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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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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琨和舒皇后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气才能压住这事。
只要肃王这个皇长子没有谋反,一切都还好说,一旦他起事,朝野上下各怀鬼胎的小人全都有了名头可以出来作威作福,讨伐肃王、支持肃王、讨伐张氏、甚至声援周毓白的,可想而知会有多少声音,几十年未立储君之弊将会在一瞬间全部爆发。
内忧外患,家国危矣!
江埕说着说着也拧眉:“咬死不肯放过徐家,张淑妃实在是……太轻狂了。”
连他都这么说,可见朝上官员对张氏如今的看法。
但是张淑妃要的,恐怕也就是这一次轻狂吧,她或许……是笃定了周毓白回不来,或者是赢不了这场仗,那她儿子的皇位就坐稳了!
傅念君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何必为个愚蠢妇人动气。
傅念君感叹:“皇后娘娘她……着实不容易。”
后宫里那些女人,徐太后、徐德妃、张淑妃个个都不是好相处的,舒皇后对着她们忍了几十年,一朝之间,她就要全部与她们为敌,尤其是张氏,要挡住她的锋芒谈何容易。
江埕还算就事论事:“朝内知道轻重的人还是有的,甚至监国的齐王殿下,听说此前也与张淑妃多有纷争。齐王殿下……是个君子。”
傅念君也知道,周毓琛是个仁善之人,无论是从小到大与他不对付的兄长肃王,还是与他感情亲厚的弟弟周毓白,她能感觉到,他对他们都没有抱有过强烈的敌意。
用句傅琨曾经说过的话,他确实是个方方面面最像当今圣上的人。
但是与此同时,傅念君心底又有一丝隐忧,换句话说,如果齐王是个趁虚而入的小人便也罢了,可他确实是个坦荡的君子,甚至不愿同自己的亲娘沆瀣一气残害手足,这样的人,等朝廷的风波平定,当今圣上的身体略微好转,如果周毓白还没回来的话,那么太子之位恐怕就……
傅念君摇了摇头,心中暗骂自己狭隘,现在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
“还有太后娘娘……”江埕说着:“太后娘娘大限之期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傅念君心头一惊,她知道徐太后的身体一直不好,可竟然这么快?
“这次的事,多少对她老人家还是有些影响的吧,徐德妃死了,肃王夫妻被软禁,肃王世子至今下落不明,徐家的两个国舅爷又贪生怕死,听说为了让御史台少参他们几本花费了不少家资……”
甚至傅家都送了不少过去,只是都被退回了。
对于一辈子都气势逼人、活得昂首挺胸的徐太后来说,她大概最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肃王做不做皇帝或许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她看到的,是徐家的末路已经就在眼前了,就像她的命一样,终将走到头。
傅念君心底也有些酸:“我明天就进宫去看看她。”
或许也见不到几面了。
江埕叹道:“王妃还是应当先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局面都已经摆在这里了,您多操心也无济于事,朝堂上好在傅相还说得上话,一时之间稳住局面不成问题,只盼西北的战事能尽快了结才是。”
傅琨必然是要见上一面的,但是傅念君刚回来,她身边的事太多了,千头万绪缠绕着她,让她莫名有些烦躁。
第664章 将死
“江先生,府里这些日子都有劳你了,麻烦你明天安排一下,能否让我兄嫂过府一趟?我“大病”那么久,也该让亲人出去透个声儿了。”
江埕点头,然后想起了一件事提醒傅念君:
“王妃,齐王殿下虽然是个君子,但是齐王妃却着实不好相与……她是否与您有过结?这些日子就数她上门最勤,恐怕是已经察觉了。”
傅念君心里一沉,裴四娘这个女人……
江埕苦笑着补了一句,话中很是同情周毓琛:“齐王殿下哪里都很好,却有这样的妻子和亲娘,若是他承了大统,依小人之见,往后的齐王妃,也不过是今日的张淑妃罢了。”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妄言了,忙说:“是小人胡说了,王妃别往心里去。”
傅念君却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极对。
她叹了口气,“她那边我会想办法应付的,现在京里不太平,她不至于在这个当口随意来抓我的把柄。”
现在齐王府正是得势的时候,周毓白又不在京,他们孤儿寡母的,裴四娘要来找麻烦,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诟病。
“话虽如此,王妃还当多加小心才是。”江埕说道:“若非必要,还是少出门为妙。”
傅念君知道轻重,她既然“称病”不作为了这么久,那就继续躲在府里好了,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是她当下最重要的事。
傅念君突然想到了周绍懿,问江埕:“懿儿现在在何处?可还好?”
