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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少数民族五十年经典文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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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原来是为了入党的事!我忍不住心里的激动:王国兴呀,王国兴!你太有意思了。一个“奥雅”出身的人,经过解放斗争的考验,要求参加党!这对人们是一个多么大的教育呀。
我激动地跟他说了我们党的纲领、政策、主张,一个共产党要具备的条件,参加党的手续。他听完后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太好了,只要能够参加党,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了解决王国兴同志的入党问题,白沙县委做了大量的工作。经过党中央的批准,王国兴同志多年的愿望实现了。
从一个大“奥雅”成长为一个无产阶级先锋战士,这是一条多么不寻常的道路啊!这是王国兴同志走向解放的道路,这是少数民族(不,应该说是每个民族)得到解放的道路。
一九四九年夏,王国兴同志化装偷越敌人的封锁线,到了现在祖国首都(当时叫做北平),代表海南岛解放区军民,代表五指山黎族和苗族人民,参加中国人民临时政治协商会议。作为他的战友,我们是感到光荣和受到鼓舞的。
在他参加政协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期间,受到我们敬爱的周总理亲切接见,周总理问王国兴同志需要一些什么?王国兴同志的回答很出人意外:“我要北京鸭和救火用的水龙头。”后来我问他,为什么需要这两样东西?他解释说,北京鸭是拿回五指山做种鸭的,水龙头是拿回五指山作救火用的,我们村寨的茅草房常常失火。王国兴同志想的是自己的家乡,想的是自己的人民,这种崇高品质,深深地感动了我!
在党中央的领导下,我们建立了以五指山为中心的海南岛革命根据地,我们的军队迅速发展壮大起来,一九五○年五月,终于有力地配合野战军渡海作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五星红旗就飘扬在这个祖国的宝岛上。
以王国兴同志为代表的黎族、苗族人民,在解放海南岛的斗争中,立下了不朽的功勋。这使我深深地懂得这样一个道理:汉族和各个少数民族之间,历来都是互相关怀、互相帮助的,我们斗争在一起,流血在一起,胜利在一起。
五指山黎族苗族自治州建立了,王国兴同志被选为州长。可惜那时我已调离了,后来只是在北京见到过他,但也没有机会深谈。他邀我回五指山做客,说要用最好的糯米甜酒灌醉我,可惜我辜负了他的盛情,以后再没有机会见到他。
五指山峰永远挺立在祖国南方的碧空,五指山下五条河流滔滔不绝,山林田野把春天永远留在人间。我想,在山花烂漫中,黎族人民是不会忘记自己的先驱者、真正的勇士的。
扬眉剑出鞘
理由'满族'
一辆闪着红十字标记的救护车和两辆小汽车,驶出马德里体育宫,沿着公路向前疾驰。
这是一九七八年三月二十六日的晚上,西班牙的首都沉浸在深蓝色的夜幕里。透过车窗望去,朦胧的建筑物,晶莹的喷水泉和闪烁迷离的灯光,一晃而过。马德里初春的夜色清凉如水,而车里人的心情却灼热、焦急……
汽车停在一所医院的门前。
鬓发斑白的西班牙击剑协会主席和中国青年击剑队教练员庄杏娣,簇拥着一个年轻的中国女运动员,直奔医院的急诊室。击剑协会主席找到医生,用西班牙语急切地告诉刚才发生的事。他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做出击剑的样子;又翘起大拇指来,朝姑娘晃个不停。
