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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清朝当戏子-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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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倾池迷迷糊糊中觉着颈间有沉稳鼻息,有些湿热,动了动身子,却发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对方揽在怀中,困倦铺天盖地袭来,下意识将鼻尖贴上对方脸颊,在熟悉气息中逐渐让睡意占据神智。

    外头落了雪,雪停之后又起了风,风定,天色已暮。

    厚重帐幔之内,商承恩趁着苏倾池未醒,正寸寸侵占着对方唇舌,苏倾池皱眉,唇齿中漏出几声低喘,极不情愿。

    商承恩低笑,拍拍对方脸颊,“倾池,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苏倾池歪靠在床头,浑身透着方睡醒慵懒,“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外头已经打落更了。”商承恩扯了被子将他裹起,一个用力将对方连着被子抱在怀中。

    苏倾池一惊,大呼,“你做什么!”

    商承恩却笑得欢朗,抱着人大步走向房间中央圆桌,“如何?这下清醒了?”

    见苏倾池抿着唇不言语,商承恩笑道:“你要不嫌我重,你抱我?”

    苏倾池扑哧一声,沉着嗓音低笑,“放我下来,成什么样子。”

    这夜,月色甚好,月白风清,空气中虽透着一丝凉薄之意,却不多凛冽,正适宜于花庭中热一壶小酒,两人对饮。

    苏倾池却不知商承恩这样古板之人竟也有这等雅兴,然,正合他意。

    无边碧空,凉风皓月,翠竹轩窗之外,探出几只红梅,红艳欲滴,衬着未融白雪,极为喜人。石桌之下燃着红泥火炉,丝丝暖意缭绕脚边,哪里还有寒意可言,石桌之上,正煮着青梅酒,酒香清淡撩人,还未饮,方已醉。

    玉盘珍馐,美酒佳酿,不禁让人忆起一年之前挥金如土,极尽奢华风光之时。

    虽不留恋,终究有几分感慨。

    今时今日,物是人非,怎叫人不伤怀?

    商承恩见苏倾池执着酒杯出神,心中料定他触景伤情,执筷替他夹了些菜,“多吃些,这几日跟着我尽吃馒头,苦了你了。”

    苏倾池抬眼瞧了他一眼,商承恩笑着噤口,替他斟了一杯酒。

    一杯清酒入口,香而不腻,醇而不燥,喝完唇齿留香,苏倾池低头浅嗅,一股清醇香气在鼻尖缭绕。

    “这酒如何?”

    “甚好。”苏倾池笑答。

    商承恩点点头,两人言笑晏晏,不知不觉便入夜了。

    月夜恬静,两人不忍扰了宁静,便各执小酒一杯,对月小饮。

    “与君吟弄风月,端不负平生。”

    苏倾池笑道:“武夫几时成了词人?”

    商承恩凝神望着他,仿佛天地之间,风递残香之中,只有这个与他对月浅酌之人。

    苏倾池被他眼神看得微有些脸热,旋即转开话题,“明日这时,你大约已在商府了吧。”

    不过无心一句,两人皆沉默了,半晌,商承恩拧眉道,“我已让人带话给陌久,他已替我们安排了住处,屋舍小些偏僻些,却极为安静,明日我们先去那处。”

    他说是我们,而非你,苏倾池不免心头微热,“也好。”

    少顷,花露浓重,月色沁凉,等夜色愈发浓些,两人觉着身子有些凉意,便收拾了残局,回了房。

    这夜,交颈语,合|欢身。

    一来二人皆乏了,二来怕误了时日,略作亲昵便各自睡去。

    次日一早,两人用了早点,结了客栈银钱,便上了马,一路急进,未作停歇,终于在日落之前抵达京城。

    满目繁华似锦,两人望着眼前熟悉场景,一时皆有些恍惚。
诛心
    当两人出现在陌久眼前之时,陌久立马就红了眼圈,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去模样,甚为可怜,商承恩面无表情俊脸一虎,上前给了他一个毛栗,“才一年时间就把主子忘了个干净?”

