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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表小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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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无奈地重新启用徐衡。
  可若是滕王即位呢?正如他在上书徐衡的谏议上所说的,滕王依靠武将入继大统,日后少不了武将佣兵自大、皇帝却因忌惮而不敢削减藩镇的局面,如此一来心腹大患突厥尚未解决,国家又陷入四分五裂的残局。
  齐王萧穑看似暗弱,实则中立,也是最可塑的,一旦登基,寒门一时不敢妄动世家与武将,彼时三股势力即如三足鼎立,势均力敌,大梁就可在变动中寻得稳定。
  陈青将册子扔在桌上,叹道:“你还真是费心了。只是不知这朝廷还值不值得你殚精竭虑。”
  徐夷则道:“哪是为朝廷,都是在为我自己。”
  如果不是太子即位,如果苏勒能顺利回到草原继承可汗之位……他上一世错过了很多两全其美的选择,那些并非他能力所能及,然而如今他正见证着一切都依照期待中的正轨,平稳地演进着。
  苏勒安全来到京城,不似之前那般死在北通州山中幽僻无人的茅屋中。定襄一战未能胜利,突厥士气高涨,乾宁帝在危机中意识到武将不可或缺的地位,并不像前世那般钦定太子为储君,而是依然在太子与滕王间犹疑不决。
  只有寿宁侯冉靖……
  只有她的父亲,这是他没有算到的一环。
  他本以为在西北阻止镇国公驰援定襄可换回冉靖的性命,谁知竟牵扯出一个薛氏,并致使徐问彤携女大归。
  莫非人与人的缘分自有深浅,与境遇无关,只是时间到了。
  那么他和她呢?前生的缘分仅存在于他一个人的执着中,今生纵使没有了萧穆,上天是否就会垂青他们三分?
  陈青知道他有心事,便默默告辞了。
  今夜南府依然人心惶惶,因为徐丰则的伤势颇为严重,依旧需要郎中日夜守护照料。
  他是徐柔则的亲兄长,想必徐柔则正在病榻前焦急等待,不知现在又是何等憔悴难过。
  陈青竟第一次觉得自己不争气,居然羡慕起一个将死之人。
  若刨除他对徐柔则那一厢情愿的缘故,徐丰则就此殒命也许是最省力的结局。楚国公府血脉单薄,若只论起续娶的卢氏膝下这一支,在徐丰则之前唯有徐恒则一人,却也不长于举业,在仕途上殊无建树,反而不及刘氏所出的徐牧斋一脉。
  徐恒则虽有子息,可尚且年幼。倘若除去徐丰则这一极有可能蟾宫折桂的二房长子,楚国公府的所谓正宗便如强干上的弱枝,迟早会在合适的时机被徐牧斋鲸吞蚕食。
  现在徐牧斋之子徐沂已回到京中,制艺虽比不上同辈的徐丰则,却远优于寻常人,登科入仕并无困难。陈青走出崇明楼,院中孤灯一豆,是小僮笔架倚着薜荔横生的木槛睡熟了,想必是等着送他,却没料到这场对话迁延到夜半。
  他才没有徐夷则那种莫名的同情。
  几乎是任性使气,他上前打醒了笔架,笔架睁开惺忪的眼,一时还不知今夕何夕,搓了几遍脸才看清眼前的人。
  “陈少爷……你出来了?”
  陈庆没理会他——既然徐夷则不愿意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他也一样懒得应付。
  笔架见他神色不对,也不废话,径直把院门推开,道:“门还留着,陈少爷快走吧,等下第二遍上更,会有人来查的。”
  陈青嗤笑道:“还有人来查,倒像个大姑娘的闺房似的。”
  笔架道:“您可别开我家少爷的玩笑了,今天郡主回来了,手下那些取巧卖快的势利鬼也勤快起来了。”
  陈青道:“也不知道她怕什么?怕我们秘密起事反了她?”
  笔架道:“看您又说不中听的话了,谁敢反她,反了她,还不从外面发派一路禁军直接扫平了我们这儿啊——我们少爷只剩这栋楼存身了,您也帮着积点德吧!”
