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王传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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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格拉海德说道，“但是你若流出这么多的鲜血，你也会死去的。”
　　“我是真心要这么做，”她说道，“我若是因救她而死，我的灵魂将获得安息，我会受到别人极大的尊敬，我的家族也会受到外人的敬重，而且损失一人总比损失两人要好。这样一来，你们也可不再交战，明日早晨我会按这城堡的规矩办的。”于是人们欣喜万分，以前从未有过这般的喜悦，因为若非如此，明日早晨，便要有一场生死之战。不管他们同意与否，她已下定决心，不再更改了。
　　当夜，这三位同伴好好地休息了一晚。次日清晨，他们望过弥撒，而后珀西瓦尔的姐姐吩咐将那位生病的夫人请来。于是那夫人走了出来，心中深感不安。她问道：“是何人愿施血给我？”随后珀西瓦尔的姐姐走上前来，让自己的鲜血流淌而出，血流了颇多，直淌了满满一盘。而后她抬起手来，在自己身上画了一个十字。接着她对那夫人说道：“夫人，为了使您恢复健康，我就要死了，请您为了上帝的慈爱，为我祈祷吧。”说罢，她就昏厥了过去。格拉海德和他的两位同伴立即冲到她的身边，将她扶起，又给她止血，但是她失血过多，无法活命了。后来她苏醒过来，说道：“亲爱的兄弟珀西瓦尔，我是为救治这位夫人而死的，所以我请求你，不要将我埋葬在这个国家。我死之后，请你立即把我放在下一个港口的船上，让我听凭自然的指引，随船漂流而去。等你们三人到达撒拉斯城，你们将在那里寻得圣杯，那时你们就会发现我已在一座高塔之下，就请把我葬在那神圣的地方。我还要告诉你，格拉海德将来也要葬在那里，你也是如此，会葬在同一个地方。”
　　珀西瓦尔听明白这一番话后，流着眼泪答应了她的要求。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爵士和同伴们，明日晨祷时分，你们三人将各自离去，直到奇遇将你们带到残废君王那里。”随后，那位夫人向她的救世主祈祷；祷告刚一完毕，珀西瓦尔姐姐的灵魂就离开了她的身体。当日，那位夫人便被涂抹上鲜血，她立时就得以痊愈了。珀西瓦尔骑士把他姐姐这番舍己救人的、如同奇迹般的事迹通通记载了下来，并把它放在她的右手之中，而后将她放在一艘驳船之内，又用黑色的丝绸将船遮盖了起来。随后，大风吹起，驳船离开了岸边，众骑士都目送着那船，直至它消失不见。后来，他们全都回到城堡，顷刻之间，一场暴风雨突然而至，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仿佛整个大地都要破裂了一般。半个城堡都被震塌了。直到晚祷时分，暴风雨方才停止。


　　兰斯洛特骑士如何来到那艘停放着珀西瓦尔骑士的姐姐的尸体的船上；以及他又是如何来到一座城堡，并走到那间供奉着圣杯的房屋门前。
　　据历史记载，当兰斯洛特骑士来到茂台斯河之时，正如前面所述，他仍处于极大的危机之中，于是他躺倒便睡，愿意经受上帝派给他的任何冒险。正当熟睡之际，忽然一个幻象出现在他面前，并对他说道：“兰斯洛特，你快起来，穿好盔甲，去登上你将找到的第一艘船。”他听到这些话，立刻惊坐了起来，再看看四周，只见一片空旷寂静。他抬起手来，在自己胸前画了一个十字，随后，他穿戴好盔甲，准备出发了。悄然之中，他来到海边，正发现那里有一艘船，可那船既没有帆也没有桨。他进入船内，顿时感受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甜美芳香，所有的需求和欲望一时都得到了满足。他说道：“亲爱的主耶稣基督啊，我真不知身处何等的快乐之中，此种愉悦超越了我享受过的任何一种世俗快乐。”于是在愉悦之中，他躺在甲板上呼呼睡去，一直到了天亮。当他醒来时，发现船上有一张精美的床榻，上面安放着一位少女的尸体，这就是珀西瓦尔骑士的姐姐。兰斯洛特对她打量了一番，看见她右手之中握着一封文书，阅读之后，读者们先前所看过的所有故事以及她的家族血统，兰斯洛特便全都明白了。