    那一记不轻,想来商承恩积威甚久,陌久被一敲打,顿时就吓住了,摸不清主子意思,一时也不敢啃声。倒是一旁苏倾池一声低笑替他解了围,“罢了罢了,站在门口做什么,陌久,赶紧给你主子倒杯热茶来,在路上他就喊口渴了,可仔细他喷出火来。”

    陌久愣了愣,方才还在想自己主子身边这个人眼生得紧,一听声音,顿时一喜,“苏老板。”

    “还不快去!”商承恩板着脸低喝。

    “哎,哎。”陌久又是喜又是怕,慌慌忙忙牵着两人马在马棚拴好,然后跑进里屋。

    “好好尽吓唬人做什么,你若是我主子,早在你茶碗里下足了巴豆。”说罢苏倾池闷笑着丢开商承恩,自行进了屋。

    商承恩动了动嘴,无奈地笑了笑,快步追上去,与那人并肩。

    陌久在一旁煮了茶端上来,一边打量着自己主子脸色,一边端详着苏倾池面容,正暗自嘀咕怎么才一年未见,那个倾城绝色苏老板就换了一个人似,声音倒是好辨,模样就差太多了,他拧着眉左思右想,才猛地一拍额头,原来是易容了。

    陌久正傻笑,回头便撞上自家主子冷漠眼神,不由缩了缩脖子,忙赔笑,“才一年功夫,二爷愈发威猛了。”

    苏倾池握着茶杯撇过脸,商承恩分明瞧见他唇边微扬弧度,于是心情变好了许多,面上神色柔和了些,直把陌久看得一愣一愣,还以为自己马屁拍对了,暗中偷着乐。

    “二爷几时回府?老爷夫人大少爷三少爷都还不晓得爷已经到了京城,若是让他们晓得,定要高兴坏了,指不定老爷病就好了。”陌久开了话匣子一般,说个没完,“前些日子二爷托人传话回来说要回京,老爷病就有了些起色,已经能喝下药了,说等你回来定要在府里头设宴三天,为爷接风洗尘,哦,对了。”

    陌久想起什么似一拍脑袋,“咱府里还有一件大喜事儿,大少奶奶给大少爷……”

    屋里气氛煞时冷了下来,等陌久察觉时候,他已经说了不该说,深知自己捅了篓子,不安地瞧了眼自家主子,又将视线偷偷一向一旁沉静苏倾池,心中惴惴。

    苏倾池低头笑了一下,云淡风轻,“马可喂了?”

    “还没……”陌久答,立即明白苏倾池这是给他搭台阶,于是感激地瞧了他一眼,沿阶而下,“我这就去喂马。”

    陌久走后,屋里只剩两人。相对,竟是一时无言。

    苏倾池呷了口茶,“是不是先回府上?既然回来了,莫叫商老爷商夫人等急了。”

    商承恩看着他也不言语,似是又回到了原先那个沉默刻板模样。

    苏倾池瞧了瞧外头天色,笑道,“难得回京,晚上就留在府里陪商老爷和商夫人用饭,我倒有些想吃鹤仙楼宫门献鱼,据说那厨子是店老板下了重金专门请云南宫门岭请,手艺定不一般,早有所耳闻说这道菜菜名乃先帝亲笔御赐,此番正好尝个鲜,你不在倒便宜我了。”

    商承恩握住他手,拇指粗糙指腹在他手背上细细摩挲,一双刚毅俊挺眉毛微微蹙着,在眉间形成一道阴影,“嗯。”

    苏倾池拍了拍他手,让陌久备马。

    商承恩换了一身衣裳,宝蓝袍子,玄青马褂,衣襟处缀着花青刺绣,一针一线笔走龙蛇,丝毫不显花哨,反而多了几分刚劲气势。

    “我方才瞧你包袱里有封密函。”苏倾池替商承恩理了理衣襟。

    商承恩点头,双手扶在苏倾池腰间,“莫不然你当我们如何能出军营?”

    苏倾池心下已了然,他早些时候就疑惑,他同商承恩同时入军,若说起来,商承恩不过是个骑兵,身份并不比旁人高到哪儿去,但一众士兵中唯独他有自己营帐。

    像是料知苏倾池心中所想,商承恩笑道:“当年我入军之时,家父就托人同时任四川总督刘伯父打过招呼,刘伯父与家父是故交,故而在军中对我也是多番照顾,他原是打算将我留在他身边,这样一来容易立军功,二来他也方便提拔。”

    “为何不接受?”

    商承恩望着他,含笑,“我也不知道,大约把某人独自留在军中,着实放心不下。”

    苏倾池挑着眼角,唇角勾着一抹笑。

    商承恩忍不住低头吻了他一下,“前几个月刘伯父被革去总督之职,他临走之时曾给我留了封书信,说我若是有不便之处,大可同富勒浑总督说,他会在力所能及之处给我略行些方便。”

    “我竟不知身边之人有这等能耐。”苏倾池笑言,语含戏谑。

    商承恩露齿一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未来得及同你说起,你若是责怪,等哪日闲了,您瞧着责罚小则个?”

