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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表小姐-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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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长榻上投下一片澄澈的光影。
  就在五更天色初明之前,房门开启,守在窗前的冉念烟蓦然回首,只见徐夷则孤身一人进门。
  不是她期待的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怎么样,人去了哪里?”她幽幽问道。
  晦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有带鞓上镀银的带钩反射着一点幽冷的光,像是森然的眼波。
  “我真是不懂。”他开口,声音喑哑如夜鸮,“那个人为什么偏偏对你唯命是从——我本想杀了他。”
  他想杀了夏师宜,可又颇有些物伤其类,无论前生还是今世。
  冉念烟听出了他话中之意,长舒一口气,却谈不上放心——她从来都没怀疑过夏师宜的忠诚,想要考验他的从始至终都是徐夷则。
  “他现在人在哪里?”她单刀直入,不许徐夷则闪烁其词。
  徐夷则在她身边坐下来,自有一种夜风般的凉意萦绕在她身侧。这个人,连身上的气息都带着寒夜的凛然,她竟也不觉得压迫了,侧头看他重新点起灯,温暖的光挤满整间屋子,也冲淡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让他回到刘梦梁身边了,他值得信任,就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他道,“我也禀报了父亲,他决定将计就计,在抵达西北后诈死,且看京城的风云变动。”
  冉念烟道:“那么……伊茨可敦那边又有什么安排?”
  徐夷则道:“刘梦梁是突厥的走狗,自然交给她去处理……走吧。”
  说完就已起身,两人本是靠近的,虽不曾触到对方一寸肌肤,可一个骤然起身,另一个突然没了依持,也险些倾倒。
  冉念烟撑稳了,来不及坐好便忙道:“去哪里?”
  徐夷则垂眼看她,眼中是说不出的疲惫,可纵然疲惫,也想让着片刻安闲长一些、再长一些。
  他道:“回镇国公府。”
  只消五个字,冉念烟就猜到了来龙去脉。夏师宜白天才说过,自己离开徐府的事已经暴露,今晚徐夷则就带她回去,莫不是母亲或是外祖母出了什么事?
  街上马滑霜浓,只在很远处偶有人语,不知是从哪座院落里传来的。四下无人,她也不管抛头露面与否,索性坐在马鞍上,徐夷则执辔。夜风清凉,连马都困倦了,似在梦游中前行,只有他们二人是醒着的。
  繁华喧闹的京城竟也有如此静美的样子,不需宣之于口,两人的心都是放松而惬意的。
  她忽然问道:“徐夷则,之前你破城而入时,亲手毁了这样的安宁,是否内疚过?”
  她说的自然是前生的事了,徐夷则笑了笑,只是道:“哪有什么安宁,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不知有几家冻饿至极,夜阑之时才囫囵睡下,却不知明日是否能活着睁眼;有几家骨肉相失,子弟客死边塞,徒留孤寡老弱勉强维持家计。你看到的不过是河清海晏的幻影罢了,这世道,早已腐坏得超乎你的想象。”
  走街串巷,均是不语,一任夜风吹彻,渐渐看远处有灯火明彻,冉念烟初时还不知是何处,走近了才发现是徐家。
  未进门,先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马上跃下一个男子,双目赤红,一身干练青袍已被夙露沾湿,显然是在外奔波了一夜。
  那正是刚从西北回京的冉靖,面上还是肃杀之气,却在望见女儿的同时冰消瓦解,径直走来,将女儿从马背上抱下,交给一个在门前挑灯、面目慈柔的老仆妇。
  门前不是说话的地方,进门后,冉靖见女儿并不惊慌,才好生嘱咐那仆妇,直接把小姐带去荣寿堂见她的外祖母和母亲。见仆妇提灯走远了,微光阑珊处,女儿依然频频回首,他的心内便泛起说不出的酸楚。
  这若许年间,他没有一日不后悔,同时误了三个人,曾和自己患难与共的薛氏和他坚贞不渝、生死相守的发妻自不必提,他最亏欠的当属自己的女儿,她托生在自己家中,最是无辜。从不能自立的婴孩长至娉婷少女,竟能处变不惊。
  这全是拜他所赐啊,是他的优柔寡断让女儿过早地经历了家中变故,尝到了人情冷暖,知道就算是至亲亦是不可长久依靠的。她白白承受了他的业果,虽在咫尺之间,却不得不忍受骨肉分离的苦楚。
  “她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转过头时,冉靖已面色如铁,质问着徐夷则。
  他从来都知道徐夷则的身世,更佩服徐衡多年的隐忍,因而对这少年格外袒护垂怜,当徐衡提起婚事时,他也为了大局权且应下,可不代表任由此人胡作非为。
  他的女儿,随随便便被他带走,又随随便便送回来,纵然没被城中百姓撞见,可阖府上下谁人不知?世人百般强调名节二字,闺中女子更是战战兢兢,唯恐贻人口实,可他向来不看重,他的女儿更不必为这二字所困。
  可不看重,不代表能容忍外人伤害她,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必须追究到底。
  徐夷则拱手,礼节周到,极磊落的样子。
  “待晚辈到祖母面前一并说明吧。”
  冉靖警觉地看着他,似乎在研究他是否有什么伎俩,却看不出什么破绽,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不必,你只和我说吧,也不用去荣寿堂……”
  ···
  荣寿堂内,徐问彤在正堂里来回踱步。她也是一夜未睡,倦容加上紧张的神情,使她看起来像夜里的游魂一般可怜可怖。
  “事到如今,他还在说谎!”她愤怒地道,口中所指自然是冉靖,“以为装作心急的样子,装出四下寻找的样子,我就能相信他的胡言乱语了吗?”
