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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尔尼雪夫斯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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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骂车尔尼雪夫斯基:
“你不杀人放火、你不打不砸,但是,在你的可能的限度内,你就做出完全和这些相当的行动。你有着……各种各样的狂暴行动的本性……”。
也不知是官方的走狗或是别有用心之徒,给第三厅投送黑材料故意伪造民意:
“车尔尼雪夫斯基是青年的头目,……是个诡计多端的社会主义者……如果你们不把他除掉,必然会酿成大祸,就会要流血。俄罗斯不应有他的立足之地,他在哪儿都是危险分子……为了公共的安宁,把我们从他的手下解放出来吧!”
有的则公开叫嚣:
“把车尔尼雪夫斯基一伙以及《现代人》一起消灭掉……这是社会的敌人,而且是极端危险的敌人——比赫尔岑更危险!”
更有毒辣阴险的一招。三厅暗中派遣一个名叫斯托马罗夫的文化特务,不时给《现代人》投寄几首翻译诗歌。逐渐混进杂志的作者队伍,从内部伺机进行破坏。
1862年5月,彼得堡发生了一场大火灾。火灾起因不详,大火蔓延很快殃及大片街区,烧毁了很多房屋和设施;成千上万的灾民流离失所家产悉化灰烬。很快传出一种谣言,说这次灾祸乃是激进大学生和对政府不满分子纵火而起。有了借口,警察当局立刻采取行动,在学生和知识界逮捕了很多嫌疑分子。同时强行封闭星期日成人学校、国民阅览室和象棋俱乐部。6月份,《现代人》和《俄罗斯言论》两家杂志被查封,勒令停刊8个月。
到了夏天,一个机会来了。
秘密警察在边境检查站发现一个可疑入境者。那人由英国伦敦来,从他的身上搜查出一封赫尔岑给尼古拉·谢尔诺—索洛维耶维奇的信函。内中有这样一段话:
“……我们准备和车尔尼雪夫斯基一起,在这里或者在日内瓦出版《现代人》。刊登这个建议吗?你以为如何?……”
警察当局得到这封信如获至宝,以为这下终于抓到了把柄,立即层层报告上峰。最高层批准后,经过一番周密的策划,决定迅速逮捕车尔尼雪夫斯基。
7月7日深夜出动大批宪警突击抄家,搜查车尔尼雪夫斯基的住所。搜遍了每一个角落,抄走了全部书信和手槁。最后用马车将车尔尼雪夫斯基本人逮捕押走。
这时候宪兵司令和第三厅才如释重负:这件事干得干净利落,没有惊动市民群众,没有引起抗议骚动。他们立即向上峰汇报邀功请赏:
“感谢上帝,昨夜全市平安无事,……逮捕进行得很成功。”
消息传到国外,伦敦的《钟声》杂志出版人赫尔岑感到非常震惊。这时的赫尔岑,回想起他们三年前的那场争论,真是后悔莫及。他诅咒沙皇政府,他称赞车尔尼雪夫斯基是争取祖国人民自由的斗士、最优秀的俄国政论家之一。
车尔尼雪夫斯基被捕后,囚禁在彼得保罗要塞的阿列克赛三角堡中。这地方曾经关押过许多重要政治犯,有“俄国巴士底狱”之称。他被关在第11号牢房,这是一间石室,狭小、阴暗、潮湿而寒冷。
为了审理这一案件,政府成立了专门审讯委员会。可是令委员们大为尴尬的是,除了在边境获得的那封赫尔岑的书信,从抄家搜查得来的大量文稿和信件里,竟再也找不出任何顶用的“罪证”。警察机关软硬兼施,提出条件要求他与政府合作。只要含含糊糊承认有罪,便可从轻发落释放出狱。车尔尼雪夫斯基凛然不屈,坚决否认自己有罪;并要求当局马上无条件释放。在狱中他抗议当局对他的非人待遇,他10天拒绝进食,首开俄罗斯政治犯绝食斗争的先例。双方僵持不下,官司就拖延下去。这一拖就拖了将近两年,他被关在阴暗、潮湿而寒冷的11号牢房里,被折磨了整整678个日日夜夜。
沙皇政府必欲置这个危险的政敌于死地,费尽心机继续搜集证据、罗致罪名;可是仍然一无所获。最后黔驴计穷,竟使出了最卑鄙无耻的手段——官方伪造证据。
第三厅收买了一个叛徒B。柯斯托马洛夫。此人是个自由主义作家,曾和《现代人》杂志编辑部有过交往。由他模仿车尔尼雪夫斯基的笔迹,伪造了一些犯禁的信件。为了做得更牢靠一些,又收买了一个无赖汉雅科夫略夫充当证人,让他庭审时证明这些假信的真实性。
这个雅科夫略夫,口袋里有了钱就天天进酒吧,经常喝得醉醺醺的。开庭那天,他又是酩酊大醉。先是车尔尼雪夫斯基与柯斯托马洛夫当面对质,他义正词严,驳斥得叛徒无言对答。轮到证人作证时,也不知是醉糊涂了或是良心发现,雅科夫略夫竟把受人收买如何奉命作伪证的事合盘托出。这一来弄巧成拙,那些审讯官出乖露丑,一个个狼狈不堪。车尔尼雪夫斯基当庭宣称:
“无论把我关多久,即使我头发斑白,即使老死狱中,我决不会承认有罪!”
