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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人物画廊-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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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流程写下来,您下去带给阎王爷,告诉他只要找出关键点,抓住主要矛盾,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而且有钱能使鬼推磨,活动资金随便您支取。”潘道士听后大怒,骂道:“你他妈的少用你那套歪理邪说毒害另一个清净世界,老子不去,反正你也快走了,到时你去办吧。”
西门庆吓得不敢再提,只是请求潘道士想想办法。潘道士也熟读《三国演义》,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学习诸葛亮禳星祈寿的办法,给李瓶儿点了本命灯,谁知不管他怎样唱歌跳舞,一阵冷气吹来,把李瓶儿二十七盏本命灯尽皆刮灭。潘道士明明在法座上见一个白衣人领着两个青衣人,从外进来,手里持着一纸文书,呈在法案下。潘道士观看,却是地府勾批,上面有三个地府公章,吓得慌忙下法座来,向前唤起西门庆来,如此这般,说道:“官人请起来罢!娘子已是获罪于天,无所祷也!本命灯已灭,岂可复救乎?只在旦夕之间而已。”那西门庆听了,低首无语,满眼落泪,哀告道:“万望法师搭救则个!”潘道士道:“定数难逃,不能搭救了。”就要告辞。西门庆再三款留:“等天明早行罢!”潘道士道:“出家人草行露宿,山栖庙止,自然之道。”西门庆不复强之。因令左右取出布一匹、白金三两做报酬。潘道士道:“贫道奉行皇天至道,对天盟誓,不敢贪受世财,取罪不便。”推让再四,只令小童收了布匹,作道袍穿,就作辞而行。嘱咐西门庆:“今晚,官人切忌不可往病人房里去,恐祸及汝身。慎之!慎之!”言毕,送出大门,拂袖而去(这个道士还算是有职业道德的,上面有些话是开他玩笑,读者不要当真。)。
那西门庆独自一个坐在书房内,心中哀恸,长吁短叹,寻思道:“法官教我休往房里去,我怎生忍得!宁可我死了也罢。须厮守着和她说句话儿(这是西门庆有情义处。)。”于是进入房中。见李瓶儿面朝里睡,听见西门庆进来,翻过身来便道:“我的哥哥,你怎的就不进来了?”因问:“那道士点了灯怎么说?”西门庆道:“你放心,不妨事。”李瓶儿道:“我的哥哥,你还哄我哩,刚才那厮领着两个人又来,在我跟前闹了一回,说道:‘你请法师来遣我,我已告准在阴司,决不容你!’发恨而去,明日便来拿我也。”西门庆听了,两泪交流,放声大哭道:“我的姐姐,你把心来放正着,休要理他。我实指望和你相伴几日,谁知你又抛闪了我去了。宁教我西门庆口眼闭了,倒也没这等牵肠挂肚。”那李瓶儿双手搂抱着西门庆脖子,呜呜咽咽悲哭,半日哭不出声。说道:“我的哥哥,奴承望和你白头相守,谁知奴今日死去也。趁奴不闭眼,我和你说几句话儿:你家事大,孤身无靠,又没帮手,凡事斟酌,休要一冲性儿。你也少要亏了大娘,她身上不方便,早晚替你生下个根绊儿,不至于散了你家事。你又居着个官,今后也少要往那里去吃酒,早些儿来家,你家事要紧。比不的有奴在,还早晚劝你。奴若死了,谁肯苦口说你?”西门庆听了,如刀剜心肝相似,哭道:“我的姐姐,你所言我知道,你休挂虑我了。我西门庆哪世里绝缘短幸,今世里与你做夫妻不到头。疼杀我也!天杀我也!”李瓶儿又吩咐迎春、绣春之事:“奴已和大娘说了,到明日我死,让迎春伏侍大娘;那小丫头,二娘已承揽。──她房内无人,便教伏侍二娘罢。”西门庆道:“我的姐姐,你没的说,你死了,谁人敢分散你丫头!奶子也不打发出去,都教她守你的灵。”李瓶儿道:“甚么灵!回个神主子,过五七烧了罢了。”西门庆道:“我的姐姐,你不要管,有我西门庆在一日,供养你一日。”两个说话之间,李瓶儿催促道:“你睡去罢,这么晚了。”西门庆道:“我不睡了,在这屋里守你守儿。”李瓶儿道:“我死还早哩,这屋里秽污,熏得慌,她们伏侍我也不方便。”
西门庆不得已,吩咐丫头:“仔细看守你娘。”往后边上房里,对月娘悉把祭灯不济之事告诉一遍:“刚才我到她房中,我看她说话儿还伶俐。天可怜见,说不定还能熬过来。”月娘道:“眼眶儿也塌了,嘴唇儿也干了,耳轮儿也焦了,还好什么!也只在早晚间了。”西门庆道:“她来咱家这几年,大大小小,没曾惹了一个人,且是又好个性格儿,又不出语,你教我能舍得她吗?”提起来又哭了。月娘亦止不住落泪。
不说西门庆与月娘说话,且说李瓶儿唤迎春、奶子:“你扶我面朝里略倒倒儿。”因问道:“有多咱时分了?”奶子道:“鸡还未叫,有四更天了。”叫迎春替她在身底下铺垫了草纸,面朝里,盖被停当,睡了。众人都熬了一夜没曾睡,老冯与王姑子都已先睡了。迎春与绣春在面前地坪上搭着铺,刚睡倒没半个时辰,正在睡思昏沉之际,梦见李瓶儿下炕来,推了迎春一推,嘱咐:“你们看家,我去也。”忽然惊醒,见桌上灯尚未灭。忙向床上视之,她还是面朝里,摸了摸,口内已无气矣。不知多咱时分呜呼哀哉,断气身亡。可怜一个美色佳人,都化作一场春梦。正是:阎王教你三更死,怎敢留人到五更!
