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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梨花(倚天同人)-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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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得金花婆婆狠狠“哼”了一声,竟未回口,却是因为俞莲舟攻势愈发凌厉,转眼间她腰间已经中了一掌一腿。她两天前到得此处,为的便是引来武当诸人趁其不备之际取得屠龙刀,却不承想被看破。她未曾和武当派的人交过手,这几年只听得江湖上众口相传武当诸侠愈发不容小觑,是以终是禁不住与其动手。然则几招之后,她心中立时后悔,但因俞莲舟一招一式她愈发难以招架。明白这般下去自己不仅占不到便宜,眼看怕是要栽,她心思如电,一咬牙拼着右肩受得俞莲舟一掌,双袖一震,近百十道金花以漫天花雨手法劈头盖脸的砸向周围早就被吓得动弹不得,躲在桌椅后的几个病患。这一下俞莲舟几人不得不扯手,斜身去接金花以免伤及无辜。高手相争,这短短一瞬,金花婆婆已然破窗而出,脚下运足轻功急速而去,“今日一战老婆子且记下了,留待以后必然找得回来!”
张翠山待要再追,却被俞莲舟拉住,“穷寇莫追。”
张翠山恨恨一甩袖子,伸手去扶方才被金花婆婆一掌险些伤到的殷素素。那一掌虽然未及殷素素身体,却终究让她气息不顺。
俞莲舟看着仍旧有些怔愣低了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殷梨亭,兀自强作镇定的梅寒兮和张无忌,面色微白的殷素素,拍了拍张翠山的肩道:“五弟,弟妹身体不适,今日还是莫要赶路了,且在武昌休息一下再作打算吧。”
张翠山点头相应,扶了殷素素,同俞莲舟付给了药堂掌柜些银钱贴补,一行人各怀心事的出了药堂,留得药堂之中犹自惊魂未定的掌柜和伙计。
——
待得俞莲舟殷梨亭等人出了药堂许久,街道尽头已然见不得几人身影,药堂侧厢回廊的角落尽头,两个身影隐在微微泛绿的槐树之后,此时却是站了起来,看着蓦然安静下来的院子。这两人一个是个把月前就一直未归秋翎庄的傅秋燃,而另一个,竟是个和方才金花婆婆所假扮的路遥一模一样的女子。
“我都同你说了,你便是怕什么也不用怕见他。他心中的,是你这个人,从来不是世间纷纷扰扰的表象。”秋燃一手搭在身侧之人肩上。
“唉……阿燃,这个我又怎会不知道?只是……只是到得如今,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和他解释这许多事情。若非亲身经(书)历(网),便是我自己都难以相信。何况,武当……毕竟不是你我。我们可以接受各种事情,是因为我们的背景和自小所处的环境。而武当,终究是个奉行正统伦理的地方……”
傅秋燃禁不住摇头笑道:“奉行正统伦理?当年你同梨亭说借尸还魂一事,他都能坦然接受,何况如今?”
“借尸还魂?那好歹还有个名目,到得如今,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借尸还魂,唉,这几日我花了好大功夫,反复确认好歹自己再怎么说还是个正常人……这许多因果,搅得我头疼,我自己都快有点搞得糊涂了,你要我怎么解释给他听?”
“解释不清还解释什么?咱们两个可以打赌,只要你不主动开口,他绝不会让你解释什么。”傅秋燃这一句话把对方说得一愣,良久无言,“阿遥,很多次你我都曾揣测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你现在再告诉我一遍那老者都对你说了什么?”
女子眨了眨眼,低声道:“他说之所以送你我过来,是因为有些果报未了。而四年前那次事情……是因为昔年你我与若长三人之间,有一处要紧因果断了,须得我亲手相续,这才不得不找了我去。”
“这就是了。”傅秋燃点点头:“他告诉你,昔年你我收到的那封告知若长之死并非意外的匿名信件,不是什么被若长所救的军官所写,而是这时的你亲手所书。如今这环因果,需你亲手将它扣回去。找你,不过是让你去写那一封信而已。那我且问你,阿遥,昔年这许多是非恩怨,皆是这一封信而起。若没有这信,你不会吸毒,我不会酗酒,你我更不会渎职杀人。按照这些所谓的因果,之后这么多年的辛苦,包括成昆那一劫,你都不会遇到。那为什么,你还会匿了姓名写这信?”
