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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人物画廊-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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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如天怕甚事,鸳帏云雨百年情。真个是:二载相逢,一朝配偶;数年姻眷,一旦和谐。一个柳腰款摆,一个**忙舒。耳边诉雨意云情,枕上说山盟海誓。莺恣蝶采,旖旎搏弄百千般;狂雨羞云,娇媚施逞千万态。一个不住叫亲亲,一个搂抱呼达达。得多少柳色乍翻新样绿,花容不减旧时红。
  这就是他们报答西门庆的方式!
  霎时云雨了毕,妇人恐怕人来,连忙出房,往后边去了。到次日,这小伙儿尝着这个甜头儿,早辰走到金莲房来,金莲还在被窝里未起来。敬济从窗眼里张看,见妇人还在赖床,说道:“好管库房的,这咱还不起来!今日乔亲家爹来上祭,你快些起来,且拿钥匙出来与我。”妇人连忙教春梅拿钥匙与敬济,敬济先教春梅楼上开门去了。妇人便从窗眼里递出舌头,两个咂了一回。
  自从两个人在厢房里得手之后,尝着了甜头儿,或偷寒问暖,或倚肩嘲笑,或并坐调情,再无忌惮。在条件不具备的时候,就将心事写下来,搓成纸条儿,丢在地下,你有话传与我,我有话传与你。
  一日,四月天气,潘金莲准备了几件信物,以青丝和情诗为主,封装停当,要给敬济。不想敬济不在厢房内,遂打窗眼内投进去,后来敬济进房,看完之后,心情颇佳,见词上约他在荼縻架下等候,私会佳期,随即封了一柄湘妃笔金扇儿,也写了一首词回复她。两个文人雅士,酬答佳作。
  不想月娘正在金莲房中坐着,这敬济三不知,走进角门就叫:“可意人在家不在(此人之轻浮可见一斑,与小丈母偷情,竟然如此明目张胆!)?”这金莲听见是他的声音,恐怕月娘听见暴露了,连忙掀帘子走出来。看着他摆手儿,假装说:“我道是谁,原来是陈姐夫来寻大姐。大姐刚才在这里,和她们往花园亭子上摘花儿去了。”这敬济见有月娘在房里,就把物事暗暗递与妇人袖了,他就出去了。月娘便问:“陈姐夫来做什么?”金莲道:“他来寻大姐,我回他往花园中去了。”以此瞒过月娘。少顷,月娘起身回后边去了。金莲向袖中取出拆开,却是湘妃竹金扇儿一柄,上画一种青蒲,半溪流水,有一首《水仙子》词,尽道相思之意。
  妇人到了晚上,早把春梅(金莲也知道这样是在玩火自焚,竟把一向同进同退的春梅都瞒得死死的。)、秋菊两个丫头灌些酒,关在那边屋睡。然后梳洗一番,独立在木香棚下,专等敬济来赴佳期。西门大姐那夜恰好被月娘请去后边,听王姑子讲经去了,只有元宵儿在屋里。敬济体己送她一方手帕,吩咐道:“看守房中,我往你五娘那边下棋去。等大姑娘进来,你快来。”元宵儿应诺了。敬济安排妥当,走来花园中,远远看见金莲乌云乱挽,穿了一身休闲装,悄悄在木香棚下站立。这敬济猛然从荼縻架下突出,双手把妇人抱住。把妇人唬了一跳,说:“呸,小短命!猛然出来,唬了我一跳。早是我,你搂便将就罢了,若是别人,你也恁胆大搂起来?”敬济喝得半醉儿,笑道:“早是搂了你,就错搂了红娘,也是没奈何(还是一个轻浮。)。”两个于是相搂相抱,携手进入房中。