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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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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亲荀乐却比他聪明些,忙捂住自己的脸要蹲下去。
门外的人嘻嘻哈哈地开始笑:
“当真龌龊,哪里来的匹夫,两人玩一个女子,还捆成个粽子样,真真是……”
“我等不如他们啊……”
几人说着荤话,好整以暇地堵着门口,他们不是别人,就是平时游手好闲,哪里有热闹便往哪里挤的闲汉们。
“他们喜欢摸黑行事,来来,我们且照他们一照。”
有人如此提议,他们便提着手里的灯鱼贯进屋来。
当下屋里的情形更是看得一干二净,甚至被荀仲甫倒在床上的,那些丝丝私藏的猥琐器物都暴露在人前,更是引来一阵嬉笑。
荀仲甫惊得大叫:“站住!站住!尔等岂敢私闯入此!”
众闲汉哪里肯听他,有人啐道:“丝丝姑娘今日不在家,却被你们这不知羞耻的摸进来行事,好不要脸,不知是哪家的衣冠禽兽。”
其实他这话也没说对,荀仲甫此时哪里有衣冠。
随着室内的灯火通明,躺在床上挣扎扭动着身躯的魏氏被人照了个一清二楚。
她还未来得及被解尽衣裳,门就被人撞破了,时间掐地很准,因此不至于春光外泄,相比而言,倒是荀乐父子更显狼狈。
有人啧啧地透过帐幔去望着床上女人的身姿流口水,有人嬉笑拉扯着去用手上的烛火照荀乐父子。
屋里乱成一团。
荀乐一把年纪了,遮脸的手被他们扯下,一张脸皮涨得青紫。
有人呆了呆,立刻惊叫:“这是登闻检院的荀大人!”
登闻检院和登闻鼓院本就是设置为庶民直接上书伸冤、求赏、献策,与天子沟通的地方,因此比之别的衙门,更贴近百姓。
也无怪百姓之中有人能一眼就认出荀乐。
旁边一人也惊叫,“这确实是荀大人之子!”
闲汉们都惊住了。
他们还以为趁夜摸黑在丝丝房中行乐的,是胆大包天的贼人,却不知会是朝廷大员和其公子。
饶是在市井见多识广的闲汉们也都惊了目瞪口呆。
乖乖,这贵人们玩起来还真是荤素不忌,比他们庶民奔放多了。
这些人,当然是丝丝和傅念君早就安排好的。
第176章 李代桃僵(为214***92和氏璧加更)
说起来,丝丝不过是用了极简单的一条计策。
她早就以重金聘那闲汉领头之人,只说她近来夜不成寐,似觉得自己屋内进过宵小,可是财物却无有所窃,让人睡不踏实。
对其言道,为求心定,她想了这法子,这几夜故意放松警惕,调开院中人手,自己宿于别处,等那宵小贼人来了,若出了响动,就请他们冲进去抓人。
闲汉们本就是为官人、娼妓们跑腿打杂之人,有这样的买卖自然不会拒绝。
为了求逼真,丝丝已经让他们在此处守了三日。
前两夜都一无所获。
今夜,正好是第三夜。
那些闲汉兴奋异常,完成了丝丝姑娘的嘱托,就能领取工钱,还能把宵小之徒扭送去官衙出出风头。
自然,这法子也是傅念君的交代,丝丝去办,如此作为,谁都查不到她傅念君身上。
同时,这帮闲汉里,也安插了个把傅念君的人,什么时候冲进来,不让荀乐父子逃脱,必要之时“认出”他们父子,提醒众闲汉……
一切都在傅念君的掌握之中。
闲汉们以为自己不过是来捉宵小匪类的,谁知道他们一冲进来,竟看到这香艳场面。
一个堂堂的朝议大夫,竟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在这里嫖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女子,这真真是骇人听闻的一桩大丑事!
朝议大夫荀乐也不算多顶破天的大官,何况此时的风气,为官者不敢做那些豪强之举,得时时小心谨慎,出了这样的丑事,百姓是随时能够去揭发他的!
那些闲汉中又有几个是痛恨贵人,心态摆不正的刁民,立刻就大呼小叫起来:
“真如畜生!禽兽行径,令人发指!”