江埕道:“小世子经常留在移清殿中,他自己不愿意去旁处,只愿意亲近皇后娘娘,王妃放心。”
傅念君的心安了安,所有人里头,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周绍懿了,这孩子是个聪明的,可是却无依无靠,好在他知道什么人值得倚靠。
江埕知道傅念君旅途疲惫,不敢多耽搁,说完了话就赶紧离开了,傅念君给傅家去了口信,得到钱婧华的回音,说明日就会到淮王府来,傅渊如今进了吏部帮忙,恐怕平日里抽不出空来,但是一有机会就马上会过来的。
傅念君一口气没松下来,要进宫的牌子都还没有递,这天傍晚却有内侍先一步叩开了王府的大门。
这个时候来,一般都是有大事。
因为徐太后……恐怕不行了。
傅念君赶紧让人服侍换着了衣服,坐了宮车进宫。
听说是徐太后亲自开的口,想见淮王妃一面。
傅念君也没想到,就差这么一天。
到了灯火通明的慈明殿,傅念君见到了很多久违的面孔。
见到她露面,显然她们都有点惊讶。
舒皇后瘦了很多,但是眼中的神采更胜往昔,她对傅念君的事是知道内情的,婆媳两个相见,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舒皇后重重地握了握傅念君的手,只说:
“好孩子,平安就好。”
其余众人对傅念君的神色各异,屋里站了满满的女眷,张淑妃无疑是最夺目的一个,她身边站着女儿安阳公主和儿媳齐王妃裴四娘,三人脸上见不到多少悲哀,只有掩盖不住的得意。
还有一位身份最高的,就是齐昭若的母亲邠国长公主。
邠国长公主是变化最大的,仿佛一夜之间,从前站在白鸟之中昂然抬头的孔雀突然便失了光彩,黯淡憔悴了下来。
邠国长公主是站在肃王一派的,与张淑妃更大有过结,如今的形势,肃王府已经不中用了,她的两个舅舅也都选择了明哲保身,再加上老母亲即将过世,这个骄傲的女人再也没有傲气逼人的资本了。
尽管她还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但是往后的境遇如何,还是要看新帝怎么对待她这个姑母。
与丈夫感情不睦,甚至连儿子都不在身边……
伶仃又孤独的一个女人。
邠国长公主的目光木然地扫过傅念君,似乎不认识她一般,视线又很快放到了别处。
“淮王妃。”
徐太后身边的老尚宫在唤傅念君。
傅念君走进两重帐幔,外头的人都成了朦胧的影子,徐太后躺在床上,人已瘦脱了相,尽显油尽灯枯之相。
“娘娘……”
鼻尖满是药味,傅念君走近,握住了徐太后的手,徐太后听到声音吃力地抬了抬眼皮。
“是你啊……”
她费力地说着:
“你终于回京来了。”
傅念君愣了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样的话。
“娘娘,我……”
徐太后喘了口气,轻轻摆了摆手,“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不想再追问这些,你回来就好……”
她因为气虚,说话很慢,但是依旧带着些往日对待晚辈时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儿子娶的那几个媳妇,和几个孙儿娶的孙媳妇,也就你还算入得了眼。”
傅念君知道,这老人家性情古怪挑剔,她是真这么觉得的。
“我要死了,有些话也只能对你说说……我一辈子都偏心徐家和徐家的孩子,因为我也是徐家人,但是也许正是我的偏心,造成了他们一个个的蠢笨……”
徐太后边说边剧烈咳嗽起来,傅念君和榻边的老尚宫立刻将她轻轻扶起顺气。
徐太后整个人就像没有分量一般,傅念君再一次感到心惊。
“这么多年了,我也真的累了,皇帝那里,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也让人封了旨意,我是属意七哥儿做太子,毕竟他是嫡子,还有也是,那孩子娶了个好妻子。”
傅念君有些惊讶。
此时,徐太后枯瘦的手一把握在了她的手腕上,触目惊心。
傅念君对上了她的眼,突然有些不敢直视这双眼睛里射出的凌厉目光:
“你不会成为第二个我,好孩子,你会是一个合适的皇后,甚至太后。”
“娘娘,我……”
傅念君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有些脑门冒汗。
徐太后嗓音的越来越沙哑,对傅念君步步紧逼:“你这孩子很聪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这是傅念君第一次和徐太后说这么多话。
徐太后一直很厌烦和不必要的人浪费口舌,如今却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话和傅念君说明白。
第665章 国丧
傅念君的手腕被徐太后紧紧地攥在手里,她对着这样的将死之人也不想再说些场面话,表态道:“娘娘,若是孙媳真有那一日……我只能说,尽力护着徐家,但是娘娘,我不可能答应您,去纳徐家的女子。”
她有她的原则,她不想骗一个老人家。
徐太后却是笑了,然后说:“你果真,有点我当年的风范……”
她闭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说道:“徐家,是出不了人才了,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你会是个好皇后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见徐太后慢慢闭上了眼睛,傅念君心头一惊,轻喊了一声:
“娘娘!”