  徐太夫人知道冉念烟是被徐衡父子俩带走的,并不十分焦急,只是看着命运多舛的亲生女儿彻夜不寐,心疼之下也强撑着熬了一宿,周氏和听泉一直跟在身边捏按、奉茶,因而此时精神还算不错。
  “别转来转去的,坐下和我好好说说话。”她对女儿道,“你在这里走来走去,就能把人找回来吗?”
  徐问彤坐在母亲身边的杌子上,负气道:“娘!您怎么能这么说?盈盈也是您的外孙女,您若是连她都不顾了……那我更无立足之地了,还是趁早寻个道观出家为好!”
  徐太夫人知道她是急得口不择言,便让听泉给她斟茶,先喝茶定定神,谁知听泉彻夜睁着眼,早已困极,端茶时手不稳,一下洒在徐问彤的衣袖上,烫的她猛然缩手,手背上果然被茶水溅起一片红印子。
  她本就在一触即发的边缘,正要发作,却听嘉德郡主身边的嬷嬷走上堂来,跪地连声道喜,说是人找到了。
  徐问彤也无暇去管手上的烫伤,出门去迎,就见女儿从门外走来,她先一把把人揽在怀里,确认是真的,不是梦境,才敢好好端详,却是完完好好一个玉雪无暇的女孩子,也不像痛哭过的样子。
  见女儿一没受苦,二没受惊,更不见伤寒发热,徐问彤才松了口气,只是这身衣服看着眼生,不像是家中的,是谁叫她换的?可眼下却也顾不得了问这些了,免得惹女儿难堪,她先把冉念烟抱到徐太夫人面前,想给老太太报喜,自己却先哭了。
  听泉为了将功补过,先递上帕子,又赶紧接过周氏找来的烫伤药油,帮她涂上,又用冰丝巾子包好。
  徐太夫人道:“别哭了,人都回来了。”又道,“盈盈,回家了就好,都不怕了。”
  冉念烟蜷在外祖母怀里,却连一点惊恐的样子都没有,徐太夫人暗叹,这孩子沉稳到这等地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徐问彤用帕子掩着嘴,倔强地道:“本不想哭的,都是听泉这个婢子弄伤了我的手。”
  听泉赶紧点头哈腰地赔罪。
  好在徐问彤不过是拿她当幌子,本也没想发落她,挥挥手叫她不必碍眼了。冉念烟从徐太夫人怀里探出头,连声问母亲伤的如何,要不要请周太医看看,徐问彤收回手不让女儿看,心说,这孩子还不知周世济在自家水井里暴毙的事,也罢,不要说了,免得吓到她。
  她只是道:“盈盈,谁送你回来的?又是谁把你带走的?”
  “是我。”声音从门口传来,是冉靖迈进房门,不早不晚。
  方才在门前,灯光昏暗,冉念烟只是略扫了一眼,便知他的疲惫,眼下荣寿堂内灯火明亮,他脸上浮泛着的虚弱的青白也愈发明显。
  风刀霜剑还是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不仅是今夜的奔波与担忧,更是长久以来身处悬崖之上的忧虑,莫须有的罪责早早磨去了他身上锐气,昔日驰骋沙场的武将卸下戎装、面对无常世事时,竟也只能显出无奈与低迷。
  可他说出这番话时,依旧有着担当一切的气魄,“是我送盈盈回来的。”
  徐问彤不去看他的脸,硬着心肠道:“呵,那又是谁把她带走的?还不是你?”
