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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好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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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鸡,加一钱。软果脯,加三十文。冰糖葫芦,加十文。
  但是后来,就渐渐变成了下面的记录。
  某月某日,阿汀笑了一下,很可爱,减十文。
  某月某日,阿汀叫了哥哥,声音很好听,减十文。
  某月某日,阿汀捏了哥哥的泥人,特别可爱,减一两。
  扣来扣去,最后卫源还倒欠了卫汀八九两银子。
  这个账本,卫源至始至终都没再给卫汀看过,而是做了自己的私藏,时不时拿出来翻一翻。
  拿出账本,才刚翻了五六页,卫源就觉得屋内有些不对劲。
  他眉心一蹙,伸手从案上端起一个空茶盏。
  制成茶碗的坚硬陶土在他手中飞速地变幻了形状,如面粉团似的任他揉搓,化成了三根短小的利箭。
  他猛地一攥拳,利箭便朝着屋中的某个角落激射而去!
  但是无一发射中肉体的声音传来,角落里静静的,仿佛刚才的不对劲只是卫源的错觉罢了。
  卫源伸手把账本合上,又拉来另一本书,妥帖地护好,才站起身来。
  一个穿戴着斗篷的人缓缓自屋角阴影处走出,卫源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在本该是脸的部位看到一片浓重漆黑的阴影。
  房间的温度无端掉了许多,冰冷刺骨。卫源马上驭起法术防寒保暖,警惕地盯着那团鬼气森森的斗篷:“……谁?说话!”


第43章 五通神(五)
  斗篷人立在那里; 一言不发; 周身有丝丝缕缕的黑气缭绕而出。
  得不到答案; 卫源再不废话,掌心翻覆,运气凝神; 书房随即簌簌震颤起来,泥沙填充、砖石所造的墙壁乍然变形,横出十八般兵刃的形状; 将斗篷刺了个四方通透。
  那斗篷破布零零星星地挂在兵刃尖端; 里面并没有半个人影。
  ……什么?
  卫源悚然一惊,一把抓起桌上的账本; 脚尖一点,动作如猿猱矫捷; 纵身翻过书桌。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
  脚甫一落下,就险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他的半条腿竟被封在了坚冰之中; 生冷的刺痛感仿佛割开了他的肌肉,层层深入进去,疼得密密麻麻有如蜂蛰。
  他一低头; 竟发现那种割裂感并非错觉。
  坚冰向内滋生出了无数细小的倒钩; 钻入了他的皮肉中,并把行将流出的血也冻结在伤口中。
  一个人形正站在卫源刚刚站立的地方,虽然仍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依稀可以想象出一双底下那双含满嘲讽和杀机的眼睛。
  卫源一句艹你大爷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昨天是那姓沈的,今天又来?!你们把我冻来冻去; 当我是死的?
  卫源心头火起,怒吼一声,整间书房霎时间倾斜融化,像是在烈日下烤融了的糕点,几瞬之后,墙壁粒粒沙化,一道罡风挟裹着怒吼的沙砾将黑影团团绞杀至渣。
  黑影轻而易举地就此湮灭,旋飞上天。
  ……死了吗?
  站在门口的卫源左顾右盼时,冰刀的一线寒光自他身后而来,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脖子。
  冰锋把那段柔软的脖颈向后勒紧,脆弱的喉管瞬间被切开,就像是剖开一只清新的梨肉,卫源腔子里的血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破口震慑到了,一时间都忘了向外涌出。
  黑影俯身拎起卫源束在脑后的长发,把伶伶仃仃的一颗人头贴合在脖颈的断面之上,手掌一旋,卫源周身上下就结满了冰,脖子被牢牢地冻回了原处。冰内又派生出无数根啮齿似的倒钩,噗嗤噗嗤地扎入他的皮肉中。
  皮肤被碾碎的声音似乎格外得来人的欢心,他陶醉地侧耳听了片刻,却突然变了个表情,满脸肉眼可见的嫌弃:“大哥,你就不能赶快走吗?非来这一出干什么?怪恶心的。”
  话音未落,那张脸又扭曲了几下,转为另一副表情。
  好在这张脸的相貌扛造,无论哪种表情都能完美表达出他想表达的情感来。
  新切换出来的第三张脸眼带桃花,暧昧的色气荡开来,漾出一番撩人的风情:“大哥,你慢点动手,别冻着他的屁股,等我趁热来一发。”
  嫌弃脸再度出现:“二哥!人都凉透了!”