　　后来大风刮起，吹动着兰斯洛特在大海上四处漂流，长达一个多月之久。他在船上很少睡眠，而是常常向上帝祈祷，希望得到一些关于圣杯的消息。一日夜晚，在午夜时分，他漂到了一座城堡的背后。那城堡修建得富丽堂皇，精美绝伦。城堡的后门通向大海，而且那城门大开，并无守卫，只有两只狮子守在入口之处；那时月光皎洁，一切清晰可见。不久，兰斯洛特骑士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兰斯洛特，你出船来，到这城堡中去吧，在这里，你将看到你期望之中的大部分东西。”听罢，他连忙冲向自己的盔甲，将自己武装起来，而后走到城堡门口，看到了那两头狮子。他伸手拔出自己的宝剑。这时，忽然跑来一位侏儒，向他的手臂猛然一记重击，直将他手中的宝剑打落下来。接着他听到一个声音：“唉，信仰不良且信念不坚的人啊，你为何更相信你的铠甲，而不是你的上帝呢？你既已信奉上帝，他就比你的铠甲更能保护你啊。”
　　兰斯洛特说道：“亲爱的主耶稣基督啊，我感谢您的宽大仁慈。您指责了我的错误，现在我明白，您是把我收容为您的仆人了。”说罢，他捡起自己的宝剑，将它收回鞘中，而后在额头画了一个十字，又走到狮子的跟前，它们一副看似要伤害他的模样，然而他从其面前穿行而过，却并未受到半点损伤。他进入城堡，来到主垒之处，看到里面的人全都在休息。于是兰斯洛特就这样全副武装地走了进来，发现里面所有入口全都敞开着。最后，他发现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就伸手去推那房门，却没能打开。
　　接着他更加用力地试图开门。就在那时，他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之甜美，似乎并非凡世之物。他听那声音说道：“欢乐与荣耀全都归于上天之父。”听得此话，兰斯洛特便跪在那房间之前，因为他已确知圣杯正是在这房间之内。他说道：“亲爱的主耶稣基督啊，假若我曾做过使您高兴之事，那么就请您宽恕我过去所犯的罪孽，将我所寻求之物显示于我吧。”话音刚落，他便看到房间的门打开了，从里面发出耀眼的亮光，整间屋子明亮得就好似全世界的火把都集中在此处一般。
　　他走到房门之前，想要进入房内。忽然一个声音对他说道：“赶快逃走吧，兰斯洛特，不要进去，你是不应该这样做的。你若进去了，是要后悔的。”听了此话，他非常沮丧地退了回来。而后，他向这房间中望去，只见一张银质的桌子，上面安放着遮有红色绸缎的圣杯，四周围绕着众多天使，其中一个天使握着一支燃烧的蜡烛，另一个拿着一个十字架，还有的捧着祭台上的饰物。在圣杯的前方，他看到一位牧师打扮的善人。看上去他似乎正在举行弥撒圣别仪式。在兰斯洛特看来，那牧师的手掌之上似乎有三个人，其中两人把最年幼的那个人的肖像放在了牧师的两手之间；而后牧师将那肖像高高举起，似乎要展示给众人观看。忽然兰斯洛特大吃一惊，因为那牧师将肖像举得太高，以致自己似乎就要跌倒在地上。兰斯洛特看他旁边没有人来帮忙，便大步跑到房门旁边，说道：“亲爱的主耶稣基督啊，这位善人急需别人的帮助，我要去帮他，请您不要降罪于我。”


　　说完，他立刻走进房间，向那银桌走去。来到近旁，他感觉到一股好似夹杂着烈火的气息向自己的面部猛喷过来，直觉得自己的脸皮要被烤焦一般；随即他扑在地上，无力站起。因为神志非常混乱，他失掉了全身的力气，连听力和视觉都丧失了。后来他感觉到周围伸来许多只手，将自己扶起，并且抬出房门，放在了那里。这些都没能对他的昏迷有所帮助，在所有的人看来，他似乎已经死去了。
　　到了第二日早晨，天气晴朗，城内的人起床之后，发现兰斯洛特正躺在那房门之外。所有的人都感到诧异，不知他如何进到这里。众人打量着他，又摸摸他的脉搏，看他是不是还有气，于是他们发现他还活着，不过他连四肢都无法动弹，自然也无法站立起来。他们抬起他，将他搬到一间卧房之内，又安放在一张华丽的床上，让他远离众人。于是他就在那儿躺了四天。后来有人说他还活着，也有人说他死了。这时，一位老者说道：“以上帝的名义，我确定地告诉你们，他并没有死去，而且他还像你们当中最强壮的人一样充满活力。因此我奉劝你们要好好照顾他，直到上帝再次赐予他活力。”
