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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人物画廊-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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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义上的女婿偷鸡摸狗,即便在现代社会,在道德层面和法律条款上,得到的只能是谴责和惩罚,哪有几个能为其唱赞歌呢?如果现代人的思想能宽容到这个地步,不顾一丝纲常伦理,恐怕真和动物别无二致了。
  潘金莲之所以不走,或是贪恋陈敬济,或是畏惧武松报复,恐怕还有一个原因,才是根本所在,就像她在偷出孩子后所说的,“往常时我排磕(数说。说别人的不是。如今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人,今日却轮到我头上”。也就是说,她的嘴就像机关枪,不分敌我,兴之所至,乱伤无辜,平时骂人,背后讲究人,根本就是肆无忌惮。这是她争强好胜性格的一种歪曲写照。
  那有人会问,武大死了没多久,她不也都改嫁了吗?如今她怎么就会顾及到声名的问题呢?我以为,武大死后,她改嫁,别人不会太过说三道四,因为她没有经济基础,也没有现在的知名度。可是现在不同了,单纯从物质享受角度来看,尽管西门府确实衰落了,然而,锦衣玉食还应该没问题。而且经过五六年的打拼,依傍西门庆的巨大“名声”,潘金莲在府内府外也是一个名女人了,此时的她怎能不有所顾忌?比如李瓶儿没来时,她到狮子街李瓶儿家赏灯,一路上装模作样,张狂无忌,只为满足其虚荣心,最后“成功”地推销了自己,让人认了出来,知道以前的“武大妻”,成为现在的“西门妾”,过上了“好日子”。所以说,现在的她肯定有所顾忌。
  可能这种推断也有失偏颇,然而,最起码,在西门庆死后,还没看她有为自己长远打算的迹象。
  说起来,潘金莲满脑子小聪明,本质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女人。
  不像吴月娘,尽管会有生理饥渴和情感空虚,不过她守身如玉,还有偌大的家产可以继承,潘金莲一个小妾,除了能得到必要的衣食之外,还有什么?所以,月娘不会像金莲,她肯定要有长远打算。
  还有李娇儿,具有丰富的生存经验,西门一死,马上考虑退路,提前先偷250两银子,可是潘金莲直到后来都没有一点私房钱,以至于连赎身钱都没有。
  孟玉楼不用说,是一个“讲政治”的高手,她为自己的人生谋划得很周全,尤其是经历过与西门庆这次失败婚姻之后,头脑更加冷静。
  那个一直被人视为昏头昏脑的孙雪娥,其实也不可小视,她也在为自己的未来积极谋划着,虽然最后失败了,不过终归还是曾经努力过。
  只有这个没头脑的潘金莲,鼠目寸光,一味好“色”,而且还不是平常的“色”,是玩火自焚。
  如今奸情泄露的潘金莲该如何处理危机呢?
  后记三四潘金莲之死2:乐不思蜀还得思
  西门庆一死,潘金莲欲火难忍,和好女婿陈敬济成立了“西门府生理机能研发课题组”,后来,两位发起人看春梅也是可造之材,于是就把她硬拉入课题组。
  于是潘金莲经常拿着西门庆用过的淫器包,又把他言传身教,集二十年男优生涯所积累的丰富知识,一股脑儿地传给了陈敬济,只求他做衣钵传人,并能发扬光大,方不负西门大人一世之英名和毕生之心血。
  于是乎:一个不顾夫主名分,一个那管上下尊卑。一个椅上逞雨意云情,一个耳畔说山盟海誓。一个寡妇房内翻为快活道场,一个丈母跟前变作污淫世界。一个把西门庆枕边风月尽付与娇婿,一个将韩寿偷香手段悉送与情娘。正是:写成今世不休书,结下来生欢喜带。
