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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水云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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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才觉得,或许楚峥哥在打徽之哥的时候也是很难过的吧……他那天晚上对徽之哥说的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语气我这辈子就只听过一次,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知道,如果哪天我娘死了,我说不定就是那样了。”小竹子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哽咽道:“楚峥哥说,‘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口问我不好吗?要我的命?还是我的地位?只要你说,我统统都可以给你……可你为什么偏偏要来拿走我的感情呢?’”
“楚峥哥说完便转身走了,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听声音是哭了的。他走的时候都是歪歪斜斜的。徽之哥在后面不断地道歉,咳了好多血,他都没有再回头……”
“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一夜之间,他们都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才会有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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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五章 。。。
听完小竹子断断续续的讲述,屋内余下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旗云心中有些难过。
从前赵峥提起徽之,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似平淡的将当年的事说出来,话语深处却又藏满了无可奈何的悲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却令旗云往往不忍猝闻。
她并不了解当初徽之到底做了什么事,也不清楚这个人是何身份。每次提起这些,赵峥便缄口不言,旗云也不便问。只是如今看来,恐怕徽之也是有实在不得已的理由。倘若不是退无可退,又有谁肯对自己所爱的人做出这样的事?
旗云下意识地朝着叶勋身边靠了靠。叶勋像是体会到了她的感慨,从桌下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她。
另一边的小竹子擦干了眼泪,再抬起头来,就见对桌的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太多他难以解读的东西。
“妹子!水烧好了,你先去洗澡不?我这里有几套换洗的衣服,你来瞅瞅挑件合适的!”屋内气氛正伤怀,便听丽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脆生生的打破了一室的哀戚。随即就见她快步走进来,看了一眼小竹子,讶道:“怎的眼睛红了?进砂子了?”
“没,没……”小竹子摆摆手,一溜烟就往门外窜去:“我出去了!”
“这死小子!”丽姐淬了一口,上前来拉起旗云,柔声道:“走吧妹子,换身衣服舒服些。”
说着,领旗云走了几步,又回头来对叶勋道:“小哥儿就等等啊,让妹妹洗完再来!你要是闲的没事,便去外面走走吧!今儿个天气不错!”
“好。”叶勋点点头,待旗云与丽姐双双消失在门后,便站起身朝外走去。
时候已近晌午,初春的天气即使阳光普照也并不显得有多炎热,暖暖的光芒落在身上,照得人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叶勋走到院子门口,望着不远处田野间劳作的农民,心内是一片久违的宁静。
这几年,在战场上纵横来去、出生入死,每日见的除了漫天黄沙,也就是无止境的鲜血与支离破碎。看惯了将士们的血水、隐忍的眼泪,如今再看这太平盛世一般的祥和景象,实在是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小河村的景色并非震撼人心的壮美,也算不上如何精致,它最能够吸引人的就是那一份隽永的宁静。它仿佛是没有波澜的一种存在,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不但不显得枯乏,对于叶勋这样身处动荡的人来说,反而更为难能可贵。
旗云说想要在这里生活,其实自己又何曾不想呢?叶勋苦笑。只是许多事往往都与自己期望的方向相背离。所要的与所必须的分站两端,抵死不相融。
倘若没有战场上奋力的拼杀,又怎么可能换来身后的这一方净土。
只是——叶勋抬头看天,天空清澈得宛如孩童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再也不想打仗了。
独自一人站了一会儿,便听到身后有人走近的声音。叶勋回头。
“快去洗吧,丽姐都替你准备好了。”旗云换洗完毕,走到他身边淡淡道。
她之前的那套衣服破损不堪,自然是不能穿了。而丽姐这里有的也只是普通农家的布衣,淡淡米色、粗布材质,穿在旗云身上却别有一番清雅风味。她的长发因为刚刚清洗过,还未干透,湿漉漉贴在脸颊两侧。纯净的黑色与洁白的肌肤相呼应,衬着粉嫩色的双唇,倒显得格外艳丽。
叶勋只看了一眼便别开脸,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屋内去了。
旗云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的树下,将椅子上的簸箕拿开,坐了下来。
院外有几个小孩玩闹着跑过,落下一大串清脆的笑声。她静静地坐着,禁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一面笑着,一面用梳子缓缓梳理着长发。
“好&书&网久不见了,云妃娘娘。”
旗云正将刚理好的长发盘到脑后,便听耳边有人淡淡道。
她诧异地转过头,就见院内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个陌生男子。左侧那人一身青衣,腰间悬着一柄长剑,低眉垂目地立在一旁。而右边那人却全身素白,面容清净如雪,隐约间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高华气质。
此时那白衣人微微侧着头,正含笑看着她。
那个人的声音很熟悉,旗云却一时想不起来:“你是……?”
