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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表小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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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母皱起眉头,道:“定襄县丞……难道他们在定襄就认识了?”
  母亲哭道:“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勾搭在一起!现在他是铁了心要让这个不清不楚的女人进门,那还不如休了我,一拍两散来得干净!嫂子,我真后悔,后悔让他去了定襄,自从那时开始,什么都变了,不过是三四年的光景,我却看不透他的心思了。”
  大伯母拍着母亲的背,道:“你别急,那薛氏在不在京城,住在哪?听你说她也是读书人家的女儿,若不是私奔,父兄断然不会同意女儿做人家的妾室,若是私奔,那可是她一生的把柄,被你拿捏在手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母亲摇头道:“他护着那人还来不及呢,哪肯让我知道她的落脚处。”
  大伯母道:“大不了让他大哥旁敲侧击地问问,先想法子找到那女人,看看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再说别的。”
  郝嬷嬷也跟着劝道:“大夫人说的有道理,这院子里还是您说了算,我们都是您的心腹,就算那小贱人能进得了这扇门,也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出去。”
  母亲只是摇头。
  她在意的根本不是薛自芳,而是父亲变心了。
  冉念烟不由得叹气,母亲纵然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对外八面玲珑,却过不了父亲这关。
  所谓的夫妻之情当真有这么重要吗?
  母亲已经被悲愤夺去了理智,冉念烟却觉得母亲方才的表述有不少漏洞。如果父亲真是在定襄认识了薛自芳,可就算是最底层的读书人家都不会让成年的女儿在外男面前抛头露面,他们怎么能有机会?
  却听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她听出那是父亲进门的声音。
  父亲似乎有意压低声音,冉念烟侧耳去听却是模糊一片,只能叫琼枝去奉茶,回来时把听到的话传达给她。
  大伯母先和父亲在中堂说了会儿话,先问过祖母的病情,又质问他薛自芳的事。
  父亲无奈道:“让嫂子见笑了。方才在慈荫堂,问彤没给我解释的机会。薛氏的确是定襄县丞薛严的独女,三年前突厥突袭定襄,薛县丞死于城下,家小不忍他暴尸荒野,冒险出城寻尸,遭遇了突厥残兵,掳走了薛氏,在军营中有人要侮辱她,我看在都是汉人的份上,救了她一次,后来……”
  他的话没再说下去,大伯母自知清官难断家务事,劝了两句,也离开了。
  她一走,父亲像失了主心骨一般,坐在中堂的太师椅上不敢进去见母亲。
  母亲却猛地甩开珠帘,珍珠撞击的乱响吓得父亲抬眼看去,正对上母亲凶恶怨毒的眼神,娟秀的脸因怒火而扭曲起来。
  “冉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方才不是很能说吗,怎么外人走了反倒装起哑巴?”
  被抢白一句,父亲也怒火中烧,拍着桌子站起身,道:“徐问彤,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还敢说什么!”
  母亲冷笑道:“还用说?该做的都做尽了!你倒是说,你救了那个女人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好事?”
  奶娘捂住冉念烟的耳朵,却被冉念烟推开。
  父亲酝酿了很久,只能听见粗重的喘气声,良久才平缓下声气:“问彤,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在西岭固的最初两年,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到了最后,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困在那里。你知道那种绝望吗?放眼望去什么也没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有一成不变的天、滚滚盐碱的河水、枯荣交替的草原,不知道大梁什么时候才能派人来,不知道朝廷是不是已经抛弃了我,不知道明天等来的会不会是突厥人的屠刀,这辈子还能不能活着看到家乡!要不是有自芳在身边,我恐怕早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母亲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下去:“我很后悔因为一时脆弱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只是我不能再对不起另一个人,她陪我受了那么多苦,我不能——”
  啪!
  父亲的话没有说完,母亲重重地一掌掴在他脸上,他的头偏了过去,嘴角溢出血丝。
  “冉靖,你把我当成什么?”母亲眼中满是失望与茫然,“你以为我愿意留在京城空等着你生死不明的消息?你以为我只能享福,不能受苦?如果我能选择,哪怕是一辈子和你一起困在蛮荒之地又有什么不可以?你去问问姓薛的,若让她有的选,她会选你,还是选择留在京城高枕无忧!你太高估你在别人心里的地位了,除了我,还有谁会这么迁就你!”