可是,枢密院依然根据业已破产的假证据,判处车尔尼雪夫斯基有罪,并上演了本书《引言》中描述的那场假死刑闹剧。
沙皇没有忘记论功行赏。他批示让打入《现代人》杂志的文化特务发一笔小财:
“皇上特旨,给予B。柯斯托玛洛夫一次性嘉奖500银卢布,直接从国库开支,以示奖励。”
过了两年,第三厅决定让这个“犹大”继续扮演文学家的角色。作出一个决定:
“为嘉奖B。柯斯托马洛夫的功绩,公款出版他的《全集》。所需的1366卢布35戈比经费,全部由我厅担负……”
财政部长拟定了一份收买叛徒杀害革命者的财政计划。1863年8月5日,他用暗语写信通知内务部:
“杀害激进的乐队指挥者,明晚9——11时,可从Φ。Τ。Φ。处领取1000卢布。他必须以自己母亲的名义先准备好一张收据;但不过,其母亲不应该知道此事的具体内容……”
再说铁窗内的车尔尼雪夫斯基,回忆起10年前的往事。
记得和未来的妻子的几次谈话中,就预感到等待着他的命运是什么。曾对她说:
“每天都可能被逮捕……从我身上找不到任何罪证,可是却把我当作重大嫌疑犯。叫我怎么办?我只有沉默,沉默。可是,却缠住我不放,这是很使人讨厌的。如果我大胆而激烈地说出自己的意见呢?那么,就很难出狱了。”
可见他早就有了随时被捕入狱的思想准备,也有了如何应付的策略。作为一个杰出的革命家,身陷囹圄并不等于解除武装停止斗争。他准备长期坐牢,他的斗争武器就是笔、墨和纸张。
在等候审讯的情况下,他向当局提出一个正当而又合理的要求:你们知道我完全是靠卖文糊口的。而今被捕在押,家属孩子无以为生,因此要求允许在狱中读书和写作。不能再写政治论著,总还可以翻译一些外国文学,写一点无关政治、纯粹是家庭生活的消闲文艺小说之类罢。
车尔尼雪夫斯基给侦查委员会正而八经写了一封信,巧妙地表白说:
“顺便说说,我早就想成为一个文艺小说作家。可是,像我这种性格的人,不宜在年轻时代从事文艺创作,过早了也不会有成就。如果不是因为被逮捕中断写政论,因而非常缺钱,我也不会在35岁的年龄开始发表长篇小说。要知道,卢梭和英国作家戈德温都是大器晚成。小说是为广大读者而写的,这是一种严肃而郑重的事业。它形式的灵活性,是通过厚实的思想内容来体现的,从而使读者受到启迪。所以,我搜集材料是为年老时搞创作而准备。”
他的这个请求,表面看来近乎天真;而暗中却充满了某种隐秘的机谋。
我们知道,他之所以没有及早从事文学创作,当然不是信中陈述的理由。真实的原因是,当初他是把传播社会主义思想、宣传和普及唯物主义看得高于一切的。目下他更不只是为了金钱才要求写小说。如今他身囹圄,只有选择写小说作为一种手段,在它的掩护下委婉曲折地表达自己的政治观点。
刚好歪打正着,他的这封信骗过了侦查委员会的眼睛。警察们专心一意要寻找的是反政府的“罪证”,根本没把秀才做文章看成什么大事情。上面批准同意;但文章须经过委员会审阅。
于是,身居囚室的车尔尼雪夫斯基,认认真真做起文章来。在等待判决期间,他加紧翻译各种历史文献和文学名著。如像卢梭的《忏悔录》、贝朗瑞的自传片段、圣西门的回忆录片段、麦考利《英国历史》的个别卷、施洛谢尔的《世界史》、格尔温努斯的《十九世纪史》、纽曼的《美国史》、金莱克的《克里米亚战争》等等,都是在被监禁的1年零10个月期间翻译完的。当时为写卢梭传记准备的大量材料还保存至今,其中有上千页的卢梭文章摘录,和他所作的批注。后来因流放西伯利亚,《卢梭传札记》的写作被迫中断了;有关的手稿以及卢梭的著作,又没有寄往西伯利亚。
铁窗内的小说创作也大获丰收。写了不少中篇和短篇。完成了《阿尔菲利耶夫》,《小说中的小说》,《自传片断》和《小小说》。其中最有价值的是他的长篇名著《怎么办?》