“在下乃齐国三皇子,齐越。”白衣男子挑眉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在宫中的时候,有幸曾蒙云妃相助。”
旗云一怔,手中的木梳不小心落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云妃娘娘不必担心。既然你曾经帮助过在下,在下就绝不会害你。”齐越缓缓走过来,俯身拾起断裂的木梳,递到旗云面前,柔声道:“很抱歉将娘娘以这种方式带到这里来,在下也只不过是想与叶将军一晤,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旗云已经从得知他身份时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接过断梳,问道:“那批刺客是你派来的?”
“还请云妃娘娘谅解。”齐越欠了欠身,却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顿了顿,他又道:“敢问娘娘,叶将军现在何处?”
“不知三皇子找叶将军所为何事?”旗云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齐越:“齐姜二国向来不两立,虽说眼下达成了休战协议,但三皇子这样私下会见我国大将恐怕也不甚妥当吧?或者说,三皇子殿下还有别的什么企图?”
“娘娘说笑了。”齐越摇摇头,表情却格外诚恳:“在下孤身前来,又能有什么企图?只不过有一事想与叶将军相商,还请娘娘告知将军的所在。”
“叶将军便在这院中,只是此时尚且不方便见过三皇子,还请稍待片刻。”旗云话语淡淡,却带了些许疑惑:“只是旗云却不明白,三皇子为何会认为通过挟持旗云,便能引来叶将军?”
“不瞒娘娘,这三年来齐国上下对叶将军多有调查。在下听说娘娘与叶将军是青梅竹马,自小情深意笃,而叶将军是人中之龙,轻易奈何不得,便只能从娘娘这里入手了……”齐越叹道:“可惜手下办事不力,害得娘娘沿途饱受挫折,实在是齐越的不是。”
旗云想起河堤边杀气四溢的一幕,握着断梳的手指越发用力起来,连骨节都隐隐泛白。良久,她抬起头来凝视着齐越,缓缓道:“三皇子若只是为了引来叶勋,又何必非要在皇上在场的时候动手?难道三皇子真的不怕……不怕那些人一个不小心杀了皇上吗?”
说到此,她顿了顿,低声道:“徽之,你当真就这么狠心?”
自上次听赵峥说起他的从前以来,旗云便猜测到或许那日无意中闯入她宫中的黑衣人,便是徽之。只是那时尚不确定,今日见他开口报出自己的身份,再略一思索,其间未想通的关节便统统明白了过来——也无怪赵峥当年的愤怒,堂堂一国之君,竟爱上了敌国的皇子,被蒙在骨子里过了那么久,却全然做了别人的笑话。
齐越显然也不曾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间怔愣在原地,神色也黯了黯。
静默了半晌,才听他低声道:“我没想过杀他。”
“三皇子是有野心的人,做事手段未免直接了一些。只是,难道殿下不曾想过,倘若皇上知道了刺杀的真相,又会是怎样的心情?”旗云有些怆然,反问道:“难道对三皇子来说,这天下就重要到如此地步?甚至值得牺牲一切?”
