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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你好好的-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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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的手是一双好男人的手——很动人,甚至还有方形的手指。看着它们,很难让人相信这双手毫无力量,它们再也没法从桌上拿起东西,摆动一下胳膊或是握一下拳。

我用他的指节划着我的手指,思考着要是这时威尔睁开眼睛,我会不会尴尬,但是我感觉不到。我相信他的手放在我的手里对他有好处。同时我也期待他在麻醉药后的睡眠中也能知道这一点。我闭上眼睛等待着。





四点过后不久,威尔终于醒来了。我在外面的过道,横躺在椅子上读一份废弃的报纸。特雷纳夫人出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蓦地站起。她提到他在说话时表情有些欢悦,她说他想见我,还说她要去楼下给特雷纳先生打电话。

她似乎没法控制自己,补充说道:“请不要累到他。”

“当然不会。”我说。

我的笑容很迷人。

“嘿!”我说道,把头伸到门口。

他缓慢地把脸转向我。“嘿,你。”

他的声音嘶哑,仿佛过去的三十六个小时他不是在睡觉,而是在吼叫。我坐下来,看着他,他的眼睛往下瞥了一眼。

“要把面罩抬起来一会儿吗?”

他点点头。我抬起面罩,小心地滑动到他的头上。面罩覆盖的地方有一层薄薄的水汽,我拿毛巾温柔地擦着他的脸。

“你现在感觉怎样?”

“好多了。”

我的喉咙突然哽住了,我吞了一口唾沫。“我说不上来。为了吸引注意力,你什么都做,威尔特雷纳。我敢说这只是——”

他闭上了双眼,让我没法把话讲完。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里有一丝道歉的意味。“对不起,克拉克,我觉得今天我没法幽默。”

我们坐着。在小小的浅绿色房间里我喋喋不休,告诉他我怎么把东西从帕特里克家拿回来——幸亏他当初坚持让我使用固有的编目系统,我很容易就把我的CD从他的收藏中找出来了。

“你没事吧?”我说完时,他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同情,似乎在他的期待中,这件事比实际上带给我的伤害更多。

“没事啊,当然。”我耸了耸肩,“真的没那么糟糕,我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想。”

威尔沉默了。“问题在于,”他最终说道,“我不确定我可以马上去蹦极。”

我知道。自从收到内森的短信,我就料到了,但听到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还是像挨了当头一击。

“别担心,”我说,尽量让我的声音平和,“没关系。我们可以下次再去。”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期待。”

我一只手搭在他的前额,把他的头发往后捋平。“嘘。真的,这不重要。好好保养身体。”

他微微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我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他眼角的皱纹,无可奈何的表情,它们在说不见得有下次了,它们在说他永远都不会再好起来了。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顺便去了格兰塔屋。威尔的父亲让我进去了,他看起来跟特雷纳夫人一样疲惫。他拿着一件破旧的上过蜡的夹克,仿佛正要出门。我告诉他特雷纳夫人要陪着威尔,抗生素效果不错,不过她让我告诉他她今晚又要待在医院。为什么她不自己告诉他呢,我搞不懂。或许她只是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他看上去怎样?”

“比早上稍微好一点,”我说,“我在那儿时他喝了点东西。噢,他说了一个护士的坏话。”

“还是那个讨厌的样子啊。”

“是啊,还是那个讨厌的样子。”

那一瞬间我看到特雷纳先生的嘴紧闭,眼里闪着光。他掉过头看窗,再看向我。不知道我转过脸,他会不会更喜欢些。

“两年里第三次发作。”

过了一会儿我才明白。“肺炎?”

他点点头。“真可怜。他非常勇敢,你知道的。在那样的打击下。”他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似乎是对自己表示赞许,“你能看到这一点实在是太好了,露易莎。”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伸出一只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我确实看到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从大厅衣帽钩上取过他的巴拿马草帽,含糊地说着“谢谢你”或者是“再见”,从我身旁经过,出了前门。

没有了威尔,配楼变得格外安静。我意识到我有多么习惯他的电动轮椅来回移动的模糊的声音,他和内森在另一个房间低声的谈话,收音机低低的嗡嗡声。现在配楼很安静,空气像真空一般围绕在我身旁。

我把他第二天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收拾好,装进一个旅行袋,包括干净的衣服,他的牙刷、发梳和药,另外还有耳机,他好起来后可以听音乐。做这些的时候,我抵制着内心升起的奇怪的恐慌。一个具有颠覆性的弱小声音在我内心腾起,说:如果他死了,就是这种感觉。为了压倒这声音,我打开了收音机,想让配楼恢复生机。我打扫了一下卫生,给威尔的床换上干净铺盖,还从花园里摘了些花放在起居室。一切就绪后,我朝四周看了看,瞥见旅游文件夹还放在桌子上。

