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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旧情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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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明:“艹你什么狗屎运?再来!”
李皎:“再来十回你也是输。我可是歌女的女儿啊。”
郁明:“了不起么?值得骄傲么?”
李皎莞尔:“能赢你就挺骄傲的。”
郁明重重一拍案,那架势是要上去跟她干架。众人连忙拦他:“驸马冷静!”“郁郎冷静!”“玩一玩嘛不要动真火。”
李皎不理会众人的劝架,看着郁明,还火上浇油道:“玩不起就要用武力解决问题?夫君,你也就这样了。”
她这一说,郁明便冷静下来。他盘腿而坐,与李皎对望。时有火焰在天上绽放,公主府上的这对夫妻,看对方如看敌人般。郁明说:“我还不信你样样会玩了。这样,酒令、投壶、掷骰、射复,咱俩一一来,看谁会输。”
李皎:“单输赢没意思,添点彩头吧。你赢的多,今晚我听你的;我赢的多,你听我的。”
众人跟着他二人纷纷下注。虽朝廷明令禁赌,但今晚不一样,长公主不会跟他们计较今晚的赌注的。分下来,郁明真是气恼,他万万没想到,李皎那边的押注居然比他多一倍!他一个郎君,大家对他的信心,居然没有对李皎的信心多。
郁明脸沉下,锋寒目光盯着他们。
众人安慰他:“我们本来信你的。但是你看你刚才输那么惨,似乎我们殿下更厉害些,不如你就弃权吧?”
郁明大恼:“老子才不弃权!她李皎未必样样比我强!”
李皎轻笑,她在宫廷长大,她母亲出身那样。她跟她母亲学会了那么多玩的,她又用这些去讨好宫中的掌权人。她为了自己能在宫廷中过得好些,日日想着如何讨好长辈。这些玩意,说起是玩,于她更是必要的生存技能。她费尽心思,日日冥思苦想,郁明这样的,哪能玩过她?
大家都不知道李皎这么会玩。
因为当她被封为公主后,她旧日的这些讨好长辈的手段,便被她自己弃了。她那时已经是公主,已经贵无可贵,只要她兄长不出事,她的位份都不会受影响。幼年时的手段让李皎深恶痛绝,她实则最厌看别人脸色,揣测别人喜不喜欢她,如何能让别人更喜爱她一分。那样的日子,她再不想过了。
所以她不让任何人知道她非常的擅长这些。
然而那些都过去了。
在郁明到来她身边后,刻意封存的过往记忆都不再那么重要了。李皎会时不时带出来旧年的故事,跟郁明说她小时候的事情。今夜明河千里,众人起哄,女郎托着腮帮,手拄膝盖看郁明在对面为难得满头大汗、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她心中是说不出的快活。
真是喜欢他!
他一眉一眼、一笑一动都神采飞扬,让她沉迷。
她希望以后的每年,都可以和他一起过!如果能一直跟郁明这样过下去,她觉得自己此生再无憾事了。
夜渐深,鞭炮声越来越响,烟火照亮天一边,众人的说话声被掩在火海中,听不甚清。众人喝酒喝得东倒西歪,哈哈大笑,指着郁明。郁明最是惨,他没有创造出奇迹来,所有易趣类游戏他都输得惨烈,只有投壶这种跟武力沾点边的游戏他能跟李皎打个平手。
郁明难以置信:“你没学过武?你真的没有吧!你眼力怎么可能这么好,你怎么可能瞄的准?你是不是作弊了?”
李皎嗤笑:“你就喝酒认罚吧。”
两人玩这么久,府上人都不耐烦地打哈欠。明珠一开始担心李皎不能饮酒,万一输了怎么办;然她冷眼盯了一个时辰,觉得郁明不可能赢,就放心地走开,与其他人玩了。这对夫妻的对峙太没有意外,太没有惊喜。李皎吊打郁明不费吹灰之力,只有郁明还坚持认为他有一搏之机。
再输了好几把,双方玩到了骰子。这种听声辩位,让郁明精神一振,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但是李皎看他一眼:“用内功属作弊行为。赌坊都有这样的规定。夫君你威武一世,肯定不屑于作弊赢小女子吧?”
