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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梨花(倚天同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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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看去。见得一名四十多岁得中年男子由楼下上了来。
一身白色书生粗布长袍,相貌俊雅,若说傅秋燃一身白袍让人觉得如烟腾雾绕仿佛谪仙,那这中年书生一袭白袍却是别有着一番千丈红尘间的倜傥风流。然则殷梨亭注意到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这人眸清而神韵内敛,呼吸匀长悠缓几不可闻,上楼时步底悄无声息,每一步的力道长短皆是一模一样,甚至连衣摆前襟也并不岁步履而动,俨然便是高手。殷梨亭心中一凛,来者是敌是友他尚不知晓,但是心中暗自衡量高下,他却是没有把握能胜。路遥此时也发现了殷梨亭神情不对,顺着他目光看去,见到那中年白衣书生正负手而立,正站在二人一侧两丈开外打量着两人。
片刻那中年书生慢慢走到两人桌前,掸了掸长袍,竟然就那么坐了下来。不但丝毫不觉得失礼,反而便像本该如此一般。
路遥奇怪的和殷梨亭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挑眉无声询问对方:“你朋友?”随即又各自摇头,“不是。”这下两人都是奇怪,而殷梨亭更是暗中戒备。谁知那人到率先开了口,看了看殷梨亭,微一抱拳,开口道:“武当殷六侠?”
“正是在下。敢问足下是?”
那人也不说话,抖了抖袖子,右掌一翻,双指如闪电一般直取殷梨亭左手手腕。这下殷梨亭和路遥皆是一惊。殷梨亭当下左手斜挥虚带,右掌由中穿出侧压一格,正是武当擒拿手法中的一招“掌上明珠”。那人瞬间化指为爪,堪堪爪向殷梨亭小臂。殷梨亭不及撤臂,左手随即外翻带上,用一招“拨云手”架开那人攻势。谁知那人竟然手腕从一个极是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个圈,由殷梨亭两臂之间插入,两指插向殷梨亭咽喉。殷梨亭侧头险险避过,从然察觉到对方指上未带内劲不欲伤人,也出了半背冷汗。从然如此手上却是不乱,左手划圆,右手一掌推出击向对方胸口。
路遥见得二人竟然上来刚说过两句话就开始动手,心中一凛。下意识的摸向自回到金陵只要出门就一直不离身的云晴双剑。说是不离身,其实多亏的殷梨亭每次都提醒她记得带剑。她扣住双剑,看得殷梨亭与那人见招拆招,功力竟似有不及。然而殷梨亭自幼至今二十余年休息武当功夫,便是落在下风却仍就一招一式不急不缓,滴水不漏,绵绵密密紧守门户。虽然占不到上风却也不至落败。
待得过了五六十招,不仅殷梨亭,就连路遥也看出对方似乎并无恶意,招招式式均有保留亦不加内力。看得对方并非是来劫杀路遥之人,殷梨亭也微微舒了口气,招式上却没有方才那么凌厉了。此时路遥忽然轻轻“咦”了一声,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盯着那白衣书生。
对方奇招迭起,殷梨亭手上正觉得吃力,忽听得路遥出声道:“六哥,我来同他试试。”殷梨亭担心此人伤到路遥,并不欲让开,谁知对方却忽地一撤手,殷梨亭手上骤轻,然而心里却是一沉,因为那人已然侧过身,左掌平平一招劈向路遥右肩。幸而这一招并不难接,路遥晴剑也不出鞘,随手一拨毫无规矩的挡开,另一只手做拳打向对方胸口。对方不紧不慢一掌抹去,路遥也不强求,拳尚未到即便斜向上引,舒拳成掌,切向那人脖颈。这由拳到掌全然不按规矩,看得那人眼中也是闪过奇异的光芒。继而提了兴致,招数一遍迎了上去。二人相斗仍旧不加内力,这才让殷梨亭微微放下心来,细看那人招数与路遥应对之道。这人似是只为试探,有意相让,是以比起刚才同殷梨亭过招时的凌厉逼人,这次倒是招数上松爽许多,也给得路遥更多发挥的余地。殷梨亭想起黄山之上何夕曾言路遥的招式之所以精奇便是因为重意不重形,全按自己对于招式的理解,随手而化,弱在根基不厚,却强在不拘一格。此时看来的确是恣意新奇,往往便有点睛之笔令那人和殷梨亭眼前同时一亮,但偶尔也有些化的不甚佳的招式,往往一招而出连路遥自己都吐吐舌头,甚至偶有两声“啊呀,对不住”一类好笑的话语。
可没看得片刻,殷梨亭越发瞪大眼睛,只因两人招式竟是配合的丝丝入扣,不能说分毫不差,但也如一唱一和一般。瞬间,殷梨亭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低声讶道:“何前辈?!”