“……你不会懂的。”
齐越背过身去,望着远方,淡淡道:“你没有体会过一无所有的感觉。没有经历过众叛亲离、什么都无法把握的时候,所以你不会知道……权力,或者力量,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齐越自嘲地笑了笑,笑声在明媚的阳光中显得分外落寞:“如果连掌握自己生死的能力都没有,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用心。”
“三皇子所说的,旗云的确不懂。但是起码有一件事,旗云看得比殿下透彻。”她凝视着齐越,眼眶微微泛红,一字字道:“真正的感情,不需要那么多的借口。因为它与地位无关、与权力无关、与金钱无关……甚至与生命无关。”
“旗云原本还以为,殿下当年的做法是有难言的苦衷。如今看来,却是殿下为自己的野心所找的借口。”
“可惜皇上一腔情深,却尽付东流碧水。三皇子当真英明神武,取舍间毫无犹豫,为了帝位不择手段,实在是令旗云甘拜下风!”
旗云一向是温婉柔顺的女子,像今日这般不留情面的话语还是第一次。并不是她不想平静,而是想到赵峥多年来的深情,想到眼前这人的辜负,她就觉得一阵窒息。那种替赵峥感到的不值和伤心,在胸中呼啸来回,冲破了她往日的淡静从容,连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静了半晌,旗云平复了些微情绪,叹息道:“三皇子难道就不曾想过……将来君临天下之日,便可能是他人黯然辞世之时吗?”
齐越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只是在听到她最后一句的时候微微一震,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极力压制着某种激烈的情绪。
站在他身旁的那位男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又迅速地垂下头去。
#炫#良久,才听齐越缓缓吐出一口气,淡淡道:“那就这样吧。”
#书#满院的阳光似乎随着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黯淡了下去,连温度也降低了几分。外面小孩的玩闹声早已变得遥不可闻,耳边几乎听不到一丝响声,安静得宛如隔绝出了一个空荡的世界。
#网#旗云下意识地感到一阵凉意,明明还是正午,她却如坠冰窟。
“旗云?”
院内正沉默,就见叶勋从屋内走了出来,也是一身普通农家的衣衫,整洁地穿在身上,较之平常倒添了几分沉稳。
他唤了一声,便径直走到旗云身边,对着那二人抱拳道:“不知两位是?”
齐越这才转过身来,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也回了叶勋一礼,道:“鄙人齐越。不知可否请叶将军移驾别处,在下有事相商。”
叶勋明显一怔,随即淡淡道:“原来是三皇子殿下大驾光临,末将失礼了。”
“叶将军何必客气,”齐越报以一笑:“在下此次前来,还有事要拜托将军。”
“承蒙三皇子看得起,末将一介武夫,倒实在没什么可效劳的。”叶勋说完,便不欲同他多言,转身对旗云道:“丽姐呢?我怎么一路出来都没见到她?”
“叶将军此言差矣,有些事还当真是非将军不可。”齐越也不恼,听了叶勋对旗云说的话,又道:“丽姐与在下也是旧识,只是今日不方便见她,便暂时请她回避了。”说着,看了看屋内,道:“不如咱们进去说话吧。”
旗云皱眉道:“殿下可知这小河村有多少人盼着你回来?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次,难道殿下就是如此对待他们的?”
听到这话,齐越沉默不言,叶勋倒是有些疑惑。
虽然之前从旗云同村民的对话中,猜出那个“楚峥”大约便是当今圣上,但是关于另一位徽之,则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如今听旗云如此说,倒像是齐越与这小河村有着莫大关联。叶勋不禁想:难道齐越便是当年的徽之?
这个念头一起,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暗自叹了口气,便同几人一起入屋内去了。
屋内还是方才离开的模样,正中的桌上放着丽姐之前抱进来的酒,摆了三个杯子,大约是想同旗云、叶勋二人共饮。
齐越径直走到桌边坐下,随手便拍开了那坛酒,倒了三杯,递给旗云与叶勋。
“好多年了都不曾喝过纯正的琼花酿了,你们也尝尝。”齐越端起一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颇有些沉醉的闭上眼道。
叶勋与旗云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也不再推辞,坐下来各自端起酒杯。
旗云轻轻抿了一口,就觉得一股清凉的滋味从唇边浸染开来,慢慢滑过舌尖、没入咽喉。那股凉意中带了三分花香七分酒香,微醺却不醉人。喝进腹中是淡淡的缱绻滋味,宛如花死余香,爬遍了百结柔肠。
放下酒杯,旗云淡淡道:“酒是好酒,喝起来却容易伤心。”
叶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齐越笑道:“娘娘是有心人。”
“三皇子若是有事,便请直说吧。”叶勋也饮了一口,微微皱眉:“末将听闻眼下齐国内政混乱,朝中已由大皇子一手遮天,却不知这样的时候三皇子特意赶来姜国,所为何事?”
