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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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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勒·凡尔纳和艾德华·博纳米二人到达巴黎已是11月12日夜晚。协和广场业已燃尽了最后一批燃火,凛冽的寒风撕扯湿漉漉的旗帜,又粘又湿的大片雪花,飘洒不停。广场周围的大街小巷塞满乌鸦鸦一片片的士兵列队,又冷又湿偎缩着身子的市民的……这一切在他们头脑中留下一种好像庄严殡葬之后的苍凉惨淡印象。
年轻的儒勒到达巴黎之后,匆匆阅读有关大革命的报刊,了解整个革命进程,因为在南特只能了解零碎的事实真相。
1848年2月22日,愤怒的巴黎市民涌向街头,傍晚,工人区自发地筑起街垒。2月23日,圣安东区,皇家士兵的排枪宣告了法国君主制度的覆灭。
国王仓皇出逃英国,民众拥进王宫,工人们抢坐皇位宝座。有人在宝座写上:“巴黎民众向全欧洲宣布:自由、平等、博爱。1848年2月24日。”
自由、平等、博爱!在儒勒·凡尔纳看来,这几个词具有神奇力量!
但是,巴黎人民起义推翻封建王朝,为什么起义人民又遭到共和国临时政府的残酷镇压呢?这中间又有什么联系呢?年轻的儒勒并不明白。当协和广场火炬通明,燃火升起的时候,共和国资产阶级巨子们弹冠相庆的时候,巴黎平民百姓怎能忘记流洒在巴黎街头的鲜血呢?还有那横尸通衢的难友!
19世纪40年代,许多类似儒勒·凡尔纳这样年轻天真的自由主义者,原以为他们的理想能在1848年实现,但血淋淋的事实,使他们理想破灭了。一个新的共和国诞生了,可是诞生在巴黎平民百姓的血泊之中。年轻的儒勒知道了这一切,但他无法理解。革命、共和、自由、平等、博爱,这些振奋人心的词汇,在他看来,既包罗万象又空泛无物,混乱不堪!
第五章 大学时代
1848年初冬儒勒来到巴黎求学时,他不过是一个外省青年,睁大了眼睛亲眼目睹巴黎的多彩生活。这一年里巴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传到宁静的南特城,只是这种变化的反响而已。
儒勒是一个爱幻想的人,住在塞纳河左岸①,总觉得他似乎生活在一座海滨城市里面。这里喧闹的餐馆和咖啡厅,有各种典型建筑;每逢夜间,大街上人声鼎沸,浓雾弥漫。微风不时带来塞纳河的潮湿气息。现在,对儒勒来说,巴黎再也不是去年在皇家广场的皇家巴黎,而是另一种氛围的都市了。
①巴黎塞纳河左岸街区,是文人、艺术家、学士荟萃的地方,也是共和派的根据地。
儒勒·凡尔纳从巴黎的首封家书,字数有限,精练而简短,诙谐而涵义深长,他说:“我的牙齿长,胃口大,面包特贵。”尽管此信略略数语,语句诙谐,却道出了真情。父亲给他规定的生活费只有100法郎。这一点点钱,付了房租,早点难保证一定有一杯牛奶和两个面包。要知道,那时儒勒刚刚满20岁呀!生活够艰难的了。而儒勒爱书的积习难改,尽管还食不果腹、衣着寒酸。当他看到“香槟版”精美的莎士比亚全集,毅然把准备改善“包装”的购衣专款60法郎买了书,为此害得他好几天用梅子充饥。
如果说,以前路易·拿破仑①可能成为独裁者,令人担忧,如今这种担忧已成残酷的现实。当他即任总统伊始,在巴黎,自由、平等、博爱,几成禁语和违词。各种政治俱乐部已被取缔,只有在沙龙里还可小心翼翼交流思想。但这一类豪绅显贵,名流雅士,贵妇名媛集会的地方的门槛,对于清贫寒酸、衣着窳劣的大学生,是高不可越的。
