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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社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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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大家还记得吗,当初黛色俺日更上万的时候,也就是大家留言撒花最给力的时候呀,所以,不要潜水,给俺一点动力吧……下一章,看看小石怎么让小沈侍寝吧,嘿嘿……
☆、早朝
看着近在咫尺的石将离,不知为何,目光竟然会聚在她那红的有些刺眼的唇上,沈知寒浓如墨染的眉,微微拧了起来。
是呵,他如今是被送来侍寝的没错,可就方才石将离的言行举止看来,他敢确定,若真要侍寝,她恐怕更中意那尸首一般的躯体,浓厚的兴趣绝对远远超过对他这个大活人。
毕竟,那才是真正的“沈知寒”呀!
而自己,现在是傅景玉,一个不肯听话处处与之作对的所谓“赝品”——
沈知寒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心里已是打定了主意,只要她敢当着他的面再动一动那具躯体,他便就不计后果,一掌毙了她!
只是,石将离却并没有他预想中肮脏龌龊的举动,她只是盯着他细细地看了又看,冷不防微微扬高了声音,轻唤了一声——
“捧墨!”
这名字,沈知寒是有印象的。那个眉目如远山清泉般隽秀的少年,看身量至多不过十五岁,总是面无表情,惜言如金,他养伤清余毒的这两个多月里,每日早晚总要亲自到他寝居之处巡视一番的。
据说,那少年是那石将离的贴身侍卫,甚得宠爱。
待得捧墨悄无声息地端着托盘进来,沈知寒借着那琉璃盏里窜升的红焰极速地一瞥,顿时止不住又是冷笑。
早前,他并未注意过捧墨的容貌,可如今看来,捧墨那张脸,似乎与他并没有太多的相像,可若是细看,尤其是那双眼眸,竟是如出一辙般。
也不知这病态的疯女人究竟在这深宫大内之中养了多少个这样的“赝品”!?
想必,她是在这无数的赝品中,才总算是挑出了这较为满意的傅景玉,册立为凤君的吧?
只可惜,傅景玉却——
沈知寒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全身上下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个位高权重的女子如此痴迷?
捧墨端进来的托盘里,放着一碗药。石将离看着那碗药,微微愣了愣,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倏地黯了下去。“捧墨,朕让你准备的物什呢?”她不动声色地退到床榻边坐下,眼见着捧墨低头躬身献上你碗药,却迟迟不肯伸手去端,只是蹙起眉端询问着。
“陛下先喝药罢。”捧墨那俊俏而肃静的脸如莲萼一般,透着无瑕的白皙,仍旧是一幅很肃然的表情,目不转睛牢牢盯着那托盘中的药碗,不失时机地同她讨价还价:“待陛下喝完了药,捧墨自会将那些物什给拿来。”
微微叹了一口气,石将离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每日必至的酷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过碗来。仅只闻了闻那刺鼻的味道,她便止不住地将五官皱成一团,尝试着小啜了一口之后,只觉那苦味更甚黄连,无论怎么也忍受不了,立刻便要将碗放回托盘之中。
“陛下,你不想为他孕育孩儿了么?”捧墨言辞一针见血,直指石将离的痛处,那清越的声音里含着不容质疑的决绝,双瞳迎着烛火,犹如黑暗中的宝石一般,隐隐带着一丝晶亮的光芒。
石将离看着那双神似沈知寒的眼眸,微微颤抖了一下,只觉得仿佛就是沈知寒在对她说话。深吸一口气,她回头看了“沈知寒”一眼,咬咬牙,终于将手里那碗能苦死人的药一股脑吞了下去。
待得那药汁顺着咽喉滑下腹中,她已是苦得几乎挤出了眼泪。
沈知寒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虽然只是将那对话听得零零落落,可他那医者天生敏感的嗅觉却能够闻得出她喝的那碗药里都有些什么药材,也听得出捧墨的言语是怎样的一番暗示。
这疯婆子,本身就是极难受孕的体质,也不知是哪个庸医开的药方,只以为拿这些最难得的药材像熬粥一般的胡乱煮成汤,就能调养好她的身体么?
那不仅是浪费了药材,熬出的汤药还苦不堪言,而那些药材本身药性也有相冲,长期服用,无异于是慢性毒药!
而她,喝这汤药的目的,居然是企图要孕育他的孩儿!?