郁明镇定道:“怎么能算作弊?我的武功就不是我辛苦练来的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是我本身的能力,我……”他还待狡辩一番,李皎静静等着他、准备驳斥他,一个扈从走到郁明身边,贴耳跟郁明说了一句话。郁明扬眉,看着对面的媳妇沉吟半刻,忽然变脸,笑嘻嘻地抹了案几:“好了好了,我认输。”
他痛快地喝了酒,让李皎惊讶。
郁明往前倾身,在李皎眼前打个响指。李皎美目一跳,看郁明站起来:“给你准备一点礼物,跟我来。”
众人还在玩耍,喝酒划拳玩得不亦乐乎,李皎便没理他们,起身跟上郁明的步子。郁明往他们的住处走去,李皎心中不解,直到在院门口,看到一个西域男子,就是那个巴图。巴图背着一口袋扛在肩上,不知被谁放进了公主府,见到郁明,露出笑,笑得很狰狞。
李皎脸冷了下:谁让一个凉国人来她的地盘?
郁明接过口袋,与对方相视一笑,那个巴图看着李皎点点头致意,跃上高墙,人很快消失了。郁明扭头,看李皎脸色不好,随口解释道:“我托他去秦淮做点事,他现在一回来就找我了。大过年的,人家这么辛劳,你还摆脸色,不合适吧?”
李皎跟郁明进屋,道:“他是凉国人,谁知他是不是细作,你就这么把他领到我府上……”
郁明:“我心中有数。”
李皎蹙眉,待再要跟郁明辩解,她看郁明将巴图送来的大口袋一倒,霹雳哐当,一众杂物涌出口袋,砸在地上。屋舍中,满地琳琅满目,金光璀璨,看得李皎张口结舌。
郁明问:“认识吗?”
李皎摇头。
郁明道:“那这个你肯定认识了。”
他又出去,不一会儿背了一包袱进来。先前巴图带来的口袋他直接砸到地上,他自己背来的,他则小心翼翼,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摆在榻上给李皎看。那些东西熟悉又陌生,一把梳子啊,一封信啊,一盒胭脂啊……李皎心中突突跳,走上前。
郁明在摆弄榻上的东西,回头笑道:“眼熟吧?皎皎。”
李皎没说话。
“这是你周岁时咬过的木匣,这是你刚会写字时写的第一个字,这是你爬过的绢布,这是你做的画……你十岁时得到的先生批语……你十五岁时看过的书……还有今年,”他看着最后一件碧绿的笛子,赧然一笑,“你亲手做的笛子。”
郁明侃侃而谈:“每年一件!总共二十年。你数数对不对?”
李皎跪于他身边,与他一起看榻上的物件。她伸手抚摸,又低头去看地上扔着的巴图带来的那些东西。她嗓子眼如堵着棉花般,说话声含糊:“那、那地上那些呢?我不认识的。”
郁明揉一揉她的发,与她一起坐在地上:“那是你母亲的遗物。”
李皎:“……!”
郁明被她直愣愣的目光看得几分不自在,偏了偏头:“你母亲不是秦淮歌女么?我认识你这么久,就没听你提过你母亲。倒是风言风语传得很多,很不像话。我自来没有母亲,只有一个师父,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念你母亲,想不想知道她过去的事。我就托巴图下秦淮,寻访她的旧事,并把她的一些旧物带回来给你。”
郁明咳嗽一声:“这个你就随意了。你要是喜欢,就留下睹物思人;若是不喜欢,可以让人收拾了别碍眼。毕竟我也不太清楚你们家那笔糊涂账。但是,我准备的这些礼物!你从一周岁长到现在,每年一件纪念物,总不会错吧?”
李皎双目湿润,仰头看他。
千言万语,张口难言。她心有海浪呼啸,有狂风扑袭。拍江穿岸,万古情怀如诗如梦。窗口星辰烂如银河,天上烟火嫣然多姿,万古情怀如诗,却都不及眼前男郎的一成好。
郁明微慌:“你怎么哭了?”他略带尴尬,“你果然还是不喜欢你母亲的遗物,那我去处理……嗳!”他被女郎扑入怀,被女郎抱住了脖颈。女子潮热灼烫的眼泪贴着他的脖颈,让他颈间大动脉震动。他不知所措时,李皎抬头,对他嫣然一笑。
郁明肩膀一颤,难得见到李皎放开的笑容。她此前的笑有多浅,此时泪眼湿漉,眸子清润,笑得便有多灿烂。
星火啪嗒,如水般溅开。
那一瞬间,他被李皎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心跳咚咚。
李皎仰脸看他:“你对我真好,还送礼物给我,我非常喜欢。但我只给你做了双鞋,比起你的礼物,我的太廉价了。”
然郁明十分惊喜:“你竟然给我做鞋了?在哪里?拿来我试穿下!”
