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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旧情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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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金吾再汇报。今晚杨大郎出逃的事,也放到了明面上。
  众臣各执一词,争吵又交流。李玉一言不发,看在李皎的引导下,他们意见慢慢整合:先封锁大魏所有关口,擒拿杨大郎回京问罪!
  李玉:“爱卿们谁愿往?”
  诸臣再次一番热烈讨论。
  李皎跽坐于只比陛下低一头的方榻上,在听到李玉不冷不热的问话后,她心中有念头窜起。但在那念头涌起时,纠结踟蹰又覆上。她想到善始善终,这些臣子中,谁最先负责杨家的事情,谁最先清楚杨大郎的阴谋,谁就是那个最合适出京追人的人。但廷尉与执金吾都是被她引导着去查杨氏的,真要论对杨家事知根知底,他们还不如自己府上的侍女明珠。但明珠一个女郎,又只坐在幕后,没有正面和杨大郎打过交道,是不方便出京协助朝廷追人的。
  那么,最合适的那个人,其实是郁明。
  然而……郁明是她夫君,不是她下属。
  她既不能强迫他,又并舍不得他离开。这次与上次长安追捕不一样,上次只要洗清冤屈,郁明随时能回来公主府。而这次,郁明要是去凉国的事,时日多久无法估计,路途会遇到什么意外无法衡量。她又怀有身孕,又初初开始依赖自己的夫君。郁明一走,山高水远分离长达数月……她情感上,有些不愿那个走的人是郁明。
  火光贴面,李皎低着头左右摇摆。她手指扣着手心,纠结不忍。她心神如墙头草般左右摇摆时,忽发现空气静了下来。身旁有人影站起来。
  李皎抬头去看。
  她与诸人一般惊讶,看到灯火明光浮照的氆毯上,玄色武袍的挺拔青年站了起来,走到了殿正中。他低垂着眼,与李皎瞪大的眼眸对望一瞬,便移开了。李皎的指甲在手心抠出了一道血痕,她听到郁明立在大殿中清晰的低凉男声:“陛下,臣愿往。”
  李玉眯眸。
  众臣互看。
  突然杯盏砸落声从殿门口方向传来,众人扭头,看雁小将军雁莳大咧咧站了出来:“陛下,臣也愿往!”
  李玉斥:“胡闹!”
  “臣并非胡闹,”雁莳振振有词,仰起脸解释,“臣的考核已结束,不日将返回大漠。臣与郁兄是多年好友,郁兄要去凉国的话,臣与他相熟,正好能予以配合。陛下可封郁兄为主力,臣做个副手配合郁兄便好。若杨大郎逃得太深,进了河西,有臣的军队在,可与郁兄潜入凉国,继续找人。”
  “等任务完成,郁兄带人回京复命,臣留守大漠,时间不是正好吗?”
  “臣与郁兄在大漠多年配合打野味,我二人的默契,陛下的臣子们,再不会有了!”
  李玉:“……”
  李皎:“……”
  众臣子窃窃私语,后连连点头,认同雁将军的话不错。雁将军春风得意,在长安考核月余,她现今已经不是镇关将军,而是镇西将军啊!位列“四震将军”之一,雁莳摩拳擦掌,最愿意报答陛下一番厚爱了。她现在仰头,看到陛下的冷漠脸,都能从那脸上拼凑住对自己的夸奖来!
  雁莳心中得意:郁明可是驸马!驸马的妻子长公主可是陛下唯一的亲妹妹!她帮着郁明,四舍五入,就是帮陛下!
  她觉得自己一定又拍对了马屁股!
  李皎垂着头,心神乍松乍紧。她一味想着郁明,心中滋味难说。她心神混乱,没有注意到她兄长的长时间沉默。李玉沉默一会儿后,对雁莳不阴不阳道:“你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朕身边啊。”
  雁莳:“……”
  这话说得好尴尬好奇怪啊。
  李玉下一刻道:“准了。”他不再给雁莳细想的功夫,三言两语,给郁明和雁莳封了临时官职,让他二人共同去追那个杨安,务必把人带回长安。
  满堂臣子站起来,恭贺两位将军新上任,拍肩鼓励。执金吾等人留在堂中,听陛下发落他们之前的错误。其余臣子纷纷出殿,郁明更是要和雁莳一起,连夜讨论出兵路线和走向。他们欲在天明时动身离京,统共不剩下几个时辰了。
  李皎来时与夫君一起,出去时却是孤身一人出殿。
  她站在殿外,抬头,看到天上月色淡了,寒风乍起,吹得身子一冷。李皎慢慢下台阶,在丹墀下与等候良久的明珠相会。沿着树荫走一段路,明珠摸到李皎手一片冰凉,往公主身后看,李皎说:“他不来,走吧。”
  明珠诧异:“谁不来?驸马不是来了吗?”