姑娘受伤了,左臂上包扎着绷带。她叫栾菊杰,中国女子花剑运动员,二十来岁的样子。身材修长,亭亭玉立。红润的脸颊,红得像一朵山茶花。眉眼俊气,一副清秀的江南女孩子的模样——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丝好武斗勇的特征;恰恰相反,还显得有几分稚嫩。
医生轻轻解开缠绕在她左臂上的绷带,嘴里连连发出“啧啧”的惊叹声。映入人们眼帘的有两处伤口。那是一柄钢剑折断之后,断裂的锋茬刺穿的。伤口透过皮下的肱二头肌,靠近手臂的“正中神经束”。鲜红的血在向下流淌,内侧的伤口刺开了花,粉红的肌肉向上翻卷着……
击剑作为一项体育运动,从来有益于增强体魄而无损于健康。竞赛规则的保障,进攻武器的限定和防护装备臻于完善,使双方运动员的人身都很安全。一九○一年成立国际剑联以来,在比赛中像这样严重的事故颇为罕见。这只鲜血淋漓的手臂,仿佛向人们诉说着几个小时以前一场凶猛搏斗的情景……要弄清这场比赛为什么如此激烈,请翻翻击剑运动的历史——
击剑一向被视为欧洲的传统项目,用来炫耀它的英威勇武。从斯巴达克思的角斗,到中世纪的风流骑士,都把击剑当做一门格斗技术。此后火器取代了冷兵器,击剑仍作为一项体育运动在欧洲世代相衍,传留至今。国际剑联成立后的七十七年当中,历届世界比赛的前列名次,全被欧洲的选手垄断,从来没有一个亚洲选手,哪怕是取得一次决赛的权利。近十年来,苏联击剑运动员睥睨欧洲,称雄剑坛,几乎囊括所有的奖牌和银杯。
我国的剑术虽有悠久的历史,但后来演化为一种优美的造型艺术,跟对抗性的欧洲击剑不同,对抗性的击剑运动在我国是五十年代中期才引进的年轻项目。我国体育园地的这一株新苗,在它短暂的生长期中几经风霜,两次被砍去,主要原因在于其“洋”。一九七三年,由于参加国际比赛的需要,这个项目又恢复了。我们这个真实故事的年轻主人公,就是那时应运而生,踏上剑坛的。可是她习剑不久,体育界又刮来一阵邪风,“四人帮”及其帮手接过“革命”的口号,篡改它,偷换它,把严肃的事业变成浅薄的空谈,在黑板报上写一篇“帮”云亦云的批判稿胜过在训练中出几身汗水。一时间取消比赛,取消名次,取消集训,“洋”的不要,“中”的也不要。我们的体育受到内伤,它比通常见到的运动生理创伤更难痊愈。栾菊杰是幸运的,她所在的江苏省击剑队是一个刻苦训练的集体;但是孤掌难鸣,得不到向兄弟省市学习交流的机会。一九七七年初,栾菊杰第一次出国比赛之前,将近一年没有举行全国性的集训和比赛了。那次她去奥地利参加第二十八届世界青年击剑锦标赛,还没进入半决赛就被淘汰了,只得个第十七名。这个成绩是可以预料的,我国体育的严冬季节刚刚过去,元气尚未康复,而栾菊杰毕竟也还缺乏经验。
然而,那次有一件事是不能忘却的。在各路选手云集的练习场上,栾菊杰曾经主动邀请欧洲某个国家的选手共同对练,对方却耸了耸肩膀,把头扭向一边,显出不愿耽误时间的样子。姑娘的心被重重地刺痛了。我们是为友谊而来的,友谊的基础是互相尊重。但在世界这个小小的角落里,我们没有赢得应有的尊重,没有获得更多的友谊。民族情操是体育运动的血液,殷红的血液不容亵渎。麻木者沉沦,知耻而后勇。姑娘倚剑站在那里,嘴唇在剧烈地颤抖!
光阴似水,又是一年。一九七八年三月,第二十九届世界青年击剑锦标赛在西班牙举行。来自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选手聚集于马德里。昨天,当栾菊杰站在马德里体育宫的大厅里,臂佩金光闪闪的国徽,把剑柄竖在面前,高高地扬起剑尖,按照一种古老的、庄重的礼节,向观众和各国运动员致意时,她并没引起人们的注意。人们把目光习惯地转向欧洲剑坛的几颗“明星”去了。
女子花剑比赛一交手,场上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栾菊杰以一种清新的姿态,出现在击剑台上,挺身仗剑,锐不可当。在前三轮的小组比赛中,她一共打了十四场,赢了十二场。进入半决赛以后,强手云集,猛将相逢,都是些打出来的拔尖人物。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不可能出现悬殊的比分。在栾菊杰愈战愈勇,竟以八比一的压倒优势,击败了上届亚军、苏联选手蒂米特朗——暴雨似的进攻,旋风似的结束,看台上欢呼呀,蹦跳呀,惊愕的叹息和沮丧的号叫呀,整个剑坛被轰动了!
