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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年-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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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云卿轻声道:“睡不着。”
  “音歌和娉婷呢?”
  “她们收拾了一日,去睡了。”
  段旻轩就笑:“那是因为她们没喝茶。”
  孟云卿也笑笑,寻了他一侧的石凳落座。
  “老爷子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他说的是实话。
  “也只是陪爷爷喝了些茶而已。”孟云卿受之有愧。
  “你能陪他,他就很高兴了。”段旻轩看她。
  “爷爷今天一直没有问起爹爹的事……”孟云卿迟疑了些许,还是开口道:“你当初也说,爹爹是被爷爷撵出门的,究竟是为什么?”
  她想知道。
  段旻轩也不瞒她:“老爷子征战沙场一辈子,就舅舅一个儿子,自然是希望舅舅日后能够从军,继承他的衣钵。舅舅却自幼不喜欢舞刀弄枪,反而喜欢看书写字下棋弄花草,老爷子心里一直有气,父子两人也一直不对付。后来有一年,老爷子外出征战,其实已经旗开得胜,圣上也让老爷子班师回朝,将好又遇到外祖母病重,想见老爷子,舅舅就给老爷子写信,让老爷子尽早回家中,谁知老爷子却一直乘胜追击到敌军深处。等到凯旋,外祖母已经去了。因为这件事,舅舅和老爷子置了很大气,一气之下留书出走,连京中也不待了。老爷子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身子骨一直不好,他性子又倔,也不肯派人去找,也不肯让人给舅舅送信。再后来,朝廷又有战事发生,让老爷子披挂上阵,其实老爷子那个时候身子一直不好,但你也知道他的性子,朝廷既然点将,他就执意要去,谁都拦不住。其实舅舅也知晓他身子不好,也回来拦过他,但那里拦得住,那天两人吵得很厉害,舅舅不要他去,他就将舅舅赶出家门,挂帅三军去了。这件事当时闹得人尽皆知,后来老爷子虽然打了胜仗回来,却拖了一身的病,连御医都说老爷子该休养了,圣上才让老爷子解甲归田。老爷子很想念舅舅,又不肯放下颜面光明正大去寻他,其实私下人让人去看过,后来舅舅离开了苍月,忽然失了踪迹,老爷子的心病就彻底犯了,四处让人去找,一找就是多少年……再后来就是后话了……”
  他说得很慢,不带更多的语气,像是在说陈年旧事。
  这件事里,并非老爷子一人的错,双方都有责任,解决却让人惋惜。
  孟云卿感叹之余,又道:“不像爹爹的性子,我也从小没听他提起过……”
  段旻轩饮了一口水,“后来发生的事,我就不知晓了……只是这些都是老爷子的心结,他若主动问起就是刮心窝子,他若不问,你全当不知晓罢了。”
  孟云卿似懂非懂点头。
  缄默良久,又转眸看他:“你爹娘呢?”
  夜色静默,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他的语气依旧很淡:“在我小时候,他们乘车赶路,遇上了山洪,就没有回来过,我是老爷子拉扯大的。”
  孟云卿也不多问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听他开口:“我觉得这里的星星,看起来比燕韩京中的更亮些。”
  孟云卿也顺势抬眸。
  繁星若梦,有几颗竟是比眼前的灯火还要亮眼些。
  孟云卿就点头:“是啊,真的要亮许多。”
  “爹娘刚去世的时候,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老爷子就同我说,你看这满天的星辰里,最亮的两颗就是你爹爹和娘亲,他们在看你,你若是不开心,他们便也不开心……”
  孟云卿侧眸看他,就似触及了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久久不能移目。


第120章 
  翌日清晨;福伯果然早早来了西苑。
  老爷子昨夜里喝了药,一早便歇下了;第二日就也醒得早。等他一起来,在苑中转悠了两圈,就等不及唤福伯去西苑叫人来吃早饭。军中惯来有晨练的习惯,老爷子戎马一身;日日都要早起。