这中年书生的招数,的确和何夕颇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路遥此时正上瘾,竹谷里所学的那点功夫除了与何夕对阵的那次,便数这次最是痛快,盖因对方招招都似引她回手一般。而听得殷梨亭出声,先是一顿,随意【恍【然【网】大悟,双掌收回,正反相叠封住那人招数来路,瞪大了眼睛叫了一声:“杨逍!”
这中年书生正是何夕的徒弟,明教光明左使,杨逍。
见得路遥收手,杨逍也不追击,掸了掸袖子,嘴角微挑:“路大夫好眼光。或者说是‘师妹’?我今天是特来替拙荆道谢的。”
路遥不禁瞪大了眼睛看他,秀眉鼻梁皱了又皱,半晌才道:“是何夕,呃……我说是令师……唉,好吧,师叔,他说与你我的事的?”面对忽然多出来的这么个‘师兄’,路遥多少有点不适应。
而显然杨逍此时已经知道纪晓芙的事情,甚至已然见过纪晓芙。而且既然能叫出‘师妹’二字,更显然见过了何夕。
杨逍也不隐瞒,摇了摇头,“不是,乃是傅兄。”
路遥万分惊诧,她曾叮嘱傅秋燃千万莫将纪晓芙行踪透露,不成想他竟然告诉了杨逍。随即听得他称呼,颇是哭笑不得:“傅兄?你们什么时候如此相熟了?”
杨逍却挑眉道:“今日一早。”
这一局话倒是差点逗笑了殷梨亭,却使得路遥无奈的抓了抓头发,叹道:“好个今日一早!唉,算了,反正这本就是你的事。本来我保证不会有江湖中人找到纪姑娘的,等我闲下来再去上门向她道个歉吧。”
路遥没想到将这事说给眼前事发根源的家伙的人,是如今被他称兄道弟的秋燃。她与傅秋燃之间从未有过任何隐瞒,这次傅秋燃居然未对她提一字杨逍之事,不能不让她惊异。然则她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极快的瞥了殷梨亭一眼,觉得思路有些混乱,摇摇脑袋正待理清,却听得杨逍开口道:“今年年初在建宁路,拙荆多亏得师妹照料,被平安送至秋翎庄。感激不尽,特来道谢。”说着长身而起,一整衣袖躬身一揖。
两个多月前,他在昆仑坐忘峰竟然接到由明教弟子送来的一封书信。书信是先送到明教总坛,随即由他天门的心腹转来坐忘峰的。心中所言极是简单,只言纪晓芙有了身孕,如今在金陵城外秋翎庄的别庄上休养。落款三字:傅秋燃。彼时他正为纪晓芙之事神伤,只因纪晓芙无论如何不愿留在他身边。杨逍历来风流倜傥,从来只有女子对他倾心,却是头一次有女子对他如此反抗,还正是他真心所爱之人。于是他一口气咽不下去,便任纪晓芙离开。然而没几天他即便后悔,只是一时放不下身段去寻她。便在此时傅秋燃的一封信立时让他所谓的身段自尊瞬间“咻”的灰飞烟灭,当下便下了昆仑山,日夜兼程直奔金陵。
到得金陵他也顾不上先找傅秋燃,按照信上地址直接到了别庄上。庄上管家见深夜这么个人敲门也不慌张,一问之下得知对方明教杨逍,早就得了傅秋燃吩咐,当即将其带到纪晓芙的院子里,随即退了出去。
姑且不论他是如何说服纪晓芙的,反正结果是杨逍在在别庄之上住了下来,一住便是一月有余。其间本想拜访傅秋燃,奈何傅秋燃彼时正在山东,是以直到今日一早才有机会走访。于是,便出了“熟识于今日一早”的说法。
路遥此时无奈的挥了挥手:“本分本分,大夫该当的,何况,里外来说,我们也算是同门。”说着侧头看向杨逍,似笑非笑道:“你在别庄上多久了?”