  房间中死一般的安静,冉念烟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听到母亲妥协的苦笑声,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方才的推心置腹。
  “算了,把她带来,让我见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  爹的这件事是受到苏武牧羊+知青的启发
苏武牧羊好理解,他在匈奴娶了一个匈奴女子,生了一子,在汉朝的前期已经改嫁。
知青是怎么回事?
当年知青下乡,以为一辈子老死在乡下,很多人就娶了当地女人为妻。
后来返城,出现了无数抛弃妻子的男人。
这就是渣,没得解释,不用原谅。
但是理解一下,一个人在命运两次重大转折后,对“不堪的过往”避之不及。
“不堪的过往”就是他们的妻子。
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原谅,理解有一千种,原谅却只有一种,
就是意识到他人的所作所为没对自己造成不可泯灭的伤害。
真正被伤害过的人没道理原谅,顶多是理解之后的妥协。
爹就是渣,不过和知青不同的是,他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了,嗯……沉思中……

  ☆、第二十一章

  父亲说等祖母病愈后将薛氏接来拜见,暂定是半个月后的冬月二十日。
  当晚,他去慈荫堂侍奉汤药,母亲抱着冉念烟睡在西间的大床上,母女俩依偎在一起各自想着心事。
  冉念烟知道,母亲现在无非是悔恨当初千方百计求着兄长将父亲调往定襄,招致一连串始料未及的后果。
  而她则在想另一件事。
  父亲提到薛自芳是定襄县丞薛严之女,她当时便觉得有几分耳熟,沉下来细思,原来她做皇后时,薛严是京城巡城御史,此人儒素守礼,在士林颇有声望。
  上一世父亲击溃突厥,薛严安然无恙,加官进爵,薛自芳自然是嫁入官宦之家,一生顺遂。今生,一条军令让父亲幸存,定襄被围,薛严身死,间接改变了薛自芳的命运,这才和父亲有了交集。
  冤孽,果然是冤孽!
  母亲实在睡不着,看女儿呼吸均匀双眼紧闭,似乎已经熟睡,就起身将郝嬷嬷叫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院子里谁也不敢睡,郝嬷嬷先劝母亲饮下一盅参茶,才道:“夫人,要不明天回公府一趟吧,这种事不能一个人扛着。”
  母亲幽幽道:“我越是拿公府压他,他越觉得薛自芳无依无靠、分外可怜,心就越往外偏。姓薛的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说不定正等着在他面前乔模乔样地卖眼泪,我岂能让她得逞?”
  郝嬷嬷道:“谁说不是呢,太夫人年纪大了,这事原本也不该让她老人家知道,可是总该和几位舅老爷说说,尤其是国公爷,怎么胳膊肘向外拐。”
  母亲苦笑道:“原来我常常盼着嫂子和大哥和好如初,现在总算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郝嬷嬷总不好腆着脸问嘉德郡主说过什么话,继续劝道:“夫人啊,总得朝前看对不对?纳妾这事说到底也不是什么惊天大事,谁家没几个姨娘,全看怎么说了,由夫人嘴里说出来的终归要中听些,免得旁人瞎传,那可就什么有的没的都编排上了。”
  母亲冷冷道:“还能编排什么,无非就是说我善妒,再加上无子,七出里面占了两条。呵,他要是有骨气,干脆休了我,让薛自芳堂堂正正坐着八抬大轿进门!”
  郝嬷嬷赶紧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样图一时解气,咱们小姐可怎么办?”
  母亲回头,看见床帐里的女儿翻了个身,似乎睡得还算安稳。
  她示意郝嬷嬷说下去。
  “小姐还小,到出嫁起码还有八、九年的光景,若是传出对您、对侯爷不利的传闻,毁的就是小姐的名声,耽误的是她的一辈子!薛氏的事可大可小,咱们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图的是保全名声,起码忍到把小姐的事定下来,再整治薛氏也不迟。她无依无靠,三年、五年,侯爷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凭夫人一句话,拿捏她岂不就和拿起桌上的杯子一样容易!”
