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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好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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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季三昧眼前仿佛蒙了一层红色血雾的世界变得清明起来,沈伐石身着一身鲜红似火的红衣,竟是新郎官的扮相,满室的红烛,从窗台点到桌下,从地上再到门边,满地都是跃动着的喜烛光辉,足足有上千根之多。
而自己也穿了一身和沈兄式样一样的红衣,只是自己腰带的颜色是浅淡的水玉色,颈圈是墨色,恰好和沈伐石墨色的腰带与水玉色的项圈相呼应。
季三昧顿时明白沈伐石究竟想让自己招供什么了。
在他发愣间,沈伐石伏在他耳边,皮笑肉不笑地拥紧了他的腰,将一口温热的吐息送入他的耳朵中:“小骗子。”
“这辈子我得早早把你订下来。”沈伐石又说,“免得你又跑了。。”
季三昧想厚颜无耻地说自己岂是一纸小小婚书能束缚得住的,可是话到嘴边,打了几转,就变成了一个笑容和一个踏实的亲吻。
沈伐石继续往死里感动季三昧:“今日草草办一个,不算正式。等你十八岁生辰那天,我补给你一个更大的,让你一辈子都能记住……”
季三昧想,那倒不用,就算没有什么婚礼,只要能得沈兄一睡,他就能记上一辈子。
他正想着,沈伐石就强调了一遍:“……一辈子都记住。再也忘不掉。”
……季三昧第一次感受到了他家沈兄对自己忘记了那一夜的深深怨念。
季三昧还能说什么呢。
他认真地想了想,答道:“好。”
盛装的沈伐石把婚书取出,放在桌上。
婚书没有那么多华丽的字眼,很符合沈伐石一向简洁利落的作风:“某月某日,沈伐石、季三昧盟订齐眉、欢歌偕老,沈养季至终老,季随沈至终老,死后同在一穴,下世盟誓,相约再恋。”
季三昧细细看了一遍,才说:“沈兄,你这是把我下辈子也签进去了,这不好。”
说着,季三昧起身,去小书房里,寻了朱砂笔,蘸着朱砂,把“下”字改成了“永”字。
沈伐石对于季三昧的改动还算满意,两人各自把婚书收好,互相亲了一会儿,才相拥着安寝而眠。
临睡前,季三昧迷迷糊糊地问:“沈兄,咱们什么时候回觉迷寺?”
“再过几日。我叫长安和传灯出去找人了,等他们回来再说。”
“找谁?”
沈伐石低头吻了吻季三昧:“这你不用管。”
季三昧嘴角一挑:“我签给周壮士的婚书,难道我不用管吗?”
即使在半睡半醒间,季三昧还是有本事能匀出一部分脑子来思考的,即使是下一秒就能睡过去,他还是挣扎着留下了一句话:“沈兄一点儿都不坦率。可是我真喜欢这样子的沈兄。”
沈伐石:“……”
少顷之后,房间里尽是季三昧浅浅的匀速呼吸声,还有喜蜡燃尽的味道。
火红的沈伐石怀里拥着小小的火红的季三昧,躺在火红的鲛纱帐中,前者动作柔和地亲吻着后者的耳朵,喃喃地询问:“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梦里的季三昧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的,但他的嘴角却是向上勾着的,恰好和沈伐石面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长夜漫漫,有人酣然入睡,也有人无心睡眠。
与季宅一墙之隔的卫宅里,卫源坐在卫汀的房间中,取了一个小小的泥偶,放在掌心里摩挲。
卫家修五行中的土术,卫源舍不得弟弟劳碌,自小坚持苦修,从早至晚,决不懈怠,小小的卫汀也心疼兄长心疼得紧,还是两三岁的小孩儿时就爱守在自己身边,不哭不闹的,乖巧可人。
某次,自己潜心修行过后,小家伙颠颠儿地跑过来,双手捧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泥人儿,举到卫源面前,仰着脑袋,笑得眼睛弯弯:“哥哥,这是你喔。”
小家伙双眼亮晶晶的样子几乎把卫源的心都给融化了。
如果能时光倒流的话,在那个寒冷的冬日,卫源根本不会修行到深夜,也根本不会允许病歪歪的母亲硬要四岁刚出头的卫汀出去寻找滥赌的父亲回家来。
那天天太黑了,阿汀生得又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一跤跌翻在了雪窝里,又因为肚子饿挣扎不起来,差一点冻死在雪地里。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卫汀被一个路过的人救了。
那天,卫汀结束了修行,才听说了母亲竟然把幼小的弟弟哄出门去找父亲,他急匆匆地追出去,却迎面撞见了一个背着自家弟弟的男孩。
他不过八岁上下的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同龄,一双手冻得通红,脸上和手上还沾着煤灰,然而与这些狼狈外形全然不符的,是他在残雪覆盖下的一双明亮又狡黠的媚眼。
他问:“这是你弟弟?”