  李皎愣一下,立刻转身。她看到树影丛丛下,青年修长矫健的身影从后追来。明珠望一眼他们,意识到有事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她了然退后,留公主站在原地。李皎迷茫地望着后方,目中波光涌动。她看到黑夜中向自己奔来的这个青年,有好几瞬,没反应过来他怎么来了。
  他不是应该与雁莳离开了吗?
  李皎迷茫后,快步往前迎。她身形纤瘦,往前趔趄赶了两步,便被奔过来的青年抱腰,搂入了怀中。青年高大威猛,胸怀又那么温暖。他拥她入怀,几将她提起来。周身暖热,尽是青年的气息,温暖得让李皎留恋,目中潮湿。
  郁明低下头,李皎抬起脸。
  两人对望。
  郁明呼吸微重。
  明月下,他们开口——
  “你会想我吗?”
  “你会想我吗?”
  异口同声,让两人双双愣住。李皎些许赧然,看到郁明笑起来。他笑起来眼光柔和,让李皎的心化成了春水兀自留。他将她抱起来,俯下脸,与她鼻尖相碰。呼吸缠绕,李皎眸子清黑,映着他的笑容。她能感受到他的滚烫气息,她还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温柔与眷恋。
  李皎鼻子发酸,心脏揪了起来,觉得不舍得。她几乎脱口而出请他留下来,让别人去好了……大义公事也有为私情让路的时候啊。
  李皎低头,轻轻笑了一下,喃喃自语般:“我会想你的。”
  女郎声音温和清甜,垂眸而笑。她窈窕婀娜,毫无戾气,这最温顺的样子,如寂静花开,泉水流淌,让人心动。
  郁明心动得难以言说,扣着她的肩膀,低头与她鼻尖相碰。他蹭着她,低而好听的男声磨砂般,划得女郎心中一阵发颤:“皎皎啊……”
  迷恋而沉醉,不舍又情至。
  风中传来女郎扯开嗓子的吼声:“郁兄!好了没?天要亮了!快走吧!”
  郁明高高应一声,恋恋不舍地将妻子从怀中放下。他笑了一笑,再次看李皎一眼。他在殿上时,看到李皎那左右为难的神色,也许是他总被牺牲的缘故,他刹那间就明白,李皎那个神色,想的人是他。她既想他去,又不想他去。李皎一个人坐在那里背影僵直,她把自己难得快要晕过去了,她不知道,郁明就在旁边,静静看着她。
  郁明不太理会朝廷事,他是江湖人。几年前他插手朝廷事,弄丢了“望山明”,害得自己现在有家难归。他发誓,他心中发誓,绝不再插手朝政,不再管朝廷要做什么!他是江湖人,就要有个江湖人的样子!
  他与李皎成亲后,依然是李皎走她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他并不想管李皎的事情。
  他在心里恼恨地记她一笔又一笔!
  不过现在……郁明想:身为男人,怎能不管老婆呢?
  至于他发的誓……其实破着破着,就习惯了。反正他因为李皎放弃原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郁明在李皎头上按了一下,这次终于没被李皎抢走话:“等我。不许红杏出墙知道么?!”他故意逗她笑,“赶紧把那什么博成君养好伤弄走!我头顶已经够绿了,你适可而止啊!”
  雁莳又喊了一通,郁明再不耽误时间。他恋恋不舍地把李皎放开,转身跃入了甬道高墙里。李皎站在原地,长裙微扬,成一道飞起的雪弧。她专注地看着郁明,到看不见他。她鼻子发酸,目中再有热意。她转过身,与明珠担忧的目光对上。
  李皎笑一下:“陪我去找个人。”
  郁明跟雁莳离开商议军务路线了,李皎坐上马车,与明珠离开宫。她主仆几人没有回府上,而是按照公主的指路,在长街上穿行。仆从们不知道李皎要去哪里,他们陪公主到了街上一铁铺。驷马并驱的马车在街头停下,李皎下车敲门。
  笃笃笃,连敲数声。
  提着一个灯笼,一个壮士骂骂咧咧地来开门,他的骂声在看到貌美女郎的片刻咽了下去,语气却也称不上太好:“大半夜的,天还没亮呢!什么事?”
