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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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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的漫漫此时却咯咯笑着用小手去扯他的头发。
齐昭若疼地抽回神。
“哥哥,哥哥,给我……”
漫漫才五六岁大,话也能说利落,可她似乎不太喜欢说得很明白。
齐昭若龇了龇牙,露出了一种傅念君觉得他可能根本就没有从娘胎里带出的表情。
“这是我的头发,可不能随便给你。”
他微微朝漫漫笑了笑,漫漫听话地放开,笑得更开心了。
而街对面的浅玉姨娘已快昏过去了。
她的女儿怎么会被这么个陌生少年抱在手里,还如此亲密,这孩子一向很怕生的啊!
——————————
终于把小齐放出来了,哎憋死他了。
第186章 都碰上了
“漫漫……”
在老仆的搀扶下,浅玉终于赶了过来,踉跄地跑到了街对面。
此时看顾着漫漫的一个奶妈也满头大汗地寻了过来,一个劲在浅玉面前自扇耳光。
“是老奴一个转身,就丢了十三娘子,老奴该死!”
浅玉现在哪里有工夫去管她,摊开手就要去抱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
漫漫看着自己的亲娘,小小地笑了一下,却依然舍不得齐昭若的怀抱,没有脱开手要让浅玉抱的意思。
浅玉脸色大变,只能惶恐地望向齐昭若:
“这、这位郎君……”
齐昭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只淡淡道:“偶然见令嫒迷路,特地送回来。”
原来齐昭若自己也是在后头的茶坊与一帮朋友喝茶,实在不耐,便想从后门离开,却偶然遇到了一个人跑到这里的漫漫。
“是、是吗……多、多谢……”
浅玉忙向他道谢,话出口却不成句子,结结巴巴的。
她总觉得这少年看自己的眼神挺古怪的,对漫漫的态度也十分奇怪。
难道他早就认识她们母子?
可她又立刻断了这猜想。
怎么可能呢,浅玉从前是根本没有机会出门的,带漫漫出来,还是头一回。
齐昭若把手里的漫漫放下,望着她水盈盈的大眼睛伸手捏了捏她圆鼓鼓的鬏儿。
用一种只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对她道:“好好长大吧……”
浅玉等漫漫的脚一落地,就伸手把女儿抱到怀里,靠着她的颈项深深吸了一口气,若非这里人太多,她怕是马上要哭出来了。
他们人多挡道,此时后头已经有人在呼喊让路了。
浅玉身边的老仆也拉着她的衣服道:“姨娘,走吧……”
浅玉又向齐昭若道过谢,抱着漫漫就要走。
漫漫却费力扭过小身子,摇着手上的拨浪鼓,对齐昭若甜甜地笑道:“哥哥再见!”
齐昭若见状却是勾了勾唇角。
浅玉心中诧异万分,这孩子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如此熟稔,亲密地连寻常府里常见的下人都比不上。
她偷偷又瞄了一眼齐昭若那张比春花还灿烂的脸,心中咯噔一下,抱着女儿的手又紧了紧。
漫漫不会是小小年纪就知道看脸吧?
可万万不能像她那个姐姐一样啊!
当然好巧不巧,她那个姐姐此时就在浅玉的面前。
浅玉既见到了傅念君,肯定要打声招呼再走的。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眼神太过清明,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刚刚腹诽完毕的浅玉对上了傅念君的眼光一时有些尴尬。
“二、二娘子,我们这就走了……”
她掂了掂怀里的女儿,“叫二姐。”
漫漫盯着傅念君,似乎没有了刚才叫齐昭若的爽快,思考了一下,才甜甜地唤了一声:“二姐。”
傅念君微微笑了笑,只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浅玉就抱着孩子诚惶诚恐地钻回街对面那辆小牛车里了。
一上车,浅玉身边那个有些见识的老仆便冷汗涔涔地对浅玉说:
“姨娘,那个人,可是邠国长公主的独子齐大郎啊。”
“竟是他!”浅玉惊叫了一声,又忙捂住嘴:“是先前上咱们家闹的那位邠国长公主?”