  陈青笑笑,便不再逗他,推门向仅有一墙之隔的南府走去,那里有一扇门半掩着,是他提前买通下人为他留下的,任他来无影去无踪地穿行。
  夜色深浓,墙角处,一道黑影微微侧身显出了半分行迹。
  

  ☆、第六十七章

  那道黑影慌张地跑到嘉德郡主房中。
  嘉德郡主虽已回到镇国公府,却依旧不愿轻易和徐衡修好; 便以尽孝为名宿在荣寿堂的暖阁中。
  那道黑影跑过正堂时; 坐更的周氏探头看了看。上了年纪的人都睡不沉; 徐太夫人已经醒了,坐起身问了声“谁”。
  周氏回头对槅扇内道:“看样子是闻莺,刚才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大概是见巡夜的来了,赶紧躲回来。”
  徐太夫人笑道:“原来是她,看她年纪也差不多了,是该配个人了; 免得一个个好孩子都陪我这个老婆子挨日子。”
  周氏道:“老太太又说谦虚话了,几位爷都那么孝顺; 您多大的福气呢,如果您是挨日子; 可让我们怎么活呢?”
  徐太夫人道:“他们三个到都还好……只是最近常常想起我那三儿。”三儿正是已过世的三老爷徐径的小名,“我这四个儿子; 老大就是一块热不了的铁,老二心眼多; 私心也多,老四当爹的人了,还是孩子气,被我惯坏了。只有三儿最好,也最像他父亲,我常常想,他若是还活着,不说我跟着高兴,单说我那媳妇和孙儿,也至少有个依靠。”
  周氏道:“老太太有这等心,三夫人怕是要感念一辈子了。”
  徐太夫人翻了个身,道:“你就是会说宽心话,怕顺着我的意思惹出我的眼泪来。我要她那份感念做什么,只求她不觉着徐家委屈了她,我这几个媳妇,最成才的就是她,偏偏不得好命,也不能插手家事。”
  周氏赶紧道:“二夫人也很是孝顺呢,这些日子郡主不在,老太太又病着,家里外头都是二夫人一力操持。”
  徐太夫人道:“怕是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了,他们两个凑在一起还能能有什么好事?不过是没办法,只能靠他们,难道还能指望着老四媳妇败家不成?”
  周氏知道现在不是帮二夫人说好话的时机,反倒惹出了老太太的闲话,好在是没被别人听去,赶紧改口道:“如今可就好了,郡主回来了。”
  徐太夫人幽幽叹道:“还有的闹呢。”说着,便似睡着了一般,渐渐没有声息。
  ···
  闻莺提着裙裾悄然来到嘉德郡主门外,门内的侍女听到脚步声,第一时间出来查看。
  这是她们在守陵时养成的习惯,那里虽是行宫,有禁军看守,可毕竟是荒山野岭,又守着大梁开国至今的十几座帝后山陵,总觉得心中不宁的。
  她们是嘉德郡主离开徐府后才被皇帝派来服侍的,并不认识徐府的人,又因原本是宫人,自然看不起公府里的丫鬟,打量了闻莺几眼,冷冷道:“郡主歇下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闻莺抚着心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姐姐去通报一声,只说是从崇明楼来的。”
  那侍女见闻莺不像是空口说白话,也不敢轻慢,嘱咐她在门外等着,小心翼翼地进去回话,过了一柱香的工夫才出来,招手示意闻莺进去。
  闻莺悄无声息地来到暖阁中,见嘉德郡主已经披衣起身,长发散乱,似乎还未完全醒来,身边站着一个身量不高的女子,正帮她加衣。
  闻莺凑上去行礼,嘉德郡主指指一旁的脚踏。
  “深更半夜的,难为你了,坐下说吧。”
  闻莺慢吞吞坐下,仰头望着嘉德郡主阴晴难辨的脸,道:“奴婢只一句话,说完就走。”
  嘉德郡主并未看她,让侍女帮自己按太阳穴,含含混混应了一声,“嗯,听着呢。”
  闻莺垂头,心说她也没把自己当个人看,自己又何苦巴巴地跑来献殷勤,还搭上了陈青那边的人情,徐青萍可不是好惹的,若叫她知道,还不扒去她一层皮?