虽然一言不发,可他却在心里狠狠地鄙夷着,只道她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见石将离将汤药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捧墨才像是满意了。他收拾好药碗和托盘出去,片刻之后便带了些物什进来。
那是一张长约三尺的白绢,上头并没有什么东西,可石将离却看着它频频苦笑。接过捧墨递过来的锋利匕首,她褪了朱红的锦袍,旁若无人地当着他的面便撩起了那单衣的下摆,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甚至是亵裤——
沈知寒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有些目瞪口呆,虽然他并没有所谓“非礼勿视”的板正迂腐之念,可到底觉得不妥,便立刻撇开头去,而那香艳的一幕却已是牢牢地篆在他了脑中,怎么也抹不去,令他暗自懊恼不已。
而接下来,石将离借着那锋利的匕首,轻轻划向左腿跟处细腻的肌肤。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肌肤,鲜血几乎是瞬间便涌了出来,而那种痛疼自然也不是身体其他地方的伤口可以比拟的。
“陛下……”听她“嘶”地一声抽气忍痛,一旁的捧墨也看得有些不忍了,伸了下手,似乎是要去接她手里的匕首:“不如让捧墨来——”
“你以为相父不懂这些风月之事么?”石将离摇了摇头,仿佛是怕伤口不够一般,还一连划了三道,直到殷红的血顺着修长白皙的腿往下缓缓流淌,她才抄起那白绢小心翼翼地擦拭那鲜血。“这一次,若不是小菲坏了他的事,只怕,朕也不可能找得到沈知寒……”这么说着,她回过头又看了一眼“沈知寒”,眼里有着欣慰的神色。
待得拭净了那些血,捧墨这才小心翼翼为石将离抹上了止血的膏药,所幸伤口不深,应是没什么大碍。“陛下,你这模样,明日可如何去上朝呵?!”瞥了一眼那沾着血污的白绢,捧墨的眼角抽了抽。那伤处虽不是十分要紧,不过,走路时却极易摩擦到,也会造成不小的痛苦。
“不能走着去,那便就抬着去罢。”石将离似乎并不在乎,应得颇为轻描淡写。其实,这也正是她的目的所在。
毕竟,没有哪个女子初尝欢爱之后,还能走得健步如飞的!
要骗过宋泓弛,她唯有步步谨慎,时时小心!
虽然没有望向石将离,可她那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言语却是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沈知寒的耳中。石将离与宋泓弛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这纠葛是如何延续到自己身上的,他自然也想知道,可此时此刻,无论揣测什么都是妄断,他便索性装作听而不闻,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些。
做好了这一切,石将离不怕死地将那染了血污的白绢递给捧墨,示意他呈给沈知寒,而自己却是端坐在床沿边上,不怀好意地盯着那覆在沈知寒身上的薄毯,笑得古里古怪的。
待得捧墨恭恭敬敬将那白绢呈到沈知寒面前,她才妩媚地将耳边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微挑的眼眸里带着点不可一世的矜傲与犀利,可唇角的笑意中却带着些慵懒,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万种,可其间却潜藏着致命的危险:“凤君,朕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下面该轮到你了。”
沈知寒瞪着捧墨手里的那块白绢,脑子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无意识地讷讷问道:“做什么?”他本就不知道这疯女人方才那一番举动有何意义,如今,更是免不了一头雾水。
见他竟然是比她还外行,石将离的眼眸若蓄了水一般,波光流转,慵懒且娇媚地掩着唇,窃窃浅笑。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坐得端端正正,故意清了清嗓子,把腔调拿捏得恰到好处:“这白绢是敬事房呈过来的,今晚应是要铺在那床榻之上,以证明凤君的确是侍过寝。不过,那上头若是只有朕的血迹,恐怕是难以服人的,所以——”她刻意拖长了尾音,乌溜溜的眼睛又回到了沈知寒身上的那块毯子上,饶有兴味揣测着那下头究竟是什么,可嘴上却无比欠揍:“接下来该要做什么,凤君应该知道吧?”
沈知寒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她要他做的是什么事,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轰”地一下炸开了,极缓慢地眯着眼,额上渐渐冒出青筋,任由那不可遏止的怒气慢慢凝聚到了一个顶点!
这个疯婆子,竟然如此不知廉耻,这样的言语,难道是逼他当着她的面做那自渎之举?!
他一点也不介意一把扼住她那白皙纤细的颈项,毫不留情地狠狠掐断!