  段旻轩又是老爷子带大的,早就习以为常。
  尤其要来陪老爷子的时候,更不会赖床。
  好在孟云卿也习惯早起。
  福伯来唤的时候,她正好洗漱穿戴完,就让音歌和娉婷将外祖母和舅舅准备好的礼物册子带上;一同去见老爷子。从燕韩一道来的四辆马车,有两辆是她随身携带的物什,以及外祖母和舅舅给爷爷准备的礼物;今日正好给老爷子看看。
  庄子里的丫鬟很少,平日只有洗衣裳和做饭的两个老妈子,其余都是些侍从和来收拾茶叶的帮工。
  音歌和娉婷一来,便热闹了许多。
  左一个福伯前;右一个福伯后的;福伯乐得合不拢嘴。
  孟云卿和段旻轩去见老爷子,音歌就和娉婷一道,跟着福伯去看看庄子里有哪些要帮忙的,反正也要在庄子里小住一段时间,正好熟悉熟悉,也方便走动。
  于是在老爷子屋内用早饭,还能听到两人叽叽喳喳同福伯说话的声音,连带着庄子里似是都多了许多生气。
  段旻轩给老爷子盛粥,老爷子就不住点头道,“家里还是热闹些好。”
  孟云卿便也给他添菜:“爷爷不嫌她们吵就好。”
  老爷子哪里会嫌,就着她夹得菜和段旻轩盛的粥,吃得满口香甜。
  老爷子的饮食比外祖母的还要清淡些,大夫说老爷子火气旺,饮食以清淡和下火为主,特别是端午将至,更要注意些,福伯吩咐厨房做的便都是些南瓜绿豆粥,金丝豆沙饼等等。
  孟云卿向来不挑食,在侯府的时候又时常陪外祖母一道用早饭,习惯了老人家的饮食,吃起来也不觉得不妥。
  剩了段旻轩一人在樱桃小口般得下咽。
  老爷子就眼波横掠,朝段旻轩道:“看看人家云卿,再看看你。”
  段旻轩瞥他,“是谁说清淡的难吃,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非要吃些油腻的,要我作陪的?”
  老爷子的脸色就很挂不住,“就这么一两日贪嘴的,逮住了就天天说。”
  语气埋怨得很,嘴里的菜根子使劲嚼了两口。
  “小心牙。”段旻轩还得提醒。
  老爷子捧了捧腮帮子,似是真嚼得重了些,有些发疼,果然又应验了。
  “乌鸦嘴。”老爷子没好气。
  段旻轩实在哭笑不得。
  孟云卿也跟着笑起来。
  这里虽然不像定安侯府,有一大家子陪着外祖母说笑逗乐,但见爷爷同段旻轩这祖孙二人的相处,却觉得分外温馨,也丝毫不觉得哪里违和,想来这便是一家人。
  饭后,扶了老爷子在苑外的葡萄藤下坐会儿。
  这时候的葡萄藤已经发了新芽,绕在葡萄架上很是好看,又可以遮阳,别有一番精致。
  孟云卿就拿着册子给老爷子看。
  论富贵,宣平侯府怕是远胜过定安侯府,定安侯府拿得出手的奇珍异宝,并未在爷爷这里就能打眼。所以外祖母和舅舅给爷爷准备的大都是些燕韩的特产。
  都是侯夫人亲自精挑细选的,既拿得出手,又显得情意重。
  先前时候,就让音歌和娉婷一样挑了些带过来,放在苑外的石桌上。这会儿,孟云卿就比照着册子和石桌上的特产,一一念给老爷子听,拿给老爷子看。
  也算是千里迢迢从燕韩带过来的,心意拳拳。
  老爷子听得也认真,许多特产都是吃食,老爷子没见过,段旻轩就在一旁补充。
  说来他在燕韩也待了些时候,对燕韩国中也算熟悉。老爷子拿不准的,他就解释给老爷子听。燕韩,苍月,一北一南,南北口味相差甚远,有他给老爷子解释,老爷子还疑惑得很。
  特别是甜食和咸食,非得尝一尝才肯信。
  吃了些特产,又觉得腻了些,孟云卿便自告奋勇给老爷子煮茶。
  昨日都是喝得爷爷煮得茶,今日轮到她给爷爷煮茶了。
  段旻轩从前就给老爷子说起过,云卿煮得一手好茶,就连之前的云州紫方配橘皮等煮等,都是云卿教他,他回苍月给爷爷煮得。老爷子又是各种爱好者,虽然死不承认段旻轩煮得比他好,但喝过云卿煮得茶,就一个劲儿赞叹不已:“乖孙女是从哪来学来的?”
  怎么会比他懂得还多?
  孟云卿就道:“自幼同娘亲学的。”
  老爷子缓缓点头,“你爹同你娘亲,早前可好?”
  知晓她双亲都过世了,问的便是早前。
  孟云卿莞尔,“爹爹和娘亲很好,举案齐眉,一道煮茶,看书,一道踏青,放纸鸢,小时候家中有颗腊梅树,冬日就在腊梅树下赏月,品茶,爹爹和娘亲最喜欢……”
  老爷子听得若有所思,口中却道:“最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孟云卿手中微滞,恍然想起昨夜段旻轩同她说起得前因后果,忽然能理解老爷子眼中的落寞。
  都是过去的事了,孟云卿弃了洗茶壶的沸水,笑盈盈道:“爷爷,前一阵不是摘了些明前龙井吗?”
