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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影响了中国:陈云全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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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陈云迁往那里,住了下来。
来了一位名叫“陈元方”的首长
邓小平在江西蒙难,已有诸多报道,而陈云如何在江西蒙尘,几乎从未见诸报道。
笔者于1991年炎夏,先是在南昌采访了当年在江西专门负责接待陈云的马骏先生,接着又在1992年8月下旬,再度来到南昌采访。
马骏先生陪同笔者驱车前往南昌南郊,寻访陈云当年“隐居”之处——福州军区干部休养所(亦称省军区干部休养所)。
那个休养所坐落在南昌青云谱。
真是历史的巧合:
早在西汉,南昌县尉梅福弃官,便隐钓于此,后建“梅仙祠”;
清朝顺治十八年(公元1661年),“八大山人”朱耷来此隐居,取名“青云圃”。
清嘉庆二十年(公元1816年),“青云圃”改名“青云谱”。
看来,青云谱是历代的隐居之地。如今,陈云也来此“隐居”。他所住的省军区干休所旁边,便是“八大山人”纪念馆!
也真是历史的巧合:陈云出生在上海青浦,如今“隐居”在青云谱,是在青浦中间加个陈云的“云”字!
那是一个用围墙围成、与外界隔绝的大院,大门口有军人站岗。进入院内最深处,见到一幢类似于北京四合院的平房,即8号院,那便是陈云蒙尘时住了近3个年头的地方。
马骏喊来他的老朋友、当年干休所副所长沈玉贵。
前额光秃、头发花白,沈玉贵眼下早已退休。他手持钥匙,打开了紧锁的门,领我进去参观。
他告诉我,这幢小院是干休所内最为宽敞的,前几年办了一个托儿所。因陈云住过,如今不再做托儿所,屋内一切恢复原状。也许,日后会辟为纪念馆——这里确是陈云一生中很值得纪念的所在。只是当时陈云健在,他反对搞纪念馆之举。若干年后,陈云之子陈元路过南昌,曾来此处看过,对于屋内保持原貌甚为满意。
相反,邓小平当年蒙难处——南昌西北郊新建县的住所——后来被改建为宾馆,铺了水磨石地面之类。邓小平之子邓朴方曾经前去看了一下,甚为不满,说道:“我父亲当年落难江西,住处哪有这么豪华?”
沈副所长领我参观陈云旧居。一进门,是一间客厅兼餐厅,右手为陈云书房,左手为秘书、卫士卧室。入内,为两间陈云卧室以及卫生间。院内还有一排平房,分别为伙房、锅炉房及司机、厨师、司炉工住处。小院内栽着葡萄和一棵桂树,当年陈云常喜欢在葡萄架下,或绕着桂树慢慢散步。
第29章 “文革”蒙尘(2)
院内凉风习习,坐在桂树之侧,沈玉贵对我谈起当年的情形:
他记得陈云是1969年11月9日到达南昌的,临时借住于滨江宾馆(中共江西省委招待所)。
他忽然接到上司通知,说是北京来了一位重要干部,名唤“陈元方”,要住入干休所,务必注意安全保卫工作。
沈玉贵平时总是把最重要的客人安排住在8号院——彭德怀也曾住过这里。那“陈元方”是中共中央委员,当然亦应安排住此。
上级关照,此人不是住几天,而是长住,要为他砌围墙,把8号院与其他院子隔绝。
于是,沈玉贵挑灯夜战,连夜派人砌了一堵砖墙——此墙今日依然在那里。
几天之后,11月12日,那位“陈元方”乘小轿车光临了。
一见面,沈玉贵觉得此人面熟,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沈玉贵随后认出他是陈云!
沈玉贵笑道:“首长,您怎么改名叫‘陈元方’啦?我在报上见过您的照片,认识!”
陈云微微一笑:“上头叫改的!”
沈玉贵又问:“为什么改名字呢?”
陈云幽默地答道:“上头叫改,就改呗!还好,我姓陈,改名未改姓。”
相处久了,沈玉贵才明白那“陈元方”的来历,因为陈云的两个儿子分别叫陈元、陈方,上头要陈云改名,他临时把两个儿子的名字凑在一起,取名“陈元方”!
