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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手札-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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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是一片寂静。过了大约半分钟之后,奎恩开口说道:“接陛下,我是奎恩。”
“接陛下”……有个中间人?但我随即释然。暗jīng灵魔法傀儡数量众多,米伦当然不可能亲自关注每一个人。
过了五分钟,或者更长的时间,奎恩似乎已经与米伦取得了联系。我忽然听到他说:“陛下……事出有因。我们见到了约瑟芬殿下……对,就在这里。不不,殿下还活着……”
“对……似乎也只能称为活着而已。撒尔坦对待殿下极度苛刻,据殿下说,每五天只有一块面包,一杯清水……”
“……陛下息怒。正是这样,我们才不得不紧急联系您。……想要请示的是,如果事态的话,我们是否以殿下的生命安全为优先目标?”
又过了很长时间,米伦?尼恩似乎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又或者思考了很久。
最终奎恩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是。那么,我们在观礼之后就会询问他。”
询问我么?我想道,询问我是否会释放约瑟芬?这个米伦……不会如此幼稚吧?
但我随即听到了奎恩的下一句话——
“殿下虽死尤荣。”
不是约瑟芬!
我心中一惊,他们不是为了约瑟芬的事情而来,而是另一件事。这件事重要到……重要到了令米伦放弃了自己唯一的一位继承人的地步!
而听起来,似乎还得得到我的许可……
究竟是什么事?难道说那位**师自觉不是我的对手,要求我饶她一命么?
可笑的是,除了这个可笑的念头,竟然没有任何一个推断能够让我觉得自己更加接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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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婚礼(一)
他们之间的交流到此为止。之后便是两个暗jīng灵之间的对话。
“陛下的意思是……放弃约瑟芬王子?”克斯威尔试探着问道。
奎恩似乎以点头作答,然后忧心忡忡地说:“我只担心一件事……依照撒尔坦今天对待我们的态度,我们也许捱不到婚礼结束。我在想,是否要提前告诉他那件事情。”
克斯威尔沉声道:“撒尔坦的确是一个冷酷yīn险、狡诈无情的人。但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他绝不会对我们轻举妄动。这样的人也是最多疑的人,我保证,他现在正在苦思冥想,想要弄清楚我们的来意为何呢。”
“只是……”奎恩犹豫了一下,“陛下只字未提瑟琳娜殿下。”
于是两个人一起沉默了。之后克斯威尔叹息一声:“我今天见到了她——在走廊一头远远地看了一眼。”
“她只对我点了点头。”
“看起来……那位殿下是打定主意,要在撒尔坦这里待下去了。”沉闷的声响传来,似乎奎恩将拳头砸在了木桌上,“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未尝不是好事,你我都知道。”克斯威尔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接下来的话会传到第三人的耳中,“陛下是怎么对待她的——你是看着她长大的,当然比我清楚。”
奎恩沉吟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我倒更希望她去隐居。”
我心中一动——这两个暗jīng灵,似乎倒不是那么十恶不赦……至少在对待瑟琳娜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少有的高尚情感。
也许……在暗jīng灵群落中,瑟琳娜的支持者还为数不少。若是善加利用,定可使米伦焦头烂额。
至于他们口中的那件事情……早晚他们是会告诉我的。反倒是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暗jīng灵们的确在使用与矮人同样的技术。且同样是通过天空之上的那颗暗星起作用。法术还有十多分钟便会自动解除,于是我再次感应微风吹来的方向。飘飘荡荡地离开了那窗口。
……
……
从第二天开始,各地来客便陆续抵达艾林。
只是那些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凝重的神气,并不像普通的贺喜者。我并不意外……这些人原本就是周边的大小势力派来的“探子”。在欧瑞王已经死去、王都还在为王位继承人争吵不休的情况下,每一个有实力的领主都会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倒不是说每个人都有自立的心思,然而大环境却不得不使他们做好争霸欧瑞的打算。一旦有那么一两个重量级人物率先打起叛乱的大旗,那么他们也不会愚蠢地用自己的力量去捍卫还不知归属于谁的王座。
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第一个公开对抗王**队的,会是小小的艾林城吧。
这些人来探听我这位**师的虚实是一方面,也许想要拉拢艾林的力量也是另一方面。到婚礼的前一天,我已经收到了不少于二十份拜帖——来者没有将焦点投在珍妮的身上。而是毫不避讳地显示了对我个人的兴趣。
但是……这些家伙。难道就没有想过么?一个可以影响世俗王权更替的**师,也是他们能够胡乱攀附的么?