①路易·波拿巴(1803…1873),拿破仑三世,即所谓“伟大叔叔的侏儒小侄”。
当整个巴黎处于新旧两种思想激烈冲突的年代,像儒勒·凡尔纳这样头脑清醒、思想敏锐的热血青年,心情自然感到压抑。儒勒深知父亲的正统保守思想,为了不惹恼父亲,在家书中小心谨慎地不谈政治,但有时也不免“走火”。他有封信中公然写到:“让部长、总统和国会通通见鬼去吧!而激荡我们心灵的诗人永世长存!”这里所说的诗人,他特指维克多·雨果。在这革命的年代里,雨果不只是诗人,而且在革命伊始,就在人民一边,他被选为国民大会代表,并坐在左侧席位上②。在此期间他写了许多政治论文,呼吁大赦和废除死刑等。此时,雨果作为人民的喉舌,其影响已远远超越法兰西国界。
②国民议会内,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斗争激烈,凡是站在人民立场的议员,坐在左侧席位;反之坐在右侧。
翌年春天,儒勒的舅舅普鲁东和姨父夏多布尔来到巴黎。二人在巴黎上流社会交游甚广。于是,当时在巴黎的有名沙龙,如乔敏太太、马里哀太太、巴雷太太的时髦沙龙,先后为儒勒开了方便之门。但儒勒并未成为纨绔子弟们集会的座上常客。因为这些贵族子弟异常浅薄,并且装腔作势,故弄玄虚。他们不过在此消磨光阴、排遣烦恼、打打桥牌,空谈时事和政策,装点门面。他瞧不起马里哀太太,她一开口便满口不绝的政治,其实空无内容,索然乏味。他在一封家信中写道:“马里哀太太和他的客人的谈话,有点像经常被触摸的粗糙青铜人像,表面光滑锃亮而实在徒有其表,一无可取,十分廉价。而在马雷太太的沙龙里,你可以自由呼吸。”在儒勒看来,这些沙龙只是结交新朋友的机会而已。
在巴雷太太的沙龙,儒勒认识了《自由报》编辑戴高乐伯爵。显然,这位巴黎编辑对年轻的布列塔尼人印象很好。当然儒勒对戴高乐也有好感。儒勒随后在家信中写道:“这位高乐先生是维克多·雨果的朋友。如果雨果同意接见我,他将陪同前往……。到那时,我会认识许多许多浪漫派诗人和作家。”
“诗圣”雨果,在这个冬季住在奴维尔大街的上坎高坡上的土尔道温路37号宅邸。当时,儒勒穿他节日用西装,借用英亚的新领带,手提舅舅的银头手杖,与高乐先生一起攀登坡道。高乐先生以颂扬的口吻讲述“诗王”的生活方式的习惯。
他说,雨果亲自动手设计和布置新居。在他的新宅里,集古今艺术品收藏之大成,有古瓷器、各国地毯、各类象牙雕刻、威尼斯玻璃器皿、古今东方和西方民间绘画、名家名画等不一而足。他陈列的方式不同于陈列馆和一般的收藏家。例如,古人盛物箱子和寺院椅子成了壁炉装点物,教会唱诗班的乐谱架改用灯台,祭坛上的围罩改作牙床的华盖,中世纪的木俑在这里叫做“自由俑”……在餐厅的荣誉席上立着木刻牌“先考之位”,并用锁链圈起,谨防他人擅自入座。
这位高乐先生还说,这座古老住宅的四壁、天棚、壁炉、门窗、家具和其他空地方,都刻着拉丁文和法文的箴言或警句。雨果喜爱并长于绘画,室内陈设,不少都是他亲手设计的。
当年轻的儒勒·凡尔纳踏上雨果正厅台阶的时候,诚惶诚恐,确实感觉出受宠若惊。门敞着,是一间不大的摩尔人①款式的客厅,一排宽大的落地窗对着塞纳河。维克多·雨果立在窗前。而站在窗前,可以鸟瞰整个巴黎。雨果夫人与他并肩而立,对面是一位穿大红坎肩的男人。这位男士是诗人齐奥菲勒·戈蒂埃②,被誉为法国浪漫派“神圣连队”的旗手。
①摩尔人,系近代欧洲人对地中海西北部信奉伊斯兰教者的泛称。
②齐奥菲勒·戈蒂埃(1811…1872)法国诗人、小说家、文艺批评家。
主人举止庄重,雍容大方,彬彬有礼,问道:
“请坐,请谈谈巴黎的观感吧!”
儒勒直到以后才明白,这么说只不过是一种客套话。当主人不知对客人说什么好,常以此来寒暄。儒勒作为一个初到巴黎的外省青年,未曾发表一首诗的诗人又能说什么呢?
