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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被撩日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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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急匆匆离开了,留下顾恒跟梁愈面禀相视,这刚调职回京,还没去任职,怎么就想着去南疆找人了?
******
再说沈容那头,胡三带着他们又绕回天香楼,往记忆中许酒和苏轻言走的地方寻过去。
只是,还未找到许酒,便碰到黄莺派出来禀报沈容许酒已回家的婢女。
听得许酒已经安全回府,沈容的眉目才又恢复柔和,吩咐道:“回府。”
胡三听得许酒已经回府,心底一喜,这下没他什么事儿了吧?忙腆着笑脸道:“那小人……是不是可以退下了?”
沈容扫他一眼,淡声吩咐:“将他绑回府中。”
说罢,又迈步回府。
胡三一听,瞬间不干了,道:“你凭什么绑……”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后颈处被重击,而后眼一昏,彻底失去了知觉。
玲珑收回左手,面无表情看了已经倒地昏迷不醒的胡三一眼,而后疾步跟上沈容。
拦住胡三的那名高大威猛的侍卫抓住胡三的手臂,手一甩,便将他扛在自己肩上,也跟了上去。
第23章 玲珑
甫一回到府中,魁梧的大汉便自觉扛着已经被玲珑劈晕的胡三去了暗房,其他侍卫皆守在门口,没有进去。
沈容则先往许酒所住的小院子过去,眼角眉梢都带了几分急切。
虽来禀报的丫鬟说许酒并无大碍,可他总归要亲眼看到她活蹦乱跳才能彻底放心。
玲珑见沈容没有吩咐她,便也没有跟上去,而是同那些个侍卫一样,守在了门口。
走了几步,沈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回身对玲珑道:“你也跟着来吧。”
许酒怕生,而他最近这些日子怕是都没有时间陪她,他着实担心若是贸然把玲珑安排在她身边,她会排斥,便想着今日先让许酒认识一下玲珑也是好的。
玲珑闻言,素来冷淡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仅仅一刹那,那抹异色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眼中又是一派平静,微微地下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是。”
房间里,许酒正拿着一幅同昨日她画的那幅苏迎肖像一般大的卷轴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裱画工艺复杂,她们今日将画送到高雅轩交了定金后便出来了,那画得过上几日才能取回来。
她等不及,便先寻了幅同那画像差不多大小的画卷试挂,想要先定好位置,待得画像回来直接挂上去便好。
此时,她的脸上非但没有半点被掳走后该有的后怕,反而极其兴奋,这都已经折腾半个时辰了。
“这儿呢?这儿怎么样?”
许酒站在梳妆柜旁边,踮起脚尖,将手臂上的画高高举起,头也未回的问黄莺。
黄莺看着几乎已经将屋子里所有空白地方都试过的许酒,有些无奈道:“小姐,那画不是还没送回来嘛!您急什么?先让大夫进来看看您的身体好吗?”
许酒毫不在意道:“我真的没事,你就别担心了。”
心里想的却是这样看上去好像稍稍矮了些,得再高些才好。
黄莺正欲再度劝说,便见得沈容跨步进来。
尽管小姐没事,可见到沈容,她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颤,忙行了个礼,正欲开口。
沈容却是抬了抬手,示意黄莺先行下去。
黄莺噤声,福了个身,便退了出去。
出得房间,便见门口站了一个面容清丽的黑衣女子。
黄莺先是一愣,正欲同她打招呼,但看着她面无表情,手臂上还缠着一条颜色极为鲜艳的小花蛇,她觉得背上有些凉凉的,便低着头匆匆离开,心中却不禁想那姑娘到底是谁。
许酒正专心定位,丝毫没有察觉黄莺已经离开,自顾自道:“这样好像还是低了点,你帮我搬个凳子来试试吧。”
见着许酒踮着脚尖比划的背影,沈容上前,接过许酒手中的画,将画举起来,按在白墙上,笑得柔和,问道:“这样如何?”
沈容生得高,且身形修长,他长臂随便一举,便到了许酒达不到的高度,画卷在那个高度恰恰合适。
许酒眼中一喜,道:“就这儿了!”