或者说,那些家伙们认为我与珍妮结为夫妻,就只是为了获得一个争霸欧瑞的“名分”?
我不屑于与这些小角sè纠缠,便一直以“从事法术研究”为由。在书房里落了个清净。大部分的人都只见到了珍妮,然而据珍妮对我所述,那些家伙都表现出了某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某人甚至直白地要珍妮在婚礼之前给他一个答复,是依附于他背后的那位萨兰登堡公爵,还是成为他们的敌人。
说起来,这个人与我还有过一面之缘——在约瑟芬挟持珍妮举行婚礼的时候,他便出席过。那是马第尔家的合作伙伴之一,名为艾布特?贝茨,三等子爵。艾林西北边曼德琳城的领主。
过了最后一rì,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依照欧瑞的习俗,婚礼要从太阳升起之rì开始。现在是chūn月中旬,处于北方的艾林城大约在早上七点钟的时候才进入黎明阶段。而在此之前,仆从们早已在宅邸之后那个广阔的花园草地上布置好了一应摆设。
以刚刚建好的梯形高塔为中心,铺着白sè亚麻桌布的长条桌被摆成了巨大的圆圈。只在四个方位留出了通道。圆桌以内以金sè羊毛地毯覆住了枯草,又在四个观礼区排好了靠背椅。
梯形台用青黑sè的大理石堆砌而成,在正南方留出了一排石梯,现在这石梯也被金sè的地毯覆住,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当阳刚洒满了艾林城之后,仆人们开始将丰盛的饮食流水一般传到长条桌上。
而我站在三楼的窗前,关注着那里的情况。
宾客们陆续到场,开始三三两两地扎堆交谈。他们神sè各异,却就是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单纯的喜悦之情来。似乎这些人当中还有宿仇——眼下就有两拨人发生了争吵,差点动起手,所幸周围的侍卫及时分开了他们。
我觉得自己的脸sè更加yīn沉了——这些自诩为贵族的人,竟连起码的礼节都不顾了么?在我的婚礼上几乎拔剑相向——若不是还要留着他们好好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简直想现在就将那些人统统踢出去。
但在饮食被仆从们摆上桌面之后,那些人情绪又发生了变化——
因为,严格地依照欧瑞王国贵族礼仪来说,那些东西实际上是“僭越”了的。自代达罗斯皇帝时代起,欧瑞便对各级贵族们的婚嫁丧娶程序作出了相关的规定,到了德尔塔王室时代,为了加强王权,更对这些礼仪规定进行了进一步完善。
例如身为具有男爵封号的马第尔家,在婚礼的饮食上就有有据可查的规矩:食物以铜器盛装、酒杯不可嵌金;婚礼上作为主菜的肉类为猪肉,伯爵以上才可使用牛羊;每张食桌旁的男仆数量不可超过两人,女仆不可到场;第一波婚宴要在正午之前结束,王室才可将筵席持续到rì落之时。
至于其他的细节,更是数不胜数。在平时一位贵族举行婚宴,必定要请来三到四礼仪专家安排指导,否则一不小心喜事就会变为祸事。
然而此时场中的情况是……每一桌的主菜,都是一头横卧在巨大金盘之中的烤羊羔。其他自取的配菜皆由金器盛装,酒杯则是白jīng灵第二纪王朝的经典风格:黑水晶嵌金、底座镶嵌了一圈火红sè的宝石。
当四个男仆合力托着金盘将第一只烤羊羔放上桌面的时候,顿时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场内的嘈杂声微微一滞,然后便传来一片吸气声。
——这可是一位公爵的规格。
某种微妙的情绪在场中蔓延开来,就连那些仇敌都暂且平复了心中的怒火,开始重新思考他们将要面对的局面——
一个男爵……在婚礼上使用了公爵的规格!
