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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表小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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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外人时还是少戴为好。”
  冉念烟一向对穿衣打扮不上心,一年多来也没观察过这个项圈,低头一看,才发现背面赫然刻着“银作局”三个小字,一个小孩子戴着宫中之物的确太过张扬。
  谢氏果然是个细致缜密之人,她多希望母亲身边能多几个像谢氏这样的密友。
  既见了冉念烟,不免要提起她父亲,谢氏让人把三个孩子领出去玩儿,房里只剩两个人。
  她开门见山地道:“妹夫这件事,我哥哥也是有心无力。外人以为我哥哥和徐家、冉家不和,可咱们局内人应当知道,他们活了多少年,就认识了多少年,也都是陛下在潜邸时的属官,不过是有了隔阂,若能帮上对方,两家人都会义不容辞地去做。不提我哥哥本人,就连一个在我们家当了二十年差的门子都知道其中利害,求着为妹夫喊冤呢!”
  那人应该就是冯氏的表兄,母亲心里想着。
  谢氏继续道:“我向你保证,该说的公道话,我哥哥一句不曾落下,可眼下的情形不是臣子们能做主的,首要的还是快点查明妹夫的下落。”
  母亲道:“我兄长从西北来信,说有了眉目,姐姐帮我忖度忖度,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谢氏沉吟道:“我说实话,你可别见怪。镇国公敢说有眉目,想必是知道了妹夫的近况,却还没能见到人,你想想,若是妹夫人在大梁,你大哥何必打这个哑谜,恐怕是妹夫身陷敌营,目前无性命之忧,只是一时无法解救,你大哥担心家里猜疑,才把话说得含糊。”
  母亲咬着嘴唇,喃喃道:“也好,只要他还在这世上,我等他就是了,一年,两年,十年,横竖有个盼头就是了。”
  谢氏见她语带悲戚,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母亲却道:“我知道姐姐想对我说什么,您想说万一他熬不住投降了,我们还应早作打算。”
  谢氏的喉头似乎僵住了,胸中纵有万卷书却说不出一个字。
  母亲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是知道的,让他投降还不如指望着黄河水清、日从东落。他若是贪生怕死之辈,当初就不会自请去宣府,何况大梁还有他的一家老小,就算为我们的安危考虑,他也会撑下来的。”
  母亲的一席话如同战栗不止的丝弦,恻恻不成声调,到最后“撑下来”三个字就像是从牙关里挤出,仿佛不强逼着自己就永远无法将丈夫所受的苦难折磨轻易化为短短三个字。
  冉念烟在院子里,明瓦的窗子结了一层晶莹雪亮的轻霜,让她看不清房里的景象。
  柳如侬已经拿起了她平日不玩的手鞠,很是喜欢的样子。奶娘怕孩子们打扰里面的谈话,就把他们带到大房那边,和冉念卿、冉珩凑在一起玩。
  “烟妹妹,你的这只手鞠是用红线、橙线、黄线绕成的,好像晚霞的颜色啊!”柳如侬圆圆的眼中一片水光。
  冉念烟笑道:“姐姐喜欢就送给姐姐了!”
  柳如侬很高兴,可是想了想,摇头道:“我很喜欢,可是不能夺人所好,咱们一起玩儿一会儿就够了!”
  冉珩一听有玩的,立刻凑了过来,他们都是真正的孩子,玩起来忘乎所以的开心,没了大伯母的管束,就连堂姐也比平时放得开。
  冉念烟很享受这种完全放松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么纯粹的笑声了。
  柳齐却是一脸不以为然,七岁的男孩子正是讨人嫌的年纪,自以为是个大人,白净的脸上满是傲慢,抱着手臂对妹妹道:“疯丫头,就知道疯玩!”
  柳如侬团起一团雪扔向他,扯着眼皮做了个鬼脸,“假正经,哥哥就是再假正经一百倍也比不上表哥半分!”
  “你!”柳齐大怒,抢上前一步却又不敢对妹妹怎么样。
  柳如侬吐着舌头,愤愤道:“哥哥就是昨天被表哥比下去了,一直生气,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咱们不理他!”
  冉珩茫然地点头,柳齐见除自己外唯一的男孩倒戈了,暴跳如雷,“那个谢暄不就是会写两句咏雪的歪诗吗,我也写了,舅父也夸奖我了,说我的文辞有童趣!”