得到卫源肯定的回答后,他竟然厚颜无耻道:“我救了他,你得给我些报酬。五两银子,不能少了。”
这并不是卫源和季三昧的第一次见面,但事实证明,季三昧和卫源的每一次见面都不是很愉快,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越往后,卫源就越讨厌季三昧,这种厌恶直到季三昧假死、阿汀消失那一天,达到了最顶点。
……现在季三昧已经回来了,可是阿汀又身在何处呢?
第61章 五通神(十九)
季三昧在季宅休养期间; 没一个仙派再不长眼来骚扰他们; 他去“一川风”里; 还能挑最娇艳的唱曲姑娘伺候,每天早中晚十袋烟,日子过得非常幸福且规律。
整个烛阴仿佛被名为“沈伐石”的病毒侵蚀了; 它用极其丑陋的形式包围着季三昧,为他扫清了一切想要靠近他的灾祸,为他造出了一个安全无害的世界; 任何想要靠近他的人只要瞧到沈伐石; 都得低着头退避三舍。
过了这些时日,烛阴城里长了眼睛的人谁瞧不出来; 有个住在季家的小孩儿,被沈伐石当眼珠子似的捧在掌心里疼。
“那小东西看着妖得很!”
“上次我看到他; 吓了一跳!你们说,他像不像季三昧那小子?”
“总不该是季三昧的私生子吧?所以那姓沈的才同他这样形影不离?”
谣言还没来得及聚成气候; 就没头没脑地散成了一堆灰,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没那个胆子再说关于季三昧的任何是非。
丁世秀的例子还在前头摆着; 虽说不知道这人是谁杀的; 但从杀人用的手法来看,烛阴众人还是相信,他也是遭了沈伐石的报复,才身死殒命了的。
季三昧可无心去管烛阴城人的忌惮,在他看来; 让人忌惮要比让人崇敬,要更简单也更有效,只要能和沈兄过得快活些,何乐而不为呢。
季三昧过去的那帮子酒肉朋友,随着他的“死”早早散了,酒淡了,肉也酸了,人人各自成家立业,又缺了季三昧这条纽带,谁也不敢轻易去招惹沈伐石,季三昧也无意告诉他们自己活了的事情。
知道自己复活的人越少越好,季三昧也不缺那几个狐朋狗友,他会给自己找乐子得很。
在某天清晨,季三昧去打马球,带上了沈伐石,季六尘和卫源。
季三昧骑了匹矮脚小马,提着根小杆子当摆设,在场上满场乱窜着去绊卫源的马,沈伐石则负责一对二,打了个十几杆比零。
卫源被他绊得火起,恨不得把季三昧拎起来打爆他的头。
在季三昧又一次驾着马哒哒哒从他旁边跑过的时候,卫源终于爆发了:“滚!离我远点儿!”
季三昧扛着杆叼着烟,玉雪可爱的小脸蛋上浮现出一缕让人想把他摁着打的笑容:“源儿,别那么暴躁,对身体不好。”
“……谁他妈是源儿啊!你再这么叫我我把你的嘴缝上!”
对于卫源的抓狂,季三昧的反应是:“哎呀,好害怕。”
说着,他用马球棒轻描淡写地往卫源坐骑前右膝上轻轻一捅,颠得卫源差点摔下马去,然后这个王八蛋就拖着球杆,留下一路放浪形骸的笑声,跑了。
卫源一直追杀季三昧到中场结束。他余怒未消,取了一盏茶来喝,好解暑消火,可一口茶还没安安心心地咽下肚,身旁就又传来了一个叫他喝三百盏茶都消不下火的声音:“喂。”
卫源强忍着把茶豁他一脸的冲动:“你做什么?”
季三昧在他身边坐下,由于有沈伐石精心用灵力护着,他身上连丁点儿汗都没出:“源儿,问你件事。当年你弟弟跟我走的时候,有告诉过你一声吗?”