见沈知寒一言不发,似乎全无伸手去接那白绢的意思,石将离还在不知死活地火上浇油:“凤君是不愿,还是不会?”她故意笑得有几分夸张,身子微微前倾,花俏地眨眨眼,把话说得酸溜溜,带着点嗤之以鼻的轻蔑:“这种事,总不至于还需要朕来教你吧?”
“滚!”
伴着怒吼,沈知寒那蓄积已久的所有怨愤在瞬间全然释放,点滴不剩!只听到“嘭”的一声响,离他最近的那张坚硬的紫檀木矮几应声碎裂,被无形的气流硬生生击成几块,矮几上放置的物什更是狼藉地散落了一地,能摔碎的通通摔碎了!
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就连石将离也忍不住心惊肉跳,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身子。而捧墨更是骇然起身,捧着那白绢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好几步!
这傅景玉,虽然武艺超群,可当初明明是被天蚕丝锁了琵琶骨,形同废人,怎会有如此力量!?
“陛下!”捧墨的反应到底快些,低低一声惊呼,立刻挡在石将离的面前,双眼死死地盯着沈知寒,生怕那可怕的力道下一瞬便落在石将离的身上,血溅满地,尸横当场!
“凤君好像已经解开那缚住琵琶骨的天蚕丝了……”较之于捧墨的草木皆兵,石将离敛了最初的惊愕,极快地便就恢复了镇定。她的手搁在捧墨的肩上,轻轻按了按,似乎是一种无声的暗示,尔后,她下了床榻,许是那伤口所累,走路姿势颇有些怪异,毫不畏惧地到他跟前,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本以为——没想到,朕这次竟是看走眼了——”
她语调悠扬,可那寥寥几个字的话却是语焉不详,教人悟不出深层含义。
沈知寒知道她定然是又在谋算什么,瞪着她越走越近的身影,迅疾地挑起浓眉,眸子里明显烧着熊熊火焰,散发出灼热的光亮,在微微上挑的的眼里,散射出凌厉的寒意,像是怒极。可是,下一秒,他却又低眉敛目,凝神静气,脸色稍稍趋于和缓,下颚却仍是紧蹦着:“你倒真是不怕死……”
“朕当然怕死。”石将离微微躬□子,微微瞥了一眼那散落一地的物什和碎木片,继而与坐在轮椅上的沈知寒平视:“不过,朕看得出来,凤君若真的要杀朕,方才就已经动手了。”
沈知寒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这一瞬,他竟是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香味甚为怪异,似乎是带着某种熟悉感,可他却一时想不起来。
“凤君,朕知道你一刻也不想同朕呆在一起。”见沈知寒只是冷着脸,石将离倒也不介意,仍旧是笑意可掬,意淡然地开口,那声线缓慢温柔如水,看似并不计较,可其间却暗含着极淡的意味:“不过,今晚也只能委屈凤君同朕共处一室了……”
用那怪异的姿势慢慢走回床沿边坐定,她望向一旁的捧墨,低低叹了一口气,红唇上噙著令人费解的微笑:“捧墨,凤君既是不肯,那么——”顿了顿,她竟是指着那染了血污的白绢,缓缓地下令:“你便拿去处理一下吧……”
捧墨错愕当场,如同遭了雷劈,身子瞬间显得有些僵硬,他抬头瞪着石将离,脸色已是涨得通红,紧绷着下颚,深幽黑眸很缓慢、很缓慢的眯起。“陛下!”不过短短两个字,他却是唤得咬牙切齿!
这难以启齿的事,傅景玉不肯做,而她,她居然命令他去做——
看穿了捧墨的害臊,石将离在心里暗暗偷笑,可表面上却正襟危坐,板起脸孔,摆出了一朝女帝的威严架子了:“怎么!?”她挑起眉,略略一顿,突然眼神一凛,细长的眉微微一撇,言语突然凌厉如刀,其间还颇有些痛心疾首:“如今,连你也要忤逆朕了么!?”
捧墨立马被这“忤逆”的大帽子给压得动弹不得,不敢再有什么微词,唯有红着脸,认命地将那沾了血污的白绢收入怀中。低着头擦过沈知寒身边之时,捧墨顿了顿,转过头来,说得很是认真:“陛下,他如今……这实在是不太妥当,不如——”
捧墨虽然不知道这傅景玉是如何挣断了那束缚琵琶骨的天蚕丝,可而今,言下之意也就是建议,还是最好继续用什么别的方法束缚这傅景玉为妙。
“不用了。”石将离摇摇头,望向沈知寒的眼微微眨了眨,轻而缓地软软道:“既然凤君已经应允了朕的要求,那么,朕也该对他多些信任。”
沈知寒被她这最后的一番言行举止给碜得毛骨悚然!
