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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好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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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传灯居然还追着他!
险险躲过一招后,大哥破口大骂:“我操!这个死疯子!”
只剩左手的王传灯将丈八火镰扬过头顶,再度朝何自足后背劈去,大哥灵活一滚,一击再失,巨大的惯性把王传灯即将流血殆尽的身体踉跄着带倒在地。
大哥心里一喜,快步在砖瓦间踩踏几步,将原本拆分成两段的“琴瑟”重新合二为一,往空中一抛,纵身跃起,准备御剑而去。
谁想他刚刚跳到半空中,脚腕就是一阵切骨的疼痛。
不知何时又爬起了身来的王传灯用火镰勾住了他的脚跟,楔入他的肉中之后,在空中将火镰舞了一个圆满的圈,随即狠狠朝院里甩去!
何自足的身体自高空落下,被雨水洗刷得松软无比的泥土接住了他的身体,并贪婪地吞噬起从他的胸口和脚后跟溢出的鲜血。
王传灯也随着这一击坠落在地,他佝偻着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呛出血来,每一口血里都混合着大量的鲜红血沫。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半分罢手的打算。
他用火镰将自己残破的躯体勉强支撑起来,断臂让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他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眼睛里却依旧跳跃着一簇烈烈的火。
王传灯说:“……还给我。”
何自足在剧痛中及时抢回了自己的身体,他翻身站起,可脚一迈就是钻心的疼,他硬是咬着牙没哭,一把拎起昏迷的长安,重新调集妖力,一掌朝王传灯胸口推去。
王传灯这样的情况,已经躲不过任何攻击,他索性正面迎受了这一掌妖力,胸口顿时浮现出五个紫黑的指印,迅速红肿溃烂、向内腐蚀过去。
然而这甚至没能阻碍他往前行进的步伐,只是他唇边涌出的血更急,失却了血色的脸配合着急速涌出的血,有一种诡异至极的美感。
何自足再不敢恋战,连续三掌推出去后,猫着腰扛起长安,唤来“琴瑟”,忍痛抓住中间的手柄,翻身爬上,狼狈遁逃。
直到逃出很远,他仍心有余悸地不断张望着后面,生怕再有一把镰刀神出鬼没地朝他的颈间抹去。
……他显然是多虑了。
王传灯没有驭空的法器,而他也已然失去了御风的能力。
漫天彻地的雨水之中倒伏着一个王传灯,两道肺部的贯通伤让血源源不断地自他体内流失,可他竟然靠着一身铜骨和肌肉,一次次试图从泥水中站起。
“……长安……”从他口中发出了弱不可闻的低响。
他呼唤着远去的人的名字,直到自己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前,他一直用尽全身力气呢喃着长安的名字。
……
何自足回到宿阴山云仙洞时,并不急着进门,而是大狗似的蹲在门口,直到等来了一个巡山归来的小妖,才摇晃着立起身来。
他通身渍染的血迹吓了那巡山的小妖一大跳:“您……”
何自足回来的路上已经疼得哭了好几场了,现在眼圈还是红彤彤的,哪怕瞪人的时候眼睛里还漾着一汪可怜巴巴的水:“……别嚷嚷!主上呢?”
原本何自足才是这宿阴山上说一不二的主上,但自从向小园来了之后,主上就换了人。
小妖们起初以为何自足是图一时新鲜,抓个人类来玩玩儿,玩腻了就算了,没想到向小园的主上位置稳固了这十数年之久,单就是向小园这份调教人的手段,都叫这帮小妖们俯首帖耳。
小妖低声道:“主上昨天又咳嗽了,咳到了子夜还没完,现在正睡着呢。”
何自足把昏睡着的长安推给小妖,捂住胸口的伤处,嗽了两声:“把这人身上的衣服都给我扒了,好生清洗。”
言罢,他又吩咐道:“叫人给我打桶洗澡水来,有什么止血的丹药全都送到浴池来。”
……向小园虽说看不见,但嗅觉却是一流,何自足连洞府都不敢进,生怕把血腥气带进去,熏着了向小园。
况且,何自足很怕向小园嫌弃自己没用。
一个时辰后。
悠悠醒转过来的向小园被一个散发着清凉柚子叶香气的怀抱搂了起来:“媳妇,我回来啦。”
向小园揉着眼睛:“让你抓的人抓回来了?”