  然而,欢乐也不是绝对的。一直被侮辱、被毒打的秋菊窥破奥妙,一连几次去告密,或者因为小玉的挡驾,或者因为月娘的粗心,潘、陈二人总是化险为夷,这样的惊险,没有起到警告的作用,反而刺激得他们更加疯狂,以至于潘金莲竟然流产了。就这样,西门府中人无不见识了潘金莲的大胆。更为重要的是,潘、陈二人低估了秋菊的正义感和意志力,不管敌人如何摧残她,她誓死不降,一次次地向组织提供情报和汇报思想。
  这个消息慢慢传到了吴月娘的耳朵中。
  一日,也是合当有事,敬济进来找衣服,妇人和他又在玩花楼上做得好。秋菊走到后边,叫了月娘来看,说道;“奴婢两番三次告大娘说不信。娘不在,两个在家明睡到夜,夜睡到明,偷出私孩子来。与春梅两个都打成一家。今日两人又在楼上干歹事,不是奴婢说谎,娘快些瞧去。”月娘急忙走到前边,两个正干得好,还未下楼。春梅在房中,忽然看见,连忙上楼去说:“不好了,大娘来了。”两人慌了手脚,没处躲避。敬济只得拿衣服下楼往外走,被月娘撞见喝骂了几句,说:“小孩儿家没记性,有要没紧进来撞什么?”敬济道:“铺子里有人等着,没人寻衣服。”月娘道:“我那等吩咐你,教小厮进来取,如何又进来寡妇房里做什么?没廉耻!”几句骂得敬济往外金命水命,走投无命。妇人羞得半日不敢下来。等下来后,被月娘尽力数说了一顿,说道:“六姐,今后再休这般没廉耻!你我如今是寡妇,比不得有汉子,香喷喷在家里。瓶儿罐儿有耳朵,有要没紧和这小厮缠什么!教奴才们背地排说的碜死了!常言道,男儿没性,寸铁无钢;女人无性,烂如麻糖。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行。你若为人正派,奴才怎敢背后数说?她在我跟前说了几遍,我不信;今日亲眼看见,说不的了。我今日说过,你要自家立志,替汉子争气。像我进香去,被强人逼勒,若是不正气的,也来不到家了(在这方面,吴月娘确实可以义正言辞,无人不服。)。”金莲被月娘数说,羞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口里说一千个没有,只说:“我在楼上烧香,陈姐夫自去那边寻衣裳,谁和他说甚话来!”当日月娘乱了一回,归后边去了。
  晚上,西门大姐在房内又骂敬济:“贼囚根子,敢说又没真赃实犯拿住你?你还那等嘴巴巴的(说话多而快。形容语速像机关枪。在北方,“说话巴巴的”依然是常用语。)!今日两个又在楼上做什么?说不的了!两个弄的好碜儿,只把我合在缸底下一般(类似于“只把我一人蒙在鼓里”。)。那淫妇要了我汉子,还在我面前拿话儿拴缚(捆绑,比喻笼络。)人,毛司里砖儿--又臭又硬(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恰似降伏着那个一般。她便羊角葱靠南墙--老辣已定。你还要在这里蹭饭吃!”敬济骂道:“淫妇,你家收着我银子,我蹭你家饭吃(因为反面成仇,使得一直被掩盖的财产问题,又成了斗争的焦点,以至于西门大姐为此而死。)?”使性子往前边来了。
  自此已后,敬济只在前边,无事不敢进入后边来。取东取西,只是玳安、平安两个往楼上取去。每日饭食,晌午还不拿出来,把傅伙计饿得只好拿钱到街上烫面吃。正是龙斗虎伤,苦了小獐。各处门户,早早地就关了。由是与金莲两个恩情又间阻了。敬济那边陈宅的房子,一向教他母舅张团练看守居住。张团练在家闲住,敬济早晚去那里吃饭,月娘也不追问。
  后来,月娘认为春梅和潘金莲合谋养汉,是个祸害,决定找薛嫂过来,把她拉出去卖掉,当时买的时候是16两,而如今的售价也是16两,不过要求春梅净身出户,一点东西也不准拿。其实,月娘这个决定,做得非常正确。春梅确实是潘金莲的铁杆姐妹,即便奸情败露,她还劝金莲“你把心放开,料天塌了还有撑天大汉哩。人生在世,且风流了一日是一日”。当春梅看见台阶下有两只犬儿交恋在一处,说道:“畜生尚有如此之乐,何况人乎?”这种信奉及时行乐的思维和西门庆、潘金莲、陈敬济如出一辙,无怪乎有知音之感。
  潘金莲泪流满面,体己送了春梅一些首饰,而春梅倒是刚强异常,绝不服软,头也不回,扬长而去。这金莲归到房中,倍感凄凉。往常有春梅,娘儿两个相亲相热,说知心话儿,今日她去了,丢得屋里冷冷落落,甚是孤凄,不觉放声大哭。