他几时应允了她的劳什子要求来着?
她倒颇会自说自话!
倒也罢,姑且看看她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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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寒本以为那石将离还会对自己的躯体会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可出乎他的意料,自捧墨出去之后,她只是睡在那躯体旁边,没再多说一句话。
直到那轻缓而规律的呼吸声传来,他才知道,她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她还真是胆大包天,竟不怕他趁着月黑风高取她性命么?
半夜里,她翻了个身,紧紧抱着“沈知寒”的手臂,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不怎么好的睡相使得那锦袍的下摆撩了起来,露出了如玉一般白皙的腿。
沈知寒只是冷眼瞥了瞥,便就掉开了视线。
将轮椅缓缓地摇到了窗边,他这才发现,这寝殿竟是如同水榭一般建在湖泊之上,周遭的景致与陈设,虽然说不上是一模一样,可却实实在在与当初千岛湖的墨兰冢有九分的相似度了。
若如此大手笔也是这石将离的杰作,那么,她倒还真是对他痴迷的紧呵!
靠着轮椅,沈知寒坐了一整夜,心境竟是出奇的平静,仿佛是真的回到了当初千岛湖墨兰冢的寝房中。完全无法描述如今这种类似死而复生的心情,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的躯体像尸首一般躺着,可自己的魂魄却活在别人的躯体之中。
会不会阖上眼之后,一觉醒来,他的魂魄便回到自己的躯体之中,一切俱是幻梦?
窗外蛙叫虫鸣,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才刚过寅时,捧墨便就悄悄进来了,目不斜视地从沈知寒的身边走过,跪在石将离的床榻之前,凝着声音请她起身准备早朝。
石将离掩着唇,打着哈欠起身,迷蒙着眼任鱼贯而入的宫娥替她梳洗更衣,而在这时候,捧墨竟已是带着两个影卫将床榻上的“沈知寒”给抬了起来,也不知碰了什么机关,那床榻竟是缓缓移开了。
那床榻后头是一个巨大的暗室,暗室里放置着一口黝黑的棺材。
沈知寒看着兀自梳洗更衣的石将离,不知她怎会有如此怪癖,居然在紧挨床榻的暗室里放置棺材!
果然是那石艳妆的女儿,与其母如出一辙的不可理喻,无药可救!
他满心厌恶地扭开头,却见那伺候完石艳妆更衣的宫娥们,捧着玄色的盘领窄肩金线蟠龙锦袍和蔽膝玉带,朝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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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带着凤君一同早朝,这在乾禧朝尚属首次。
这样的举动,本在大婚后的第一日早朝便就应该,可是,那时发生了太多猝不及防地杂事,便给耽搁了。而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昨夜,陛下定然是召了凤君侍寝,两人已成夫妻之实,所以,陛下今日才会带着凤君一同早朝。
尤其,陛下从帝辇上下来只是,那走路的姿势委实怪异——
看来,凤君昨夜颇不懂得怜香惜玉呵!
以相王宋泓弛为首,文武官员们全都噤声肃穆,垂首敛目,没有谁敢公然抬起头直视龙颜。
只除了他——
当朝丞相韩歆也!