老仆戚戚然点点头。
旁边的漫漫却还是开心地嚼着嘴里的东西,手上玩着拨浪鼓。
浅玉肯定是不会允许她当街吃东西的,定然是齐昭若喂给她的。
她吓得立刻去掏女儿嘴里的吃食。
“吐出来,快吐出来。”
挖出来的是一些腌制好的香牛肉干。
浅玉放心了一些,又望向老仆,动了动嘴唇,压低声音说:“齐大郎就是他们说和咱们二娘子……”
话未尽,意思大家却都懂。
老仆点点头。
浅玉一阵心惊肉跳,赶忙拍了拍胸口。
怎么都遇上了啊今天。
怪道她看那两人有些古怪。
“姨娘,二娘子的事可不是咱们能管的。今天的事,还是不能让相公知道。”
老仆劝她道。
浅玉用帕子给被挖了吃食不高兴正嘟着嘴的漫漫擦嘴角,忙应道:
“自然是不能说的,不能说的……”
那边小牛车飞快地驶去,傅念君也打算回身进茶坊,芳竹还在轻声嘀咕着:“柳姑姑说十三娘子长得像娘子小时候,哪里像呀……”
她们娘子这么好看的。
仪兰也接道:“他们是说因为浅玉姨娘和过世的夫人像,虽然我从未见过先夫人,但是一定不像的。”
语气十分笃定。
芳竹大力地点点头。
浅玉那慌慌张张的样子让她们有些看不上。
傅念君正想制止她们,护短虽没什么不好,可浅玉到底是傅琨的姨娘。
“你们……”
话被堵在了嘴里,只因她见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厚底云纹织锦的皂靴。
傅念君缓缓抬头,果然是齐昭若站到了自己面前。
她定了定神,想到不久前他都还是阶下囚,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对自己生杀予夺的周绍敏了,不由又壮了些胆气。
齐昭若盯着她,却是说了一句:“不错,你这回,没有吓得倒退一步。”
他一上来就要这么不客气吗?
果真还是那个人啊。
傅念君只笑问:“我与郎君很熟吗?”
表情十分疏离,非常刻意。
齐昭若冷嗤一声。
其实若不是意外之下被皇城司的人拦路,后被收押在大牢里,他是早就要来问她的,这个据说和自己是“相好”的女人,到底对私煤一事知道多少。
她面上对自己虽还算平和,可齐昭若依然能辨认出她对自己隐隐的怨恨和愤怒。
只是比上回少了些惶恐罢了。
什么情况下一个女人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情绪?
她必然确实是这个身体主人的相好吧。
他的随身仆从阿精能瞒过旁人,却瞒不过自己。
阿精是如何去寻傅念君想办法,她又是怎么指点他去找周毓白,他都一五一十地给自己交代了。
唯一让齐昭若不解的是,傅念君对阿精说的话,指点他的手法都十分高超。
这样一个女子,必然是个秀外慧中的聪明人,而不像他打听过的,是个一无是处只知追着男子跑的花痴小娘子。
第187章 老相好的尴尬
这么一个聪明人,却会看上前身这么一个草包吗?
齐昭若在心里问自己。
他可不觉得傅念君此时看着自己的目光中有对自己这皮相表露出的迷恋。
这个傅二娘子太过奇怪,可与自己却又有这般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本来就要找机会来会会她的。
却没想到今日巧遇。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傅二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齐昭若自认姿态已放到极低。
傅念君却半点都不想与他私下独处。
她故意扬高了嗓音:“我乃一未嫁小娘子,恐怕与齐郎君私下独处说话略有不妥,请郎君恕罪了。”
拒绝地干脆直接。
齐昭若深深地皱了皱眉。
傅念君当然是极不愿与他往来的。
她这原身与从前的齐昭若之间的事本就说不清,同时她自己也很不想与周绍敏多有牵扯。
他原本就自己的仇人,他能指望她有什么好态度?
傅念君转身要走。
“慢!”
齐昭若一个箭步上前,竟伸手拦住了她。
芳竹和仪兰都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看向他。
这里可是大街上啊,他想干嘛?