  柳如侬划着脸,“不怕羞!舅父那是客气,连我都知道‘一川飞白’和‘满地羊毛’哪个好,舅父能看不出来吗!”
  余下的人都呵呵笑了,看来“满地羊毛”就是柳大公子的翰墨,果真不是一般的童趣。
  笑过之后,冉念烟不由得承认三岁看小、七岁看老的古话,谢暄后来成为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执掌天下大事,而柳齐辞去了荫补的校书郎一职,寄寓江南,喜好茶淫橘虐,丹青多为世人称玩,什么一笔画成的鹰马,凌空陡生的块石,堪称江南鬼才。
  母亲留谢氏晚饭,谢氏推辞了,走时怀揣着冉靖多年来的随笔手记,多是慷慨之言,她想借此打动兄长,为冉家争取时间。
  用晚饭的时候,冉念烟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母亲看得欢喜,不久又牵动愁肠,含泪问道:“盈盈,你想爹爹吗?”
  冉念烟道:“想,可是我忍着不哭!”
  母亲愕然,“为什么?”
  冉念烟摆弄着柳如侬送给她的如意荷包,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有人想看热闹,我哭了就合了他们的意,他们只是想看我伤心罢了,可是那些真正关心我的人就要难过了。”
  她乖乖擦着母亲的眼泪,“我要是哭了,娘亲就会更难过,娘亲很难过,万一生病了,就又少了一个能帮爹爹的人。”
  眼泪汹涌而出,她抱着女儿不住地嚎啕,闻声赶来的郝嬷嬷被她拦在门外。
  这是她最后一次哭泣,为了丈夫和女儿,她以后只会坚强。
  谢迁是个可信的人,有兵部在朝堂上顶住压力,直到冉靖被俘的确切消息传回京城都没有任何人敢动寿宁侯府分毫。
  冉靖被俘却没有投降,定襄虽然损失惨重却严守城防,挫伤突厥主力,为徐衡亲自率军成功反击打下基础,突厥人暂时不敢再次发动袭击。
  乾宁帝的疑虑也随之解除,命徐衡密切关注突厥动向,与之谈判,争取早日赎回寿宁侯。
  一切都和前世不同了……
  冉念烟看着海棠花枝抽出嫩绿的新芽,又是一年春景,她已在此度过整整一年。
  原本的定襄大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父亲得以幸存,原因是徐衡下令只许坚守,不许轻军出击。是谁改变了事情的走向?
  她不由得回忆起那晚在外祖母暖阁中,让她毛骨悚然的徐夷则,和他若有深意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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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母亲并非是个懦弱的人,只是太顺遂的环境没教会她坚强。她是木莲,自以为只能依附于乔木,当乔木不在时,才发觉自己早已落地生根,也能学会从匍匐到独立。
  父亲还是寿宁侯,母亲自然是诰命钦点的侯夫人,府中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家中事务并不比父亲出事前庞杂,主要问题是人心涣散,府里还算好,田庄上的佃户多有逃逸者,春耕在即,良田荒废,大伯父对此很恼火,要将他们一一追回,押入官府问罪。
  母亲听说后,道:“不必追索过急,这些人听风就是雨,不过是跟风罢了,乃是应了不立危墙之下的旧理,并非是针对侯府。他们在外无田无宅,想清楚了自然会回来,若是拉他们去官府,或是雇佣了新佃户,他们回来后无田可种,闹将起来受损的还是咱们自己的收成。”
  冉念烟暗暗为母亲叫了声好!
  凡事不以置他人于死地为目的,而应该使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既然得到了利益,就更不必分心于整治他人,尤其是当对立的一方是芸芸百姓时。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人皆知的道理,只有做过上位者的人才真正明白它的力量。如今侯府刚从风口浪尖退下,正是韬光养晦的时机,不宜再出风波引人注意。
  有了皇帝的抚恤,先前作壁上观的京中世族纷纷重修与冉家的关系。
  侯府渐渐步入正轨,与之相伴的是夜夜缠绕在母亲身上梦魇。时而是豺狼追逐着父亲,时而是父亲安然无恙地回到家中,午夜梦回时,冉念烟常常看到小小的佛龛前一灯如豆,母亲跪在地上如魔怔般拨弄着念珠,长发散乱,中衣单薄,和白日里温克端庄的她判若两人。
  观音垂目,似乎怀着无限悲悯,却又不可言说。
  三叔父因病错过了今年的春闱,只能再等三年,若说祖母没有遗憾那一定是假的,可她已经与一个儿子生离,不敢再让另一个承受任何风险,因此让他安心养病,暂时不问其他。
  大伯父和大伯母曾私下议论起这件事,大伯母鄙夷道:“哪里是错过,分明是诚心不愿去。国朝惯例,子弟已授官职者不袭爵位,三叔这一拖就是三年,二叔身在虎狼之国,天知道三年里能发生什么事!三叔就等着喝他亲兄弟的血、赌他亲兄弟的命不成?”