  “有有有!”福伯不在,老爷子亲力亲为,脸上却欢喜得很。
  这孙女同外孙的待遇就是不同,段旻轩幽幽开口。
  孟云卿笑不可抑。
  于是整整一上午,不过吃些了特产,再是孟云卿煮了两道茶,时间便飞快到了晌午。
  老爷子非说要给她亲自露一手,烧两个拿手菜吃吃。
  “还记得我同你说过得八宝鸭子吗?”老爷子刚走,段旻轩就微微挑眉。
  她自然记得。
  当时是年初一,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他们都入宫拜谒去了。段旻轩是客,她要招呼,就去了玉兰轩点了八宝鸭子。没想到段旻轩说老爷子会做八宝鸭子,只是做得不好吃,还偏偏敝帚自珍得很。
  她当时哪里想得到,今日会有“口福”。
  段旻轩又笑:“你若不想拂了老爷子的面子,非说好吃,他能连着给你做上一月。”
  孟云卿倒真信了。
  等到晌午开餐,老爷子所谓的烧两个拿手菜,果然一个是八宝鸭子,一个是油爆花生米。
  八宝鸭子做的时间要很久,材料肯定是一早就备好的,只是临到晌午前才去蒸的。
  其实八宝鸭子最难做的便是剔骨,骨头要全部剔出去,皮相还不能破,若非经年的刀工,很难能做到。这样剔骨之后,再塞了填充的肉菜进去,蒸出来的八宝鸭子才会色香味俱全。
  所以做一顿八宝鸭子,七八成以上都是些细致活,很难想象老爷子这样子的将帅,会做这些细致的伙计。
  却是吃饭时候,老爷子满心怀喜说起:“你奶奶爱吃。”
  所以他才学着做的。
  孟云卿忽觉这样的日子,倒也平静甜蜜,再吃这八宝鸭子,顿觉可口了不少,接连夹了好几筷子,看得老爷子心花怒放:“喜欢就多吃点。”
  孟云卿点头。
  至于油爆花生米,便是下酒菜了。
  有下酒菜岂能无酒?
  可她明明知晓有人是不能饮酒的,入江客船上便见识过了,后来在京中他同卫同瑞拼酒,起码也是昏睡了至少一日,只是她那时随舅舅和舅母去了寒山寺祈福,不知道具体的罢了。
  “你不是……”孟云卿开口问起,其实也不突然,在定安侯府待了些时日,年夜饭时有人也滴酒未沾的。
  “家中与外面不同。”他倒应得简单,老爷子又难得这般高兴,他那里会拂了老爷子兴致?
  好在爷孙倆只是小酌,并不贪杯,等一盘花生米吃完,杯中的酒水也就停了。
  点到为止也好。
  孟云卿心中松了口气。
  福伯带了音歌和娉婷去别处,她就同段旻轩一道先回西苑。
  老爷子午饭后要午睡小半个时辰,也是大夫交待的,她和段旻轩便不在东苑多逗留。
  段旻轩今日喝得不多,脸上有些微醺,便连带着笑意都与平日不同。
  孟云卿就想起头一次见他喝醉,他抢了她的银票,大声道“好诗!”。第二次是与卫同瑞拼酒,也喝得多了些,伸手去捏她的脸,捏得她生疼。这算是第三次见他喝酒,他说的“家中与外面不同”。
  “要不要……厨房做些醒酒茶?”她问。
  他笑吟吟摇头。
  孟云卿只觉得这个笑容熟悉得很,大凡遇见他喝酒,之后便是这幅表情,然后便没有好事。她怕他再抢她的银票,若是再捏她的脸!于是临到西苑,孟云卿便匆匆走到屋前,推开房门道:“你先休息吧。”
  她是想关上房门,偏偏迟了一步,成了等他进屋了,她才关上房门。
  孟云卿抬眸,将好对上他的下颚,他有些微醺,伸手撑住房门,低下头,鼻息便将好抵在她耳侧:“再过几日就是端午了……”
  “嗯。”她知晓马上就要端午了。


第121章 
  去年的端午;还在燕韩京中。他们一道去的丽湖游船,还抓中了同一组阄;坐了同一条船去丽湖中央赏荷。
  五月里,荷花开得正好,大片大片的荷叶像绿色的绸缎一般,将荷花簇拥在中间;荷叶的清甜香气便顺着肌肤渗入四肢百骸。偶尔窜起的鲤鱼,惊了游船,她险些落入水中,还是他伸手将她揽回。
  也似是像眼下这般,他的鼻息抵在她的侧颜;将她环绕在他的臂间,也不让她动弹。亦如眼下,她靠着门框;他伸手将她箍在胸前和门框之间,她躲也躲不过去。
