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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水云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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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眼睛一亮,慢慢放下茶盏:“皇帝。”

旗云倒茶的手一顿,随即道:“你和皇上是故交?”

“你见过必须以这种身份才能见面的故交么?”男子苦笑着摇摇头:“你的皇帝恨我恨得要死。”

“那你还来?”旗云饮了一口茶,茶水已经有些凉了。

“我欠他一个解释。”

男子的手指在杯口缓缓抹了一圈,神色掩在面罩后看不清楚,萧旗云却忽然觉得这个人心底似乎正翻涌着波涛。

“你去找他吧,这个时候他一般都在御书房。”旗云抿了抿唇,微凉的茶水有些苦涩:“附近的人我都支开了,你出门左转就行。”

“多谢。”男子冲她点点头,又对着碎玲的方向凌空弹了一指,这才掠出门去。

眼看着那人又如一阵风刮出视线,恢复行动能力的碎玲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旗云却冲她摆了摆手:“算了吧,他没有歹心。”

“我倒是晓得他没有歹心,只是要是被人看见他从你房里出去……”碎玲想了想,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辞:“你也知道德妃一直都对你……颇有微词。”

“清者自清。”旗云淡淡地将碎玲的担忧挡了回去,问道:“霜露呢?熬个姜汤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去看看吧。”碎玲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她,便转身出门去了。

屋子里终于只剩了旗云一人。桌上的茶已经彻底凉了,她却仍一口一口地喝着。淡淡的苦涩顺着喉管淌下。扑鼻的茶香,却是沁骨的凉。

刚才那个男子的话,倒是令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世。

她出生名门,父亲萧别曾辅佐先皇数十年,后来又做了当今皇上的太傅。地位尊崇,一时无两。母亲则是先皇早年收的义妹,虽说是平民出身,但却备受先皇疼爱,嫁给父亲,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这样的家世,注定了她不可能如寻常人家的姑娘,在车水马龙的闹市间长大。如同每一个大家闺秀,她自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时不时的,父亲还会同她品评天下形势,考察她的意见。因此年纪虽不大,她胸中却早已颇有丘壑。

倘若不是因为一早与叶家有了婚约,恐怕爹娘本来也是打算让她参加选秀的吧?如今阴差阳错,婚约抵不过一纸诏书,她仍是嫁与了帝王家。心,却远远地飘在了宫墙外。

旗云在桌旁坐了一阵,不等碎玲回来,便躺回了塌上。

吹熄了灯,窗外一线烛光照在床尾,轻轻摇晃。她蜷在被褥间握住胸前的吊牌,默默地看着那缕微亮。良久,终于沉沉睡去。

翌日她起了个大早。雪后初晴的天气最是清爽,推开窗,东边的天微微泛红,正是日出前的景象。

昨日后来的事她已经听碎玲转述过了:霜露熬了姜汤,又担心她睡了一天一夜腹中饥饿,于是转道御膳房,吩咐御厨做了些糕点。但就在回来的路上,不巧瞧见了昨夜的黑衣男子。霜露向来胆小,顿时吓得惊呼出声,那男子为了免她坏事,便点了穴道扔在一旁,直到后半夜才被搜查刺客的人找到。

对此旗云只是淡淡一笑,吩咐人给霜露也熬了一碗汤药。冰天雪地里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染上风寒。

她倚在窗边守着日出,正出神,忽然听到回廊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皇……”门外似乎有太监尖着嗓子叫了一声,但话语刚出口便被截断在喉间,听起来倒有些好笑。

旗云理了理衣衫,从门口走出去。

不出意料,回廊外站着的是本该仍在睡梦中的皇帝。

赵峥穿着龙袍,身边仅跟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太监。旗云记得那人,似乎是叫长桂,是个相当玲珑的人物。

“臣妾给皇上请安。”旗云福了一礼,道:“皇上怎么大清早来旗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对于皇帝,旗云的心思是复杂的。

一方面,正是这个男人生生掠夺了原本属于她和叶勋的幸福,她虽然不至于怨恨,但多少也是有些不甘;而另一方面,他是这个国家的主宰,是王朝的命脉,更是父亲、叶伯伯,还有叶勋,拼尽全力也要维护的人。只这一点,她就不仅不能心有不甘,更要全心全意地服侍他,将他视作自己狭小天地里唯一的信仰。

她无法令自己爱他,只能尽可能地顺从他、尊重他。她只是一个女人,除去自己的一颗心,她所能奉献的只有这么多。

赵峥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却是淡淡的:“病好了吗?”