  大伯父道:“三弟秉性单纯,应该是他那不省事的媳妇又出昏招。”
  大伯母冷笑道:“难不成你家的男人都是好的,都是被女人教唆坏了不成!”
  大伯父急忙道:“这玩笑开不得,三弟妹现在可怀着三弟的骨肉,我盼着她好还来不及,只是她的确太不明事理了些。”
  大伯母似有同感,“前天中秋,非要穿一件大红的抱腹,说是防风邪,其实就是唯恐别人看不见她的肚子,口口声声要为老太太添个嫡孙,呵,二弟妹装笑装的脸都僵了!我只求她这一胎是个女孩,免得家宅不宁。”
  话还没说完,三房的丫鬟杜若进门来,高声说三夫人的安胎药需要田庄里的药材,还要三张狐狸皮准备做冬天的手笼,叫大房的帮着预备。
  大伯母客客气气应下了,送走了杜若,大伯父斜眼看着妻子连连叹气,“你不是不待见三房那位吗,她的丫鬟趾高气昂的,你倒对她和气起来!”
  大伯母喝了一盅茶压压心头火,“这你就不懂了,他们谁当侯爷也轮不上你,咱们不过是仰人鼻息吃饭,大半年过去了,西北还是没消息,二叔能不能回来谁都说不准,不和三房修好,咱们两个土埋半截的倒无所谓,可卿姐儿、珩哥儿呢,难道你就不心疼他们?”
  大伯父没了言语,袖着手,盘算着暂时去城外别院避避。
  上一世,三婶娘生了一个女孩。
  冉念烟不知道今生是否还有这么好的运气,父亲回来之前,多一个堂妹远比多一个堂弟的威胁性小得多。
  不过她不会愚蠢到使手段让三婶娘小产,推她落水?让她跌倒?在她饮食上动手脚?且不说三岁的她没有施展的余地,就算可以,这些太过拙劣的手段她不屑用。
  “表妹,你在看什么?”徐泰则瓮声瓮气地在她耳边喊了一句,她回过神来,发现眼前是一片满是金红色锦鲤的池塘,自己则坐在池塘畔的大石上。
  中秋后,侯府难得清闲,母亲带着她回到外祖母家。
  徐泰则不是一个人来的,不出三丈远,远远看见两道背书箱的人影,一大一小,大的是他的兄长徐希则,小的则是三舅舅的儿子安则。
  “你跑到那里做什么,上书要迟到了,莫先生该训斥咱们了!”徐希则煞有介事地训斥弟弟,等走进了,才看到表妹正坐在池塘边。
  和风风火火的徐泰则不同,徐希则极富书卷气,身穿一件翠竹色素绫直裰,腰间绑着鸦青蝠纹丝绦,一头发丝梳的熨帖,一双清澈的朗目,虽还是少年,却已高挑秀雅,端的是一表人才。
  “表妹怎么不在姑姑身边?”徐希则问道。
  奶娘笑道:“我怕小姐闷,抱她出来转转。”
  冉念烟注意到了他们身上的书箱,抱起徐安则的端详了一会儿,他身上还穿着重孝,连书箱都和别的兄弟不同,别人的是靛青色,他的是白布缀成的。
  看到书箱,徐希则才想起上书的事,拍着脑袋道:“啊,险些忘了,快去扶摇亭!”
