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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娘子-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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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意说的那些话,让人胆战心惊:故意的,她说郝明秀是故意的。
她信。
自从知道郝明秀就是瑾贵人之后,金氏的一颗心就没有安生过。
她还专门进宫找了郑容,说起这件事情来。
郑容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是眼眸子里也是有着担心。
“怎么就没有死了呢?”
她恨恨地想。
只是可惜了周霓虹,那个替郑云意死的周家小姐。
金氏烦闷,她起身,走了出去,望着清风院:信儿什么时候回来?
清风院里依旧洒扫得干净。
她信步走了进去,几个小厮迎了出来。
她看着阶梯下的顺子:“少爷不在,他那些衣裳,箱笼依旧要翻晒,擦洗,书本笔墨常换,知道么?”
顺子答应了一声,她边说边进了卧房。
看了一圈,指挥顺子几人把那柜子打开,翻了一翻,皱了眉毛:这里头的一些冬日的大裳都有些味了。
“把这些都搬出去,在那院子里晒一晒,见见阳光,说不得你们这些小子偷懒,闻闻?不知道,这六月里这些衣裳都要重新翻晒的么?如今可见你们是惫懒了。”
吴妈妈也唠叨了几句。
郑卓信身边没有个丫鬟,都是清一色的小厮,这自然就要差了许多。
几人忙诺诺地应了,赶紧抱的抱,搬的搬,全弄了出去。
金氏见到顺子拿了一件袍子,忙说这个不能在阳光下暴晒,拦了下来。
她抖开,闻一闻,还好。
正要重新叠了回去,目光一顿。
后背上似乎修补过。
她用手撩了起来,是祥云纹,绣得很是精巧,
有些熟悉。
这针法?
她细细地对光看了一会,不动声色地又放下。
顺子送她出了门。
到了门口,金氏又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得很,她叹了一口气,人都没有回来,有什么好说的?
方才那件衣裳,上面的云纹曾经修补过。
那精致的针法,她认识,是苏暖的针线活。
这件蜀锦的棉袍子,应该是去岁新做的,什么时候破的?
她本来想问一问顺子,郑卓信的衣裳平日里都是他收拾的。却是想到如今郑卓信哪里都不知道,又失去了兴趣。
金氏看着满院子的衣裳,嘱咐顺子她们到时记得收回去,就带了吴妈妈走了。
335好吃的鸭肉
桌子上一溜排开五个盒子,里头是已经完成的石雕摆件。
“不错!”
胡老爷欣喜地捧了一尊观音送子仔细地看了看,又小心地放了回去。
身边那个一直肃立的随从袖子中掏出一卷银票子,推了过来。
看着每张500两面值的银票子,苏暖眼皮子微跳。
带着这么多的银票子在外走,眼都不眨一下。苏暖看了他一眼身后的那个随从,见他腰束紧身衣带,伸出的手骨节分明,显见是个练家子。
她不由多打量了对面的胡老爷一眼:
见他年约四十,一脸的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含着笑意,正逐一浏览着面前的盒子。
伸出的右手上一颗硕大的蓝宝石指环,闪闪发光。
苏暖目光一闪:戴指环的男子!
胡老爷见付了银子,把这些盒子一收,全都放进一个木箱子里。
苏暖忙提醒:“客官这些东西经不得磕碰,要注意些。”
“哦!”
胡老爷转过身子,看着手中的大木箱:我要带到临潼去,可是有什么办法?
临潼啊?