“抓回来了!”何自足点头不迭,嗓音积极向上,一如求父母表扬的小孩儿,“全须全尾的,哪儿哪儿都不落!”
向小园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何自足的下文,不觉皱眉:“……完了?”
何自足:“完了啊。”
向小园沉默半晌,突然伸手在何自足身上摸索起来。
何自足慌忙往外挣:“媳媳媳妇别摸,等晚上!等……”
向小园不再和他饶舌:“你怎么了?”
何自足心里一阵发虚,又不大敢撒谎,只好漏了一点点口风:“受了一点点伤,不要紧。”
“躺好。”向小园拖了拖他的手,又给他腾了一点位置,示意他上床来,“要是只受了一点点伤,你早就哭天抹泪了。给我上来。”
何自足:“……”嘤嘤嘤他在媳妇心目里究竟是什么形象啊。
他委委屈屈地爬上了媳妇的炕。
向小园身体太差,一天有大半时间都要卧床休息,因此在选择床时,何自足格外用心。他用金楠竹丝绷底儿,又垫了十几层上好的天蚕丝和雪山绒,精心地一层层铺好,躺上去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似的舒服。
向小园摸到了他的伤处,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发现那口子大得有些惊人,脸色就不好看了:“你这是被谁打的?”
何自足咬牙切齿地:“一条疯狗。”
“王传灯?”
“嗯!”何自足拉过向小园的手,挠了挠他的掌心:“媳妇,没事儿,不疼。”
向小园暗暗咬牙。
……他说不疼,那必然是疼的。
何自足缓过一口气来,又撒娇说:“媳妇,你再摸摸这儿……”
向小园还以为他有别的地方受伤,就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往伤处摸去,可当摸到一个熟悉的高挺的摆件儿时,向小园就什么想法都没了。
“都怪你刚才乱摸……”何自足眼睛亮闪闪的,“媳妇,你帮我解……”
少顷,整个云仙洞里都听到了一声来自何自足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向小园窸窸窣窣地摸下床去,拉开二人卧室的门,扬声唤:“来人。”
有个小妖立即急急地跑了过来:“主上?”
向小园眼睛空洞,像是盛着两只无生命的琉璃球,上扬的嘴角看上去也像是能剧的面具,透着一股冷森森的恐怖意味。
“把我炼的转心丹给他吃了。”向小园吩咐道,“隔三个时辰让他吃一次,第一次三颗,第二次六颗,第三次九颗。等到最后一次吃完后再来叫我。”
向小园补充说:“用布条勒住他的嘴,封住他的气脉。中间他有多痛苦都不要管,只要别叫他自尽就可以。”
……三昧爹爹的脸,谁都不准用,用了就该受到惩罚。
眼前的小妖欲言又止。
向小园的耳朵动了一动:“你想说什么?”
这小妖正是当年派去监视季三昧的小妖,他刚刚去关押长安的地方看了一眼,才特地跑来寻主上的。
他犹豫了犹豫,才开口道:“主上,我看了那个人,他长得不像季三昧……倒是和季家的邻居卫汀长得一模一样……”
向小园猛地一怔。
……卫汀?
是那个……说沈伐石害死了三昧爹爹的卫汀?在三昧爹爹临死前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卫汀?
思及此,向小园立刻改变了主意:“带我去见他!把我炼的转心丹全部带上。”
——他一定要从他嘴里问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惜任何代价。
第76章 局(四)
这场泼天豪雨延宕了季三昧等人的寻找步伐。
硕大发白的雨珠鹅卵石似的敲打在人的皮肤上; 打得人浑身发痛; 冷凉的飓风掀起雨帘; 将雨水往嘴里倒灌而去,打不打伞已经没什么区别。
丁妙觉坐在一间隔绝了风雨的茶肆内,捧着一杯新茶暖手; 脚旁放着一只红泥小炉焙着茶。她身旁的一挂竹帘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而她的眼睛里倒映着蛎壳窗外的瑟瑟风雨。
季三昧坐在她对面,凳子周围被沈伐石画了一个金光圈; 只要他不自行离开; 任何法术剑器都不可能伤到他。
他面上一片红色符箓鲜明地浮动闪烁,可以看出脉脉灵力在其间游走; 一波波地亮着规律的金红光泽:“丁大小姐不去找找?”