  母亲长叹一声,思索着,道:“我也知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尤其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最重视这无用的名声。何况人心是肉长的,他无义,我当真无情吗?真和他一刀两断,也是剜我的心肝。”
  郝嬷嬷点头道:“那就请夫人再等半个月,至少给那薛氏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天高地厚,侯府是您的侯府,侯爷是您的丈夫,由不得她为所欲为。”
  闹到四更天,慈荫堂总算是清净了,徐衡叫随从备马,父亲执意相送,两人来到了花园中,在僻静无人的假山旁叙话。
  徐衡面色如铁,沉声道:“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再来找我。”
  父亲无奈道:“是我卑鄙,用那孩子的事要挟你,可我当真是没有办法了。这半年来我也常常后悔当初一念不慎,自己做过的事,也无路回头了。”
  徐衡道:“无用之话,不必再说,以后对问彤好一点,若让她再受委屈,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还有,夷则的事决不能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你本不该知道,既然从昆恩可汗的旧部那里知道了,就要明白自己背负的是什么。”
  父亲默然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那天在校场,我远远看见他站在你身边,真像他父亲。只是他父亲是个爱笑的人,这孩子却不苟言笑。”
  提到徐夷则,徐衡冷凝的眼中才有了几丝慈爱,叹道:“他受了太多不该受的苦。”
  徐衡似乎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耳边突然传来三个字。
  “值得吗?”
  “什么?”他疑惑地看着眼前人。
  父亲重复了一遍:“值得吗?为了一句承诺,付出这么多。”
  徐衡道:“你以为我仅仅是为了履行承诺?你错了。何况付出最多的不是我,而是嘉德,为了和她毫无关系的事郁郁多年。你……算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奢望,只是提醒一句,夷则的身份暴露,对你一样没有好处。”
  父亲苦笑道:“你对我多年的信任,因为这事儿都消耗尽了。放心,我说到做到,绝不透露半个字。”
  远处传来随从的声音,说车马已经齐备。
  “希望你言而有信。”徐衡留下这句话,独自离开了。
  望着徐衡的背影消失在凄迷月色下,父亲越发觉得自己渺小而可耻,却像深陷入泥潭一般,无力自拔。
  母亲一夜无眠,直到将近五更才假寐片刻。
  这些,冉念烟都看在眼里,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彻夜不眠。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就是母亲苍白的脸,她没有想到,今生会比前世更痛苦。
  午后,阳光灿烂的让人忘记已是深冬,无论人心如何阴霾,灼眼的日光还是会穿透云层。
  琼枝送来两匹锦缎、两匣虫草,说是镇国公府派人送来的,母亲拿起夹在其间的洒金笺一看,就让琼枝把东西退回去。
  冉念烟捡起洒金笺,上面的署名是徐衡,怪不得母亲会恼怒。
  琼枝抱着礼物离开,还没出院子却被冉念烟拉住。
  “琼枝姐姐,是舅舅亲自过来的吗?”她笑着问道。
  琼枝也跟着微笑起来,点头道:“门口有辆马车,国公爷应该就在车里。”
  “带我去,我想和舅舅说说话。”她半是命令,半是撒娇。
  琼枝被她缠的没法子,领她到了门外的马车前,一路嘱咐着:“只许说一会儿话,免得被夫人发现了,要罚你的!”
  当随从前来禀报,说寿宁侯府的三小姐求见时,徐衡十分惊讶,同样惊讶的是坐在他身边的徐夷则,不着痕迹地挑起眉梢,似乎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见到她。
  徐衡亲自下车扶帘,将外甥女送上马车,冉念烟一抬眼,不期然地撞入徐夷则清亮却略带审视的目光中,她竟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那双眼睛向来如此,锐利如鹰隼,有种令人无处遁形的力量。
  徐衡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笑道:“不要怕,这是你夷则表哥,我带他从校场回来。”
  冉念烟这才回过神来,是了,这一世的冉念烟只在两岁不记事时见过徐夷则,一个女孩见到异族面孔的陌生少年,惊慌失措也是正常的。
  “原来是夷则表哥。”她笑得客气,却暗自庆幸车厢里空间狭小,不必见礼,否则若要她向这个乱臣贼子行礼,她宁可立即死去。
  徐夷则冷淡地颔首,道了声“表妹”,声音清越而冰冷。
  徐衡坐在中间,从方才开始他就面含笑意地看着冉念烟,她的确像极了她的母亲,同样精致的脸庞、小巧的鼻子、微微翘起的唇角,除了那双眼睛和她父亲一般灼灼明亮,不似她母亲的柔婉,看见她,仿佛他最疼爱的小妹又出现在面前。
  “我可以叫你盈盈吗?”徐衡问道,见冉念烟点头才继续,“盈盈找舅舅有什么事?”