沈容见许酒满意,这才放下手臂,眼底笑意更柔和,问:“今日出去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许酒想到今早管家来说沈容要进宫,可能好些日子都没空过来,又好奇问:“此时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吗?怎么跑出来了?”
见着许酒没有因为被掳走而受到惊吓,沈容才彻底放下心来,一边卷着卷轴,似毫不在意道:“刚得了些空,便回来看看。”
他丝毫没有提及自己是因为担心,才匆忙赶回来,亦没有提及他为了找她几乎搜遍整个京城。
他犹记得多年前,许酒因为苏迎同柳笑云亲近而失落,他默默在她身边陪了她许久。
送许酒回到国公府门前时,才好不容易叫住她,鼓足勇气,对她坦露心意:“酒酒,嫁给我好不好?我发誓我此生都不会如苏迎那般让你难过。”
许酒愣住了,像是没想过他对她会有除去好友以外的其他感情。
确然,那个时候怕是没有人知道,他见着许酒的第一面起便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他隐藏得极好,小心翼翼亦不敢在人前表露半分心意,深怕许酒知晓后,二人连朋友也都做不得。
在这一点上,他做的很好,以至于四年过去,没一个人发现他对许酒的心意,那次却是因为父皇想要替他选妃,他发现除了许酒,他谁都不想娶,又心疼许酒对苏迎毫无保留的付出,却得不到任何回报,便鼓足了勇气。
问完后,他一边后悔的同时,又一边忐忑等着许酒的回答,像是个等着被审判的犯人,头一次紧张到能听到自己嘭嘭的心跳声。
月色下,许酒惊讶过后,便恢复平静,她仰头看着他,眼底万分坦承:“你知道,我喜欢苏迎,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喜欢,此生是非他不嫁了,所以……对不起,我不会嫁给你。”
她说的坦坦荡荡,明明白白,说完便转身进了府。
他愣愣望着许酒的背影,心中无比失落,此番之后,他跟许酒的情分算是到头了。
许酒喜欢一个人便会卯足了劲儿追着那人跑,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那个人是她的,可若她不喜欢一个人,那便不会让旁人对她有任何遐想,比如他们初见时,许酒便直言她看上苏迎了,而对于同苏迎一道回京的沈容却是视若无睹,目光只跟随着苏迎转。
为让许酒看到他,他帮许酒出谋划策接近苏迎,也只有提到苏迎时,才能让许酒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他对她好,却从来都是止呼于礼,尺度把握得极好,不会让人多想,也不会让人反感,这才让许酒慢慢对他放下心防,渐渐将他当成军师,将自己的烦恼说与他听。
但也只是这样而已,许酒从来不会跟他做出任何过分亲密的举动。
他确实了解许酒,因着那一句话,他功亏一篑,多年努力毁于一旦,许酒为断了他的念想,又彻底无视了他。
这次找回许酒,他无比庆幸许酒忘了过去,而他,虽向所有人昭示了他对许酒的不同,却独独再不敢在许酒面前表现出分毫对她的喜爱,连对她好也只敢拿苏迎当借口。
许酒亦是因为觉得他是受苏迎所托,才来照顾她,是以,她对沈容没有半分防备,甚至有些依赖于他。
听得沈容这样说,许酒也没多想,只担心道:“那快些回去吧,你这样出来,若是皇上知道,怕是不妥。”
沈容也不再多说什么,走时又道:“黄莺一个人照顾你怕是忙不过来,我再拨个人来照顾你。”
玲珑听得沈容的话,垂下眸子进了房间,在许酒面前单膝跪地,低头道:“属下玲珑,见过小姐。”
这个名字,许酒总觉得有些熟悉,皱眉问:“我们可曾见过?”
玲珑心底一沉,又想起主子说许酒失了记忆,便垂首木然答道:“未曾见过。”
许酒看着她头顶的桃木簪,总觉得熟悉,好奇道:“你抬起头来,我看看你。”
玲珑依言抬头,神色平淡。
许酒却在看到玲珑的脸时,浑身一僵,脑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那似乎是在一间书房,外面电闪雷鸣,里面烛光摇曳,面前的这个女子神色漠然,手上拿着烧了一半的信笺,淡淡开口:“现在郡主该是相信了?害死苏相一家的是你,而不是少主。”
第24章 疑问
书房里……
女子神色漠然,手上拿着烧了一半的纸,淡淡开口:“现在郡主该是相信了?害死苏相一家的是你;而不是少主。”
冬雪中……
她抬头虚心向对面的人请教:“那我该怎么让苏迎娶我?”