“我叫家丁去找了。”丁妙觉甚至有心思把自己重新梳妆了一番,她的发丝整齐; 半分不凌乱。虽说眼底还残留着红意,然而她的思路却清晰得很; “我身体底子不成,又是个女流,出不了多少力。我能做的就是在她回来前好好的不生病; 免得她回来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又得笑话我。”
季三昧微微挑起唇角。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周伊人和丁妙觉二人会在一起了。
丁妙觉转头看向季三昧:“你那里怎么样?”
季三昧耸肩:“再等等。”
季三昧已经把灵力影响范围拓展到飞熊镇外三十里,下令挟持周伊人的人将人送回来,但是到现在他还没能收到反馈。
长时间且广范围的灵力运转让他头疼欲裂,但季三昧硬是忍住了,面上丝毫不露痛色。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好压住已经弥漫到了喉咙口的血腥味儿。
然而他的心情绝不像他表面上这样轻松。
倘若他季三昧是幕后主使,在周伊人拿到账本并流露出想要揭发的意图后,一定会想方设法堵住周伊人的嘴。
所谓堵嘴,方法是很多种的,杀人灭口,重金收买,不过对于那幕后主使来说,这些方法都治标不治本。
……如果这件事让季三昧来做的话……
他满脑子的肮脏念头被一个慌慌张张闯入茶楼的小沙弥打断了。
那小沙弥喘得很厉害,连脑袋带戒疤都被雨水洗得光滑干净,他一边抹着汇成一股、从脸侧汩汩流下的雨水,一边湿漉漉地跑向了季三昧。
“师叔!”小沙弥在金圈外就跪下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腔刺挠得人浑身难受,“我,我路上遇到丁家的家丁,他们说您在这里……师叔,师叔!……”
他显然是受了惊吓,眼泪混合着雨水啪嗒啪嗒往下掉,接下来的话被抽噎堵在了喉咙口,不吞不吐的,死活绷不出下文来。
季三昧深深地皱了眉,抬手往他面门上一挥:“有什么事儿,快说。”
受灵力催动,原本将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上下抽抽的小沙弥“嗬”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张口就吐出了一大串流畅的话:“王公子他受了重伤,快要不行了,掌门方丈叫我出来找沈法师——”
他说到这里,才自顾自吸了一大口气,做梦似的张开了嘴,呆愣愣地看向季三昧。
季三昧脸色乍变,将颈项上戴着的狗尾巴草项链拿起,连通了沈伐石的灵识:“沈兄,快回来,出事了!”
……
滂沱狂乱的雨东一头西一头地在院中打转,将禅院地面上的血迹冲淡成薄红的水,涓涓汇入地下,用血滋养着这片素净的土壤。
王传灯躺在床上,右臂断裂处被白布扎起,大抵是因为失血太过的原因,创口已经不流血了。他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抽搐着,面额处聚集了他身上仅有的血色,潮红一片,呼吸急促又吃力,像是在有人在他的肺上打鼓。
他把仅剩的拳头捏得像是一块铁,失血将尽的肺部已经不能让他发出任何像样的声音来,但他还是努力地在用唇念着那个名字。
长安,长安,仿佛是一声声的祝祷。
沈伐石按住他的手背,低声叫他的名字:“传灯。”
王传灯已经没了意识,回应他的是一阵压抑到肋骨里的咳嗽。
季三昧刚刚用来寻找周伊人的灵力此时尽数倾注在了王传灯身上,但是收效甚微。
——他的灵力只能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扭转现实,做不到逆转时空,也同样做不到残肢再生。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可能的范围内反复刺激强化王传灯的灵脉。
周伊人失踪,长安遭绑,王传灯重伤,接踵而至的突变仍然没能搅乱季三昧的思路。
待王传灯的状态稍有稳定,季三昧将沈伐石带出了屋去。
在漫天喧嚣的雨声中,他冷静地表示说:“向小园绑架长安,很有可能是想逼我现身。”
沈伐石的脸色本来就难看,听季三昧这样说,他立时紧张起来:“……我不可能拿你去换长安。你想都不要想。”
季三昧抓住了他神经质地开始微微颤抖的手腕,安抚性地往下压了压。
“我没那么蠢。”他说,“我的意思是,长安的事情交给你,王传灯还有周伊人的事情交给我。你若是放心的话……”
沈伐石一口否决:“……我不放心!”