徐太后没有回答。
傅念君将手覆在徐太后枯瘦的五指上轻轻推了推,却又被徐太后重重地攒住了手腕,力气甚至比前一次更大。
傅念君感到惊愕,再看向徐太后,只剩皮包骨的老人暴睁着一双眼睛,嘴里急促地说着:
“你替我杀了她!杀了萧氏!她是个祸害!”
傅念君难以置信,一时无法回应。
徐太后像是彻底神智不清了,说完后手就无力地从傅念君手腕上垂了下去。
“娘娘,娘娘……”
身边的宫人见状不对,立刻上前又是灌药又是掐人中。
傅念君心有余悸,正踟蹰着要不要上前,徐太后身边的老尚宫就制止了傅念君,摇摇头对她道:“淮王妃,还请先出去等候吧。”
徐太后要和她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傅念君出去了,脑中不断回想着徐太后那句“杀了萧氏”的话,肃王妃萧氏……
没过多久,皇帝就在内监的搀扶下也出现在了慈明殿。
比之傅念君上次见到他,皇帝也像老了很多,脸颊瘦削,形容憔悴,时不时间歇地咳嗽着。
张淑妃见到皇帝现身,立刻殷勤地要上前搀扶,皇帝却对她颇为冷淡,只是朝舒皇后走过去。
听说本来皇帝要亲自留在慈明殿侍疾的,但是因为他自己近来身体也不好,舒皇后便代替他日日住在慈明殿中,但是皇帝依旧每日都会过来。
他见到傅念君时并没有多大的关注,只是问舒皇后:“怎么样了?”
舒皇后与他低语了几句,就搀扶他进入内室,众人明白,这大概是他们母子间最后的叙话了。
慈明殿中今日的火烛格外明亮,内侍们纷纷安排傅念君等人在偏殿落座,端上了热茶,只是没有一个人敢戏说谈笑,甚至平素的交谈声也没有,每个人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出神,倒是邠国长公主木然的脸上,似乎有几道泪痕,张淑妃偶有不耐烦地抬眼扫一圈,也只能因为无人回应她而作罢。
约莫坐了半个时辰,突闻内室一声响动,便能听到隐隐的哭泣声传来。
随后便有宫人带着泣音传报:
“太后娘娘……崩了。”
众人纷纷站起身,愣了愣神后纷纷整理好情绪准备哭泣。
……
傅念君从慈明殿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曙光了。她看着那曙光,却像是见到了属于徐家的落日余晖。
折腾了一夜,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疲惫的神情,傅念君换上了宫人早就准备好的素服,突然觉得头脑很空。
她因为怀着身孕也不能多c劳,舒皇后便让人先送她回家,婆媳两人没有空闲说话,而且不仅是今日,舒皇后必然还要忙上几天。
张淑妃和裴四娘再想找傅念君不痛快,也得看着些场合,哪怕张淑妃再想知道徐太后临终前和傅念君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迫傅念君。
傅念君回到淮王府后重新补眠,但是耳边的丧钟的声音却像是一直没有停过。
国丧期间,素服举哀,辍朝五日,军民一律服素、停嫁娶、禁丝竹,皇帝亲自写了讣告,在慈明殿痛哭哀悼亡母,朝中重臣也一律都要进宫,所以可想而知傅琨和傅渊一定更忙了。
但是这天傅念君还是见到了钱婧华。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钱婧华见到傅念君后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和你哥哥,还有父亲……我们有多担心你。”
傅念君哭笑不得,开始转而安慰起自己的嫂子,说了好些俏皮话才把她哄住。
傅念君多少觉得奇怪,钱婧华从前可不是这么个性子,怎么这一次回来就突然多愁善感了呢?
