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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娘子-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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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周大人眼神好生锐利,直到他说是苏艺轩的伙计,才柔和下来。
苏暖一直等到天傍黑,也没有等到周长丰,估计他不会来了,也就略收拾了一下,回去了。
刚到巷子口,就见有人叫了一声,木青回头,惊喜地:“哥!”
木明笑吟吟地,一张脸孔黑黑的,正看着木青笑。
又上前给苏暖施礼:“小姐!”
苏暖站定,微笑:“这是刚回来?”
木明点头:“是的,今早进的城。少爷进宫了,这会子还没有回呢。”
一边飞快地对木青说:“回头过来,我给你带了东西回来。”
说着,飞快地跑走了。
苏暖往回走,一边想,郑卓信回来了。
这都走了几个月了。
两人开了门,刚跨进去,就见两个丫鬟抬了一个大木盆,里头是几尾鱼,正噼哩啪啦地弹跳。
两人相视一眼,避过,往梨落苑去。
却碰上雯星正往外走,原是小郑氏这两日牙疼,吃不得硬东西,现去厨房端蛋羹,一早报下的,现在还没有送过来。
苏暖拦下了她,吩咐了几句,自己往厨房去了。
大厨房里。
吴妈妈脚下生风跑过来,说:“唉哟,快着点,夫人吩咐的,这汤得加把火,一会少爷回来要立时喝的。你那手头的东西先放了,赶紧把这锅汤先完成。耽误了事,看夫人不揭了你的皮。”
厨娘诺诺地应着,又赶了那小丫鬟过去拿香料,一时忙乱起来。
吴妈妈这才满意,拍了拍衣襟,一抬头,见苏暖站在那里。
上前打招呼:“小姐这是来端点心么?你看,这少爷回来,夫人心疼,只是这报信的忒晚了点,这不,这鸡汤还不知能不能煨得出来。哎,这急得。唉,我说你那鸡内金可别扔,给我,我那五丫头这两天积食了,这老母鸡的正好。你给我留着。”
吴妈妈叫着,跑了过去。
苏暖看看今儿这蛋羹恐怕也拿不到了,郑卓信这个大爷回来了。厨房现在人仰马翻的,都在赶着做晚上的菜式,这灶是腾不出来了。
她识趣地转身,走了。
一路上,又有丫鬟跑来,是金氏房里的沙月。。。。。。
苏暖望着热闹起来的院子,想着郑卓信每回都要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心内不觉莞尔。
这才想到,郑卓信此番是去调查案子的事情的,约莫好像是那生铁的事情。
现在回来,直接进了宫,莫不是有了进展?
难怪周长丰今日不来,看来是与郑卓信有关了。
222印石
门口一阵马嘶,一匹枣红马在郑国公府邸前立住,两个门子早跑上前,抢着去牵马。
郑卓信翻身下马,把缰绳一扔,快速地向门内走去。
早有金氏在院里置办好一桌酒菜,一见郑卓信,立马迎了进去,端汤的端汤,搬凳的搬凳,如众星捧月般地迎了郑卓信坐了下来。
郑卓信望着面前一碗金黄的汤,单手端了起来,就要喝。
“慢着,这层子油皮都未去掉,小心烫。”
金氏一边嗔怪地,一边伸手拿过勺子轻轻搅动,浓郁的鸡香味飘散。
郑卓信吸了吸鼻子,夸张地:“好香!还是家里的鸡汤好。我在外头,想得最多的就是娘的鸡汤,鲜!”
金氏笑得合不拢嘴,在对面坐了下来,看着郑卓信,心疼地:“得亏你还记得娘。你这没良心的,一走这么多个月。也不往家里捎封信。瞧瞧都瘦了,黑了。”
她哽了声,用帕子拭了拭泪。
自上次郑卓信受伤之后没怎么调养就去当值,此番又出去这么久,她这颗心就没落停过,老是在那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心神不宁。
二十岁!