那人淡淡一笑;袖中掏出一盒香料递到她面前,道:“阿迎生母早逝;如今只有苏相一个长辈,他又对苏相敬重万分,倘若你能讨得苏相的欢喜;苏相开口让苏迎娶你,他定不会反对,反之;若苏相不同意你嫁给阿迎;纵然你能得了阿迎喜欢,他也不会娶你。”
她接过香料闻了闻,味道还挺好闻;不禁问:“这是什么?”
那人答道:“苏相近几日有些失眠,这熏香能治疗失眠,又是苏相喜欢的香味;你且带在身上,苏相自然不会再将你撵出府。”
头疼欲裂……
似乎有什么被她刻意遗忘的东西呼之欲出,可她却是十分抗拒想起来,脑袋像要炸开一般,她痛苦地抱着头躲到沈容身后,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只能蜷缩成一团来保护自己,将头埋在腿间崩溃道:“让她走,我不想看到她……我不想看到她……”
“酒酒?”
许酒这模样,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沈容伸出手想要将许酒的手臂拉下来安慰她,她却抗拒得越发厉害,全然失了神智,他一碰到她,她便像极度害怕一样躲开。
沈容的手僵在半空中,上次见她这样还是去年秋天,他找到她的那日。
可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她的神志本已清醒许多,此番却不知为何又突然变成这样。
沈容不禁看向玲珑,她依旧单膝跪地,木然地垂着首不知在想什么。
玲珑虽是沈容的侍卫,可在去接管凤阁之前却是一直躲在暗处,极少现身,玲珑认识许酒,许酒却从来不知道玲珑的存在,可如今见许酒这反应,像是认识玲珑的,甚至于可以说玲珑留给许酒的记忆,是非常深刻的。
沈容眸色冷了几分,他这个忠心的暗卫,怕是有事瞒他,只是现在首要的是先安抚好许酒,他淡声吩咐:“你先出去。”
说罢,便不再看她。
玲珑抬头,便见沈容已经走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许酒面前,蹲下身,伸出手臂似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可手还未触及到许酒,便又想到什么一般顿住了,生生改为轻抚她的发心,不断柔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不想看到便不看,以后她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闻得此言,玲珑又垂下眼,行了个礼,默默转身退下。
沈容安抚了好大一会儿,许酒才缓缓抬头,看向玲珑方才跪过的地方,果真没见了人,她停止了颤抖,只是眼神却依然呆滞。
******
沈容出来时已是黄昏,夕阳将整个小院都染成了橘红色,玲珑便就站在院子外面。
经过她身边,沈容顿住脚步,淡淡看了玲珑一眼,而后又提步离开。
玲珑垂首跟上沈容。
二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的出了国公府。
一路上,沈容都没有说话,不知在想着什么,玲珑跟在沈容身后,脸上虽然平静,心底却开始忐忑,沈容定是猜到了什么。
到得恒王府,沈容便径直走到大堂之中。
“都下去吧。”他遣散候在厅中伺候的下人,步到主位上坐下。
“是。”下人皆鱼贯而出。
玲珑知沈容定是有话问自己,只垂首,一言不发,等着沈容的问话,一张清丽的脸上依旧是无甚表情,只是若细看,便能看出她的面色较平日里要苍白几分。
沈容便就这样看着玲珑,手指无意识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厅中显得格外响亮。
良久……
沈容才冷声开口:“你可有事要向本王坦白?”
声音虽淡,却不怒自威。
玲珑自小便在暗处护着沈容,二人虽是主仆,沈容对她却也还是有两分特别,极少在他面前摆身份,同她说话时也多半自称“我”,此番在她面前开始自称“本王”,可见是真的对她失望了。
“属下不知爷想知道何事?”玲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只跪在地上平淡道。
沈容的手指停止敲击桌面,端过丫鬟刚上的茶水,冷声道,“那便要看你背着本王做了何事?”