房中荧煌煌掌着灯烛,桌上设着酒肴,一面顶了角门,并肩而坐饮酒。妇人便问:“你来,大姐在哪里?”敬济道:“大姐后边听讲经去了,我吩咐了元宵了,有事来这里叫,我只说在这里下棋。”说毕,欢笑做一处。饮酒多时,常言“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不觉竹叶穿心,桃花上脸,一个嘴儿相亲,一个腮儿厮揾,罩了灯,上床交接。有《六娘子》小词为证:入门来,奴搂抱在怀。奴把锦被儿伸开,俏冤家顽的十分怪。嗏,将奴脚儿抬。脚儿抬,揉乱了乌云,鬏髻儿歪。
  两人云雨才毕,只听得元宵叫门说:“大姑娘进房中来了。”这敬济慌的穿衣去了。正是:狂蜂浪蝶有时见,飞入梨花无处寻。
  原来潘金莲那边三间楼上,中间供养佛像,两边堆放生药香料。两个自此以后,情沾肺腑,意密如漆,无日不相会做一处。
  一日也是合当有事,潘金莲早晨梳妆打扮,走来楼上观音菩萨前烧香。不想陈敬济正拿钥匙上楼,开库房门拿药材香料,撞遇在一处。这妇人且不烧香,见楼上无人,两个搂抱着亲嘴咂舌,一个叫“亲亲五娘”,一个呼“心肝短命”,因说:“趁无人,咱在这里干了罢。”一面解褪衣裤,就在一张春凳上共效于飞之乐(供奉佛像有什么用?)。可无巧不成书,两个正干得好,不防春梅正上楼来,拿盒子取茶叶看见了。两个凑手脚不迭,都吃了一惊。春梅怕她们也知道害羞,连忙倒退回去,走下楼梯。慌得敬济兜小衣不迭,妇人穿上裙子,忙叫春梅:“我的好姐姐,你上来,我和你说话。”那春梅于是走上楼来。金莲道:“我的好姐姐,你姐夫不是别人,我今叫你知道了罢。俺两个情孚意合,拆散不开。你千万休对人说,只放在你心里。”春梅便说:“好娘,说哪里话。奴伏侍娘这几年,岂不知娘心腹,肯对人说!”妇人道:“你若肯遮盖俺们,趁你姐夫在这里,你也过来和你姐夫睡一睡,我方信你。你若不肯,只是不可怜见俺们了。”那春梅把脸羞得一红一白,只得依她。卸下湘裙,解开裤带,仰在凳上,尽着这小伙儿受用。有这等事!正是:明珠两颗皆无价,可奈檀郎尽得钻(春梅、金莲是明珠吗?有些诗词不搭调。)。
  当下尽着敬济与春梅耍完,大家方才走散。自此以后,潘金莲便与春梅打成一家,与这小伙儿暗约偷期,非只一日,只背着秋菊。
  这就是“画楼双美”、“弄一得双”。同流合污才安全!
  就这样双方利用一切工作间隙,忙着更紧迫的业务。七月的一天,潘金莲约会了陈敬济,但是他喝醉了酒,回到房中倒头就睡,把这事就忘了,他只能在这种昏迷状态下才能忘记正事。过了约会时间,潘金莲主动找上门来了。当时敬济还是昏迷不醒,潘金莲眼尖,一下就发现他头上插着簪子,拔下来一看,上面刻着“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这句诗,一看就知道这是孟玉楼的簪子。以潘金莲的敏感度,马上就推测道:“怎生落在他袖中?想必他也和玉楼有些首尾。不然,她的簪子如何由他袖着?怪道这短命,几次在我面上无情无绪。我若不留几个字儿与他,只说我没来。等我写四句诗在壁上,使他知道。待我见了,慢慢追问他下落。”于是取笔在壁上写了四句。诗曰:独步书斋睡未醒,空劳神女下巫云。襄王自是无情绪,辜负朝朝暮暮情。