接下来的一天,我要整理好所有文件,取消每个行程以及预定的所有游览计划。不知道威尔的身体什么时候可以好到做这些活动。医师强调说他必须休息,完成抗生素的疗程,保持温暖和干燥。白浪漂流和潜水不在他疗养的计划之内。

我盯着文件夹,想着编辑这些材料付出的所有努力,做的所有工作,以及那些遐想。我盯着排队办的护照,想起我坐在开往那个城市的火车上时越来越强的兴奋,自从我着手旅行计划以来,我第一次感到非常沮丧。只有三个星期了,我失败了。我的合同快到期了,但是我没做什么显著改变威尔心意的事情,我甚至害怕问特雷纳夫人到底我们该怎么办,我突然觉得不知所措。我把头埋在手里,这寂寞的小房子,我该离开吗?

“晚上好。”

我立马抬起头。内森站在那儿,他的身形在小厨房里显得很大。他背着背包。

“我来放一些处方药,他回来时用得上。你……还好吧?”

我迅速擦了擦眼睛。“很好。对不起,要取消这么多东西让人有点气馁。”

内森把背包从肩头放下,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毫无疑问,这是个苦差事。”他拿起文件夹,翻阅了起来。“明天你要帮手吗?他们不用我在医院帮忙,我早上可以过来一小时,帮你打打电话。”

“你真好。不过不用了,我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做完可能更简单。”

内森泡了茶,我们面对面坐下来喝茶。这是头一回内森和我真正聊天——至少没有威尔在我们之间。他聊了聊他之前的一个客户,戴呼吸器的C3 / 4四肢瘫痪者,他在那儿工作的整段时间,他一个月至少病一次。他告诉我威尔前几次肺炎发作时的情形,第一次差点死了,花了好几周才恢复。

“他会是这种眼神……”他说,“他当真大病一场时,非常骇人,就像他要……退隐,像他几乎不在那儿。”

“我知道。我恨那种眼神。”

“他是一个——”他说道。突然他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闭上了嘴。

我们握着杯子坐着。我从眼角端详内森,看着他友好坦诚的脸,这张脸似乎暂时将他人隔绝开来。我意识到我要问一个我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知道,是吧?”

“知道什么?”

“关于……他想做的事情。”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气氛紧张。

内森仔细看着我,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

“我知道,”我说,“我本来不该知道的,但我知道。那就是……那就是这次旅行的意义,那就是外出的目的。我想改变他的主意。”

内森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我确实有所怀疑,”他说,“你似乎……在执行任务。”

“我过去是,现在也是。”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说我不应该放弃,还是告诉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不清楚。

“我们该怎么办,内森?”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话:“你知道吗,露?我真的喜欢威尔,我不介意告诉你,我爱这个家伙。我跟他在一起两年了。他情况最坏的时候我在,他情形好时我也在,我能告诉你的是就算给我世界上所有的钱,我也不想处在他的位置。”

他喝了一大口茶。“有几次我在这儿过夜,他尖叫着醒来,因为在他的梦里他仍然在行走、滑雪,做着事情。就这几分钟,他完全卸下防御,很坦诚,想到再也不能做这些事情了,他简直没法忍受。他不能忍受。我坐在他身旁,我什么都不能对这家伙说,没什么话会让他感觉更好一些。他拿的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最糟糕的一手牌。你知道吗?昨晚我看着他,我想到他的生活,想到要是成为……虽然这世上我最想要的就是这个好小子可以开心,但我……我不能评判他想做的事情。这是他的选择,这应该是他的选择。”

我的喉咙哽咽了。“可……那是以前。你们都承认那是我来之前的情形。他现在不一样了,和我在一起后他不一样了,是吧?”

“不错,但——”

“但是如果我们没有信心他会感觉好一点,甚至好转,他怎么能相信好事情会发生?”

内森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他直视着我的眼睛。

“露,他不会好转。”

“你不明白。”

“我明白。除非在干细胞研究上有巨大进步,威尔需要在轮椅上再等一个十年,至少。他知道,即使他的家人都不想承认这点。大部分问题在这儿。威尔的母亲不惜代价想让他活着,特雷纳先生认为我们必须让他自己决定。”

“当然他要自己决定,内森。但得看他真正的决定是什么。”

“他是个聪明的家伙,他确切地知道他的决定是什么。”

我提高了声音。“不,你乱讲。你告诉我我来之前他处在同样的位置,你告诉我我在这儿这段时间他的看法也一丁点儿没有改变。”

“我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露。”

“你知道我已经改变了他的想法。”

“不,我知道他愿意做任何事来让你开心。”

我盯着他。“你认为他装样子,只是为了让我开心?”内森让我十分气愤,他们都让我火冒三丈。“那么要是你认为这些事都没有用处,为什么你还要来?为什么你还想去度假?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假期,是吗?”

