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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传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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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潘原赌赖 张琼草莽识匡胤(3)
匡胤却不下注,只凝视庄家,见他三十七八岁年纪,一脸大麻子,歪戴顶毡帽,大敞着衣襟,一脚踩在凳上,面前堆几十两银子,再细看那骰子,是牛骨雕就,打磨得十分光洁,掷在碗里滴溜溜转。匡胤来自京师,多经赌场,什么鬼名堂瞧不出来?听那骰子落碗声,不需手拈,便知这骰子倒没灌铅、灌水银。只是见那庄家骰子入手,便暗暗微拨,掷骰时,反手向下,抖手,转腕,便知那庄家乃是赌精。看官有所不知,这骰子六点的反面是一点,五点的反面是二点,久赌的精怪往往先把手中骰子小点拨向上,反手一掷,则大点都朝上了,加之手法熟练,一抖一转,骰子落下后便只滴溜溜打转,绝少翻滚的。匡胤看了,微微冷笑,也不叫破。
那庄家见张琼押下银子,暂不掷骰,问道:“这五两银子赌几把?”张琼道:“便是一把!打甚么鸟问?”庄家道:“好!”一把掷下,骰子一定,两粒相同,另两粒合起来只有三点。张琼大喜,掷了两次,掷成个七点,轻轻易易赢了五两银子,回头向匡胤道:“大哥不押么?”匡胤笑着摇头道:“我不押。”张琼就手一推,把十两银子一齐推出,道:“一起赌了!”这一次又轻轻易易赢了。张琼越发高兴,把二十两银子一起押了,道:“再赢你二十两!”此刻赌得大了,那五桌赌客听见热闹就不赌了,围拢来看,站在后面的端了长凳、桌子站高,匡胤见那庄家小指微拨骰子,心知这次张琼必定要糟,果见那庄家向手心呵了口气(其实是看清骰子点数),大喝一声,一把掷下,只见骰子转个不停,待得停稳,点数粒粒相同,是个“二豹”。众人齐声喝彩。想那张琼是头肥羊(外行),又怎能依样掷出豹子来?这一局自是输了。当下不语,去怀中一探,取出只五十两一锭的大元宝来,向桌上一掷,道:“押了!”庄家满面喜色,也喝道:“受了!”推出五十两银子,端过青瓷碗。张琼劈手夺过,说道:“这一把我先掷!”庄家只好由他。张琼向手中也呵一口气,喝道:“豹子。”却没相同点子,连掷两把,掷出个十点来。十点乃是大点子,赢面甚高,张琼大喜,斜睨着庄家道:“瞧你的!”那庄家接了碗,却不就掷,口中喃喃念道:“天灵灵,地灵灵,赌神爷爷显显灵。”一把掷下,不多不少,恰恰十一点,便伸手把元宝抓过,笑道:“还赌么?”众人喝彩声中,张琼大沮,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个金钏来。这金钏很粗,怕没半斤重,做工又极精细,上面还嵌着颗绿宝石,熠熠生光。众人看得呆了,此时天下不太平,金价极贵,加上宝石,总值七、八百银子,庄家摇头道:“不赌。”张琼怒道:“为什么?”庄家道:“我若输了,没金子赔你。”张琼道:“谁要你赔金子来?折银子赔来便是。你又怎知会输?”庄家道:“输赢谁又定得准?我若赢了,这金钏向何处出脱去?我若输了,白花花银子输给你,我又不愿。不赌,不赌。”张琼怒道:“非赌不可,我只赌你四百两银子。”匡胤看了,暗笑:“这金钏也不知张琼从何处抢来的,他竟毫不肉痛。