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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表小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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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念烟偷偷地写,见人来了,就把字抹掉。
  晚上母亲回来后,卢氏的神主已被送入祠堂,听大人们闲聊,原来下午还闹出一场风波。
  刘氏所生的一子一女拒绝在卢氏牌位前行庶子之礼,又说刘氏在城外潭柘寺出家做了姑子,她的儿女要接她回来奉养,她却不答应。
  “堂伯父年轻时欠下的债,如今终于被叨登出来了。”回到梨雪斋后,母亲喝着参茶吊精神,和郝嬷嬷闲话,“我看咱家的孩子还是少去南府,刘氏留下的一儿一女很是出息,一个中了乙榜举人,正要应华亭县知县的肥缺,一个嫁了寒门出身的进士,这两兄妹不好对付,彻大哥哥又不是能稳住阵的人,以后谁压过谁还不一定呢!”
  “若南府真的争起来,北府该帮着哪边?”郝嬷嬷小心翼翼地问。
  母亲嗤笑一声,“帮谁?谁也不帮!一个是虎狼之人,一个是停妻再娶所生之子,哪个都不是良善之辈,帮谁都不讨好。他们不是自诩为正统,最重伦序礼法,让他们乱上一回就知道什么叫正人先正己。”
  郝嬷嬷哑然,良久才喜道:“夫人竟有这般见识!”
  母亲苦笑道:“我倒恨不得浑浑噩噩一辈子,再说,家里有二哥照顾着,用不着我费心,侯府才该是我专心经营的。”
  话才说完,沁芳忽然进来禀报:“夫人,南府的柔则小姐刚刚出痘了,太夫人让各房看看自家的少爷小姐可还安善。”
  母亲松了口气,“不妨事,盈盈一岁前出过了,家里其他孩子呢?”
  沁芳道:“几位少爷也都出过了,只有四爷的宝则小姐没有,已先请了郎中入府调理了。柔则小姐今儿一天都在房里哭,没怎么出来,想来没事,不过是求个稳妥,特来问问。”
  既然丧事已毕,又出了疫病的传闻,母亲也没心思留下去,第二天就命人收拾箱笼,准备隔日一早离开。
  离开前一夜,天阴沉的不见一丝月光,密层层的浓云间劈下一道雷,秋雨骤然而至,地上腾起一片水雾凝成的白烟,纷乱的雨声敲得人心慌。
  三更时,梨雪斋的人都已睡下,大门却被叩响了。
  披着蓑衣、满腿泥泞的洪昌跑了进来,嘴唇冻得发僵发抖,使他的语调变得冷硬怪异。
  “三夫人临盆,老夫人乱了方寸,请夫人速速回去一趟!”
  母亲震惊地从椅子上坐起,“你说什么!”
  若按十月怀胎推算,三婶娘的孩子应该在十一月底到十二月初降生,如今才入十月,足足提前了近两个月。
  洪昌道:“是家里出了点事,小的不便细说,夫人回去就明白了。”
  母亲感到不祥,不忍惊动女儿,就让奶娘陪她留下,临走前嘱咐道:“别带小姐出去,尤其别和四弟家的宝姐儿在一处。”
  其实冉念烟早已醒了,躺在碧纱橱里将洪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早产甚至流产是宫中妃嫔的惯用手段,萧穆身子孱弱,自她入宫后后宫再没有喜讯传出,可是那些前朝秘辛她还是听说过的。
  两位妃子同时有孕,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先降生以便争夺储君之位,竟刻意用药让孩子不足月就脱离母体。
  明明无孕,为博圣宠而弄虚作假,最后嫁祸给与自己敌对的妃嫔,诬陷她暗地下毒。
  每天服用安胎药,用心调养着,若不是有特殊原因,三婶娘怎么会平白早产?
  若是为了栽赃母亲,母亲半个月来不在府中,只要想想都觉得勉强。
  难道是对付大伯母?以大房在祖母心里的地位,根本对三房构不成威胁,三婶娘何至于用亲生骨肉去赌。
  总不会是为了陷害三叔父吧!
  她自嘲一笑。
  奶娘知道她是醒着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服侍的小姐就是和别的孩子不同,一双眼睛通透的仿佛能看到别人的魂灵里,小小年纪,什么事都心里有数。
  她拍着冉念烟的背,小声道:“小姐,睡吧。”
  冉念烟也不在奶娘面前隐藏,翻身问道:“三婶娘为什么会提前生弟弟妹妹?”