有人也咋咋呼呼地去扯开魏氏的手脚和蒙眼的素绫,魏氏终于在灯火下露出面容,只是一脸的惧意。
那人见她脸生,忙喝道:“快来认认,此妇人是谁?看来并非是妓啊!”
荀仲甫颤颤悠悠地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昏倒。
怎么会是魏氏,她怎么会跑到丝丝床上来了!
怪道适才的觉得她肌肤与丝丝差别甚大,竟、竟真的是一招李代桃僵……
突然有人一声高喝:“且把这淫荡妇人拖去当街上让四邻认认,官人与良家妇人私|通乃是大罪!”
这显然是个有见识的人,还知律法。
国朝不管官员狎妓,可与良家妇女有私却是削除官衔的罪责。傅念君所知的记忆里,荀乐被削官放归,并不是因为他与亲生儿子同宿一女,毕竟这只能作为道德层面上的谴责,而是因为魏氏是个良家妇女。
傅念君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要如此费心地做这个局。
如果今日在榻上的,是一个贱籍之妓,荀乐父子的事只会当作一件丑闻,而不会上升到律法层面。
那句话提醒了众闲汉,他们抓住了贵人的丑事,立刻起劲地要把荀乐父子往街上拖,屋里热火朝天地充斥着吆喝声,调笑声,根本没人去管那三个面无人色的当事人,更有人扯着魏氏不顾她衣裳不整,边拖还要边骂两句“荡|妇”解气。
魏氏只浑身瑟瑟发抖,满脸泪痕,全程不敢发一言。
她和荀乐父子都已然明白,他们是入了别人的局,中了别人的套。
她害怕的,也不是自己身败名裂,而是无法与郎君交代啊!
想到这里,她心一横,就要甩脱握住自己手腕的那人,往旁边柱子上撞去。
“不能让她寻死!”
有人大喝。
正是适才那个提醒他们要把几人拉扯去街上的人。
“快用绫罗继续捆缚住她,去唤丝丝姑娘。这贼妇人要护狗官,一死以解危局了!”
几人听到她要与狗官相护,更是气急,魏氏根本无从申辩,就被人利落地重新绑了起来。
众闲汉有了领头出主意之人,再也不是适才一窝蜂的杂乱样子。
很快就把荀乐父子二人与魏氏隔开来了。
丝丝很快就到了,与几人商议,先去通知衙门,毕竟涉及到朝廷命官,他们都是庶民,无法做这个主。
荀仲甫已被人堪堪搭上了外袍。
他此时虽手脚被制,却依然赤红着脸大声叫唤,“丝丝这贱人,害我如此!贼婆娘,你不得好死!你这千人骑万人压的母狗……”
他的叫骂被一个壮汉当头甩了一个巴掌打断,荀仲甫的脸上也被其唾了一口唾沫。
“呸!你个入娘的小贼,人模人样,却敢与老子一道干这档龌龊事,还敢说旁人污你,你岂不是连自己亲娘都玩过了,当真是狗都不如……”
荀仲甫目呲欲裂地瞪着他大骂:“好个贱民,我堂堂荀家郎君,你敢说这样的话!”
旁边打了酒边喝边等官府衙役过来的众人都笑起来。
“待明日,你与你老子的丑事被揭发出来,看谁还认得你这个荀家郎君!”
他们敢这么无所畏惧,也是因为丝丝已经请了临街一个官媒来认魏氏,那官媒认得的人多,见到魏氏就吓得不轻,众人才知,原来这同时与父子二人有奸的妇人竟也是官家夫人。
“想必是性淫,一个男人满足不得她!”
“黑灯瞎火,自己摸过来让人玩,可真是下贱!”