“……”
玲珑沉默垂首,不再答话。
“你以为你不说话,本王便拿你没办法了吗?”玲珑的性子,他也清楚,若是不想想说,便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开口说半个字,放下杯盏,沈容淡声开口,“本王记得,玲月现在是独自一人呆在灵州。”
玲珑猛地抬头,似不相信他会拿她妹妹的命来威胁她。
她自小和妹妹玲月相依为命,玲月体弱,需要名贵的药材吊命,如若不是当年沈容他母妃回乡探亲,遇见她们两姐妹施以援手,使得玲月身体逐渐好转,玲月怕是早病死了,为了报恩,她答应沈容的母亲进入凤阁,被训练成铁石心肠的杀手全心护着沈容。
三年前,苏家出事,皇上震怒,沈容同苏迎走得近,皇上对他自然是心中怀疑,为了撇清关系,他在苏相被乱箭射死后,便连夜只身一人离了京前往苗疆灵州。
那时玲月刚好在灵州,她便写了信让玲月照顾于他,玲月为让她放心,也知晓她不敢直接给沈容写信,便常常写信同她说沈容的近况。
直到现在,她依旧记得玲月字里行间中对沈容的崇拜与倾慕。
沈容着实知道怎么拿捏住她,她不怕疼不怕死,却独独怕他和唯一的亲人玲月出事。
玲珑脸色白了又白,嘴唇也完全失了血色,只僵直着身子,道:“三年前苏迎死后,郡主来找您,您刚好离开,我告诉了郡主苏相一家被灭的真相。”
大厅里的气氛突然压抑起来,压抑到令人窒息。
沈容面如寒霜,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玲珑,一字一句问:“你对她说了什么?”
玲珑抬眼,见得眉目冷峻的沈容,忽地就觉得他若是冷下脸来,眉目竟和苏迎有五分相像。
她看着沈容,回到:“属下告诉郡主,苏相一家是被她亲手害死。”
难怪……难怪许酒会疯……难怪许酒会不想看到玲珑,她那时那么喜欢苏迎,将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又怎么能接受自己害死了他?
沈容看着从小在暗中护着自己的护卫,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青筋几乎要爆起来,压抑着怒火,道:“为何这样做?”
玲珑木然答道:“如果不让郡主受刺激,引得她寻心蛊发作失忆,郡主怕是就要跟着苏迎去了。”
沈容的手,忽的就松开了。
是啊,许酒自认识苏迎开始,便就在围着苏迎打转,甚至于说苏迎是她生命的全部也不为过,苏迎惨死在她面前,依她的性子,便是没有在当时随苏迎而去,也定会揪出杀死苏迎的人,为他报仇,之后再随他而去。
引得寻心蛊发作,让她忘却前尘,确然是最无可奈何却又最好的法子。
只是玲珑竟未曾同他商量过便自己做了决定,而许酒见着玲珑似能想起一些东西,那些记忆又恰是沈容最不愿让许酒记起来的,如此,玲珑自然是不能再呆在许酒身边。
沈容揉了揉眉心,似有些疲倦,道:“你自行去刑戒堂领罚,以后……回灵州呆着,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玲珑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抬眼看着沈容,爷这意思……便是要放弃她了……
她陪了他这么多年……他却说放弃就放弃……
沈容见玲珑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要走的意思,面色又冷了几分,淡淡道:“还要本王请人抬你出去吗?”
玲珑自嘲笑了笑,她早该想到,沈容素来心狠,连从小同他一起在青州长大的苏迎都下得了杀手了,又怎么会在意她这样一个小小的暗卫?她未经过他同意,害得许酒失忆,害得许酒疯癫,他能饶了她这条贱命,让她回灵州同玲月生活已是格外开恩。
她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平静道:“爷保重。”
说罢,从地上站起来,挺直着背出了院子。
沈容依旧面寒霜,待得玲珑出去以后,才淡声道:“出来吧。”
“这丫头跟了你这么多年,对你忠心耿耿,你却是说丢弃就丢弃,放弃便罢,她知晓你那么多秘密,你偏又不干脆杀了她,就不怕她生恨将你那些事捅出去让你那小青梅杀了你?”带着戏谑的声音自屋顶响起,“还有,若我没猜错,连当年劫走景阳长公主和定国公用爵位兵权换来的圣旨,又派人杀了苏迎的事也是她替你做的吧?”