  陈敬济醒来看见墙上的字儿,知道坏了,半夜爬过墙来,见院内无人,悄悄蹑足潜踪走到房门首,见门虚掩,就挨身进来。窗间月色照见床上,他看见妇人独自朝里歪着,低声叫“可意人”,数声不应,说道:“你休怪我,今日崔大哥众朋友,邀了我往门外五里原庄上射箭耍子了一日,来家就醉了。不知你到,有负你之约,恕罪恕罪。”那妇人也不理他。敬济见她不理,慌了,一面跪在地下,说了一遍又重复一遍。被妇人反手望脸上挝了一下,骂道:“贼负心短命,还不悄悄的,丫头听见!我知道你有了人,把我不放到心上。你今日到底去哪了?”敬济道:“我本被崔大哥拉了门外射箭去,灌醉了来,就睡着了,失误你约,你休恼。我看见你留诗在墙上,就知你恼了。”妇人道:“怪捣鬼牢拉(牢拉,由牢洞里拉出来,比喻人不得好死。)的,别要说嘴,与我禁声!你捣的鬼如泥弹儿圆,我手内放不过。你今日便是崔本叫了你吃酒,醉了来家,你袖子里这根簪子,却是哪里的?”敬济道:“是那日花园中拾的,今两三日了。”妇人道:“你还操神捣鬼,是哪个花园里拾的?你再拾一根来,我才信你。这簪子是孟三儿那麻淫妇(孟玉楼脸上有雀斑,不过没那么严重,淡淡的,可在潘金莲嘴里就成了麻淫妇。两人的关系如此好,可是一涉及到性欲专断权,潘金莲马上翻脸不认人,语言之恶毒让人乍舌。)的头上簪子,我认得千真万真,上面还刻着她名字,你还哄我。嗔道前日我不在,她叫你到房里吃饭,原来你和她不清不白。我问你,还不肯认。你不和她有瓜葛,她的簪子为何到你手里?原来把我的事都透露给她了,怪不得她前日见了我笑,原来有你的话在里头。自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绿豆皮儿--请退了(绿豆去了皮儿,“青色”褪了,“青褪”与“请退”不就是谐音吗?)。”敬济听了,急得赌神发咒,继之以哭(以前说过,潘金莲对武松的“情”最重,对西门庆“欲”最深,对武大郎“心”最狠,对陈敬济“爱”最真。当然这种“爱情”的成份也很淡薄,还是欲大于情,不过这一段,确实有种小恋人产生误会后急于辩解的窘态。最起码,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西门庆的身上,他只有在床上被潘金莲控制之后,才会向她服软。)道:“我敬济若与她有一点儿瓜葛,活不到三十岁,生来碗大疔疮,害三五年黄病,要汤不汤,要水不水。”那妇人终是不信,两个絮聒了一回,见夜深了,不免解卸衣衫,挨身上床躺下。那妇人把身子扭过,倒背着他,使性子不理他,由着他“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只是反手望脸上抓过去。吓得敬济气也不敢出一口儿来,受了一晚的折磨。天快亮了,敬济怕丫头起来,依旧越墙而过,往前边厢房中去了。
  后来误会澄清了,两人又是朝来暮往,现在春梅已经成为共享商业机密的搭档了,联合起来共创佳绩,只有秋菊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可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事情还是被秋菊看出了破绽。
  吵完架的次日,就是阴历七月十五,此时距离西门庆去世大概半年左右,吴月娘出去给他做法事,其他女人都跑一处玩儿去了,当时陈敬济到李瓶儿原来的房子里找东西,出来时和潘金莲碰到了一起,她赶忙叫住问他说:“昨日我说了你几句,你如何使性儿今早就跳出来了,莫不真个和我罢了?”敬济道:“你老人家还说哩,一夜谁睡着来!险些儿一夜不曾把我麻烦死了,你看把我脸上肉也挝的去了!”妇人骂道:“贼短命,既不与她有首尾,贼人胆儿虚,你平白走怎的?”敬济道:“天将明了,不走来,不教人看见了?谁与她有甚事来?”金莲道:“既无此事,你今晚再来,我慢慢问你。”敬济道:“吃你麻犯(纠缠,责怪。)了人,一夜谁合眼儿来?等我白日里睡一觉儿去。”妇人道:“你不去,和你算帐。”说毕,妇人回房去了。