李皎成婚时都没送他什么礼物,郁明猜测他老婆估计不擅长女红,她那时又因孕吐而精神萎顿,郁明便没有提过这事。他猜得到李皎会送他礼物,不可能他送李皎,李皎想不起来送他啊;李皎对他没那么坏啊!他就是没想到李皎都这样了,还劳心劳力给他做鞋,他都不知道。
郁明当即心疼:“你没扎破手吧?你们这些贵族女子都不擅长女红我知道的……”
他又很高兴:“你的礼物已经够好啦,拿出来我试试!”
李皎弯眸,靠在夫君脖颈上蹭他,她难得的小女儿姿态,让郁明受用无比:“鞋子明早再说。我只是觉得我的礼物不如你给我的好,所以我决定再多送你一件礼物。”
郁明假意推辞道:“不用了啦,咱们老夫老妻谁跟谁呢。我也没那么虚荣啦……”
李皎坐直,看眼两人面前榻上摆着的一堆物件中没有易碎品,她随手一推,将所有物件推下了榻。她推郁明的腰,让郁明坐去榻上。郁明不明所以地起身,照李皎的意思坐在榻上。他大刀阔马地坐,李皎还跪坐在地上。常年来,郁明第一次坐高位,而李皎跪他身前,郁明不太自在。
他心中更惶恐:这不太好吧?一想到他老婆跪他面前,他就心神不宁。
李皎跪坐着,低头给郁明脱靴。
郁明浮想翩翩,更是诚惶诚恐:“你该不会想伺候我试穿你的鞋子吧?这、这我自己来就好……你别这样了,你跪我面前我挺害怕的……”
李皎不理会他,开始解他的腰带。
郁明:“……”
他上身往后退,呈一个防备的姿势。他手撑着榻木,看窗子被映得光华如流火。他拼命找借口,干干道:“除夕之夜是要守岁的,咱们去守岁吧。你真要换鞋,明早再说吧皎皎。”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按在榻上的双手微屈,用力太狠,手指发白。他脸僵硬,眸子幽暗,低下眼,看向身前跪坐的女郎。
李皎解开了他的腰带,隔着一层布,上身前倾,亲上他那物。
片刻时间,她柔软唇瓣相碰,郁明脸颊烧红,某处血液奔流如万古江涛,反应在呼吸间变得激烈。李皎低头隔着布亲吻,眼看他的变化,听到他加重的呼吸。她从下方抬眼,白净面容对着他亮而黑的眼睛。她停下来,揶揄道:“还要守岁么,夫君?”
郁明:“……待会儿再守。”
他扣住李皎的肩,力气极大,抓得她肩膀微痛。他俯下身一叠声问她:“你愿意为我这么做?你心甘情愿?你知道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吧?你真的要服侍伺候我?你不会反悔?”
李皎:“开玩笑的,我反悔了。”
她肩膀抬起便要走,郁明大急,哪容得她这般挑、逗他,却半途而废?他狠下心来,唯恐她真的走了,不理会李皎的意愿,强硬地扣住她的肩,将她的脸往那处压去。
火腾腾燃烧。
李皎的脸也滚烫无比。
她抬眼看他急切难耐的模样,深吸口气。郁明哀求地看着她,唇微颤,手压着她的肩推她。在双方的配合下,青年迫不及待地褪下衣物,女郎跪在他面前,慢慢挨过去……
一时间,火烧四野,燎燎不灭。
炮竹烟火声盖住了屋中男子压在喉咙里的喘声。旖旎似春,青年挺着腰,僵着身。他满面汗渍,眼中漆黑卷起骇浪,底有狂烈痴迷之色,成火焰急跳。他喜爱她无比,一个劲地催她,按她。她有些喜欢,又有些难受,被他催得一颗心上上下下,鼻尖渗了细汗。
轻言细语消散在风中——
“我不行了,好恶心。”
“皎皎,求你了!宝贝儿,你让我爽一把,夫君会疼你的……”
星海一夜长明,午夜声熄,万物消停。灯火长亮一夜,屋中帷帐飞扬,男女身形在灯影中若隐若现。整整十来天的时间,郁明神清气爽,对李皎好到了极处。公主府上人猜是驸马照顾殿下身体不便,李皎却知道郁明看她这么顺眼的真正理由。
她心想:男人啊!
