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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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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夫人被气得血往头上冲,竟然止不住地流下泪来。
  楚氏也吓了一跳。
  “我的五哥,我的五哥,他好苦的命啊……”蒋夫人抽泣着,觉得千苦万苦,谁都没有自己的儿子苦。
  楚氏有点无言,难怪夫君说这位小姑子年轻时就是多翻几页诗就会伤感,看着南飞的大雁和秋天的落叶都要流泪,现在都这么大年纪快做祖母了,原来毛病还没改?
  她忍不住道:“妹妹,我们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哭能顶什么事呢?”
  蒋夫人很快收住眼泪,“那嫂子说该如何解决?”
  楚氏说:“傅二娘子这样不要脸,我们五郎也不能去接手齐大郎碰过又不要的女人,这肯定得退亲!”
  “能退我就退了。”蒋夫人叹气,“我的五哥从小到大就违背了他父亲这一次,可是你也看到了……”
  楚氏压低声音凑过去:“你没有法子,不代表别人没有啊。我帮你约杜家李夫人一趟如何,正好你们能谈谈李家小娘子的事,最重要的是,她认识邠国长公主……”
  蒋夫人眨眨眼,望着楚氏,又眨眨眼。
  楚氏急了,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看来幸好崔涵之不像她。
  楚氏道:“唉,你要知道,傅二娘子招惹的不仅仅是我们五郎,她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是把五郎和齐家大郎溜着玩呢,长公主什么人,脾性可不能和妹妹你比,叫她知道了有这么一号人勾引自己的儿子,还是定了亲的,带累他的名声,青天白日就在遇仙楼搅和在一起,你说她会怎么样?”
  虽然其实齐昭若的名声根本是和傅念君半斤八两。
  可是蒋夫人想不到这么多,她一听就觉得十分有道理。
  “这、这能行吗?”
  “放心吧,杜大人和李夫人是诚心看重五郎人品,想替娘家招这么一个贤婿,顺手帮你们解决这亲事也不算什么,到底不是我们理亏。”
  蒋夫人一听就开心了,就说嘛,她的五哥自然多的是人赏识!
  “可是长公主出手的话……”
  傅念君大概是彻底婚姻无望了。


第39章 琵琶
  楚氏无所谓地耸耸肩,“庵堂这么多,出家也好,清修也罢,又不是活不下去。”
  轻飘飘的一句话。
  傅念君的婚姻,和她们又有什么关系。
  蒋夫人便立刻放心了,也是,这都是她自己造的孽,那样的人,成亲也是拖累坏夫家,她们这还算是功德了。
  “不过你这话不要去告诉妹夫啊!”楚氏提醒她,补了句,“不然照他那个奉承傅相公的样子,怕是会叫五郎忍下做龟公,也要成了这门亲的。”
  楚氏真不愧是和蒋夫人相处几十年的姑嫂,瞬间又一句话戳中了她的软肋,“龟公”两个字落在蒋夫人耳朵里像道雷声一样响,叫她在高兴和愤怒间瞬间来去了一回。
  蒋夫人扯着帕子恨恨地咬牙,被楚氏一说,他就立刻觉得自己的夫君真是脱不开商户人家的浅薄,因为傅相公的权势就如此巴结。
  她的五郎怎么能还没成亲就戴绿帽做乌龟!当真是奇耻大辱!
  再说她觉得李家和杜家也很不错了……
  前些天崔郎中苦口婆心说的那番话此时她是一句都记不得了,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夫君目光短浅,儿子受尽委屈。
  她做人妻子和母亲的,这时候她不站出来还有谁来?
  蒋夫人顿时便觉得自己身上有了重担,她重重地道:“嫂子放心,我定不告诉他,等亲事退了看他又能耐我何。”
  楚氏也微笑,“那好,我立刻去给李夫人回话。”
  等走出门,楚氏才轻抹了一把汗,喃喃道:“不知道李夫人说的明年能提携夫君一把,是不是真的……”
  蒋家大爷那芝麻绿豆官,若是能被杜判官这样的人看见,已经实属不易了啊!
  ******
  傅念君被陆婉容请了去二房那里喝茶,路上她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匆匆离去,很着急的样子。
  傅念君蹙了蹙眉,“怎么回事?方老夫人又来了?”
