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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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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姚家的人现在见了他,比自家主子都恭敬。
  还有傅梨华的事,傅琅终究也觉得不太忍心。
  两个都是傅琨的女儿,因为一个要害另一个,傅琨就因为比较偏爱的那个,这样不客气地惩处了另一个,他觉得到底有些偏颇了。
  这对母女的事,知道内情的人都不会觉得傅家有什么过分的,傅琅只是还没打听明白,又加上自己女儿傅秋华描述地本来就有偏颇,不过见兄长这样笃定,他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只是回房之后,傅琅与妻子曹氏交代:
  “我看大哥对那两个孩子偏疼的很,只是我看那两个孩子都是极有想法主见的,只是长嫂去得早,两个都不好想与。若是无事,我们只需要做好本分,也不用与他们太亲近了,还有秋儿,从前也胡闹地太多了,今后要好好管管她,她马上该说亲了。”
  曹氏听他这话,只觉得里头的意思是要与大房那里保持距离。
  她试探道:“老爷,老夫人仙去多年,府里虽然一直住在一起,可二姐儿当家后实际也都各过各的,今后分家……”
  傅琅蹙眉:“大哥是我的大哥,他若不提,我们如何提这样的话?你今后休要再胡说了。”
  曹氏以夫为天,晓得他素来敬爱兄长,立刻也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傅渊的亲事也越来越靠近,傅家开始张灯结彩,而新郎本人倒是显得一如往昔的镇定。
  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忐忑么?
  傅念君想着,果真这个人和别的少年郎不太一样。
  傅渊那日唤她来书房,傅念君就有七八分猜到他要说什么。
  上一回他这样的表情,是在和他说陈家的事的时候。
  “那个姓章的商人……在回京途中……”
  他看了傅念君一眼道:
  “被杀了。”
  傅念君脑中似乎有一根弦被狠狠地拨了一下。
  她其实并不意外。
  “有线索么?”
  她直接问。
  傅渊摇摇头:“蜀边一带,本来就不太平,如今又值年关,贼寇流匪更多,当地官府最多只会判个谋财害命,何况真要查,恐怕线索也被抹平了。”
  这样的事每年都有很多,在快过年的当口,衙门里的人也懒怠慢,定然不肯好好地去查。
  “陈家这件事,我们不能再插手了。”
  傅渊拧眉道。
  越陷进去,发现越不简单,原本傅家的麻烦就不少了,何必又图惹这样的祸事上身。
  “我已经安排好了。”
  傅渊没有等她的回音就继续说:
  “等过了年,把陈灵之送往西南一带,他父母原本想让他去蜀中,怕也是存着心思让他离京城越远越好,北方都不太平,他只能往南去,若是他愿意,进大理也是可以的。”
  大理与大宋交好,相对而言百姓也和善些,不像辽人一般凶狠。
  “以他那个长相,怕是去不了大理。”
  傅念君苦笑。
  他长得实在像胡人。
  傅渊说道:“总之现在看来,与他杀父仇人硬抗不是明智之举,我还是觉得躲几年才是个对的选择。”
  傅家可以助他逃难,但是绝对不会再花心思去替他寻仇人了。
  傅念君点点头,仅有的线索也断了,不管是不是对方连那个姓章的都追查到了,此时他们都该明白,情势并不容许陈灵之任性了。
  他若有血性,等长大了选择重报家仇,或者收了仇恨,隐姓埋名不再追究,自是由着他。
  只是现在,他这样年纪,还做不到。
  既然他被傅家搭救了,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送佛送到西了。


第433章 想家
  “好。”
  傅念君拍板,点头同意了傅渊的做法。
  “把他送走,读书习武,由他自己选择,等他安全了,我们自然不再干涉。”
  傅渊点点头,对她道:
  “你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傅念君笑道:“就像路边捡了小猫小狗,虽然是自己黏上来的,只也不能再随便扔了。”
  而且陈灵之那孩子,哪有小猫小狗可爱啊。
  他那脾气,要说这件事,估计又是一场硬仗。
  正好隔天,陈灵之就让大牛来给傅念君传信,说陈灵之要见她,非要见,是很重要的事。
  傅念君只好去看他。
  其实她觉得他可能是太寂寞了。
  陈灵之见了她,也不说话,别别扭扭的,傅念君陪他吃了一顿饭,又斗了几句嘴,他才算是恢复了些活力。
  “傅姐姐,快要过年了啊……”
  他愣神地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斑斑驳驳地落在窗柩上。
  竟然都开始下雪了。
  傅念君想着,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么?