  她没生育过,觉得问问奶娘也许能得到答案。
  奶娘低头垂目,颇不自在地扯着她的被角,“小孩子不该问这些,等长大了就明白了。”
  冉念烟道:“那咱们天一亮就回去。”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奶娘并没回答,可她知道奶娘从来都是顺从的,永远不会质疑她。

  ☆、第十四章

  第二天,奶娘带着冉念烟回到寿宁侯府,远远看见一人跪在二房的院子里,走近一看却是浑身雨水的紫苑。
  奶娘想问一句,可终究忍住了,没直接到正房请安,而是先去了西跨院。
  小文和其他几个小丫鬟正在收拾花样子,奶娘随手拿起一张,是麒麟送子的,因而问道:“这些不是给三夫人准备的吗,干嘛收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奶娘已感觉到事情不对。
  小文没精打采地偏过头,道:“昨儿晚上三夫人得了一对龙凤胎……”
  “双生子,这是喜事啊!”奶娘道。
  小文摇头道:“一落生就没了一个,只剩个少爷了。”
  奶娘了然,小声道:“剩下的那个……是少爷啊。”
  冉念烟知道奶娘在替她担心。
  奶娘又问:“紫苑姑娘怎么在院里跪着?”
  她话还没说完,小文的脸已经腾地一下通红起来,胡乱把花样子塞进炕柜,没头没脑地逃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正绕线的小丫鬟道:“这话说来可长了,您小心手酸,把小姐放在椅子上吧,我慢慢给您讲!”
  昨夜母亲冒雨回到侯府,立刻去了三房,隔着门就听见三婶娘在房里惨叫,房里出来一个稳婆,说是难产,又是第一胎,三婶娘不懂配合,怕不能全保住,到了要紧关头是保大还是保小。
  三叔早就慌了,在屋檐下踱来踱去,肩膀湿了半边,听稳婆这么说,当即红了眼眶,看向母亲,问她:“二嫂,您看呢?”
  还没等母亲说,门里突然传来三婶娘的叫骂声:“挨千刀的,冉家没一个好东西,把我的命交给你们这些奸夫淫~妇定夺?休想!”
  这话说得响亮犀利,就像一把寒光凛凛的快剪刀划破嘈杂的雨夜,在场的人都不敢出声,母亲的脸也越来越冷。
  “三弟妹这是什么话,女人生产时阵痛难忍,骂几句解气也是有理的,可这刺人心窝子的胡话可不是浑说的!”
  母亲说这话时脑中还是一片空白,说完后才狐疑地看着三叔父,厉声道:“三叔,你媳妇几时开始说这些村话的,你可知道?”
  房里的惨叫声和咒骂声不绝于耳,三叔低头不敢看母亲。
  还是三婶娘的陪嫁站出来说:“今天三爷和您房里的紫苑姑娘说话,被我们夫人瞧见了,一时情急而已。”
  这话说得隐晦,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绝不是说几句话那么简单。
  母亲暂不和三叔纠缠,定下心神道,大声道:“大人孩子都得给我保住,否则要你的命!快把慈荫堂盯住了,不许让老太太有半点闪失!”
  丫鬟们领命去了,没人敢多说一句话,母亲给琼枝打了个手势,让她先回院里找到紫苑,不许让她随意走动。
  又过了一个时辰,雨势渐收,天边已透出熹微日光,房里响起了微弱的婴儿啼哭,漫无边际的黑夜终于走到了尽头。
  母亲从三房那边回来直接进了正房,紫苑就一直跪在正房门前,也就是奶娘看见的那一幕。
  冉念烟有些怔忡,她一直以为三叔父是在祖母过世后才开始放纵的,没想到现在就和府里的丫鬟不清不楚,关键还是二房的丫鬟。
  小叔和兄嫂的房里人有染,这家的门风一定会被指摘。
  他们是从何时开始的?
  院里传来脚步声,小丫鬟跑去偷看,回来说:“是夫人叫紫苑姐姐进去!”
  小苹立即呵斥道:“以后不许叫她姐姐!”
  小丫鬟低头,含混地应了一声。
  小苹问:“夏奶娘,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别真出什么事!”
  奶娘道:“陪不了苹姑娘了,我也怕出事,所以不能离开小姐。”
  小苹抱起冉念烟,笑道:“小姐回来后还没到夫人面前问过安吧,我带她去!”