沈玉贵记得,陈云不抽烟,不喝酒,不玩麻将、扑克牌,也不下棋,他的爱好是看书。他从北京带来很多箱书,堆在书房里。他喜欢静静地看书,平时言语不多,但一旦开口,颇具幽默感。
陈云的记忆力极好。有一回,沈玉贵要写学习心得,按那时的习惯,必定要引用一段革命领袖的话。沈玉贵记得那段话的大意,却不知是谁说的,更不知出自何书,只得请教陈云。陈云随口答道,你查一下《马克思恩格斯选集》某某卷某某篇,那是马克思的一段话。沈玉贵照陈云的指点,果真查到那篇文章。陈云又告诉他,那篇文章的核心是其中一个300多字的段落,要仔细捉摸……
陈云的肠胃不好,有一回,仅仅吃了八颗用盐水煮的花生米,便拉肚子了。陈云感叹地对沈玉贵说,年轻时生活艰难,落下了肠胃不好的毛病,如今吃东西不得不小心。
陈云体弱,冬天容易感冒。由于周恩来曾向江西打过招呼,最好给陈云的住处装暖气,这样,陈云的住处安装了暖气。
在沈玉贵的印象中,陈云很好接近,没有“大官架子”。陈云子女也来此处看望,子女衣着都很朴素。那时陈元来此,穿一件蓝色罩衣,像个工人。陈云夫人于若木那时在湖南衡东国家科委“五七干校”,未能获准前来看望陈云。
“老表”马骏和陈云的友谊
省军区干休所前,横着一条小河,河对岸是一家拥有1600多工人的工厂。
既然安排陈云住在省军区干休所里,那就让他就近到这家工厂调查研究吧。这家工厂,便是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而马骏正是这家工厂的办公室主任。
考虑到陈云身份特殊,厂里指定专人负责联系、接待,这任务便落到当时34岁的马骏头上——这一方面正是厂办主任的工作范围,另一方面考虑到马骏过去做过机要工作,又在省委组织部工作过,办事干练、稳健、可靠。
就这样,出于历史的机遇,作为一名普通的工厂干部,马骏跟来自北京的“客人”有了密切的接触。
在实地访问了省军区干休所之后,马骏先生又陪笔者前往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干休所跟这家工厂之间,只隔着狭长的小河般的青云湖——那是因为附近有一座青云谱庙而得名(青云谱庙为“八大山人”朱耷隐居处)。
车子只开了5分钟,就到了陈云当年“蹲点”的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该厂党委副书记祝国仁、教育科长虞永、厂办公室秘书胡建平等接待笔者,陪笔者走访各车间,指指点点,说及陈云在各车间的故事……
在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要算马骏跟陈云最熟悉,所讲的关于陈云的故事最多。
1991年,我在北京采访时,便听陈云老秘书萧光华说起马骏其人。
到了南昌,我跟马骏有了几天的接触,彼此熟悉了。在一个夏夜,他来滨江宾馆看我,我请他谈谈那段难忘的往事。我说:“在‘文革’中,陈云‘落难’江西的情况,鲜为人知,你是‘关键人物’,能不能打开你的记忆闸门?”
他答应了,面对着我的录音机,头一回透露了陈云在那风狂雨猛的岁月中的不平凡历程……
他从“文革”之后的一件小事说起。他记得,有一回陈云马上要离开北京到外地去,临行之际,诸事冗杂,于是在房门上贴了张字条:“事忙谢客。”
一位省委书记要来看陈云,从陈云秘书老萧那里知道他正忙,也就告免了。
正在这时,马骏出差来北京,给老萧打来电话。
老萧转告了陈云。陈云一听,说道:“马上请他来!”“江西老表”马骏兴冲冲来了。一见房门上陈云亲笔写的字条,才知陈云正忙,不敢进去。
陈云却迎了出来。
马骏略坐片刻,生怕影响首长工作,赶紧告辞。不过,他心中非常高兴,终于又见到了老首长!
如果陈云不很忙的话,那就会跟他细细地聊,问他江西的物价怎么样,供应又怎么样,如同聊家常。有一回他来北京,原定的接见时间为一小时,陈云竟跟他聊了一上午!