  色气脸又变成了一张忧郁的温柔脸,他俯下身掐住了卫源僵硬的下巴:“人生无常,生死由命,命如浮萍,转瞬即逝。”
  嫌弃脸:“……三哥,住口。我们能走了吗。”
  温柔脸打量了地上的卫源片刻,又被一张弥漫着戾气的脸取代。
  那张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嫌弃脸就抢回了身体的主动权:“四哥你们有完没完!?”
  暴戾脸猛地回身,把这具身体重新抢夺在手,咬牙道:“这人没死,这是假尸!”
  身后一道疾风呼啸掠过,暴戾的黑影翻过身去,伸手欲挡,可已经来不及了,一柄剑从他的手掌心直捅而入,切出了深可见骨的口子,挟裹着流火的剑尖将他手臂的筋肉刹那间烧成了焦黑的一团。
  黑影向后掠步,堪堪站稳,就低头往地上结冰的“卫源”看去——
  那是一具用泥沙塑成的卫源等身人像,黑黢黢地藏在冰里。
  真正的卫源早在拆卸房子时就趁着漫天风沙的遮蔽,化出替身,隐于梁上。
  黑影遭此一击,自知失败,亦不纠缠,飞身扑出已然是狼藉一片的院落。
  眼看着他要冲出书房院门,一道闪着寒光的弯月镰刀突然从月亮门外的侧面刺出,角度非常阴险,正好从黑影裆部钩过,把那句躯体钉得死死的。
  黑影一哆嗦,刹那间挣扎着四散而去。
  ……是字面意义上的“四散而去”。
  四道黑黢黢的黑影打这具躯壳中脱胎而出,沿四路逃窜,就连早就等候在此的王传灯都没料到那东西还有这一手,一时不察,竟让它们走脱了,唯有那本体,被镰刀钉裆,动弹不得,王传灯也是利落,眼见追不上逃窜的四条魂魄,便抓紧了眼前的这一个人,起手在空中划了大半个圆圈,将那具躯体重重甩落在地。
  来人摔得不轻,抱着脑袋晕头转向了半天。
  王传灯将他身上覆盖的漆黑斗篷一把扯开,露出了一袭君子白裳。
  被一层斗篷和一套白衣裹在其中的人,出了一头淋漓大汗,瑟瑟发抖。
  卫源黑着脸从尘烟漫漫中走出,一身衣裳活像是从灰土里扒出来的,一张嘴就吃了满口的灰:“呸!恶心!”
  他指的是这黑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事情。
  还信口雌黄地说什么要“来一发”?不要脸!
  梁上的卫源听到那里就气得想打人,能忍住冲动,全靠他的意志。
  卫源灰头土脸又气势汹汹地夹着给弟弟的账本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一脚踏上了那人的脸,往下发力踩去,还残暴地碾了碾:“你他妈给我说话!你是谁?”
  这人开口了:“嘤——”
  王传灯:“……”
  卫源:“……”
  被卫源踩在脚底下的是一张好看得非同寻常的少年脸,一张哭唧唧的脸上泪水狂飙:“你们不要打我,呜啊……”
  眼见刚才要杀人的人放声大哭,差点被杀的人立刻火冒三丈:“别哭了!你是谁?!”
  少年被吓了一跳,抽抽搭搭的:“……是我哥哥们动的手。不是我。”
  卫源把脚放松了一点,和身旁的王传灯面面相觑。
  少年磕磕巴巴地把自己的哥哥们卖了个一干二净:“我和哥哥们,人称五通神。我,我们五个同用一个身体……”
  卫源:“五通神?那个喜欢四处流窜、淫人妻女的淫神?”
  少年慌张地申辩:“不不不,淫神只是我二哥。”
  王传灯:“……有什么区别吗?”
  少年:“区别很大的……我大哥喜杀,二哥好淫,三哥阴郁,四哥易怒……”
  “你呢?”
  少年:“我,我能吃。”
  王传灯:“……”
  卫源:“……”
  少年抽了抽鼻子,意外地骄傲了起来:“我特别能吃。”
  ……妈的,感情抓了个最没用的饭桶。
  被泪水洗过一遍的少年眼睛格外澄澈:“所以能放了我吗?”
  卫源气结:“……你想得美。”
  少年眼圈一红,眼看又有要哭的趋势,卫源见状头都要炸了:“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少年委屈:“我不知道。”
  卫源:“……卧槽,你当大爷傻吗?”