迎春慌忙推醒众人,点灯来照,果然没了气儿,身底下流血一洼,慌了手脚,忙走去后边,报知西门庆。西门庆听见李瓶儿死了,和吴月娘两步做一步奔到前边,揭起被,但见面容不改,体尚微温,悠然而逝,身上止着一件红绫抹胸儿。西门庆也不顾什么身底下血渍,两只手捧着她香腮亲着,口口声声只叫:“我的没救的姐姐,有仁义好性儿的姐姐!你怎的闪了我去了?宁可教我西门庆死了罢。我也不久活于世了,平白活着做什么!”在房里离地跳的有三尺高,嚎啕大哭。吴月娘亦揾泪哭涕不止。落后,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孙雪娥、合家大小丫头养娘都哭起来,哀声动地。月娘向众人道:“不知多咱死的,恰好衣服儿也不曾穿一件在身上。”玉楼道:“我摸她身上还温温儿的,也才去了不多回儿。咱趁热脚儿不替她穿上衣裳,还等什么?”月娘见西门庆磕伏在她身上,挝脸儿那等哭,只叫:“天杀了我西门庆了!姐姐你在我家三年光景,一日好日子没过,都是我坑陷了你了(这话实事求是。)!”月娘听了,心中就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看韶刀!哭两声儿,丢开手罢了。一个死人身上,也没个忌讳,就脸挝着脸儿哭,倘或口里恶气扑着你是的!她没过好日子,谁过好日子来?各人寿数到了,谁留得住她!哪个不打这条路儿来(有嫉妒之心。)?”因令李娇儿、孟玉楼:“你两个拿钥匙,那边屋里寻她几件衣服出来,咱们眼看着给她穿上。”又叫:“六姐,咱两个替她整理整理头发。”西门庆又向月娘说:“多寻出两套她心爱的好衣服,与她穿了去。”
当下迎春拿着灯,孟玉楼拿钥匙,走到那边屋里,开了箱子,寻了半日,寻出三套衣裳来,又寻出一件衬身紫绫小袄儿、一件白绸子裙、一件大红小衣儿并白绫女袜儿、妆花膝裤腿儿。李娇儿抱过这边屋里与月娘瞧。月娘正与金莲灯下替她整理头髻,用四根金簪儿绾一方大鸦青手帕,旋勒停当。李娇儿因问:“寻双什么颜色的鞋,给她穿了去?”潘金莲道:“姐姐,她心爱穿那双大红遍地金高底鞋儿,只穿了没多两遭儿,倒寻出来与她穿去罢。”吴月娘道:“不好,倒没的穿到阴司里,教她跳火坑(为何穿红鞋要跳火坑,到目前为止还未找到答案,如果说这是当时的迷信说法,那么以潘金莲之“博学多闻”,不应该一无所知,恐怕是李瓶儿即便死了,也不想放过她。潘金莲之毒,可谓深矣!想想她大闹葡萄架之后,丢了一只绣花鞋,秋菊翻出来西门庆珍藏宋惠莲的一双鞋,她当着西门庆的面把鞋剁成几截,并且诅咒她永世不得超生。如果说临死穿红鞋是一种陷害的话,金莲对李瓶儿心怀恨意,至死不恕,也在情理之中。)。你把前日往她嫂子家去穿的那双紫罗遍地金高底鞋,给她装绑了去罢。”李娇儿听了,忙叫迎春寻出来。众人七手八脚,都装绑停当。