马骏这位江西老表跟陈云非亲非戚,也不是他的老部下。论职务,他并非江西的“大干部”,可是,陈云跟他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友谊。
这友谊是在那大灾大难的年代结下的。说实在的,完全是历史的偶然,这位江西老表跟来自北京的陈云在几年之中有过频繁的接触……
马骏,瘦削的个子,直爽而且热忱。
他的经历非常简单:
1935年7月出生于江西赣州,参加过土改工作队,1955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58年他作为调干生进入武汉钢铁学院学习,1963年毕业,回到江西工作。“文革”开始时,他是中共江西省委组织部的干部,参加了“保”字号组织。这样,他在1968年被下放到南昌附近的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担任厂革命委员会办公室主任。
就在此后不久,陈云被逐出北京,安排到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蹲点”,厂方指定由马骏负责接待。如此偶然的巧合,使马骏这位江西老表跟陈云结下了深情厚谊……
“客人”初次到厂非常随和
“客人”,这是当时江西省头头关照的对陈云的代称。他们不让群众知道来者是陈云,以概念模糊的“客人”之称泛而代之。
马骏清晰地记得“客人”头一回来到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的情景——那也是他平生第一回见到陈云。
那是1969年11月13日,陈云的秘书老萧在电话中约定了来厂时间,马骏便和厂领导“三李一张”,即李健、李彪、李赤、张守信,恭候着“客人”的光临。
他们厂从未接待过这样的“客人”,厂领导正发愁,不知见了面该说些什么才好。特别使他们为难的是,不知该怎么称呼陈云。叫“陈云同志”或“老陈”?不行!上面已经关照过,不许暴露他的真实身份和姓名;叫“客人”吧,背后用“客人”作代称犹可,面对面怎么喊?难道说“‘客人’你好?”
正在为难之际,忽听得有人说:“来啦!来啦!”
只见一辆蓝灰色的华沙牌小轿车,驶进了厂门。在这家工厂,难得见到这样的轿车——省里按照有关规定,给陈云派了轿车、司机。
厂领导赶紧走出办公室,下楼接客,在楼梯上遇见一位60多岁、穿一件绿色棉军大衣的中等个子男子。那熟悉的面孔一望而知是“客人”,因为“客人”的照片过去常出现在报纸上。
厂领导正为怎么称呼“客人”而不便启齿之际,“客人”倒是大大方方,用上海口音先发话了。马骏在一侧听得清清楚楚:“我到这里来,是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
厂领导一听,越发尴尬。随着“客人”上楼,他们在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这时,“客人”问起了厂里的情况,厂领导开始向“客人”一一介绍,气氛才变得轻松起来。他们发觉,“客人”很随和,没有“大首长”的架子,紧张的心情渐渐消失。
就在这第一次见面时,厂领导告诉“客人”,今后由马骏负责同他联系。
惊人的记忆力
从此,马骏常常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于厂和军区干休所之间。两地相距约二三里路。
马骏实在不习惯于叫“客人”,听萧秘书喊陈云“首长”,从此他也称“客人”为“首长”。陈云呢,总叫他“老马”,虽说他不过30多岁。
陈云的住处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沙发,四把椅子,一张书桌。
老萧是他的老秘书,从1957年起便跟着他,照料里里外外。
炊事员也跟他多年,知道他的口味,给他做点爱吃的菜,如豆瓣酥、清蒸鱼之类。
起初,马骏见了陈云“公事公办”,陈云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那时,陈云不断地要开各种各样的座谈会,陈云提出要求,他找人开会。比如,老工人座谈会,青工座谈会,女工座谈会,等等,前前后后开过100多次座谈会。
约定开会的时间,马骏把人找来,陈云的轿车会准时地在厂里出现。开会时,马骏说了“客人”开会的意图,然后念着手中的名单,逐个介绍会议的出席者。
人们开始发言了。陈云往往把右臂放在桌面上,脑袋稍稍向右倾斜,双眼笔直望着发言者的脸——这是陈云聚精会神时的习惯姿势。