女子直视着傅秋燃的双眼,一字一顿道:“秋燃,当时那老者就问我可曾后悔昔年所做。我便答他:‘无论这些年两世轮转,经过多少艰辛,你我二人从不曾后悔。这信今日便是他不说,我若知道,也定会写的。这世间很多事情,纵然明知结局,却也绝不后悔。’”
傅秋燃听到此处,重重的拍了拍路遥,低声道:“阿遥,那老者满口因缘果报,既然送得你回来这里,想必你的因果便在这里。他告诉你这一封信,是你了断昔日宿债的最后一笔,那想来今后,你于医者一道便再无相欠相亏。当初你背后有着这许多恩怨是非,梨亭都全心爱你惜你,不因这些而鄙你弃你。到得如今往昔不堪尽数已去,不过是有些玄虚之事说不清楚,他又怎会在意?而你,又何须在意?再者,你敢说你在写那封信的时候就没想过:若非则会一封信引出之后那么多事情,你有怎会遇到他殷梨亭?”言罢微微而笑,一副了然模样,她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女子微微倒吸了口气,忽地想到曾经有人在她耳侧柔声劝解:有不开心的事情就要说出来,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埋头苦想。
“阿遥,记得昔年横塘侧畔我告诉你的话,看看你的心,这世间无论什么是假的,你的心里装着什么,永远做不得假。”傅秋燃替她拢了拢碎发,看着她一如往昔的容颜缓缓笑开,嘴角随着春日和风渐渐荡开三分动容与七分释然,“快去找他吧,四年时光于他来说已经太长了。”
第一零一章 犹恐是梦中
子夜,望江楼。
小二将两盘凉碟端了上来,放在桌山,对坐在一旁的殷梨亭道:“公子慢用。你要是需要什么,随时唤小的。”
殷梨亭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小哥你且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坐坐就回。”
看着店小二离去,他拎起桌上酒壶斟满一杯,浅酌慢饮。酒是极好的玉壶春,入口香气醇厚绵长,就着春夜里暖暖微风,便更是醉人。这些年殷梨亭极少碰酒,盖因傅秋燃那一句你若滥饮,阿遥九泉以下必会不安。思及昔年傅秋燃同路遥经(书)历(网),他果然几乎是滴酒不沾。然则今日之事,却让他终是忍不住,要了壶酒深夜独酌。
一杯酒尚未见底,殷梨亭忽听得些微声响,抬起头来,发现却是俞莲舟和张翠山皆下了楼来,轻声捡了他一旁的椅子坐下,径自要了两个酒杯,不言不语的陪他同饮。二人知晓白日之事,他心中必定极是难过,是以只字不提,只闲话些趣事。师兄弟三人心意相通,安慰之意何须付诸言语?抬眉低首之间足以明了。
直到四更天,俞莲舟与张翠山方始回房休息,临走时俞莲舟拍了拍殷梨亭的肩,嘱咐了一句早些休息,便回了房。
“六弟……”张翠山欲言又止,终是化作一句叹息。殷梨亭微微一笑:“五哥,小弟没事,你先回去照顾嫂子吧,小弟一会便回房休息。”
张翠山点了点头,同俞莲舟一样拍了拍他肩,转身回了房间。
此时正值天明前天色最暗的时候,然则这晚星光漫天,太白星遥遥缀在天边,明亮异常,将夜色映得格外清朗。客栈堂内仍旧掌着烛火,闪烁摇曳,在乍暖还寒的料峭春夜微风里让人心底微暖。