  灯笼火光照在女郎皎洁面容上,浮沉若雾。李皎轻声:“半月前我与夫君来寻聂先生为我夫君打造兵器,我夫君留了几十斤的天外陨石和玄铁在这里。不知道那兵器现在打造得怎么样了?”
  铺上难得接到这样大宗生意,又考究大师的功底,这个壮士是有印象的。他站在门口,上下将女郎看半天,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你啊!”
  他为难地挠头:“当时不是说好的半年到一年么?再说我师父不住在这里啊。”
  李皎:“没关系。你能告诉我聂先生的地址吗?我想去找找他,看看那兵器。”
  “可以是可以……但是,”壮士抬头看黑岑岑的天际,“天还没亮啊。”
  李皎温声:“我夫君要出远门,我忧心十分。实在等不到天亮了,对不住。”
  壮士满脸涨红,连连摆手。被一个漂亮女郎如此轻声细语地道歉,于他还是第一遭。他晕晕地念了一个地址,李皎便应记住了,向他欠身一拜,转身走入雾中。
  聂先生的住址进了民坊后,要过许多小巷,马车无法穿行。李皎下马车,在明珠的陪伴下,一个巷一个巷地走过去。天慢慢有了鱼肚白,路走的多了,明珠都有些累。明珠几次想劝李皎算了,看一眼公主皎白如玉的侧脸,她又把话吞了下去。
  薄雾霏微,月光愈发黯淡,李皎一夜未眠,在巷中穿行。霜雾落在她鬓角眉梢,长路让她疲惫。她因身孕不敢走得太快,却一直坚定地走着这条好像没有尽头的路。
  清风徐徐,她想为郁明寻一把刀,佑他平安。她的夫君将离她远去,越来越远。她的心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为他欢喜为他忧虑。她的心脏时而火热,时而冰凉。光是想到他,便又想笑,又想哭。她想、她想着——
  【所爱隔山隔海隔云端,自有妾心如铁,山可翻海可跃云端亦可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皎皎啊~~

☆、第72章 1

  晨雾稀薄,日头未升; 李皎敲开了巷中聂先生的门。聂先生不久前见过李皎; 通常这般美丽的女郎; 都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聂先生弓着腰来开门,将李皎领入了屋中。他并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刀铸好; 他带李皎去参观了一下铸刀的进展,最后让李皎在满室的武器中挑。
  李皎挑中了一把靠在墙角落、通体幽黑、朴实无华的刀。她并不懂刀,只是看到这刀; 便觉得和郁明的气质很配。她绕着刀走一圈,摸一把冰冷的刀身,侧过身; 眼睛望向聂先生。
  女郎的心思如此好猜; 她既看中这把刀,又疑心这刀不够好,所以回头看,希望聂先生给予提示。聂先生年纪大了; 在李皎来后就不困了。他精神亢奋地陪同李皎挑刀; 此时嘿笑一声:“成吧!这刀名‘我执’,也是把不错的刀。有醉汉不知从哪个侠客手里买了刀,又送我这里来买酒。女郎既然看中,那在你的刀铸好前; 先用着这把吧。”
  李皎:“要是用坏了怎么办?”
  聂先生吹胡子:“这刀起码十斤重!哪有用坏一说?”
  李皎:“就是从中断了啊。”
  聂先生:“不可能!……算了算了,要是真断了,也是旗鼓相当; 遇到和它差不多的。坏就坏了,赔钱就行,不用你们赔刀。”
  李皎这才心满意足地让门外等候的仆从们进来,包起这把刀。聂先生看他们主仆动作,若有所悟:“给之前陪你一起来铸刀的那郎君吧?那郎君对你可不错呢。”
  李皎:“……?”
  “嘿,其实你们当天来送给老叟的包袱里玄铁和陨石的数量,要打造你们所说的那样神兵,是不够的。是那郎君背着你让老叟别告诉你,他偷偷把东西都给来。这么长的时间了,你一点也不知道?”
  李皎心有怅意。
  她与仆从们回去公主府上,天依然未曾完全亮。李皎从侍女口中得知郁明匆匆回来一次,没有等到她,侍女们也不知李皎去了哪里。最后时间赶不及,驸马只能随便收拾了一个包袱,留给李皎一封信,人便走了。府门外有雁将军的兵马等候,郁明上马后,众人扬鞭,马蹄高扬,瞬间就穿出了巷子。按时辰算,李皎刚回来,兵马说不定已经出长安了。
  明珠听得比李皎更着急,跺脚道:“这可怎么办?我们还要送他刀呢,他人就先走了!”