据统计,在678天里他总共写出了200多个印刷页的著作。当他的表弟佩平到监狱探望,替他送出大包手稿时,简直对他的超人毅力和写作速度感到万分惊奇。
3。 大器狱中成
1863年2月的一个星期天,一位穿着简朴的官员,经过铸造厂街时他的脚被一包东西绊了一下。开始那官员很高兴,以为财喜临门;可是很快就失望了,原来是一大摞文章手稿。上面有一个奇怪的标题赫然入目:《怎么办?》他等了片刻不见有人转回来认领。于是便步履蹒跚地往家走,思索该怎样处理这包东西。
过了一天,在《圣彼得堡警察署公报》上刊出了一则寻物启事。
“遗失手稿启事。2月3日,即星期日下午一时,在铸造厂街和巴塞恩街转角处,遗失一包物件。纸包内有装订整齐的一摞手稿,标题是《怎么办?》。若有人拾得这个包裹,请送到克拉耶夫楼房,交涅克拉索夫收。即付酬金50银卢布。”
寻物启事所要找的手稿,就是车尔尼雪夫斯基著名长篇小说的前几章。车尔尼雪夫斯基囚禁要塞的第五个月,就开始创作这部长篇小说。他在受审和宣布绝食的同时,还不断利用间歇从事写作。1863年1月26日,手稿的开头几章上呈警察总监。总监只会侦察破案,未必懂得分析文章;按规章通过审查认为没有问题,便认可放行。趁表弟佩平探监时,车尔尼雪夫斯基托他把手稿转交给《现代人》编辑部。涅克拉索夫不等小说完稿,就决定在《现代人》杂志上先行发表开头几章。那天他亲自把手稿送印刷所,可是他突然中道折回,心急火燎地对妻子说:
“咳,糟糕,我把手稿丢啦!……今天鬼使神差去坐简便马车,没坐轿式马车。这次距离很近,却把厚厚的一摞手稿丢了!”
就在涅克拉索夫发布手稿遗失启事的这天,恰好要塞医师向司令报告,车尔尼雪夫斯基又一次宣布绝食。
4天过去了。在《圣彼得堡警察署公报》上接连登了三次遗失启事都毫无反响。涅克拉索夫打算到各家报刊去登启事,定出更高的赏格。第五天他在英国俱乐部吃中饭,收到家里一张便条:“手稿送来了……”
那么,这部多灾多难的《怎么办?》,究竟是一部怎样的小说呢?我们且抄录它的开头第一段以飨读者:
夜里——那一夜有云,黑沉沉的,——两点半钟,利坚桥中央忽然火光一闪,
发出手枪的声音。看守桥梁的听到枪声马上奔过去,几个过路的也聚拢了,但是发出枪声的地方竟不见一个人或一件东西。可见这不是杀人,而是自杀。
有些喜欢潜水的人,过了一会儿就拿出钩竿,甚至还拿来一副鱼网。他们钻进水里,摸索、打捞,结果只捞起五十来块大木片,尸体却没有找着,没有捞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杀者是谁?为什么自杀?他(她)的命运如何?悬念迭起,使读者欲罢不能,完全是惊险侦破小说的手法。
其实这是作者故弄玄虚,以骗过呆头呆脑的书报检查官。这部在极为特殊条件下写成的小说,一点也不惊险曲折;正如他事先保证的那样,描写的是家庭生活。小说的结构很新颖,开场颇具匠心。全书共6章,每章的标题都是关于女主人公的婚恋纠葛。它的基本情节是这样的:
青年女子薇拉·巴甫洛芙娜抗拒买卖婚姻,在家庭教师罗普霍夫的帮助下双双逃离火坑,不久两人结为夫妇。薇拉热心参加社会活动,创建了一家缝纫工场。共同生活了大约两年,薇拉又对丈夫的友人吉尔沙诺夫产生了感情。罗普霍夫为了使心爱的人得到幸福,便设计了开头那个假自杀的场景,以摆脱这种爱情三角纠葛。他隐名埋姓悄然出国,几年后化名毕蒙特归来。一个偶然机会认识了薇拉的女友卡佳,后来和她结了婚,组成了幸福美满的家庭。两个家庭又会面了,他们一直友好相处。
小说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确有事实依据。还在开始写这个长篇以前两个月,车尔尼雪夫斯基就在给妻子奥莉佳的信中说,他想编纂一本“知识与生活的百科全书”。不仅供学者们使用,而且面向广大的读者群众。