  敬济拿衣物往铺子里来,做了一回买卖,归到厢房,歪在床上睡了一觉。等到晚上,要往金莲那边去。不想到黄昏时分,天色变得黑阴,窗外簌簌下起雨来。正是:萧萧庭院黄昏雨,点点芭蕉不住声。
  这敬济见那雨下得紧,说道:“好个不作美的天!好闷倦人也。”于是长等短等,那雨不住,簌簌直下到初更时分,下的房檐上流水。这小郎君等不了雨住,披着一条茜红毯子卧单在身上。那时吴月娘来家,大姐与元宵儿都在后边没出来。于是锁了房门,从西角门大雨里走入花园,推了推角门。妇人知他今晚必来,早已分付春梅灌了秋菊几钟酒,同她在炕房里先睡了,以此把角门虚掩。这敬济推开角门,便挨身而入。进到妇人卧房,见纱房半启,银烛高烧,桌上酒果已陈,金樽满泛。两个并肩叠股而坐。妇人便问:“你既不曾与孟三儿勾搭,这簪子怎得到你手里?”敬济道:“本是我昨日在花园荼縻架下拾的,若哄你,便促死促灭(立刻死亡或消灭。)。”妇人道:“既无此事,还把这簪子与你关头(用针状物插入绾起的头发中使固定。),我不要你的。只要把我与你的簪子、香囊、帕儿物事收好着,少了我一件儿,再与你答话。”两个喝酒下棋,到一更方上床安寝。颠鸾倒凤,整狂了半夜。
  妇人把昔日西门庆枕边风月,一旦尽付与情郎身上。
  她可真算对得起西门庆这个师傅了!
  却说秋菊在那边屋里,忽听见这边屋里恰似有男子声音说话,更不知是那个。到天明鸡叫时分,秋菊起来溺尿,忽听那边房内开的门响,朦胧月色,雨尚未止,打窗眼看见一人,披着红卧单,从房中出去了。“恰似陈姐夫一般。原来夜夜和我娘睡。我娘自来会撇净,干净暗里养着女婿!”次日,径走到后边厨房里,就如此这般对小玉说。不想小玉和春梅好,又告诉春梅说:“秋菊说你娘养着陈姐夫,昨日在房里睡了一夜,今早出去了。大姑娘和元宵又没在前边睡。”这春梅归房一五一十对妇人说:“娘不打这奴才几下,教她骗口张舌(说假话,摆弄是非。),葬送主子。”金莲听了大怒,就叫秋菊到面前跪着,骂道:“教你煎熬粥儿,就把锅来打破了。我这几日没曾打你这奴才,骨头痒了!”于是拿棍子向她脊背上尽力狠抽了三十下,打得秋菊杀猪也似叫,身上都破了。即便这样,春梅还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认为惩罚过轻。秋菊道:“谁说什么来?”妇人道:“还说嘴哩!贼破家害主的奴才,还说什么!”几声喝的秋菊往厨下去了。
  八月中秋,金莲夜间暗约敬济赏月饮酒。晚上贪睡,至茶时前后还未起来,颇露圭角,就被秋菊睃到眼里,连忙走到后边上房,对月娘说。不想月娘才梳头,小玉正在上房门首站立。秋菊拉她到一边,告她说:“俺姐夫如此这般,昨日又在我娘房里歇了一夜,如今还未起来哩。前日为我告你说,打了我一顿。今日真实看见,我原不赖她,请奶奶快去瞧去。”小玉骂道:“张眼露睛奴才,又来葬送主子,俺奶奶梳头哩,还不快走哩。”月娘便问:“她说什么?”小玉不能隐讳,只说:“五娘使秋菊来请奶奶说话。”更不说出别的事。