她牢记着这句话,她深信不疑,这都两遭了,一次比一次凶险。
这是一个坎儿。
看着埋头喝汤的儿子,金氏喟叹一声。
几月未见,郑卓信又瘦了一圈。瞧着儿子那黧黑的面庞,还有那粗长的黑发,她目不转睛。
在这国公府里。她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儿子。
儿子争气,她满足。将来这偌大的国公府都是他的。是以,无论这后院的姨娘一个接一个地生儿子,她丝毫不担心。至多就是多分一份家产罢了,她的地位位谁都动摇不了。
可是,这些都要儿子平安无事。或者说,只要郑卓信没事。她也不指望他能升官发财,再去挣什么功名。只要他好好儿的,国公府这份家业也够他花用一辈子的了。
“信儿,你尝尝这羹汤,最是养胃,瞧你这瘦得,好好补一补。”
金氏示意丫鬟挪过那边的羹汤,放在郑卓信眼前,殷殷叮嘱。
。。。。。。
苏暖坐在那里,小口地喝着枣子汤,她吐出了嘴里面的枣核,一旁的小荷忙用手接了。
苏暖手下翻着小册子,小荷生怕那汤水污了书页。
小姐这个习惯不好,这么一会子吃东西的时候,看什么书?
苏暖却是津津有味,很是入神。
她正研究这印石。
近来得了一方印石,成色不错,一直在那把玩,一共两块,开了出来,切割成了两块,一块已经被一个客人给买了去,小小的一块石料,赚了200两。
苏暖精神一震,这个不错。剩下那块,她带回了家,没有卖出去。
她细细翻阅,发现手册中对这快所记甚少,只有寥寥数字,统共不到半页。
她看了一会,起身离开桌子,往窗边坐了,伸手拿笔,思忖着,仔细回想,开始慎重下笔。
印石这一块是空白的。
之前的印章料子大都是用金、玉等硬材料。
用这石料还是近几年兴起,原从夏国传入的,颇受秦国文人雅士的喜爱。她想起曾听人说起,歧山那块盛产印石。
印石现已有公认的几种好料,前日来的那个客人也说了,透露了一个信息,有几位手里珍藏了不少石料。
她掏出了那块石料,不大的一块,约三个手指宽,两掌厚。这个印石材料听说叫做“封门青”。
色如春天萌发的青青嫩叶,青中隐带着黄。观如冻乳,质纯,细腻,光下微透。此种印石,最宜走刀,尽得笔意,为喜爱篆刻者所喜爱。如有大块,也是制作精雕品的上等石材。
是难得之珍品。
听说,夏国那边,已经兴盛起了玩石的风气。
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特别是有一帮子人,他们“贵石而贱玉!”
听那日客人所说,苏暖又查证了不少,直觉,这是一个新方向。
自有人开创了以花纹石冶印以来,文人冶印之风兴起。摒弃了传统的玉、象牙等高端材料。
似玉而又非玉的各色石头逐渐兴起。
因其质软容易雕刻,一时为大多数人所喜爱。
雕刻的人多了,这当中有几款石料迅速崛起。像芙蓉石,鸡血石、田黄等就是里面的翘楚。
那个客人买走的是一块芙蓉石。
它比之寿山石,质地更加细腻,凝润有光。好的芙蓉,质直逼和田玉,但是比和田玉容易受刀,广受文人的追捧。
苏暖用手摩挲着,心内打算:什么时候去岐山那边走一趟。亲眼去见一见,趁着现在多囤积几块。
她有个预感,迟早会蔓延到这边。
只是,眼下有个问题,如今住在府里,出行多有不便。进出都拘束。如果要到歧山那边去,必要在外逗留几天,这是不可能的。慢说国公府,就是小郑氏这里也不行。
她烦恼地吐了一口气。
小荷再度进来时,见姑娘还是一动不动地端坐在那里,近一个时辰,竟然没有挪动过。
她端了脸盆,轻轻地放下,摆好梳洗用具,这才靠近,轻轻走到苏暖面前,看着她,见苏暖终于抬头,这才轻声唤了一声:“小姐。”
苏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什么时辰了?
小荷利索地收拾桌案上的东西,一边去拉拢窗户。
苏暖摆手:“让它开一会,透透气。”
小荷“哦”了一声,看着苏暖红扑扑的脸,心道:“这么冷的天,小姐怎么这么热?”