“只问这一次,往后必然再不会叨扰傅二娘子。”
他拱手抱拳,态度诚恳。
只因实在无人可问。
他成为齐昭若之后,身边的烂摊子多,能做的事却少,待在牢里这么长时间,他虽隐约能从周毓琛来探视自己这一行为上猜到些门路,却不甚清楚。
从前的齐昭若是个纨绔,他精通的是吃喝玩乐,往来的是娼妓和酒肉朋友,根本没有立业基础,银钱人脉,样样都无。他要像那几个为皇子一样去查什么事,太难了。
他唯一觉得还能问几句话的,也只有这个傅二娘子了。
傅念君心中生起气来,这人怎么就突然化身牛皮糖了?
她不过是稍微提点阿精去找周毓白,他不会就这么自作多情幻想出些什么别的意思吧?
她心底里不止一次地想,周绍敏死了才好。
都怪她脑子太清醒,知道那局面下,他活着更有利,他活着,才维系了今日的平衡局面。
可也不代表她就要随时随地帮他吧!
傅念君瞪大了眼睛,齐昭若被她这眼神一盯没由来小小地退了半步。
他的行止好像确实有些孟浪了……
说到底,人家也是个未嫁姑娘,又不是他的谁。
两人之间突然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尴尬。
芳竹在后面清了清嗓子,似乎想要提醒傅念君。
既然与齐郎君要断了往来,再当街拉拉扯扯就太不妥了。
这时两人身后的茶坊二楼却探出半个身子来,是一个年轻嬉笑着的公子哥。
“快看快看,齐大郎根本没走,在底下拦着小娘子的路不肯放呢!”
他声音大,又引来了好些围观的人,脚步声咚咚地跑到阑干边,三四个年纪不大、衣帽风流的年轻郎君七嘴八舌地调笑起来。
“果真果真,哪个小娘子让齐大郎光天化日也要拦住去路?我要下去看看!”
还有人冲着齐昭若大喊:“借你两个人,快快将这小娘子团团围住,你一个人不成的!”
“对对,拦良家妇女他有经验,听他的他经常拦!”
“去你的……”
上面的人兀自打闹嬉笑,拿齐昭若和傅念君取乐。
当事之人却只能黑了脸,各自撇过脸去不愿看对方。
尴尬,无比的尴尬……
傅念君只在心中骂自己真是倒霉,这般无妄之灾也能碰上。
“走。”
她憋着心底的气,对两个丫头吩咐了一句。
说罢就兜了个圈,像绕开臭虫一样绕开齐昭若。
和丝丝约定的茶坊与他们的那间比邻,不过几步路,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她怕是等急了。
齐昭若见她这兜得不能再大的圈子,也很无言。
还说是什么“老相好”……
谁知傅念君还没这么容易逃脱,那几个从二楼冲下来的年轻人兴致勃勃地就发挥起了他们在调戏小娘子方面的天赋,很大方地要给齐昭若展示一下。
一左一右从店门里飞快跑出来两个年轻郎君,在傅念君面前站定,摊开手不让她走。
一个微笑着说:“哎,小娘子,莫急莫急,齐大郎的话还没说完呢……”
“正是正是。”
另一个笑眯眯地点头:“可是他惹恼了你?他这般相貌,便是看一眼就气消了吧?”
他们兀自打量着傅念君,眼里都透出浓浓的欣赏,只觉得这小娘子是难得一见的品貌出众,怪道齐昭若不肯让步了。
也莫怪他们不识得傅念君。
从前傅二娘子浪荡之名虽名满东京,可是见过她相貌的人毕竟不算很多。
那两个少年还在琢磨着,旁的小娘子遇到这般事,必然要先红一红脸,然后轻骂几声。
他们盯着傅念君的脸,想着被这般貌美的小娘子红着脸轻轻啐几口,心里也是酸软软地痛快。
可是他们失望了,傅念君的眼眸沉沉,十分冷静,一点都没有害羞和局促。
齐昭若见他们拦住傅念君,忙快步走过去,一左一右地搭上他们的肩膀,只冷声道:
“别胡说。”
傅念君眼见他轻飘飘地把秀长白皙的手搭在那两个纨绔肩上,两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变。
竟是用巧劲掐着他们经络。
“酸、酸……”
一个已经忍不住咕哝起来,另一个咬着牙不想叫出口。
话说那还有两三个年轻人此时也都从二楼赶了下来看热闹。
齐昭若把手放开,脸色沉了下去,看得旁人没来由心惊。
他从狱中出来之后,与这帮“旧时好友”们的应酬必不可少,可是相处没多久,终究是吃不消,因此借口早早离去,却不料偶遇了傅家女眷。
那第二批下来的郎君中,有一个瘦弱矮小的年轻人瞧清了傅念君的脸,随即便不由捂嘴惊叫了一声,用了一种在场之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齐大郎,这不是你的傅二娘子吗?”