那可是夏国的都城。
苏暖一笑,心中确定:果然!听闻夏国的男子喜欢戴指环。
她示意对方稍等。
一会,张成捧了一些破布和棉絮来,苏暖细心地把每一个小盒子都塞满了,方整齐地重新放入大木盒中,码好,四周同样塞入稻草。
她使劲摇了摇,确定无空隙,这才一笑:“好了,胡老爷,您尽可以放心运送,只要不是这些盒子散了架,应该没有问题。”
胡老爷很是满意,看着苏暖和张成说:“那我就回去了。你家的东西好,我下回还会再来的。”
说着,出了门,上了马车,轱辘辘地走了。
苏暖看着远去的车子,这才对张成说:“这个胡老爷,多加注意,是个大主顾,以后还会回来的。”
张成也是眯眯笑:“小的也觉着是呢。”
苏暖回到铺子里,掏出了袖子里的银票,又数了一遍,很是开心。
她攥着银票,心里盘算,快了呢。
等这趟货全部出手,她的房子就有着落了,两进的,前后院的,师傳。。。。。。。
她心情难得的好一些。
卖得比她预计得还要好,这批石头,以难得的颜色,温润的质地很快受到上京那些达官贵人的喜爱。
苏暖所料不错,由那些闺阁女子中兴起,从而影响了他们的父兄。
现在,这种大件的摆件,是极畅销,因为少,更见好。
苏暖既欢喜又发愁:一共才不到十块。
如今差不多已经订出去了,还剩下最后一二块,苏暖留着。
她不确定,这种大块的是否还有,不敢一下子都抖搂了去。
看看天色,她上了车子。
回去经过聚丰楼,她停下,进去买了一大包吃食。
有蜜汁鸭子,有酒糟鸡,还有各种小吃,满满当当提了一大包。
她先回了家,换了一身衣裳,与小郑氏说了一声,就往周家去了。
两个门房见得她来,早跑下石阶:“郡主来了!”
苏暖点头,下了车,拎着东西往里走。
进了那垂花门,远远地瞧见安庆正站在那亭子里,与周霓裳在拉扯着什么。
听得动静,抬起头来,立时就笑开,笑出了声:“囡囡来了!”
周霓裳也抬了头来,看向这边。
苏暖一身桃红的衣裳,站在那里,笑吟吟。
看着安庆张开手,雀跃的笑容,向她跑去。
苏暖一手牵了母亲的手,一手拿着东西,款款行来,她有些恍惚。
两人很快到了跟前,苏暖放下手中的东西,扶了安庆坐下,任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不放。
“大姐!”
她唤了一声。
周霓裳回以一笑:“刚母亲还在念叨你呢!带了什么?”
纸包里有油渗出。
里头是蜜汁鸭子。
苏暖一边打开,一边说:“我给娘买蜜汁鸭子,想到也许母亲喜欢吃,就多买了一只。尝尝。”
她打开油纸,一层翻卷的荷叶包,里头是切好的鸭肉,微微透着热气。
一旁的侍女忙跑去拿叉子。
安庆看看鸭子,又看看苏暖,笑嘻嘻。
苏暖就伸手拈了一块,递到安庆嘴边,说:“吃一块,好吃,”
安庆伸手来拿,苏暖隔开:“我喂你吃,都是油。”
安庆果然不动,就着苏暖的手,小口咬着,吃一会,笑一会的。
叉子拿来,周霓裳却是摆手。
她瞧着眯着眼笑的苏暖,仿佛看到了周霓虹。
总是喜欢喂母亲吃东西。
“我喂小兔子。娘就是我的小兔子。”
周霓虹眯着眼睛笑嘻嘻,完成两弯月牙儿。
她看着苏暖,这才惊觉两人的眼睛竟然是出奇的像。
周霓虹的眼睛像周凌天,圆圆的,笑起来眯起,像两弯月牙儿。
她又瞧了瞧苏暖,见她已经收回了手,正擦了手,叉了一块鸭脯肉递给安庆。
“我要回去了。后日才能过来。”
苏暖对周霓裳说。
一边起身,又对安庆说:“母亲,我走了。”
安庆点头,放下手中的鸭肉,伸手去抱苏暖。
苏暖任由她抱着,只是笑着。
周霓裳送她到门口,见她转身,不由说了句:“你也别太辛苦了。”
她看着苏暖,知道她定是回去忙乎那铺子里的事情。
她听周霓虹说过,苏暖很忙。
苏家的事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苏暖成了郡主后,还一心要开铺子,她也不是很理解。不过,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妹子不错,与周霓虹一样,对母亲都很好。
这就够了。
她的亲事早已定下,明年要发嫁,很远。。。。。。
这样,她也可以放心一些。
周霓虹说过:姐姐你嫁得远,娘就交给我了……
周霓虹人小鬼大,与她说过:我要嫁在上京,离家近些,好照顾母亲和父亲!