  冉靖没说话,可看见她怀抱着女儿时,肩头依然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着,他就知道自己不宜久留。
  徐太夫人知道冉靖是在帮徐衡平息事端,及时地站出来替他解围,“安绥先回去吧,不是说天明后还要三堂会审殷士茂家叛逃的管事吗?你也要去的吧。”
  冉靖感激地道:“是的,多谢太夫人体谅。”
  徐太夫人道:“看来陛下真的很重视此事,竟如此着急地召集三法司会审。你才刚回京,可曾有所准备?”
  冉靖道:“太夫人有所不知,徐衡兄也要上堂呈词作证,可滕王的大军三日后就要开拔,军务为首,会审的事也只能紧迫些了。好在三法司那边早有准备,卷宗都已整理好,尚不算狼狈,而我之清白,天知地知,依陛下之圣裁明鉴,亦不必担忧。”
  徐问彤见他们一言一语地聊了起来,十分惊愕,拉着女儿温暖的手,方知是自己双手冰凉。
  她涩声道:“好好好,我要先带盈盈回去了。”说着,看向冉靖,“你也知道梨雪斋发生的事了吧,若念旧情、想去凭吊,就请自便吧!”
  见她走了,冉靖才舒了口气,总算不用再当面欺骗她,却更觉愧疚。
  徐太夫人也直言问道:“衡儿的事我都知道了,今夜营中有军务,他脱不开身,却已派人传回手书,把盈盈带走并不是他的命令,想必是夷则那孩子自作主张。他现在何处?”
  冉靖一愣,可想到徐太夫人向来精明,善于在不经意处留心,便也不觉得惊讶了,坦言道:“夷则已回崇明楼了,他虽有自己的考量,对徐衡兄却绝无二心,万望太夫人不要责怪他。”
  徐太夫人挥手止住他的话,“放心,我和郡主不一样,他到底是我的亲孙儿,又是衡儿唯一的血脉,我不会拿他怎样。”
  这回冉靖彻底愣住了。
  怎么回事?徐太夫人不是知道徐衡保守的秘密了吗,怎么还说徐夷则是他唯一的血脉?
  徐太夫人眼睛虽有些昏花,却还不至于察觉不出旁人的异样,见冉靖没有马上答复,便觉有蹊跷。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冉靖急忙一迭声地道:“我只是……担心您碍着郡主的颜面,如今得了您这番话,也算放心了。”
  徐太夫人不语,也许冉靖还没发觉自己言语间的不妥之处,徐太夫人却已发觉了。作为世交长辈,冉靖对徐夷则的关心实在有些过分,他一个外人,有什么权利不信任她?
  疑惑虽只是一闪之念,却深种进徐太夫人的心底,只待天时地利,便可生出盘根错节的枝蔓,结出耐人寻味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错字改完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站在梨雪斋门首时; 冉靖才恍惚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这个地方。
  本是要去崇明楼寻徐夷则的,既然经过这里,难免停驻片刻。徐家的一草一木他都极为熟悉; 这里也曾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记得小时候,他时常盼着到徐家作客; 见徐衡倒是其次,反正天天都要见,真正令他欣喜的是住在梨雪斋里的那个女孩子,只消在门前一过,她必然早早候在窗前偷偷张望; 两下对视,赧然一笑,便足以令他悸动几日。
  可这样的地方,偏偏缠绕着薛自芳的幽魂,仿佛仅存的记忆也染上令他自责的阴翳……
  他的脊背忽然抽痛; 是旧伤犯了,最近旧伤时常发作,令人烦恼不已。
  有人扶住了他,他一抬头,竟是个小厮模样的人; 那小厮道:“侯爷,您是来找我家少爷的吗?”
  那小厮正是笔架,冉靖不识得他,一回首; 却见徐夷则就在不远处。他的面目与他父亲差别甚大,可远远看着,轮廓竟有七八分神似,想起裴卓,那些责备的话早已悉数散尽了。
  两人来到崇明楼中坐定,笔架依旧回院子里打盹。冉靖看着陈旧的楼阁,叹道:“这里就是老镇国公自缢的地方吧,保存的真好,还和当年一样,看来真的被忘记了。”
  徐夷则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他没有吊古怀今的心情。
  “叔父……”他用了一个既不疏远也不过分亲近的称呼,“对于婚事,你还有什么想法?”