齐越转了转酒杯,低笑道:“不瞒叶将军,就在七日前,齐国已经只余下了一位皇子。现在齐国上下,恐怕没有人能和在下争锋。”
叶勋手指蓦地一紧,旗云也是讶然抬头。半晌,叶勋缓缓道:“那真是恭喜三皇子了。”
齐越淡淡一笑,放下杯盏,正色道:“叶将军的为人,在下一向仰慕。此次前来,是想拜托叶将军能放姜国百姓一马。”
齐越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仔细想来却又觉得挑衅至极。叶勋乃是姜国骠骑大将军,自然不容他如此轻辱,当下冷笑一声:“三皇子此话何意?”
“莫非殿下当真以为我曦朝国力衰微,连你一个齐国都对付不了?”叶勋站起身来,冷冷道:“若殿下不远千里前来便是为了羞辱我朝,那就恕末将无话可说!”
“叶将军息怒,在下绝无轻辱之意。”齐越也跟着站了起来,微欠了欠身道:“曦朝实力固然强悍,但恕在下直言,不出两年,曦朝必将沦丧!”
见叶勋又要开口,齐越抢先道:“叶将军应当也心
17、第十五章 。。。
知肚明,眼下姜国就靠三位肱骨大臣勉励撑起。在朝是季洵季丞相与萧别萧太傅,在野则是将军一力支撑。倘若国内少了你们三位,恐怕不出半年便可被周边小国联合吞灭!”
“将军应当明白在下绝无虚言。如今萧太傅已告病退位,季丞相年事也高,即使将军骁勇善战,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能独立支撑多久?少了两位文臣的朝中又会如何混乱?”齐越负手看向屋外,神色莫名,缓缓道:“你们姜国的皇帝……恐怕天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这样的局面,说到底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但他有心负姜国,叶将军便也忍心见百姓活活受战火折磨么?”齐越指着外面的田野,沉声道:“与其负隅顽抗,倒不如选择退让。若真的打起仗来,会有千百个像小河村这样的地方毁于一旦……这些,是叶将军愿意看到的吗?”
齐越说得恳切,叶勋却丝毫不为所动。末了冷笑一声,“三皇子好辩才,末将甘拜下风。”
“但是,恐怕要令三皇子失望了。”叶勋冷然道:“我曦朝乃泱泱大国,哪里有那么容易说垮便垮。萧太傅与季丞相退位,难道我姜国便朝中无人了吗?况且,殿下既知战争无益,又何必一再挑起祸端?既要争天下,又要打着仁义的名号,殿下当真是将虚伪二字发扬到了极致!”
“我姜国还没落魄到需要敌国来帮忙担忧的地步,”叶勋退开一步,手臂一伸便指向门外:“三皇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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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六章 。。。
叶勋的反应其实齐越早在来此之前便已料到。但是即使如此,他仍然是决定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甚至不惜付出十几名死士的代价,来交换与叶勋一见。
齐越自问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也不是一个会做无用之事的人。然而眼下的这些举动,却远远背离了自己的原则,他之所以苦心劝慰,为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峥。
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也知道如果自己继续这样做下去,姜国破灭也不过指日可待。他花了数年的时间策划这一场吞并,姜国内外对他而言早已与透明无异,只要待到他回国继承齐国大统,不出一年的时间,便可以率兵前来攻打姜国。
这一场战役他已有百分百的把握,唯一的不忍,便是对赵峥。
齐越明白赵峥是怎样的人。即使赵峥表现得漫不经心,但他心底依然怜惜着自己的百姓。他天生有着一颗仁君的心肠,百姓若是受苦,他亦会苦;百姓若是安乐,他便也欢喜。
而自己对于吞并姜国已是势在必行,退步不得的情况下,唯一能做便是尽力保全他的子民。
正如叶勋所说,他的做法的确伪善,但那确确实实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做了,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别人接不接受,则不是自己所能干预的了。
因此,齐越在听到叶勋的那番话后,也不恼怒,淡淡笑了:“叶将军既然执意如此,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告辞。”
待到齐越与侍从二人消失在屋外,旗云这才叹了口气,走上去轻轻拍了拍叶勋。
“旗云……”叶勋回过身来,低头看着她,神色凝重道:“姜国怕要大乱了。”
“嗯,我知道。”旗云走到他身边,柔声道:“不如咱们这就回去吧。这事总还是得和皇上说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何况还会给丽姐他们带来麻烦。”
“说起来,丽姐他们不知道有没有事?”旗云有些担忧:“怎么小竹子也不见回来?”