  奶娘要拦,小苹已经抱着孩子走出去了,一路小跑着来到正房门外,鬼鬼祟祟地贴在帘栊上听里面的动静。
  冉念烟也在听。
  “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是母亲的声音。
  “很早了是侯爷走之前。”紫苑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并不带愧疚。
  “你还有脸提他?做出这没脸的勾当前怎么不想想主子!明日就把你送去田庄,别再回来了。”
  紫苑没说话,母亲冷冷道:“怎么?不服?觉得三爷肯为你求情?觉得我不该这么发落你?就凭你造下的这些孽,用命都赔不起,要不是看你从小服侍侯爷的情分,你以为你还能活着?”
  房里传来咚咚的磕头声,紫苑给母亲行了三拜大礼,挑帘走出来,人却像失了魂魄,双眼无神,和小苹擦肩而过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么径直离开了。
  奶娘早就追了上来,可不敢弄出声响,索性也附在门边听墙角,见紫苑出来了,赶紧抱冉念烟回到西跨院。
  怪不得她对紫苑没有印象,原来上一世她就因同样的原因离开府里。上辈子母亲意志消沉,无心应付三婶娘的怒火,选择逃避;今生则不同,父亲不在的这段时间,母亲并未心灰意冷,而是将家中庶务把持在手中,要替丈夫守好这份家业。
  无论父亲能否平安回来,冉念烟已经足够感谢命运,让她的母亲不再随波逐流。
  三婶娘这件事,说到底是三叔父和紫苑相好在前,三婶娘进门在后,大户人家的少爷和家里丫鬟不清不楚早已不是新鲜事,可如今这件事又与其他的不同——其一,紫苑是他哥哥房里的丫鬟,其二,三婶娘因此早产,还夭折了一个女儿。
  二房没管教好丫鬟,毕竟理亏,可宅门里的事就是这样,无所谓谁更正义,无非是东风压倒西风,一旦显露出让步的势头,下一个可怜虫就是你自己。
  母亲私下也感叹:“三弟妹是个可怜人。”
  听说紫苑到田庄第二日就上吊死了。
  府里的人都说紫苑走之前恍恍惚惚,透着一股死气,恐怕命该如此。
  可冉念烟知道,八成是母亲找人动的手,送紫苑离开的是夏奶娘的丈夫,那片田庄曾是他管辖的,她不相信母亲这么安排没有目的。
  三婶娘惊怒交加,加之生产的损伤,一直卧病在床,听说紫苑死了,一边大笑一边咬牙切齿,“若是小贱人不死,我就拿她逼死二房那个活寡妇!”
  她的陪嫁道:“夫人快别生气,那天晚上我本想把那个小贱人抓过来,可是二房的琼枝拦着!”
  三婶娘还想说些什么,却是一阵疼痛,又倒回床上。
  祖母来看过几回,见三婶娘身子实在不好,幸好之前雇的奶娘已经提前来了,刚出生的男孩还有人看护。可婴儿哪有不夜啼的,同在一个院子里,三婶娘每晚都被哭声惊醒。
  “这怎么行,要不然把孩子接到慈荫堂吧。”祖母和三叔商量着。
  三叔的事一直瞒得很好,外面的人几乎不知道紫苑的事,只当是她做错了事被赶出来,想不开死了,因此也传出寿宁侯府人家骄横的流言。
  没人告诉祖母,可她多少也听到些风声,不过是不愿深究罢了,把自己的嫡亲孙子放在三房院里,她每晚都睡不安生。
  三叔答应了,来到妻子房里,三婶娘正拖着病体哄儿子吃奶——其实她没有奶水,不过是图个天伦之乐,病恹恹的脸上果真有了久违的笑意,却见丈夫径直走进来,抱过孩子就往外走。
  “你做什么!”三婶娘厉声道。
  “他吵得你不安生,不如送到别处养几天,你身子大好了再接回来。”三叔道。
  “你!你把儿子还给我!”三婶娘急火攻心,就要下床去抢,腿上无力,竟一下跌倒在地。
  三叔一愣,想扶起妻子,却见她一脸盛怒,分明是要活吃了他,心中早已打起寒战,缩着肩膀快跑出去,耳边却还是三婶娘凄厉的咒骂声——“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她的病将养了一冬天才能下地,又过了一年才见好转,可祖母早已和孙子生出了感情,决计不准送回去。
  三婶娘也想和娘家诉苦,可想想,还是忍下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又转过年来,冉念烟也满六岁了,这段时间母亲专心于侯府庶务,她也待在家里,翻看父亲书架上的书,一年多来倒是通读了《论语》、《中庸》、《大学》等篇目,虽不求甚解,却也记诵下来。
  丫鬟们总是笑她,好像真能读懂似的。
  春天,谢氏又随丈夫回京述职,来侯府探望母亲,说是她哥哥那边有一场茶会,是谢迁的夫人尚氏办的,请母亲去散散心。
  “这做人呢,要做正事,可也要找些乐趣,你看看你,多久没出门了?”