“可不是,想喊冤都不成了,有人看见她是自家坐车过来的。”
“当真风骚,可怜她那做官的夫君只得做个龟儿子了。”
这样的话,他们说的时候一点都不避讳魏氏。
魏氏手脚被缚,做不出任何反应,眼泪干了流,流了干……
丝丝正在门外与那官媒说话,话语中带着惶恐:
“从前荀郎也常问我借地方,我这几日因宵小之事神思倦怠,一时忘了曾许诺他今夜借春风楼与他,真是无意撞破了他这事。谁知他、他竟用我这里偷人……”
丝丝仿佛再也说不下去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官媒也觉得今夜之事骇人听闻,可是捉奸在床,已经什么都清楚了。
“丝丝姑娘莫怪罪自己,荀大人自己犯了事,自有官府处置,就难为你这地方,被人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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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律法确实是不允许官员和良女那啥哒,宿妓可以。与现代截然相反啊哈哈。
第177章 无所遁形
丝丝倒也从善如流,一叹:“我倒是不在意这地方,就是里头那位夫人……”
官媒眼露不屑,“这就更不该你管了。这位郑评事家的夫人,本就不是个安分人。”
常常往那些大官宅邸跑,谁知她安的什么心。
作为官媒,也没别的长处,就是见的事多,认的人更多。
因此丝丝送她下楼时,心中便已笃定,明日,这件丑事定会飞快传遍大街小巷。
丝丝叹了一口气,那位魏氏,是活不了了。
她来不及管别的,飞快地闪身到后门,亲自去迎进来的人。
他们的时间很短,只有在官府的衙差来之前这一段时间。
傅念君扯下盖住头脸的兜帽,没有带丫头,身后只跟着一个挺拔高痩的身影,那人也用帷帽挡住了脸。
丝丝一愣,“二娘子,这是?”
傅念君朝她点点头,“我兄长。”
丝丝也不再追问,立刻引路:“二娘子要快些了。”
傅念君领着身后的傅渊疾步到了魏氏所在的内室。
这里就是丝丝常住的地方,荀乐父子被拖了出去,魏氏却被留在了这里。
屋里的人已经被丝丝谴走。
她令人去买了新鲜的酒肉外食招待那几位“出了大力气”的闲汉。
魏氏的样子很不好看,头发凌乱,衣襟松散,横卧在榻上,整个人看来毫无生气。
傅渊扯开兜帽,淡淡地朝傅念君看了一眼:
“这又如何?”
固然他已在马车上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对于荀乐父子这般禽兽很是不齿,可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件别人的事。
这件事牵扯进了魏氏,他也仅仅是为那位友人郑端惋惜了一下。
旁的情感,他都没有。
他与荀乐父子不熟,与魏氏更是不熟。
所以和他有什么关系?
傅念君做了个微讶的表情:“三哥见她此般,竟没有一丝怜惜和不忍吗?”
傅渊皱了皱眉,还有些红的眼眶和鼻头中和了他往日的冷肃之气。
他只是朝傅念君淡淡地看了一眼,带着警告意味。
他是怎么以为自己要对她心存怜惜的?
如此,傅念君便放心下来了。
她从前一直以为,傅渊倘或会对魏氏这样清丽的美人存几分好感。
可是她现在却知道,对于傅渊来说,当真美人与白骨,皆不能撼动他心神半分。
傅念君近前,迎着魏氏的目光替她拿出了塞口的绢布。
“魏夫人,好久不见……”
魏氏无神的目光渐渐聚拢到傅念君脸上,又转而移到她身后傅渊脸上,脸色瞬间惨白。
傅念君微微叹了口气,揭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在她背后垫了枕头。
“多谢。”
魏氏沙哑的嗓音响起。
起码,这举动让她显得不至于那么狼狈。
傅念君也知道时间不多了,开门见山道:“魏夫人,你早已知道今日。你我也就长话短说吧,我只问你一句,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魏氏心中大骇,傅渊则是把眉心皱地更拢。
“很奇怪吗?”傅念君微笑,“魏夫人也并非那等浪荡不要脸之人,在第一次荀乐父子对你施如此兽行之时,我相信有气节的女子都会一死来成全自己吧。”
她望着魏氏越来越白的脸色道:“魏夫人并非没有气节,而是作为一个忠心之仆,此身非为己用,不敢擅死,要等有朝一日为主卖命吧。”
傅念君安然坐在榻前的一张锦杌上,“而你的主子等的机会,就是我三哥。”
她用手向后指了指,不顾这屋内还有两人的神情,缓缓说道:
“你们的计划,在荀氏父子的事被揭发后,再污我三哥与你有私,一箭双雕,你死了,你的郎君却能收获颇丰啊。”
她身后的傅渊将那双与傅琨一模一样的细长秀目眯了眯,似在思索傅念君这番不知何处来的言论有几分真假。
他是个好看客,面对这混乱的情况,令他惊讶的言语,依然保持着沉默。
看不穿的东西,就继续看,不问,也不说,静静地听。
傅念君见魏氏动了动唇,冷笑,“我说的话,对也不对?”
