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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表小姐-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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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夷则随着玩笑道:“颇见成效,不是吗?”
  陈青摇头,道:“齐王可是要恩养徐家……不,裴家一辈子了,不然怎么报你的大恩大德,一条手臂呢。”
  冉念烟瞪了陈青一眼,她原本不信出口成谶这种无稽之谈的,现在倒在意起来。
  陈青道:“幸好裴家只剩你一个,不然内帑吃不消了。”
  徐夷则一笑置之,收住愈发分散的话题。
  “柳齐的事我会想办法,盈盈,你可以叫柳家的人安心,也叫姑母安心。”
  陈青啧啧。
  “这就要送客了?好好好,我乐得走呢,回自己家多好,何必在这儿看你们眉来眼去。”
  徐夷则让笔架送他,陈青装着置气的模样推拒,却拗不过笔架执着的脾气。
  流苏送来刚熬好的汤药,冉念烟看着他喝了,又按自己吃药的习惯帮他准备好蜜水。
  徐夷则端着小小的不盈一握的白瓷碗,看着釉质细腻莹白、欺霜赛雪的碗中淡金色的蜜水,有的纤巧的有趣,一边喝着解苦,一边听冉念烟说冉明的事。
  “这个人倒是有些印象,上一世做到了顺天知府的位置上,政务一般,胜在会做人。”
  冉念烟点头道:“冉家需要的就是会做人处事的,今后天下太平,苏勒特勤北归后对外战事也告一段落,求功名倒成了其次,会经营守成才是第一位的。”
  她说着,看向徐夷则,他已饮尽了蜜水,还在拿着那只瓷碗把玩。
  “往后的事,你怎么想?”冉念烟问。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问的事徐夷则以后的打算。
  徐夷则放下瓷碗,道:“你又怎么想?”
  又是这样,冉念烟和他说不明白,两人心里都和明镜一般,心照不宣,最后竟成了你来我往,相互推诿着猜忌。
  不过这次的确是她起的头。
  徐夷则道:“我说了很多次,在我面前,不用伪装。”
  原来是这个缘故,他是在抗议她有所保留的探究,她大可坦诚一些。
  冉念烟倒吸了口气,直视他的眼睛,分明能读出眼底的鼓励。
  “等伤养好了,你打算怎么办?”
  说完,她明显感觉紧绷的心绪松弛下来,原来这种坦诚并不是什么坏事,算不上冒犯,更显亲密,不想从前那种客套的疏离,总觉得有看不见的轻纱把两人隔开,可见不可闻。
  徐夷则道:“离开徐家,这样对谁都公平,就是对你不公平。”他顿了顿,“我知道姑母为何会同意这桩婚事,我姓徐,又是长子,有机会让你们在徐家安乐一世,这算是我那时仅存的优点了吧。”
  冉念烟道:“现在优点更多,从前的唯一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听到她的毫不掺假意的恭维,徐夷则的脸竟微微红了,就着她的话说下去,用以掩饰自己心中难言的羞赧,甚至喜悦。
  “哦,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要劳烦你提点一二。”
  冉念烟笑道:“比如,你可以想办法到冉明读书的府学打听打听他的为人,这样的事我不好做,冉家也没有门路。”
  说完她就起身走了,临去前回眸一望,徐夷则正对她摇头。
  又被她摆了一道,可扪心自问,她方才的恭维仅仅是恭维吗?他宁愿是真的。
  ···
  冉念烟是倾吐了心中所想,却依然有隐忧。
  现在有秘密的不是自己,而是徐夷则了,估计就连陈青都能感觉到,徐夷则在刻意回避锦衣卫的话题。
  虽然提到锦衣卫里有余孽,却不明说究竟是谁。
  是没有头绪,还是不能泄密?
  到了冷翠轩,冉念烟向母亲转达了徐夷则意思,他已经答应帮柳齐澄清了,只是要等风头过去,有劝母亲和谢氏谈谈,这几日不要再为此时奔走,要让齐王渐渐忘记这件事。
  回执着中院的路上,杂乱的想法都被微冷的夜风吹散,只留下一个念头。
  昨夜她倦极而眠,睡在他的床边,那今晚呢?