杨逍也是大方:“上月初二方到。”
路遥眼睛一转,挑眉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在建宁路遇到纪晓……”话到这里,杨逍和殷梨亭却同时见得她脸上的表情有笑意盈然瞬间变得诡异,随即声音似乎被咽了下去,急速一转:“晓得这天香楼菜色可是金陵一绝,你二人可莫要浪费佳肴。”
殷梨亭和杨逍面面相觑,本能的沿着路遥视线向两人身后看去,立时明白了路遥瞬间变脸的原因。只见得两个女子身影一路过来,到得殷梨亭身前稽首为礼:“原来是殷师兄,贫尼静玄有礼了。”
这两人,正是峨嵋派的静玄和贝锦仪。
第六十六章 伊人不独回
路遥方才见了刚上了楼来的静玄与贝锦仪,吓得不轻,“纪晓芙”三字生生被她换了过来,一下子叉了气,胸肋之间生生作痛。不过眼下她是顾不上这个,看看起身与峨嵋派寒暄的殷梨亭,路遥扭头皱着眉头瞪着杨逍。虽然以她估算静玄和贝锦仪八成是不认得杨逍的,但是路遥还是仍旧有着将他按到桌子底下藏起来的冲动。而她心下又有一些庆幸,至少殷梨亭挡住了峨眉两人,于是一时间脸上混合着各种表情,可谓笔墨难描。一手握着一只筷子,盯着一桌子菜色龇牙咧嘴,鸵鸟一般的的盼峨眉这两人赶快走的好。
杨逍此时却是仍旧淡淡的坐在哪里,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竟然自顾自的斟了杯酒,慢慢饮了起来。
自峨眉灭绝接到了相约九月初一于金陵有屠龙刀和谢逊的消息的匿名信之后,便派了静玄等人先行下山来,顺路打探纪晓芙下落,之后几人到了杭州才有了追杀范遥一事。那以后三人先是在附近打探纪晓芙下落多日均是无果,最后眼见时间将近,这才赶来金陵。里外到比晚动身好些时候的武当诸人后到。
今日两人来这天香楼,其实也是想要借着人来人往热闹一些,看看能不能打探到纪晓芙消息,没成想一上来便在此见到了殷梨亭。
此时丁敏君不在,静玄与贝锦仪二人均不欲与武当有任何不快,于是当下谁也不提杭州秋翎庄一事,只是寒暄问候一番。见得殷梨亭身后桌子边坐得两人,静玄当下便认为是武当的朋友,不愿失礼,冲二人行了一礼,“贫尼静玄见过二位。”
因为秋翎庄一事,殷梨亭却是不愿两人知晓路遥医者的身份,尤其不愿两人知道她是大夫,只怕她们想到那日在门内治疗范遥的便是她,由此结下怨怼。于是率先开口道:“这位是路姑娘,在下的一个朋友。”语气用的含糊,却也挑不出错处。路遥自然晓得殷梨亭心意,于是当下起了身,依着寻常女儿家的规矩向两人裣衽为礼。心下正盼着这两人寒暄几句就赶快走人,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路遥!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听说你回来,还以为你在医馆出诊,去那里找你来着。”
这一句话让殷梨亭的苦心一下子付诸东流。路遥抬头看着面前那一付桃花眼,强自抑制住揍他一顿的冲动,咬牙切齿到:“苏笑!”
苏笑完全忽略路遥此时脸色委实不好,跑上来拉住路遥的袖子,“我刚到金陵,就去秋翎庄找你,可是傅兄说你在杭州尚未回来。我里外等了好些天,可算把你盼了回来。”
路遥无奈,这下倒好,连她前些时候在杭州一事都说了,如今自己又和殷梨亭在一起,一来二去峨嵋派的人要是精明些,总会想到那日屋中或许便是自己。一把撸下他抓着她袖子摇来摇去的手,“苏笑你不在淮阴,怎么跑来金陵了?”
“不是为了参加今年的普济医会嘛!路遥你去年在外面,没来不知道,好几个老头为了卫辉的疫情争来争去,就差打起来,可好看的紧。今年我可是早早就来凑热闹啦!”说着又抓起路遥的另外一只袖子,“今年普济医会你可要讲泉州恶核?秋燃同我说让我去讲,可我觉得还是你同我一起才好,毕竟这方子可算你我一起弄出来的。若是……”
苏笑滔滔不绝的说着,路遥十分后悔今日出门前没有好好看看皇历,否则怎么就这么寸,在遇到杨逍之后遇到峨嵋派,再加上一个说话从来不过脑子的苏笑。
殷梨亭此时也皱着眉头看着苏笑。在泉州时虽然苏笑一直找他麻烦,可是拓本就是随和性子,外加当时全部心思放在路遥身上,既然不会同他计较。但是苏笑今日这无心的几句话之后,他已然见到静玄略带疑虑的目光看向路遥。如今几次追杀路遥的人尚且身份不明,若是再因为那日救范遥的事情和峨嵋派结下怨怼,便当真麻烦的紧。心思一转,对静玄道:“方才忘了介绍,不瞒静玄师姐,我俞三哥的断肢便是这位路大夫所医好的。”
路遥闻言,一时间低了头,手却悄悄的轻轻握住殷梨亭的手,掩在袖子底下。殷梨亭如此说,显然是在用武当派的名望来保她。峨眉就是再和她过不去,怕也是不愿和武当有嫌隙的。而殷梨亭这么说,更有可能让峨眉,甚至武林正道觉得武当与明教有所联系,这并非没有代价。一时间,路遥心下不知何种滋味,下意识的握了殷梨亭的手。
殷梨亭感到手上的热量,侧头向路遥一笑。两人目光相交,微微一停便各自挪开,全做什么都未发生。可是交握的手上传来的热量却让路遥心思微乱,让殷梨亭耳际微袖。
苏笑此时却有些不满路遥的无视,大声道:“路遥你可听我在说普济医会的事情?你却是和不和我一同去讲泉州恶核的事情?”