沈容抬头看着屋檐上的人,面上已不见半分往日的温和。
第25章 宋遇
见沈容有发怒的迹象,宋遇不再藏匿,自房梁上翩然落下;红衣如火;薄唇微扬,面上还挂着懒散的笑意。
可当他目光扫过自己的衣袖时;懒散的笑意瞬间凝在唇边,十分嫌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忍不住抬首跟沈容抱怨:“我说你这房梁是不是从未打扫过?怎么这么多灰?”
他向来爱干净;身上是连半点儿灰尘都见不得,今日他本是来找沈容报告胡三和那新调职入京的工部侍郎的行踪,正在厅中等沈容回来;却不想沈容身后还跟了玲珑那个面瘫。
宋遇自认连掌握着他生杀大权的沈容都敢扛上两句;却独独怕玲珑手上那条叫“花菱”的小花蛇,见着他便觉得全身汗毛直竖。
是以,在见到玲珑衣角时;他便吓得蹿到房梁上躲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玲珑离开;沈容让他出来,他才敢吭声。
要早让他知道沈容房梁上那么多灰尘,他即便是面对着那条“花菱”也断不会躲到房梁上去的。
沈容看着宋遇的一身红只觉得刺眼,听得他抱怨,便冷声道:“既嫌脏,换套衣服便是。”
老管家知晓宋遇今日来,早便端了一套素衣在外候着,听得沈容出声,捧着那套早准备好的衣服进了屋,恭恭敬敬道:“爷早知宋公子来了要换衣服,早早便让老奴备下了,宋公子请随老奴来。”
宋遇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这老管家说得倒是好听,沈容为何备下这套衣服,旁人不清楚,他却还是清楚得很,沈容不喜红衣,他偏又喜欢穿红衣,所以每每见他时都会备上一套衣服,好叫他换上。
看了眼老管家手里捧着的素色衣服,是他最不喜欢的颜色,可再看看自己衣袖上的灰尘,他果断地拿了老管家手中的衣服便往后面的厢房进去,按照以往的经验,若是他不肯换,那他衣服上沾的就不只是一拍就掉的灰尘了。
宋遇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老管家已经离开,沈容面上怒意淡了许多,端坐在厅上等他,他十分自觉地寻了个位置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端起茶杯道:“你猜我今天在苏侍郎身边看到谁了?”
沈容眉眼微抬。
宋遇呷了一口茶,才又道:“你那小青梅。”
沈容面色微变,今日只听下人来报,说酒酒被一个少年骑马劫走,那少年一手暗器使得极好,再加之酒酒特意为他指点,才让他们逃脱,她又是怎么遇到苏轻言的?
他曾经见过苏轻言的画像,虽同苏迎长得不大像,可眉目间的清冷淡漠却是像极了酒酒画中的苏迎。
可再思及酒酒今日的反应,也不像往常里见到身形同苏迎相似的人那般失态,想是自己想多了,虽是这样安慰自己,他手指却还是开始无意识敲打着桌面,淡淡道:“接着说。”
宋遇见沈容反应不大,放下茶杯,道:“我看着那苏侍郎像是认识你家小青梅一般,对她可是照顾得紧。”
沈容见眉头不悦地收拢,手指停止敲击桌面,道:“讲重点。”
见沈容如此,宋遇便知道沈容是真的没耐心了,他虽喜欢看沈容变脸,但若沈容真的发怒,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当即收起嬉笑的嘴脸,认真道:“今日一早,有个少年将你那小青梅带到天香楼,告诉她楼上有她要找的人之后便自己跑了,你家小青梅便自己一人进了天香楼。”
沈容手指又开始无意识敲击桌面,继续听宋遇说。
宋遇道:“你一定想不到,掳走那小青梅的人是谁。”
沈容手指顿住,问:“谁?”
宋遇回道:“无涯山庄少庄主梁愈。”
这倒是让沈容诧异:“酒酒是苏轻言让人掳走的?”
无涯山庄和灵溪谷是姻亲,梁愈和苏轻言算起来也算是表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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