天下男人面对所爱之人,大都有自私疯狂一面。李皎的夫君如是,李皎的兄长李玉恐怕也不枉多让。李玉于除夕当夜下旨召回镇西将军雁莳,让边关换防,把雁莳换来了长安。旨意下得又快又急,雁莳以为京中出了什么大事,马不停蹄地回长安。
待站到天子面前、拱手垂拜,才知长安并无战事发生,也没有任何险况。
李玉就是莫名其妙地换了防,把她召回了长安。
李玉坐上方,静静打量雁莳。
雁莳昂首挺胸,在李玉的沉冷目光下,她坚决维护自己身为将军的尊严。但是李玉看的时间长了,雁莳心中开始涌上困窘之意。她脑中思绪乱飞,不觉想到了去年九月的时候,李玉目送她出京;她顺着这个方向想,想到了自己猜测李玉喜欢自己。
雁莳尴尬地站着;哎呀,这可怎么办?第一次被男人喜欢哎!对方还是一国天子啊!一国天子啊!
她是顺从呢,还是拒绝呢?
如果她拒绝的话,会不会太可惜了点?对方是天子啊!她会不会一拒绝,官运就到头了呢?她要不要为了保住官位,紧抱天子大腿呢?
李玉观察着雁莳。
他心机深沉,观人入微。他不喜欢的人,不会多看一眼,厌之愿其死无葬身之地;他看顺眼的人,就时时盯着,恨不得对方得到所有想到的东西。前者如洛女,后者如雁莳。
雁莳的神色开始变化时,李玉心思一转,决定试探:“看你这样子,你是知道我喜欢你了。”
雁莳:“啊!啊?!”
她震惊地抬头。
李玉随便一试探就试探出来了,他叹口气,一点成就感都没感受到。李玉漫不经心:“那你喜爱朕么?”
雁莳心中默念我要有原则,她再看李玉不似发火的前兆,鼓起勇气道:“大概……不喜欢吧?”她顾不上君臣有别,紧盯李玉面色。只要李玉一个眼神不对,她会立刻改口说“喜欢”。
李玉眉目舒展,看着她的眼神颇为柔和,笑一下:“不喜欢朕?太好了。朕要的就是你不喜欢,否则还麻烦事一堆。”
雁莳:“……”
陛下您疯了?
天欲其死,先使其疯。那种冷静中的癫狂疯意,世人难度。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玉哥打算爽一把~
☆、第85章 1
正月望月,浮照千里。
天是一片黑漆漆的海; 月是海中唯一的皎洁光明。民间此夜祭祀祈祷; 宫中也有太皇太后带头; 一拜蚕神,二迎紫姑; 三为庆典。“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兽面,男为女服; 倡优杂技,诡状异形。外內共观,曾不相避。”
外头那样热闹; 宣室殿却始终冷清。
雁莳支支吾吾:“臣缺点这么多; 陛下怎么就看上臣了呢……”
李玉淡声:“若是朕能早选择早察觉,朕也不愿看上你啊。”
“……”雁莳气滞一瞬,顶着压力尽量让自己显得诚恳些,“陛下; 臣以为百官的功劳; 比后宫女子多得多。陛下该放任有才之人在朝中任职,而非总想着后宫之事。”
李玉瞥她一眼,哂笑:“卿以为朕会让你进后宫?卿倒是想得美。后宫清静之地,与你格格不入。”
雁莳:“……”
格格不入?是骂她配不上他的后宫么?她松口气的时候又垮下脸:不是爱我吗?爱我还嫌弃我?