旗云笑笑:“托皇上的福,已经大好了。”

“嗯。”赵峥道:“那你今日随朕上朝吧。”

旗云讶然抬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又温顺地低下:“臣妾遵旨。”

“去吧,”赵峥摆摆手:“朕在这里等你。”

旗云低着头退下。转过回廊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方才那个小太监喊到一半为什么忽然停了?难道是因为……

她想起今日自己的早起,又看了看天边刚刚升起的朝阳,心里忽然像是被暖暖的熨帖了一下。

****************************

今日的朝堂与往日有所不同。几乎每一位官员在踏入大殿的时候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正中的龙椅上依然如往日坐着漫不经心的皇帝,而在他的右侧,原本属于皇后的位置前却竖起了一道翠玉屏风。

巨大的屏风泛着青葱的翠色。朝阳从大殿外斜斜地投射进来,映到龙椅背后的金墙上,再反射向面前的玉屏,将隐匿之后的人影映得纤毫毕现。

所有人都看见,那是一个女子的剪影,戴了满头的珠翠,华服高冠地端坐。

朝堂上的官员相互递着眼神,望向至高处的神情又是疑惑又是惊喜——立后的事几乎每隔几日就会被提起,皇上却从来都一笑置之。眼看着就快而立之年,膝下仍无子嗣,群臣早已急得满头冒汗。而现在皇上竟带了一位妃子上朝,坐的还是皇后的位置。这代表了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赵峥坐在上方,单手支着下颚,目光依次扫过文武百官,最终落在身侧的旗云身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旗云此时正满腹疑惑,耳边忽然飘来这一声叹息,她讶然转头。满头的珠翠随着这个动作叮当作响,朝堂上忽然静了一瞬。

她看着身边的皇帝,眼中有深深的困惑。

嫁入宫中已有两年,但身为贵妃,真正与这位皇帝接触的次数却少得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赵峥仿佛只是完成任务一般地将她娶回了家,从此束之高阁。只有在极偶尔的时候,才会粗略地回想起来,然后匆匆过来看她一眼,却又往往无话。

旗云曾听父亲说,当今皇上的容貌并不像先皇,反而更似先皇的七弟。七王爷曾是名满天下的美男子,继承了他容貌的赵峥同样俊美无俦,却总让人觉得少了一丝生气。

她曾经认真观察过赵峥,却得出了令人心惊的结论:这位年仅二十六岁的帝王宛如一个茕茕老者。不近女色、不贪杯盏、不求享乐、不逐江山,他的生活仿佛一滩彻底死去的水,没有任何力量能激起波澜。

赵峥将帝王的权力分散给手下的臣子,武交给叶城,文交给丞相季洵与太傅萧别,而自己只是每日例行公事的上朝,批阅早已敲定的奏折。剩余的时间,他几乎都是在自己的寝宫和御书房中度过。

旗云从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这位帝王的心中永恒的死去了,连带着整个人也枯萎得如同行尸走肉。

而此时,赵峥在朝堂上侧头看她,深邃幽黑的眼眸中却又似乎还蕴藏了一线生机。

沉默了一阵,赵峥收回目光,看了看堂下,淡淡道:“叶勋何在?”

堂上的太监立马吊着嗓子喊:“传叶勋。”

尖利的嗓音远远荡开,殿外是一波接一波宛如回声的传召。等了片刻,殿堂外终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迈进朝堂。

“臣叶勋,参见皇上。”

隐约见到一个身影跪在殿下。挺拔的脊背,即使是在表示臣服的时候依然如高山松柏,不可弯折。他的容颜隔着屏风模糊不清,清越爽朗的嗓音却无阻隔地传进了屏风后聆听的耳中。

旗云的手指忽然轻轻颤了一下。

“叶老将军如何?”赵峥抬了抬手,示意平身:“这都三年了,难道身子还不见好转?”