　　兰斯洛特骑士如何像死人一般睡了二十四个昼夜，之后据说他追寻圣杯的所有要求都得到了满足；以及他又是如何回到亚瑟王的朝廷的。
　　就这样，他们照顾了兰斯洛特二十四个昼夜，期间他一直如同死人一般静静地躺着，直到第二十五天的中午过后他才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众人，他竟忧伤不已，说道：“你们为何要叫醒我，比起现在醒来，我在睡梦中更为舒适安逸。噢，耶稣基督啊，谁人能有这般的福气，可以亲眼目睹您伟大奇妙的神秘，有罪之人是不会达到这种境界的！”
　　“那你看到了什么呢？”周围的人们向他问道。
　　他说道：“我看见许多令人惊异之事，这用语言是无法说清的，也是任何人无法想见的。”
　　之后人们告诉他说，他在那里已经睡了二十四个昼夜。他认为此事乃是对他的惩罚，因为他曾做了二十四年的罪人，因此我主让他忏悔了二十四个昼夜。兰斯洛特骑士向自己身前望去，看见了他带在身上将近一年之久的那束头发，看到此物他非常懊悔，因为他曾对一位隐士立下誓言，然而却未能守约。众人问他身体感觉如何。他说道：“感谢我主，在下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诸位爵士，为了上帝的慈爱，请告知在下，我这是身在何处啊？”众人一起说道，他这是在卡邦耐克城堡。
　　这时走进来一位贵妇，给他拿来了一件用细亚麻布做成的衬衫，他并不当下就换上衣服，而是先把那束头发拿了回来，“骑士，”众人说道，“您已经完成了追寻圣杯的任务，以后您将不会再看到圣杯了。”
　　兰斯洛特说道：“感谢上帝的伟大恩典，让我看到了圣杯，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已经完成了我的追寻，我猜想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生活得更幸福了。”说完，他将头发带在身上，穿上衣服，又将那件亚麻衬衫穿在外面，最后又套上一件崭新的大红外袍。他这样装扮完毕，众人不禁都惊讶无比，因为他们认出他就是高贵的兰斯洛特骑士。于是众人说道：“哦，我的兰斯洛特骑士大人，真的是您吗？”
　　他答道：“在下正是兰斯洛特。”
　　后来，消息传到了佩莱斯国王那里，说那位如同死人一般躺了很久的骑士，原来就是兰斯洛特骑士。国王听后不禁大喜，忙赶来看望他。兰斯洛特见他来到，便向他施礼致敬。国王看见他，不禁高兴万分，随后把自己美丽的女儿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他。兰斯洛特听了心情非常沉痛，说道：“陛下，令爱之死让在下懊悔不已，她年轻活泼，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而且我还知道，她所生的儿子是自上帝诞生之来，这世上最优秀的骑士。”国王留他住了四天，在第五日早上，他辞别了佩莱斯国王和其所有的部下，并感谢了他们热情的招待。
　　于是兰斯洛特拿起武器离开了，他说要到罗格里斯王国去，他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去过那里了。他立即告别了国王，一路经过了许多国家。最后他来到一座白衣隐修会的修道院，那晚，他受到了人们的热情款待。第二日清早起来，他去参加弥撒。在祭台之前，他发现了一座华丽的新墓。他仔细一看，发现碑的侧面上写有金字：“高尔国的巴吉马伽斯王葬于此处，他为亚瑟王的外甥所杀，此人名为高文骑士。”兰斯洛特看后大为悲伤，因为他对死者比对其他任何人都更为敬爱，倘若凶手不是高文而是别人，那么他必将难逃一死。他自言自语道：“我主上帝啊，倘若杀了高文这样一位人物，那将是亚瑟王朝廷的一大损失啊。”随后他离开那里，又来到另一座修道院，格拉海德曾在这里获得一面绘有红色十字的白色盾牌。整整一晚，他在那里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款待。