这场发丧,断断续续持续到65回,整整三回的篇幅,丧礼可谓盛大,然而,中国的丧礼不是为了寄托对死者的哀思,恰恰是为了显示生者的豪富与地位,与此可以相提并论的就是,《红楼梦》中对秦可卿的丧礼大泼笔墨,主要也是为突出贾珍与秦可卿关系的暧昧,更是为了突出王熙凤的精明干练,与寄托哀思好像风马牛不相及。关于李瓶儿葬礼的盛况,先不做说明,而是把她与西门庆后死的葬礼进行比较,《金瓶梅》的任务之一就是通过对比,展现世态炎凉。
在李瓶儿的病中和死后,中国文学史上著名的反派西门庆——一反常态,无数次大哭,或者是“悲恸不胜,哭道……”,或者是“放声大哭”,或者是“抚尸大恸”,或者是“在房里离地跳的有三尺高,大放声号哭”,以至于嗓子都哭哑了,如此描写,达二十几次之多。后来看戏时,触景生情,落泪,吃东西时,有感而发,落泪。
“三七”左右,西门庆仍然不忍遽舍,晚夕还来李瓶儿房中,要伴灵宿歇。见灵床安在正面,大影挂在旁边,灵床内安着半身,里面小锦被褥,床几、衣服、妆奁之类,无不毕具,下边放着她的一对小小金莲,桌上香花灯烛、金碟樽俎,般般供养,西门庆大哭不止。令迎春就在对面炕上搭铺,到夜半,对着孤灯,半窗斜月,翻复无寐,长吁短叹,思想佳人。有诗为证:短叹长吁对锁窗,舞鸾孤影寸心伤。兰枯楚畹三秋雨,枫落吴江一夜霜。夙世已违连理愿,此生难觅返魂香。九泉果有精灵在,地下人间两断肠。白日间供养茶饭,西门庆俱亲看着丫鬟摆下,他便对面和她同吃。举起箸儿来:“你请些饭儿!”行如在之礼。就好像李瓶儿仍然在眼前一样。
后来玳安和傅伙计闲聊时,曾经点评道:“她的福好,只是不长寿。俺爹饶使了这些钱,还使不着俺爹的哩。俺六娘嫁俺爹,瞒不过你老人家,她带了多少带头来!别人不知道,我知道。银子休说,只金珠玩好、玉带、绦环、鬏髻、值钱的宝石,也不知有多少。为甚俺爹心里疼?不是疼人,是疼钱。若说起六娘的性格儿,一家子都不如她,又谦让又和气,见了人,只是一面儿笑,自来也不曾喝俺们一喝,并没失口骂俺们一句‘奴才’。使俺们买东西,只拈块儿。俺们但说:‘娘,拿等子,你称称。’她便笑道:‘拿去罢,称什么。你不图落图什么来?只要替我买值着。’这一家子,那个不借她银使?只有借出来,没有个还进去的。还也罢,不还也罢。俺大娘(月娘)和俺三娘(玉楼)使钱也好。只是五娘(金莲)和二娘(娇儿),悭吝得紧。她们当家,俺们就遭瘟来。也不与你个足数,绑着鬼,一钱银子,只称九分半,着紧只九分,俺们莫不赔出来!”傅伙计道:“就是你大娘还好些。”玳安道:“虽故俺大娘好,毛司火性儿(毛司火,茅草火,易燃易过,比喻脾气火爆,也不算记仇。),一回家好,娘儿们亲亲哒哒说话儿,你只休恼着她,不论谁,她也骂你几句儿。总不如六娘,万人无怨,又常在爹跟前替俺们说方便儿。随问天来大事,俺们央她央儿对爹说,无有个不依。只是五娘,行动就说:‘你看我对爹说不说!’把这‘打’字提在口里。如今春梅姐,又是个合气星。──天生的都在她一屋里(这是用玳安——从家仆——的视角,来点评西门庆的妻妾。)。”傅伙计道:“你五娘来这里也好几年了。”玳安道:“你老人家是知道的,想的起她那咱来的光景哩。她一个亲娘也不认的,来一遭,要便抢的哭了家去。如今六娘死了,这前边又是她的世界,明日哪个管打扫花园,干净不干净,还吃她骂的狗血喷了头哩!”