  芳竹也压低声音说:“这才几天功夫呢。”
  傅念君觉得不寻常。
  这不合常理,应该是有事。
  “你去看看母亲和四姐那里。”
  她吩咐了芳竹。
  这祖孙三个,大概琢磨不出什么好事来。
  到二房的时候陆婉容正在弹琵琶。
  傅念君扶着门框听了一会儿。
  陆家先祖擅音律,因此子孙后辈也素重音律,傅念君记起年少时,为她启蒙音律的就是自己的母亲陆婉容。
  陆婉容如今还年少,指法技术虽好,可是琴音中却还有些生涩青葱的味道,意境缺了两分,但比起同龄的小娘子依然是胜出不少的。
  傅念君知道,教自己弹琵琶的母亲,那时候琴音里的厚重婉转,都是她人生中不愉快的经历所打磨出来的。
  她曾对自己说过,年轻的时候百事无忧,不过几分闲愁,又怎么弹得出入人心魄的琴音。
  傅念君抓着门框的手紧了紧,如果可以,她宁愿母亲一辈子都像此时一般天真少艾。
  陆婉容弹完了一曲,身边的傅七娘子傅月华正羡慕地摸着她手上的五弦琵琶,通体施螺钿装饰,腹面镶嵌一骑驼人抚琵琶的画面,雕刻精美,泛着紫檀沉木的漂亮光泽。
  这把琴,就像此时和表妹嬉笑无虑的陆婉容一样精致华美。
  傅念君想起母亲当年死的时候,留给自己的只是一把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紫红花梨琵琶,那把琴陪她度过了多年寂寥的岁月。
  但是后来,傅念君想,那琵琶在她死后应该也一起毁在了皇宫的大火中了吧。
  陆婉容转头看见了傅念君,便笑着唤她进来,看见她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琵琶,便不犹豫爽快地递上去。
  “念君你也来弹一曲吧。”
  她们二人如今已经互唤对方的闺名了,只是傅念君到底无法直接喊自己亲娘的名字,只叫她做三娘。
  傅念君望着她的笑脸勾勾唇:“我弹得不好。”
  “不妨不妨。”陆婉容道:“弹得不好我姑姑也能指点你啊。”
  傅念君望见紧闭的槅扇。
  陆氏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低头看见七娘傅月华也在望着自己,一对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傅念君对她笑了笑,突然有些事窜过了脑海。
  她接过琵琶,便照着陆婉容适才的曲子又弹了一遍。
  她对于乐曲其实并不如陆婉容熟悉,可是到底心中正有感怀,弹起来便更加曲意深长,神情洒脱,不似闺中小娘子们寻常那样柔婉。
  陆婉容愣了愣,这叫不好?
  傅念君只弹了一半就放下了,因为有人的掌声打断了她。
  陆婉容和傅念君同时望向门外,却是四郎傅澜,他身后是高大的陆成遥。
  傅澜情不自禁道:“二姐,你什么时候弹琵琶这样好了?”
  陆成遥也望向了傅念君,适才他的手不自觉往后腰摸了摸,因为十分想用萧与她合一曲。
  可惜今日没有带,不知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傅念君笑笑,望向傅澜,“四哥太过奖了。”
  陆成遥此时却出声了,“傅二娘子可会弹箜篌?”
  他不自觉地就脱口而出这句话了。
  陆婉容和傅澜对望了一眼,觉得大哥怎么……
  有点奇怪。
  傅念君回道:“傅家的小娘子们都会。”
  很圆滑的答案,看来她对自己防备颇深。
  陆成遥心中落了落,“你可是弹得最好的?”
  这话未免问得有点傻气。
  谁会说自己比姐妹弹得好,那不是得罪人吗?
  傅念君回了一个很安全的答案:“不如大姐。”
  但是比其他人都好。
  论技艺娴熟,她也确实不如傅允华,只是她不知道陆成遥为什么要问这个。
  陆成遥不自觉微微笑了笑。
  傅澜咳了一声大步踏进屋,问两个妹妹:“阿娘呢?我找她……”
  槅扇突然被拉开,陆氏终于出现了。
  “阿、阿娘……”
  傅澜仿佛被吓了一跳的样子。
  陆氏抬眼看了看他:“说吧,什么事。”
  傅澜摸摸鼻子,有些尴尬:“我们几个会文的好友筹划跟着孙先生去青州游历几日……”
  傅念君一下就听明白了。
  是向陆氏支取银钱来的。


第40章 不简单的陆氏
  陆氏却只看了一眼陆成遥:“你表哥去吗?”