  应该是询问,冉靖却觉得他是理所应当,征求意见不过是客气的过场。
  冉靖道:“那天的事不怪盈盈,你们说话,应当考虑到随时可能有人闯进来。再说,盈盈的事我都没权力插手,你找错人了。”
  徐夷则道:“只要您不反对就好。快天亮了,我送您离开吧,今日还有很多事需要花心思。”
  的确,单论三堂会审一事,便足以耗尽一个人的心血。
  冉靖默认了他的提议,临走前却悄声道:“你求娶盈盈,只是为了保守那个秘密?”
  徐夷则笑了,像是料到冉靖会这么问,“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倒是有更多更省力的办法,何必费尽周折求娶令爱?何况令爱并不属意于我,若不是情势所逼,为了不伤害她必须折中,我宁可一生都不再打扰她。”
  这番话已经算含蓄,冉靖听了却依然觉得刺耳且露骨,却也明白了徐夷则的心意,叹道:“你好自为之吧……我没有教训你,也是看在盈盈的面子上,方才你送她回来时,倘若她有一丝不悦或抗拒,我都不可能饶过你。”
  徐夷则面上不显,心下却笑叹,她不过是习惯了,身体习惯了,心却还是她自己的,与他无关。
  可很多事情恰恰是习惯成自然的,憎恨是这样,喜欢更是如此,往往到了最后,已经记不清初衷,唯独忘不了的便是执着本身罢了。
  回到徐府,天色已大亮,虽一夜未睡,徐夷则也并不显得疲惫不堪。他已习惯于在战场上枕戈待旦。
  他先去了荣寿堂请安,徐太夫人歇下了,却未睡实,想必也在等候三堂会审的消息。
  禀报了已经送走冉靖,徐太夫人留徐夷则在房里用了早点,老年人吃得清淡,不过是两样粥水配着四五样小菜,徐衡道:“姑母和表妹也不曾休息,祖母的斋菜清淡适口,不如也送两份到她们那边。”
  徐太夫人答应了,趁机屏退了侍奉的人,单独对他道:“你究竟带你表妹去了哪里?”
  徐衡道:“是要试探一个人,非要表妹到场不可。更要躲避一个人,正好冉家居丧,让表妹回冉家小住,那人就该知难而退了。”
  他的话如云山雾罩,徐太夫人知道,他是故意说的似是而非,隐去重要的部分,便也不追问。
  “我只问你——”她开口道,这是她唯一要紧的问题,“盈盈和柳家小姐究竟听到了什么?”
  徐夷则道:“她们听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听到了,而这件事危险到什么程度?一旦在不合适的场合暴露,就会让徐家三代功德毁于一旦,祖母想必不愿让这样的事发生。”
  徐太夫人不语,这正是她的要害。
  “那要怎么办,我只有这一个外孙女。”她道。
  徐夷则道:“让盈盈留在我身边吧,我会照顾好她,自然不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她。”
  他又在徐太夫人面前说了如出一辙的话,却是字字真心,而非单调空洞的重复。徐太夫人思虑过后,也只能叹道:“她若愿意,我便不再管了,只是嘉德郡主那边……不知是喜是忧……算了,你去吧。”
  正说着,周氏准备好两份额外的粥食,正要送去徐问彤暂住的跨院,徐夷则叫住了她。
  “周妈妈,我去吧。”他道,很自然地接过锡托盘。
  周氏吓了一跳,忙道:“不行不行,您是少爷,怎么能做这种事?”说着就要抢。
  就算在私底下如何不规矩,如何轻慢他,到了老太太眼前,还是要给他留足够的面子。
  徐夷则道:“自然可以做,是哪边的跨院?”他还不甚清楚徐问彤住在何处。
  周氏看徐太夫人脸色,没有不悦,便顺着他的意,指点了方向,见他走远了方才附在徐太夫人耳边道:“老太太,我瞧大少爷说的不错。”
  她进来时,徐太夫人正说到婚事上,被她听了去。
  周氏又道:“若有表小姐在中间斡旋,也许真能改善郡主和大少爷的关系,家和万事兴,把这层隔阂去了,灭了内乱的根本,徐家焉有不更上一层楼的道理?”
  徐太夫人呵斥道:“住嘴,什么叫更上一层楼?”