作者有话要说:ORZ……大家看懂小石头把那条白绢给小沈,是要他做什么了吗?咳咳,她是要小沈DIY,所以,也难怪小沈怒不可遏……结果小沈不愿意,捧墨就遭殃了……为捧墨默一个哀……哎,我都没想到,我怎么会写出了这样有萌点的情节来,我真是越来越邪恶了……重要的男配们已经陆续登场了……吆喝一声,大家留言撒花吧,我会再接再厉,继续日更的!千万不要让我太寂寞呀,亲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另,之前黛色霜青的VIP读者请加群58293508,买黄瓜送菊花,福利来了…………
☆、玉琢
这韩歆也是石将离亲政之后一手提拔的。
据传,这韩歆也世代书香,却家境贫寒,年少之时游学京师,寄望科举得中,大展抱负。有人笑他天真,直说考科举不如投宋门,为他指了明路,让他前去投靠相王宋泓弛,若得赏识,必然飞黄腾达,而这韩歆也倒也是个不忌荤素之人,竟公然在客舍之中针砭时弊,大力抨击国事,还扬言政事需要百家争鸣,如今的文武百官,俱已投靠宋泓弛,自称宋氏门生,不差他一个。
这样的一番言语自然惹得原本与他同桌吃酒的众人避退纷纷,生怕被他连累,可这番言语,却也正巧被微服路过的石将离听到。
结果,当年殿试,石将离钦点韩歆也为新科状元,授修撰,入文渊阁典机务,第二年又钦点他进户部右侍郎兼学士。最终,不过三年,这韩歆也便连跳数级,进刑部尚书,又进文渊阁学士,年仅二十三岁便晋升中书省右丞相,贵为百官之首。
这样的平步青云,除了当年的相王宋泓弛,纵观整个大夏帝国史,再无人可相较。
有人说,承天陛下亲政之后重用韩歆也,是希望改变宋党独霸朝野的局势,从相王的手中夺回权势。
也有人说,重用这韩歆也其实是相王的主意,否则,相王又怎会任由陛下胡来,全无阻拦之意?
还有人说,相王对石家忠心耿耿,毕竟,民间曾有传言,说承天陛下其实是相王之女,这女儿做皇帝,做老子的又怎会拖后腿?一切不过是家务事罢了。
更有人说,承天陛下当初钦点重用韩歆也,其实是想效仿当初的靖泰陛下重用相王之举,待得时机成熟,便就有可能让这年轻有为的丞相鱼跃龙门,成为枕边人……
世人七嘴八舌,众说纷纭,但,传说永远是传说,时至如今,承天陛下钦封傅景玉为凤君,与相王相处融洽,而朝中宋党与韩党也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个中纠葛,仍旧是谜团。
只是,听韩府的下人说,陛下下诏钦封傅景玉为凤君那一日,不胜酒力的韩相在府中独酌烈酒,喝得烂醉如泥。
一阵鞭鸣后,随着司仪太监的吆喝,石将离与沈知寒双双坐定,文武百官也随之入班,行一拜三叩之礼,分班侍立。宋泓弛这才抬起头,微微瞥了瞥面色不善的韩歆也,继而又瞥了瞥那站在御座一侧负责唱报的太监总管。
那太监总管立即便就心领神会了,趾高气扬地扫了一眼大殿上的朝臣,明明嗓子尖细,却还偏偏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以显示其声威俱严:“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果不其然,那吆喝话音未落,身着盘领大独科花右衽绯袍的韩歆也已是骤然出列。他手捧玉笏,跪倒在地,声音朗朗,眉眼间皆是一派肃然。
“启禀陛下,臣有奏本!”
石将离一入掖门就眼尖地看到韩歆也那甚难看的脸色,此时见他这么不肯妥协地站出来,本就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免不了抽痛了额角。
她颇为无奈地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知道韩歆也因着何事不快,便只好夹起尾巴做人,好言好语地缓声询问,言语非常和气,眼神却深藏着不曾被察觉的几分锐利:“爱卿有何奏本上奏?”
韩歆也抬起头来,看着坐在石将离身侧的沈知寒,越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双眸不知不觉间倏地一寒,两道目光锐利得像两把利刃,进射出冷戾的光芒:“半年之前,臣上奏本弹劾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周止戈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得陛下钦令彻查此案,如今分明已是证据确凿,人赃并获。”他素来直言不讳,如今满腔怒意无处发泄,本是清冷的嗓音便就更冷了:“陛下为何只是将他撤职下狱,迟迟不肯下令将其正法,以儆效尤?”
其实,韩歆也问起这事,自然是有原因的。这都察院右佥都御使周止戈任的虽然只是个正四品的官职,可却是相王宋泓弛的门生,若是真的能将其正法,无疑是借此对宋泓弛的一次绝佳示威!
再者,当时若非为了彻查周止戈的案子,石将离也不会微服同他一道外出,巧遇锄强扶弱的傅景玉。这半年里,石将离为那傅景玉做尽了荒唐之事,可当初的案子,却是早已抛诸脑后许久许久了!
如斯情形,韩歆也怎会不恼?
面对着韩歆也这番犀利的言语,石将离不动声色地悄悄瞥了一眼相王宋泓弛,却见宋泓弛垂着头,脸上的表情被阴影遮得严严实实,出乎意料的沉默。这样的情形之下,面对韩歆也的发难,石将离自然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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