这庄家假意推搪,自是不怀好意。”又不点破,由得他们争去。旁观众人作好作歹,打个圆场,议定折抵三百两银子,一把定输赢。那庄家吩咐,去后厅搬出三百两银子来,堆在桌上,光泽耀眼,众赌徒个个看得直吞口水。庄家道:“这回你先掷,我先掷?”张琼也不答言,抢过碗,看也不看,一把掷下,掷得力大了,一粒骰子跳出碗,滚到地下。张琼拣起:“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说道:“晦气!”重新又掷过,骰子未停前着手捂着,待得声停,提开了手,登时目瞪口呆,众人震天价哄堂大笑,声震屋瓦:原来是个两点,小到不能再小,那庄家就算也只掷个两点,庄家吃平家,自是不用再掷了。张琼垂头丧气,双手去怀里乱摸,只余下几钱银子,更无值钱之物,此时哄笑声、诧异声、惋叹声、艳羡声、顿足声甚是嘈杂,一时静不下来。张琼三摸两摸,摸着腰间宝剑,心头一喜,解下剑来,向桌上一掷,喝道:“赌五百两!”人声一下子静了,看那剑时,鲨鱼皮鞘,白金吞口,金丝缠柄,嵌了几块碧玉,只这剑鞘已是所值不菲。张琼把暗簧一按,“哧”的一声,半截剑身弹将出来,只见一泓清光流转,寒气逼人,匡胤早见过,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张琼道:“这是宝剑,能截金斩铁,要不要试试?”那宝倌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正眼也不去瞧剑,说道:“不赌,不赌。我三槐堂向来连珠宝也不赌,何况凶器?我又不习武、不当兵,要这把剑做甚么?”张琼抬头四面一瞧,道:“谁要?三百两银子,卖了!”满厅直没一个吭声。张琼焦躁,骂道:“这潘原,一个识货的也无。”赵匡胤心知,再熬片刻,这把剑定然又会被宝倌诓去,便开口道:“兄弟,剑便先收进,待咱也赌一把试试。”将腰缠钱褡子解下,把王彦超所赠十千钱都抖在桌上,道:“我也只赌一把。”那些旁观的,见又有热闹可看,无不兴高采烈。那庄家打量匡胤,见他衣虽敝旧,却出手大方,料定他身上必仍有财物,当下“欲擒故纵”,第一把,让匡胤赢了。匡胤不动声色,又悉数押上,庄家又让匡胤赢了。此时台面上已有四十两银子,数字很是不小了,只见那庄家抖擞精神,手施暗劲,四粒骰子骨碌碌转动,停下来却是十一点,顿时喝彩声大起。赵匡胤仍是不动声色,却也手施暗劲,也不呵气,也不祝祷,手一旋,骰子停了,恰恰是个十二点,又自赢了。张琼大喜,喝道:“赔来!”众人大笑声中,庄家一怔,知是遇见行家了。把脚从凳上移下,站直了身。此时博的是八十两银子,安敢大意?口中喃喃言道:“只怕碰见鬼了,赢得这么巧法!”匡胤也不接钱,喝道:“再押!”那宝倌这次经了心,把骰子在手中拨准,连呵两口气,轻轻掷下,那骰子一粒粒停下,乃是五点、五点、五点,第四粒骰子如果仍是五,就是豹子了,谁知它刚刚要停,蓦地翻了个身,乃是两点,总共只算七点之数,匡胤又轻轻易易地赢了。那宝倌心中大疑:怎地这次手法不灵了?他却不知道,原来那第四粒骰子正要在五点停下时,匡胤气凝一线,从唇间轻轻嘘出,吹翻转了。
第七回 潘原赌赖 张琼草莽识匡胤(4)