路遥被他打断思绪,无奈翻了个白眼,“医会要到九月中旬才开始,你这么早就操心做什么?我自己的医稿都已经交给秋燃印制成册了,也就用不到讲了。”
苏笑闻言却也不恼:“啊?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那里还有不少,跟你的一同印好了!”
路遥眼睛一转,心中大喜,暗道这到是个脱身的好机会。于是当下点头:“也好。那你且同我一道来吧,自己去跟秋燃说。”
苏笑自然答应。他前些时候被路过淮阴的峨嵋派的三人从劫杀他的杀手手下救了出来,吓得不轻,一问之下发现对方也要来金陵,便提出结伴同行。静玄本觉得她们三个女子和一男子同行不妥,可看他被吓得那副模样,又有些不忍心。终是贝锦仪心软,言道我辈江湖中人庇护小弱乃是应当,劝着静玄和丁敏君答应了。于是苏笑这“小弱”一路上除了丁敏君时不时的损他俩句,四人倒也无事。每每投宿苏笑就住在她们隔壁,也无逾越。可就是他这一张嘴实在是太能说了,几乎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候。峨眉山上灭绝师太主掌门户多年,弟子们就算有青春年少飞扬跳脱的的性情的,也多是狠狠收敛,各个少言寡语。三人只觉得苏笑这几天说的话几乎比她三人过去几年加起来的总和还多。每每想请他少说几句,却总被他几下子就把话题叉开,继续一发不可收拾的滔滔不绝。丁敏君那日一怒之下长剑出鞘架在苏笑颈间怒喝到:“闭嘴!”奈何苏笑一双桃花眼眨都不眨,满眼含笑道:“丁姐姐做什么生气啊?千万莫要气莫要气,若是生气对女子皮肤不好的,丁姐姐如此漂亮怎可有一副不好的皮肤?不过说回来,我这里倒是有不错珍珠粉雪花膏可以抹,抹完了保你肌肤胜雪柔腻可爱,丁姐姐有兴趣么?啊呀对了,除此之外,我上回还做过一种可以让人掉光头发得药水,静玄师太可想要一些?从此之后再也无需剃头了……”
丁敏君也不能真的杀了他,被他弄得几近发狂,最后不得以每每都离得远远的,绝不主动和苏笑开口说话。而静玄出家人,亦从来不同苏笑搭茬,只是在苏笑一说话得时候便开始默默记诵佛经。至于贝锦仪,更是学着两个师姐的模样,抿唇不语。三人想要甩掉他,又觉得江湖上一诺千金,既然已然答允护他同行,如今自然不好出尔反尔。
于是,如今苏笑要同路遥去秋翎庄,向静玄和贝锦仪告辞的时候,二人可皆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立时觉得无比解脱,只盼苏笑赶紧走才好。而路遥在一旁看了二人脸色,想起傅秋燃说这段时间苏笑同峨嵋派这三人在一起,深刻体会过苏笑功力的她早就猜到发生了什么。这两年她早已练出左耳进右耳出的能耐。于是悄悄冲殷梨亭挑了挑眉:赶快告辞吧。
在泉州也约略见识过苏笑本事的殷梨亭会意,当即向静玄二人告辞。同峨嵋派寒暄两句,几人即便出了酒楼。路遥松了口气,心道虽然苏笑这家伙捅了个不大不小的漏子,不过这么一搅合,倒也让峨嵋派的人无暇注意到杨逍。
纪晓芙是峨眉弟子,她师父灭绝却恨不得将杨逍抽筋剥皮。而如今杨不悔都已经快生出来了,峨眉的人又在四处寻找纪晓芙。路遥叹了口气,就算他知道静玄等人认不出来杨逍,仍旧觉得今日之事太过惊险。事到如今,杨逍纪晓芙和殷梨亭三人之间的事情已然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她不知道杨逍对于纪晓芙的事情是怎么打算的,更不知道最后会以什么结局收场,路遥心中没有底气。不过抬头看向身侧的殷梨亭,心中立时安慰下来:无论如何他没有被搅进去,一时之间说不清的感觉弥漫上来,难画难描。杨逍此时仍旧一副不紧不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神情。向殷梨亭和自己一拱手道:“今日我还待办,待改日师妹可和殷少侠来别庄一叙,晓芙如今倒是想念你的紧。”
路遥仍旧对这一句‘师妹’颇是不适应,倒是殷梨亭抱拳道:“还请代问何前辈好。”
杨逍闻言,目光上下扫过眼前的清隽少年。两人都是听过对方在江湖上的名号,今日却也是头一次相见。半晌,杨逍点点头道:“好。也带我向张真人问好。”言罢抱拳,随即转身而去。
路遥本是待在屋子里想成昆的事情想得头疼,出来透口气,结果被这么一闹,便觉得如今这金陵城里实在太乱,还是秋翎庄清净些。殷梨亭见她如被霜打过得茄子一般,心下好笑,帮她把不小心挂在衣上的云剑剑穗理了理,温声道:“可要回去了?”