似乎是没想到季三昧这狗嘴里还能吐出二两象牙来,卫源愣了愣,才“嗯”了一声:“他留了一封信。”
“信呢?”
卫源从怀里直接掏了出来,那封信显然被保存得很好,边角都没有弯折处,季三昧接过来,倒也没说什么恶心人的浑话,拆开就看了起来。
“兄长,我想出门游历些时日,勿挂勿念。卫汀留。”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值得卫汀在身上揣足八年光阴。
季三昧把这区区十八字看了好几遍,才递回给卫源,卫源立即很嫌弃地把季三昧捏过的地方擦了擦,动作之露骨,表情之鄙弃,一点儿都不怕季三昧瞧见。
季三昧都有点好笑了:“我说,源儿,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咱们自打第一次在马球场碰面,你好像就挺反感我。”
在季三昧的记忆里,他和卫源第一次正式见面就是在这个马球场,当时的他既无功勋,也无身份,和那些世家搭不上话,只能跟刚认识不久的沈伐石聊聊天,在沈伐石被他兄长叫走时,季三昧脸一转,就瞧到了卫源,他看他脸熟,便想上前跟这个邻居打招呼,卫源却把他当猪处理,刚跟他视线接触一下就掉头离开,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至于那个雪夜,自己从雪窝里救出了个孩子,并跑去事主家门口大言不惭地敲诈救援费的事情,由于和卫汀相关,被从季三昧的记忆中全部剔除。
卫源怪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在马球场?第一次见面?”
季三昧反问:“不然呢?”
卫源深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这人重生一世,脑子没全带进这个身体里来,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儿,才忍住了揍死他的冲动:“你全忘了?”
若不是那个雪夜,卫汀怎么会结识季三昧?怎么会在一觉睡醒过后盛赞“邻居家的大哥哥好温柔,喂我喝热水,还请我吃馄饨,帮我换衣服”?
卫源告诉过他多少遍,季三昧对他好是有图谋的,是打算从你兄长我这里敲一笔钱的,可小小的卫汀还是那样义无反顾地倾慕上了邻居家的小哥哥。
从此之后,卫汀的泥偶就不仅仅只做卫源的了,在卫源的旁边,往往还会多上一个叼着竹烟枪的王八蛋。
弟弟就这么被人忘却了,自己却不能提及,毕竟季三昧把卫汀的存在都忘得一干二净,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屁用。
再加上那段沉睡在回忆里的“鱼骨头”,卫源委实是如鲠在喉,索性左右无人,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一鼓作气地和盘托出:“……包子铺。”
季三昧:“嗯?”
卫源咬牙切齿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西城的包子铺。”
这件事对于卫源来说是一段再羞耻可鄙不过的记忆。
那个时候,卫家在他那个赌鬼父亲的压榨下已经败落得一塌糊涂,连嚼谷都不给兄弟和他重病的娘亲留下一点。父亲是一棵濒死的枯树,再加上母亲这棵拼死也要缠紧父亲的菟丝花,卫家两兄弟的日子过得很苦。
家里已经断了整整一日的粮了,卫源翻遍了家里,硬是找不出一枚铜钱来。他又不愿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乱当,生怕父亲回来要当东西时找不到,把气撒在自己和阿汀身上。
自己挨顿揍倒是没什么,早习惯了,可弟弟身体向来弱得很,受不住饿,更受不住打。
卫汀性子温和乖巧,自然不会喊饿,但是看到他小脸蜡黄的样子,卫源心里头着实不好受,心一横,牙一咬,就跑出了门去,去了西城的一家包子铺。
此时已是临近傍晚时分,不少人出来用晚餐,包子铺老板和小二忙得很,一笼嫩白个大的硬面包子卧在街旁的一个大笼屉中,也没人看着,散发着一股肉汁的鲜嫩香气。
卫源几乎没有经历什么心理斗争,就仗着个子矮小,凑到了笼屉边缘,手脚飞快地往自己袖子里揣了三个包子。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季三昧的。
季三昧站在旁边的一家点心店门口,袖手直直地看向他所在的地方。
卫源的心里打了个突,差点儿失手把袖子里偷来的包子全部摔下地。
他不敢再停留,一低头抬腿就走,可他硬是提不起半分勇气来回头去看一眼,他很怕自己走去老远,一回头还能看到季三昧。
他看到自己偷东西了。
他真的看到了吗?