    他声音浑厚低沉,此番两句话说得竟似极了闺房逗趣,纵是苏倾池,面上也不免热了半分。

    陌久立在门口,霜打了一般,瞠目结舌。

    商承恩牵过马,同苏倾池道了别,跃身上马,马蹄得儿得儿,一人一马没入一片白墙绿瓦之中。

    陌久留在院子里替苏倾池收拾了榻子,雕琢精细小室之内点了熏香,床边火盆子正燃着红碳,原本清冷房间此时暖香缭绕,帘帐之内,苏倾池正倚在软榻之上小睡。

    悄声退出房间之后,陌久心中依旧震惊无比,他原想他家主子定是在外头遇到了心仪女子,此番回来是要将佳人留在府中当二少奶奶,他还在想,他家二爷倾心之人定是花容月貌,倾倾城,却不想……如今看来,屋里头睡着这位便是是二爷信中所说,给他寻另一位主子。

    这方陌久正木愣着脑袋消化他家二爷同苏老板之间关系,那方商承恩策马飞驰,已入了正阳门。

    商老爷这厢刚摆手让人把药撤下去,商夫人还在一旁软言劝着,便有下人匆匆来报说二少爷回来了,商老爷一个激动,鞋都顾不得穿,就要下床。

    商夫人捏帕子,望着门口已经踏入房门高大男子,满心欢喜,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哽咽着,直至那人走过来揽住她,低声喊了一声娘。

    “承恩呐。”商老爷闭眼,抬起枯瘦了许多手臂使劲拍了拍二儿子胳膊,险些  (书)(网)  老泪纵横。

    “爹。”商承恩平素冷面,此时面对双亲这般,不免有些眼热。

    商承恩这一归给商府带来了不少生气,商府上下顿时一片喜气洋洋,商老爷一高兴,病也好了三分,如今已能下床走动了,正同二子在书房里下棋,父子两难得处得这般融洽。商夫人正在厨房里同伙房丫头忙活着,要亲自下厨为儿子做一顿饭。

    晚饭之时,菜已上齐,却无人动筷,商老爷拉着儿子手,不过一年时间,他已满面皱纹,一下子老了十岁,“承恩,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商汝山拍拍儿子手,“你刘伯父被革职之时,我还在担心,你这孩子性子耿直,又不像别人那般能言善辩,被人欺负了也闷不吭声,可怎么是好……”

    “行了,儿子这一路赶回来,定没吃顿好。”商夫人说着,眼睛红了些,声音也变了些调子,“才多久,就瘦了这么多,早就说了,军营能是个什么好地方,把我一个好好儿子弄成这样。”

    商老爷搂着商夫人肩膀,安抚地拍了拍,“嫌我啰嗦,轮到你,还不是没完没了。”

    “我还不是心疼儿子。”商夫人用帕子擦着眼角。

    “好好好,儿子回来了,你也就不要我了。”

    商夫人扑哧一笑,“你个老不修。”

    商承恩心中感触,一股暖暖热流从心底滑过。

    “听说二弟回来了?”几人正说笑,一个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就等你了,承恩回来,也不晓得早些回府,瞧瞧你是怎么做人大哥。”商夫人嗔怪,面上却是一派慈爱。

    商承恩转头,门口正掸着袍子上落碎雪儒雅男子,不是他大哥商承德是谁?

    一年之隔,那人依旧如初眉清目朗,身上原先那份温雅未减半分,反平添了几分沉稳和干练,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商家家主气势。

    '只为一个戏子,你就当真不顾兄弟之情?'

    '我知你素来憎恶戏子,认为他们只会以后|庭供人淫乐,我只想说,你该多了解一下倾池,但凡你能舍下世俗眼光一刻,你也不会这样想他。'

    '大哥可曾想过,你是商家嫡长子,日后终究要成亲为商家留下子嗣,你如今这般千方百计护着他,难道只是为了让他有朝一日看着你与别女子长相厮守?若是他无情,伤只是你一个,若是他有情,伤便是一双,到那时你待如何?'