魏氏闭了闭眼,无力的声音响起:“妾不知傅二娘子这番无稽妄言是从何处听来的。”
傅念君平静地双手抱胸,只道:“要证据总是不难的,你郑家府上那个厨子,明日,就能得到结果了。”
魏氏浑身一震,开始瑟瑟发抖。
“你的主子知我三哥好食,便用名厨做饵,郑家前几日多番相邀,你是想准备动手了吧?只要我三哥被你算计一次,与你躺在一处,这场‘私通’罪名也能落实了。”
傅念君望着傅渊被她拆穿“好食”时有些尴尬的脸色,微微抿抿唇:
“我三哥是君子,名声上有一点私他也不会强辩。借荀家父子的东风,你家主人再做一番安排,我三哥的名声,也能彻底被你带累。这几句话,我是不是又说对了?”
魏氏的双手发抖,怎么会,怎么会呢,这些事都还没有做,傅二娘子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究竟是人是鬼,怎么会把郎君的意图猜的这么一清二楚。
傅渊心中也明白,傅念君这几句话,也是向自己说明了她向自己下药的因由。
他想起这魏氏,曾在郑端府上见过几面,听闻她似乎惯常爱出入贵夫人府邸,确实古怪……
魏氏连嘴唇都开始发抖,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念君。
傅念君勘破了所有的事,自己所有的秘密,在她眼下都无所遁形,她做了这场局,不过就是让她与荀家父子的私情提前被拆穿,让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算计傅渊,也让郎君的这个连环计策彻底胎死腹中。
好厉害的小娘子啊!
她除了不知郎君真面目外,几乎全都知道了。
魏氏想到了第一次在王婆子茶肆见到傅念君时的情形,只第一眼,她就看出傅念君身上那不同寻常人的气质。
冷静从容,灵敏狡黠。
她果然从那个时候起,就盯上了自己吧。
是她太早收回了戒心,而郎君也没有重视她的提醒啊!
第178章 线索
魏氏此时谁也不怪。
她把差事办成这样,早已没有脸面回复郎君。
傅念君见她咬紧了牙坚决不肯说话,站起身重新立到魏氏面前。
她的身形纤长秀美,此时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强势。
傅念君将魏氏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只道:
“你说出来,我还能满足你最后的愿望。”
魏氏倏然瞪大眼。
“二娘子知道我最后的愿望?”
傅念君点点头,“我可以帮你解开手脚,让你……”
她顿了顿:“用你自己的方式赴黄泉。”
这话一出,连傅渊都不由脚尖往前动了动。
在他的印象里,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放过?
傅念君适才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傅渊心上。
她都是怎么发现的?
这样几乎无迹可寻的线索,布局在自己身边的危局,她竟能就这样识破,还反过来将了对方一军。
若说适才他还对傅念君对付魏氏的手法有些不以为然,此时,他满心却是沉重,有人要对付傅家,且还是个高手。
他或许,真的就差点被……
毕竟对友人的妻子设防,这样的事,很少会有人去做啊。
因此,魏氏应该要留着的。
但是他没有打断傅念君,此时的她,不是自己能去左右的。
魏氏的眸光闪烁,紧紧锁着傅念君,仿佛真的被她说动了。
“当真?”
傅念君道:“自是当真。”
魏氏陷入了沉默。
没错,她现在,连死都没有权力啊。
傅念君说:“你该知道,落到我手上,到傅家手上,你就别想这么容易死了。且不提声名,明日这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你不在乎,但是之后呢,你那聪明的主子定会想到有人已设局将你握住,你活命,就是对他的威胁,他或许会派人来取你性命,不留证据,而我又自然断断不会让他得逞。如此一来二去,痛苦的是你,在生与死之间来回摇摆,你想这样过下去吗?”
魏氏浑身一怔。
“对你这样未完成使命的死士而言,死,才是最好的归宿,起码他,最后还会记你一份情义。”
这样的一句话深深戳进魏氏心里。
这个小姑娘,不仅聪明地能够窥破危局,甚至能窥破人心啊!