儒勒·凡尔纳来到巴黎以后,希望拜见的第二个人,就是大仲马。说也巧,在巴雷太太的沙龙里,儒勒与一位叫达班吉骑士的人士相识。他是在巴黎贵族圈子里红极一时的食客,一个了不起的手相术家,也是大仲马的宠儿。大仲马不仅醉心于手相术,对笔相术、巫术和扶乩术也情有独钟。这位骑士允诺,他下次去圣日耳曼城,将与他一同前往。
大仲马从来不长时间逗留巴黎。他乘自家的豪华游轮去阿尔巴尼亚搞一次大肆张扬的旅行之后,就蛰居在圣日耳曼城的“基度山”城堡里面。二三十年代,大仲马创作“作坊”向法兰西和读者界抛撒了大量的长篇小说、中篇小说、正剧、悲剧、喜剧、滑稽剧、杂剧、游记、记事体文学等等作品,仅长篇小说就多达500多部之多……在这位文学奇才的手下,作品的倾盆大雨变成了黄金雨。他善于敛财,又会挥金如土。他想出一个怪招儿,兴建一座只许上演他的剧本的历史和抒情剧院。排演是出奇豪侈,无比靡奢。可是1848年革命使历史和抒情剧院倒闭了。
目前,大仲马一面修身养性,一面在他那神奇的宫阙里宴请千百位各路宾客。
哥特式的塔楼从环绕城堡的参天古榆树中脱颖而出,首先给予人以神秘浪漫的印象。现实环境比起儒勒所想像的更具有幻想色彩。每向前走出一步,都展现出一个新的境界,一幢幢新奇特的建筑迎面扑来……每一座门边,都肃立一位缠着红头布的阿拉伯仆人。
主楼四周边是一座奇妙无比的大花园,人工瀑布奔腾喧闹,玲珑剔透的湖泊闪闪发光,人工岛屿星罗棋布,点缀其间。其中一座大岛上高耸巨石砌成的八角形的主楼,即“基度山”城堡,亦即大仲马的工作室。楼房的每块巨石上都刻着仲马的书名或剧本名字。本楼惟一入口处的拱形门上额用拉丁文刻着“狗洞”二字。
在这些酷似“一千零一夜”的琼楼玉宇中间,永远流溢着节日的气氛,永远宾客盈门,迎来送往,杯觥交错;有人留住朝夕,有人小住旬间,或流连经月。主人对登门造访者,一律殷勤周到,彬彬有礼,尽管主人不仅记不住客人的尊姓大名,而且连其容颜也认不清。大仲马的酒窖似乎是无底的,午宴刚刚吃罢,不觉间晚餐时刻到来。入夜,花园又燃起孟加拉篝火,摇曳不定的火光照耀剧院大厅,每晚都上演仲马父子的剧作。
这样的宴席不散的狂欢,自有其内幕。神秘的“基度山”城堡是仲马的招牌,为的树立他的崇高威望,并且可以蒙蔽出版商。大仲马老早就同他的“助手们”一起编剧本写小说。仲马出计划,最后把写好的小说修改一遍。出版商对于这样的内幕略有所闻,从来不接受由缮写员誊写的手稿。于是,城堡又多了笔迹与仲马毫无二致的缮写员若干名。
然而,从1848年春起,当革命和政治吸引了巴黎人乃至法国人的注意力,人们更关注现实问题的时候,大仲马小说一落千丈。不过,主人的镇定自若,他的创作“作坊”仍在日夜紧张工作,人们很难看出这座闻名世界的、独一无二的文学“作坊”正濒临倒闭的前夕;大仲马发疯似地抓钱,也无法偿还百万法郎的债务。
儒勒与大仲马初次会见,没有像与维克多·雨果会见那种爽然若失的感觉。他觉得雨果过于气宇深稳和澹雅和平。而大仲马的外貌,也可证明他是与众不同的人。
大仲马是个彪形大汉,长着一头黑人的卷曲浓发(据说他的祖母是个混血儿),一张河马式大脸盘,脸上有一双明亮、机警和狡黠的小眼睛,很有魅力。那一张大脸盘使人联想起满月时月亮表面的斑斑点点。他那微沙哑的说话声,像水量充沛但不急湍的瀑布声响。同时,儒勒还发现,这位“语言大师”的语言与其说华丽端庄,不如说纯朴敦厚。但这位能言善辩、口若悬河的奇人有一个了不起的特点,那就不管谈论什么,他都能驾驭谈话对手,并有完全左右话题的才干。
“这位来自南特城的青年诗人”(手相术家就是这么介绍的),颇得城堡主人的赏识。说不定这位年轻的客人是一位早年英发、才气甚高但还名不见经传的青年。大仲马正在这些青年才子中间大肆网罗、招募他的“作坊”成员。这时,恰好他最有天才的助手,奥古斯特·马凯刚刚与他分手。据说,仲马的传世之作《基度山伯爵》和《三个火枪手》,均出自马凯的手笔……