此时张琼赌博输的银子又全翻回,只剩下那金镯子了。匡胤道:“兄弟,把剑给我!”张琼依言把剑解下,匡胤把剑压在银子堆上,仰面向那宝倌道:“今晚咱俩赌最后一把,你赢了,把这剑和银钱全拿去;你输了,把金钏和你的钱全拿来,你赌不赌?”众人齐声嘈道:“赌了!赌了!”那庄家恨声道:“赌就赌了,不信老子会在阴沟里翻船。”匡胤笑道:“还是你先来!”那庄家把瓷碗移近身前护住,打起精神,施出浑身解数来,凝神吸气,稳稳掷出骰子,匡胤索性由他捣鬼,并不干扰,待得掷定,果然是个“三豹”,众人喝彩如雷,庄家满心欢喜,喝道:“你服了么?”匡胤微微一笑,把碗移近,潜运暗劲,一把掷下,只见三粒骰子略一盘旋,便是三个四,第四粒仍是滚动不休。匡胤大喝一声:“四!”果然应声停下,是个“四”字,“四豹”赢“三豹”。那宝倌急了眼,想乘众人未看清前把骰子搅乱,举手一拳便待击下。匡胤何等眼疾手快?手一翻便把宝倌拳头握住,喝道:“你找死!”宝倌只觉拳头被铁钳夹住似的,半点也移动不得。旁观赌徒个个目瞪口呆,本来赌桌上掷出“豹子”并不少见,却从未见过“四豹”吃“三豹”的——列位看官听了,今日中国的骰子,凡是“四点”,都染作红色,这是因为赵匡胤在潘原,靠四点大赢,心里记得,因此日后登基做了皇帝,下旨给四点“赐绯”,以示恩宠。遗风流俗,迄今不变,不知确实与否,只有留待史家考证了。
那庄家大怒,一脚把桌踢翻,口里骂道:“哪里来的野种,到咱潘原来撒野。”匡胤怒他口出不逊之言,一巴掌打去,宝倌顿时半边脸肿,粒粒牙齿松动,满口是血。全场大乱,胆小的见要打架,吓得跌跌撞撞,一哄都散了,守场的汉子都提了棍赶来。张琼刷地一声,拔出宝剑,喝道:“谁动一动,吃咱一剑!”双方正僵持间,忽见后堂转出七八个人来,当头一人洪声喝道:“作甚么鸟乱?”众打手一听这人说话,忙退后垂手申诺。那宝倌见了大喜,急声喊道:“禀二爷,这两个野种来此搅局!出‘老千’,又打人。”匡胤知道:赌场的正主儿出来了,且看他怎么说,也不分辩。
那二爷四十来岁,身穿一件紫缎圆花锦袍,头戴方巾,面圆圆的,像个富家员外,却不凶恶。那二爷也打量赵、张二人,见他们俩气宇轩昂,手中宝剑闪闪发光。知道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便回头喝道:“胡说,怎地是出‘老千’了?”那宝倌道:“他掷几把骰子,竟是要什么有什么,都恰恰赢了我,不是弄鬼哪有这般巧事?”二爷道:“那骰子是他的还是我们的?”庄家低头道:“是我们的!”二爷又问:“骰子灌铅、灌水银没有?”庄家声音更低,嗫嚅道:“没有。”二爷勃然大怒,吼道:“那你怎地说人家出老千?输狠了耍赖不是?没出息的东西。”回过头来,满面堆笑,抱拳对赵、张两人道:“两位不必见气,在下这厢赔礼了。”匡胤见二爷并不护短,说话在理,气早消了。撒手把那庄家放开。张琼也插剑回鞘,道:“罢了,把钱拿来,咱俩走路。”二爷道:“是!一共欠人家多少?还不打点给二位爷送上?”当下过来几人,把桌子扶起,捡拾满地银钱,收拾赌具,吹灭多余灯烛。二爷道:“奉茶!”一个小童端个盘子,献上三杯茶来。二爷举杯道:“请,请。”见二人举杯就口,目光四下一扫,“当”的一声掷杯在地。只听“呼”的一声,四下灯烛全灭,大厅登时一片漆黑,匡胤正错愕间,忽听脑后风声锐急,忙一偏首,“膨”有一声,左肩早着一棒,立时痛得蹲下身来,百忙里听张琼痛哼一声,想是也着了道儿。心念电转:“黑地里怎生还手?”一个扫堂腿向后扫去,扫倒一人,伸手一拉张琼,喝道:“出去!”回身一跃,跃至天井,奔出大门,那张琼也跟着逃出,两人得脱险地,心中稍定,只听背后大门“砰”的一声,回头看时,两扇大门紧紧闭了。张琼一摸头顶,早已鼓起一大块。心中大怒,骂道:“这贼子恁地奸猾。”举足向大门猛踢。那大门虽然油漆剥落,却极牢实,想是加栓之外,又上了斜撑,几脚踢去,纹丝不动。