    '你如今说这话,已是迟了,该陷早陷了,如今再教我同他分开,除非我死了他亡了,终究得有一方化作尘土尽了,方能断了这世间情缘。'

    当年一字一句,如今竟如利箭,字字诛心。
十年
    “苏老板,这是二爷吩咐让人准备饭菜,二爷说您不沾荤腥,所以全是些清淡菜色,您尝着,若是不合口味我叫人换下去。”陌久将酒菜小炒一一摆好。

    “费心了。”

    “嘿嘿,苏老板,那您先吃着。”

    苏倾池点点头,待陌久走后,他望着一桌菜色,微微摇头,想必那时他说要吃鹤仙楼宫门献鱼时候,那人已经识破了他心思。

    饭后,陌久正在屋内收拾碗筷,转头便见苏倾池换了一身衣裳,不由道:“苏老板,您这是要出去?”

    苏倾池一笑,“闷慌,出去走走。”说罢抬步就要走。

    陌久擦擦手忙跟上去,“苏老板,那我陪您去。”

    苏倾池失笑,“又不是人生地不熟,还怕我走丢了不成,戌时之前我便回来。”

    “这……”陌久犹豫,转念一想,自家主子临走前并没有交代说让他跟着苏倾池,想来他家主子自有考虑,于是点头,“那我给您留着门,您回来知会一声。”

    “也好。”

    此时寒风料峭,喧闹街市如今稍嫌冷清,冷风扫过青石板,卷起几片残叶,在半空中打了几个卷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一家豆腐铺子,街上人来人往,却扰不了这里清闲。

    苏倾池着了淡青袍子,外头罩了件玉色青缎灰鼠褂,除却衣领处露出些许白狐毛,别无装饰,一身清素,虽是一张其貌不扬面孔,却也显出几份儒雅风度来,一双细长眸子像是隐了一泓清水,不经意勾起,竟也让人心头一跳。

    点了一碗热豆腐,一碟小酱瓜,却没有要动意思。

    视线所及之处,卷翘飞檐、琉璃金边、雕梁画栋,门中一块硕大雕花匾额,一笔一划游龙走凤,气势非凡地写着三个烫金大字:西祠楼。

    “这位小兄弟也想去听戏?”一旁盛着豆腐脑老妇人问。

    苏倾池淡淡收了视线,浅笑不语。

    老妇人一边招呼为数不多客人,一边自言自语,“这戏楼远不如从前了。”

    苏倾池神色微恍,“怎么说?”

    “倒不是说别,只是这里头原先两位老板都不唱了。”老妇人叹了口气,“我家老头子就是个好听戏,从前一得了空儿就往这楼里头钻,我老婆子不懂戏,他就跟我说,他这辈子听最好一出戏就是这楼子里头两位老板唱,一个生,一个旦,再没人比得上。”

    老妇人说着往屋里头望了眼,苏倾池随她看去,那里正有一个老汉低头磨豆腐。

    “如今这楼里虽然场场满座儿,我家老头子却再没去听过,说这辈子怕再听不到好戏了,不如不听。”

    戏楼里一出戏正开场,婉转戏腔隐隐约约传来,夹杂着阵阵叫好声,苏倾池听着,面容之上却瞧不出丝毫神色。

    “可怜见,听人说,苏老板下葬时候,花老板在坟前唱了三天三夜,把嗓子唱坏了,之后就再没唱过戏。”老妇人哀婉地叹了一声,“说是下葬,其实不过是一副空棺,里头就摆了一套苏老板生前最喜欢戏袍子,还有一副水晶头面,唉……连个尸首都没找到,作孽。”

    后来老妇人又说了什么,苏倾池并不知道,末了,摸出银钱放在台子上,起身走了。

    老妇人收拾桌子,却见那碗热豆腐一动未动。

    百顺胡同四合院,依旧如往日安宁,垂花大门,雕花檐柱,朴素中透出主人细腻心思。

    门前只有一层方落下雪,薄薄一层,显然刚扫不久,木门微敞,隔着门缝依稀能瞧见里头景致,四角载桂,庭院中央一口青井,井边一排藤萝架子。

    院内隐约透出几阵疾风,伴随着几声低沉呼喝,那声音时远时近,待声音近了,方瞧出,那声音竟是一个男子在耍拳。

    隆冬腊月,那人竟光着膀子,一招一式却是虎虎生威。

    那男子体格健壮,手臂和背部线条只隐隐透出一两分青涩,想来那年轻人练拳已有些时辰了,身上汗漉漉,顷尔,吐息收功。厢房雕花门微微敞开,一个清秀少年从屋内露出半边身子,一双灵动眸子望着庭院中央年轻人。

    那年轻人耳力甚好,早早将一双视线转过去,继而露齿一笑,面上这才显出几分少年稚气来,他开口,声音清亮,“过来叫声好哥哥。”

    “呸,明明比我小。”那少年轻快地跑出来,伸手将一块热帕子丢在他身上,转身就跑,却不想被一条强健胳膊一把箍住细腰。

    原来那年轻人竟也是个少年,只是身形强壮些,让他显得成熟罢了。

    “苏宝儿,你,你松手。”那少年红了一张秀气脸。

    苏宝儿哈哈大笑,低头狠狠在少年酡红面颊上啃了一口,“就不松,你奈我何?”