　　第二日早晨，他返回了加美乐城，拜见了亚瑟王和王后。然而那时，许多圆桌骑士都已被打败和杀害，死者超过了半数以上。看到兰斯洛特归来，全朝上下都兴高采烈，国王还向他询问了许多关于他儿子格拉海德的消息。兰斯洛特把他自从离开宫廷以来，所遇到的各种奇遇冒险都向国王讲述了一遍。另外，他还将格拉海德、珀西瓦尔和鲍斯的冒险故事也告知了国王，这些消息乃是他从那位死去的少女手中所拿的那封文书上看到的，还有一些是格拉海德告诉他的。国王说道：“愿上帝将他们三人都召回此地吧。”
　　“这是不可能的，”兰斯洛特说道，“他们中只有一人能够回来，而其余的两人，您是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了。”
　　我们暂且按下此事不提，现在来说一说格拉海德的故事。


　　格拉海德如何来到莫德瑞斯国王那里；珀西瓦尔骑士和鲍斯骑士如何与他相遇；他们又是如何来到卡邦耐克城堡的。
　　据故事记载，格拉海德策马经过了许多地方，都一无所获。最后他来到一座修道院，此院乃莫德瑞斯国王的住所。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便想暂且留下来以拜见国王。次日早上，望过弥撒之后，他便拜见了莫德瑞斯国王，随即，已经失明了很长时间的国王忽然能够看见他了，并且说道：“耶稣基督的仆人，格拉海德啊，我等候您的到来已经很久了，现在请您拥抱我吧，让我靠在您的胸口之上，伏在您的怀抱之中吧，因为您是一位纯洁的处子，所有的骑士都无法比及。您就好比那象征贞节的百合花，又好比那代表所有美德的火红玫瑰。您身体之内燃烧着圣灵的火焰，所以在您的怀抱之中，我老死的肉体将会再次拥有青春。”格拉海德听了他的话，便拥抱了他的全身。随后国王说道：“仁慈的我主耶稣基督啊，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现在请您在此刻来召唤我吧。”我主立刻听到了他的祈祷，于是他的灵魂就离开身体而去了。
　　格拉海德按照国王的礼节将他下葬了，然后离开了那里，又向那位残废国王之处走去。一路上珀西瓦尔都在后面追寻着他，到处询问他的去向。一日，他走出一大片森林，在一处横路上，遇到了独自骑行的鲍斯骑士。他们相见的高兴之情自不必多说。鲍斯向他施礼致意，他们又把各自经历的奇遇和受到的尊敬都彼此讲述了一遍。鲍斯说道：“在过去一年半多的时间里，我有十次都睡在不见人烟的荒山和野林之中，但是上帝一直是我的慰藉。”
　　后来他们骑行了很久，才来到卡邦耐克城堡。他们一进入城堡，佩莱斯国王就得知了他们的消息。城中一片欢腾，因为人们知道，此次他们回来，就表明他们追寻圣杯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后，佩莱斯国王的儿子伊利亚扎尔给他们拿来一把断剑，约瑟的大腿就是被此剑所刺伤的。鲍斯伸手握住宝剑，想把它重新焊接起来，但是无法接上。然后他把剑交给珀西瓦尔，但他同样也无能为力。“您来试试看吧，”珀西瓦尔对格拉海德说道，“假若能有尘世之人将此剑接起，那么此人就非您莫属了。”格拉海德便拿起断剑，将它们接合到了一起，看上去这剑仿佛从未折断过，就好像是新铸成的一般。城中的人们看到这接剑的奇迹后，就把此剑送给了鲍斯骑士，因为他是一位优秀的骑士，又是一位令人尊敬的人物，他佩带此剑再合适不过了。
　　片刻之前，那把剑曾令人惊奇地高高升起，散发着巨大的热力，许多人都吓得倒在了地上。随即一个声音落在他们中间，说道：“凡是不应坐在耶稣基督桌旁的人都站起来，现在这些骑士们要进圣餐。”于是众人都起身离开，只有佩莱斯国王和他的儿子伊利亚扎尔这两位圣人，还有他的一位侄女留了下来，因此大厅里面只有这三人和他们三位骑士，此外再无他人。
　　不多时，他们看见几位全副武装的骑士从大厅的门口走了进来，他们摘掉头盔，卸去武器，对格拉海德说道：“爵士，我等匆忙赶到这里，希望与你在此桌之上同进圣餐。”


　　他说道：“欢迎各位，但不知诸位从何而来啊？”于是其中的三位说他们来自高卢，另三位说他们来自爱尔兰，还有三位说来自丹麦。