  他受了伤,理应分房,自己的睡相虽不至于糟糕到对身边人上下其手,还是注意点为好。
  何况下人们都看着呢,分房休息才是最得体的选择。
  拿定了主意,冉念烟便对跟着自己的流苏说,让她先回去就把西厢房收拾一下,再把自己惯用的枕褥送过去。
  流苏明白她的考量,忙不迭应下。
  冉念烟和春碧回到院里时,西厢房不仅没收拾好,还不见流苏的影子。
  冉念烟想了想就去了正房。
  流苏站在门外,像是刚从正房出来,一见她便轻声道:“少爷睡下了,笔架不让我进去,我就没敢进去打扰。”
  连门都没进,何谈拿东西。
  冉念烟摇摇头,叹了口气,流苏轻轻拍着她道:“小姐,不然就算了,都快三更了,别折腾了。”
  冉念烟心说哪里是我折腾,是怕你们乱传,但一看院里都是从前的旧人,口风都是很严的。
  她洗漱完后也觉得累了,从净房出来,怕惊醒徐夷则,连灯都不敢点。
  床上靠外的一侧是空着的,徐夷则身着素白的中衣,向左侧躺,面对着墙壁一动不动,似乎真的睡着了,呼吸起伏之间,竟有几分难得的乖顺。
  他也累极了吧,冉念烟想着,小心翼翼躺在另一侧,尽量离他的伤处远一些。
  这一夜倒没做什么梦,第二天清早起来,人依然不见了,却留下字条,说已托付徐安则到府学打听冉明,他在那里的人脉比自己更广。
  他同时也提醒她,对冉念卿来说,去和亲是一种痛苦,不去和亲又是另一种痛苦。
  大概就是原本加诸己身的光环悉数消失后的失落吧,如果她知道,是冉念烟为了制衡冉珩,才连累自己失掉了这份尊荣,恐怕会更憎恨她。
  冉念烟终于明白,从小到大,在堂姐眼中看到的那种隐藏在温柔克制下的东西,是永远看不清现状的执妄。
  永远觉得自己手中的不如人,所以永远怀念过去有什么好处,所以永远在诅咒别人的未来。
  所以她给自己唯一的堂妹下了那种无解的剧毒。
  随着前世秘密的揭开,残存的感恩也消磨殆尽了,冉念烟现在只想快点把接手冉家的定下来,因为她预感到,徐夷则所说的离开的期限越来越近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转眼已是深秋;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
  京城地处幽燕,寒风不期然降临。内宅里的妇人悉数换上夹衣,个别畏寒的; 或是存心炫耀的,已经命人赶制了各色裘皮披风。
  本日也是齐王登基的日子; 徐衡有从龙之功,位列朝会执事官之一。
  镇国公府里,徐太夫人觉得家里也该热闹热闹,张灯结彩太招摇,惹亲眷们嫉妒; 便张罗着为每人做了新衣,一色的皮毛内衬,外罩各色云锦,裁成披风,远远看去; 为肃杀的秋日增添几抹艳色。
  徐家所有女眷都得了新衣,执中院中也不例外,徐问彤对女儿说,这都是老太太的好意,叫她收着。
  冉念烟知道母亲还幻想着这么混过去。
  可今日; 徐夷则虽未痊愈,已经带伤进宫朝见了,想必离开的日子不远了。
  因为新皇登基,国子监、府学都罢课一日; 徐安则也新得了冉明的近况,到执中院和冉念烟闲聊。
  “这个人是很孝顺,听说三日前是他娘的忌日,明明今天就放假了,他晚几日回去祭拜也是一样的,可他偏偏请了假——你是不知道,学里规矩极严,一年告假三次便要降一个等次,谁没个七灾八病?他这是和自己过不去。”
  说完,他摇摇头,道:“人还是不错的,就像我之前和你讲的那些一样,心性纯良,就是在钱上有些斤斤计较,却也算不得吝啬,不是大问题。”
  冉念烟有些怅然,道:“可问题就在于……太孝顺了。”
  徐安则看着她,满脸不解,道:“孝顺不是好事?”
  冉念烟道:“对他的父母来说是好事,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是天生的孝子,可我们考虑的是让他入继,太顾念亲生父母,始终是一道隔膜啊……”
  徐安则道:“你们找个年纪小的孩子,叫你父亲亲自教养,长大后保准合心意。”
  冉念烟摇头道:“都说亲自教养的好,可哪个孩子不是父母养大的,又有哪个全然符合父母的期待?一是各人有各人的天性,二是父母往往是南辕北辙,领回一个懵懂的小孩子,还不如找一个人品上佳的大人来的可靠。”
  徐安则敲了敲桌子,道:“你这就叫‘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难啊!”