法新社记者报道:“这是成立国际剑联以来,亚洲第一个取得决赛权的选手。”
惊奇,意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从上届比赛到这一届比赛,她的步子跨得太大了。人们甚至来不及回顾她,品评她,或进一步预料她……
决赛前的马德里体育宫大厅,气氛活跃而紧张。参加决赛的各国击剑队也许正在紧张地调整战术吧。在疾风吹皱的波光浪影中,有一处是很平静的,那就是中国青年击剑队的临时休息地点。栾菊杰没有赶回旅馆吃晚饭。为了节省精力,领队让她原地小憩。她穿着玫瑰色的运动服,躺在深褐色的橡胶地板上,恬静地睡了。身旁放着头盔、手套和她的剑。决赛将在晚上七点钟开始。我们还有一些时间来研究她、思索她身上发生的变化……
让我们把视线的焦距,对准她身旁的那支剑吧。一把好剑,应该是坚韧的。峣峣者易折。而足够的刚度和韧度,需要在锤炼中获得。
为了认识她,认识一下她的家庭是蛮有意思的。她出生在南京,她的父母都是工人,和我们所有工人家庭一样,生活充实而愉快。只是孩子生得多了些,一共七个,前六个是女儿,最小一个是男孩,她是老二。这样的家庭让孩子业余去搞体育有为难之处。跑跑颠颠的孩子吃得比大人还多,衣服磨损快,鞋子也破得快。但她的父母对体育很热心,在我国千万个业余体校的学员家长当中,这个家庭是难能可贵的:墙上贴满五十多张奖状,那是老大老二和老三从运动会上拿回来的,有长跑的、短跑的、跳高的,当然还有击剑的。这是父母引以自豪的东西。他们替下一代想得多,宁可自己节省一点,也要让孩子锻炼得结结实实。老二很懂事,样样家务都能干。读书(她是三好学生)、练剑,回家还要带弟妹。她爱弟妹们,弟妹们也爱她,每天他们都用欢呼迎接自己的姐姐:“我们的运动员回来了!”她爽朗、乐观、发奋、刻苦。她的才能在击剑运动中得到发挥。习剑刚刚四个月,参加一次全国比赛,名列第二。三年之后,一些剑坛老将退出赛场后,她名列全国第一。自然,这个奇迹般的纪录也反映了我国剑坛当时青黄不接的状况……
一九七七年,她参加奥地利比赛归来,教练员向她提出一个问题:“小栾,你好好总结一下,这次为什么没能进入半决赛?”
这一年国内比赛频繁。集训、比赛、再集训。每一次都取得了成绩,每一次也暴露了问题。看清自己的弱点,才谈得上去克服它。她的打法单调,常搞一锤子买卖;她的爆发力差,一剑又打不“死”对方。这凭这两个子,怎能去和强悍而多变的外国选手对抗?
为了锻炼爆发力,她每天奔跑在紫金山麓。变速跑,加速跑,规定跑五圈,她跑八圈、十圈。脚踝扭伤了,她咬着牙跑了一个多月,由于疼痛,只能用脚外侧着地。这时,她才想起去医院打“封闭”。“封闭”了又跑,跑坏了又“封闭”……这种严酷的训练不见之于体育经典,后来却帮了她的大忙。要想突破现代世界体育的“禁区”,回避负伤的问题是不可能的。她奔跑着,默默忍受伤痛的折磨,在疼痛中获得顽强的意志。她奔跑着,清秀的脸颊流淌着小溪般的汗水。同伴们风趣地说:“瞧,她练得跟一条野牛似的!”
她的教练员庄杏娣和文国刚,都是十数年前我国剑坛的风云人物,如今正向新秀们贡献出自己的心血和技艺。文教练指导她改进手上的动手,击打刺、交叉刺、转移刺、对抗刺,第一战术意图过渡到第二战术意图。每一个动作重复千遍万遍,学一招,用一招。不光和“女花”打,还和“男花”打,和重剑打,她恨不得打遍所有的对手。
一年中进步不小。她稳步地前进,稳步地上升。能打“顺风剑”,也能打“逆风剑”,从不大起大落。在风向莫测的国际比赛场合,很需要这样的“稳定”。可是,就在这次来马德里这前,小栾变得不稳定了。一次集训比赛当中,比分直线下跌,轻易输给了对手。集训队批评了她,她惊愕、迷惘、内疚,眼睛哭得红红的,又瞪着红肿的眼睛走上击剑台,把对手打下去。她汲取了自己认为应该汲取的教训,重又保持了“稳定”。一个风纪严明的运动队,就像一坐熔炉。她的剑就是在这座熔炉中,锻造再锻造,在这次预赛中初露锋芒。这把剑,现在就放在她的身旁……
……决赛前的小栾,睡在马德里体育宫的地板上,觉得有点儿发凉。她揉了揉眼睛,一骨碌坐起来了。
“喂,睡着了吗?”坐在她身旁的翻译同志问道。
“还做了个梦呢……”她说。
“梦见什么啦?”