  自己都好久没注意了。
  傅念君望着陈灵之手撑在窗柩上,伸着脖子探出头的背影,才明白这孩子是真的想家了。
  “傅姐姐,我能……回洛阳看看么?”
  陈灵之的声音也像雪花落地一样轻,带着软软的恳求。
  他对傅念君,先前还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过话的。
  傅念君顿了顿,她知道明确的答案,是不可以。
  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这么说。
  “过两天我们再看吧。”
  “你骗我!”
  陈灵之回头,走到她面前,脸上表情有些激动:
  “你不会让我回洛阳的是不是?”
  傅念君叹了口气,她真的做不来老妈子,她还要给这孩子说多少道理?
  “那位姓章的所谓的你舅公,已经死了。”
  她冷淡地说。
  陈灵之完全怔住了。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么?你陈家或许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你们的仇家很可能……但凡对知道些你们家情况的人就不留余地痛下杀手,你现在有多危险你能明白?傅家有多危险你又知道?”
  她勾了勾唇:
  “回洛阳?回洛阳怎么够呢?你需要敲锣打鼓地站在大街上,告诉大家你是谁,你让他们主动来找你啊!”
  陈灵之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这段时间几乎等同于幽禁的生活让他内心始终有股浇不灭的火,总是跃跃欲试找机会蹿起来。
  “我知道!我拖累你,拖累你们家了,你不想让我替你们家引来祸端,你就是不想管我了,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傅念君将桌上已经变温的茶水全泼到了他的脸上。
  她冷静地放下茶杯,说着:“清醒一点没?”
  陈灵之一把抹了脸上的茶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像兔子一样。
  “我不想管你么?”傅念君看着他:“陆家隐瞒你的消息,我兄长为你四处打听,我呢,我照顾你吃穿,为你安排藏身之处,我们做这些,还叫不管你?行吧,那你走吧,我不让人拦你,你就随便去报仇吧,记得大摇大摆走出去,看看能不能捱人家几刀,然后去了地府见你爹娘,再坐下和他们吹嘘一下你是如何聪明地想出了这个法子来见他们的,如何把他们一片苦心尽情糟蹋的。你觉得怎么样?”
  傅念君不收敛的时候,那尖刻的话几乎无人能招架。
  陈灵之还是个半大的少年,被她说的满面通红,只敢看着地上。
  “对、对不起……”
  他清醒过来后就明白刚才自己有多过分了。
  没有傅念君,他早就去陪他爹娘喝孟婆汤了。
  她不是他的亲姐姐,他不能对着她任性,他没有资格任性。
  傅念君对于这种不知感恩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她又不是日日没事做专门帮他鞍前马后地调查家仇,她把原本先不打算说的话也一并冷冰冰地吐出来了。
  “过了新年,我们会派人送你往西南去,在这里你不安全,你爹娘的仇要报还是不报,都由你自己决定,我们只能帮你那么多了,等你长大,你自然有选择的权力。”
  陈灵之双目瞪大,只是不可思议地说:
  “你要……送我走?”
  “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
  傅念君反问他。
  陈灵之噎住了,是啊,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以傅家的立场来看,他这么一个危险的陌生人,还能值得他们倾尽所有来助他报仇吗?