  徐安则活脱脱一个小徐希则,立刻跟了上去,徐泰则很不情愿地走在最后。
  看着他们朝扶摇亭的方向跑去,冉念烟觉得很羡慕。
  大梁女子不能如男子一般进学,就连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只能聘请塾师,或是由同族的女性长辈教授一二,所学不过是《内训》、《女诫》、《列女传》,但求识几个字,治国齐家都是男人们的事。
  所以,像谢氏这样饱读诗书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并不多见,有人欣赏,也有人不屑,觉得这是牝鸡司晨,针黹女工才是女子的本分。
  上一世,冉念烟对读书也是无可无不可,直到入宫后才明白学识对一个人心性的改变,古人说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上辈子已然是亡羊补牢,这一世,她想把握住机会。
  奶娘要抱她回去,可她并不想去嘉德郡主那里。
  徐衡每年都要回京述职,今年正逢中秋,便多停留几天,与他一同回来的是徐夷则,嘉德郡主不许他和兄弟们一同念书,现在又是请安的时辰,他大概正在嘉德郡主面前忍气吞声吧。
  虽不想看见他,一想到他被百般刁难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冉念烟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她让奶娘带自己去漱玉阁转转。漱玉阁前的洗砚池还如往日一般碧沉沉的,平静无波。
  没想到四老爷家的女儿徐宝则也在,见冉念烟来了,招手叫她过去。
  徐宝则刁钻娇蛮,最喜欢展示新奇的东西,换来别人羡慕的眼神,这回她拿出一只匣子,一打开,里面是用油纸抱着的紫莹莹的果干,上面还淋着蜜糖,一看就知道很可口。
  “猜猜看这是什么?”徐宝则不经意地摆弄着身上簇新小粉袄的衣角,得意地说。
  冉念烟摇头。
  其实她知道这是西北名产蜜渍葡萄,爱吃甜食的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吃食还是在进宫后,投其所好的太监每年耗资万两从西北购入,可当她知道其中贪弊后,立即下令废除一切不必要的采买,正是此次大刀阔斧使谢暄起了辅佐她的念头。
  可是西北的进献的贡品中却突然多了蜜渍葡萄,那里是徐夷则的地盘,不费国库的钱,她也就坐享其成了。
  她拿起一颗葡萄,心里感到异样。
  徐宝则似乎料定她没见过这东西,笑道:“这是蜜渍葡萄,是大伯父从西北带回来的!我这儿还多一匣子,送给你好了!”
  冉念烟收下后的第二天才从徐泰则那儿听说,蜜渍葡萄是徐夷则带回来的,每人一盒。
  “他也真是奇怪,我们的都是他亲手给的,你的那盒偏要宝则转交,白送了她一个人情!”
  他又道:“对了,送给你那盒和我们的不一样——盒子上都有勾勾圈圈的突厥文,我们的是一样的,你的和我们不一样。”
  冉念烟笑道:“哦?可能因为我是表亲吧。”
  她将盒子收起,想着日后找人看看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万幸,徐夷则终究没来找过她,不几日,随着徐衡一起回到西北。
  在镇国公府小住几日,母女二人也该回去了,可就在这个关口,徐家南府传来讣闻,说是老太爷的夫人前天晚上殁了。
  说来也奇,徐家本是淮右布衣,在大梁朝却出了两位国公。最早是先祖徐英辅佐梁大~祖定鼎中原,封镇国公,太~祖宾天后,皇子间同室操戈,幽王夺了自己大哥的天下,迁都幽州,也就是现在的京城。
  徐衡这一支的祖先徐信并非是徐英的嫡出,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自知京都金陵容不下自己的志向,自请北上追随幽王,后来幽王入继大统,留守金陵的公府嫡派徐仪誓死抵抗,被押入诏狱,随幽王六次南下的徐信则以从龙之功入主镇国公府。
  过了很多年,弥留之际的幽王回忆起曾经做过的刚愎自用之事,忽然想起诏狱里的徐仪,可惜他早已绝食而死,无奈之下派人找到流落民间的徐仪之子徐曾,恢复他国公世子的身份,封号楚国,也算了了临死前一桩心病。
  自此,徐家一门出了两位国公,为了区分,徐信的镇国公府称作北府,徐曾的楚国公府称作南府,两府虽是同宗同源,却素有恩怨,楚国公府觉得自己才是正统,镇国公府却坚持自己受皇命继承镇国公徐英的宗脉,谁是大宗嫡系,谁是小宗旁支,无须旁人赘言。