她笑着说:“一闭眼就梦见我在打比赛,一打就是我赢!”
翻译也笑了:“真的,白天你赢了好几场了。”
她说:“还没赢够呢。来马德里之前,我想能进入半决赛就不错了。进入半决赛,又想挂上一个小六儿(第六名)。现在小六儿是稳拿了,我又在想……”
“你在想什么?”
“我想让我们的五星红旗升上去!”
翻译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这回就看你的啦!”
小栾急忙拉住她:“别嚷。这件事我们两个知道就行了。”
激战前运动员的心里仿佛奏起一支奇妙的乐曲,每个人有各自特殊的音色。此刻回荡在她心中的,既有轻松舒展的基调,又有激越高亢的旋律,摆脱了个人胜负的羁绊,喷薄着为国争光的巨大热忱。每当运动员的心里响起这样的和弦,就处于最佳的竞技状态。
晚上七点钟,决赛开始。大厅里的观众比白天骤然增多。记者们的摄影机、录像机纷纷对准击剑台。按抽签决定比赛的排列顺序,栾菊杰将和苏联的扎加列娃对阵。这时双方都是一场关键性的比赛,看台上的气氛上升到白热化。
栾菊杰穿一套紧身的白色击剑服,套一件金属丝编织的背心,携盔持剑,登上赛台,在大厅中乳白色的灯光辉映下,一身洁白。
裁判员发出“预备”的口令。
击剑运动要求双方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里,按照限定的姿势进行搏斗。进攻、防守、绝对速度、相对速度、脚下的腾挪闪躲,手上的千变万幻,全都凝集在一个目标,把剑刺向对方的有效部位。铺设在场地上的彩色指示灯和音响器,将反映出击搏的各种效果。女子花剑每场打六分钟,首先命中对方五剑的为胜利者。这不光是技术和体力的搏斗,首先是意志品质的搏斗。挥舞在运动员手中的那把剑,不停地解剖着对手的性格,也向对手描绘着自己的性格。荟萃于运动员身上的思想风貌,积年累月的训练成果,刹那间就能撞击出火花。
裁判员发出“开始”的口号。小栾轻捷地跃进几步,挥出剑去,在对手面前晃了几晃,对方举剑相迎。这是一种互相挑引的动作,两道剑光翩翻缠绕,仿佛在空中划着问号,都在试探对方的虚实。小栾越逼越近,对方一直退到“警戒线”上,出现了短促的相峙。小栾奋臂挥剑 ,“啪”地一声,把对方的剑向外一击,剑尖威胁着对方的胸部。对方本能地把剑向内拨去,做出防守动作,这正是小栾所预料的。她立即转入第二战术意图,趁对方头一个动作还没完成,一抖腕子,把剑抽了回来,那剑在空中划出一个扇面形,从内侧绕到外侧,指向对方暴露出来的空当。同时弓步上前,落剑直刺。这一连串娴熟细腻的剑法,伴随着力度、深度、精度,刹那间爆发出来,如灵蛇吐焰,银光一闪,正中对方腹部。
裁判台上,表明扎加列娃被刺中的彩灯霍然亮了!