大仲马以殷勤好客的态度,诚请儒勒·凡尔纳坐在自己的右首,并把他介绍给所有客人,相识的和不相识的,同时低声向他吐露了他的创作计划,主人执礼甚恭,特地请他到自己的专用“庖厨”共同进餐。
这是一间不同凡响的厨房,颇像烹饪之神的圣殿。主人腰系白围裙,头戴高高的无檐白帽,立在大厅中央一张宽大的橡木桌边忙碌。
别看大仲马作品中的人物,放荡不羁,言行奇觚,而作者本人则谨言慎行、举止有度。仲马不吸烟、不饮酒,咖啡也不喝,他把全部精力都倾注在文学事业上了。据说,他珍视名厨的荣誉胜过珍视作家的声望。仲马以虔诚的态度,按照他自己的配方,作出众多花样翻新的美味食品,滋滋冒油的煎蛋、色香俱备的蛋黄酱以及东方人的珍馔佳肴,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些美味令他胃口“头晕目眩”。
儒勒·凡尔纳在“基度山”城堡逗留数日,好不容易才告别殷勤周详,锐意延揽的主人。在此小住几日,儒勒结识了许多名人骚士,其中包括小仲马。①
①小仲马(1824…1895),大仲马之子,《茶花女》的作者。
1849年2月17日,大仲马的历史和抒情剧院重新排演《青年火枪手》,主人特请儒勒·凡尔纳到他个人包厢看戏。这一年冬天,儒勒多次来到圣日耳曼城这座剧院。和并排看戏的人,有诗人戈蒂埃、文艺批评家儒勒·燕南②和当时最出风头的记者儒拉根。小仲马还给他指点池座中名人雅士,有政治家、作家、批评家、演员和其他各界名流。儒勒·凡尔纳觉得自己已是真正的巴黎人,并已跻身于作家之林了。
②儒勒·燕南(1804…1874),法国著名批评家,小说家。
不久,儒勒·凡尔纳终于通过最后考试,取得学士学位。他前程已成定局。他不必再做外省律师的助手,可以返回南特成为皮埃尔·凡尔纳先生的同僚了。儒勒的祖父安托万是律师,父亲皮埃尔也是律师,还有他的曾祖父也是公证律师和法院书记。说凡尔纳家族是律师世家,是名副其实的。然而,要想当律师就必须离开巴黎!
第六章 初涉世事
儒勒·凡尔纳第二次到达巴黎,结识大仲马并受到这位赫赫有名的大作家赏识以来,他们之间往来频繁,过从较密。儒勒对大仲马崇敬之情也日益浓重,从事文学创作的愿望更加强烈。有一次,他同一位朋友谈话时说过:
“当我第一次会见大仲马的时候,我就下了决心:他为历史做出了贡献,我将为地理而奋斗。”
如果我们只根据这样只言片语的谈话,就认定儒勒·凡尔纳从1848年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并义无反顾地为此奋斗终生,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劳动,终于开创一种新的文学体裁——科学幻想文学,并成为这一领域的执牛耳者,这样推断,似乎太轻率,与实际不符。
实际上,儒勒当年拜见大仲马时,才20岁,只是一位连一首诗也未发表过的“来自南特的青年诗人”,一个剧本也未上演过的“外省剧作家”,一篇哪怕是短篇小说也没有写过的“布列塔尼作家”,只得过在南特皇家中学三等奖的“地理学家”,正在攻读法律学尚未取得法律学士学位的学生,况且他正在律师和文学家之间踟蹰徘徊,在雨果和大仲马之间摇摆不定。
他的个人前途选择问题,使他夜难成寐,是回南特做律师还是留在巴黎当作家,确切说当剧作家呢?在他看来,雨果是“诗圣”,他的风靡声誉高不可攀,他是一座冰冷的纪念碑;而大仲马是烟火术土,虽然光彩照人,声名远扬,但不必仰视。比如,大仲马不隐讳他创作实验“作坊”一事,也不忌讳以他的名义“生产”了多少部小说,他甚至以他有多少“兵马”而洋洋自得。他曾说过:“拿破仑有多少元帅,我就有多少助手!”