经过她身边的侍女笑嘻嘻一说傅念君才明白过来缘由。
“我要当姑姑了?多久了?”
她忍不住惊喜地看向钱婧华的腰身。
钱婧华有些不好意思:“还没多久,也就两个月。”
傅念君替他们夫妻感到高兴,到时候两个孩子差不多大年纪,也好一起玩耍。
钱婧华总算不哭了,肃容又问起正事,傅念君把能说的和她都说了一些,没有说出萧凛这人,只说辽人心怀不轨意图算计周毓白才绑了她,甚至鄜州之战也略略带过了,但饶是如此,依旧换来了钱婧华的不住唏嘘。
“你在外这些日子,也受了太多苦……”
钱婧华重新仔细打量了一番傅念君,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憔悴了很多,更加心疼。
“你哥哥和父亲那里,也一直放心不下你,但是好在殿下一直有来信,才稍稍安抚了一下你父兄。”
周毓白自然知道傅念君的担忧,早前便与傅家通过声气,而傅念君刚才的描述中也将自己身陷险境的情况都略去了,因此钱婧华的傅琨父子只认为傅念君在西北的时间比较多。
“王妃私自离京是不被允许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想办法让皇后娘娘那里拿个主意。”
钱婧华对傅念君建议。
傅念君哪里能不知道这个,她在鄜州时也想隐瞒身份就是知道这严重性,只是当时又是那样的情况,她不得不暴露身份。
她对钱婧华苦笑:
“恐怕我这个窟窿不是皇后娘娘等挡的了,除非……”
除非是皇帝亲自替她开脱,毕竟涉及到皇家尊严法度的事,除非皇帝首肯给傅念君密旨出京,否则凭舒皇后,哪怕徐太后的包庇都会让张淑妃婆媳抓住把柄。
第666章 两个嫂子
但是这事又该怎么向皇帝开口呢?
毕竟傅念君是女人,又是皇家的儿媳,皇帝如果不弄清楚来龙去脉并且坚定不移地信任她,怎么可能替一个有可能声名受损的儿媳妇遮掩?
甚至周毓白还不是他最亲厚疼爱的一个儿子。
这里傅念君话才说到一半,芳竹就着急忙慌地来通报:
“齐王妃来了。”
钱婧华眉心一蹙,冷哼了一声:“倒是来得快。”
傅念君勾了勾唇,“请吧。她能憋到现在才来,已经算不容易了。”
钱婧华说:“你不用怕她,虽然如今齐王得势,但是你也不输她,何况你是太后娘娘看重的人,太后娘娘刚走,她也不敢造次。”
傅念君倒是不用担心裴四娘这样的出身会到她家里来撒泼,她只是怕她背后的张淑妃坐不住,见她现身便来害她的孩儿。
现在傅念君别的都不怕,只怕有人伤害这个孩子。
做了母亲,也意味着有了最大的把柄。
裴四娘再次来到淮王府,可是人事都已大有变化,她现在几乎是整个东京城人人巴结的对象。
周毓琛早前就在府里开设了学馆,如今门下文人才子络绎不绝,更偶有不世出的大儒造访,全京城的人都说齐王府乃是最清雅的场所。
加之如今肃王府倒台,淮王又远在西北,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都不在此,周毓琛在皇帝病后就一直协助处理政事,这不是监国太子的架势又是什么?