  少年更委屈了:“我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要来杀你嘤嘤嘤。”
  ……杀人者能把自己说哭,简直大开了卫源的眼界。
  王传灯和季三昧刚刚交换过情报,听少年这样说,就追问道:“孙家的孙斐,丁家的丁世秀,他们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少年扳着指头数:“有的。前天杀了姓丁的,昨天杀了姓孙的,今天要来杀姓卫的。”
  这人说得太理直气壮太毫无机心,这让卫源想生气都像是一拳头揍进了棉花里,轻飘飘的没力气:“说吧,你们还要去杀谁?”
  少年特别痛快:“第四个是孙家的孙无量。第五个还不知道。”
  王传灯:“……”
  卫源:“……”
  来人招得太爽快,反倒令人生疑,但他的眼神一派明亮,碧空如洗,之前又把自己的罪行如数家珍,又让两人怀疑不起来。
  王传灯转动了一下仍刺在他裆部的镰刀,镰尖划过他的大腿,少年立刻狼狈地连哭带叫,奶狗一样抽抽搭搭:“不要不要!不要阉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王传灯盯着他的眼睛:“谁指使你的?”
  少年抽噎:“不……唔,我不知道。有人雇了大哥,让他杀人,是大哥跟那人交涉的。”
  王传灯继续发问:“你有名字吗?”
  少年腾出手,揉了揉被踩疼的脸,连带着那个清晰的鞋印也在他清秀白嫩的脸上滑稽地动弹了两下:“……我叫何自足。”
  “……不对。”不等王传灯和卫源再问些什么,少年就突然嘟嘟囔囔地出口否决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大哥说过,任谁问我们的名字,我们都要告诉他,自己叫季三昧。”
  他揉了揉脸颊,面对瞠目结舌的卫源和王传灯,笑得如春花一样灿烂纯净:“我叫季三昧。”
  ……
  隔壁叮叮哐哐地拆迁,季宅这边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王传灯去查看究竟,季六尘则守在了前院以防万一,至于季三昧,他对自己的斤两颇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去触那个霉头。
  他溜溜达达进了后院,准备去寻沈伐石,却意外地被长安挡在了门外。
  不过对季三昧来说,这点拦截算不得什么。
  季三昧说:“长安,隔壁打起来了,你听到了吗?”
  长安乖巧地点头:“嗯。”
  季三昧诚挚地说:“要是卫大哥受伤了怎么办?若是灯爷受伤了又怎么办?”
  长安眨巴眨巴眼睛,明显是担心了起来。
  季三昧循循善诱:“你看,师父在这里设了结界,我想进也进不去呀。我替你在这儿守着,你去吧。”
  只用三句话,长安就被成功忽悠瘸了,俯下身揉了揉季三昧的脑袋,不放心道“你在这里呆着不要乱动哦”,随后快步往隔壁赶去。
  背对着长安匆匆离开的背影,季三昧的目光在客房四周逡巡一圈,眼里亮起了朱砂色的明亮符箓,喃喃自语道:“……或者,结界有一处漏洞也说不准,比如这扇窗户。”
  其实季三昧并不指望能破开这个结界,毕竟他的法力微薄,想要拆沈伐石的结界,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他只想试一试而已,谁让他一时不见沈伐石,心里就想得很。
  谁想到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从窗内乍然飘来一阵压抑的怒吼,嘶哑绝望,有如孤狼悲泣。
  ……这结界竟然被他冲了个口子出来?
  但那声悲吼确凿无疑地属于沈伐石,季三昧来不及多想什么,几步踏上阶梯,竟就这么毫无障碍地翻进了屋内去。


第44章 五通神(六)
  翻入窗内、双脚落地的时候; 季三昧自己都是懵的。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这么轻易地在沈伐石的结界上开了个洞。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杀猪客提着把大砍刀参加仙剑大会; 只一合就将仙界最有希望的明日之星斩于马下一样玄学。
  ……按理说; 沈伐石是不可能留下这样的纰漏的,所以这里该不是个假空间吧?
  房间窗户封死了,所有的帘纱拉得严严实实; 光线昏暗得很。
  当季三昧眯着眼睛看清屋内的情况,差点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整个房间里已经不剩下什么像样的玩意儿了,裂的裂; 倒的倒; 杯盘狼藉,桌塌墙裂; 就连地砖都碎成了一地的蜘蛛网。
  ……季三昧的心碎如地砖。
  这是他八年前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翻新的地面啊!