有的评论者根据玳安的“为甚俺爹心里疼?不是疼人,是疼钱”这句话,认为西门庆还是虚情假意,不是真心疼李瓶儿。其实这种评判,有失偏颇。一个人的矛盾性和复杂性,有时根本无法用文字和语言描述出来,写在纸上的,不可能完全符合事物全貌,说在嘴里的,也不可能都是真心实意,每个人的心房中,有一个僻静的角落,“真我”恰恰潜伏其中。
我以前说过,官哥儿死了,西门庆只是长吁短叹,并未落泪,西门大姐一直在家住着,原著没写他对大姐嘘寒问暖过,甚至没有一次直面的对话,西门庆是残酷的自私主义者,别人的苦痛冷暖他不是太关心,吴月娘只是其政治伙伴,潘金莲只是其性伴侣,帮闲们只是他展现个人优越感和填补精神空白的工具,商场官场上的人物只是名利场中的合作者,其他各色人物,基本都是满足其私欲的道具,与他们交往中,他或者彬彬有礼,或者原形毕露,确实真实,现实人物的人性和兽性都得到了纤毫毕现的描写。然而,与这些人的交往中,他没有体现出崇高的,至情至性的,没有掺杂利害关系的,最朴素的真情实感。要说西门庆唯一的爱意表现,就在李瓶儿身上,尽管在为她守灵时,不耽误他寻欢作乐,不过,我们要理解他作为高级动物的生理性需求,因为他没有道德感和自我约束力,但是他对李瓶儿的感情是真的。玳安只是说,之所以西门庆如此感动,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李瓶儿带来的大笔钱财使之平步青云,他肯定是吃水不忘打井人,有这种因素存在,不是说他“心疼钱”,因为此时的李瓶儿什么都带不走了,所有的财产都留了下来,西门庆只有收获,哪有损失?因此,他不是心疼钱才哭的,而是真哭。这就是西门庆面目复杂的重要表现之一,他确实是一个真实的人物。
李瓶儿因为人生奇遇,得到无数的奇珍异宝,死前给她找鞋,发现她竟然有一百多双,由此可见,其他绫罗绸缎和生活用品,应该是应有尽有,然而死的时候,身上仅穿一件红绫抹胸儿,这种抹胸儿类似于现在的胸罩或者没领没袖的内衣,这就是《金瓶梅》作者对财物的态度。任你家财万贯,临走也就是一件抹胸儿遮体而已。
《红楼梦》中的“好了歌”,有一句是: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不知道这两位作者是否在表达同一种意思?
金钱不可少,但是被金钱的奴役,还是成为财富的主人,学问很大。
后记二五志意满梵僧赠药太师撑腰
扬州员外苗天秀想要到东京投奔表兄,一来为了拓展眼界,二来为了谋个前程,结果遭遇厄运,被家人苗青联合两个贼人杀死后,投入大江,多亏安童死里逃生,得以控告杀人凶手。
本来人赃俱获,苗青凌迟,贼人斩首,应无疑义,然而苗青和乐三有旧,乐三娘子和王六儿又来往密切,走通了西门庆的门路,结果两个船家罪有应得,可也成了替罪羊,真正的主谋苗青,逍遥法外,回到扬州夺了苗天秀的基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安童知道仅仅杀死两个船家,太便宜苗青了。有一天,他来到东京,投在开封府黄通判衙内,申述道:“苗青夺了主人家业,在提刑衙门使钱打点,因此他的罪名被免除了。不知我家主人的冤仇,何时得报?”通判听了,连夜修书,并把他的诉状封在一处,给其路费,让他再次返回山东,把这些东西交给山东的巡按御史曾孝序。于私,二人交情不错;于公,此人还是一个有原则的清官。
在明朝,监察机关都察院所属的十三道监察御史,除了在京内任差外,其外差有清军、提学、巡盐(后来有一个状元蔡蕴,投在蔡京门下,甘为义子,此人得到西门庆的盛情款待,后来做巡盐时照顾西门庆加入盐业,获得暴利。)、茶马、巡关、巡漕、印马、屯田、监军、巡按等等。
外出担任巡按御史(简称巡按)是最多的一项外差。
巡按御史是一个什么官呢?“巡”行各地,“按”考视察。《明史@职官志》上定义为“巡按则代天子巡守”,有点像钦差大臣,又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钦差大臣。一般派遣钦差大臣都是有的放矢,就某一方面问题,特事特办,打游击,做完就走。巡按御史却不是这样,他有地方行政大权,考察吏治、审核公文、复核并受理诉讼案件、考察政教民情和查勘农田水利公共设施等,都归他管。这样看来,它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检察机关工作人员,也不是专事专办、基本属于打游击战的钦差大臣,可他又是代替天子巡视地方,应该是“游击战与阵地战”相结合的钦差大臣。