“然后,我把这部书改编成普及读物,类似长篇小说的形式。里面羼入闲闻轶事,俏皮话,涉笔成趣,使所有的人,甚至除了小说什么也不读的人,都喜欢读它。……人们的头脑愚昧,他们贫穷而可怜,粗暴而不幸。应当向他们解释明白,真理在哪里,他们应当怎样思索和生活。”
《怎么办?》这部小说,是1862年12月14日动笔,到次年4月4日完稿,历时110天。它通过审讯委员会一章一章地审查,才在《现代人》杂志第三、四、五期上连续刊载。奇怪的是小说的每一章竟滑过了警察局这第一关。很可能是因为开头部分已经过审讯委员会过目认可;后来审查《现代人》杂志的官员,见手稿上已盖有上峰的印章和装订线,也就不敢说三道四提出相反意见。很难搞明白个中原因究竟是什么:是因为自上而下的审查过程出了漏洞,还是检查官先生有眼无珠?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车尔尼雪夫斯基以前成功地愚弄检查官已非止一次。这一回巧妙地把政治小说说成是纯粹的“家庭读物”,当然起了掩护和麻痹作用。
小说《怎么办?》当然不会是纯粹的家庭纪事,而是寓含着深刻的思想内容,政治色彩很浓厚。小说中提出了一整套新的道德原则,塑造了新型的革命家拉赫美托夫,还为人们描绘出未来理想社会的美好图景。
小说在杂志上连载完毕,立刻在社会上引起强烈的反响。《现代人》供不应求,被抢购一空,全国读者争相传阅。这时候政府才恍然大悟,自己干了一件多大的蠢事。于是急忙“亡羊补牢”,下令查禁这部小说,并将有关的检查官员撤职查办。
然而为时已晚无补于事。小说在国外被译成多种文字出版,它所宣传的思想在千千万万民众当中深深地扎下了根。
长篇小说《怎么办?》,可说是大器成于监狱中。这是作者有了革命斗争经验、思想已经成熟时期的成果。他在20岁写的小说《理论与实践》没能解决的问题,在《怎么办?》中得到了解决。那时他只是模糊地感觉到必然要出现新思想体系的人物。60年代生活本身给他提供了作品主人公的原型。
赫尔岑分析《怎么办?》的深刻社会意义时,曾有这样的评语:
“车尔尼雪夫斯基、米哈伊洛夫及其朋友们,在俄国号召为资本吞噬的男劳动者和被家庭吞噬的女劳动者,去寻找新的生活。他们号召妇女通过工作以摆脱世代的约束、摆脱未成年女子所受的屈辱和靠作人姘妇而维持的生活——这就是他们最伟大的功绩。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宣传是对现今苦难的回答,给在水深火热中濒临死亡的人送来了慰藉和希望,给他们指明了出路……”
小说《怎么办?》在国外很有影响,许多革命伟人都从中受到教益。
马克思非常了解这本书,称赞车尔尼雪夫斯基是“一位伟大的俄国批评家”。列宁青年时代的藏书里,就有《怎么办?》在国外秘密发行的版本,甚至谙熟书中的每一个细节。后来列宁曾给这部小说专门写过评注,可惜在战前出国时散失。不过在列宁的其他著作中,间接作出了评价:
“……请读者回想一下俄国社会民主主义的先驱者赫尔岑、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请想一想俄国文学现在所获得的世界意义……”
季米特洛夫在1935年出版的《〈怎么办?〉序言》中说过一段话:
“还在35年以前,当我还是一个青年工人,刚刚踏入保加利亚革命运动的时候,小说《怎么办?》就在我身上显示了深刻的、不可抗拒的影响。我还应当说,不管是在这之前还是在这之后,没有一本文学作品能像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小说那样,在我的革命教育上起着那样强烈的作用……”