  他刚心疼地在一堆碎片上踩了两脚,想确认下这是不是梦; 脑后就有一道冷风卷来,他被这道风直接推撞上了墙;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心肺连带着震荡了一下,当即就难忍痛楚地干呕起来。
  ……季三昧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被木杵捣扁的虾。
  季虾酱难忍地喘息着,血和唾液的混合物从他唇边成串滴下; 他伸手捂住嘴; 却被一股巨力翻转过来,脆弱的喉咙被狠狠掐住,那只手在季三昧细小的喉结上下摩挲,似乎在寻找一个最佳的施力点。
  季三昧挣扎着:“师父!”声音经过挤压变了调子,听起来像是一只垂死的鸡。
  来人是沈伐石; 他的脸沉浸在黑暗中,表情冷沉。
  听到这声呼唤,他皱了一下眉,似乎在想这个小孩儿是谁。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季三昧思绪翻滚的同时,想要用脚寻找一个稳定的点,可是,被凌空举起的身体距离地面起码两尺有余,所有的家具又都碎成了渣滓,他根本找不到一个像样的落脚处。
  他呼吸的渠道已经断绝,只能用细弱的胳膊反压住沈伐石的手臂,把自己的身体竭力上扬,好缓解喉管处可怖的挤压感:“咳咳咳咳,唔嗯……”
  刚把自己引体向上地抬了一会儿,季三昧就没了力气。
  现世的修士,大多是体气兼修,但季三昧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类。
  哪怕是上辈子没有自废灵根的季三昧,也不爱修体,只修气道。
  季六尘曾问他为什么不多修一门,关键时候也能自保。当时的季三昧抽了一口烟,老神在在道:“和沈兄打闹,修一门气道就够用了。再说,我修了气,又修了体,那要你还有什么用?”
  这辈子,季三昧生在龙蛇混杂的奴隶窝里,长了根天生的异灵根他都不敢多用,哪里敢指望什么体修气修,直到进了觉迷寺,他才开始调理自己的气脉。
  ……至于体修,那是什么辣鸡玩意儿,不学。
  综上所述,季三昧的体质比一只鸡好不了多少。
  嗯,这个说法还不大准确,因为鸡至少在被杀前会跑得很快。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季三昧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沈伐石将他从头至尾打量了一番,目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眼神看得季三昧头晕,他张开口,用口型喃喃道:“沈兄……”
  沈伐石脸色遽变,芒刺般的目光看起来想要把季三昧搅碎,他发了狠,一把将季三昧掼摔在了地上。
  季三昧觉得自己要变成刺猬了。
  数片细小的花瓶碎片咬进了他的后背,季三昧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头发就被一只手发力扯起,力道几乎要掀起他头盖骨:“……只有他配叫我沈兄。”
  他盯着季三昧的脸,嗓音冷得季三昧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你又是什么东西。”
  季三昧被他扯来扯去,一双桃花眼快吊成丹凤眼了,只能徒劳地张着嘴缓解拉扯的力道,唇角流下透明的液体,眼泪汪汪地含糊道:“……沈兄,疼。”
  沈伐石又一次皱了眉,似乎没想到季三昧居然在自己警告过的情况下还敢再来踩自己的尾巴。
  在短暂的停顿中,季三昧注意到沈伐石眼睛的纹路很古怪,像是有一条蛇的纹路盘踞在他瞳孔中。
  沈伐石就像提萝卜缨子似的把季三昧提了起来:“滚出去。我在等他来。”
  季三昧继续作死:“沈兄。”
  他试探着接过沈伐石的话:“我来了,我是季三昧。”
  闻言,沈伐石迷惑了,但是“季三昧”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显然有效,他松开了手,试图从季三昧的脸上寻找季三昧的影子。
  半晌后,沈伐石说:“我去临亭守戍的时候,你给我写过很多信,你背给我听。”
  ……卧槽我什么时候给你写了信了?
  季三昧的呆懵,沈伐石全然看在了眼里。他深呼吸了两口,眉间又凝起了沉沉的雾霭:“……你果真骗我,小骗子。”
  说着他就把手抵到了季三昧的眉心,用劲之大,让季三昧有种他会把自己的脑袋戳个对对穿的错觉。
  性命攸关的时刻,季三昧只能拼命在脑中构思,如果是当年的自己,给沈伐石写信的时候会写些什么?