入夜,屋子里静悄悄地,苏暖躺在床上,睡得熟。。。。。。。
梦中,她行走在一片原野之中,青青翠草,花红柳绿,正是一年春来好风光。
一个美丽的女子正拖着长裙行走在这片花海之中,鹅黄的长衫划过绿色的草丛,轻灵飘逸。
身边还有一个男子,正微笑着靠近,那个女子转过头来,脸如满月,娇憨地笑着,转过脸来。她正待细看,那个男子忽然一转身,是周凌天。
苏暖一惊,醒了过来。
帐子内一片寂静,屋子里漆黑。她拉了拉胸前的薄被,细细地喘了一口气。
抬手摸摸,手腕上那串珠子依旧在,她凑近了。嗅了一嗅,清凉之味袭来,甜丝丝的,好闻得很。
好久不曾做梦,今日这个梦有些奇怪,竟然会梦到安庆公主与周凌天,想到近日因为周家的事,她呆呆坐了一会,重新又躺下。
很快入睡,一觉到天亮。
223老家来人
苏暖在铺子里忙到下晌的时候,周长丰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苏暖正抱着一个罐子在用水慢慢擦洗。这是件刚淘来的东西,也不知之前它的主人放在哪里了,罐身上布满了斑驳的污印。
东西倒是不错。
苏暖当时仔细瞧了,买东西的那个老人说,可以洗掉,告诉他回家用淘米水去泡。苏暖正试着擦擦看。
怪道那个老人肯降价5两银子,实在是费工夫。
她这一早擦到现在,只是擦掉了一个边角,而且那一团黄色印迹似乎是吃了进去。
苏暖擦到这会子,才知道,自己是走眼了。
原来那里有一处裂纹,不深,但是已经深入釉层里头。
又在瓶肚子处,这个瓶子算是废了。
想着那个老吴头,也是熟人了,之前也做了两三回生意,从他手里买了也不下十件东西,着实没有想到他会糊弄自己。
想着他当时那降价时割肉般的样子,心内叹一口气,继续擦。
擦干净了,摆在里头,给自己做个警示:自己还是嫩了一点。
周长丰跨进来的时候,就见苏暖撅着个嘴,抱着一个罐子使劲地擦,似乎是要把那瓷瓶给擦秃噜了一层子皮下来。
他咳嗽了一声。
苏暖转头,满脸堆笑:“客官可有看中的。。。。。”
见是他,一愣,最后把瓶子又擦了一把,抱到柜台上,转身:“来了。”
周长丰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此时店堂里并没有人。
他开口:“你找我,可是有什么发现?”
苏暖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往里头去,先捡了张椅子坐了,才看着他,正色:“我去过周家,根据周家二小姐所说,他家从来就没有蜂蜜,不是不爱吃,而是周凌天特别讨厌蜂蜜,说是他吃了蜂蜜就起疹。所以,不止他自己不吃,而且还不让家人碰这个东西。”
周长丰皱紧了眉头:“你怎么看?你是说。。。。。。”
苏暖点头:“是的。周凌天讨厌蜂蜜,他家里从来没有蜂蜜出现。不止不吃,就连家里人想要吃蜂蜜都是偷偷摸摸地,不敢叫他知道。可见,他是有多讨厌。所以,你之前的的猜测都是对的,很有可能他做了坏事,心中有鬼。”
周长丰默不作声,光凭这个,推断出来,于事无补。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人,事都已经过去,就连那个汪才人如今都不知去向。
两人一时不说话。
良久,周长丰起立,说:“你前次说过,你父亲与周凌天并无交往,那么,这个周凌天与你父亲就应该没有过节。可是据当年中御府看守库房的那个人所说的话,当日,除了库房的李公公,周凌天曾经到过存放蜂蜜的库房。所以,我才断定周凌天有最大的嫌疑。可惜当年那罐子蜂蜜早不在了。一切都是猜测,口说无凭。”
“等等。”
苏暖忽然打断他的话:“库房?你说,蜂蜜是存放在库房么?对呀,我怎么忘了。”
她仰了头,对周凌天说:“进贡的贡品,都是不够的,每天一样去处都有记载的。但是,当年,那罐子蜂蜜不是查出来有毒么?剩下的那些,必然不会再吃。这个既然有问题,就会处理掉,它的去处,必有记载。不过,这批东西有问题,所以,应该会。。。。。”
周长丰也站起来,看着苏暖:“你是说?”