张琼一口气无处可出,一弯腰,把门前百十斤重石鼓端了起来,大喝一声,隔墙掷去。只听“碰”的一声大响,穿瓦堕落,门内惊呼声,稍停,又是鸦雀无声。张琼破口大骂道:“做缩头乌龟么?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贼窝,怕你不出来?”匡胤一把拉住,说道:“休得鲁莽。”言犹未了,忽听“呼”的一声,似有重物堕落,忙一拉张琼跃开,一个粪桶着地迸裂,粪便四溅,臭不可闻。墙垣上笑骂声起。赵匡胤动了真怒,一张脸涨得血红,但只是片刻,忽地纵声大笑。张琼怔怔地望着他,不知他怎生笑得出来。匡胤扯了张琼转身就走。回店铺算了房钱,买了几斤酒、肉,上马径出南门,向大路驰去。驰出二十来里,在一小山冈息下,匡胤笑道:“兄弟休怒,坐下喝酒。”张琼气忿忿地,扭头不理,不肯吃喝。匡胤劝道:“兄弟,你且听我说,那二爷坐地开赌!必是交通官府,广有徒众,我俩孤身却是无援,岂不闻‘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张琼道:“难道给他们打了,骗了,就此罢休?咱却咽不下这口气。”匡胤道:“难道你敲得门开?”张琼忿道:“你又不让我放火。”匡胤道:“放火不行,左右街坊须是平常百姓,怎能殃及无辜?”张琼道:“那就这么怕了他,连夜逃走?”匡胤道:“他这大门关得一世么?咱俩连夜出走,一则让他们以为咱俩怯了,不再防备;二则防他勾结官府,再来啰嗦。此刻那二爷定是遣人打探了,正安心睡大觉呢!咱俩且养足精神,天亮了再去理会。”张琼大喜,道:“我的爷,你怎不早说?”当下两人吃喝了,倚树而睡,直睡到日高三竿,两人相视一笑,牵了马缓缓步回潘原城来,去城外人家寄顿了马匹。匡胤道:“兄弟,你这把剑也休带去,打他们一顿也就是了,莫伤人命。”两人各提一条杆棒,径投三槐堂来,远远望见,大门已是大开,紧走几步,进去后,也没见人守门,天井、大厅也悄无人影。两人蹑步转入后堂,听见传来阵阵笑声,隐身照壁后探头一看,却见后厅里二三十人或站或坐,正围着二爷说笑呢!那宝倌手舞足蹈,正说得唾沫横飞,只听他道:“……可恨那桶大粪没淋在两人头上,却也吓得两个撮鸟魂飞魄散。”一人道:“此刻怕不逃出四五十里路了!”宝倌道:“只可惜没留下那口宝剑。”二爷冷冷地道:“昨夜下手慢了一点,否则结束了两个异乡蛮子,拖去后园里埋了,永无后患!”宝倌急道:“你说他俩还敢来?”二爷道:“谁知道?那胡子大汉一副强盗像,不定几时引了帮手来报复。”宝倌道:“哼,量他也没这个胆子!”二爷道:“再来也不怕,一条索子捆了,交县里去,打他个死去活来。”张琼早听得七窍生烟,再也按捺不住,一声大吼,抡棒便向大厅闯去,那二爷见二人来得凶猛,叫声:“啊也!”跳将起来,厅上一阵大乱。张、赵两人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登时倒下一片,赵匡胤一回头见那二爷正闪出厅门,纵过去一把扭住,甩在地下,一脚踏了,喝道:“兄弟,首恶已抓住,便饶了这干狗奴才吧!”张琼道:“余人可饶,这宝倌须饶他不得。”一把抓住了,下手着力向肉厚处打去,直打得两人皮开肉绽,翻身不得,余人一哄而散。张琼仍不解气,去茅房里提一桶粪来,劈头淋得两人满身,匡胤笑道:“也消遣得两人够了,不如去休!”张琼哈哈大笑,举棒把满厅家什击得粉碎,这才随匡胤摆手出门,去那家取了马匹,飞奔而去,一路笑声不绝。奔出五十来里,忽听张琼叫声:“啊也!”勒住了马。匡胤愕然道:“什么?”张琼苦着脸说:“适才打得痛快,却忘了掳掠些银子,如今我两人分文也无,如何是好?”匡胤呵呵笑道:“便是我也忘了,现下回头已是不及。兄弟,你如今待投何处去?”张琼道:“便是投马仁瑀处,此去不过一日马程,大哥,你便也去住些时,可好?”说毕,满脸希冀地望着匡胤,盼他点头。