一般巡按御史的任期为一年,时间太短,无法对一省的方方面面做深入详细的调查研究,时间太长,又担心他和当地政府官员沆瀣一气,可以说,皇帝老儿也算煞费苦心,然而,因为没有大民主和社会监督,再精美的人治政治架构都抵挡不了个人内心贪欲的腐蚀和攻击,在“人之初,性本恶”的动物性丛林中,靠道德操守和自我反省根本起不到监督作用。
不过大家对曾孝序放心,他还算廉明,《宋史》有传,是个真实的历史人物,不过,说他审理苗青案和弹劾西门庆,这都是小说家言,不用附会历史。
曾孝序通过调查研究和仔细勘察,知道安童所告属实,于是就向中央汇报,想要把夏提刑和西门庆参倒。
他的奏折大概意思是:巡按山东省的监察御史曾孝序向您禀告一件武官贪赃枉法的案件,肯请尊贵的皇帝陛下批准罢黜,以正法纪。
我听说,巡视四方,考察政风民情,是太子巡狩的内容,而维护法纪,惩治贪官污吏,就是御史责无旁贷的职分了。《春秋》上说,天子巡狩,是为了安抚百姓,推行王道,促进和谐,维护各兄弟民族的大团结,这种领导干部巡视制度的确立无疑具有深远的政治意义,我们确实应该常抓不懈。
在这过去的一年中,我对山东省各级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进行了充分调查研究,通过微服私访,调查问卷,组织考试,当面审核种种手段,得到了十分翔实可靠的《山东省政府公务人员审核报告》。我奉命巡按山东,一年任期将满,如今就把工作调查报告提前递送在您的案前,请您决断。
山东提刑所正千户夏延龄,平庸无能,贪欲太盛,民怨沸腾,整个官府都为之蒙羞,为了其子夏承恩能够通过武举,不惜寻找枪手,找人,真可谓斯文扫地!接物则奴颜婢膝,时人有丫头之称;问事则依违两可,群下有木偶之诮(夏提刑在西门庆面前确实像个丫头,全无主见,更像个木偶,徒具人形而无人之意识。)。
理刑副千户西门庆,原是市井无赖,目不识丁,愚蠢至极,只因攀援权贵,投机钻营,得授高职。纵容妻妾嬉游街巷,持家无方;携带酣饮高楼,有辱官声;包养王六恣其淫乐,行为不检;收受苗青贿赂之银,劣迹斑斑。
这两人,贪鄙不堪,全是政府败类,应该马上予以开除,使其下岗。请皇帝陛下裁决。
就在曾孝序向上申报之前,这篇工作报告的底稿被清河县李知县复印一份,送给了夏提刑。夏长官这个“丫头”虽然办理公事拖沓,可是遇到关乎自己官运的事,那可雷厉风行,他一得到复印件,赶忙就去找自己的“主人”西门庆。当天,西门官人正在坟地里祭祖,回到家中,平安报告说“夏木偶”亲自过来一趟,又派人过来问了两遍,没说什么事。西门庆知道肯定有事,要不然“夏丫头”不会如此勤快,正在犹豫之间,夏提刑又过来了。当他拿出曾孝序的工作汇报复印件之后,西门庆看了一遍,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默默不言,夏提刑道:“长官,似此如何计较(这个丫头,又不敢拿主意了。)?”不过现在的西门官人已经不是未经风霜的青苹果了,而是炸透了的官场油条。
想想上回杨戬事发,西门庆停工程、关门户,把李瓶儿丢在一边,像热地蚰蜒一样,苦无出路,可现在的他,从容了许多,沉吟片刻,西门庆道:“常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便如此,事在人为。大不了你我打点礼物,尽快派人上东京央及老爷去。”于是,夏提刑急忙辞别,到家拿了200两银子、两把银壶。西门庆这里是金镶玉宝石腰带一条、300两(这500两都是苗青的钱。)银子。夏家差了家人夏寿,西门庆这里是来保,将礼物打好包装,西门庆写了一封书信给翟管家,两人雇佣了牲口,星夜往东京办事去了。
且说来保、夏寿一路急行,只六天工夫就赶到了东京。到太师府内见了翟管家,将两家礼物交割明白。翟谦看了西门庆书信,说道:“曾御史的参本还没到,你们且住两日。曾御史的参本到了,等我对老爷说,教老爷阁中只批与他‘该部知道’。我这里差人再拿帖儿吩咐兵部余尚书(这个管家能“教”太师做某事,“吩咐”兵部尚书,权力不小,虽然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可以看出蔡京和夏提刑一样,都是一个“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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