    “我告诉花大哥去!”

    “嘿嘿,你告呀,你告呀。”苏宝儿像是吃定了那纤细少年不会真告他状一般,愈发胡来,“白茗,叫声好哥哥。”

    那少年被苏宝儿在他身上胡来手弄得面上滚烫,偏又抗拒不得,一时又羞又气,险些  (书)(网)  哭了出来。

    苏宝儿却不罢休,仗着力气大,箍住少年,伸手就要往他衣服里头摸。

    “哎哟。”苏宝儿一捂后脑勺。

    白茗趁机溜走,躲到白袍子男人身后,“花大哥,他欺负人。”

    “你这样闲,想必那几本武经已经抄好了。”月白袍子男子轻勾着唇角,声音略有些沙哑,却不难听。

    “还……没呢。”苏宝儿抓耳挠腮,吱吱唔唔,见男子笑意更甚,忙添了一句,“不过也快了。”

    男子似笑非笑,伸手拿出一叠东西来,“这就是你写策和论?”

    苏宝儿心知不妙,低头缩脑不敢作声。

    “莫怪当初你哥气得将你撵出去。”花景昭说罢,众人皆沉默了。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将那叠东西丢给苏宝儿,“回去将《武经七书》再看几遍。”言毕,人已经进了屋。

    苏宝儿立在原地,低着头。

    白茗拾起地上纸张,一一整理好,然后扯了扯苏宝儿胳膊,温言细语:“花大哥生气了。”

    苏宝儿扯了个笑容,伸手把白茗搂在怀里,“我知道,是我……不够用心。”

    “晚上我给你煮夜宵。”

    “嗯。”苏宝儿低头亲了下白茗脸,“外头冷,咱回屋。”

    入夜时分,苏宝儿正伏在案前挑灯夜读,白茗裹着被子趴在一边,呵欠连天,显然是困极了,没多会儿,不用苏宝儿劝,他便已经睡熟了。

    苏宝儿望了床上一眼,伸手将烛台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让白茗能睡得安稳些,复又执起武经细读,门外有人敲了两下门,知道是花景昭,苏宝儿忙要起身开门。

    门外道:“不用开门了,我就说两句话。”

    苏宝儿又坐了回去,“花大哥有什么事就直说,我听着。”

    “白日是我火气大了。”

    “没有事。”苏宝儿道。

    “你如今也长大了,有些事不需要我多说,武举童试没多少日子,你专心备考,也别弄太晚了,早些睡。”

    听见外边有动响,苏宝儿忙叫住花景昭,“花大哥,你觉得我哥真走了?”

    外头沉默了许久,苏宝儿以为人已经走了,恍恍惚惚地低下头。

    门外,花景昭仰头看着漆黑夜空一轮明月,喉结微微滚动,紧闭双目滑下两道银丝。

    有人默默将斗篷披在他肩头,花景昭动作一顿,继而一把攥住那人手腕,“倾池。”

    那人漂亮桃花眼静静地望着他,花景昭一分一分松了力道,最后将手从那纤细腕上移开,冷冷地转开视线,“你出来干什么。”

    “花景昭,我给你十年,十年之后,忘了他或是杀了我,你只能选其一。”对方语气淡淡,没有声调,却隐约透出几分虚弱,月光之下,他面容惨淡,带着几分病态。

    “放心,我会杀了你。”

    “杀我?呵,你早动手了不是么?”俊美男子望着冷清月,转头看着花景昭,嘲笑般厉声道:“你不是要为苏倾池报仇么?为什么不把那一剑刺得再狠一点?为什么不在我胸口上补上几剑?你不是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么?”

    他轻吐一口气,“花景昭,当初我就说过,如果我没死,这辈子也不会放过你。”

    “商承俊,我真没见过比你更下作人。”花景昭勾着唇角。

    商承俊挑了挑眉毛,俊美五官显出几分魅惑来,“你记不记得你当日在春袖堂第一次要我时候说了什么,你说我身上味道很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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