  他说着,眼神扫过面前的人,疑惑道:“你怎么不换上祖母赏下来的新衣裳?”
  冉念烟道:“我又不出门,在家里盛装打扮给谁看?”
  徐安则呵呵笑着,“大哥一会儿就回来了,真羡慕他啊,听说陛下赐宴,我若是早几年入仕也就能赶上了,再想等到新皇登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
  冉念烟道:“这么大好的日子,你何必诅咒人家。”
  再等新皇登基,现在这位少年天子岂不是要宾天了?
  桌上还摆着徐太夫人赏赐的大红绉银鼠披风,冉念烟稍后要回寿宁侯府,她想着究竟要不要穿这套衣服?
  穿了,被人问起,难免引出徐家的话题,不穿,又辜负了外祖母的心意。
  想了想,她还是换上了,父亲那关好过,实话实说便是,若是撞见堂姐,她自有道理。
  ···
  冉靖近日听了许多关于冉明的传闻,今日又听了女儿的分析,心中已有计较,对女儿道:“你安则表哥说的对,有舍才有有得,冉明算是极难得的了,我想趁着你还在京城时重用他一段时日,你也好帮着相看,你心思细密,总能发觉我看不见的细节。”
  冉念烟心下一惊,道:“原来,您知道我们的打算了?”
  冉靖笑道:“你们两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人,怎会甘愿留在徐家?”
  冉念烟道:“也不光是因为这个,主要是留在徐家,便是让所有人为难,不如离开,几位舅父之间也能少些龃龉。”
  冉靖叹道:“我也没能帮上你们什么,现在能做的就是支持你们了,到时若是你母亲有怨言,我替你阻挡下来。”
  冉念烟点头谢过了,回去路上又去三房拜见,看过三叔的儿子,一团懵懂的稚气,果然不比冉明。流苏劝她不要去见冉念卿了,最好直接回徐家。
  “反正现在也到了下朝的时辰,少爷快回来了,咱们就此离去也是合情合理。”
  主仆上了马车,赶车的小厮跑去安排冉家下人开角门,片刻后回来,催动马车,到了门前却又停下了。
  流苏掀开车帘,问他:“怎么停下了,刚刚不是让你提前打招呼了吗?”
  还没等小厮回答,她就发现了原因,正有另一驾马车从角门驶入,四角缀着的灯笼上用桐油写着冉字。
  她扭头对冉念烟道:“小姐,是侯府的车先进来了,咱们让一让吧?”
  冉念烟从小窗看去,心想会是谁。
  此时此刻,对面的帘子也被掀开了,隔着窗子,露出堂姐的脸。
  像是早就知道对面的人是冉念烟,冉念卿毫不惊讶,不冷不热一笑,叫下人停车,对冉念烟道:“咱们姐妹难得一见,未曾小叙一番,妹妹就这么急着走吗?”
  流苏刚想说少爷快回来了,却被冉念烟暗暗挥手止住。
  她倒想听听堂姐要说什么。
  经过和亲的风波,堂姐总该看透了吧,那些虚名都是镜花水月,能留在京城,嫁进陆家,应该心存感激,无论感激的是谁,总要明白不该继续迁怒旁人。
  冉念卿的房间倒和往日大不一样,布置一新,且隐隐有宫中的做派,诸如临门的点翠屏风,南窗下的两瓶一镜,都是冉念烟熟悉的。
  应该是齐王赏赐下来的,天下未平,他还要重用冉靖,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面子还要给足。
  看来堂姐在宫中走了一遭,并非全无收获,起码长了见识。
  见冉念烟面上笑吟吟,看着摆设直出神,冉念卿满心以为她是在羡艳,又唯恐她不懂其中的门道,便捡着宫里的规矩,逐一娓娓道来。
  冉念烟觉得有趣,原来许多门道是她从来不知的,当初住在宫里,心思全然不在这些陈列摆设、繁文缛节上,因而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冉念卿见她听得专心,且频频点头,不无得意地道:“所以说,我虽未能嫁往突厥,为国尽忠,却也没输了什么。”
  冉念烟一时语塞,原来她说了这么多,到头来就是为了一句“没输”。
  只听冉念卿继续道:“虽然失了那份虚名,却还是能嫁进陆家,而你……”她垂头看着堂妹,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说是嫁入徐家,却是个假冒的徐家长子,看来老天还是更眷顾我的,看似输了一时,却是赢了一世。”
  冉念烟看着她得意且陶醉的样子,心说真该附和几句,或是干脆装出气急败坏的样子,才最合堂姐的心意,让她找到些得胜的快感。
  可惜她不是那种人,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心里只有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变成堂姐那样的人,时时与身边的人争多竞少,少了一分便意气难平,多了一分便沾沾自喜。
  冉念卿看她无动于衷,眼波平静,不屑地一笑,道:“你现在装得云淡风轻,到时候徐家不容留你们,自然有你哭的时候。”
  她这么说,仿佛想从冉念烟的脸上窥得一丝恼怒似的,却什么也没看见。
  最后,冉念烟起身道:“多谢堂姐的忠告,我会记得,时刻居安思危。”
  这正是她想告诉堂姐的。
  她更把那句“不容留”记在心里,人人都等着看自己和徐夷则的笑话,可他们偏不叫他们得逞。既然在外人眼里,自己早已和徐夷则休戚与共,她又矜持什么?