  现在的她真可用“可悲可怜可伤可叹”八字来形容了。
  春梅来到西门府时,是由薛嫂牵头买进来的,如今薛嫂被卖,仍然由她经手。而陈敬济抓住时机,来到薛嫂那里和春梅相会,刚开始薛嫂是百般阻挠,可是当陈敬济拿出1两银子,并且承诺免除她抵押在西门庆典当行典当的本利8钱银子之后,马上就安排他们见面,并且放任他们大干一场。在这次相会中,春梅“赞扬”陈敬济是个“弄人的刽子手”,把她们娘俩弄得上不上下不下,“出丑惹人嫌”,一如宋惠莲对西门庆的“赞誉”。而陈敬济也是无可奈何,他一面抱怨月娘心狠,一面也想着退步,知道现在事情闹僵,他在西门府也难以立足了。
  没过两天,陈敬济从典当行中拿回薛嫂典当的枕头,借此机会又和春梅厮会,谁知被月娘派去的小厮看了个正着儿。她怎么派人去薛嫂那里呢?原来是催促薛嫂尽快找到春梅的买家。当小厮回去告诉月娘陈敬济也在那里后,她心中大怒,一连几遍催促薛嫂过去,尽力数落一番,说薛嫂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原来是充当窝主。多亏了薛嫂久经战阵练就的口才。首先,她声明敬济过来是给她送典当物来了,他也刚到屋里,哪有时间和春梅见面?其次,她说自己又不是三岁孩子,哪能分不出大小呢?和月娘的合作才是长久之计。最后,她抱怨月娘要价16两太高,如今只有周守备给的价格最高,不过也只是12两,而已。这样才把月娘说得没话了。最后,双方约定交易底价,她说只有周守备能加到13两,她就和对方成交。
  而事实远非如此。
  在西门庆生前,周守备也是西门府的常客,久而久之,就有机会见到作为家庭乐队成员之一的春梅,知道她容貌姣好,而且歌儿唱的好,又图春梅能够生个一男半女的,当时他给出的交易价格是50两。薛嫂拿到钱后,拿出来13两交给月娘,并且额外拿出1两银子,对月娘说这1两是“周爷赏我的喜钱,你老人家这边不与我些儿?”,希望月娘也能有所表示,于是月娘不得已,又给了她5钱银子。因此,月娘得到12。5两银子,而中介人却得到37。5两,这也是历来的商业原则,往往渠道销售者要比商品提供方赚取更多的利润。
  最后作者说:十个九个媒人,都是如此赚钱养家。
  等到月娘卖掉了春梅之后,又把目光对准了敬济。
  原来孙雪娥一直没有忘记曾经遭受金莲、春梅合伙陷害的惨痛往事,当时她就发下毒誓,自己要“洗着眼儿”看看这对主仆能蹦跶多久,是否会长久得意。如今她终于看到了这两个人的落魄,由此可以一抒心中的郁闷。
  而且让她更加快意的事儿,马上就要来了。
  原来,有一次陈敬济酒后吐真言,对傅伙计说:“老伙计,你不知道,我酒在肚里,事在心头。俺丈母听信小人言语,骂我一篇是非。就算我操了人,人没操了我?好不好我把这一屋子里老婆都刮剌了(豪情万丈。佩服。),到官也只是后丈母通奸,论个不应罪名。如今我先把你家女儿休了,然后一纸状子告到官。再不,到东京万寿门进一本,你家现收着我家许多金银箱笼,都是杨戬应被没收的赃物。好不好把你这几间业房子都抄没了,老婆便当官办卖。我不图打鱼,只图混水耍子。会事的把俺女婿笼络着,照旧看待,还是大家便益。”傅伙计看他说话不着调儿,就劝了几句,谁知确遭到陈敬济的侮辱和谩骂。
  第二天,傅伙计向月娘哭诉,要求辞职,月娘便劝道:“伙计,你只安心做买卖,休要理那泼才料,如臭屎一般丢着他。当初你家为官事投到俺家来权住着,有甚金银财宝?也只是大姐几件妆奁,随身箱笼(这也是瞎话。)。你家老子便躲上东京去了,那时恐怕小人不足,教俺家昼夜担心。你来时才十六七岁,黄毛团儿也一般(乳臭未干。)。也亏在丈人家养活了这几年,调理的诸般买卖儿都会。今日翅膀毛儿干了,反恩将仇报,一扫帚扫得光光的。小孩儿家说话欺心,恁没天理,到明日只天照看他!伙计,你自安心做你买卖,休理他便了。他自然也羞。”一面把傅伙计安抚住了不题。