一想到数月前的灯节前发生的事情,就有一股黑暗的寒意顺着沈伐石的胸腔滋生而出,直到把他整颗心也染成黑色的。
沈伐石还想说什么,却被季三昧伸手捏住了双耳。
逼着沈伐石低下头来,季三昧用鼻尖贴着他的鼻尖:“沈兄,现在没什么人能伤到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死。”
“死”这个字触到了沈伐石,他重重地打了个激灵,眼里的阴翳更浓。
可是不等这股阴翳孕育成熟,季三昧就吻住了沈伐石。
刚刚还黑气缭绕的沈伐石顿时刀兵尽卸溃不成军。
他很想发脾气,但是面对近在咫尺的季三昧,沈伐石只是稍作挣扎就化成了一股温吞的水。
一吻终了,季三昧命令道:“沈伐石,你给我听着。”
“现在两边都不能松懈,长安必须救,伊人也必须救,如果向小园当真是要我的话,他必然要遣人来送消息,到时候你去救长安,我守在觉迷寺里,这样如何?”
沈伐石脸色冰冷。
他要怎么放心?
传灯也是好端端地呆在觉迷寺里,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季三昧将沈伐石的担忧尽收眼底,他的额头贴在了沈伐石的额头上,又低声说了几句话。
而在二人额头相触的地方,闪出了一线金红色的微光,季三昧脸上的符箓光芒一时间亮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在沈伐石的脸上都映出了层叠的金印流光。
季三昧心里清楚得很,向小园这次的趁人之危究竟是冲着谁来的,他当然不可能去自投罗网,但也不能放任长安在向小园手里拘着,更何况,周伊人还去向不明,觉迷寺里必须得有人坐镇,随时关注事情的发展。
……这样的乱局,若要破解,唯有剑走偏锋了。
雨声将季三昧的耳语声无限弱化,显得像是绵绵的情话,而就在二人对话间,卫源和季六尘也接到了消息,急匆匆从院外跑了进来。
卫源脾气本就暴躁,更何况又事关卫汀,他一把将季三昧推到了一边去,抓住沈伐石问:“王传灯呢?……我弟弟呢?”
“沈伐石”瞄了他一眼,口吻淡然地把他的手拂了下去:“源儿,请你自重。”
卫源:“……”
沈伐石顶着这张正经脸说出这样的话,给人的冲击真不是一般的大,卫源上头的热血都被冲淡了几分,见鬼了似的盯着他看。
而“季三昧”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手脚,抬头看向“沈伐石”,表情看上去甚是诡异。
这下就连季六尘都看出不对来了。
“沈伐石”肆无忌惮地伸手揉了揉“季三昧”的头发,又勾住了他的肩膀,唇角的笑容是季三昧式的放浪形骸:“……沈兄,你觉得这样如何?”
季六尘吃惊地望着“沈伐石”,脱口唤道:“……兄长?”
“沈伐石”转过头来,唇角放肆一挑,露出了个很不沈伐石的笑容。
季六尘一个倒噎:“……你们这是?……兄长,这是你的主意?”