  冉念烟道:“舅舅为什么要帮着爹爹惹娘亲伤心,娘亲常说除了外祖母,最疼她的就是舅舅,舅舅为什么要害娘亲?”
  她说着,眼中涌起泪花。
  徐衡默然,原来在孩子眼里,他竟是这样的人,可他又有什么好辩白的呢,他的确辜负了问彤的信任。
  身后的徐夷则将一块手帕递上,冉念烟没有接,依然倔强地看着徐衡。
  徐衡拿过手帕,轻轻地擦着她的眼角,耐心道:“是舅舅错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补偿你娘的。”
  冉念烟好奇地看着他,“什么叫补偿?”
  徐衡笑道:“跟舅舅去一个地方,回来告诉娘亲,好不好?”
  守在马车外的琼枝见小姐迟迟不出来,急得直跺脚,一抬头,却见马车动了起来,吓得她急忙追上去,却被徐衡的随从拦住。
  “国公爷带三小姐出去逛逛,稍后就送三小姐回来。”
  眼看着马车绝尘而去,琼枝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复命。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本周六要v啦,当天万字更,v后日更3000~6000,明天停更存稿,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以后也多多关照~
大家都表达了对爹的厌恶之情,放心,男主会甜回来的,两世老处男绝对治愈~

  ☆、第二十二章

  虽是寒冬,京城的朱雀大街上依旧车马繁华; 镇国公府的马车淹没在来往的车水马龙中。
  徐夷则支起手臂; 借着窗帘偶尔飞起的空隙看着窗外的街景; 似乎毫没察觉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冉念烟。
  冉念烟只是大略打量着他,通身镶滚黑貂绒的白纻袄,衬得他本就白的惊人的脸更显苍白,个子倒比三年前高了不少,脸上还是那副令人生厌的冷淡神情,仿佛万事万物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只有她知道,这个人包藏着何等野心。
  看他如今的衣着; 徐衡给他的待遇倒比在嘉德郡主身边时好上不少。
  通过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冉念烟推断他们已经出了城西; 往南城的广宁门方向去了。
  北京城东富西贵北贫南贱,镇国公府及寿宁侯府这样的勋贵之家都位于紫禁城城西侧; 自西单牌楼到太平桥的范围内,而他们此刻前往的南城; 则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
  这种地方,冉念烟只是听说过; 从没去过,以她的家世不会有人允许她前去。
  马车停在一间街角处的二层茶楼门前,有小二将他们请进门去,利索干脆,腿脚不停,招呼完他们又马不停蹄地朝着下一桌客人去了。
  冉念烟微微皱眉,这家店铺看起来陈旧简陋,桌椅地面还算干净,生意却这么红火。
  他们上了二楼,一路上目之所及的地方,客人们打扮的都很齐整,也不乏衣锦穿罗的,一望即知非官即商,这样一间其貌不扬茶楼,又坐落在南城,能吸引如此多的体面客人专程前来,想必一定有什么缘故。
  徐衡的座位紧邻着南边的窗户,就算周围再吵闹,这张桌子依旧空无一人,似乎是预留好了等待他们,坐在这里,窗外高耸的广宁门箭楼一览无余,她甚至能看清门外运河上船只密层层的桅杆。
  小二端上来三碗褐色糊状饮品,看起来像侯府里腊月初八熬的粥,却看不见米,十分古怪。
  她见徐夷则毫无反应地喝下去,徐衡也端起碗,笑道:“这是面茶,起初我也喝不惯,你尝尝看?”