采回来的蜂蜜,都要集中到蜜房,经过分类,并由专人用草包和粗布挤滤之后,装入篓内,再将篓口封固,贴印花封贮存,从丰台贡道向上京运送贡蜜。
贡蜜运进京后,又有一批采蜜丁留下,将运来的生蜜负责熬熟,滤去杂质,最后把纯净的蜂蜜交中御府入库备用。
既然,汪才人那罐子蜂蜜有毒,那么,那一批蜂蜜都有问题才是。每年,上交的贡蜜都有定数,少说有近千瓶。这么庞大的一个数目,要怎么销毁?
对,作为证物,而且又是吃食,按例,应该会全部被移往城外的焚烧池挖坑埋掉。唯今之计,只要找出这些蜂蜜,对,只要能找到一瓶,没有倒干净的,就可以知晓到底是蜂蜜本身有毒,还是单独那一瓶有毒。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兴奋,更多的则是沉重。
周长丰眸子亮晶晶,他说:“这件事情我去办。”
他匆匆走了。
苏暖坐在椅子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她心里沉甸甸的。想着很有可能只是那罐子蜂蜜有毒。
即使能够还苏成君,周凌天一个清白,又怎样?逝者已逝,活人依旧受罪。
又想,当日那些蜂蜜还会在么?这么多年?
周长丰能找到么?
她呆坐了半日,方才起身,门外好像有客人进来,兴儿与张成正热情地招呼。
她看了一会,回身懒懒地趴在柜台上,看着门外的青石街道,黑黝黝地,有几处大约是被来往的马车辗压碎了,那里就露出一个洞来,豁着牙似地,有人经过,就绕道走,也有一不小心就踩了进去的,脚下冒出一股污水来,污了鞋面,不免狼狈。
她绕有兴趣地瞧着。
眼见得又一只绣花鞋踩了进去,“呀”了一声,急急提了裙子,跑了进来。
苏暖一抬头,一张脸露了出来,圆圆的下巴,大眼晴。
“雯星!”
雯星顾不得脏污的鞋子,急急上前:“小姐,夫人唤您回去呢!”
。。。。。。。。
苏暖看着一脸惊慌的小郑氏:“娘,到底有什么事?”
小郑氏着急忙慌地:“你大伯派人来了。”
苏暖半日才反应过来,苏家大伯?来做什么?
小郑氏拉了她坐下。
原来是丰台的黑河忽然决堤,苏家的祖坟被殃及,苏成君的坟墓被水泡了。
等水退后,要重新敛骨埋葬。
需要小郑氏回去。
苏暖听罢,望着母亲一脸惊惶的样子,问:“舅舅怎么说?”
丰台远在千里之外,小郑氏要回去的话,必须要国公府专人护送。
苏暖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讲究,只是看着母亲那哀伤的脸,知道,她必是放心不下。
224回老家
苏暖知道,虽然小郑氏离开丰台这么多年,但是,父亲一直是她心里一块柔软的地方。
果然,小郑氏仰了脸,说:“你舅舅不让我去,说是派管家去看看就行。可是,你父亲,我。”
她抓了胸前的衣襟,显得很是难受的样子,说:“他会怪我的。难怪我上次给他上香的时候,那香一时点不着,点了好几次。原来他生气了,他怪我不回去看他。我就知道的。”
小郑氏喃喃地,用手捂住了脸。
苏暖一把拥住了她,扶着她坐下:“娘,你先别急。大舅他也不是不让你去。可能是觉得丰台太远,你一个人去,人地生疏,千里奔波,怕你吃不消。你不是说,当初我们可是走一个多月才到京的?”
苏暖安慰着小郑氏,心里却是暗暗打定主意。
回丰台一趟。
去看看周长丰口中的丰台,去看看这具身子的家乡。
她亲自去绞了面巾过来,给母亲擦了把脸,方挨着母亲坐了。
“娘,这样子,丰台我们是要回去一趟的,毕竟父亲迁坟,这是大事。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在的。我想着,我回去一趟。”
见小郑氏抬头,似要说话,她摆手制止,继续:“我扮了男装,叫上护卫陪同我去。加快脚程,母亲就不要去了,免得见了伤怀。”
小郑氏呜咽一声,一把抓住苏暖的手,摇头:“不行,太远了,娘不放心,我也去。你不知道的,那些人。。。。。。你不能去。”
小郑氏欲言又止,只是紧紧地抓住苏暖,摇头:“娘也不去了。让你大舅派个人去好了。”
苏暖一笑,说:“娘,你放心,我先去和大舅商量一下,看他怎么说。回来再议。”
她招呼了木青,往前院走去。
郑启华正叫管家说话,忽听得苏暖在门外求见,诧异,看了一眼管家,让他退下,说:“叫小姐进来。”
一个少年抬步进来,见了郑启华施礼。
他一愣,这才放应过来,是苏暖。
“你这是?”