最主要一点,大仲马认为“文学创作不是靠天资聪慧或灵感超人,而是靠有才华的勤奋者终生不懈的艰苦劳动”。这种观点,儒勒倍感亲切,也最为动情。
儒勒·凡尔纳完成学业之后,并未立刻告别巴黎,回南特省亲。父亲得知儿子通过考试,除略表祝贺外,虽说他期盼儿子归省,却未加催促。皮埃尔·凡尔纳先生觉得儿子不过22岁,可以在巴黎度假,开阔眼界,增长才干。至于生活津贴,区区小数,对于像老凡尔纳先生这样外省殷实家庭,不在话下。
于是,儒勒靠父亲的周济,又在柯梅狄大街租了一间小阁楼,顽强地写作。春去夏来,秋又至,转眼又到了冬天,在儒勒的案头已经有三份手稿,即《火药商的阴谋》《摄政王时代的悲剧》和《断草》。
前两部剧本是严格按照浪漫主义创作标准写作的庄重华贵的剧本,大仲马不屑一顾;相反,《断草》独幕轻喜剧,受到他垂青。大仲马做出了人们意想不到的决定,他接受儒勒·凡尔纳的剧本,并在他的历史大剧院上演。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大仲马做出这样的决定呢?有可能因为大仲马与马凯不合,使创作“作坊”产量骤降,脚本不足;也有可能大仲马与许多助手不协调,希望以此引诱年轻的儒勒“入瓮”。
其实,折草打赌,80岁老公爵和他的小夫人,娇嫩欲滴的18岁美女以及小公爵夫人的情夫英姿勃发的骠骑兵的形象,在法国舞台上早已司空见惯,没有什么新奇、独到之处可言。然而诗作生动活泼、铿锵悦耳;插科打诨,机灵俏皮,入木三分;语言是巴黎街头的市井俚语。儒勒情场失意,特别是对那位楚楚动人的小表姐卡罗利娜的怨恨之情,全部倾注在剧本之中。
几天之后,大仲马通知儒勒,剧本要重写,必须与小仲马合作。因为历史剧院兴建伊始就有规定,除仲马父子之外,其他人的剧本一律不得在历史大剧院上演。
这是儒勒第一次接触到气度宽宏的大仲马的背后一面,从中可以窥见仲马家族内幕的一角。这大概是儒勒与法国文学界的第一次冲突,但有可能不是最后的冲突。提抗议,那就等于拒绝上演,还有可能与仲马家族决裂;抗争么,又没有抗争的手段。这对于年轻单纯的儒勒和他的天真梦想,是十分可怕的打击,而他又无力抗争。
1850年6月12日,《断草》在唐贝大街那座雄伟华贵的历史和民族大剧院首次公演。他坐在大厅里看着他剧本中的人物变得活生生的,亲耳听到由别人嘴说出自己的语言,有点飘飘然……
当儒勒·凡尔纳看过戏之后,心中出现一种异样感觉,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跨进了神圣的戏剧圣殿的门槛,有可能……此时,好友们不断前来祝贺。这些朋友是一批年轻的作家、音乐家……但他们大概连一件作品也没有发表过。有人提议举行一次晚餐会,以表示对儒勒成功的庆祝。当天就在作曲家阿德里安·塔里齐住处举行聚餐。到会共11人,儒勒戏称“11个光棍聚餐会”。这新结社,都是男性,又无家室。说他们是巴黎人,都来自外省,但他们有能力“征服”巴黎。以后,每周在一个叫“黑头”餐馆聚会一次,讨论文学事件,交换创作计划,朗诵诗歌,演奏弹唱,也玩耍戏谑,儒勒是这个小团体的公认首领,他语出隽妙,频添佳趣,给每次聚会增添无限情趣。
由于儒勒接触的人中没有哲学家、没有学者,也没有旅行家,都是和他差不多未经风雨,未见大世面的单纯而幼稚的青年,所以他的视野拓展缓慢。从维多岛到巴黎,已经是一个飞跃,而且正赶上1848年。时代变化太激烈,处境严峻,要有一个适应和转变的过程。在他的视野扩大到整个法兰西和全世界,整个宇宙空间之前,他只不过是一个与法国政治生活几乎隔绝、首都巴黎郊区蒙马特尔岗地上小小文学结社的一员罢了。
《断草》一共上演12场,朋友们认为这是不小的成功,南特的亲友们把儒勒的成功视为自己的荣耀;惟独皮埃尔·凡尔纳不喜欢这出剧的轻浮和插科打诨,认为有失体面,希望儒勒的成功消息不要传到南特,以免受保守派朋友的耻笑。可是,事与愿违,儒勒的首次成功,在巴黎除了那些光棍朋友,不会有什么人注意,但在南特却产生了巨大反响。
当儒勒返乡“休假”时候,恰似金榜高第,锦衣还乡,年轻的浪漫主义信徒,不离他的左右。有些中学时代同窗学友,以早年结识这位巴黎剧作家而自鸣得意,对他少年时代种种轶事津津乐道。
1850年11月7日,《断草》在南特城格拉斯兰广场老剧院举行首演式,在整个南特城“引起轰动”。当幕落之后,作者儒勒和演员一起谢幕时,他已成为全城的“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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