  母亲笑道:“你也知道我深居简出,不怕我到了大场合傻呆呆的,丢你的面子?”
  谢氏道:“谁不知道你什么样,说吧,去还是不去!要是去呢,我也个好事要告诉你,不去就不说了,说了也没用。”
  母亲道:“哦?你的好事我可要听听了!”
  谢氏道:“我有意为你家盈盈保个媒!”
  “啊?”母亲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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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茶会当天,母亲精心打扮过,柳黄长袄、牙色马面裙,面料是暗花的,既不失了体面,又不过于显眼,夺了主家的风头。
  尚氏人过中年,保养得宜,行动之间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清贵之气。
  徐家南府征二爷的女儿徐柔则也随母亲来了,远远看见尚氏,总觉得有几分熟悉,等见着姑母带着冉念烟和她们寒暄,方才醒悟,她这个六岁的小表妹在待人接物上倒和尚氏七分相似。
  她把冉念烟拉到一边,叫丫鬟拿来一只青瓷粉盒,里面装的是江南玉林春的香粉。
  “这个送你。”徐柔则笑道。
  她如今已有十岁,半大的女孩子已有了爱美之心。
  冉念烟笑着推拒道:“姐姐留着用吧,给我就是浪费了好东西呢!”
  徐柔则道:“你可千万要收下,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半年前,城里闹元宵,女眷们串亲戚走百病,徐宝则相中了徐柔则的花灯,非要抢过来,情急之下推倒了她,弄污了徐柔则的裙子。那是在冉家,冉念烟立即借了她一条相似的裙子,没惊动大人,解了燃眉之急。
  冉念烟只好收下,笑道:“举手之劳,姐姐何必一直挂在嘴边!”
  徐柔则道:“我也就和你说说,可不敢告诉大人,又要说我不让着宝则妹妹了!”
  话音刚落,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柔则小姐在说谁的坏话呀!”
  徐柔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抚着心口埋怨道:“啊呀,是芳尘姐姐!吓死我了!”
  谢芳尘是尚氏的女儿,谢迁的第二个孩子,和徐柔则同庚,生辰大了三天。
  “你不在尚伯母那儿,跑到这里做什么?”徐柔则道。
  谢芳尘反问道:“你跑到这里又是为什么?”她注意到徐柔则身后的冉念烟,方才她们旁若无人地聊了这么久,这个小姑娘却没有丝毫难堪或不耐,惊奇道:“这位也是你们徐家的小姐吗?”
  谢芳尘和徐柔则熟悉起来也是近两年的事,因为寿宁侯的事,徐谢两家关系破冰,孩子们才常在一起玩。冉念烟这两年不常出门,所以不认识谢家的人。
  徐柔则搂着冉念烟的肩膀,笑道:“这是我家的表小姐,你该知道是谁了吧,我常和你提起的。”
  谢芳尘惊讶地说:“这就是寿宁侯家的小姐?”说完前前后后打量了她几圈,又和身边谢府的丫鬟们相视而笑,频频点头。
  饶是冉念烟心性淡然,也生出了几分不自在。
  徐柔则自知要护着表妹,上前对谢芳尘道:“她好端端的,你们笑什么?”
  谢芳尘掩嘴道:“是啊,我瞧她也好得很呢!”
  有人来说尚氏叫小姐过去,谢芳尘颔首告辞了,临走前还挤眉弄眼地对冉念烟笑。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徐柔则赶紧解释,“我也没和她说你的坏话,都是说你爱读书之类的。”
  冉念烟笑道:“大概就是因为听说我爱读那些学堂里男人们看的书,芳尘姐姐才觉得好奇吧!”
  徐柔则松了口气,和冉念烟说够了话,相携回到大人身边。
  路上经过一处水榭,几个男孩子聚在一起,徐柔则认出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兄长徐丰则,堂哥堂弟们也在。
  “是五姐姐和表妹!”徐泰则正左顾右盼,一眼就发现了她们。
  其余的人也向这边看,冉念烟发现有不少生面孔。
  徐丰则是徐家男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一介绍道:“这是我们家五小姐,那位是寿宁侯府家的三小姐。这位谢家三少爷,柔则该见过吧,还有……”他回头张望,“嗯?谢暄兄怎么不见了?”