那样盯着看,肯定是看到了……
他怎么不叫抓小偷?
他……
满脑袋充塞着的念头险些把卫源的头挤爆掉,可是到头来季三昧也没喊上他一声。
卫源只希望从此之后一辈子都不要跟季三昧扯上任何瓜葛,但是,他还是无可避免地撞上了他,还被季三昧敲了一笔钱。
他认定了季三昧是在提醒他那件事,但他又不能问,一直憋到了现在。
被卫源陡然爆发了一脸的季三昧听完了前因后果,却一点都没有生气或是觉得好笑,反倒笑着反问卫源:“那个人原来是你啊?”
卫源一怔。
季三昧厚颜无耻地笑道:“我记得这件事,当年我刚出点心店,就瞧到一个小孩子背对着我,我和他刚一对眼,还没看清他的脸,他就跑了,我当时也吓坏了,也跑了。”
卫源:“……你跑什么?”
季三昧抓抓脸,极痛快地承认了:“我刚从店里给我家六尘偷了几块点心啊。”
卫源这下是彻底愣住了,吭哧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那……你后来管我要钱……”
季三昧眼睛一眨:“我什么时候管你要钱了?源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有了这一层关系,卫源也立即想通了。
季三昧其实根本没看到自己偷东西,他后来管自己要钱,也是因为他家跟自己一样一穷二白,想要借机要些钱来。若是叫他有幸救了孙无量家的孩子,他估计能狮子大开口管对方要一百两的救命钱。
卫源顿时觉得有点无颜面对季三昧,提起马球棍,快步走开了。
在一旁听够了两人对话的沈伐石走了上来,给季三昧递了个洗干净的苹果。
季三昧说了声谢,捧着苹果就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沈伐石望着卫源略显仓皇的背影,不禁问道:“那天明明是我带你去点心店里买点心,叫你在外头等着我。你什么时候偷东西了?”
季三昧只一门心思地盯着苹果咬,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随口那么一说咯。安慰安慰他,让源儿记了这么多年,还真挺过意不去的。”
……人的情绪向来奇怪,往往在心里揣着揣着,畏惧就变了味道,变成了憎恶。
也怪不得向来自尊心极强的卫源打小就那样讨厌自己,被自己撞见偷窃,对他来说该是毁天灭地的大事儿吧。
不过也是时候让他放下了。
季三昧正啃着苹果,忽然就听得一声金铁交错的鸣响,一道剑影横掠而来,擦着季三昧口中的苹果就过去了,却只削去了一丝浅浅的果皮。
剑势并非是冲着季三昧去的,而是如流火碎星般直奔沈伐石面门。
沈伐石一个闪身,从季三昧身边让开,再看一眼那抛来的剑,眉头就皱了起来。
季三昧朝剑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身影站在马场边缘一角,纤秾合度的高挑身材在烈日产生的熊熊火焰光晕之下,只剩下一圈薄而锐利的漆黑剪影。
季三昧本以为这是什么世外高人,可他一出口,整个人的幽远气息就被阳光蒸得半分都不见了:“沈伐石,总算找到你了!来比一场吧,你答应过我的!”
第62章 五通神(二十)
来人身着一袭紫衫; 这一身飘逸的深紫绣金色寻常人往往驾驭不了; 若是穿衣服的人稍黑稍壮那么一点;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会是个比例失调的茄子。
亏得此人相当有脸,原本谁穿谁死的紫色硬生生被他穿出了一身风神秀逸的清雅贵气。
然而,当那人足尖一点、飞至自己身前时; 季三昧就有点不忍直视了。
他一身紫衣上的全景图样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鎏金大龙,龙身旁点缀着一圈怒放的金红绣线交织而成的牡丹花。
看到这样随便到可怕的配色,季三昧颇为那张脸可惜。
少年一伸手就招回了自己的剑; 伴随着霖霖的剑身铮鸣开了口:“沈伐石; 别跑!说好我把信给你送到,你跟我打一架!”
沈伐石瞄他一眼:“你送信送了一个来月?”