“只怕整个村子的人都被齐越给制住了。”叶勋皱眉道:“刚才在院中说话时我便发现了,他们来了之后,村子里便连其他人声都没了。”
“不过你也别担心,齐越这人虽心狠,但还不至于连无辜村民都会对付。”叶勋安抚道:“况且……这些人也曾经与他颇有关联。”
“你知道了?”旗云一开始便也无心刻意隐瞒,见叶勋似乎明白了齐越与赵峥的关联,也不奇怪。随口问了一句,便道:“不如我们去找找他们吧。”
“不用了,”叶勋淡淡一笑,看向屋外:“已经回来了。”
话音未落,便听丽姐的脚步声急急奔了进来,还未跨入房中,就见叶勋旗云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当下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道:“哎呀!幸好你们没事!刚才村里不知来了什么人,把人都给迷晕了!”
喘了两口气,又着急起来:“对了,那群人还把你们的那个朋友给带走了!张奎他们拦都拦不住!”
“丽姐别急。”旗云连忙走上去,扶着她,柔声道:“没事的,那群人也不是歹人,他们来这里是找我们的。那个朋友也是他们那边的人,不必担心。”
“实在抱歉。因为身份特殊,有很多事情没有跟你们说清楚,反而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叶勋在一旁接过话头,淡淡道,“我们若是继续待在这里,恐怕也不太方便。丽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今日便告辞吧。”
“什么身份?”丽姐听得懵懂,只知道他们二人要辞行,便道:“不行不行!我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谁,起码得住一晚上才能走!”
旗云没说话,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叶勋,却见他正皱着眉,似乎在凝神细听着什么。
果然,顿了半晌,叶勋苦笑道:“丽姐,这下子就算我们不想走也不行了……”
丽姐正准备问怎么回事,屋外铺天盖地的喊声已经说明了一切。整个村庄的动荡声中,太监尖利高亢的嗓音尤为突出:“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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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峥是今日一早接到消息的。昨夜派出去的探查的人因为道路艰难,多费了些时间,一直到清晨才入了山。
听完探子回报的消息,赵峥连一刻都无法再坐下去,当下便朝着小河村赶去。
骑在马上,遥遥地望着那个宁静的村落,赵峥忽然觉得冥冥之中的确是有命数的。当初因为愤怒和伤心而离开这个地方,如今却又因为旗云而再一次返回,时隔多年,小河村竟仍是那么美,连村口的那株树都丝毫不曾有改变,微微朝着左侧偏斜,看上去分外亲切。
他策着马,徘徊在村前,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
不等他思量清楚,一侧的长桂便扯着嗓子叫了开来。尖细的嗓音在宁静的村落中不断回旋,宛如警示的钟声,一次次敲击在他心头。
——是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楚铮了。
苦笑了一声,翻身下了马,对身后的一干人道:“走吧,进去看看。”
还不等他们走到村口,小河村的人便已听到喊声聚集了起来。
因为村庄小又偏僻,从未有过什么大的官员降临此地,在整个小河村人的印象中,恐怕头顶上最大的官也就是扬州知府了。
至于皇帝,那却是相隔万里的一个飘渺传说,村里人怕是连想都不曾想过的。
而如今,堂堂姜国之君却驾临他们这个小小村落,这一举动自然是引来了空前绝后的巨大反响,一时间激动有之、惶恐有之、欣喜有之、忧虑有之。密密麻麻地将村门口围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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