  这月娘梳了头,轻移莲步,蓦然来到前边金莲房门首。早被春梅看见,慌的先进来,报与金莲。金莲与敬济两个还在被窝内未起,听见月娘到,两个都吃了一惊,慌成一团,连忙藏敬济在床身子里,用一床锦被遮盖严实。教春梅放小桌儿在床上,拿过珠花来,且穿珠花。不一时,月娘到房中坐下,说:“六姐,你这咱还不见出门,只道你做什么,原来在屋里穿珠花哩。”一面拿在手中观看,月娘夸赞她弄得好,是什么“蜂赶菊”,什么“同心结”,都和暧昧的情愫有关,不过这次月娘还没有想别的,甚至让金莲有机会帮她也做一条。妇人见月娘说好话儿,那心头小鹿儿才不跳了,一面令春梅:“倒茶来与大娘吃。”少顷,月娘吃了茶,坐了回去了,说:“六姐快梳了头,后边坐。”金莲道:“晓得。”打发月娘出来,连忙撺掇敬济出港,往前边去了。春梅与妇人整捏了两把汗,妇人说:“你大娘平常没事不过来,今日大清早晨来做什么?”春梅道:“左右是咱家这奴才嚼舌来。”不一时,只见小玉走来,如此这般:“秋菊后边说去,说姐夫在这屋里明睡到夜,夜睡到明,被我喝骂她两声,她还不动。俺奶奶问我,没的说,只说五娘请奶奶说话,方才来了。你老人家只放在心里,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提防着这奴才就是了。”
  看官听说,虽是月娘不信秋菊说话,只恐金莲少女嫩妇没了汉子,日久一时心邪,着了道儿。恐传出去,被外人笑话。又以爱女之故,不教大姐远出门,把李娇儿厢房挪与大姐住,教他两口儿搬进后边仪门里来。遇着傅伙计家去,方教敬济轮番在铺子里上宿。取衣物药材,俱同玳安儿出入。各处门户都上了锁钥,丫环妇女无事不许往外边去。凡事都严紧,这潘金莲与敬济两个热突突恩情都间阻了。正是:几向天台访玉真,三山不见海沉沉。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后来,吴月娘要去泰山进香,因为这是在西门庆病重时许下的愿,吴大舅陪同他前往,谁知庄严肃穆的岱岳庙,实在是个藏污纳垢之所。那个管香火的道士石伯才,是“贪财好色之辈,趋时揽事之徒”,他和当地一个流氓殷天锡——泰安州知州高廉的小舅子——互相勾结,专门替殷天锡引诱前来上香的妇女,供其糟蹋。这次他看见吴月娘长相不错,就把她引入方丈中去,招待饮食,而殷天锡突然杀出,双手抱住月娘,说道:“小生殷天锡,乃高太守妻弟。久闻娘子乃官豪宅眷,天然国色,思慕如渴。今日三生有幸,倘蒙见怜,死生难忘也。”一面按着月娘在床上求欢。月娘吓得慌做一团,高声大叫:“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没事把良人妻室,强霸拦在此做甚!”就要夺门而走。被天锡抵死拦挡不放,便跪下说:“娘子禁声,下顾小生,恳求怜允。”那月娘越高声叫的紧了,口口大叫:“救人!”平安、玳安听见是月娘声音,慌慌张张走去后边阁上,叫大舅说:“大舅快去,我娘在方丈和人吵嘴哩。”这吴大舅慌的两步做一步奔到方丈推门,哪里推得开。只见月娘高声:“清平世界,拦烧香妇女在此做什么?”这吴大舅便叫:“姐姐休慌,我来了!”一面拿石头把门砸开。那殷天锡见有人来,撇开手,打床背后一溜烟走了,原来这石道士床背后都有出路。
  后来他还不甘心,带领着二三十个闲汉,从后边追赶。一行人仓皇逃离,来到了一个叫雪涧洞的所在,遇到一位雪洞禅师,法名普静,在此修行二三十年。和尚建议他们在此歇息一晚,因为山中狼虫虎豹极多,明日早行,有条大道直通清河县。吴大舅道:“只怕有人追赶。”老师用千里眼一看,说道:“无妨,那强人赶至半山,已回去了。”因问月娘姓氏。吴大舅道:“此乃吾妹,西门庆之妻。因为夫主,来此进香。得遇老师搭救,恩有重报,不敢有忘。”于是在洞内歇了一夜。