看台上高声喝彩。大多数观众的倾向是鲜明外露的。苏联选手压倒剑坛的沉重感,人们早就盼着一手推开。此刻,来自遥远东方的一个年轻姑娘以高昂的气势和精湛的剑法,在决赛中首开纪录,唤起人们新鲜的振奋,喝彩声像潮水般地从看台底端向顶端翻卷……
比赛重新开始以后,小栾继续争取主动,越过中线,挺剑前进。她透过面罩观察,对方那雪亮的护手盘在不停地翻转,两条腿在强悍地跳跃着,这表明对手也在伺机进攻。小栾毫不迟疑,冲开对方的门户一剑刺去。就在她抬腿举剑的瞬间,对方突然大喊一声,凶猛地扑了上来。双方几乎要迎头相撞了。小栾的左脚落地以后,对方的一只脚也踏下来,踩住她的脚面。对方的剑刺在她左臂上方的无郊部位。这一剑刺得太狠了,剑身像蛇一样地拱曲,又形成僵硬的直角,弹簧钢制成的剑身也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变形,发出刺耳的断裂声。折断的剑头约有二十厘米,飞迸出去,落在击剑台上。对方的半柄断剑依然在手,剑头失去了安全装置,而对方由于惯性作用,全身的重量还在向前运动。这时,小栾的左臂传来一阵电击般的感觉,待她收回自己的剑后,左臂已经麻木了,僵硬了……
裁判台上同时亮起两只白色的指示灯,表明双方都刺在无效部位。
这“无效”的一剑比有效的一剑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小栾负伤了。她恰是左手握剑的,这只手几乎握不住剑柄了。她低头看看左臂,两层的确良咔叽的击剑服被刺穿四个洞。她试着抡了抡胳膊,觉得像铅一样的沉重。伤势显然不轻……
刚才击刺的速度太快了,那是令人目眩的动作。坐在台下的我国领队和教练,坐得更远的各国观众,都没看清刚才的细节。唯有小栾知道自己的伤痛。这时,如果她要求下场检查伤势,脱下击剑服,袒露手臂,那副情景是目不忍睹的,我们已在前面忠实地描绘过。她肯定会得到人们深切的同情,还会立刻得到精心的救护。她完全有理由那样做。如果她那样做了,别人也会请她中止比赛,善意的或强制的,那是可以想见的结果。但是,参加决赛的中国运动员只有她一个,她肩负着祖国的荣誉,她看到眼前是一场真正的战斗、严酷的战斗。练兵千日,为的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奋身搏击。她的心里重复着几句话:“千万不能叫人知道我受伤了。只要能把五星红旗升上去,让我去死也干。拼,拼了!”
多么纯真的思想!多么可爱的品格!这就是我们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站在欧洲的击剑台上,经过独立的判断,迸发出的心灵火花!忍受着巨大的伤痛,凝结着战士的情操,超越了击剑运动本身的含义。我们应该为有这样流光四射的年轻一代而骄傲!
扎加列娃换了一把剑走上来,比赛接着进行。
栾菊杰左手握不剑,冲上前去。一时间,她心轻万事如鸿毛,眼前只剩下一团白色的进攻目标。精力高度集中的人,是能够创造生理上的奇迹的。她的脑神经坚定地指挥着臂神经,心脏忠实地向血管里输送着血液,肌肉顽强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技术水平表现得十分稳定。千百双眼睛睽视着她,居然看不出她有一丝受伤的样子。“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一招一式都打得干脆利落。小栾遥遥领先,只差一个回合就可以结束战斗了。处于困境的对手变得活跃起来。忽而防守还击,忽而跳跃进攻。栾菊杰求胜心切,操之过急,在进攻中露出破绽,被对方连刺两剑,追成四比四。场上的气氛跌宕骤变……
在快速的击剑比赛中,场上气氛的对比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运动员的心理。当一方运动员紧紧追上来的时候,这种趋势会产生一种惯性,继续处于高涨状态。如另一方的意志稍有松懈,就会滑向失败的深谷。小栾反而处在不利的地位了。击剑规则是不允许进行临场指导的。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对运动员的意志品质和战术意识都是严峻的考验。坐在场外的中国青年击剑队的队员,一个个睁大眼睛,手里攥出一把冷汗。那些热情地为小栾呐喊助威的西班牙观众也沉寂了,全场雅雀无声……
只见小栾站在击剑台上的一端,摘下头盔,从容地擦了擦被汗水濡湿的头发。
裁判员发出口令,双方运动员都像离弦之箭向前疾射。这是不容迟疑的一剑,双方都在用最简单的动作,发动最快速的攻击,以免贻误战机,这就使胜负变得捉摸不定。说时迟,那时快,两剑相擦而过,眼看就要同时刺中对方。让我们把镜头放慢些吧。小栾出剑之前叮嘱自己,面对凶狠的对手决不能有一丝手软,同时度划了自己的战术。她的身体勇猛前冲,尽可能拉开弓步的幅度。对方来剑向她逼近时,她的身躯迅速下沉,后腿几乎贴近台面,来剑从头上一飘而过。而她的剑、臂、肩拉成一条直线,剑锋飞驰向前,命中对方下腹。
欢腾的风暴从大厅的上空掠过。队友们闪着湿润的笑眼向小栾拥了上来。栾菊杰以五比四战胜了苏联选手扎加列娃。这是无言忍受伤痛取得的光辉战绩。五比四可以描绘场上的景象,怎能描绘姑娘深沉的内涵?!祖国呵,你的女儿用鲜血浇开胜利的特丹,为你赢得了决定性的一剑!
小栾刚坐下来,一个同伴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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