季三昧抱臂道:“刚才回来的路上随便想的。”
……季三昧和沈伐石交换了身体。他们各自的根骨金丹也随魂魄的交换进行了交换。
从当初灯节的劫持事件,季三昧就看出了些端倪。
何自足虽说妖力强盛,却一直在避免跟沈伐石的正面对抗,显然他的灵力是不如沈伐石的。
所以季三昧想,若是叫沈兄披着自己的皮囊,便能趁着向小园提出交易时,轻而易举地救长安出来。
季三昧则用沈伐石的身体坐镇在觉迷寺中,想必何自足也不会自己跑来觉迷寺触这个霉头。
而这样的身体交换宜早不宜迟,谁知道向小园他们会在什么时候提出见面事宜呢。
披着沈伐石壳子的季三昧扯一扯僧袍的前襟,露出了一线明晰的胸肌线条后,相当肆无忌惮地在结实的胸肌上拍了拍,又享受地捏了捏,才对目瞪口呆的卫源及季六尘说:“我去杂物房一趟,你们进去看看灯爷。”
王传灯抓来的修士还在杂物房里关着,从他口里或许能问出周伊人的去向。
……其实,无须多问,季三昧心里就已经有了个模模糊糊的猜想。
第77章 局(五)
——就像他之前想过的那样; 要让周伊人闭嘴; 只有收买、灭口等几条路可走。
然而按周伊人的为人; 倾山倒海的银钱也收买不来她的一句谎言。
灭口倒也不是没可能,然而现如今这本记载了云羊长老私通妖道的账本已经落在了沈伐石的手中,若是曝光; 也够这长老喝一壶的。
因此,在肮脏的世家里打滚多年的季三昧,已经能隐约猜到这位长老可能会采用的手段了。
在一番搜寻和审问后; 季三昧确定; 周伊人已经被带离了飞熊镇,去向不明。
提前换好了身体的沈伐石和季三昧决意以静制动。
在治疗王传灯伤势的同时; 他们一边等待着向小园向他们提出交换的要求,一边等待着关于周伊人的信息。
然而略微叫季三昧有些焦躁的是; 连续三日过去了,向小园那边仍是寂然无声; 半点消息也没能传来。
——向小园跟何自足在何处栖身安营一直无人得知,他们若是决意隐匿,就连沈伐石要找他们都如大海捞针一般。
季三昧甚至一度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难不成向小园就是冲长安来的?可他们要长安有什么用?
在深思熟虑后; 季三昧想通了。
向小园知道上一世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是卫汀; 而长安恰恰在一夕之间长出了一张卫汀脸。向小园一旦发现这点,必然会想方设法从长安那里问出自己当年发生了何事。
这样看来,对向小园来说颇有利用价值的长安,性命暂时无虞,但是不知他身在何处; 这点本身就叫人心里没底。
唯一的好消息,是王传灯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了下去,不过由于失血严重,他仍在处在深度的昏睡之中。
而他好转的证据,是他的梦话从“长安”二字的简单重复,变成了思路清晰的“姓何的你他妈有种别跑”。
然而这姓何的倒真的是一去无音,谁也不知道这一何一向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相对于向小园那一方异常的沉默,关于周伊人的消息反倒来得更早更快一些。
在四日后,一纸加盖了云羊官印的公文在飞熊镇内的大街小巷张贴起来。
“无修楼女修士周伊人,不思修善,蛇心蝎口,里通外道,同邪魔之人纠缠,并捏造事实,企图构陷云羊长老楚思义,此行甚恶。然楚长老念其为初犯,且为女流之身,不忍伤其性命,判处周伊人发配离墟,烙囚印,刑期百年,特此公告。”
卫源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是懵的。
“……‘里通外道,同邪魔之人纠缠’……谁?周伊人?……这他妈……”
但季三昧却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这就是那位楚长老的手腕了。
只要先下手为强,将周伊人泼上一身污水,那么不管周伊人手里持有什么证据,那都是她的“捏造”,是“邪魔之人”的阴谋。而这位正义的长老,还宽宥了周伊人一条性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审判,烙上囚印,投入专门用来流放恶贯满盈之人的世外之境离墟,封印其中,百年难逃。
离墟乃上古苦寒之地,穷凶极恶、造孽多端的叛道者、妖兽、妖魔均流放于此地,就算她百年后能够活着从离墟里出来,身上背负着的重重罪迹,也会让她的任何申辩听起来都是构陷之词。
……多么恶毒又聪明的伎俩。
卫源咬牙切齿:“要知道是这样,早该把那账本交给云羊官方!”
在卫源发狠时,季三昧的手里正托着个香炉,里面燃着几根烟草。
他向来学不会好好穿衣服,僧袍半解,一张森冷禁欲的正经脸硬生生被他穿出了满身的骚气来,每个指缝里都渗着欲拒还迎的情欲味道。
“交?”季三昧掀了掀眼皮,“你信不信,你前脚交,后脚他们就把伊人杀了?”
“那怎么办?”
季三昧不语。
手里的香炉眼看着要烧尽了,他偷偷从背后把金玉烟枪掏出来,正在擦火,就被沈伐石劈手夺去了烟枪。
“别用我的身体抽烟。”沈伐石脸很黑。
季三昧一挑眉:“嫌弃我有烟味就别亲我啊。再说了,说的好像你不喜欢似的。”
沈伐石:“……”
事关紧急,卫源可没心思看他们俩打情骂俏:“到底要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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