“回禀皇上,身子倒是好了,只是手脚不甚利索。怕是前些年战场上留下的旧伤。”叶勋似乎有些担忧:“臣此次回来,便是想恳请皇上准许老父卸甲归田。”

“老将军为朕和先皇操劳了那么多年,是该休息了。”赵峥想了想了,道:“这样吧,朕封叶老将军为一品镇国公。至于你,”他冲着叶勋扬了扬下巴:“你要留下来,做朕的骠骑大将军。”

“叶老将军的兵马今后就全权交托给你,军队里该打赏的打赏、该升官的升官,你自己看着办吧。”赵峥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自古无父无犬子,叶将军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皇帝的话一落地,文武群臣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虽然他们早已预料到叶勋此次立下大功,回京定是高官厚禄、飞黄腾达,却没料到赵峥如此随性,竟直接用叶勋顶替叶城。子承父业是没错,但这官升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在一片怀疑与忧虑的眼光中,叶勋的声音斩钉截铁地落在朝堂上:“臣必不负圣上所托!”

屏风后的旗云抿唇一笑,头上的珠翠又是一阵清响。殿下的叶勋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往她的方向望去。

——高台上翠云层层,簇拥着一个玲珑婉约的身影。

挥挥手,制止了群臣的议论,赵峥似乎有些倦怠,淡淡道:“还有事么?没事的话,就退朝吧。”

“臣有一事启奏。”堂下有人出列,却是丞相季洵。

对于这位丞相,旗云倒是映象深刻。季洵与萧别同朝为官,两人从前私交甚笃,幼时旗云就常见季洵来自家串门。后来不知什么缘故,两家的关系竟慢慢淡了下去,自她及笄之后,更是再未见季丞相与父亲的往来了。

尽管如此,儿时仅有的几次接触却让她对这位丞相一直保有好感,成年后了解了季相这些年来的所为,更是由衷钦佩他的本事与为人。在旗云看来,朝中三大文武肱骨重臣,当推季相为首,甚至连自己的父亲萧别都还要略逊一筹。

季洵道:“前些日子臣接到扬州十万民众联名上书,恳请皇上下令修缮岸堤。扬州一带历年春季水患严重,时已深冬,用不了两个月,潮水便会开始上涨,河边岸堤年久失修,恐怕难以抵御冲击。”

“扬州啊……”赵峥似乎有些感慨,良久才道:“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吩咐下去,务必赶在春汛前完成。”

“臣遵旨。”季洵微微一礼,
 3、第二章 。。。

退了回去。

“这下没事了?”赵峥瞥了一眼殿下,站起来向屏风后的旗云伸出手,话却是对着百官说的:“退朝吧。”

群臣领命退去,四散之前,都不约而同地抬头向高台上看了一眼:

屏风后的人从缭绕翠云后慢慢显露出来,额前珠帘轻摆,她的面容隐藏在珠玉的光晕之后,隐隐而绰绰。正是云妃萧旗云。

她将手递到皇帝掌中,下颚微扬,眼睫却低低地垂下,隐住了各式各样复杂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基本都是埋的伏笔……

4

4、第三章 。。。

是夜,京城又落起了大雪。

甘露殿外声箫声隐约,也不知是从何方飘来的乐曲,孤零零地在漫天飞雪中打着旋。

月已高悬。曦成帝立在风雪中,层层的白积了满肩,他却恍若未觉。

隔了很久,风中送来一声叹息。萧声戛然而止。一道黑影从宫墙上掠下,眨眼间便站在了庭前。

倘若旗云此刻在此,定能认出眼前的这位与昨日闯入她寝宫的是同一人。那男子摘去了面罩,面容清净如雪。他的手中握着一管青碧的玉箫,静静地与赵峥对视。

“好&书&网久不见了。徽之。”赵峥看着来人。良久,他却笑了:“或者,我该叫你三皇子?”

男子微微一震,随即苦笑:“也是。那件事之后,你怎么可能查不出我的身份。”

“不知道三皇子齐越星夜前来,有何贵干?”赵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得竟有些纯真:“是来取朕的项上人头么?”