没多久,马骏就惊讶地发现:仅仅在一次座谈会上见过面,倘若在车间里遇上,陈云竟会叫出对方的名字来!要知道,马骏在这个厂里工作,还叫不遍工人的名字——正因为这样,开座谈会时,他手中总拿出一张出席者的名单。
“你的记性真好!”马骏很佩服地说道。
“我像你这样的年龄时,能记2000人的名字。”陈云笑道,“其实,这是练出来的。你要做群众工作,你要带领部队,叫不出人家的名字怎么行呢?日子久了,就养成了记人记事的习惯。”
他渐渐发觉,陈云讲话不多,但讲话很干脆,绝不拖泥带水。他不属性格内向的人,讲话幽默,但办事很谨慎、细致。
陈云很守纪律。迄今,马骏仍保存着陈云当时亲笔所写的一张条子:
马骏同志:
今天24日下午3时食堂班组会,我因事不能参加,请假。明日(25日)食堂班组会我准时参加,请告食堂同志。
陈云
23日上午
字条末“23日”,笔误,应是“24日”。
陈云因事不能出席一次工厂里的班组会,特地向工厂干部马骏写了请假条子。这虽是一桩小事,但是也充分体现出陈云的组织纪律性。他毫无“中央首长”的架子——本来,他完全可以请秘书给马骏打个电话就行了。
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原是一家劳改工厂,后来虽然转为普通工厂,但厂里还有一些劳改犯。陈云喜欢到厂里各处走走,走遍各车间,就连仓库、洗澡间、厕所,他都要去看一看。
马骏替他的安全担心,因为“客人”的身份在厂里早已传开。马骏怕出意外,总要跟随在他左右。陈云说:“你别那么紧张,不会有人拿木棍子打我脑袋的!”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陈云说:“我过去很少下基层,这一回来到你们厂,我要尽量多做调查研究、了解基层。”
他很快就熟悉了厂里的生产流程,能够一口气报出各车间负责人的名字。他参加班组的政治学习,一个车间一个车间轮流参加,连汽车队也去,广泛地接触了工人。
他看见车间丢着用了半截的电焊条,看到废弃的边角料,觉得很可惜,说要尽量注意节约,我们国家家大业大,要处处注意节约。
省革委会头头“避见”陈云
在陈云来到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后的第3天——1969年11月16日——发生了一桩意外的猝然相遇。
那天,马骏正陪同陈云在金工车间参观,忽然有人来找马骏,说是有要事,叫他马上去厂部。
马骏心急火燎赶到厂部,见到厂门口停着另一辆轿车,一问,才知道是程世清来了,要视察金工车间。
程世清为什么要去金工车间呢?事后才知,当时江西要生产某种武器,找不到合适的工厂承担任务。程世清听说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有金工车间,便来看看是否具备生产这种武器的条件。
也真巧,陈云在金工车间!倘若程世清去到那里,势必会与陈云照面。
厂领导赶紧向程世清汇报,陈云正在那里,并请示道:“见,还是不见?”
“不见!”程世清很干脆地答复道。
于是,厂领导赶紧派人把马骏喊来,要他设法使陈云“暂避”程世清。
马骏好为难。他又不便向陈云说此事,无可奈何,只得说上楼休息一下吧,把陈云领进一个小房间。
这时,程世清走进了金工车间……
程世清“避见”陈云,这清楚表明,陈云在他眼里不是国务院副总理,而是来此“接受思想改造的人”!
对于这个程世清,陈云1979年3月21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这么谈及:“文化大革命”中的军管时期,将军们管经济,有些人经验少,胆子大。
像程世清,全国那时年产六七万辆汽车,他说江西也要搞六七万辆。哪有那么多钢板?全国进口粮食的任务,他要江西包下来。过去,江西长时期每年只上缴15亿斤粮食。那时,全国每年进口粮食107亿斤,江西全年只产197亿斤稻谷,折合133亿斤大米。他把全国进口粮食都包下来,江西老百姓只剩下90亿斤稻谷,那还不造反!这些人胆子大,他们说搞什么就搞什么。
江西省军区隶属于福州军区。福州军区司令员韩先楚曾和陈云一起在南满工作过,对陈云倒很照顾。陈云有一段时间从南昌去福州,韩先楚把自己的专车调给陈云用。
在该厂,虽然当时对陈云实行保密,以“客人”为代称,但全厂上下皆知他是陈云。
陈云轮流到各车间参加班组学习。木模组的木工,为陈云做了一只可折叠的小凳(马扎),成了陈云的“专座”。从此,陈云的警卫员李奇手中总是拎着这只小凳。这只小凳伴随陈云度过那艰难的岁月。陈云离开江西时,曾对该厂工人说:“这凳子,我要带回北京去。我见到毛主席,要给他看,告诉他这是江西工人为我做的凳子!我每天都坐这凳子!”