周霓虹这话不知怎的被周凌天知道了,笑着说:“照顾你母亲,倒也罢了,怎么还有我呢?”
周霓虹歪了头嘻嘻笑:“父亲老了,阿虹照顾你呀!”
周凌天就哈哈笑:“我家阿虹乖!”
抱着周霓虹摇啊摇,一脸欣慰。
周霓裳看着苏暖,笑眯眯,一直等她上了车,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336生产
八月二十四,郝明秀晚上照例吃完肉汤,正放下勺子,忽然发觉下身一热。
她忙上了里间。
掀了裙子探手一摸,手上黏糊糊地。转身,黑褐色的血水,在净桶里面。
她惊叫一声,肚子隐隐发痛了起来。
巧儿立时去叫了太医来。
一时,众人都赶来了。
郝明秀躺在床上,全身都痛得发抖,肚子一阵一阵地绞痛,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去。
早产了,孩子却是不肯下来。
两个医婆也是一头的汗水。
郝明秀睁着眼睛,两眼瞪向上方,镶着细木格子的顶棚在眼前旋转着,她感觉快要死过去了。
她叫着,声音嘶哑,外边的梁弘听得焦急,站起了身子,只看着那虚掩的门,却是不敢靠近。
一旁的太后与皇后也是面露焦急,特别是太后,双手抓了一串佛珠,正不断地念佛。
时间渐长,已到深夜,谁也没有离开。。。。。。
凌晨,冬方刚出了一丝鱼肚白,郝明秀产下了一个男婴,瘦瘦的,全身粉红,却是早已经断了气。
守了一夜的梁弘瞪着那个肉团,一甩手,走了。
太后见梁弘走后,慢慢踱过来,很是仔细看了看,也走了。
。。。。。。
一时人都走了个干净。
巧儿看着那个粉色的婴儿,不知怎的,忽然看向桌上那个罐子,昨日里还有没有吃完的兔子肉,她看看碗里那一团粉白色的,再看看眼前这个。
手一抖,死婴掉在了床上。
太医说了,这个孩子早就死在腹中多日。
只是奇怪,这僵死在腹中的胎儿都是发青,瘦干,偏这个孩子却是浑身粉色,就像初生的婴儿一般,除了小了一些。
两个太医一脸疑惑,小声嘀咕:怎么之前诊脉都未见异常?
一旁的巧儿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郝明秀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被抱走处理了。
屋子里也已清理干净,隐隐透着一股子血腥味。她是临时发动,产房都没有来得及收拾,所以就在自己寝宫里生产了。
此刻因为不能开窗,屋子里依旧弥漫着一股子味道。
她靠在被子上,身上还是觉着冷。
8月的天,外面太阳火热,她还是觉得发冷。
孩子没了。
她一早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太医把脉又都说好。
她的肚子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动过了,安静得很。
她心里发慌,偏偏又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相反倒是胃口出奇得好,能吃能睡的。
所以,她也就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巧儿说:“在胎里就死了。还好,没有烂在里头,顺利出来了。”
巧儿心有余悸地说。
有多少妇人胎儿死在肚子里,下不来,自此就一命呜呼的。
巧儿在安慰她,她知道,
她应该感到庆幸。
门口一声响,巧儿进来,端来个盘子。
“主子,怎的起来了?快躺下。”
巧儿忙放下手中的瓷碗,里头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太医说,郝明秀肚子里还有淤血,要多喝排下的汤药,才能彻底干净。
巧儿不放心,亲自守着。
原先小厨房那些人,陆续有人撤走了,只留下一个小宫女和一个老嬷嬷。
巧儿不敢同郝明秀说。
郝明秀挡了巧儿递过来的碗说:“孩子呢?”
巧儿小心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平静,就说:“王喜公公命人送了出去。主子莫要想了,让小皇子早点去投胎吧。”
她尽量放轻声音。
郝明秀盯着她:“他长得像谁?”