“我来给你一个解释。”齐越话语淡淡。右手握箫背在身后,指节却早已用力到发白。

顿了顿,他道:“当年我被太子党暗杀,走投无路之下,混在商旅队伍里逃入了姜国……”

“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赵峥背过身,不再看他,声音有些僵硬:“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你听我说完。我只说这一次,说完之后决不再来打扰你。”齐越眉头深深锁在一处,涩声道:“我遇到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姜国的皇帝。那时我虽落魄,但也不至于攀权附会,只当你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与你聊得投机,便引为知己。”

“后来,与你相交渐深,我隐约猜到了你的身份,却始终不愿去求证。直到……我收到齐国内带来的消息。”雪越下越大,茫茫地隔断了视线,齐越眼中积起厚厚的阴郁:“齐国与姜国的冤仇由来已久,早已不是你我二人所能化解。我自小所受的教育都告诉我,你和我,是不共戴天的仇家。我们是注定要在战场上相互厮杀的。”

“所以?”赵峥猛然回首,冷冷道:“所以你就趁此机会骗我爱上你、离不开你,然后再从我这里套到姜国的情报,帮助齐国灭了我么?!”炫。书。ωǎng。

“三皇子真真好能耐!”赵峥怒极反笑,“想我堂堂一国之君,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仍不自知。还做什么劳什子皇帝,把江山让给你罢了!”

“我没有骗你,更没有玩弄你。”迎着对方盛怒的眸子,齐越怆然:“我只是……情非得已。”

“是吗?”赵峥冷笑:“那当年你和我在一起,算不算也是情非得已?”

“那不一样,”齐越缓缓摇头,神色悲戚:“我曾经真的以为可以和你过一辈子。”

赵峥不答。静默了一阵,翻涌的情绪似乎总算趋于平静,他忽然开口道:“如果我不是皇帝,你会怎样?”

齐越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神色变幻。良久,他终于垂下眼,轻柔却肯定地道:“你是。”

这两个字仿佛激怒了冷冽的风,它忽然狂暴了起来,搅起大片大片的雪花。苍苍茫茫的白色,横亘在两人中间,如同一道永恒的天堑。

“……我明白了。”赵峥瞌上眼,用力呼吸了几次,像是要平复某种即将冲破胸腔的情绪。

最终,他笑了:“我明白了,但我还是恨你。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冷月下,赵峥的身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齐越张了几次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仍然是再也无法说出。

卷着雪花的风如同钻入了他手中的玉箫,发出悠远而空阔的悲鸣。

****************************

进宫两年来,每逢深冬,旗云总是难以入睡。

尽管身上的棉被已经足够保暖,屋内的炉火也烧得正旺,她仍觉得有细细密密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已经过了大半夜,整个宫殿寂无人声。外间的侍女早已陷入熟睡,她依然不曾合过眼。

旗云幽幽叹息。想到白天朝堂上的那幕,索性披衣坐了起来。

刚直起身,屋外的殿门忽然被一道大力撞开,冷风夹着飞雪一同卷了进来,撩起一室的帘帐恣意飞舞。

外间的侍女被惊醒,慌张地望着殿门的方向:那里逆光站着一个人,远远地只看能出他高大的身形,似乎还有些站立不稳,正跌跌撞撞地朝着内室走来。

“皇、皇上!您怎么……”终于看清来人的侍女惊呼一声,慌忙迎上去,却被一把推开:“滚!”

侍女噤若寒蝉,连带着门外匆忙赶来的太监宫女们也不敢再言语,哆哆嗦嗦地退到了门外。

旗云快步走出来,将东倒西歪的赵峥扶入内室,又对着门口黑压压的众人摆了摆手:“没事了,你们都回去睡吧,这里交给我。”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关好门退了去。

旗云将赵峥扶到床上坐下,替他脱掉鞋袜。正准备去拿帕子给他擦擦脸,却忽然被一个踉跄拉到了床上。

赵峥猛地翻身覆到旗云身上,鼻尖几乎触到她的脸颊,浓浓的酒气瞬间填满了她的呼吸。

“皇上……”旗云试图推开身上的人,无奈力量悬殊太大,手臂在赵峥胸前无力挣扎了几次,力气终于告罄。

赵峥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只静静地俯视着她,神情飘忽。旗云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并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遥远的人,或是,一段遥远的时光。

果然,赵峥凝视了她一阵,轻声唤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徽之……”

徽之?旗云心头闪过一丝疑虑。她并不认识叫徽之的人,但这个名字,听起来却不像女子名。

难道赵峥心心念念的是一个男人?