  忽然提起端午,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过须臾,孟云卿心中想了许多;直到面色浮起一抹难得的绯色;才见到他脸上的笑意。
  “我在想,已经许久没有陪老爷子过端午节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天生的磁性,很是好听。
  孟云卿略微有些失神。
  原来他是说陪爷爷的事,她想错了,不由面色更红了些,遂而低眉应道:“今年正好。”
  “是正好。”他浅浅看她。
  端午的习俗赛龙舟,食粽子,饮雄黄,挂艾叶,悬菖蒲,还又——配香囊。
  香囊里放朱砂,雄黄,香药,有辟邪驱瘟之意。
  他贴得更近些:“衢州的龙舟没有多大看头,老爷子没有多少兴致。倒是可以让福伯备些包粽子的糯米和菰叶,再配些雄黄酒,陪老爷子喝一回。再准备些艾叶和菖蒲,插于门楣,悬于堂中,提神通窍,驱瘴防病。”
  她不看他。
  只是他同她商量,她便点头称好。
  他眼中笑意更浓,她不看他,他又继续道:“苍月的习俗,端午要配香囊。香囊里放朱砂,雄黄,香药,可以辟邪驱瘟。”
  香囊?
  ——剑穗子却做的丑了些,要不再做香囊吧。
  ——苍月的习俗,端午要配香囊。
  她眼中微滞,一时忘了困窘,才抬眸看他。
  本就贴得很近,这般抬眸,她的唇畔就恰好擦上了有人的脸颊,于是连忙避了过去,却更觉唇瓣的火辣滚烫。
  脸上的绯红,就烧到了耳根子处。
  整个人干脆紧紧贴上门框,留出和他之间的一段距离,掩耳盗铃。
  段旻轩就笑:“马上端午了,让你给老爷子做个端午佩戴的香囊,孙女做的香囊,他肯定喜欢。”
  爷爷?
  孟云卿微怔。
  她是有听过苍月端午送香囊给亲人的习俗,是辟邪驱瘟的,原来段旻轩是让她给爷爷做个端午佩戴的香囊。
  “好。”她咬了咬唇,心中暗自腹诽,早知道便不用先前那般窘迫了。
  思及此处,他也正好松手起身,仿佛是先前酒劲上来了,才一时扶墙的,眼下好些了,便起了身,也不觉得唐突。
  孟云卿才微微松了口气。
  “那明日便去趟衢州城吧。”段旻轩悠悠开口,她只得点头。
  既然说了要给爷爷做香囊,总不能让福伯代劳,要做什么样的香囊,料子总是要自己挑得,去一趟衢州城也是应当的。
  再加上要缝些吉利的猴子挂饰,编些五彩绳,再加上先前说的香囊,还要瞒着爷爷偷偷做,给他惊喜,怕是需要几日功夫,是得明日就去一趟衢州城置料子了。
  “那你早些休息。”他笑吟吟看她。
  “好。”孟云卿应声。
  只是他不动,她也动弹不了,于是窘迫看他,不知他何意,一双眼睛水汪汪得看着他,实在无辜得很。
  段旻轩奈何:“你拦着门,我如何出去?”
  孟云卿当头棒头,只觉身后一僵,她果然是整个人死死抵在门前的。
  莫名咽了口口水,才抽身退开。
  段旻轩笑了笑,也不多逗留,推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等段旻轩出去,她竖起耳朵听,他脚步声确实是回了隔壁,然后又是掩门的声音。孟云卿才回神开始恼起来,她从方才回屋开始,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才是!
  真真有些恼人……
  反正这日午间,她是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
  段旻轩明明就在一墙之隔,却安静得很。
  该是睡得很好。
  她自己却在这里作死。
  想起侧颜处,他略带温和的鼻息。她抬眸时,唇边擦上他的脸颊,似是带了些许酒意。还有便是他眸含笑意,有意无意说的香囊……
  总归,她是更难入睡了。
  袖袋里掏出那枚绣着牡丹的香囊,看了又看了。
  端午配香囊,她是老爷子的孙女,她给爷爷绣香囊是应当,可偏偏又同段旻轩是沾亲的。
  哪能厚此薄彼?