殷梨亭知道路遥常常夜半不睡,有时候是因为不能睡,例如昔年武当山上照料梅寒兮的时候,也有时候是纯粹自己不想睡,喜欢夜里躺在草地上对着星空聊天玩闹,便如昔年秋翎庄中横塘侧畔。他微微一叹,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轻声自言自语道:“小遥,这些年来你都不曾入我梦中,可是忙着每晚都跑去玩,全然没时间理会我了?唉……你何时玩的累了,可记得来看看我?”语罢却又微微摇了摇头,又自斟了一杯,扬手洒在地面上。“你昔年常常行医,酒却是看得喝不得,如今想来不必顾忌这些。这酒是陈年的玉壶春,比起金陵秋日的菊花酿毫不逊色,小遥你且试试。”
不知不觉间,一夜竟已然过去,天色渐渐泛白,客栈外面的街市码头上隐约传出声音,随即渐渐热闹起来。一早忙于生计的船工挑夫,来往的行人商贩来来往往,尚带着夜晚微凉气息的晨风夹杂着春日里清新的味道吹了进来。看着漫洒的晨光,一瞬间殷梨亭竟似混淆了时间,只因这样的场景竟是如此的熟悉。六年前的暮春时分,同样是在这望江楼的大堂,他同师父张三丰在这里等待了将近三日,为的是三哥俞岱言的病症。彼时他满怀期待与不安的心情到得如今仿如隔世,却又似触手可及。那时他几乎是接连三日坐立不安,直到路遥的身影轻轻巧巧的闯入了这个对于他来说足足沉寂压抑了三日的大堂,那一身青衫仿似将楼外满溢的晴翠春流悉数携卷了进来。然后他便看见了她送给他的那无比明媚清亮的笑容,仿佛一瞬间连春日花开的声音都被她带了进来。那是他生平头一次知道原来女孩子笑起来竟可以这般动人,便是这些年来时光流转物是人非,笑颜的每一分细节他竟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她皱了柳眉,摸了摸鼻子道:“我们……认识?不好意思,我有时候不太记得人……”
那时她松了口气笑道:“刚才你看我,我还以为我们是旧识呢。”
那时她也托了腮,戏谑道:“二位真不用那么客气,我可是收诊金的。”
一颦一笑,一字一句,历历在目,仿似昨日。
恍惚之中,殷梨亭似又看到昔日里一身青衣,背着行囊的人,站在门口的晨光之中,看不清面容,但是却能感受到她明媚的气息,只如初见。
那时她尚称他“殷少侠”,后来变成“殷六哥”,再后来她便唤他“六哥”。一路由泉州北上时,为了少惹些暧昧目光和言语,她便唤他“六哥”。那时候历来颇是害怕被人调侃的他忽地心下竟是异常感谢周围那些三姑六婆,盖因她每每声音清越唤他“六哥”的时候,都让他心底情不自禁的跃动。
六哥。六哥。这个词可算是他二十几年来听过的最美好的词句。
“六哥。”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殷梨亭禁不住抬头,见得记忆之中从不曾淡去的身影正俏生生的立在自己面前。他忍不住轻轻叹息,原来所为相逢梦中也并非难事,一壶玉壶春而已。一时间他放任自己这些年的思念,眼中终是忍不住微微酸楚,泪水湿润了眼角,几乎有些急切的站了起来,“小遥,你终是听到我抱怨,愿意来我梦里了么?”想要伸手去碰她,却又怕一碰,眼前的梦境幻影瞬时消散,是以一双持剑历来从容端稳的手,此时却不知要放置何处,终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沿着路遥脸颊轮廓缓缓滑过,却又隔了半寸,不敢触及到她。
只听得对面的人眨了眨眼,咬了下唇,声音有些哽咽微哑,“六哥,不是说好别再哭了的么……”
殷梨亭连忙擦去眼角泪水,轻声道:“我不哭了、不哭了。小遥你别气,也别走,让我看看你好不好?……你总算愿意来我梦里一回,你……多留一会儿好么?”