第十一章 苦役流放志不屈
1。 漫漫流放路
官司一拖再拖,不放不判实在说不过去了。官方最后根据那些假证据作出如下的判决:
“解职的九品文官尼古拉·车尔尼雪夫斯基,现年35岁,图谋颠覆现行制度,计划暴动,起草煽动性宣言《告农民的同情者向贵族统治下的农民致敬书》,并大量印行传播。据此,着即剥夺一切权利,流放矿山服苦役14年,然后永远谪居西伯利亚。”
判决书呈报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批示下来是:
“照此办理,惟苦役期限减半。”
1864年5月19日,从梅特宁广场押送回彼得保罗要塞后,等待着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将是一场生离死别。
他的妻子奥莉佳和大儿子,佩平表弟,捷尔辛斯基,叶利塞耶夫,博可夫和安东诺维奇来到要塞为他送别。
车尔尼雪夫斯基表现得惊人的冷静和镇定。大家没有哭,因为他本人显得很愉快,他们在会见室里作了倾心长谈……
他清楚地知道沙皇政府没有掌握像样的材料,罪证只有粗暴的歪曲和无耻的捏造。车尔尼雪夫斯基对亲人说:
“一开始我有权利说,现在我仍然有权利说,他们要对我提起公诉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车尔尼雪夫斯基没有放弃希望,他想到了流放地点继续写作,用笔名发表作品,挣些稿费在物质上帮助家庭苦度岁月。在分手的时候他对送行的人说,到了那里他一定写很多很多,寄给《现代人》杂志去发表。如果不能用他的名字发表,就用笔名,或者随便用个名字寄给编辑部。
可是他的愿望再也不能实现了。他的作品即使用笔名也不可能在俄国发表,当局不会愚蠢到重蹈小说《怎么办?》的覆辙!
在赴西伯利亚前夕,他把在要塞里写的全部手稿和书籍开列了个清单,请求狱吏把它转交给表弟佩平。然而这一包作品被第三厅扣留,一直到十月革命后才在彼得保罗要塞的档案室里发现。
从彼得堡到苦役地涅尔琴斯克工场,相距数千里。要经过维亚特卡河、佩尔姆、叶卡捷琳堡、秋明和托博尔斯克。车尔尼雪夫斯基面临着艰苦的漫漫流放之路。他的亲友为了减轻他长途跋涉之苦,在规定的日子里把轻便马车和必需品送到了要塞门口。可是当局耍了个花招,提前行动了。5月20日夜晚,由两名宪兵押解,车尔尼雪夫斯基已乘驿站马车转移到托博尔斯克的流放犯管理局了。
车尔尼雪夫斯基一行晓行夜宿,加紧赶路。官方知道车尔尼雪夫拥有不少崇拜者,特别关照押送人员要小心防范。
6月5日到达托博尔斯克,因为有一个星期的停留,把他临时寄押在地方监狱里。那里还羁押有一批波兰起义者,车尔尼雪夫斯基结识了其中的革命者斯塔赫维奇。
一些波兰人因事到监狱办公室去,回来告诉斯塔赫维奇:
“到办公室去看看吧,您来了个俄国老乡。”
斯塔赫维奇走进监狱办公室,马上认出这个囚徒是车尔尼雪夫斯基。他推测,车尔尼雪夫斯基会和波兰人同住政治犯大牢房。可是监狱长出来宣布:按照上峰的指示,车尔尼雪夫斯基必须单独关在秘密囚室。可是监狱长允许斯塔赫维奇有时可以到单人囚室去会见。
一次,斯塔赫维奇来访,车尔尼雪夫斯基对他说:
“通知我说,在托博尔斯克的时间不长了,只有几天时间了吧。才放下行李一会儿又要打点行装。你有什么书吗?我想挑几本这两天看看,以免枯坐寂寞。”
从斯塔赫维塔说出的几本书名中,他借了丰克的德文原版《心理学》。过了几天,车尔尼雪夫斯基还书时对他说:
“我很高兴地看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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