  “表哥不去,但是他会送我们出开封府。”
  傅澜越说底气越不足。
  谁知陆氏却只点点头,“好。”
  竟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傅澜立刻露出笑颜来,“多谢阿娘。”
  傅念君是有些奇怪的,陆氏竟会这么宠儿子。
  固然陆氏是有钱的,可她一个寡居的妇人,拖带着一儿一女,却不节省着过日子,这样宠溺儿子不觉得有点不妥吗?
  傅念君不由望着陆氏,后者转过身来微微向她投去一眼,傅念君又立刻心虚地撇开视线。
  但是傅念君猜错了,陆氏并不是个慈母,相反还很……
  “回来的时候我要见到五十首诗,十篇散文。”
  她只淡淡地说着。
  傅澜的脸一下子青了。
  “五、五十首,十、十篇……”
  陆氏淡淡地又补充:“六十首,十二篇。”
  傅澜立刻乖乖闭嘴。
  果真是亲娘!
  傅念君见旁边陆婉容和陆成遥都见怪不怪的样子,就明白这情形怕是经常出现。
  傅澜蔫蔫地走了,陆成遥见这里都是女眷,也不好再打扰,陆氏回屋去,没有关槅扇。
  傅念君问陆婉容,“二婶她……一向如此?”
  陆婉容点点头,“姑母对于表哥要说严苛,也严苛,要说放松,也放松。表哥是你们傅家最常办文会的郎君,交游也广阔,姑母从不拦着他。”
  这一点傅念君也知道,傅澜其实比起傅渊崔涵之这些人来说,只能说才智平平,她仔细想了想这个人,也想不起来后来他究竟有没有中进士。
  “而且啊,姑母不喜欢那些韵文、骈文,偏爱叫表哥作散文,每个月都要写上许多。”
  陆婉容轻声道。
  这倒是新奇。
  骈文即为四六体,以偶句为主,讲究对仗和声律,始于汉魏,崇尚骈俪,以藻绘相饰,辞藻华丽,声律铿锵,重韵律和句式,更重要的是,唐代以来素以诗赋取士,这也是如今文章的主流,可陆氏竟这般标新立异,叫儿子学散文而非骈文?
  散文即是古体文,讲究“形散神聚”。
  形散,即题材广泛、写法多样,且结构自由、不拘一格。“神聚”则只能意会,讲究意境深邃,由浅入深,表达个人的情感和胸臆。
  在三十年前的现在,虽也有大儒提倡振兴古文,可开科取士依然以骈文为主,傅念君也不喜欢骈文,她看过许多所谓才子应试的墨宝,文章锦绣,她却只觉得虚浮缥缈,言语浮夸,看不出来他们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当然现在,往往这些人才能被大受追捧。
  但是傅念君知道,三十年后,将会有一大批经世致用的人才涌现,而他们,也正是摆脱了前朝那一贯以来的虚浮靡靡之风,坚持振兴古文的那批人。
  傅念君当然惊愕,陆氏竟有如此眼光?
  她看出来傅澜并不适宜如今的科举,便另辟蹊径,让他学作古文?
  写散文十分难,年轻一些的学子很难入门,傅澜如今才多大?这是个极漫长的过程,再有才学的士子,恐怕只有到了朝中诸位内翰那年纪,才能够真正做到古朴文章,意纳千秋吧。
  “你怎么了?”陆婉容见傅念君发呆:“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也觉得姑母十分奇怪?”
  傅念君看着陆婉容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情。
  是啊,她现在这样年轻,自然不懂。
  “姑母大概不知道真正文采风流的俊彦是怎样的吧……”陆婉容眼中有几分向往,脸上却又藏着几分羞涩。
  傅念君抿了抿唇,顾不得自己亲娘那一点少女情思,她在心里终于再一次确认:
  陆氏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
  日后傅家颓败,这个傅澜或许并不在其中,倒不是他官途不顺或者一事无成,而是他若是坚持写上三十年的散文,到了日后,即便不能才名传天下,也绝对是一个叫众年轻学子仰望的前辈了。
  傅念君转头看着身边那个安安静静的,沉默着的小娘子傅月华。
  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很少说话,但是她在听。
  傅念君不记得傅澜了,或许是他早逝还是别的原因,可她刚刚就想起来了,这个如今的傅七娘子,便是三十年后的傅大家。
  终身不嫁,宫中几次召其为女官而不受,众家千金争相拜师的傅大家啊。
  这个女人,用自己的学识,在三十年后没有家族父母的情况下得到了世俗的认同。
  傅念君撇了撇嘴唇,她当然没有拜过傅大家为师,因为这个傅大家,与她的那个傅家,根本形同陌路。
  傅澜的天资或许有限,可从傅月华身上也能看出来,陆氏教一对儿女,把他们都教得极其出色,而且都是与世俗之人不同的道路。
  这太难得了。
  “念君,你盯着七姐看什么?”