  冉念烟并没动那只碗,只是看着他,仿佛在质问他带自己出来的目的。
  徐衡笑了,放下碗,道:“我和你爹以前常来这里。”
  他指着窗外的广宁门。
  “这里是京师和北直隶的通衢,联结南北的水路码头,最是藏龙卧虎,从广宁门一路向南,驰马半日就是南山,山下就是皇家猎苑。那时陛下尚在东宫,我和你爹、谢伯伯,还有几位叔伯你大概没见过,每次陪陛下去猎苑前,我们总会在这里坐坐,索性包下这个视野最好的位置。”
  冉念烟知道他指的是谁。
  当年乾宁帝尚在潜邸,身边有七名辅佐他的属官,时常聚会于南山猎苑之中,放歌纵马,议论清谈,世称南山七友,其中就包括了当今兵部尚书谢迁、内阁次辅陆明、吏部侍郎商致远、翰林编修孔嘉成以及镇国公徐衡、寿宁侯冉靖。
  曾经的清谈卿客,如今的朝中栋梁,国朝百余年来恐怕没有比南山七友更为人称道的。
  只可惜七人中少了一个裴卓,他已于多年前投降突厥,至今杳无音信,恐怕正在突厥王庭中享受高官厚禄。
  渐渐的,昔日声名赫赫的南山七友也成为禁忌,无人提起。
  “爹爹没跟我说起过。”她道。
  徐衡道:“他怎么会和你说呢,要是让你娘知道了那还得了?”
  冉念烟笑了,的确,母亲目无下尘,一定不喜欢父亲来这种地方。
  “当年我们就坐在这里,如今,这张桌子是你父亲特意包下的。我们七个人曾经情同手足,不分彼此,如今却也因立场不同而分道扬镳了,这之中有经天纬地之才,有文雅饱学之士,有能臣,有良将,可真正对往日情谊念念不忘的只有你父亲。”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谢伯伯曾断言,冉靖为人,才兼文武,然而妇人之仁,难当大任。当时不以为然,现在想想,他这一生当真没跳出‘妇人之仁’这四字。现在和你说这些你可能还不明白,但是你父亲的每一次抉择都是从这四个字上来的——当初违背你祖母的意愿投笔从戎为的是匡救时局,自请镇守宣府是同样的道理,包括薛氏的事,以他优柔寡断悲天悯人的性子,恐怕一生也无法不定决心做个了断。”
  冉念烟听懂了,他的意思是让母亲接受现实。
  薛自芳进门是无法避免的,可父亲对她不过是怀着怜惜和仁慈。
  徐衡想让她帮忙说服母亲。
  其实,她对薛自芳的憎恶很大程度上来源替母亲不平,若要她选,她一定会选择正室的地位,等薛自芳进门,她有一万种手段冷落她,唯一要守住的是家中的权力。
  她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在她眼中,丈夫不过是获取权力的途径,只有权力才是真实的,才是一切。而母亲对父亲那种欲爱不能、欲恨无力的纠结,在她看来始终如同隔着纱幔,看不真切。
  至于镇国公府,虽然会偏向母亲,然而大家族之间的交往何尝是意气用事,更多的是深谋远虑下的利益结合,骨肉亲情虽是真的,却抵不过家族百年的传承。公府品级虽高,却不可能因为纳妾的事得罪侯府,况且姻亲之间,没有一方名声受损,另一方能独善其身的道理,纵横交错的关系中,向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拖得久了,反而对母亲不利。
  在这个时代,纳妾并不是罪过,可谁家出了大归的女儿才是难以洗脱的污名,这是挣脱不开的牢笼。
  见她垂头不语,徐衡自嘲地摇头,“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说着,在桌上放了茶钱,牵起她向大门走去。
  徐夷则远远跟在后面,这一路,他自始至终都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无处不在却又置身事外。
  回到寿宁侯府时已过了掌灯时分,郝嬷嬷提着灯笼在门前踮脚张望良久。
  母亲很生气,父亲在一旁劝她:“是跟着大哥出去,又不是外人……”
  母亲气急道:“天都黑了,你不心疼她,还不许我疼她吗?”
  父亲讶然,辩白道:“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心疼她!”
  母亲正要回嘴,就听门外传来琼枝的声音:“舅老爷带小姐回来了!”
  琼枝被她下令在院里罚跪,直到小姐回来为止。
  母亲赶紧出门,将女儿抱起,上下端详了一番,见她确确实实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责怪地看着兄长。
  徐衡并未在意,和父亲拱手寒暄了一番,父亲请他进去稍坐片刻,徐衡推辞了。
  “多少坐一会儿,让孩子喝杯热茶。”父亲劝道。
  母亲这才注意到站在角落的徐夷则,侧身将他们让进屋内,尽女主人之职,命丫鬟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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