  越想越觉得自己莽撞,没想好前因后果就来了。可来都来了,又提起了崇明楼,什么都不说就回去,一定要被怪罪了。
  她垂目道:“奴婢方才从崇明楼下经过,见有人从院中走出。”
  嘉德郡主并没表现出过分的兴趣,只是淡淡道:“说明白些。”
  这便是她的事故之处,若是急切的追问,一是显得她过分关心那个庶子的近况,与身份不合,二是会被眼前这个丫鬟拿住把柄,既然能想出如此投机钻营的门路,想必不是良善之人,三分提防是必须的。
  闻莺心中正打鼓,被她一催促,恍惚间想起一个人,若把都责任推到这个人身上,想必惹不出事端来,便笑道:“奴婢说与郡主,郡主千万不要和人提起。”
  嘉德郡主道:“依你。”
  闻莺思索着道:“我方才见到姑奶奶家的小姐从崇明楼出来,觉得古怪,就来郡主这边通报一声。”
  嘉德郡主毕竟是徐夷则的嫡母,知晓这些事原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人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你说的是盈盈?”她皱眉道。
  闻莺并不敢直视她的眼,匆忙点头道:“正是,正是。”
  她把冉念烟推出来做挡箭牌,原因有二。其一是嘉德郡主与徐问彤关系融洽,情同姐妹,爱屋及乌,对冉念烟也很是怜惜,这几年她人虽不在,却每年都少不了差人给冉念烟送来年节贺礼,闻莺都看在眼里。其二是冉念烟毕竟年纪小,又是个外人,就算嘉德郡主想发落追查,也要看太夫人的脸色。
  嘉德郡主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女领着闻莺离开,顺手抓了一把钱给她。闻莺伸手接过,好奇地问道:“姐姐们可是宫里人?跟郡主多久了。”
  那侍女上上下下瞟着她,道:“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要是郡主身边得力的人,还会被派出来送你?你想走她的门路,也该知道里面那个才是你的正路。”
  闻莺闻言,回头虚望了一眼,因门已合上了,只能凭记忆回想起方才郡主身边那个帮她加衣的人。
  一眼望去,那人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容貌平平,气质端凝,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那侍女道:“你可别小瞧她,她可是太后娘娘留下的人。”
  闻莺还想打听,那个侍女讳莫如深一笑,转身离开了。闻莺心里发慌,好似飘在虚空中,空落落的看不到底。她眼看着徐太夫人的身子每况愈下,即便没有病,年纪这么大了,早晚会有撒手的一天,可她呢?按规矩,把老人发送走的丫鬟都要哭灵守孝三年,然后给几个钱打发出府去,让家里自行婚配。
  三年,她耽误不起,也不想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嫁给一个不知来路的男人
  她要借机跟嘉德郡主攀关系,整个徐家也只有她敢和国公爷叫板,如果她觉得自己有用,把自己要过去,谁还敢说不?
  闻莺心里不痛快,只觉得嘉德郡主对她不公,却忘了,自己说的本来就是假话,汲汲营营之人的真话尚且换不来尊重,何况是临时编造的无稽之谈?
  闻莺久久不肯离去,第二天一早又赌气似的过来,却见昨晚那个侍女还在门口侍奉,闻莺刚要开口,就被她止住了。她指指房里,小声道:“姑奶奶在里面。”
  闻莺呆住了。
  ···
  嘉德郡主身边的素瑾姑姑来到梨雪斋时,冉念烟刚从梦中醒来。
  窗外鸟语清脆,她打了个哈欠,眯眼看着溶月做针线,春碧见天色亮了,顺手把蜡烛掐灭。
  “这么早就有人来了?”冉念烟拥着薄被轻声道,“我听见院里有动静。”
  流苏正帮她薰衣,闻言出门查看,回来后神色却有些古怪,说是素瑾姑姑来了。
  冉念烟不安地反问:“姑姑?”
  从前在宫中的经历让她立即意识到这个称谓的与众不同之处。一般人家的奴婢,年轻时称作丫鬟,及到成婚嫁人后,便跟着丈夫的姓氏称为某某氏,资历再老些的就能称为嬷嬷,比如母亲身边的郝嬷嬷。
  可姑姑这种叫法,只存在于皇宫或者王府中,因为许多宫女宦官们不能外出婚配,凡是当差满六年,且升任一宫主事的,宦官称为管事牌子,平时叫做总管,女子则被称为姑姑。
  “这位素瑾姑姑是宫里来的?”冉念烟道。
  流苏点头道:“我留心打听过,曾经是服侍老太后的,后来自请出宫守陵,陛下恩准,保留她慈宁宫管事的禄米。”
  冉念烟道:“她来做什么?”
  流苏道:“应该是郡主请夫人过去叙话吧,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
  冉念烟却道:“春碧,你觉得呢?”