你的?!
谁的?!
众人都愣了下,心里很快又恍然大悟。
早说嘛,还以为是当街调戏,谁知道人家是当街打情骂俏啊!
第188章 断无关系
而这愣神的众人之中,那两个被齐昭若捏地快散架的少年显得尤为可怜兮兮,心里头不由自主埋怨,难怪要捏我们,就是撞你枪头上了嘛。
齐昭若闻言也是呆了呆,随即竟是不小心一呛。
他这辈子能被这样呛到的次数还真是一个手指数的过来。
傅念君再也忍不住,恶狠狠的眸光杀了过去,那矮小的年轻男子被盯得一缩。
原来他就是当日跟着焦天弘混的那一帮人中的一个,在正月十六那晚的时候去找过傅念君的麻烦。
因为见过,自然就认得了。
他原本就是与齐昭若与焦天弘都有往来,自认也算不上两边倒的墙头草,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焦天弘被张淑妃扔出去后,齐昭若只被圣上亲自叫进宫呵斥了几句。
名目是“交友不慎。”
至于那“不慎”的朋友焦天弘自然是被毫无再翻案的可能判了刑。
当今圣上是个怕麻烦的人,邠国长公主这个亲妹妹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齐昭若下狱,就一日照着三餐对他哭诉,这回焦天弘认证物证俱全,完全是贩运私煤的主谋,圣上甚至比邠国长公主还开心。
毕竟若这外甥死了,那亲妹妹怕是要缠着他哭上许多年了。
有如此机会,他自然能甩锅快一点就快一点。
原本焦天弘恐怕得判个死刑,倒是他命大,赶上过世太祖皇帝的冥诞将至,御史台上书替他请命,为周家祖宗布德,只说缓些再行刑。
这一缓,就有些名头了,许多死囚缓个一二十年也是常理,不过那焦天弘如今已被发配边疆,一二十年也是回不来的了。
焦天弘的父亲焦太尉也被圣上下令申斥并降职,如今正是缩着尾巴不敢出门见人。
任谁都能看出来,焦家是被张淑妃彻底放弃了。
在这种情形下,从前齐昭若和焦天弘的共同朋友们会如何站队,已毋庸置疑。
那矮小的年轻人心里头也正庆幸,齐昭若自堕马后性子大变,也不再与他们计较这些事,不然以他以往的个性,非得折辱报复自己一番不可,如何还能像今天这样,与自己同榻嬉笑。
他因心中惶惶,一直就存着几分讨好齐昭若的心思。如今他见了这当日得罪过的傅二娘子,自然心里也更有些害怕。
而且齐昭若的脸色比在茶坊时更不好看。
瞧这阵势,小两口吵架呢?
不然傅二娘子怎么会这般生气?
他定了定神,迎着傅念君杀人的眼神突然挺了挺胸膛,在心中暗下了一番决议。
“傅二娘子,元月十六日我们得罪了您,请你万勿见怪啊!”
竟是长揖到底。
傅念君这才想起来,原来这家伙就是当日跟着焦天弘作威作福的狗腿子之一。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这狗腿却又俯着身子朝齐昭若方向道:“齐大郎,当日也是个误会,那焦天弘因与你龃龉而迁怒傅二娘子,实属不该,我见了却未阻拦,这是我大大的错。”
傅念君差点气笑了。
对她冒犯了却要和齐昭若道歉?
她额头上难道写了“齐昭若所属”几个大字吗?
众人看着傅念君与齐昭若的目光也又变了变,比适才更加暧昧。
齐昭若拧眉,知道面前这人不过是个势利小人,此时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言乱语,心中更是不喜,正要开口说几句,却见傅念君一步跨上,对那人道:
“郎君可是眼睛有毛病?”
那人愣了愣,直起身子,呆呆地回道:“无……”
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那么耳朵有毛病?”