  被称作谢家三少爷的谢昀道:“你们说要看我哥哥收藏的那卷四书辑录,他方才去取了。”
  谢昀今年十岁上下,一身藕丝直裰衬得她白皙清秀,说起话来看着对方,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说不出的纯良。
  他们随意聊了几句,没等谢暄回来,那边派人来催,他们就一同回到大人叙话的山房去了。
  所谓茶会,其实就是世家女眷们聚在一起饮茶赏景,联络情谊,冉念烟的娘亲曾经也是各种茶会的座上宾,今日见她坐在尚氏旁边谈笑自如,冉念烟觉得这才是母亲该有的生活。
  这三年来徐衡在西北没有放弃寻找冉靖的下落,可是突厥觉得寿宁侯地位特殊,奇货可居,将他放逐到廖无人烟的偏僻草原上,派兵看守,隔绝与大梁的联络,可谓是海底捞针。
  她觉得有些闷,就背着奶娘悄悄出去,不知不觉回到了方才那座水榭,坐在飞来椅上看着湖面上永无休止的水波。
  背后传来陌生的脚步声,她微微侧头,再也无法收回目光。
  来的人一身青衣,十二三的年纪,修眉俊目,文采风流,正是谢迁的长子谢暄,虽然比记忆中稚嫩很多,可眉眼不会错。
  她微微一笑,也算是久别重逢了吧。
  今世的谢暄显然不认得她,在离她五步远处站定了,问道:“您是哪家的小姐,可曾看见刚才那些人?”
  他恭恭敬敬拱手长揖,行止之从容已和成年后别无二致。
  “他们都去山房了。”她并没提到有关自己的只言片语。
  谢暄看看天光,才发觉距离开时已过了很久,正待回母亲身边,却想起独坐在此的冉念烟大抵也是来做客的。
  “我送你一同回去吧?”他道。
  冉念烟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他的步伐要大一些,却刻意放缓了等她赶上,这个人一向周全。走了一段,冉念烟就看见他怀里抱着一册古旧书卷,想必是方才谢昀提到的四书辑录,随口问道:“谢……谢哥哥,你可读过这本书?”
  她险些喊出“谢卿家”。
  “你怎么知道我姓谢?”
  在谢暄审视的眼神中,她才意识到今生他们从未见过,笑道:“我方才在水榭见到令弟,他提起你去取这本书了。”
  谢暄点头道:“他们说要看,我便拿来,上面的论述已和近年来八股文的风气不符,想来他们不会感兴趣。”
  冉念烟想起谢暄曾经常常说的一句话,“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谢暄半是诧异,半是赞叹地看着她,只觉得这话像是从自己肺腑间传出的。
  “敢问小姐家学渊源?”
  “谈不上渊源,和谢家三朝簪缨世族相比,如萤火之于明月。”
  她既不说,谢暄也不便揪住不放地追问,只是觉得这女孩子和家里的姐妹不同,虽是初见,却丝毫不觉生分,一双潋滟的眼睛似乎能看透自己,虽不问,心里却不得不好奇她是谁家的女儿。
  不知为何,让上辈子被自己仰望的谢阁老反过来仰望自己,冉念烟感到一种微妙的满足。可她不想与他深交,他的出现似乎总是伴随着朝堂上的纷扰,惟愿这是此生最后一次见到他。
  回到家的次日,母亲起得迟了些,交代完当天事务,就和大伯母服侍祖母用膳。
  从慈荫堂回来的路上,母亲请大伯母在自己房中小坐片刻,为的是把昨天的事同大伯母商量。
  “……她说要为盈盈和谢尚书家的三子谢昀牵线。其实这正和我心意,安绥三年来杳无音信,如不早早定下盈盈的婚事,以后就更难找到合适的高门,可我昨日在茶会上观察谢夫人的意思,似乎并不是很赞同这门亲事,不过是碍着谢姐姐的面子。”
  大伯母皱眉苦思,“着还真难说,谢家从前朝起就是大族,眼下谢尚书又在风头上,他们择亲家未免挑剔了些。若是谢夫人不情愿,就算盈盈嫁过去也不会好受。”
  母亲点头,“为的正是这个,昨日没敢把订婚信物交出去。”
  大伯母笑道:“我有个主意,绝对能成!”
  母亲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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