对面的人尚未听完这话,微微一抖,说着不让殷梨亭哭,自己的眼泪却怔怔落了下来。殷梨亭心中一痛,一如以往一样立时有些手忙脚乱,顾不得其它,连忙伸手去擦她泪水,而自己的手却被她捉住,贴在面颊上。
他感受着手心上路遥的脸颊轻轻蹭着,那触手的感觉,竟是柔嫩温热的。她双手贴着他手背,双唇一下一下啄吻着他手心的硬茧,再辗转流连到指尖,呼吸暖着他的肌肤,真实异常。殷梨亭心中一颤,双眼却连眨也不敢,只怕转瞬间梦幻便散去了。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揽过路遥腰际,想要靠得进一些。久违的药草清香近在咫尺,将脸埋在她一头青丝之间,怀中之人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知是感谢方才那一壶玉壶春,还是感谢上天,竟让这梦境幻影如此真实,让他觉得此生便是一直这样梦下去也是极好的。忽地,他觉得怀中微凉,心中瞬时一惊,以为日思夜想的人终是要离去,慌忙伸手去拉。然则却还没等动作,便觉得唇上微微一热,柔润清甜的双唇熨贴着自己的,一分一厘缠绵缱绻,仿似慰藉,又仿似寻求一般,让他不能自已,连揽住她腰际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无法自已。他收藏沉浸在心底眼中几年的情愫仿如炽热的泉水一般不可抑制蓬蓬勃勃的流泻而出,小心翼翼当中带着万般的渴望和悸动,却又近乎膜拜一般的吻着她。抗拒不了心中的意念,他慢慢的划过她双唇,略略试探着触碰她温热的舌尖,几乎立时便得到了她动情回应。一时之间两人气息交融,唇齿缠绵相依,殷梨亭更是感觉到怀中之人近乎全然软软的靠在了自己身上。片刻时光,却如日月星辰般亘古绵长,只因其间催人心魄的情愫悸动,便是几世轮转,始终都不蹭淡去。
直到殷梨亭明显察觉到怀中之人气息明显不济,这才花了偌大的决心和力气,打算要放开她。然则觉还没等他松手,便觉得唇上一震刺痛,竟是被她轻轻咬了一下。殷梨亭心中一怔,那疼痛的感觉如此鲜明,何尝像是在梦中?他定睛看着身前的人,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伊人仍旧站在那里,脸颊和双唇因为方才的那一绵长的吻而红扑扑的,微微喘息,环着他颈项的双臂上还透出些许热度。一瞬间他近乎糊涂了,心中却又顾不得这么多,只是一味紧紧揽住她,“小遥,求求你莫要走,且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你要我做的一样都不落,就盼着你能入我梦里来看看我,陪陪我。我盼了四年等了四年,如今可算盼得到了……”
路遥心中大痛,踮起脚尖伏在他耳边,轻声道:“六哥,你再仔细碰碰我,你看这是不是梦?”说着拉住殷梨亭的手,贴在自己额头发髻缓缓而下,眉眼,鼻子,双唇,下颌,明眸皓齿真真切切,肌肤底下的温热熨贴着他的手,哪里有半分不像真的?
殷梨亭颤抖着轻抚着她,一任她拉着自己的手,一颗心却似要从胸中跃出来,连呼吸都是不能,直到路遥拉着他的手环住自己腰际,双唇贴着他的耳畔,“六哥,不是梦,真的不是梦……我不是来看看你的,我是来找你的,你答应过我陪我去吃松江的鲈鱼,兴凯的青梢红,苏州的鳜鱼,你还答应过我陪我行遍天下悬壶济世,你答应我这么多,我总是记得回来讨你兑现的。”
她只觉得抱着自己的殷梨亭不停颤抖,俯身将头埋在她颈侧,滚热的泪水就那样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衣领,又仿佛将她的心放在火上烤一般,听得他轻声道:“是梦是真,我都不管啦……小遥,求你别走,求你……”
情切之中甚至带着几分在命运面前的卑微,路遥心神揪痛,无以相慰,只得一下下拍着他,仿如四年前两人在竹谷之中,每晚入睡时殷梨亭拍着自己一般,“六哥,我不走了,真的不走了。从今往后碧落黄泉,再也不留你一个人,好不好?”
一个“好”字,殷梨亭也对路遥说过无数次,温柔的好笑得无奈的郑重的,万般都曾有过。然而这一次,却是他这辈子等待盼望得最久的一次。
昔年乍逢初见之处,两人便这般静静相拥,轻声低语。岁月滑过,却并非不留痕迹,情缘聚散,亦是有迹可循。
过得良久,路遥轻轻抬眼,正想去看殷梨亭,却忽然见得对面大堂门口赫然站了好几个目瞪口呆看着她与殷梨亭,不知道是进是退的客人。一旁掌柜和小二正试图将客人劝说出去,却奈何不得越聚越多的看热闹的人。望江楼本就是秋翎庄名下的产业,此番先后更是得了几位主事的吩咐,绝不许旁人打扰大小姐和姑爷以及武当诸人。是以当此际者额头几乎冒出汗来。
路遥眨了眨眼睛,凑在殷梨亭耳际道:“六哥,回房好不好?我在外面行了半夜的路,又冷又累的。”
殷梨亭此时背对着正门,未曾看到门口看热闹得人,听得路遥说冷了累了,连连点头,却又不愿片刻相离,生怕一切忽而又是不见,当家竟是一揽路遥,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回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替她脱去鞋子,拉过被子将她密密盖住,却又不错眼神的看着她,似要将这几年的份一起看回来。
路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六哥,上来陪我吧。”
殷梨亭点了点头,脱了鞋子坐了过去,让路遥靠在怀里。四年前竹谷之中,他也总是这么这么和她两人相偎倚在床头,听她说话。然则彼时她寒毒缠身命不长久,相偎虽暖,他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痛彻难过。然则此时,他心中却是愉悦温暖异常,仿佛天地间再无其它事情需要忧心。
——
望江楼大门口的人终于散去,二楼对面的扶手回廊之上,却站了两个身影,却是俞莲舟和张翠山。两人皆是看着殷梨亭的房门,表情各异。张翠山对于昨日之事尚自疑虑不定,扭头对俞莲舟道:“二哥,这……这六弟妹可是……?若再是假的,六弟岂不又是平白伤心?”