  如今故去的南府太夫人正是徐曾的正妻卢氏,却不是发妻,当年徐曾流落市井,无傍身之计,亏得人品风流,被金陵城外高淳县的富户刘家看中,招来做了赘婿,徐曾后来东山再起,自愧当年入赘的耻辱,便抛弃了刘氏,将刘氏所生的子嗣变为庶出,另聘高门。此事人尽皆知,只是忌惮徐曾的势力,极少提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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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还未等北府上下有所反应,寿宁侯府却先差人来探望母亲了,说是南府老太爷的夫人到底是亲族长辈,请母亲代为吊唁,一是她和南府沾亲,二是聊表侯府的心意,如今三爷身体抱恙,三夫人有孕,大爷大夫人去又显得轻慢,说来说去还是母亲合适,也不用急着回去,先把南府那位发送走了吧。
  外祖母问来的人是谁,母亲说是个生面孔,自称是老夫人新提拔的,原本在厨房管事,夫人们不去那等下处,不认识也合情理。
  外祖母语气平平道:“看来你回来这些日子,寿宁侯府倒是开天辟地了,什么泥沙都翻腾上来,说是夫人们不认识厨下的人,你那目无下尘的婆婆就认识吗,难保不是走了谁的门路。”
  母亲道:“要是走门路,恐怕就是三弟妹了,您也知道,我那大嫂在老太太面前是说不上话的。三弟妹还是年轻,可也是要当娘的人了,想必慢慢就懂事了。”
  外祖母耐心地道:“你以为人的秉性会随着时间改变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尤其是宅子里的女人,眼前就是那么一亩三分地,来来去去那么一干人,只有越上年纪越患得患失的,就算真有活明白的,也绝不是你那三弟妹。她要强是好事,可我管不着她是好是坏,只看她待你如何。”
  母亲难堪道:“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外祖母笑道:“知道知道,不过你暂且别回去,上次听你说起每日往三房送一帖安胎药,生养过的谁不知道,若不是身子差怕养不活,谁会胡乱吃那种药!万一她真出事了,你还是提早避嫌为好,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在家休养几天,瞧这大半年瘦了这许多!”
  母亲想了片刻,道:“那边的事倒是能交给大嫂打理,她虽是颗墙头草,可也明白,在我手下还能得到些实权,三弟妹却是容不下任何人的,如今府里没有大事,最大的事就是三弟妹的身孕,却是个吃力又得罪人的差事,我尽早抽身,图个清净吧——至于裁换掉的人,大嫂和婆婆十分精明,三弟妹既动不了我的人,又动不了大房和慈荫堂的根基,不过是摆布些小鱼小虾,就由着她去闹吧!”
  冉念烟并没怎么去过楚国公府,对它有限的了解都是来自别人的描述。
  若说镇国公府大气,一街之隔的楚国公府则是娟秀严整,俨然一副江南灵秀之气。
  卢氏的灵柩在家中停了七日,十月初三正是下葬的日子,当天阖家内亲以及前来吊唁的亲朋一一在灵堂前哭过灵,往长明灯中添过香油,卢氏的长子徐彻在大门前摔盆起灵,一架架白纷纷的引魂幡护送着执绋的孝子贤孙去向城外西郊的徐氏祖坟。
  大人们在外面忙碌,孩子们只需安安稳稳待在后宅,嬷嬷们嘱咐过了,今日只准哭,不准笑,孩子们起初不敢违背,后来见她们都忙于操持丧事,没人管束,也就随心所欲起来,年纪小的男孩女孩凑在一起斗秋虫,虫鸣混着人声,叽叽喳喳个不停。
  尤其是北府来的泰则和宝则,既不用穿重孝,又和南府的卢氏老夫人不相熟,谈不上什么悲切,南府大少爷恒则的双生子令宣、令和同他们年纪相仿,也不太明白外面发生的事,和他们玩到一处去。
  徐希则陪父亲应酬去了,北府来的孩子中只剩徐安则和冉念烟安安静静地坐在回廊下。
  看着满眼素白,徐安则觉得自己身上穿了两年的斩衰也不显得突兀了。
  “你说人是不是都会死?”他问身边的冉念烟。
  冉念烟正拿着石块在地上画画,随手把石块一丢,看着徐安则稚气却迷茫的脸,点头道:“是人都会死。”
  “那我们也会死?”
  冉念烟没点头,只是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我们还是小孩子,南府的老夫人活了五十五年,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这句话,徐安则似乎消化了很久才木木地问:“为什么我爹爹只能活二十三岁?”
  冉念烟没办法和五岁的孩子解释什么叫生死有命,低头继续在地上鬼画符。
  她写的是徐泰则闲暇时教她的三字经,徐泰则对自己的功课不上心,教别人倒很有热情,每天两句,昨天已学到了“养不教,父之过”上。
  冉念烟偷偷地写,见人来了,就把字抹掉。
  晚上母亲回来后,卢氏的神主已被送入祠堂,听大人们闲聊,原来下午还闹出一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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