若是周毓白在西北表现亮眼也就罢了,可他离开后,不但局势并未有所改变,甚至此前因为失了延州,皇帝还当场便气得昏厥了过去。
如今的圣上,是对西北战局不抱有太大希望了。
即便最后这场战争是大宋赢了,在西北军务上默默无闻的淮王还想回来争储,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对于张淑妃来说唯一的障碍,就是傅家了。
傅琨和傅念君这对父女,成了她唯一的眼中钉。
裴四娘对傅念君笑道:“弟妹,好久不见了。”
她的眼神落在傅念君鼓起的肚子上,闪过了一丝羡慕。
傅念君也招呼她坐:“我怀了这孩子后就身体不好,到了近日才能出来见人,实在是对不住两位嫂子了。”
裴四娘看了旁边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钱婧华一眼,应付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傅念君说:
“不知弟妹生的什么病,几个月不露面,也太古怪了吧,甚至连太医院都没有留脉案。”
淮王府里江埕防备地很好,戏也做得足,每隔几天就有大夫上门给淮王妃把脉抓药。
会让别人起疑心的地方他都提前想好了对策。
傅念君脸色不变,钱婧华接了口:“念君是皇子妃,却不是宫妃,轻易寻太医诊治岂不是太过劳师动众,还是说齐王妃是惯常请太医过府请脉的?”
大宋皇室崇尚节俭,即便如张淑妃在最辉煌受宠的时期也不敢学前朝的妖妃们穷奢极侈,而作为小一辈的皇子和他们的夫人,更没有资格矫情娇气。
裴四娘看向了钱婧华,眯了眯眼,正要回嘴,就被傅念君打断了:
“多谢六嫂关心,既然你觉得太医院的太医好,那么过些日子我就厚着脸皮向皇后娘娘提一提,也请个稳妥的太医就是。”
裴四娘被她引开了话头,接口说:
“说到太医,不知道弟妹认不认识先前在太医院供职的**寿太医呢?”
傅念君面色不变:“倒是不熟悉,不过六嫂既然提及,想来本事是不错的,不如六嫂帮忙引荐一下?”
**寿早已死了,他知道的事太多,周绍雍是不会留他的。
裴四娘顿了顿,才道:“他前几个月病逝了。”
**寿最早是张淑妃那边的人,也是他死的时候太稀奇,引了张淑妃的怀疑,裴四娘想试试傅念君,可结果自然是试不到什么的。
钱婧华道:“一个过世了的太医还要提,也不知齐王妃是要触谁的霉头。”
“傅少夫人倒是牙尖嘴利。”
裴四娘瞪向了钱婧华,却到底不敢太嚣张。
钱婧华不是别人,她不仅是傅琨的儿媳,更是吴越钱家的嫡女,曾是张淑妃替周毓琛百般算计求娶而未成功的人,裴四娘见她本就心里不痛快,今天却又连续被她刺了两回,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今天不是和钱婧华斗嘴来的。
这对姑嫂可都不是善茬。
裴四娘决定不理钱婧华,只是套傅念君的话:“我先前听闻一个消息也有些可笑,说是弟妹这几个月竟是不在京中,倒是跑到外头去了,我先时不信,可见外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自然是要来多嘴问一句的。”
傅念君淡淡地说:“既然是谣言,又何必费心证实,六嫂不像是这样的闲人才对。”
裴四娘不为所动:“弟妹如果有事,我是做嫂嫂的,自然是要多加关心,回头官家和娘娘那里问起来,我也好替你多说几句。”
傅念君心中一凛,她竟然用帝后来说事。
这话回答地不妙,就要被扣上一个欺君之罪的帽子。
她在鄜州现身,有不少人能够证明,张淑妃她们迟早会得到消息的,如果傅念君现在咬死不认,那么经过裴四娘去帝后面前替她一顿“辩白”,到时候证据再一拿出来,她傅念君的一个欺君之罪就难逃了。
傅念君镇定道:“多谢六嫂,不过官家和娘娘因为太后娘娘之事伤神伤心,这个时候不适合拿闲事打扰他们才对,六嫂若真是有心,此时怕不会出现在我这里了吧?”
裴四娘一改气势,咄咄逼人起来:“怎么弟妹就是不肯说一句,到底有没有离过府呢?你只要说一句,有还是没有,都是一个说法!”
一脚是火海,一脚是刀山,傅念君没这么容易被她拿捏。
她站起身凛然道:“我的事我自会亲自向官家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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