  次日天不亮,月娘拿出一匹大布谢老和尚。和尚不受,说:“贫僧只化你亲生一子做个徒弟,你意下何如?”吴大舅道:“吾妹止生一子,指望承继家业。若有多余,就与老师做徒弟。”月娘道:“小儿还小,今才不到一周岁儿,如何来得?”老师道:“你只许下,我如今不问你要,过十五年才问你要哩。”月娘口中不言,心想这是十五年之后的事儿,遂含糊许下诺言。
  就在这段期间,潘金莲和陈敬济抓住空隙,疯狂纠缠,哪知道这个时候大祸临头了。金莲变得眉黛低垂,腰肢宽大,终日恹恹思睡,茶饭懒咽,叫敬济到房中说:“奴有件事告你说,这两日眼皮儿懒待开,腰肢儿渐渐大,肚腹中扑扑跳,茶饭儿懒怠吃,身子好生沉困。有你爹在时,我求薛姑子符药衣胞那等安胎,白没见个踪影。今日他没了,和你相交多少时儿,便有了孩子(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人生就是不如意。)。我从三月内洗身上,今方六个月,已有半肚身孕。往常时我排磕(数说。说别人的不是。如今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人,今日却轮到我头上。你休推睡里梦里,趁你大娘未来家,哪里讨贴坠胎的药,趁早打落了这胎气。不然,弄出个怪物来,我就寻了无常罢了,再休想抬头见人。”敬济听了,便道:“咱家铺中诸样药都有,倒不知哪几样儿堕胎。你放心,不打紧,大街坊胡太医,他大小方脉,妇人科,都善治,常在咱家看病。等我到他那里买两贴药,给你下胎便了。”妇人道:“好哥哥,你上紧快去,救奴之命。”
  这陈敬济包了三钱银子,径到胡太医家来。胡太医正在家,出来相见声喏,认得敬济是西门大官人的女婿,让座说:“一向少见,敢问有何见教?”敬济从袖中取出白金三星,说道:“敢求下胎良剂一二贴,足见盛情。”胡太医道:“天地之间,以好生为德。人家十个九个只要安胎的药,你如何倒要打胎?没有,没有。”敬济见他推阻,又添了二钱药资,说:“你不用管,各人家自有用处。此妇女生育困难,情愿下胎。”这胡太医接了银子,取出两贴药,保证他药到胎除。敬济得了药,别了胡太医,到家递与妇人。妇人到晚上,煎汤吃下去,登时满肚里生疼,睡在炕上,教春梅按在肚上只顾揉揣。可霎作怪,须臾坐净桶,把孩子打下来了。只说身上来,令秋菊搅草纸倒在厕所里。次日,掏坑的汉子挑出去,一个白胖的孩子儿。
  常言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不消几日,家中大小都知金莲养女婿,偷出私孩子来了。
  我们必须承认,西门庆蹬腿一死,还让女人为其清心寡欲,这在封建社会司空见惯。然而从民主思维和现代意识来看,这是对人性的粗暴摧残,尤其是像西门庆这样的人,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为他守节?潘金莲另谋出路,情有可原,可她如果像别的女人一样,改弦更张,另起炉灶,改嫁他人,无可厚非。可是她还不改嫁,同时又忍受不了性欲的煎熬,偏偏和名义上的女婿偷鸡摸狗,即便在现代社会,在道德层面和法律条款上,得到的只能是谴责和惩罚,哪有几个能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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