雁小将军窘迫异常; 手足无措。她站在月明中,在呼吸几可听闻的刹那时间,闻到极盛的却鬼丸馨香。元日后; 人们出门都会带上却鬼丸,男左女右,佩于臂膊。此丸乃陛下于元旦时的御赐之物,以驱邪辟恶。
雁莳皱起了眉:陛下也戴却鬼丸?却鬼丸香气浓郁。陛下不像爱香之人,倒更像是借却鬼丸掩饰什么气味的人。
她抽了抽鼻子,用力地冲着空气嗅一嗅。
李玉没察觉,他垂着头,看着自己搁在案上的手指。他与雁莳之间,他不说清楚,雁莳不会主动。他心里伤感又欣慰,把他折磨得反复无常。他伤怀她从来没对他心动过,才能这样坦荡站这里;他又欣喜她幸亏没心动,死最可怕的,不光是让一个人离去,还包括带走另一个人的心。雁小将军活得潇洒快活,他不想看她变成日日以泪洗面的样子。
李玉轻微地叹气。他于政事上霸道,但他在其他方面,真不是一个霸气的人。他于感情上谨小慎微,走一步想三步。天子之位自古以来禁忌良多,天子一怒一喜,天下子民都要跟随一惊一乍。李玉他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他的感情,便不能只考虑自己一人。他纵是想任性一把,也要思前想后,把影响缩到最小。
李玉轻声:“爱卿也莫把这事想得太复杂了。朕少年做平阳王时就心慕你,那时刚出长安,没见过世面,天下女子都娇弱,只有你威风凛凛,我便看上了你。然当时因为一些顾虑,朕只能与爱卿遗憾错过。本是桩旧年恩怨,少年情意,朕并不觉得多如何。却不想朕对得不到的人念念不忘。念了这么多年,朕思虑一二,觉此心魔,必须除去。而良药,便是爱卿你。”
雁莳闻着却鬼丸后的香气,她嗅得鼻子都要发麻了。她听到李玉平淡的话,惊愣得眸子瞠开,唇动了动,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心里大叫:看!我就说他喜欢我!我真是英俊潇洒风采翩翩惹人怜爱啊!谁说没男人敢喜欢我?第一个喜欢我的男人就是一朝天子!追慕之人贵精不贵多!就天子一个追慕者,我不知道甩其他女子多少条街!真是扬眉吐气啊!
她心中同时敬佩李玉:天子就是天子,明明是他喜欢我,闹得像是他赏脸给我一样。他这么淡定地说出来,好像我自己的左右摇摆多可笑一样。没错,确实挺可笑的。看起来李玉就是打算跟我聊聊天谈谈心,不像是要用天子之威逼我入后宫什么的。
她最后鄙夷李玉:陈世美!比陈世美还不如!说当年爱我,结果娶洛女!现在在天下人面前做表爱洛女,又跟我表情!你既然滥情,就别在天下人面前作专情样;你既做出专情状,又何必见一个爱一个?真是反复无常、禽兽不如啊。
雁莳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反复无常的男子?哪怕对方是天子。
雁小将军的一腔勇气在李玉平静淡漠的叙说中生起,她因觉得他把她当旧年好友看,脑子一热,也决定暂时不把天子当天子,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她绝不会自我堕落。雁莳上前一步,拱手严肃道:“陛下,臣绝不会与您暗通款曲,与您私下……”
李玉低着眼,漫不经心:“朕也不想如何。你打仗打得不错,朕还用得上你。朕只打算借用你几个月,帮朕把少年时的毒。瘤心魔除去。朕拿你当好友,才与你说这些。这几个月河西那边边防你就不用管了,朕把你调入长安京畿官署中,你留朕身边。待几个月后,诸事且定,朕心魔已除,朕到时会补偿你,封你为‘四征将军’之一,仅次于卫将军。”
雁莳脱口而出的拒绝话截口,憋得自己面红耳赤,她心动地听着李玉的话——
“还会下旨,帮你夺你雁家长房之话语权,拿回你父亲留给你的全部家产。然雁家势大,朕不建议你与雁家彻底翻脸。朕会在雁家对面赐下你宅邸,你得此高位,居于对面,想来也能让你早亡的父母心慰。朕再赐你千金买酒,再于洛阳留你官署,再在江南封地、赏铺,再……”
雁莳眼中神色开始变化:陛下不是折辱她,陛下是她的恩人!是她的英雄!她就喜欢这种动不动砸钱砸权的男人!就喜欢这么说句话、天下都要晃一晃的发着光的男人!男人是一国天子,真是太幸福了!
雁莳一刻也不停道:“陛下!臣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不不陛下不是地狱……臣是说臣身先士卒……也不对,反正臣愿往!不管陛下您是要臣做您的姘头,还是私下情人,或仿断袖之情,臣都做得来。臣这个人特别放得开,特别没原则,陛下您喜欢哪样就哪样,臣全部都能配合!”
李玉:“……”
他抬目,望着殿下慷慨激昂陈词的雁莳。他静了片刻后,眸中含笑。他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她倒是真的没原则啊!这是他给的条件丰盛,砸得雁莳迫不及待地要应他。换个人,雁莳恐怕也能瞬间答应吧?
不过李玉转念一想,天下再没有如他这般有权势、能赏出这么多好处的男人了。李玉又释然了。
雁莳问李玉:“陛下能给臣具体时日,到底几个月吗?”
李玉心想她真是迫不及待想离开我。时间太短他不舍,时间太长又怕雁莳不高兴。李玉中和了一下,试探道:“等皎皎生子后,你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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