纵然有千般疑问,她仍是决定先安顿好赵峥。她拍了拍皇帝的手臂,柔声道:“皇上,我不是徽之,我是旗云。”

“旗……云?”赵峥猛地睁大眼,视线茫然无焦点地在旗云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般落入她的眼眸。

那双眸子在床头烛火的掩映下愈发明亮。宛如波光离合的潋滟湖面,引得人想要一直一直地看下去。赵峥一动不动,他的体内此刻正有股热气升起,慢慢地蒙蔽了所剩无多的理智。他看着身下的这个人,如同看见了月下那张清净如雪的面容。他忽然觉得无法再忍耐。

赵峥撑起身子,将旗云紧紧圈在双臂之间。然后,低头覆住了她的唇。

身下那人拼命地挣扎着。虽然并无作用,但这样的举动依然激怒了赵峥。他想起了这些年来饱受煎熬的日日夜夜,只觉得满腔的酸楚无处发泄,于是更加用力地咬着那人的双唇,近乎啃噬地吻过她的脸颊、脖颈,渐渐没入衣衫。

“啪!”

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打在曦成帝的脸上。屋内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随即是旗云慌张的声音:“对、对不起……”

旗云双颊绯红,唇角还挂着血丝,胸前的衣衫被扯开了一大块,凝脂般的肌肤上残留大朵大朵粉色的痕迹。赵峥看着这香艳的一切,却如同被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他不觉得愤怒,耳光响起的刹那,只是感觉大片大片难以忍受的空。

“皇上……皇上突然到来,臣妾没准备好,一时情急……”旗云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拢了拢头发,坐起来道:“还请皇上赐罪。”

赵峥默然片刻,淡淡道:“罢了,你休息吧。”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或许是醉意还未完全消散,他的脚步仍有些踉跄。旗云看着,却忽然感到悲怆。胸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情绪,她张口叫住了赵峥:“皇上若不嫌弃,今夜便留下来吧。旗云陪您说说话。”

赵峥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开口。旗云笑了,从床上下来,再次将他拉了回去:“先坐着,臣妾替皇上倒杯茶。”

这一刻,赵峥忽然有了微妙的感受。他们仿佛不再是帝王与妃子的关系,反而变成了一对相知相惜的旧友。旗云虽然仍恭谨地保留着两人间象【炫|书|网】征身份的称呼,但那笑意盈盈的挽留,以及亲昵地拉住他的手,都如同一次大胆的暗示。暗示着,也许他们之间还有另一种可能。

茶很快被端了上来。放了半夜,又被先前的冷风吹了一阵,早已凉了。皇帝喝在口中,却是久违的清醒。冰凉的茶水仿佛一道电光灌进心底,照亮了那些陈年的伤口,令他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八年前,我曾离开过皇宫一次。”饮尽了茶,赵峥淡淡地开口:“那时候我刚登基,满腔都是治国平天下的豪情。偶然听大臣们说起扬州风景独好,却偏偏正闹水患,好好的地方给毁了大半,便萌生了亲自去看看的念头。”

“一方面是想考察民生,顺便解决水患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自小长在深宫,从未迈出宫门一步,十多年下来早已厌倦,恰好借此机会出去走走。于是便着了几个亲近侍卫,微服下了扬州。”

赵峥淡淡地说着,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琐事。他并没有用帝王的自称,神态舒缓从容,渐渐地,旗云原本仍有些绷紧的心也放松下来。

“扬州的确是个很美的地方。我去的时候是三月,春汛泛滥,河水淹没了大片村庄,的确如大臣所说,被毁了大半。但即使是这样,那里的景色依然让人难以忘怀。”

“我专门去到一个偏僻的村落,那里的灾情很严重。我命人给村民送去一些吃的,他们的房子大都毁了,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孩子们都饿着肚子。”

“你是一个好皇帝。”旗云握住赵峥的手,眼中有笑意:“那些村民会感激你一辈子。”

赵峥怆然一笑:“我或许曾是,但如今,早已不是了。”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还来得及。”旗云柔声劝慰,“你有那个能力,可以让你的子民安宁富足。”

“这世上的事,哪里是那么轻易的……”赵峥苦笑,顿了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在那个村庄停留了两天,第三天临走的时候,碰见了徽之。”

再次听到那个名字,旗云微微一震,却听赵峥道:“那时候我十八,徽之小我一岁,正是意气飞扬的时候。我虽身为一国之君,但毕竟即位时候尚短,并未有太多身为帝王的自觉。”

“徽之与我兴趣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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