俞莲舟静默半晌,道:“是真是假,终是六弟最是清楚。他若识得这姑娘便是弟妹,那便是了。何况,就算不是真的,这四年……唉,若能得六弟不在伤神,无论何事,咱们师兄弟还不能替他担上些么?”
张翠山闻言,思及俞莲舟告诉他关于路遥得事情,禁不住重重点了点头,“二哥说得对,真假如何需凭六弟,无论他说什么,武当都是担得起的。”
俞莲舟转身欲回房,对他道:“六弟那里今日走不了了,五弟妹也需的好好休息,咱们便在这客栈多留一日吧。”
张翠山应了,转身去了楼下大堂,同小二说了续留一天,复有嘱咐他过得一两个时辰备了餐点饮食,送去殷梨亭房间。
第一零二章 流水随春远
路遥双眼盯着殷梨亭的表情,心中前所未有的忐忑不安,听得他轻声道:“也就是说,小遥你二月初就……回来了?”想了片刻,他还是找不到比“回来”更合适的词。
路遥咬了咬下唇,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是了,还是在竹谷,和上一次的情形一模一样。”
殷梨亭这时候想起二月初,傅秋燃急急忙忙的离开秋翎庄。彼时他还以为他是生意上有急事才离开,如今看来,怕是因为路遥的事情。
“我本来想去找你,可是半途就和秋燃听说了这所谓‘路大夫’的事情,便觉得还是先不要露面,去看个究竟再说,却没想到在那里碰到你和俞二哥他们……”
殷梨亭抚着路遥的头发,“唉,小遥,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出来?当时我一进院子,心中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可是那大夫又明明不是你。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明知她不是你,却又想多看一会儿你的样子。”说着他低头,看着路遥的眼睛,喃喃轻声道:“还好你总算来了……”
路遥却忽地转过身,面对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有些犹疑道:“六哥?你为什么不问?”
“问什么?”殷梨亭替她拉了一下落下的被子。
路遥眨眨眼,一鼓作气道:“问我是怎么回来的,问到底都发生了什么,甚是……我是不是,呃……”路遥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殷梨亭见了她难得懊丧的模样,低笑出声,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皱起的眉间,“是什么?小遥,你现在好好的在我面前,无伤无病,这还不够么?这四年里很多次我都在后悔,你和傅兄来历不凡,是不是就因为你说了这些我不应当知道的事情,才会有这番报应在你我身上。否则你多年行医,再多的亏欠也都还得干净,又怎么会有此一报?而如今你好端端的在这里,那不论前因后果如何,昔年那所谓的借尸还魂也好,还是其它我无法明白的原因也罢,又都有什么关系?师父曾说过,世间万物自有大道可循,道法自然造化天成,并非我们能悉数晓得的。无论你这身体如何而来,都是路遥,六年前在这望江楼里同师父和我说自己出诊是要收诊金的那个漂亮姑娘。其余的又有什么重要了?”话语未毕,忽感到路遥靠了过来,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低声道:“六哥,我知道这些你不会介意……可是,其实我是想说……”
殷梨亭拍了拍她的头,“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路遥微微一叹,“六哥,虽然你不问,可是我还是想说。净悲师傅的话实在是对的很,这世上因缘果报环环相扣,便是隔世也是抹不去的。六哥,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同你说过,若长去世以后,我和秋燃曾收到过一封匿名的信件,写信的人只说若长曾经救过他的命。信里他暗示我们若长的死因是暗中有人策划的。之后我和秋燃花了极大的功夫明察暗访,才知晓了其中内幕。再以后,才引出来这许多事情。”
殷梨亭点了点头,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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