  这香囊,真的要送给他?
  孟云卿闭眼,果真是四月天了,阳光有些刺眼,她伸手撩了撩窗边的纱帘,奈何翻过身去——香囊上绣得可是牡丹呢!
  好端端的,谁端午节送牡丹香囊的?!
  到了下午,段旻轩果真还醉着,没有爬起来。
  老爷子司空见惯,也不意外,正好说要领孟云卿去后院逛逛茶山。
  孟云卿倒是乐意。
  四月里,山间路滑,她搀着老爷子,一路都行得很慢。
  沈通和音歌,娉婷都远远跟着,也不扰了他们祖孙兴致。
  加上茶山里又空气清新,漫步其中,更觉得到了世外桃源一翻。
  这般闲散着漫步,最适合聊天,老爷子才不时问了他们在珙县的日子。
  老爷子当是想念爹爹的,孟云卿就挑了些开心的说,譬如爹爹小时候带她放纸鸢,教她读书写字等等,听得老爷子一直眸间含着笑意。
  等她说话的空闲,若是有合适的,老爷子也会见缝插针捡着爹爹小时候的事情说,听得孟云卿聚精会神。
  老爷子口中的诸多,有些像爹爹,有些又不像爹爹。
  其实加上前一世过去的二十余年,她对爹爹的好些印象其实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反倒是老爷子口中那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刻进了心里。
  ……
  走了个半时辰,微微飘起了小雨,正好在茶山上的亭里避雨,等雨小些了再走。
  春雨不寒,只是沾衣欲湿,尤其是四月天里,润物无声。
  亭子里,老爷子又问了燕韩国中的事情来,定安侯府,以及段旻轩在燕韩京中等等,老爷子当是极关心段旻轩这个外孙的。
  末了,又问:“他可有欺负你?”
  欺负?孟云卿愣住,木讷摇头。
  说欺负,其实也说不上。
  归根结底,他待她其实很好。
  老爷子就道:“如是他欺负你,你就来跟爷爷讲,爷爷收拾他。”
  孟云卿哭笑不得,唯有应好。
  老爷子又感叹:“旻轩的爹娘走得早,他自幼都是我拉扯大的,他的品行为人我是最清楚的,牢靠……”
  孟云卿便笑。
  老爷子也似是就在人后夸夸某人而已,当着面,爷孙两人总是不对付居多的。
  段旻轩也是一个样。
  倒比她更像老爷子的亲孙子。
  趁着这一场雨的功夫,老爷子说起不少某人小时候的事情来,半是专门揭短来的,半是透着对这个外孙的喜爱。
  等到雨停,段旻轩的老底也揭的差不多了。
  孟云卿才挽着老爷子往回走,也不需多撑伞。
  一场雨后,山地里更滑了些,一行人便走得更慢,不过有沈通和音歌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路上又不时遇见带着斗笠的茶农,都热情得同老爷子招呼,老爷子很是开心。
  孟云卿又想起外祖母来。
  外祖母年事也高了,但是终日在侯府里待着,除却初一进宫拜谒,很少外出,连寒山寺都少有去,不像爷爷这头,有空就来山中休养,更有益于延年益寿。
  等回了燕韩,也当同外祖母说说,挑些日子,她陪外祖母去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外祖母的身体说不定都会好很多。
  许是这下午单独相处的时间,孟云卿觉得同爷爷亲近了不少。
  回庄子路上,老爷子也会问她,定安侯府那头给她说亲了没有?
  孟云卿想了想,摇头,“外祖母和舅母在看。”
  她说的都是实话。
  老爷子点头,“你可有中意的?”
  孟云卿怔住,脚下顿了顿,才道:“娘亲才过世不久,还在守孝,暂时没有心思。”
  老爷子便笑:“不急就不急!我的孙女急什么!”
  孟云卿也跟着笑起来:“爷爷说的是。”
  等折回庄子,都到黄昏了。
  庄子里陆续掌灯,福伯连晚饭都备好了,还特意煲了烫驱寒。
  老爷子也没让人去唤段旻轩,一口一个这家伙一点酒量都没有,简直不像他。言语间好似分外嫌弃,却实则维护得很,舍不得扰他,让他多睡些时候。
  晚饭过后,孟云卿又同老爷子下了两局棋子。
  老爷子不像外祖母,爱摸牌九。
  福伯就道,军中是禁牌九的,老侯爷早已习惯了,孟云卿也恍然大悟。治军者严,最忌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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