他瞧着男装打扮的苏暖,心下有了几分猜测。
苏暖微微弯曲身子,看着桌案后的郑启华说:“大舅,我要回丰台一趟!”
“胡闹!”
郑启华霎时沉下了脸,看着苏暖,见她目光并不闪躲,依旧望着自己,抿着嘴唇。
郑启华板着脸:“丰台离这儿有千里远,慢说你一个女孩家,就是男子,也要斟酌,这一路上山高水远地,家里可是放心?相信你母亲也是不许的。快些回去,此事莫要再提。你放心,我已经吩咐管家带几个人去,必将你父亲的事办理得妥帖。”
他声音洪亮,目光有神,说完,就转身去书案上提了笔来,准备写字。
良久,未见响动,他诧异地抬头,见苏暖依旧立在当地,两眼亮晶晶地盯着他,不吭声。
“你?还有事么?”
郑启华咳嗽一声,不悦地看向她。
“苏暖要回丰台,请舅父成全。”
苏暖深深一礼,长揖,一到执拗的样子。
郑启华不禁恼怒,瞧瞧苏暖单薄的身子,又放缓声调:“我说了,不行,你一个女孩儿家,怎么放心?叫谁去护送?这么远的路程。万一出点事情,想想你娘。。。。。。”
“我随她去,父亲!”
一声忽然从外传进来,一个青年从门口大步跨进来。
郑启华一愣,对不请自来的郑卓信怒目而视。
郑卓信懒懒地站在苏暖一侧,高高的个子掩了身后的亮光,他先对苏暖说:“表妹,姑父的事情我知晓,这是大事,你放心,必让姑父入土为安。你先回吧!”
苏暖直起身子,看了郑卓信一眼,见他微笑点头,她心内一松,告辞离去。
郑卓信转身对不再看他的郑启华说:“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
郑启华瞪了他一眼,:“你表妹胡闹,你也昏了头不是?也跟着瞎掺合?你不当值了?”
郑卓信笑眯眯:“圣上准了我一个月的假期,让我在家休整。这不是要过年了嘛。”
他向前一步,看着郑启华,正色说:“姑父迁坟是大事,表妹是他唯一的子女,应该到场的。我护送她回去,一来一回也就个把月的时间,必在过年前回来就是。爹可是放心了。”
郑启华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只是咕哝了一句:“你休假,怎么没有听你说起?”
说着,也就不再提这件事情,只是叫了管家重新进来,准备过几日去平南的事宜。
这里苏暖回去不久,就听得前头来传话,叫她们准备好,说是三日后启程。
小郑氏听了喜极而泣,赶紧收拾准备。
苏暖感激郑卓信,要不是他肯护送,郑启华那里恐怕没有那么好说话。且得费一番周折,如今这样,倒好了,有郑卓信去,还有什么比这更稳妥的?
只是想到他刚回来,次番又要出去,真是辛苦他了。
金氏听得这个信儿,对吴妈妈抱怨说:“老爷就不能另派个人去么?这信儿刚回来没有多久,这又要奔波。老大和老二整日里又没有什么事情,这别的事情他们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怎的,这送个人,也不成了?合着我这信哥儿就该是个劳碌命的?”
吴妈妈就笑,说:“夫人,你想啊。这说明我们少爷在老爷心目中是那一等一的人选,什么事儿都先想到我们少爷呢。不过,奴婢可是听说,这回这个差事可是少爷自己邀来的,可不是老爷指派的。真的。”
金氏一个愣怔:“真的?”
她看着吴妈妈,刚要再问一句什么。
吴妈妈一拍手说:“奴婢晓得了。”
金氏就看着她,吴妈妈笑哈哈:“姑老爷家离这里远,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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