  李皎倒不甚急,她想了下:“幼年时我与兄长出城玩,曾包下一山头种桃花。那山与他们要走的方向近,能让我们绕小路追过去。”
  “那我们现在便走吧?”
  “不急。我再帮夫君收拾一下行装。他一个男人,忘东忘西,丢三落四,他收拾的行李哪能全面呢?”
  明珠心想人家心粗,但耐不住人家江湖经验丰富啊。人家收拾行李,还不比你在行?你可是从来没给人收拾过行李啊。然她看李皎进屋问侍女驸马如何如何的样子,又把话咽回去。李皎在屋中问起侍女驸马带走了什么,便自己重新翻出一包袱,按照自己的印象往里放东西。
  郁明就带走了两身衣服。
  以假乱真的关卡过所、可与西域人交换的轻盈丝绸、金银之物、常用药膏……李皎全都一股脑塞了进去。
  当她再次出门时,带出了一个大包袱,一把刀,坐上马车,往城外赶去。日头已升至高处,晨间清雾散开,路途看得甚是清楚。红光万丈,李皎坐在车中,扒在帘上往外看。她不断地算时间,算马车如何拐,能与大部队碰面。她不住地催促,希望车更快些。车行了小半时辰,上了山道,忽然听到外头咔擦一声,李皎心里一咯噔。
  车夫下车,一会儿抱歉道:“殿下,马车车辕断了。”
  李皎下了马车,心中焦急。她将目光放到马上,目光微动,明珠便警惕道:“不行!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骑马追!”坐马车都让明珠心惊胆战,何况骑马?
  李皎咬牙,来回踱步两回。她将包袱和刀一股脑塞入一个扈从怀中:“我和明珠上山,看能不能半道上看到他们!你骑马去追人,务必把东西送到郁郎手里!”
  扈从应了,翻身上马,一众扈从跟随。尘烟滚滚,他们当即上路,去追那不知道已经走到哪里的大部队。李皎和明珠也没有耽误时间,扈从们刚走,她二人便沿着山道上山。有明珠三令五申,再加上前车之鉴,李皎不敢拿腹中胎儿开玩笑。她一路走得不快,只沿着山缘走,不住往青山碧水下看,希望看到兵马从下经过。
  九月至尾,草木渐渐凋零,山中气象不比月前。窸窸窣窣,一路上葱郁稀疏,倒是大片枫红染了半边天,与天上的红日交成一片。此山种满桃树,这个季节看不出什么来。小时候李皎常来山中种树,后来李玉也来。那时候她每次不开心,都来种桃树。每次的难过,这片山都能带给她些安抚。但是等李皎成为长公主后,山也被皇室圈养了起来,她反而不常来了。李皎曾想过等桃花开时带郁明来看,不过每次都没赶上时间。眼下她走在枫叶中,焦急地一眼眼往下看,不知自己的夫君在哪里。
  一山五峰,重叠蜿蜒。山的更高处,李玉与中常侍站在山顶,看着大片风光。皇帝陛下在朝臣走后,便私服出了宫。中常侍心中疑惑,想陛下并没有吩咐罢朝,那便是说他们一会儿还得在早朝开始前赶回宫。那陛下这么突兀地出宫这么短的时间,又只是站在山顶看风景,有必要吗?
  李玉忽然捂着额头,指着下面一个方向:“朕有些眼晕。你看看,那个人影,看着怎那么像皎皎?”
  中常侍忙上前,顺着李玉手指的下方去看。他看到山路上有两个蚂蚁般大小的女郎在行走,在寂静的山路、黄绿交织的景象中颇为明显。那两个女郎走得很慢,为首的女郎背影清矍,广裙若仙,再加上走路的那个姿势,猛一看,还真有些像长公主殿下。
  中常侍震惊:兄妹二人一声不吭,都跑到同一座山头看风景,不太可能吧?
  距离有些远,他也看不清那个到底是不是长公主。但他很快不用烦恼了,大地传来震动声,咚咚咚,震声如雷如鼓,一众军马扬尘,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大批军队从山下过,浩荡如长河汹涌,波涛滚滚拍案。那军队行进的速度如卷大风,视野中只看到浓烟翻浪,什么也看不清。然不知什么缘故,到山下的时候,军队的行进突然慢了下来。
  中常侍揉揉眼睛,看到了猎猎红披风,为首的女郎长发在风中扬起一尾。那般鲜明!他一把握住陛下的手,兴奋地指给陛下看:“那是雁将军!居然是雁将军!天啊我们居然看到了雁将军!”