  在一旁默默整理绣线的春碧这才抬起头,仿佛才注意到她们的谈话。她看了看天色,道:“小姐算是主子们中起得很早的——”这也是她多年前参朝留下的习惯,“郡主此时派人过来,恐怕是一夜未睡,既然早起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夫人过去,想必不是随便说说话那么简单。”
  冉念烟深以为然地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流苏,快帮我更衣,我要去母亲房里请安。”
  

  ☆、第六十八章

  毕竟是跟在身边的老人了,流苏立刻明白冉念烟的心思; 利落地为她换上牙白上衣和柳黄色的凤尾裙; 豆蔻年华的少女已经初现风姿; 头上的丫髻只是松松挽就,因为匆忙,只用一对素簪固定,不多做装饰,简单的发式反而更衬出莹润的面庞。
  必须赶在素瑾姑姑离开前到正房去,虽然时间紧迫,一切却都紧张而不忙乱。一旁端着水盆、帕子随时准备侍奉的溶月和春碧恍然觉出这位冉娇小姐身上独有的气度;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仿佛能掌控一切看似不可控的走向; 在她身边就足以令人安心。
  去请安带一个丫鬟即可,若在往常; 都年资最老的流苏跟着进去,今日冉念烟有意换了溶月。
  至于流苏; 她另有安排。
  来到正房门首,却见郝嬷嬷守在门外; 趁着没人悄悄借着檐下碗莲缸子里的水面理鬓。
  溶月松了口气,看来人还没走。
  郝嬷嬷见冉念烟是来晨省的,微笑着迎上去,道:“小姐稍等片刻吧,郡主派人过来了,正在里面说话呢。”
  冉念烟道:“是舅母派人来了?我正想舅母呢,记得小时候我和舅母十分亲厚呢,虽因着老太后的缘故不能常见,可哪年生辰没见舅母送来贺礼?还要答谢她的百般照拂。”
  郝嬷嬷点头道:“小姐真是长大了,有这份心就好……”她还要再说什么,显然没有让出门的意思。
  门内传来母亲的声音:“谁在外面,是盈盈醒了吗?”
  郝嬷嬷道:“是的,是小姐过来请安了。”
  母亲道:“让盈盈进来吧。”
  郝嬷嬷也不再阻拦,笑眯眯地拉开门,让冉念烟和溶月进去。
  跨入门槛,绕过屏风,母亲坐在背对翠羽屏扇的正位高榻上,斜倚着一只引枕,神态闲适。
  坐在下首绣墩上的疏眉淡目的恬静女子想必就是素瑾姑姑,和顺柔顺的神情上暗含着宫禁中人特有的客气和疏离。就连郝嬷嬷这样的老人儿都不能随意在主子面前坐着说话,可见素瑾的身份非同一般。
  素瑾见冉念烟进来了,立即起身,稍稍点头,随后迎上去要行礼,冉念烟赶紧拦住了。
  这也是素瑾的非同寻常之处。
  她毕竟是下人,按理要给冉念烟行礼,可是沾了皇家恩典的人身价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冉念烟怎么好受她的礼?不如先行趋上近前,也可一试冉念烟的深浅高低——如果拦下了,那自然有几分见识;如果坦然受了这一拜,素瑾也就明白了。
  此时,素瑾一边说了些夸赞之言,一边暗中点头,一个垂髫少女竟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倒是可造之材,只是这般谨慎细微的心思,来日万一不用在正路上,不免令人冷汗直下。
  素瑾道:“平日常听郡主说起,有个极伶俐的外甥女,如今总算见到了。”
  溶月已搬来一只绣墩,冉念烟和素瑾并排坐下,不失腼腆天真地道:“姑姑抬举我了。”
  见到女儿知礼,徐问彤十分满意,招手道:“盈盈坐到我这儿来。”一面搂过害羞得直往自己怀里藏的女儿,一面对素瑾道,“你方才说郡主邀我过去,正巧盈盈醒了,带着这孩子一起去吧,她们娘俩也许久未见了,一起热络热络。”
  素瑾姑姑心中转了一千个弯,放在面上的,却是微笑着把头一点,道:“如此再好不过,夫人小姐几时准备妥当了,我们随时恭候。”
  冉念烟道:“上次说要托人捎给舅母的阳羡茶,这回可以亲手送去了。”
  徐问彤笑道:“亏你还记着,我都差点忘了。行了,又不是入宫觐见,没那么多好准备的,姑姑稍待片刻,我们这就随您一起过去。”
  素瑾点头应下,随后便跟郝嬷嬷到屏风后的外间吃茶。
  虽然相互看不见,却只隔着一架乌木屏风,那是东阳的师傅的活计,东阳木雕甲天下,最讲究镂错精巧,纤薄如纸,莫说隔着屏风说话,就是一丝衣料摩擦的响动,里外两间都听得十分真亮。
  徐问彤让随身伺候的紫苏留下帮自己整理衣鬓,冉念烟给溶月使了个眼色,这丫头愣了一晌,很快领会其中意思,主动要去次间找那盒阳羡茶,先摸索半晌,出来后对正站在水银穿衣镜前整理襟袖的徐问彤道:“夫人可还记着那盒茶叶放在哪,奴婢怎么找不到了?”