  从这扇门走出去,她们就再不相干,因为她有自知之明——她不是圣人,更没有耐心,不会浪费时间陪一个装睡的人做攀比的游戏。
  她走后,脸色苍白的冉珩才从内室走出。
  “姐——”每个字都像是从他的牙缝中咬出来的,“明明是她骗我去找苏勒特勤,明明是她……您就这么放过她?我去找陆家……”
  冉念卿皱眉,眼中已写满厌恶。
  “够了。不然呢,抓她见官?罪名是什么?殿下……陛下没有治你的罪,已经是造化了,收敛些吧。”
  说完又有一瞬的恍然,已经是陛下了。
  新皇登基,明年改元“新德”,立志以维新之德治理天下,革除乾宁朝一切弊政,许多前朝大臣也在被革除的范围内。
  为了新的气象,这都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年轻的新德帝可以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盛世,后世的芸芸众生才不会有心思从史书的字里行间,探究立朝之初那些被尘封的血腥与屠戮。
  眼下的人更不会,屹立不倒的士族只有感激和庆幸,莫说是同失势的旧交割袍断义,为了自己的生存,亲自动手铲除旧交又有何不可?
  徐夷则回到家中,冉念烟也回来了。
  他的伤情已好了九成,愈合得很好,不再需要纱布,只需要时时涂些特制的药酒。
  冉念烟已经很熟悉如何上药,见徐夷则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结实的上身,除了一丝微微的悸动,也不再感到害羞或是难堪。
  “准备好了?”她问道。
  徐夷则把解开一半的袍子系在腰间,宽大的袍服愈发衬出他的虎背蜂腰。
  冉念烟正在往细软的棉布帕子上倒药酒,一时倒得多了,辛辣的鲜红药酒从指间流出,她一惊,身形一歪,右手端着的玻璃樽险些落地,幸而徐夷则及时扶稳了她。
  徐夷则笑着拿过沾了药酒的棉布,自己敷在伤患处。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总不能说光顾着看他吧,冉念烟找了个理由,道:“想起今天回冉家,见到堂姐了。”
  徐夷则哦了一声,像是没有问下去的意思。
  “今□□会怎么样?”冉念烟换了话题,又拿了一块棉布。
  像这样的棉布,一次涂药需要换三块。
  徐夷则把用过的棉布递过来,将她手上的玻璃樽撞翻,药酒悉数洒在他肩头,又从肩头滑落。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时间; 泛着辛辣的药香溢满房间。
  玻璃樽落在地上,虽隔着厚软的毯子,还是摔得四分五裂。
  冉念烟慌忙之间要帮他擦拭; 没在意脚下,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她不由得低呼一声。
  不用说,一定是被碎片划伤了,徐夷则及时扶住她,以免她再伤到自己。
  而她就像溺水的人,不期然一头栽进他的怀抱; 宽厚的胸膛混合着鼻息间的药香,让她一阵眩晕,本能地想推开这太过炽热的存在。
  “别乱动。”耳畔响起徐夷则的告诫,几分严厉,几分哄劝; 下一瞬,人已被他拦腰抱起。
  “还想受伤?”