政治学习会上,工人们曾请陈云谈谈“党内路线斗争”,陈云连连摆手道:“我没有‘资格’谈!”他通常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几乎不发言。
第30章 “文革”蒙尘(3)
那年月,厂里天天开会,进行政治学习。陈云曾说:“你们能不能抽点时间,研究研究生产?”
不过,工人们对“客人”却很热情。一位工人甚至违反“规定”,拿出小本子请“客人”签名留念。“客人”当即写下“陈云”两字,成为这位工人保藏至今的珍贵纪念品。
厂里放电影,总要通知陈云。不过,那时放的是“革命样板戏”,陈云只看一回就不看了。秘书、警卫、司机、炊事员倒是常来看电影——那时的文化生活实在太单调了。
厂里也想方设法改善陈云的生活。那时的南昌,市面上很难买到面包,马骏就跟铁路局联系,从火车站买面包给陈云。陈云爱吃淡水鱼,马骏到水产局去弄鱼;冬天,厂里给陈云送煤……
三天两头到陈云那里去,马骏再也不拘束了,与陈云结成忘年交。
陈云总是穿灰色中山装,布鞋。他的毛笔字写得不错。他说,那是在商务印书馆当学徒时练的,因为要把一包书寄出去,写地址、写姓名,字写不好不行。他包什么东西,动作很麻利,也是当学徒时练的。
陈云来到厂里单身宿舍,见到两个工人住一间房,便感叹起来:“比我当年在商务印书馆当工人时好多了,那时上下铺,一个房间住好多人。”
工人们常常要陈云讲长征故事。空闲时,陈云说起了往日艰辛的历程。陈云其实很善于讲故事,早在1936年,他就在巴黎发表了《随军西行见闻录》,同时在莫斯科印出单行本,这本书写的就是长征故事。大抵由于他从小受江南评弹的熏陶,富有讲故事的“技巧”。正因为这样,工人们很喜欢听“客人”讲故事。
陈云也曾跟马骏说及自己当初进入江西的故事:他是坐船到汕头,进入福建长汀,然后红军派出一个排武装便衣,接应他穿过封锁线进入江西的……
我多次问及,陈云当年在厂里,有没有拍过照片?遗憾的是,在那落难的年月,谁敢给陈云拍照?就连在那幢小院里,陈云也未留下一帧照片!
据传,厂里有一位爱好摄影的工人,趁陈云观看吊车起吊时,为他拍了一帧照片。
但是,这位工人说,如今找不着了(也许要留待合适的时机拿出来)。为了弥补这一缺憾,有人画了一幅陈云在该厂的油画,但油画毕竟不如照片真实、珍贵。
终于结束“下放”
陈云在青云谱,过着“闲居”生活。不过,马骏从未见过他愁眉苦脸,却总是见他面带微笑。
除了去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之外,陈云又主动联系了一家工厂和一所学校——南昌洪都机械厂和南昌第19中学。他尽量扩大社会接触面,多作调查研究。即使如此,他仍笑称自己“两天打鱼,三天晒网”!
他在干休所里研读《毛泽东选集》,研读从北京带来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资本论》《列宁全集》《斯大林文选》等书籍。
陈云也看每天的报纸,只是当时的报纸废话、空话、“左”话太多。
夏日的南昌是“火炉”,1970年7月酷暑之际,陈云回到北京住了些日子。1971年夏,陈云则去福建小住。
一天,马骏来到干休所,陈云笑着对他说:“老马,今天来了新炊事员!”
马骏闻言步入厨房,见一姑娘围着围裙,正在那里忙碌。她见到马骏,反问道:“我像不像炊事员?”
原来,她是陈云的女儿,当时在西藏当兵,抽空前来探望父亲,一到这里,就下厨房为父亲做饭。
陈云的儿子也曾前来探望。
那时,陈云夫人于若木正在湖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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