她追问。
“也无……”
“那就是脑子有毛病了吧。”
傅念君用极自然的表情说着。
对方大怒,可是一瞥见齐昭若黑如锅底的脸色,又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傅念君说:“焦天弘胡言乱语,你便也要跟着胡言乱语吗?齐郎君今日偶然帮我寻到了妹妹,附近见到的人多了,你可要去问一问?这样我便多谢了齐郎君两句,可是如此?”
她的眼神朝齐昭若望过去,齐昭若缓缓地点点头。
傅念君又转回头:“就是这样而已,很简单的一件事。可你话中之言却让我听不明白了,我与齐郎君在这朗朗乾坤之下,不过多说几句话,就让你胡乱揣测至如此地步吗?说得我们昔日有些不可见人的交情一般,这臆测可有证据?”
“也……也不是,不过是、是听焦天弘说过……”
那人不由自主吓得倒退半步,背心里出了冷汗。
只能完全推给焦天弘这个替罪羊。
天啊,他本来想在齐昭若面前挣个脸面的,这回是马屁拍马腿上了?
“焦天弘说?”傅念君嗤笑一声:“他是罪人身份,他说的话你也信,那就是不信给他定罪的大理寺诸位大人了?”
谁敢说是?
众人一时都不敢言语了。
“你这小娘子也太狂妄……”
有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嘀咕。
傅念君扫了他一眼,依然不动声色地说道:“是啊,我作为傅相嫡长女,早就有了个臭不可闻的浪荡之名,何惧又添个狂妄之名呢?”
她只是粲然一笑。
回头指着齐昭若道:“这是我第一次说,却也是最后一次说,我与齐郎君,没有半点不可见人的关系,若是诸位还要妄加揣测,欺负我性软的话……”
那就怎样?
众人竖起耳朵等着她放狠话。
一般小娘子们名声遭污,都是什么反应呢?
以死相逼?力争清白?
傅念君却笑露出森森白牙,“那我就嫁给他。”
齐昭若:“……”
众人:“……”
两个丫头也是齐刷刷目瞪口呆。
傅念君望着他们冷道:“相信以傅相之势相逼,几位家中都不敢不赞同吧?”
那几位郎君浑身都抖了抖,听说傅相疼女儿到没原则来着……
“想来那新郎官也该是心大宽宏,愿娶个旁人的‘相好’回去做正妻。”
她云淡风轻地说着,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之感。
这话是带了满满的讽刺之意。
谁真的愿意做现成的乌龟带绿帽啊?
第189章 丝丝的愿望
几个年轻郎君全都有些汗颜,她都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了,看来确实与齐昭若没有不清不楚。
“傅二娘子,是我们唐突了,请你恕罪。”
先有一个年轻郎君带头道歉。
接着其余的几位也都拱手告罪。
他们虽是脂粉堆里常年打滚的纨绔,霸占调戏良家妇女也不是没有,可是到底此时没有酒上头,也是知道点分寸的,先不说他们一时忘了傅相之势不可惹,单凭这小娘子眼下排山倒海的气势,与众不同的性情,就可知必然看不上齐昭若那个绣花枕头。
看来传言真是误人,大误啊!
齐昭若只是在旁边勾了勾唇,又往傅念君脸上多看了几眼。
真是个古怪的女人。
你似乎永远都猜不到她下一句会说什么。
气势逼人也陡然能转换成肆意耍赖。
他却与那些人一样在心中断定了:
她是不可能看上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的,传言必然有误。
可若是传言无误,那么这傅二娘子莫非真被神仙指路过……
神仙指路,有些荒谬。
有什么念头在齐昭若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却没有抓住。
那最开始胡说八道的矮小年轻人此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好在傅念君已放过了他,没再追问他“有病没病”这个问题。
她微笑着,只对众人道:“希望诸位郎君能记得今日自己说过的话。”
说罢回头很用力地盯了一下久久无法回神的两个丫头,等她们回神,便带着已成同手同脚姿态的她们离去了。
再无一人阻拦,起先被齐昭若捏住肩膀的两个年轻人早已给她了路。
等她拐进隔壁茶坊,有人轻轻啧了一声,低声嘀咕:“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
他们都是阅女无数之人,所遇女子,温柔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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