巧儿一哆嗦,避开了郝明秀的目光,那个孩子,她没敢多看,闭上眼睛,如今只是一团粉色的肉。
她重新端起那个碗,说:“主子,药凉了。您现在可要好好保重,太医说了,得吃上7天,如果不行,要另外换药。主子,身体要紧,奴婢求您了。”
她巴巴地看着郝明秀。
郝明秀却是死死盯着她:“像谁?像皇上么?他,可是瞧过?”
巧儿被她抓了手,差点端不住药碗,只得说:“是,像皇上。皇上也看了。叫主子好好保重呢。”
想到梁弘那见了鬼般的样子,巧儿披了眼睛。
耳旁传来“咕咚咕咚’的吞咽声,郝明秀仰了脖子,正大口地灌下了药汤。
梁弘此刻正靠在椅子上,双目微阖。
外面王喜正盯着几个宫人,不允许他们发出一点子声音。
昨晚,皇上一宿没睡,今日一早又去上早朝,此刻刚刚眯眼。
可不能让这些小崽子吵着了。
梁弘此刻脑子里走马灯似地转着。
盼了这么久,却是个死胎。
他闭了闭眼,感觉到额头突突地跳。
当太医告诉他是个男胎的时候,他是欣喜的,好似看见了金灿灿的曙光。
他终于要有皇子了。
真是苍天庇佑啊。
他高兴之余,很小心,如同一个瓷器般地捧着郝明秀。
这个女子竟然给他怀了儿子。
他如临大敌,没有让她进宫,他不敢。
先前那些胎死腹中的嫔妃,他不敢忘。
宫里不安全,他下意识地这么认为。
他让她在外边藏了六个月,胎坐得十分稳了,才敢带进来。
没有办法,皇子必须在宫里出生,不然,宗人府里那些老东西有得鼓捣。
他必须要给他的皇长子一个辉煌的身份,不能让人诟病,得堵住那些老臣的嘴。
他不顾规矩,单独给梓华宫开了厨房,一切的一切。就连出去消暑,也是带着郝明秀。
他不敢冒一点子险。
可是,现在。
还是没了。
这是天意么?
他沮丧地想着,想得闹壳发疼。
迷糊间,他干脆不想,一阵困意袭来,他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远处是灰黝黝,黑魃魃的一片树林,脚底是宽厚踏实的,满眼是长满庄稼的田地。他就站在中间,这是农人收割的田地,他见过一次,却是如此清晰地映现了出来。
“好收成啊!”
有人叫道。
他一惊醒过来,屋子里昏黑,什么时候,王喜把厚厚的帷幔给拉了起来,遮住了外面的日头。
他侧耳听了听,外面一丝声音都无。
他慢慢地坐了起来,立时,有一人到了跟前:“皇上!”
他睁了眼睛,喉咙有些干:“给朕倒杯水来!”
王喜立刻走到一旁的水壶边,倒了一杯温水,捧给他。
他接过抿了一口,感觉喉咙里舒服了许多。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披了衣裳走了出去,看见阶下的两个侍卫,他顿了顿:“郑统领去了几日了?”
337妾
郑卓信此时煎熬中。
他们四人已经换了马匹,正牵了马匹行走在一片灌木之中。
都酉时了,太阳还不见一点落下的意思,依旧热辣辣地照射着。
一个侍卫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看了看前后,从马背上用力拿下一个水袋晃了晃,没有一点声响。
“大人!”
郑卓信回头,一张脸孔灰黑,两只眼睛亮晶晶:“怎么?又要歇息了?”
