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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上的瓦尔登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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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几张姗姗来迟的支票也从“北极之门”寄到了我的手中,我立刻想起了还债:
2;000美元、500美元……
终于有一天,数字变成了0。
欠债还清了。
在此之前,我怎么也想象不出还清贷款是什么感觉。过去的两年半来,我一直盼着这一刻,仿佛已经期待了十年之久,如今我终于摘掉了“负翁”的帽子,一分钱都不欠了……
呃,我,自由了……
为什么我的心情一点起伏也没有呢?也许是因为没有一点庆祝的表示吧,我没法龙飞凤舞地在支票上签下大名,带着胜利的笑容挥动手臂;没有债主上门让我扬眉吐气,面对面发泄一通;大学生贷款公司沙利美“女王”也没打电话施压催款,好让我狠狠地挂“她”的电话;这里没有烟火,没有喷溅的香槟泡泡——只有电脑屏幕上弹出的对话框,显示债务已经还清了。
我完全没有“刑满释放”的感觉。或许我早就解脱了?又或者,在债务的束缚下我更有活着的感觉?这听起来真是古怪极了。几年前,我在水牛城的大学停车场里听到了那个声音,听到了那三个字,它如一记惊雷让我意识到自己深陷泥沼,被债务夺走了生活的主宰,那时我的人生就彻底地改变了。有时候,只有看清自己的手铐脚镣,你才会生出梦想;只有被拘禁的灵魂才能重获自由。债务的确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但我还欠它一声感谢,感谢它让我成长起来。
话虽这么说,我如今无债一身轻,终于可以畅想一番真正想做的事了。希望之光照亮前程,期待之情在心中萌生,生活的点点滴滴让我如此欢欣,我想,这就是自由。不是非得东奔西走、四处冒险才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自由,就是能够改变现状。
国家公园和速递公司又给我寄了几张支票,我的银行账户里积攒了3;500美元,全都是我的存款,是真正属于我的。从13岁当报童打工到现在,我的名下还是第一次有了积蓄。
彻彻底底还清了贷款,眼下我最最想做的就是重回大学读研。只不过我刚刚恢复自由之身,一点儿也不想再借钱读书。最明智的做法似乎是先打工,等攒够了钱再去读书,但我不想苦等下去。过去两年半的经历教会我一个道理:梦想若是一味拖延,就永远只是梦想。要是我现在不读研,也许永远都迈不出这一步。
要是不贷款,我付得起读研的学费吗?当年借32;000美元读本科,是不得已而为之吗?假如时光倒流,凭我眼下的阅历还会重蹈覆辙吗?
乔希现在的生活方式得花不少钱:维修水管、水电费、抵押贷款、健身俱乐部的会费、买狗粮、订阅美式橄榄球大联盟比赛的录像……七七八八的开销实在不小,只好牺牲自己的时间和自由交换。
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呢?
在《瓦尔登湖》中,梭罗提到,铁路旁有一种6英尺长、3英尺宽的大木箱,每晚下班后,铁路工人便把他们的工具锁在木箱里。梭罗称,这种箱子宽敞得够一个人过夜,而且住得还挺舒服,根本没必要借一大笔钱、牺牲自由去负担“更大、更豪华的箱子”。“这绝非戏言。”梭罗在书中郑重澄清。
倘若想在不借钱、不牺牲自由的前提下自费读完研究生,我就得跳出那些条条框框搭成的“箱子”另辟蹊径——或者像梭罗说的那样,干脆住进箱子里吧。
我不禁思索,能不能自己搭一个箱子住呢?也许我可以在校园附近找一片小树林,搭一个简易的小棚屋安家?可是我对木工一窍不通,连锤子都用不利索,笨拙的动作经常惹得朋友哈哈大笑。
好吧,把盖棚屋的主意打个叉。
那么,搭帐篷怎么样?我可以把单人帐篷搭在树林里,或者买一顶容得下五个人的大帐篷,那空间可大多了。我幻想着自己白天和普通学生一样上课,晚上就变成森林里的“野人”,光着脚板,披头散发,挥舞着鱼叉捕捉松鼠,在月圆之夜,孤独地对着月亮长吼,身上总是披着兔毛拼成的斗篷。但我转念又想:要是有人趁我上课的时候把我的帐篷洗劫一空怎么办?