  李玉的手被激动的中常侍抓着:“……”
  他被晃得一阵头晕。
  李玉:“她是你父还是你母,你见个面而已,至于这么高兴?”
  中常侍:“……”
  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过度兴奋,忙收敛住,把手放下,又变回之前恭笑赧然的样子:“奴羞愧,奴是为陛下高兴啊。”到这个时候,他常日跟随陛下,哪里还不明白李玉站在这个山头一直看,并非看风景,而是就等着下面兵马过去的刹那时间,雁莳小将军惊鸿一面,能映入李玉脑海中。
  有时候,陛下这温水煮青蛙的爱恋,看得人真是着急。中常侍不能明白,就算陛下大限将至,他到底是皇帝啊。普天之下,皆是他的人。他想要一个女人,何至于这般冷眼旁观?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连一点争取努力的意向都没有。
  中常侍真是急死了。
  他想到陛下的病,不觉心中酸涩,想陛下是不愿连累人吧。新上任的中常侍情感丰富,李玉发个呆的功夫,中常侍已经低头抹泪了。
  李玉:“……”
  李玉面无表情:“朕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
  中常侍:“外有豺狼,内有猛虎,陛下劳心劳力,积劳成疾。奴是为陛下你哭的啊……”
  李玉面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心底又几分好笑。他自己还没如何呢,中常侍何至于比他还激动?中常侍不停地掉眼泪,掉得李玉都没心情看风景了。他好气无比,又很莫名,想我至于悲惨到这个地步吗?李玉咳嗽一声,想忍住嫌弃,劝两句中常侍莫哭了。他没有说出话,因在开口前,乍然听到了天地间悠然传出的清音。
  清音燎撩,遍布山野。
  李玉一怔,想到什么,猛地低头,往自己先前怀疑是李皎的山下女郎的方向看去——
  “殿下!是驸马,驸马!”当山顶人看到军马停下的时候,明珠这边也看到了。
  李皎挨过去与明珠一道看,黑压压的人如尘埃般看不清谁是谁。李皎努力地往兵马前方看,她依然看谁都像郁明,看谁又都不是郁明。她心中焦虑,想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怎能还是认不出郁明呢?
  距离太远了啊。
  军队即使从山下过,然离这山,到底也有距离。
  明珠手呈喇叭放在唇边大喊:“郁郎!”她又蹦又跳,往那边挥手。
  她的喊声惊飞了山中鸟雀,让山顶的李玉主仆听到。喊声在山中回荡,却传不到另一边去。明珠累得不行,喊了两声就停下来,目光惆怅地看着那批军马。她觉自己这边看人都模糊不清,更何况郁明那边抬头看。即使他们驸马是千里眼,大概也只能看到山顶,看不到山沟沟这里了。
  李皎从怀中掏出一把长笛,放于唇边。
  明珠惊喜地望着公主,听到清灵乐声从李皎唇边溢出。音律之声飘荡于天地穹野,比人单纯的喊声传得更远。那乐声娓娓动人,如跳舞般,聚在一起,又分开。重重叠叠,一波赶着一波。
  枫叶飘落,落在二人身上。艳红如血如雾,随着笛声传绕。
  山下的军队停下,雁莳百无聊赖地等候某人叙旧。军队被骑马追上的公主府扈从赶上,郁明就非要停下来回头去找人。郁明策马从队头走到队尾,从扈从那里接到了包袱和长刀。他握住那把微沉的“我执”在手中掂了掂,心中惊喜。这把刀重量和材质都比不过他的“望山明”,但在普通刀中,已算出类拔萃。
  “殿下说驸马总没有武器傍身,太不安全。殿下一夜未睡,为驸马寻了这把刀。”
  “那巷太小马车不好过。殿下是一个人走进去又走出来的。”
  “殿下还亲自帮你准备了包袱,又一刻不停地来追你。”
  郁明手握长刀,怀抱包袱。随着扈从带有感情倾向的叙述,他脑海中已经勾勒出女郎的形象。他在一瞬间心动,心烫如火烧。他想到李皎倔强的样子,就是不说,却为他做这么多。她瘦弱的身骨里,蕴藏着远比许多儿郎还无限的力量。那力量让他热血上脑上眼,想如果李皎就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抱她!
  太喜欢她了!
  越来越喜欢她!
  越来越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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