  文彩华章?锦绣句段?关于时局的分析?亦或是告知他关于烛阴城中的种种事端?
  事关性命,在几个瞬间内不作出决断,季三昧估计就要被捏爆脑袋了。
  ……不管了,对不对的,就看这把了。
  季三昧清了清喉咙:“……沈兄,你何时能回家来?现在我很想和你做,而且是只想和你做,做了一次又一次,做足一生一世。”
  沈伐石的神色瞬间松动。
  他低头检查着季三昧颈项间的青紫指痕,表情有点慌张,像是被大人逮到犯错的小孩儿:“三昧?”
  季三昧徐徐吐出一口气来。
  ……果然是这般三俗的答案。
  ——文彩华章和锦绣句段从来是季三昧对外人的书信风格;关于时局的分析,季三昧不会寄信去,为保万全,他会设法连通沈伐石的神识,只教他一个人听到;烛阴城里不管有什么烂糟事,他也不会拿它们去烦扰远在临亭前线的沈伐石。
  在战乱中,书信的唯一用处,就是让对方知道自己还活着,有个念想,所以自然是要在有限的篇幅里陈清无限的情思。
  季三昧左想右想,若是自己,肯定要在信里耍一番流氓,好教沈伐石在远方也想着,不要死,还有一个人在家等你。
  想到这儿,季三昧整个人都被喜悦笼罩得有点飘飘然。
  他胡猜一通、蒙中答案的前提,是建立在“上辈子两个人已然互通心意”的基础上,是以季三昧才会在信中那样胡说八道,尽情流氓。
  结果一旦反推,得出的结论不言而喻。
  ……上辈子,他和他的沈兄,怕是越了雷池的。
  另一边,得不到季三昧的回应,沈伐石已经慌得很了。他把季三昧小心翼翼地抱起,四下环顾,发现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被他拆得差不多,只有一张床还算完好。
  沈伐石将人趴放在床上,伏在床边,再次哑声唤道:“三昧?”
  兴奋劲儿和热血渐次退去,疼痛感就不由分说地狂涌了上来,痛得季三昧精神恍惚:“……干什么?”
  沈伐石:“我不是故意弄伤你……你别生气,跟我说说话。”
  哦豁,发疯的沈兄也是那么可爱。
  季三昧刚想说我没打算不理你,心思就转了一转,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转头继续不理他。
  沈伐石更慌了,手足无措的,刚才的威武霸气是半分也没了:“你,你疼吗,我给你上药,对不起,对不起。”
  季三昧开了口,嗓音泛哑:“不要你碰。”
  沈伐石顿时面色灰白,低头看着自己发狂时被砸得鲜血淋漓的双手,呆愣片刻,还是没听季三昧的话。
  季三昧感觉他撕开了自己的衣服,紧接着,一层薄冰凝结在了他的伤口处,延缓了疼痛和血液的流动。
  那些伤被沈伐石狠狠盯着,盯得季三昧都觉得后背发烫。
  季三昧和沈伐石僵持了一会儿,他根据沈伐石呼吸,算准了他情绪焦躁的临界点,才出声问道:“你到底发什么疯?”
  沈伐石:“我没有。”
  季三昧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掐痕。
  沈伐石的神情动摇了一下,但还是坚持道:“我没有。我只是想拉你回来。”
  说完这句话,季三昧就感觉后背一热。
  ——沈伐石弯下腰来,亲吻了他灼痛的伤口。
  沈伐石看上去是真的很迷茫,话也说得没头没脑:“……我每次都在往回赶,努力拉你回来,可没有一次赶得及。”
  “每次”?“往回赶”?
  季三昧歪过头去,细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你要赶去哪里?”
  沈伐石却不再回答。
  他伏在季三昧颈间,口中呼出的热气缓缓摩挲着他的头发:“你留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有事情要做。”
  季三昧撑着痛得发木的后背爬起来:“我也去……”
  “你要去哪里?”沈伐石的瞳孔深黑一片,“你不许走。”
  说完,沈伐石温柔地按住了季三昧的手腕。季三昧只觉得手腕一阵冰凉,一条镣铐就锁住了他的双腕。
  沈伐石依法炮制,锁住了他的双脚。
  他凑在动弹不得的季三昧耳边,说:“不要乱跑,我不要你被任何人看到。等我回来。”
  这显然不是在跟季三昧商量,因为说完这话,他就将自己的僧袍整理清爽,拿起掉落在瓶瓶罐罐碎片中的禅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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