好吧,帐篷也出局了。
要不,我干脆潜伏在图书馆、楼梯间或者学生活动中心?把家当统统塞进天花板吊顶,假装成面色惨白、依附在墙壁上的幽灵,对复杂的通风管道了如指掌,时不时透过通风口发出恐怖的笑声吓唬其他学生?
用脚趾头都判断得出这些主意一个都行不通。我要找一个安全稳妥的栖身之所,既不容易失窃又能节省开支,还不会被学校保安盯上,要找一个……
有了!
冻脚镇的詹姆士不就住在1980款的雪佛兰“巨无霸”越野车里吗?!不,等等,比越野车更棒的是什么——厢式面包车!我可以买一辆厢式面包车,价格实惠的二手车就行,自己把它改装成舒适的迷你宿舍,最后置办一张校园停车证。我可以去体育馆洗澡,在图书馆充电、用电脑,在野营炉上解决一日三餐。这是我的秘密宿舍,一定要小心保守,不能对任何人透露风声,免得被保安捉住,把我赶出校园。它会成为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现在,我只需要物色一辆合适的车子。
我打开乔希家的信箱,发现了两封给我的信,一封是卫斯理安大学寄来的,另一封来自维克森林大学。有时人们会喜极而泣,或者悲伤到了极致反而大笑不止。我逐一打开信封,立刻被信里的内容惊得不知该哭还是大笑,竟然没有“非常遗憾”这个词,也没有来一句安抚人心的套话——“我们很遗憾地告知你……”我的天呐,真的有学校要我——两所大学都要我!
与此同时,我还在准备杜克大学的电话考察,到时候专业负责人和院系创始人两位考官会轮番询问一些个人信息和我的学术兴趣。我花了两天时间,把能想到的所有问题和我的回答方案都记了下来,一边大声朗读,一边录音,再反过来倒回去一遍遍地检查录音。到了真正应答的时候,哪些词该着重强调,我心里就有数了。
考试那天,我喝了一杯咖啡,翻了翻应答讲稿,电话就打来了。谈话中我表现得自然得体,完全不像个装模作样的二愣子。“请等待我们的通知。”考官这么说。
一个星期后,杜克大学来信了。我揣着信跑到地下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预想了可能面对的噩耗,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打开信封——长长地舒口气。
来信说:杜克大学人文研究专业学术委员会与研究生院已审查了你攻读我校人文研究硕士的申请。很高兴通知你,你已被我校研究生院录取,入学时间为2009年春季学期。我一蹦三尺高,奔过去搂住洛伊斯直打滚。我要去杜克大学读研了!我终于回到大学了!
空气里弥漫着变革的气息。小布什下台了,奥巴马入主白宫,凉爽的秋季渐渐转入寒冷的冬季,我也要搬到北卡罗来纳州了。
12月底,乔希开车送我去机场。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曾互通电子邮件了,虽然低头不见抬头见,却不曾深谈。分别以后能不能恢复笔谈,我也不敢肯定。我们走的路各不相同,我从没感觉这么好过,乔希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离别时,我拥抱乔希,祝他好运,早日还清贷款。他递给我一个包裹,说:“这个你迟早用得上。”
包裹里装了一个功率变换器,只要插进汽车的点烟器就能当车载电源用。
每次我谈起自己的车居计划,闻者不是翻白眼,就是一口咬定我会被保安抓走。我甚至不敢向父母开口,害怕他们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但乔希不同,无论我做什么,他总会挺我一把。
现在的乔希天天穿着衬衫,打着领带,脚踩皮鞋,头发上抹着发胶,开着无趣的汽车,住着无趣的屋子,过着无趣的生活。可是,在这副无趣的职业面孔之下,我仍然看到了乔希眼中闪过的野性和纯真。他心中的那头野兽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掰弯禁锢自由的铁窗,冲向更大、更远的地方。我真希望能带他一起离开这座监牢。
在飞机上,我感到无比的自由。虽然银行里的全部存款只有3,500美元,十足的穷人一个,但我的背包里还装着全套野营设备,脑子里塞满了一堆理论等着我去实践、验证。
我已经给自己定下了此行的目标:尽一切可能,在毫无负债的情况下从杜克大学毕业。
第三篇 研究生
目标:零负债拿下杜克大学的硕士学位
方法:搬进一辆红得发紫的诡异面包车
第十四章买车安家——车居试验第一天
2009年1月
北卡罗来纳州,达勒姆市,杜克大学
存款:3;517美元
我从丹佛飞回麦田市,和爸妈一块儿度了几天假。自家儿子居然考进常春藤名校了,妈妈兴奋得忘乎所以,打电话给朋友和邻居,自豪地宣布这个好消息。她花350美元给我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执意不收我的钱,还热心地搜集了达勒姆附近的所有学生租房信息。我很感激妈妈,但还是直视着她的眼睛据实相告——“我准备买一辆厢式面包车当住处”。这类消息通常会引发激烈的反对,让她大呼“哦,耶稣基督啊,不……”那震惊的程度,好像我突然宣布“出柜”了:“妈,我和新交的男朋友罗恩……”不过,这几年妈妈明显被我一连串离经叛道的行径打击得够呛,居然建成了防御机制,虽然不太管用,但临场应变绰绰有余。于是,听完我的“车居”计划,她连眼睛都懒得眨一下便继续谈论她搜集到的租房咨询,用平淡的态度表达否决。当然,最终她还是渐渐接受了现实。
我自个儿登录最靠谱的分类广告网站“克雷格列表”,搜索罗利…达勒姆地区的二手车广告。想卖车的人可真多!紧接着我又大吃一惊——二手车的价格真便宜啊!