  一日,也是合当有事,典当行挤着一屋里人赎讨东西。只见奶子如意儿,抱着孝哥儿送了一壶茶来与傅伙计吃,放在桌上。孝哥儿在奶子怀里,哇哇的只管哭。这陈敬济对着那些人,作耍当真说道:“我的哥哥,乖乖儿,你休哭了。”向众人说:“这孩子倒像我养的,听我说话,教他休哭,他就不哭了。”那些人就呆了。如意儿说:“姐夫,你说的好妙话儿,越发叫起儿来了,看我进房里说不说。”这陈敬济赶上踢了奶子两脚,戏骂道:“怪贼邋遢,你说不是!我且踢个响屁股儿着。”那奶子抱孩子走到后边,如此这般向月娘哭说:“姐夫对众人将哥儿这般言语发出来。”这月娘正在镜台边梳着头,听了此言,半日说不出话来,往前一撞,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现在的陈敬济已经丧心病狂了。
  这就是雪娥劝月娘不要上火的原因,而且她悄悄对月娘说:“娘也不消生气,气得你有些好歹,越发不好了。这小厮因卖了春梅,不得与潘家那淫妇弄手脚,才发出话来。如今一不做,二不休,大姐已是嫁出女,如同卖出田一般,咱顾不得她这许多。明日哄赚进后边,狠狠打他一顿,即时赶离门,教他家去。然后叫将王妈妈子(指王婆。)来,把那淫妇教她领了去,变卖嫁人,如同狗臭尿,掠将出去,一天事都没了。平空留着他在家里做什么!到明日,没的把咱们也扯下水去了。”月娘道:“你说的也是。”当下计议已定了。
  到次日,饭时已后,月娘埋伏了丫环媳妇七八个人,各拿短棍棒槌。使小厮来安儿请进陈敬济来后边,只推说话。把仪门关了,教他当面跪下,问他:“你知罪吗?”那陈敬济也不跪,转把脸儿高扬,不理不睬。月娘大怒,于是率领雪娥并来兴儿媳妇、来昭妻一丈青、中秋儿、小玉、绣春众妇人,七手八脚,把他按在地下,拿棒槌短棍打了一顿。西门大姐走过一边,也不来救。打得这小伙儿急了,把裤子脱了,露出那直竖一条棍来。唬的众妇人看见,都丢下棍棒乱跑了。月娘又是气恼,又是好笑,口里骂道:“好个没根基的王八羔子!”敬济口中不言,心中暗道:“若不是我这个法儿,怎得脱身。”于是爬起来,一手兜着裤子,往前走了。月娘随令小厮跟随,教他算帐,交与傅伙计。敬济自知也立脚不定,一面收拾衣服铺盖,也不作辞,使性儿一直出离西门庆家,一直回到他母舅张团练家,他旧房子自住去了。
  潘金莲的“左膀右臂”都被铲除了,以至于她彻底成了孤家寡人,成了孙雪娥嘴里的“狗臭尿”,被丢出门外。
  潘金莲在房中,听说陈敬济被打了一顿,赶出家门,越发忧上加忧,闷上添闷。一日,月娘听信雪娥之言,使玳安儿去叫了王婆来。那王婆自从他儿子王潮跟淮上客人,拐了起车的(起车的,把货物装到车上运走,应该和现代的物流公司相像,王潮儿是把物流公司托运的货物拐跑了。反正,王婆的儿子也肯定不是良善之辈。)100两银子来家,得其发迹,也不卖茶了,买了两个驴儿,安了盘磨,一张罗柜,开起磨房来。听见西门庆宅里叫她,连忙穿衣就走,到路上问玳安说:“我的哥哥,几时没见你,又早笼起头去了,有了媳妇儿不曾?”玳安道:“还不曾有哩。”王婆子道:“你爹没了,你家谁人请我做什么?莫不是你五娘养了儿子了,请我去接生?”玳安道:“俺五娘没养儿子,倒养了女婿。俺大娘请你老人家,领她出来嫁人。”王婆子道:“天么,天么,你看么!我说这淫妇,死了你爹,怎守的住。只当狗改不了吃屎。就是你家大姐那女婿?他姓什么?”玳安道:“他姓陈,名唤陈敬济。”王婆子道:“想着去年,我为何老九的事,去央烦你爹。到宅内,你爹不在,贼淫妇她就没留我房里坐坐儿,只叫丫头倒一钟清茶给我,就打发出来了。我只道千年万岁在他家,如何今日也还出来!好个浪蹄子淫妇,休说我是你的媒人,替你作成了恁好人家,就是闲人进去,也不该那等大意(这也是潘金莲得志后的一种情态。)。”玳安道:“为他和俺姐夫在家里炒嚷作乱,昨日差点儿没把俺大娘气杀了哩。俺姐夫已是打发出去了,只有她老人家,如今教你领她去哩。”王婆子道:“她原是轿儿来,少不得还叫顶轿子。她也有个箱笼来,这里少不的也与她个箱子儿。”玳安道:“这个少不的,俺大娘自有个处。”