　　他们就座之后，看见四位贵妇抬着一张用树木做成的卧床走了进来，床上躺着一位头戴金冠的生病的善人。那四位贵妇将他放在大厅的中间，而后就退了下去。那人抬起头来，说道：“格拉海德骑士啊，欢迎您的到来，我已盼望您很久了，长久以来，我的身心都处在极大的痛苦之中。现在我把自己托付给上帝，因为我的痛苦结束的期限已到，我也将离开这个世界，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是要如此的。”
　　就在那时，一个声音说道：“你们当中有两人不是追寻圣杯的，因此请两位离开。”
　　格拉海德和他的同伴们如何领取圣杯中的餐食；我主如何显现在他们面前；格拉海德如何为那位残废的国王涂油；他们如何离开那里而后又乘船来到撒拉斯城；以及如何在那里发现装有珀西瓦尔姐姐尸体的那艘船。
　　佩莱斯国王和他的儿子离开了大厅。随即，他们似乎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他一身主教的衣着，手里还拿着一个十字架，跟着他的还有四位天使。四位天使将他用椅子抬起，放在一张银桌之前，桌子上面正安放着那只圣杯。那主教的额头中间似乎写有这样的文字：你们在此看到的乃是约瑟，他是基督教国家的第一位主教，我主曾在撒拉斯城的神圣之地拯救过他。众位骑士都感到非常惊奇，因为那位主教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去世了。“哦，各位骑士，”他说道，“请不要惊奇，我过去曾是一位尘世之人。”与此同时，他们听到大厅的门被打开了，于是又看到了许多天使。其中两位捧着点燃的蜡烛，第三位拿着一条毛巾，第四位拿着一支长矛，令人惊讶的是，那矛上正淌着鲜血，有三滴血滴在了他另一只手所拿的盒子里。前两位天使把蜡烛放在桌台之上，第三位将毛巾盖在了圣杯的上面，第四位将那神圣的长矛笔直地插在了圣杯之中。然后，那主教似乎是要举行弥撒的圣别式。他拿出了一块儿好似面包的圣饼。他一举起这圣饼，那里就显现出了一个孩子般的影像，他面容红亮如火，猛然就冲到了那面饼之中，于是他们都觉得那面饼就是用人的血肉做成的。而后，那主教又将面饼放入圣杯之中，正如牧师在弥撒时所做的那样。之后他来到格拉海德面前亲吻了他，并且吩咐他去亲吻自己的同伴，于是格拉海德立即这样做了。那主教说道：“耶稣基督的仆人们，你们将在这圣台之前领受骑士们从未享受过的香甜餐食。”他说完此话就消失不见了。众人敬畏地坐在圣台之前，祷告起来。
　　后来他们看到从圣杯中走出来一个人，他浑身鲜血直流，一切迹象都表明，他就是受难的耶稣基督。他说道：“我的骑士、仆人和我忠诚的孩子们，你们将脱离世俗的生活而拥有神圣的生命，我也就不再对你们隐藏了，你们将会看到我的一些秘密和不为人所知的事情。现在来领取你们强烈渴望的圣餐吧。”
　　说完他拿起圣杯，走到格拉海德面前。格拉海德跪倒在地，领受了救世主的圣餐，随后他的同伴们也一一领受了。众人觉得这圣餐香甜至极，无法用语言形容。之后他对格拉海德说道：“孩子，你可知道我手中拿的是何物吗？”
　　格拉海德回答道：“在下不知，请您告诉在下吧。”
　　他说道：“此物乃是我在圣礼拜四吃羊羔肉时用的圣器。现在你们已经看到了你们最渴望的东西，不过并没有看清楚。在撒拉斯城的神圣之地你们将更清楚地看到它。因此你们必须带着这只圣杯到那里去。从今晚开始，它将永远离开罗格里斯王国，再也不会在此地出现了。你们知道这是为何吗？因为在这个岛屿上，人们的生活已经变得腐化罪恶，圣杯得不到应有的侍奉和尊敬，因此我要收回曾赐予他们的荣耀。你们三人明日就到海边去，那里会有一艘船等候，你要随身携带那带有奇异腰带的宝剑，并让珀西瓦尔骑士和鲍斯骑士与你同行，除此之外不要再带任何人。此外，我要你用这长矛上的鲜血去为那位残疾的国王涂油，要涂在他的双腿和全身之上，这样他就能恢复健康了。”


　　格拉海德说道：“主啊，为何其他的同伴不能和我同行呢？”
　　“这是因为，正如我派遣我的使徒们往各地传道一样，我也这样分派你们；你们其中有两人将会死于我的派遣途中，只有一人可以回来通报消息。”说完，他祝福了他们，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于是格拉海德立即来到放在祭台上的长矛前，用手指蘸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