魏氏明白,她现在死,起码还是体面的。
傅念君要的,不过就是追查郎君的线索。
这线索,拖到最后,她一定还是会找到。
魏氏想着,可是现在,她却能用这机会换来最后一次体面。
“好。”
魏氏吐出这个字。
傅念君眸中一亮。
傅渊闻言却眸中一黯。
原来,真的有幕后之人,原来,傅念君所言半点不虚……
他在自己都未留意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魏氏闭了闭眼,轻声说:“郎君的真面目,我一次都未得见。我见过他的唯一一次,是刚受命进汴京,远远地拜了他一回,只见到半个侧颜。”
“他年岁几何?家住何处?”傅念君追问。
魏氏摇摇头,“我们是被郎君的亲信带去的,并不知那是何处。只是听声音可辨,郎君尚且年轻。”
年轻。
傅念君心头一震。
竟是个年轻人!
那他要从何时起就豢养魏氏这些人啊?
魏氏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只说了自己的经历:“我与我妹妹幼年时就被人所救,我们只知救我们之人乃京中高位之人,时时诚惶诚恐,以期待有朝一日能报效郎君,后来满十五岁,才被安排各种各种使命。”
她顿了顿:
“如我们这样的人,有很多,且遍布各地,无迹可寻。”
傅念君又一次震住了,这人,还是个巨富吧……
要从小培养这么多为自己卖命的眼线和死士,若非坐拥金山银山,何以填进?
“你妹妹如今呢?”
傅念君问她。
魏氏却苦苦一笑,哑声道:“不久前已死于东平郡王府。”
竟然就是那携传国玉玺和氏璧回京的波斯商人之妇。
这件事傅念君知道地不清楚,暂时也不去细想。
“你说你家主人位高,如何位高?”
魏氏淡淡地望了她一眼,“郎君待我们警惕甚重,我又如何会知道他的姓氏身份。但是私以为……比二位,有过而无不及。”
身世家族并不输傅家。
不输傅家,其实从适才的线索中也能得出一二。
国朝世家虽多,既要有权势又要有钱财,如傅家这般,其实也不容易。
比傅家还要位高富裕,细细去寻,也缩小了极大的范围。
问魏氏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傅念君也信守承诺,将绑缚她手脚的绫罗解开。
傅念君感觉到一直不曾挪步的傅渊突然走到了自己身后,只道:
“让我来,小心这妇人手脚。”
他是怕魏氏会武,反而出手制住了傅念君。
傅念君心中好笑,这便是傅渊对自己的歉意吧?
“无妨,她不会武。”
她盯了魏氏这么长时间,不至于对她这点防备都没有。
傅渊顿了顿,再没说一句话,退到了几步外。
魏氏扯了扯嘴角:“傅二娘子,不愧是傅家之女,外头人,都是瞎了眼睛。”
傅念君没有什么被夸的喜悦,“多谢。”
魏氏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就是她压在枕下常摩挲的那瓶。
“今日,总算能用上它了。”
她微微一笑。
这是郎君命人亲赐的毒药,服了它,就连仵作也难检验出是何种奇毒。
魏氏拔开瓶塞一饮而尽,望向傅念君的眼神闪着水光,“傅二娘子,多谢了,我去陪我妹妹,当真是件好事。我比她运气好,死地舒坦……”
说着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像睡着了一般,胸膛还有起伏,并未立刻断气。
这种死法,痛苦最少。
傅念君默然,她的那位主子,也不知该说是冷酷还是良心未泯。
傅念君叹了口气,转身望向傅渊:“三哥,我们快走吧。”
她是第一次这样直视傅渊的双眸。
那双眼睛,也是第一次对自己没有流露出厌恶轻蔑,满满的只有疑惑和不解,甚至还有半丝……
愧疚。
他很快又偏转开视线。
傅念君以为他是想道歉,点头说:“无妨,药粉的事,我们扯平了。”
第179章 哥哥的责任
傅渊眸中滑过一丝难言的情绪,又回过头来时,面上似是已带了几分愠怒神情,对傅念君沉沉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你的兄长,把爹爹当作你的父亲?”
傅念君因为这句话愣住了。
她望着傅渊的神情很是不解,仿佛在问,他这是为什么要生气?
傅渊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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