  就是傻子也知道不可能。
  “我、我……”
  他觉得有些尴尬,吃的用的,都是傅念君替他准备的,可他还是说了那样的话。
  傅念君见他大概也不是故意的,便也起身准备回去,只道:
  “你依然可以有别的选择,我若强势要求你听我的安排,也是对你不尊重,命是你的,家仇也是你的,你该有自己的考量,你决定好了再告诉我吧。”
  是接受傅家的帮助,还是踏出这个大门,江湖意气一时爽,像傅念君说的一样,送上门去做人砧板上的肉,都由他自己决定。
  傅念君踏出门时,吸了一口这寒冷的空气,微微打了个颤。
  其实她根本没那么无私,她也是故意让陈灵之自己选的,她知道他一定会选择遵循傅家的安排。
  她之所以支持傅渊的建议,有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她意识到陈家的死肯定牵扯到了什么惹不起的人,即便放陈灵之走,恐怕他留下的线索也会将傅家扯进来。
  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将陈灵之送走,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傅家的人做事,她依然担心会留下证据,要干干净净地把陈灵之这个人从世上抹去,恐怕傅渊还没这个能力。
  她还是要去找周毓白。
  但是现在的麻烦,是自从她在宫里声势大涨后,关注她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两家本来就不太来往的小娘子还给她递拜帖想来傅家做客。
  她们的心思也不用掩饰,傅念君懒怠和她们虚与委蛇,自然是一概不见的。
  她正是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候,周毓白那里怕也是有事,两人在那夜轿中过后,就几乎默认暂且先断了联系。


第434章 求助
  所以陈灵之的事,该如何找周毓白帮忙呢?
  傅念君坐在马车里时还在想。
  郭达已经不太替自己传信了,她也不希望他太冒险,想来想去,或许倒是还有一个机会,就是傅渊成亲的时候……
  傅渊的婚事进展地很快,傅家已经开始准备着等着钱家的人来铺房。
  所谓铺房,便是女家派人先至男家挂帐幔,铺设妆奁器物,把珠宝首饰动用器皿都摆出来,还要派婢女婆子来守新房。
  钱家这样的人家,傅念君觉得那架势必然不会小到哪里去,因此准备招待钱家仆妇的都是最高规格的伙食和住宿。
  离傅家去亲迎还有几日,钱家在这时候却递了帖子过来,是给傅念君的。
  还没见过哪个没出嫁的新娘子这样惦记未来小姑子的。
  傅念君觉得钱婧华不是那样不讲规矩的人,她可能是有事要和自己说,便让人收拾了简单的牛车,出门去了钱家。
  钱婧华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明艳了许多,肌肤润泽,眼波带水。
  在傅念君看来,她已经准备好用最好的面貌迎接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傅念君接过丫头递来的手炉,笑着取笑钱婧华:
  “未来小嫂子叫我过来,可是害怕了?”
  这让她想到了自己前一世即将出嫁的时候。
  她没有钱婧华这样的甜蜜笑容,也没有她这样发光的眼神,只有古井无波的平静。
  钱婧华红着脸道: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请傅念君过门,并非是要与她说傅渊。
  钱婧华让下人都退下,只和傅念君两人说私房话。
  傅念君见她的眼神中似乎还隐隐透着两分严肃,便也收敛了戏谑之意,仔细听她要和自己说什么。
  就算屋里没有人,钱婧华也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同傅念君道:
  “你可知你在慈明殿露脸那日,江娘子去了哪里……”
  傅念君想到了当日她还好奇过江娘子为什么不见了。
  “她怎么了?”
  钱婧华咬了咬唇道:“她……后来在宫里住了几日,直到前天才出宫。”
  傅念君拧眉,思索这里头的意味。
  江娘子虽然曾是张淑妃的养女,但是前两年就已经被家人接回家中了,她这个年纪的女子,也早到了嫁人说亲的地步,宫里张淑妃不帮她筹划,她家里也该着急了。
  这会儿都快过年了,她住在宫里做什么?
  张淑妃看来也不是多喜欢她,舒皇后和徐太后就更不用说了。
  傅念君想到了第一次比试那日,江娘子被自己撞破……
  她一直就怀疑她是在宫里会了什么情郎。
  这么说来……
  傅念君觉得吐出口的话音有些艰涩:
  “难道是……官家?”