  陆婉容觉得她今日太爱出神了。
  “没什么。”傅念君收回思绪。
  此时陆氏也换了衣裳出来,对傅念君微微颔首,十分自然地问她:
  “二姐,上回你的酥琼叶是如何做的?三娘说想要学。”
  旁边的陆婉容莞尔,对着傅念君悄悄又咬了咬耳朵:
  “其实我姑母,有时也挺贪嘴的。”
  上回她们天宁节出门,就是巧遇傅念君那次,其实就是陆氏想吃外头的“笑靥儿”罢了。
  后来还分了些给傅允华傅梨华她们。
  傅念君心中一动,对着两人把做菜的方法简单讲了一遍。
  其实很简单,酥琼叶不过是将宿蒸饼薄薄切就,涂上蜜和油,傅念君用了几种芳香的花蜜,再将它们就火上炙烤,地上铺上纸散火气,炙好后的饼子非常松脆,嚼起来像雪花声一般,且芳香扑鼻。
  傅念君给它取了个极雅的名字,叫做“酥琼叶”。
  “若是二婶喜欢,我倒还有许多的小点可以试试,不知道二婶和三娘愿不愿意尝尝?”
  傅念君对着陆氏笑得极灿烂,一对眼睛眨啊眨的,说不尽的惹人怜爱。
  陆氏挑了挑眉望过去,这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


第41章 关于再蘸
  上回且不论,这讨好的模样也太明显了罢?
  陆氏觉得诧异,她要来讨好自己吗?她不是一向看不上自己这个婶娘。
  傅念君知道自己的性子其实并不算很好,说好听了叫娇憨,说不好听了是有几分无赖。
  她不是一个很刚强的女子,也不算特别聪明,除了在大是大非上从不犹豫以外,她觉得适时地让别人帮助帮助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妥。
  傅念君不过是知道三十年来的大事,可陆氏却是真正的有眼光和厉害,她在这傅家有太多的事看不穿,若是能得陆氏一两句提点,她一定能少走许多弯路。
  这么想着,她的笑容自然是格外甜美。
  陆氏无奈,她挥了挥手,对陆婉容道:“三娘,把七姐带出去玩,我和二姐还有几句话说。”
  她相当干脆,似乎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是不能一五一十说明白的。
  陆婉容点点头,突然觉得姑母和傅念君之间似乎在一瞬间就有了交流?
  可她自己明明一直在这里啊。
  她只好奇怪地带着傅月华出门了。
  对于陆氏的话,她一向很遵从。
  屋里的陆氏打量着傅念君从容却不失俏皮的样子,觉得她和从前自己认识的傅念君真是如两个人一般。
  神仙指路这说法太过玄乎,可她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陆氏叹了口气,“二姐,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傅念君点点头,“我想请二婶帮我个忙。”
  她也如陆氏一样直接。
  陆氏反而笑了,这个尚且不满十五岁的小丫头,胆子倒是大:
  “有什么忙是你爹爹不能帮你而我可以的?我只是一个寡居的妇人,而你是傅相公的嫡长女。”
  这话里稍微有了两分讽刺,从前的傅饶华若不是顶着这个身份,她也不知叫多少人给算计了。
  其实这也是相对的。
  傅饶华有身份有钱,可是她蠢,这样的人反而不值得别人动心思,因为她本身就是一块最大的箭靶子。可现在不一样了,傅念君很清楚这一点,她不可能像傅饶华一样作践自己,所以相应的,她的变化一定会改变很多事,头一件,就是和继母、姐妹、还有外祖家的关系。
  这是避无可避的。
  而她也不打算委屈自己,欺负她的人,她也没有想过要忍。
  所以杜淮那样的败类,她从来不后悔给他点教训尝尝。
  “这样的身份,说有用是有用,可没用也没用,二婶还是陆家的嫡女呢。”
  傅念君毫不在意地说着。
  陆氏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她是骄傲的,她看不上傅家那一堆的蠢货,可是今天,她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似乎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帮你?”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连问都不问是什么忙:“我何必?”