我看着场中诸人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唤来守候在门外的男仆们。宾客已经到场,第一轮菜也已上完……我应该更衣了。
我今天的装扮,是以白sè为主sè调。按照欧瑞的习俗,应当是贴身的丝质正装,外加三层以上的仪服与礼装。然而这样一来,就连呼吸都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势当中,我可不会愚蠢地遵守那所谓的风俗。
因而我只穿了风格颇为华丽的礼装,然后加了一件狐裘滚边儿的白sè长披风。这披风一直垂到我的膝下,若是用手一拉,便可将整个身体包裹起来。
一切打扮停当,便由男仆引我去见珍妮。
推开她的房门的那一刻,我的眼睛顿时一亮。
珍妮一直以来都算是一个美人儿,只是我从未想过她一旦装扮起来,会美丽到这种程度。
为了配合我的衣着,她同样只穿了礼装——那是一条白sè的丝绸长裙,合身妥帖,收腰得体,更显她整个人修长优雅。长裙的袖口与裙边饰以金线,那是鸢尾、白槿、知更鸟的花纹。金sè的纹饰如火焰一般向上蔓延,最后变为银线绣成的暗纹,遍布整件礼服。身子微微一动,便有光华流转、明艳不可方物。
她也穿戴与我同样的披风——那是被加持了“绝对防御”的魔法物品,可抵御绝大多数的物理冲击。披风的白sè毛边儿簇在她的颈边,白皙粉嫩的脸蛋儿显得容光焕发。
我略微一愣,由衷赞叹道:“很美。”
到了此时,珍妮似乎一改前几rì的羞涩矜持,竟向我展露出甜蜜的微笑,然后走到我的身边挽住我的左臂:“那么,是该我们出场的时候了。”
“也该是一切拉开序幕的时候了。”我最后看了一眼她银发之上,那顶红底白绒、珠宝满缀的公爵冠冕,又为她撩开了一丝垂在耳边的细发,握住她搭在我臂弯上的那只手。
一刻钟之后,礼号三响,大门洞开。我端起左臂,与珍妮一同踏进满场的阳光与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不大好写,今天先更3000,明天双倍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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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婚礼(二)
这绝对是一次不同寻常的婚礼——对那些人而言是这样,对我们而言同样如此。没有证婚人、没有双方的父母出席、甚至没有一位司仪来主持。甚至于观礼的来宾们,也都是一群心怀叵测的家伙。
当我与珍妮并肩出现在大门之后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在刹那之间变得沉默起来。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珍妮的那顶冠冕之上——那冠冕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宝石光华流转,正中的一颗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钻石、那颗我平时用来施展“迪尔芬德之盾”的钻石,宛若璀璨的星辰一般放shè出无尽光辉。
我们略一停顿,然后迈开步子,在庄重的礼乐声中缓缓前行。所过之后,人们纷纷向后退避,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我相信,无论是这顶冠冕还是冠冕之上镶嵌的那枚钻石都足以在今后一整年的时间里成为亚丁上层贵族们之间的谈资——
因为我在现在就听到有人在低声惊呼:“诸神在上,那颗钻石,是修加特王的那枚‘女神之泪’么?”
然而另有一人很快否定了他的看法:“只怕比那一枚那还要珍贵——女神之泪也没有这样大……魔法师们果然都如此富有么?”
还有另一些低级贵族们的焦点则是我……那些没有亲眼见过法师的人们,掩嘴窃窃私语,但我将他们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男人,就是撒尔坦?好像并不像传说里那么凶恶——不是说他生了一副恶魔的面孔么?”
“别忘了他是一个法师。也许他改变了自己的容貌!”
“可是似乎也和我们差不多……是个冒牌货?”
当然,这两种人在来宾之中所占的比例并不大。因为并非所有人都只关心这类消息。更多人低声讨论的则是——
“她怎么敢?她是要自封公爵么?”
“公爵的冠冕,她戴的是公爵的冠冕——可她是一个尼安德特人!”