三两句对话; 季三昧就知道了面前少年的身份。
当初他刚被沈伐石领回来,给六尘写信; 觉迷寺内找不到一个可以送信的人,这封信便经由一个叫“云槐”的人送了出去。
因为这个云槐身上的槐花香; 季三昧还特地给沈伐石好好洗了一通衣服。
少年身上那股天然的槐花香气也印证了季三昧的猜测。
云槐摸摸脑袋:“从云羊到烛阴,有多少剑侠剑客妖魔精怪啊,我一路打过来; 停停走走的就忘了时间啦。”
说完; 他歪头一笑,他笑起来透着股甜蜜的气息,两只小梨涡让他瞧起来像是颗不腻嘴的糖。
他很是兴奋地挥着剑:“来啊来啊,都说好了,信送到……”
沈伐石冷漠脸:“不来。”
云槐提着剑跑了上来:“别啊; 来吧,我约了你多少年了。”
季三昧抱着胳膊,在一边看戏。
谁想沈伐石却误会了季三昧的表情,目光从一派淡然变得有点着急,试图把那一心求战的槐树灵给推开:“走开。”
云槐却一点自觉都没有地继续勾肩搭背:“沈伐石,你答应过我的,不能耍赖。”
季三昧又坐到一边开始咬苹果,喀嚓喀嚓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沈伐石他们俩看,在沈伐石担忧的目光投来时,他还用目光予以鼓励,示意他们俩打一场,他可以就着这个苹果看热闹。
但是沈伐石却会错了意,他坚贞不屈地表示:“我在陪别人打马球。”
云槐却并不接受他的这个借口:“打马球哪里比剑术有意思?”他跳开几步,拉开了架势,“我让你三剑行不行,来来来。”
沈伐石不打算理他。
云槐讨了个没趣,却并不沮丧,眼睛一转,就瞧见了啃苹果的季三昧。
他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这个人身上的异灵根很特别啊。”
季三昧啃苹果的动作停了,直勾勾地盯着云槐。
自己明明没有催动法力,他怎么能看出自己有异灵根?
因为这点异灵根,云槐的兴趣点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季三昧身上来,他掂掂手里的剑,冲着季三昧一剑挥出去:“我们来切磋吧!点到为止!”
云槐挥剑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剑尖距离季三昧的脸还有三尺远,可是沈伐石一见那挟裹着灵力的剑光朝着季三昧面门而来,脸色就是一凝,挥手直接握住了剑刃,将剑势和剑气一律收没在了自己的掌心。
沈伐石的声音已经冷下来了:“离他远点儿。”
云槐满脸惊叹地看着被沈伐石徒手握在手里、却丝毫不损其皮肉的剑身,手中剑柄一转,原本看上去有实体的藏青色剑锋便化作了一团氤氲青雾,自沈伐石掌心四下飞扬逸散而出,又在剑柄聚拢。
但和刚才的秀雅长剑不同,这把剑再度凝成后,形态变成了一把古朴的铜剑。
烈烈的灵气从云槐身上蒸腾而出,他品味极差的紫底金纹的袍衫随之飘飘而起,云缎似的激荡起来。
季三昧忍不住赞道:“好剑。这是什么剑?”
略出乎季三昧意料的是,沈伐石竟先于云槐抢答了:“昀霖剑。”
可云槐显然对沈伐石的答案相当不赞同:“胡说,这是天地轮回海内独秀归一昀霖剑。”
季三昧顿时对云槐“品味不好”这个属性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
然而,相比于此,云槐超乎寻常的澎湃灵气却更加直观一些,季三昧看得出来,他跟长安一样都是树灵,但是他的灵力却能够聚成有实体的雾气,在他身侧环旋盘绕,若是换了长安,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既是同修仙道,灵力高,灵压自然过盛,季三昧刚刚察觉到这俩人是阎王打架,自己这个小鬼不该留在此地,就被巨大的灵压兜头压下,浑身的骨殖被镇压得咯吱作响,难受得季三昧闷出了一头细汗。
但不出须臾,这种压迫感就如潮水般从他身上剥离开来。
沈伐石稍稍一握拳,就将那股灵力直逼得倒退而去,把季三昧完好无损地围护在自己的灵压范围内,为他做了一个安全无比的浮光蚕茧。
沈伐石的瞳色再度发了暗,仿佛有层层的黑暗从他眼中走来:“我说过,叫你离他远点儿。”
云槐丝毫不惧,相反,这个剑痴读懂了从沈伐石双眸间流淌而出的战意之后,露出了大喜过望的兴奋表情,将他手里的昀霖剑一翻一折,一道流光径直朝沈伐石面门直奔而来。
沈伐石随手抄起季三昧打马球用的木杆,实体化为虚影,一生二,二生四,很快,八道自一条木棒生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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