  徐夷则一边说,一边把人抱到床边,轻轻放下。
  柔软的床铺轻轻凹下,看着他欺身逼近; 冉念烟的心也随之陷了下去,呼吸陡然加速。
  从进门起就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才会失魂落魄、顾此失彼,此时更是丝毫不敢动。
  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感觉; 上一世没有,这一世……也只有面对徐夷则时才有过心跳接近失控的情形。
  他却在她面前跪了下去,脱下她的鞋袜,小心地似乎在侍弄最柔软脆弱的东西,饶是如此,也牵动了她的伤处。
  “你做什么?”冉念烟收回脚,难堪、羞涩一齐涌上心头,以至于疼痛都被抛到脑后。
  徐夷则叹了口气,道:“伤口不处理一下?”
  冉念烟低头看,才注意到,血已染了素白的床单。
  没想到伤口这么深,可是在他面前,被他除去鞋袜,依旧是很难接受的。
  “让流苏进来收拾吧。”徐夷则道。
  冉念烟点点头,不多时便听到关门声,继而是门开启的声音,流苏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冉念烟侧头去看。
  流苏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道:“只有奴婢,没旁人,夷则少爷嘱咐过的。”
  冉念烟松了口气,却见流苏绕过满地碎片,走到床边,从托盘上拿下伤药查看她的伤口,啧声道:“这么深的伤口,怪不得夷则少爷说要找医婆呢。”
  流苏看了看地上的狼藉,轻声道:“小姐,您和我说实话,究竟发生什么了?”
  冉念烟不想让外人来,就是怕别人乱说乱猜。
  她道:“请医婆?那些三姑六婆最喜欢胡言乱语……算了,你先把地上打扫了在请人来,免得外面乱传瞎话。”
  若是此时在传出徐夷则家中失和的流言,以他的处境,只怕更添困扰。
  流苏嘱咐她千万别动,先出去交待春碧,找个老实的医婆过来,自己回来选了床单,清扫地上的碎玻璃,碎片透明而细小,必须跪下来仔细寻找,不然难免有遗漏。
  流苏一边眯着眼睛尽力摸索,一边叹气道:“就是这种精巧的东西最难伺候,从前只能烧制带颜色的琉璃,动不动就碎,已经够金贵了,现在又出了那样摸得着、看不见的玻璃,何苦来呢。”
  经她这一番调侃,盘踞在冉念烟心头的紧张渐渐散去,被徐夷则扰乱的呼吸平稳下来。
  她看着流苏,解颐一笑,门却又开了。
  本以为是春碧领了医婆过来,流苏回头一看,竟然是徐夷则又回来了,已换过了衣裳,极淡的灰色长袍,较之他平日的打扮,更添一种儒雅。
  流苏慌忙起身,徐夷则却只看见,床上的冉念烟往更靠墙的方向蜷缩几寸,垂眼不看自己,双颊再次染上红霞。
  “打扫好了?”他看着冉念烟,开口问流苏。
  流苏点点头,道:“碎片已经都收好了。”
  不知怎的,她的眼睛在少爷和小姐两边逡巡,只觉得这两人之间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氛。
  究竟是什么?
  不及她多想,徐夷则已经开口:“你先下去吧。”
  “哦,是。”流苏颔首离开,反手关上门后才领悟,医婆怎么没来?找到春碧一问,春碧只是挤着眼睛对她道:“少爷叫我不必去。”
  不必去?那小姐的伤怎么办?
  ···
  房间内,冉念烟看着再次来到自己面前的徐夷则,只觉得喉头干涩,发不出声音。
  却见徐夷则拿起流苏留下的伤药,小心地为她清理伤口。
  疼痛让冉念烟暂时忘了推拒,徐夷则的手法很利落,大概是久病成医的缘故吧,直到他轻轻用白绢包扎好伤口,她才回过神来。
  “多谢……”
  徐夷则起身道:“不用谢,我也不想惊动旁人。”
  笔架送来热水,徐夷则回身问冉念烟:“我去厢房吧,你也换身衣服。”
  她的衣袖也沾染了药酒的颜色,清浅的藕色上,几点淡红十分显眼。
  冉念烟这才注意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地走到屏风后,包着白绢的伤口传来丝丝温度,夹杂着痛觉,让她的思绪愈发混乱。
  龙门架上搭着流苏提早准备好的衣裳,她这才想起,回来后还没换衣裳,就急着帮他上药了,哪成想最后伤了自己。
  真是一团乱。
  冉念烟将架上那套软缎的烟罗色衫子紧紧握在手中,良久才被流苏唤回神智。
  换了衣服,匆匆洗漱,也没心情去冷翠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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