“呵呵……这是在挑战整个克莱尔人世界。自巴温帝国之后,可还没有任何一个尼安人胆子这样大。敢于自封公爵!……”
我将这些议论尽收耳中,但仍目不斜视,与珍妮一直走到梯形高塔之下,停了下来。
等候在那里的瑟琳娜与安德烈——以我与珍妮各自“挚友”的身份为我们奉上了清水与盐。
而宅邸第一管家则朗声唱道:“请诸位坐落。”
无论怀着怎样的心思,那些人还是各自坐了下来,但嗡嗡的议论声从未平息过。
我与珍妮转过身对望着彼此,然后由珍妮自瑟琳娜手中的盐碟里蘸了些盐粒点在我的额头上,对我说道:“我。詹尼佛?马第尔,以星空之名起誓,愿与撒尔坦?迪格斯结为夫妻。哪怕诸神陨落、星辰崩塌,此心不渝。”
人群再次微微sāo动起来。但我没有理会。而是自安德烈手中的金sè水盆里蘸了清水,点在珍妮的眉心,同样说道:“我,撒尔坦?迪格斯,以星空之名起誓。愿与詹尼佛?马第尔结为夫妻。哪怕诸神陨落、星辰崩塌,亦此心不渝。”
在此之后,按照惯例,应当是由男方的父辈向观礼的嘉宾致辞。然而这一场婚礼。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按照欧瑞王国的传统习惯来,也就省去了这一道环节。
因为没有德高望重的长者主持。因此场面看起来简单得近乎儿戏。但……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可都不会认为这仅仅是一个儿戏。
因此他们都听到了我和珍妮所说的那一段祷词。
新人之间的婚礼祷词的确有起誓这样一个环节,然而起誓的对象则是爱神弗洛妮。但很明显。我不愿意对那种神祗起誓——她甚至都不是一位主神,而是近乎半神的存在。
至于星空之上的那些主神们……黑暗之后肯定不大乐意见到我开心幸福。因为她那个分身的心脏此刻就在我的手上。假如我以一个**师的身份向主神们祈祷、要求他们见证这段誓约,那么那位黑暗女士肯定能够感受到我的气息,进而发现她的那颗心脏。
到时候……
只怕这婚礼就要变葬礼了。
所以只能向星空盟誓。并且说出“诸神陨落、星辰崩塌”这样的话来。珍妮对此倒并无太多抵触,因为她此刻的夫君,我,便一直在做着“渎神”的勾当——我想要成为神祗。但对于那些家伙来说就不同了——
这样一对新人在婚礼上,竟然有胆量公开诅咒诸神!
如果是在南方某些比较保守的国家……也许是会被当场烧死的吧……
念完了祷词,我微微向前,在珍妮的额头轻轻一吻。她蜜sè的脸颊泛着幸福的光晕,闭上了眼睛,并在之后也在我低下的额头上回吻。
我对她轻声道:“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夫妻了。”
她微笑着凝视着我,眼里竟然很快泛出泪花……实际上,不但是她如此,就连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此时的感受。
我无数次设想过在婚礼之上该如何应对可能发生的混乱局面,但我从未想到,一旦仪式完成、当我在心里确定了珍妮已经成为我的正是且合法的妻子之后,我的心中会生出如此的幸福感来。
那感觉便是……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尽管从前她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无怨无悔地支持我、相信我。但与此刻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她不但与我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更令我感受到了某种甜蜜的压力。
自今天起……我应当像一个世俗之人那样,关心她、守护她。与她度过之后的无尽岁月,直至“诸神陨落、星空崩塌”!