  钱婧华朝她微微点点头。
  她们两个是未嫁的小娘子,讨论这些不太好,但是江娘子这件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原来也不关钱婧华的事,但是江娘子昨日竟然会给她来信,钱婧华就不得不提起了警惕。
  “官家怎么会……”
  傅念君拧眉,实在不觉得皇帝是个那样声色犬马的人物。
  钱婧华这才和她说起了自己所知的一些消息。
  傅念君当真觉得她比自己更像是土生土长在这京城里的。
  钱婧华说着,当年江娘子被张淑妃送出宫,就是有人传因为圣上在她的会宁殿中多看了几眼这个逐渐长大的江娘子,然后张淑妃才将她送回了家中,养母女的情分也淡薄了很多。
  傅念君早就发现,江娘子颇为推崇张淑妃,也愿意处处学着她,旁的也就不说了,江娘子生得不算特别出众,但是胜在身段很好,又从小跟了宫里教坊司的伎人学舞,也算是学得不错的。
  而众人也知道,张淑妃年轻的时候就是靠着唱曲儿打花鼓得了皇帝亲眼,江娘子有意模仿,这些被正经人家视为取悦男子的不入流东西,她倒是学得很起劲,傅念君听钱婧华说了才知,她还有一手打红牙板的好本事。
  不是琴,不是筝,不是箜篌,皆是民间伎人上不得台面的技艺。
  不过皇帝确实是喜欢的。
  所以说逐渐长大的江娘子成了张淑妃眼里的威胁,被她早早送出宫去,谁知道借着这次要替两位王爷和宗室相看的机会,她却又进宫了。
  至于那一日,到底是否是她主动勾引了皇帝不得而知,傅念君也没那么多好奇心。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在宫里住了三日,确实是与皇帝成了那事的。
  而显然她事前就隐隐有那个苗头晓得自己会遇到什么,所以比试的时候,才敢那样放肆,却无一人敢为难她。
  种种可疑之处,算是对上了。
  傅念君叹了口气。
  钱婧华也跟着她叹了口气。
  她们都明白,这京城里头,哪有什么太大的秘密,这样的丑事,即便没张淑妃从中作梗,也会被那些个耳聪目明的内侍传些只言片语出来。
  本来,被皇帝幸了,赐下身份就是宫里的主子了,但是这样被送出来,大家也都有脑子,想想便明白了,一定是张淑妃不乐意。
  舒皇后又是这样的好脾气,哪里会阻挠。
  只有张淑妃。
  她在皇帝眼中的分量怎么能是个小小的江娘子能比的,自然她说赶出来,就这样赶出来了。
  江家的大门都几日没有开过了。
  她这样子还能嫁给什么人去呢?
  谁敢讨皇帝碰过的女人做媳妇?
  傅念君问钱婧华:“她给你写信做什么?”
  钱婧华说:“想必你也猜到了,她是让我救她。”
  能够有本事和张淑妃对着干的人不多,钱婧华是被张淑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江娘子只能来求她,而也只有钱家,还能有点分量。
  傅念君觉得江娘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办事糊涂。
  她让钱婧华怎么帮她?
  这么快就忘了当日她为了讨好张淑妃是怎么针对钱婧华的?
  也亏得是钱婧华人品好,不和她计较那些鸡毛蒜皮,换做别人,拿了她这封信出去,江娘子立刻将成为全京城最大的笑柄,怕是只能一根白绫死在家里干净了。


第435章 值得
  傅念君望着钱婧华道:“你打算帮她?”
  钱婧华反问:“我有能力帮她?”