  国公已是勋位之极,再往上便是郡王、亲王,大梁还没有异姓封王的先例,徐家自然也不敢为天下先。只是她哪知道,方才离开的徐夷则不仅有封王的本事,更是步步为营,做了代天子为政的摄政王。
  ···
  徐夷则到了跨院内,院子极小,只有一株半卷的芭蕉在烈日下既懒且倦,令人颇为思念当初梨雪斋大梨树下的浓阴。
  流苏在门口,见是徐夷则来了,很是慌乱。她可是和这位少爷面对面扯了许多谎话的,还以为是来找自己秋后算账,结果一问之下,竟是为夫人和小姐送朝食的。
  “大少爷怎么知道夫人和小姐没睡下的?”流苏好奇地道。
  徐夷则道:“心里烦乱的人怎么可能睡得着?”
  流苏点头道:“也有理,只是泰则少爷和安则少爷也在呢。”
  徐夷则微微顿了顿,点点头,进了门,果见泰则、安则二人在明间同徐问彤说话,人倒齐全了,唯独不见冉念烟。
  两兄弟向徐夷则问过好,徐夷则也一一拱手,才在徐问彤的授意下落座。
  徐问彤指着被放在说上的锡托盘上,问他:“你端来的是什么?”
  徐夷则如实说了,惹得徐泰则一阵窃笑,说他何时心思细密起来。
  也不怪徐夷则,他们二人是无事登门问寒暄,自然不需什么理由借口,可徐夷则是有求而来,若无好借口做引子,一开口对方必然觉得唐突,对话也无从进行下去。
  徐问彤看着自己的长侄,心说他这是有话要说,便把徐泰则、徐安则都打发回去念书,留下徐夷则,问他是否有事。
  徐夷则道:“表妹要回冉家奔丧,请姑母准许我来护送。”
  徐问彤不悦地道:“刚出虎口,又要巴巴地回去吗?你这话好没道理。”
  徐夷则道:“所以我侄儿提议,由自己亲护表妹归去,一是全孝道,二是避锋芒。”
  徐问彤觉得奇怪,“避锋芒?避谁的锋芒?”
  徐夷则便将冉念烟和滕王的约定简要说了,删去枝蔓,只说冉念烟是为了救父才出此下策,与滕王谈交换。
  徐问彤更惊讶了,她知道女儿早慧,却万万想不到竟到了在王爷面前游刃有余的地步,倒比自己强上百倍。
  “这些事她都和你说了?”只和徐夷则说,却不和至亲生母透露半分,徐问彤心中颇为失落。
  徐夷则没承认也没否认,道:“去了冉家,居丧期间,滕王不会前来打扰,过三日他带大军去了西北,您和表妹更是高枕无忧。”
  徐问彤似乎有所动容,追问他能否保护冉念烟周全,徐夷则坦诚地道:“只要表妹不抵触我,允许我好生照看,便绝不会出事。”
  徐问彤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是怕冉家情形复杂,三兄弟里除了冉靖那个耿直的傻子一心一意顾念手足情,另外两个早就各自为政多时了。说冉靖会伤害盈盈,料他也不忍心,只是怕冉家大爷和三爷起了什么歪念头,你可要仔细提防那二人。”
  徐夷则道:“这些都留着稍后向姑母请教,我想先去问问表妹的意思,若她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滕王的人也未必会来找麻烦。”
  与此同时,槅扇内的暗间,冉念烟早已贴着门板将两人的对话悉数记在脑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徐夷则话虽迂回; 却是指点勾画,譬如欲引川流,先松动冲要处; 余下的自然水到渠成。
  徐问彤也知此话有理,当即命流苏安排; 明日便动身前去,过了出殡那日便可回来。时间紧迫,好在搬出了梨雪斋,房子不宽敞,即刻打点也来得及。
  那厢束装; 这厢着令小厮留意外院几位老爷的动向,倘若会审的消息传来,必定是他们最先知道。
  一日下来,生麻布裁成的丧服已制好。未嫁女为祖母戴孝,当穿五服中最重的一等; 名曰斩衰,服制最粗糙简陋,不加修饰,裁剪处不用缉边,倒省了丫鬟们的力气。
  溶月缝好最后一针; 拿到冉念烟面前让她试穿,徐问彤在隔壁间听见了,皱眉道:“哪有试这东西的!你们用心做,到时自然合身。”
  溶月急忙收回手; 也不管徐问彤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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