我琢磨着个中原因,大概是几个月前——2008年9月起——几家大型银行接连倒闭,引发了史上罕见的金融危机,许多人急着把多余的车子卖掉,开源节流。因为金融危机让大大小小的企业接连倒闭,不少人丢了饭碗,房屋也被没收拍卖。
一时间,整个美国一片恐慌,我担心爸妈会遭遇裁员,对自己却是一百二十个放心。我在“大萧条”之前就摆脱债务,恢复了自由身,既没什么值钱的资产,也没有破产的风险——其实我现在和破产也没什么两样。我没有房产、资产,也没有医疗保险,一无所有。同胞们纷纷被次贷危机吓得手臂乱舞、尖叫裸奔,我半是同情半是好笑地瞧着。你若是一无所有,又有什么损失可担心呢?
我的房车究竟是什么模样?我手头有这么几个选择:一个是1989款的雪佛兰G20运动型厢式面包车,这个款式是为全国运动汽车竞赛专门设计的,要1;400美元;一个是1994款的雪佛兰“星旅”商用面包车,750美元;还有1997款的道奇“公羊”系列,1,700美元,广告诱人地许诺:“这是一辆无与伦比的旅行神器”,可惜“需要稍稍修理”。
我的要求不多,只要是空间大的厢式面包车就行,价格在2,000美元以下,车况良好,没有人在车厢里抽过烟(我身上可能有其他气味,但决不包括烟味)。接着,我又发现了一辆1994款的福特E…150“伊克诺莱恩”厢式面包车,车顶没改装过,比现在流行的新款低一些。广告上是这么说的:1994款福特厢式面包车,车况、性能一级棒!车身酒红渐变黑色,后座椅可调至仰卧,方便观看车载电视和录像机。内置收音机、CD播放器。历程约11。9万英里。配置全部可用。5。0升V8发动机,在厢式车中算非常省油了。详情可来电咨询。不二价!“不二价”,我喜欢。这人听上去干脆利落,懒得讨价还价、纠缠不休。于是我给对方发了一封电子邮件,问有没有人在车里抽过烟,他回复“没有”。我几乎肯定这就是我心目中的新“家”了。
但要把厢式车变成真正的房车,还需要一番改装。在此之前,我得在达勒姆找一个临时“大本营”。所以我在“克雷格列表”上发了一则广告,期望好心人能收留我暂住几晚,只要能睡沙发就行。
第一个回复我的是一个名叫肯尼斯的本地人,他是这么写的:“你好,我家离你学校十分钟你可以在我沙发上睡我只有一张沙发要不然你就和我还有我老婆一起睡水床吧。哈哈哈哈!”