  两个说话间,到了门首。进入月娘房里,道了万福坐下,丫环拿茶吃了。月娘便道:“老王,无事不请你来。”悉把潘金莲如此这般,上项说了一遍:“来是是非人,去是是非者。一客不烦二主,还起动你领她出去,或聘嫁,或打发,叫她吃自在饭去罢。我男子汉已是没了,招揽不过这些人来。说不的当初死鬼为她丢了许多钱底那话了,就打她恁个银人儿也有(就是说,不用提死鬼西门庆曾经为她花的钱,堆起来可以打个银人儿了。)。如今随你聘嫁,多少儿交些来,我替他爹念个经儿,也是一场勾当。”王婆道:“你老人家,是稀罕这钱的?只让这祸害离了门就是了。我知道,我也不肯差了。”又道:“今日好日,就出去罢。又一件,她当初有个箱笼儿,有顶轿儿来,也少不的与她顶轿儿坐了去。”月娘道:“箱子与她一个,轿子不容她坐。”小玉道:“俺奶奶气头上便是这等说,分别的时候,少不的雇顶轿儿。不然街坊人家看着,抛头露面的,不吃人笑话?”月娘不言语了(月娘脾气火爆,遇事不够冷静,这是一例。),一面使丫环绣春,前边叫金莲来。
  这金莲一见王婆子在房里,就愣住了,向前道了万福,坐下。王婆子开言便道:“你快收拾了。刚才大娘说,教我今日领你出去哩。”金莲道:“我汉子死了多少时儿,我为下什么非,作下什么歹了?如何平空打发我出去?”王婆道:“你休稀里打哄,装聋作哑!自古蛇钻窟窿蛇知道,各人干的事儿,各人心里明。金莲你休呆里撒奸,说长道短,我手里使不的巧语花言,帮闲钻懒。自古没个不散的筵席,出头椽儿先朽烂,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苍蝇不钻没缝儿蛋,你休把养汉当饭,我如今要打发你上阳关(这些语言的丰富性,顶得上华美篇章。这也是我舍不得删除这几段的原因所在。)。”金莲见势头不好,料难久住,便也发话道:“你打人休打脸,骂人休揭短!有势休要使尽了,赶人不可赶上。我在你家做老婆,也不是一日儿,怎听奴才淫妇戳舌,便这样绝情绝义地打发我出去!我去不打紧,只要大家硬气,守到老没个破字儿才好。”当下金莲与月娘乱了一回。月娘到她房中,打点给她两个箱子,一张抽屉桌儿,四套衣服,几件钗梳簪环,一床被褥。其余她穿的鞋脚,都填在箱内。并把秋菊叫到后边来,一把锁就把房门锁了。
  金莲穿上衣服,拜辞月娘,在西门庆灵前大哭了一回。又走到孟玉楼房中,也是姊妹相处一场,一旦分离,两个落了一回眼泪。玉楼瞒着月娘,悄悄给了她一对金碗簪子,一套翠蓝段袄、红裙子,说道:“六姐,奴与你离多会少了,你看个好人家,往前进了罢。自古道,千里搭长篷,也没个不散的筵席。你若有了人家,使个人来对我说声,奴往那里去,顺便到你那里看你去,也是姐妹一场。”于是洒泪而别。临出门,小玉送金莲,悄悄给了金莲两根金头簪儿。金莲道:“我的姐姐,你倒有一点人心儿在我。”王婆又早雇人把箱笼桌子抬的先去了。独有玉楼、小玉送金莲到门首,坐了轿子才回。正是: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共生离。
  却说金莲到王婆家,王婆安插她在里间,晚上和她一处睡。她儿子王潮儿,也长成了一条大汉,还未有妻室,在外间支着床睡。这潘金莲次日依旧打扮,乔眉乔眼在帘下看人。无事坐在炕上,不是描眉画眼,就是弹弄琵琶。王婆不在,就和王潮儿斗叶儿、下棋。那王婆自去扫面,喂养驴子,不去管她。朝来暮去,又把王潮儿刮剌上了。晚间等的王婆子睡着了,妇人推下炕溺尿,走出外间床上,和王潮儿两个干,摇的床子一片响声。被王婆子醒来听见,问哪里响。王潮儿道:“是柜底下猫捕老鼠响。”王婆子睡梦中,喃喃呐呐,口里说道:“只因有这些麸面在屋里,引的这扎心的半夜三更耗爆人,不得睡。”良久,又听见动弹,摇的床子嘎吱吱地响,王婆又问是哪里响。王潮道:“是猫咬老鼠,钻在炕洞下嚼得响。”婆子侧耳,果然听见猫在炕洞里咬得响,方才不言语了。妇人和小厮干完事,依旧悄悄上炕睡去了。
  《水浒传》中的潘金莲刚刚崭露头角,就被不知怜香惜玉的武松扼杀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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