  陆氏已经习惯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她根本不把傅家这几房妯娌看在眼里,甚至下头两位小叔,她也看不起。
  没有错,和傅念君想的一样,陆氏这样一个天生有容貌缺憾,又早早守寡的女人,在世人眼里是可怜的、失败的,而陆氏能够做到这么淡然处之,并不是她十分能忍耐,或者心胸格外宽大。
  她只是觉得不需要这些人看得起罢了。
  多看一眼都浪费她心力的东西,她才一向漠不关心。
  她当然知道傅家很多阴私秘密,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又是这样聪明的人,没有什么能瞒过她的眼睛。
  可她何必要帮傅念君?
  傅念君也不是一个天真的人,她知道对于陆氏这样个性的人,不可能像对傅琨那样撒个娇卖个乖就好。
  她轻轻喝了口茶,“二婶且不用把话说得太满,您又怎么知道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天?”
  陆氏眼睛中闪了闪,“那你说说看,我哪里会需要你的帮忙?”
  傅念君静静地吐出两个字来:“再蘸。”
  妇女再蘸,即为改嫁。
  陆氏神情一动,却静静地不说话。
  她不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小娘子就能把她看穿了。
  傅念君望着她:“妇女再蘸,是国朝律例,谁都不能违背,甚至您自己说了都不算。如今二婶还能借口七姐年幼,可是再过几年呢?您用什么理由挡?”
  她笑了笑:“人人都觉得嫁人是个好去处,女人都是要嫁人的,可是我觉得二婶一定不会这么想。”
  她顿了顿:
  “我也觉得没有什么人能够值得二婶你再嫁一次的。”
  陆氏惊愕,她真的看出来了!她怎么看出来的?
  陆氏的念头埋得很深,深到傅家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看出来,包括去世的老夫人,临死前还拉着她的手说觉得对不起她。
  其实有什么对不起的,陆氏是故意的。
  嫁这么一个快死的丈夫,她心甘情愿。
  她觉得很轻松,死了丈夫很轻松,虽然儿子女儿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她很喜欢这种守寡的日子。
  她从来没有流露过这种念头,因为世上那些蠢货是不会懂的,包括她的娘家。
  可今天,她却被傅念君点破了。
  傅念君看着她:“可是二婶,你如今能够过这样的日子,是因为我爹爹在,若是一旦他出什么事,你觉得三叔四叔能保你吗?”
  傅念君所知道的,傅琨后期名声不好,有一件事,就是因为有人参奏他“不使弟妇改嫁”,然后便得有心人传话,他其实与弟妇有私。
  傅琨有三个弟妹,傅念君到现在才能肯定,那位与他“有私”的弟妹,一定就是指陆氏。
  这当然是个圈套,傅琨对发妻的情感连姚氏这个年轻貌美的继妻都不可能动摇,而陆氏更是不可能与男人私通。
  日后,从傅琨一步步在朝堂上失势,到傅家的整个衰颓,肯定不是偶然。
  陆氏这个不肯改嫁的念头,将来也会成为别人算计傅琨的一个机会。
  陆氏深深蹙了蹙眉,“他们不能保我,难道你能?”
  口气也太大了。
  这是大宋铁令律例,是不能改的,连陆氏都没有办法。
  女人在这世上是注定无法随心所欲的。
  ——————————————


第42章 提点
  陆氏当然知道不能指望那两个小叔,这傅家,也就一个傅琨还算明白一点。
  傅念君却十分严肃,一字一句说道:“我不能保你,但是我能保住我爹爹。”
  就算不为了陆氏,她也会为了傅琨尽量避过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成了他的女儿,也是因为傅琨对她的疼爱,确实太情真意切。
  让她这个假女儿也无法不动容。
  陆氏看着傅念君,看到了她眼里的坚定。
  她本来想说,傅琨堂堂宰辅,难道还需要你一个小娘子来保吗?
  可是想到她刚刚一语就点破自己心底的想法,陆氏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了。
  她终于承认,傅家总算有一个她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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