标点符号能省则省,语法错误一箩筐,这简直是亵渎文字,居然还邀请我玩“三人行”……我都不知道哪一条更粗鲁无礼了。收到玛丽埃塔的回复后,我立刻拒绝了肯尼斯。玛丽埃塔是来自牙买加的家庭健康护理员,她开车到机场接我,途中,我把肯尼斯的邮件告诉她,她噗嗤乐了,发出一阵阵洪亮的笑声。她说我找到“合适的房子”之前可以一直借住她家。我没敢告诉她我的真正计划,只好骗她我正在找大学附近的公寓。之所以把“车居”计划一股脑儿咽下,一半是出于窘迫,另一半是担心她觉得我脑子有毛病。我也怕她变成我妈的翻版,一本正经地回应道(和我妈妈的唯一区别是她带着牙买加口音):“不,先生,你得租一间正经公寓。”
来达勒姆的第二天,我乘公交从玛丽埃塔家到罗利市南边的“约翰车行”,那儿是出售福特E系列的地方,专门经营二手车业务。一走进“约翰车行”,我就四处打量我的福特E系列厢式面包车,入目的尽是一排连一排的小轿车、卡车和SUV。
啊,找到了。果然是个大家伙,酒红色的车身闪闪发光,阳光给它黑漆漆的窗户镀上了一层耀眼的白辉。放眼望去,紫红紫红的福特E系列真是与周围格格不入啊,它周围停着一辆辆新潮锃亮、一尘不染的SUV,骄傲地亮出它们轻巧、流畅的保险杠,好像年轻小伙对笨重、过时老家伙的一脸不屑。它比预想的还要大,在同类之间仿佛“男孩”中的“男人”,玩具车中的真家伙,又似马戏团里的“台柱子”——大象,厚重的肚皮都快垂到地面上了。车子的底盘这么低,我不由得担心爬坡或是地面凹凸不平的时候,底盘会不会刮伤?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车子,好奇地伸手探去,掌心按在车前盖上,仿佛要感受车的脉搏。这时,一股似有若无的电流透过掌心的皮肤涌上我的心头,好像和心上人擦肩而过的一见钟情。我绕着车子走了一圈,怜爱地抚摸它身上的凹槽和掉漆的伤痕,又后退一步,欣赏它从甘醇的酒红渐变为浓郁的黑色——这种颜色早就过时了,即便在它流行的几十年前,也有不少人觉得它俗艳、没格调。
可我一见到它就觉得这是我梦中的完美车型。既宽敞又靓丽,最贴心的是这样一辆车只需1,500美元。我不是在做梦吧!
约翰是意大利人,大块头,穿着黑色的长裤和黑色的丝质衬衣,胖乎乎的手腕和手指头都套着闪闪的黄金首饰,真是二手车商的典型模样,华丽的外表掩不住狡诈。见我如约而至,他露出貌似亲切的大笑,一边握手一边使劲儿拍我的肩膀。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其实,真正的车主名叫丹尼斯,网上的广告是他发的,但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丹尼斯约我到约翰的车行取车子,更奇怪的是他们一定要我付现金。
试车的时候,约翰不停地游说我:“老兄,你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看,我把车子收拾得多棒,连雨刷都给你换了副崭新的。”
不错,雨刷确实是新的,但我后来才发现它只有两个速度,开慢档的时候好几分钟才动一下,转到快档又甩得太勤快了,愣是打出了一层水雾,透过朦朦胧胧的挡风玻璃,窗外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模糊不清。
虽然广告上标榜“车况、性能一级棒”(基本属实),但车子的小毛病也不少,要价1,500美元还是有点贵。比如,两扇推拉门坏了一边,打不开;车窗上的黑色贴膜掉了好几块;车身伤痕累累,布满了凹槽刮痕,好像在巨型卡车的轮子下勉强逃生;最糟的是轮子磨得太滑了。后来我开车去“西尔斯”百货买配件,专门咨询几位技工这车不换轮胎能不能通过车检,愣是把他们逗得直不起腰。
无论如何,试车之后我对约翰说:“我买了。”一边使劲压下嘴角咧起的傻笑,可惜没成功。就算缺陷不少,我还是对它一见钟情了。而且我选择的余地也不大。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可不想再给玛丽埃特添麻烦。谁知道,我掏腰包准备付钱的时候,约翰突然开口要200美元的“登记费”,真是荒唐!