匡胤跳下马来,握住张琼的手,说道:“兄弟,咱出身将门,怎能去山寨落草,玷污了祖上清名?此言休提!便是兄弟,也还是劝马仁瑀及早归正为好,百姓正处水深火热之中,咱们又怎忍打劫掳掠,雪上加霜?兄弟,你一身武艺,切不可自误一生。咱俩这就别过,今后或当有相见之期。”张琼满眼是泪,伏身叩了几个响头,说道:“大哥金石之言,小弟决不敢忘!大哥你自己保重!”转身上马,一步一回头慢慢离去,匡胤凝望张琼身影,直至他被山头遮没,这才按辔徐行,心中既为结识这个兄弟欢喜,又甚感别离的惆怅。
【注】①赵匡胤性喜赌博事,多有记载。宋·张舜民《画墁录》载:长武城寺曾图有赵匡胤青巾衫据地六博的画像。潘原赌赖事亦见该书。
②马仁、张琼,《宋史》均各有传。
第八回 寄人篱下 匡胤吞声让遵晦(1)
话说赵匡胤直瞧着张琼身影不见,这才缓缓策马东行,太阳下山时,到了长武镇。
长武镇地处甘陕交界处,虽则是个镇,却较一般小县为大,市面也颇为热闹。赵匡胤自清晨至此时水米不曾打牙,早就饿得慌了,一摸身上只余下百十个铜钱,只得去道边小摊上买一碗素面吃了,只是不饱。又不敢去客栈投宿,怅怅惘惘走出镇来,见道旁有个破山神庙,门也没有,屋顶尽是破洞,地上灰尘厚积,倒也勉强可避风寒,便捡些长草来席地铺了,解下马鞍倚着睡觉,只是蚊蚋甚多,嗡嗡哼着听了不能入寐,只觉浑身又痒又冷,很不好过,几番爬起来、睡下去,朦朦胧胧,好容易才挨到天明,起来在溪水中洗个脸,上马又行。心下发愁:似这般苦挨,如何到得了随州?
行不得六七里,忽听得背后奔马嘶鸣,蹄声繁急,好几匹马急奔而来,还没回头,听得一人欢声叫道:“匡胤大哥,等一等我们。”正是张琼的声音。匡胤回头看时,数人已奔近下马,张琼握住了他的手直摇,满面喜色。瞧他身边站着一人,带两个随从,也是满面笑容瞧着自己呢。匡胤抽出手来,拱手道:“这位想是马仁瑀兄了!”那人也拱手笑道:“正是马仁瑀!昨日张琼来投,盛赞大哥仁义豪杰,小弟仰慕得紧,立逼着张琼连夜赶来厮见。大哥缘何过寨不入,如此悭步?莫非是瞧不起咱么?”匡胤见他爽直、亲热,心中一热,忙道:“马兄休如此说。小弟只缘道远,贪赶些路程,并无他意,马兄原谅则个。”张琼道:“大哥怎地此时才走到这里?昨晚在长武镇歇的么?”匡胤含糊应了。马仁瑀道:“在这道旁怎地打话?咱们回长武去,找一家酒店吃酒,咱也饿了。”说毕当先上马,向长武镇驰去。
赵匡胤见张琼满眼红丝,知他为追赶自己彻夜未睡,心下感动,再仔细打量马仁瑀,见他粗眉大目虎背熊腰,极是雄壮,心中欢喜。数人片刻便回到长武镇上,拣一家最大酒楼——“崆峒酒家”进去,马仁瑀喝道:“有清静的座儿没?”掌柜的忙亲自出来,连声领喏,领了众人上楼。楼上只四张桌子,此时甚早,更无别客。马仁瑀命两个随从去楼下吃喝,守住楼梯,吩咐道:“一个撮鸟都不许放上楼来,扰了咱兄弟说话。”掌柜的问道:“客官,想吃些什么?”马仁瑀不耐烦,喝道:“问什么?拣好酒好肉送上来,馒头先上十几个。”掌柜的怕他凶恶,忙下去吩咐了,叫店小二送上楼去,自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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