路遥指了指一旁苏笑:“总要先把他带回去给秋燃,说一下泉州医稿的事情。”说着抚了抚额,只觉得这些日子事情一桩接一桩,实在让人应接不暇。
殷梨亭点头。苏笑此时却更是来了精神,兴冲冲的又去抓路遥袖子,却觉得腕上一凉,手便被压了下去。殷梨亭方才便见得路遥几次拨开苏笑抓住她袖子的手,于是当下微微一隔替她挡下了苏笑。如今见她眉头微皱,便知她又在思虑事情,于是不欲苏笑烦她,开口问道:“苏兄,这普济医会是怎么回事?”
苏笑和路遥倒是有一点相同,一旦提到医术,便颇是兴奋。不过路遥兴奋的表现是双眼光芒明亮灼人,而苏笑兴奋的表现却是滔滔不绝的开口说话。于是一路上,殷梨亭很快就了解了普济医会这个自己全然没有认识的事物。
普济医会每年一次,在秋初九月,是金陵的普济堂同江南与中原一带一些颇有名望的大夫及医馆合办的一堂医会。任何大夫,医徒,甚至药童,只要愿意都可以来。而每年的医会,均会邀请一些有建树的大夫来向众人讲解自己的著作论述或者医案药方。但凡能被邀请在医会上讲授的大夫,一律不论资历年纪,只看其医术高下,业精术高者为先。是以不仅有如谭昱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也有不少年纪颇轻的大夫,诸如这几年的苏笑、欧阳谦,以及路遥。此外,所有来此的大夫还会针对各种不寻常的医案病例相互切磋讨论,以增进益。到得最后三天,这些大夫会在金陵的普济堂坐诊三天,会诊各种疑难杂症,有时甚至会有从岭南以及川中千里迢迢慕名而来的病人。尤其这两年普济医会的名声愈发大起来,大夫们大多趋之若鹜,更以能被邀请做说为荣。
“我听说普济医会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也不叫这个名字,好像只是金陵城内的一个不大的医会,不过城内几个大夫而已。倒是四五年前忽然摇身一变,由普济堂接手,便成了如今的样式,名声更是鹊起。到没看出来普济堂的穆老头平日里一副不问世事连医馆都不怎么出的模样,倒是还颇有些能耐。”苏笑摇头晃脑的说着。
殷梨亭闻言,心下微微一动,想起路遥曾告诉过他普济堂和雅安医馆其实隶属于秋翎庄。外界只道秋翎庄做的是药材生意,却是绝少有人知道其实在中原和江南一代,很多大市镇均有隶属其的医馆。如此路遥四处游历行医的时候,也颇方便不少。如今说起这普济医会,苏笑不知,他到是猜到或许便和傅秋燃有关。于是询问的看向路遥,路遥冲他嘻嘻笑着眨了眨左眼,承认了。
苏笑却不知道这些,兀自道:“这普济医会年年可都有意思的紧。拿去年来说吧,几个老头子为了卫辉时疫的病因几乎没掐起来,多大的岁数了,吵得脸袖脖子粗,那叫好看。前年,会诊的时候从川中跑来个病人,背上长了恶疮。四个大夫各执己见,坚持认为自己的方子才是效果最好的,最后不得不要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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