  紫苏也是冉家带来的人,当时还是个孩子,如今大了,性子还算柔顺,就留在夫人身边伺候着。
  紫苏道:“就在妆台旁点金漆的小橱子里,你找过了吗?”
  溶月道:“真是奇怪呢,我也记得在那,却没瞧见,是不是姐姐又换了地方?”
  徐问彤一扭脖子,躲开紫苏帮自己整理金纽扣的手,颇为不耐地道:“是放丢了,还是你没瞧见?我房里几时出过这样的乱子?”
  冉念烟赶紧上前扶住母亲,道:“那橱子我见过,虽很精巧,可不知怎的,东西放在里面很爱落灰,兴许是哪位姐姐也发现了这个毛病,又想着是送给郡主的,就换了个更妥帖的地方?”
  她又回头对溶月道:“别的地方可找过了?”
  溶月道:“大致看了一下,不敢乱翻夫人的箱箧。”
  冉念烟拍拍母亲的手,似在帮她消气,“看吧,也不是溶月的错处,还是娘规矩大,谁敢造次呢,也难怪她们办事有些迂,横竖为了不出错而已。”
  母亲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得得得,体己话都被你说了,我倒成坏人了,我倒要进去看看,那麻雀胃似的小屋子,一盒子茶还能藏进墙缝里不成?怎么就找不到了!”
  冉念烟给溶月使了个眼色,让她到外间和素瑾姑姑打声招呼,虽然素瑾必然听到了原委,可该有的礼数还是免不了。
  那盒八角螺钿漆包银的阳羡茶是被溶月藏起来的,紫苏费了一番功夫才在床下的暗格中翻了出来,冉念烟几番询问素瑾的来意,见母亲也是一问三不知,便只能等溶月回来了。
  素瑾引着母女二人往荣寿堂去,冉念烟不远不近地跟在随行的丫鬟们后面,不引起素瑾姑姑的注意,同时沿路扫着溶月的行踪,却见她在一排蔷薇花架后朝自己招手。
  冉念烟悄然凑了过去,溶月也跟了上来,擦着汗道:“夷则少爷也在那边。”
  冉念烟暗自沉吟,他怎么会赶在这时候来?是嘉德郡主故意,还是巧合?
  她拉着溶月无声地跟上,溶月依旧小声说着:“更蹊跷的是,带夷则少爷来的竟然是太夫人身边的闻莺。”
  冉念烟道:“这是外祖母的意思?”
  溶月很没底气地点点头,再抬头,已经到了荣寿堂外,先给徐太夫人请了安,徐太夫人刚起身,一边让人用银匜子濯手,一面笑道:“这倒新鲜,来的这么齐全,你要到你嫂子那去?我一会儿也去凑凑热闹,不然一个人怪冷清的。”
  徐问彤笑道:“那我先过去了,不在这叨扰母亲梳头了。”
  向西一转,就是嘉德郡主居住的暖阁,来到门首,却见不止徐夷则,连徐衡都来了。
  徐问彤不知徐夷则也在,见到兄长在门前徘徊,还以为他有心重修旧好却不得其门,便正了正衣襟,含笑打趣道:“敢是嫂子也给哥哥下了帖子?”
  徐衡见她们母女来了,也觉奇怪,道:“若是要见嘉德,还是午后再来吧。”
  素瑾姑姑不紧不慢地开口,语调虽和软,和好似一堵看不见的高墙,只要她要说话,别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自己的思绪,跟着她的步调走。
  “夫人,郡主就在房内,请移步。”
  徐问彤也没心情理会打闷葫芦的兄长,只略略点头就进了门。倒是素瑾深深看了徐衡一眼,虽只是一瞥,可眼神中饱含着探究和警告却让人不寒而栗。
  在门外,徐衡刚回来的笔架道:“见过陈青了?”
  笔架扶着膝头弓着腰,显然是跑急了,断断续续地轻声道:“见过了,他说昨晚不过是和夷则少爷聊了些徐丰……啊不!丰则少爷的病况,他先辞别南府那边的姑爷、姑奶奶还有两位盘桓在家里的友人,随后就来接应。”
  徐衡也没空管他的口误,或是打听“盘桓在家里的友人”是谁,只是问道:“那扇门堵死了吗?”
  笔架道:“小的这就去,交给别人不放心。”
  徐衡道:“算了,现在动手,欲盖弥彰而已,你下去吧。”
  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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