“丹尼斯在电话里可没说要加200块钱……”我心疼极了,那可是我宝贵的伙食费啊!我原本算好了,买车剩下的钱足够撑好几个星期——那时我肯定找到兼职了。
“这是规矩,伙计。你要么给钱,要么走人。”
我别无选择,只好多掏了200美元给约翰,怒气冲冲地在文书上签名,笔尖快得都把纸划破了。虽然被约翰气得够呛,我还是压不住满腔的兴奋——终于要搬进新家了。
我钻进车子,发动引擎。车子嘟噜一声,又咳了一会儿,终于发出了顺畅的轰鸣。我开出停车场,一路往北,奔向杜克大学。
第十五章打造秘密小窝
——车居试验第二天
存款:1;617美元
人们通常把住在车里的人看作“异类”“失败者”,认为他们和主流社会格格不入,一定是因为惹上了什么麻烦才会绝望之下住在车上,就像喜剧电影《大人物拿破仑》(Napoleon Dynamite)中落魄的瑞克叔叔,还有综艺节目《周六夜现场'35'》里喜剧演员克里斯·法利扮演的励志演讲者马特·福利,他的招牌动作是高呼一声——“我住在河边的面包车里唉!”,紧接着一头撞向咖啡桌。或者,人们会想起从前无处不在的“车居族”,他们住在五颜六色的迷你巴士里,常常站在车门口讨好地向路人递上一支可卡因,招呼人到车后座加入肉体纠缠的疯狂派对。但是,在21世纪的头一个十年里,“住在车里”俨然成了失败者和恋童癖的同义词,早已不是苦行者、隐士和冒险家的象征了。
其实,车居生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美国人已经在车轮上住过几个世纪了。严格来说,美国最早的流动房屋是马拉的“科内斯托加”式篷车。十八、十九世纪的时候,拓荒者就是赶着这种重型宽轮大篷车移民西部拓荒的。之后,汽车出现了,人们几乎立刻意识到汽车也可以当屋子住。1935年,住家式挂车开始批量生产,“车居”理念日益风行。赫伯特·胡佛就任总统期间,正赶上1929年的经济大萧条,国内经济持续低迷,成千上万的失业游民和穷人饱受饥寒之苦,只能用破木板、旧铁皮、油布甚至牛皮纸搭起临时的破屋栖身,昔日繁华的大街上出现了许多贫民窟和棚户区,被戏称为“胡佛村”——和“胡佛村”相比,住在车上显然好得多。1936年12月,《纽约时报》撰文称:“我们很快就要变成住在车轮上的国家了……未来,会有更多家庭选择生活在路上,许多国民将变成流浪的吉普赛人。”这篇文章发表的第二年,准确地说是1937年2月,《时代》周刊预计,约两百万美国人会过上“吉普赛人的生活”。《时尚芭莎》杂志也作出预测,认为这种流动的生活方式“将彻底改变我们的建筑形态、道德观念、法律制度、工业体系乃至税收制度”。《财富》杂志将流动房屋称为“自山洞、树洞、帐篷之后最具前景的低成本、‘即住式’家居方式”。《新闻周刊》在1952年称:“美国第六大城市位于车轮之上'36'。”
但报道所说的流动车屋几乎都是指“住家式挂车”。厢式面包车直到1950年才进入人们的视野,这一年在车居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因为德国大众汽车公司制造出了“第二型”小巴士,以此为雏形的“嬉皮士厢式面包车”在随后的几十年中深受美国消费者的喜爱。改装后的厢式面包车座椅全都能展开成床铺,操作面板以桦木为材料,车上配有橱柜、水槽、冰箱、储水箱、窗帘和供电线路,车顶很大,打开之后可以当天窗透气。美国人——尤其是军人——常常到德国购买这种迷你小巴士,开着它穿越欧洲大陆,再用船运回美国。
眼见大众出品的迷你小巴士风靡美国,福特公司也不甘落后,终于在1961年推出了“伊克诺莱恩”系列产品(道奇和通用汽车公司也紧随其后,开发了相应车型)。
从20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车居族的主要成员从去野外露营度假的家庭转变为嬉皮士,他们觉得只要花一点钱买辆车就能换来自由,实在划算得很。
很快,“厢式车集会'37'”的风潮引爆全美,加利福尼亚州成为这场风潮的核心,仅仅洛杉矶市就有250多家汽车改装厂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时代》杂志评论道:“一种新兴的游牧生活方式已然席卷全美国。”一群群厢式面包车的车主开始策划类似“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以传奇著称的摇滚音乐节)那种规模的大型集会,差不多有6;300辆厢式面包车和3万多人参加。毒品、酒精和性很自然地成了集会主题,“脱衣竞赛”更是比比皆是。《生活在路上》(Vans and the Truckin’ Life)的作者泰瑞·库克(Terry Cook)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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