  皇帝内帷之事,就是大臣言官也管不得,江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靠着张淑妃裙带关系爬上来的而已,在朝有些品格地位的大人谁耐烦搭理他们,现今出了这样的事,唯一能救她的,只有皇帝自己。
  傅念君叹道:“你今次叫我来,必然是觉得救她这件事是值得做的。”
  钱婧华微笑,“晓得你聪慧,我的那点心思哪里瞒得过你。”
  确实值得救。
  傅念君想着,暂且先不提江娘子曾经在女红那场比试上“帮”过自己,就是从她这个人的性格头脑来分析,还是很值得救的。
  这件事过后,江娘子定然恨张淑妃入骨。
  钱婧华考量的,也一定是觉得放这么个人在皇帝身边,对傅家、钱家,对她和傅念君,都是个大好处。
  江娘子做事没章法,也没头脑,容易控制,却又还算是个“性情中人”,比如上回,自傅念君答应过她替她保密后,她的种种所为也能看出来她为人算是比较爽利的。
  比裴四娘、卢七娘之流简单多了。
  所以帮她,也是在为日后考虑。
  张淑妃总归在老,而皇帝也老了,定下储位不过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即便江娘子入宫后生下皇子也不可能成为储君的有力竞争,相反一个牙牙学语的稚儿,更需要兄长的保护。
  钱婧华是聪明人,她多少也能意识到,未来公爹傅琨即便选择做纯臣,不站队,但是她未来的夫君傅渊还年轻,他作为新帝的储备臣子,既然选择了娶她,显然他心中站张淑妃和齐王母子的可能性就很低,那么她也要为他的仕途考虑,有江娘子这个人在宫里,也算是有个消息渠道,她可以早做谋划。
  而同时张淑妃有了斗争目标,放在前朝上的精力相对也会少些。
  傅念君也知道,这件事对周毓白来说也是有利的,只是她不由在心底感慨,她们都还未嫁人,却已经满心筹划起这些来了。
  钱婧华显然比她适应地好,她已经完完全全将少女心性收了起来,把自己调整为一个朝臣的妻子了。
  她点点头对钱婧华道:“你把她的信给我,我去见她。”
  钱婧华眼睛里闪过一抹光芒,随即却又迟疑了一下:“这件事,你要不要回去再商量……”
  傅念君笑看她:“这样的事,还有人会比我们来做更合适的么?”
  如傅琨傅渊之流,他们是为人臣的,也是清正的文人,她不想让他们沾手。
  钱婧华也不想。
  “那你打算怎么办?”
  傅念君的这位未来小嫂子迟疑地问道。
  她想了一天,也没想个十全十美的好主意出来。
  傅念君望着桌上的茶杯,淡淡道:“能够影响官家的,未必只有张淑妃,还有……舒娘娘。”
  钱婧华微讶:
  “你若说徐德妃倒是还情有可原,只是太冒险,等于我们将把柄往她手里送。而舒娘娘,她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明白,如何肯出手做这样的事,除非……”
  钱婧华话音戛然而止,然后竟是从桌后一下子站了起来,面露惊讶,局促地来回走了两圈。
  她看着傅念君的目光饱含深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我一直眼拙,竟没看出来,你与淮王殿下……”
  傅念君知道几日后她就将是自己的嫂子了,她与傅渊坦白的话,对钱婧华也没有必要隐瞒,何况这个小嫂子聪慧并不输她,也没有必要隐瞒。
  傅念君说着:“说这样的话还太早,总归要等开春再议。”
  钱婧华噗嗤一声笑出来,望着她道:“你还跟我装什么?开春再议?我说你要在宫里出这样大的风头做什么,你不是这样的性子,原来是这个缘故。”
  傅念君也是第一次听人打趣自己,勾了勾唇角,也没有太当作回事。
  钱婧华大约是从前被她取笑地狠了,即便前一刻还是聊着这样严肃的话题,一样有这个机会就又出气般地调侃了傅念君几句。
  只是傅念君自觉在脸皮厚这事上早就独孤求败,丝毫不似寻常女儿家一脸羞涩的模样,照单全收,反而让钱婧华觉得索然无味了。
  两人说回正事,钱婧华与她谈起舒皇后:“这么多年来,舒娘娘始终退让,在这件事上,若是她为江娘子说话,怕是……”
  傅念君却有不同的看法。
  那个人是周毓白的母亲,依照肃王、周毓琛、周毓白三人来看,同一个父亲,为人做事差别却这样大,大概他们的头脑都是遗传自母亲。
  舒皇后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即便要将江娘子弄进宫里去,也不会是一道懿旨这样轻易。
  傅念君拍了拍钱婧华的手,对她道:“你先安心吧,现在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终身大事更重要,我可不想我哥哥娶一个忧思重重的新娘子回去。”
  钱婧华双手捧着脸颊,认真道:“看起来很糟?”
  傅念君忍不住笑道:“不能更美了!”
  两个人说笑了几句,傅念君便要告辞,择日不如撞日,她打算马上就去江家拜访。
  临走前,傅念君还想到了一件事,叮嘱钱婧华:
  “我哥哥素来简朴惯了,不喜欢奢靡之物,小嫂子叫人去铺房,千万记得些分寸。”
  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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