侍卫挠了挠头:”我们这样走,要什么时候才到?等我们回去,恐怕,娘娘都已经生了呢。”
郑卓信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继续走。我们只管找药就是。”
他心里也嘀咕,这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他们这一路问过来,都说不知道。
他几度怀疑这是太医信口胡说的。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这回子可不是单纯的出任务,他可是在戴罪立功呢,谁叫郑云意给郑家招了这么大的一摊子祸事呢?只能他这个大哥来承担了。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看了看判断了一下,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可以走。
远处有一个黑点飞过来,近了,在他们头上盘旋了二圈,下落。
木明早伸出手去,一只灰色的信鸽落在他的手臂上。
郑卓信接过来,从鸽子腿上取下一个小竹筒。
从里头抽出一条细细的绢帛来,眯着眼睛瞧了瞧,心内一喜:这是可以回去了。
瑾贵人早产了。
看来,过不了几日,就有诏叫他们回去。
看着几人巴巴的眼神,他大手一挥:“瞧瞧前头可有露宿的地方?找个有水的地儿,歇了吧。”
几个侍卫大喜。一下子来了精神:“属下到前头去瞧瞧,那边草木茂盛,应该有水源。”
木明看着飞快蹿上前去的两人,轻声:“少爷,老爷说什么了?”
见郑卓信没有搭腔,他挠了挠头,去牵马去了。
接下来几日,慢吞吞地,放缓了行程,走半日歇半日的。
这日,正走在一个黄土坡上,木明向一个当地老人问了路,说是还有许多的路程。
那个白了半边头的老人向天际一指:远处的雪山上有这种草药,不过极是难寻。许多年未见了,因都长在峭壁上。
又说,听老一辈的的人说这种药是极灵。母马,母牛有胎漏,吃了就好!
郑卓信几人抽抽嘴角。
几日后,李兆仁的飞鸽传书就到了。
几人大喜。
信上说,叫他立刻回京。
几人看了一下路途,往回去的路上赶。
郑卓信回京以后,匆忙梳洗了一下,就进宫去了。
梁弘看着风尘仆仆,明显黑瘦了不少的郑卓信,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郑卓信这是在用心办差事。
现在想来,郝明秀肚子里的孩子,依照太医的意思,是早不对,应该不是郑云意那次的事情。想到之前她就曾经说有不适。。。。。。
梁弘弯下了身子,和蔼地说:“次此辛苦了。你修整一下,这里有线报上来说,那事有新的进展,你去和李兆仁交接一下。”
郑卓信低着头,退了出来。
景阳宫外头,见李兆仁正站在那里。
一身崭新的官袍,正与王喜公公轻声说着话。
见了他,就住了嘴,示意他一起走。
郑卓信跟着李兆仁,默不作声,两人往一旁走去。。。。。。
郑卓信出了宫,没有往家里去,而是先拐去了苏艺轩。
苏暖不在。
正在埋头干活的王十三抬头见到郑卓信,楞了好一会。
反应过来,放下了手里的活,跑了过来。
郑卓信看着他,见他紧张,嘴唇紧紧地抿着,看着自己。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准备一下,三日后随我去寻你师傅。记得,莫要声张。”
他用嘴挪了挪。
王十三点头,又说:“东家?”
郑卓信说:“我会同她说。”
说着,往外走去。
王十三回头,继续坐下来,拿起来刻刀继续雕刻,却是手有些微微发抖。
他呼了一口气,换了一下姿势,重新凝神。。。。。。
郑卓信在铺子里等了一会,不见苏暖,就往外走。
到了清风院,却见院子里没人。
他叫了一声顺子。
顺子从里头跑出,“少爷!”
“你到哪里去了?三儿呢?”
郑卓信大步往石阶上走,一边习惯性地就松了腰带,扯了领子。
“少爷!”
顺子轻轻叫了一声。
郑卓信看着坐在屋子中间的金氏,背后还站着一个女子。
他忙系回了腰带:“娘!”
金氏怎么在他这里?还带来一个女子?
手忙脚乱系好后,他退后一步:“娘,你怎么也不吭一声?吓死儿子了。”
他嗔怪道。
一边瞟了一眼那个低眉的女子,眼生。
这又是那个亲戚?
母亲也是昏了头,这年轻女子,怎么就好往他院子里带?
“这是你舅母家的妹妹,唤作丽英。”
金氏笑眯眯地,拉过身旁那个女子说。
丽英低了头上前行礼,脸色粉红。
郑卓信胡乱拱手一礼,转身就拉了金氏出来,一直扯到外头,这才看着那晃动的帘子说:“娘,你带她来作什么?”
他看着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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