是的……这便是我此时心中的念头。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从未想过,在失去了米莲娜之后。这种感觉竟会再一次出现在我的心中。也许这便是宿命……也许,星空在上,珍妮的确是命运遣来拯救我的那个人。
我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与她转过身来。
“你该说话了,我的妻子。”我这样对她轻声说。
此时礼乐已经停止,场中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与鸟雀低鸣的声音。在上百人齐聚一堂的时候出现这种状况,的确有些诡异。
珍妮平复自己的心情,紧了紧握着我的那只手。开口说道:“感谢诸位来此。”
“来此见证我与撒尔坦?迪格斯先生的婚礼。”
依旧是一片沉默。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解释。
但珍妮话题一转,说出了另一段话:“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尼安德特人,而我的夫君撒尔坦?迪格斯。同样是一个尼安德特人。就在今天,除去我们结为夫妻这件事情以外,还另有一事要对诸位明言。即——从今rì起,艾林城,将脱离欧瑞王国的王权统治。宣布**。”
“在此,我以尼安德特人城邦、艾林城实际统治者的身份宣布,艾林领将成为**公国,而我。已加冕为艾林公爵,同时也是所有有意处于我的庇护之下的、尼安德特人的公爵。”
“因此。允许我再一次以新的身份欢迎诸位,欢迎你们来到尼安人的城邦。欢迎你们来到艾林公国,一起见证这样的时刻。”
珍妮随后微微颔首,而礼乐声再次响起,并在三声轻快的鼓声之后停了下来。
但依旧没有一个人说话。
实际上在场的每个人的脸sè都不大好看——换做是我,莫名其妙地卷进一场公然“叛国”的行为之中,也会是这样的反应。更何况他们还是以观礼者的身份来此……如果不在现在表示反对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认可了艾林的自立,更意味着他们所代表的、身后的那些势力认可了艾林的自立。
形势所迫,必须得有人跳出来,试着结束这场“闹剧”。而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那么,很荣幸诸位能够一同见证这样一个历史xìng时刻,既然诸位都无异议……”珍妮以极慢的语速说出了这句话,终于等到了第一个家伙的出现。
“我,有一个疑问!”
一个声音从人群当中传了出来,随后一个男人站起身。
珍妮立即对我低声说道:“艾布特?贝茨子爵,萨兰登堡公爵的代言人——我之前对你提到过他。”
我微微点头。
珍妮微笑道:“爵士,您有什么疑问?”
那男人看了看珍妮,随后便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盯看着我,以严肃的语气说道:“在场的诸位都清楚,我王已在冬月离世,凶手至今尚未落网。据我所知,我王在此前并没有相关的声明——声明艾林领有合法的理由可以**,并且自封为公国。”
“而且就在前不久,纳尼亚伯爵还曾以国王的名义发动过对艾林领的讨伐战争。当时纳尼亚伯爵大人曾通告北方诸省,说他的手中有国王生前的口令,令其讨伐叛逆,诛除逆贼。那么……我想要的解释就是,为何国王陛下在冬月被人谋害,而纳尼亚伯爵随后就出兵讨伐艾林?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好像一滴谁溅进沸腾的油锅,人群之中顿时热闹了起来,甚至有不少人在混乱中随声附和:“这其中必有yīn谋!”
“……也许就是他们谋害了国王陛下,要知道那人可是一个法师!”
“这是叛国,叛国!”
一片混乱之中,珍妮不急不躁,将手微微向下一压,待人声稍微平静了些,她淡淡地说道:“矫诏。”
艾布特仍站在那里,等待珍妮的下一句话。但她随即不再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还有哪一位先生有问题?”
艾布特颇为尴尬,深吸一口气之后又说道:“您有什么样的证据表明。那是矫诏?”
“我没有证据。”珍妮仰起头看了他一眼,“就如你也没有证据一样。”
“但你现在迫不及待地宣布**!”另一个人也站起身来,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艾林男爵身为王室仆从。竟在国王身陨之后迫不及待地宣布**,这就是叛国——无论是不是矫诏,任何一位忠于欧瑞的贵族都有义务对你进行讨伐!”
珍妮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赞赏地点了点头:“约翰孙爵士。”
“我钦佩您的勇气,欣赏您的忠诚。那么,如果您打定主意要维护德尔塔王室的威严的话……”
她补充道:“您可以来试试。”
我随即微微踏前一步,用毫不避讳的yīn冷眼神直视那位爵士,眼中淡淡的绿sè荧光陡然变盛。真实之眼带来的强大压力竟使那个人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一下子坐回到椅子之上。
珍妮笑了起来:“看起来,你已经没有异议了。”
这一下,场中安静了下来。之前我不言不语。似乎令那些家伙快要忘记我是怎么样的存在了。
珍妮扫视全场,眼中是我不曾见过的俾睨神sè:“下一位,还有谁想要提问?”
艾布特一直没有坐下,哪怕在我的压力之下,额头已出现了细微的汗珠。他似乎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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