“不,我希望他活下来。”

“但——”

“我希望他活下来,如果他想活下去的话。如果他不想,强迫他坚持下去,你,我——不论我们多么爱他——我们不过成为另一个可鄙的家伙,剥夺掉他自己作决定的权利。”

内森的话语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回响。我从面颊擦去一滴眼泪,尽量让我的心跳恢复正常。我的眼泪显然让内森很尴尬,他心不在焉地挠了挠脖子,过了一会儿,默默地递给我一张卷纸。

“我不能就这么让事情发生,内森。”

他什么也没有说。

“我不能。”

我盯着厨房桌上我的护照,照片好恐怖,完全像是另一个人。那个人的生活和生存的方式,也许跟我一点也不像。我盯着它,思考着。

“内森。”

“什么?”

“如果我能制订另外的旅行计划,医生也能同意,你还来吗?你还会帮我吗?”

“我当然会。”他站起身,洗了洗他的杯子,把背包拉上肩头。离开厨房之前,他回头看着我说,“不过说实话,露,我不确定你能实现这个计划。”





第二十三章 度假





十天以后,威尔的父亲送我们到盖特威克机场,内森费力地把我们的行李搬到手推车上,我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威尔是否舒服——直到连他自己都烦了。

“照顾好自己,旅途愉快!”特雷纳先生一只手放在威尔肩头,说道,“别玩得太high了。”说这话时,他真的朝我挤了挤眼。

特雷纳夫人没能请假过来,我怀疑那是因为她不想和她丈夫在同一辆车里待上两个小时。

威尔点了点头,但什么也没有说。他在车里非常安静,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盯着窗外。我和内森一路聊着天气和一些不用过脑子的事情,威尔没有理会我们。

穿过机场大厅时,我还是不能确定我们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特雷纳夫人一点都不想让他去。从他同意我修改后的计划的那天起,我就知道她不敢告诉他让他不去。最近一周她似乎都害怕跟我们讲话。她静静地与威尔坐在一起,只跟医护人员说话,或者在花园忙活,以可怕的效率砍倒草木。

“航空公司的人会来见我们,他们要来见我们。”我说。我们走向登机台,我翻了翻我的文件。

“放松点。他们很少会在门口接人。”内森说。

“但是这把轮椅要以‘易损坏的医疗设备’来运送,我在电话上跟那个女人确认了三次。我们要确保他们不笑话威尔的医疗设备。”

网上的四肢瘫痪论坛为我提供了大量的信息、忠告、法定权利条款和清单。我再三跟航空公司确认了要给我们前排的座位,并且威尔要第一个登机,要等我们都在门口才能移动他的电动轮椅。内森会留在原地,把控制杆调到手动,然后仔细绑好轮椅,固定好踏板。他将亲自监督他们把轮椅装上飞机,保证它不受到损坏。轮椅将被标上粉红色记号,提醒搬运工它极其易损坏。我们被安排在了同一排的三个位置,所以内森不需用窥探就可以完成威尔所需要的任何医疗救助。航空公司保证说扶手都被抬高了,把威尔从轮椅转移到飞机座椅时,不会撞伤他的臀部。我们可以一直让他坐在我们中间,下飞机时我们可以先走。

这些都在我的“飞机场”清单上,在“宾馆”清单的前面,“离开的前一天”清单和旅行计划的后面。即便这些安全措施都一一实施了,我还是忧心忡忡。

每次我看着威尔,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做对了。前一天威尔的全科医生才允许他旅行。他吃得很少,几乎每天都在睡觉。看上去他不仅厌倦了生病,也厌倦了人生,我们的干预、我们乐观地尝试谈话的努力,想让事情变得更好的不屈不挠的决心,这些统统让他厌烦。他对我很容忍,但我老觉得他常想一个人待着。他不知道这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空姐在那儿。”我说,一个笑容灿烂、穿着制服拿着写字板的女孩轻快地朝我们走来。

“啊,转车时她会比较有用,”内森喃喃道,“她看起来不像能拿起一只冻虾。”

“我们能撑过去的,”我说,“我们俩能撑过去。”

自从我合计出想做的事情之后,这句话已经成为了我的口头禅。那天在配楼和内森谈完话后,我就重燃起一种激情,要证明他们都是错的。我们不能按计划去旅行,并不意味着威尔什么都不能做了。

我登录留言板,提出一系列问题。对于威尔,一个越来越羸弱的人,哪里会是他养病的好地方?有人知道我们能去哪儿吗?温度是我主要的考虑因素——英国的天气太变幻无常了(没有什么地方比雨中的英国海滨度假胜地更让人沮丧的了)。七月底大部分欧洲国家都太热,除了意大利、希腊、法国南部和另外一些沿海地区。你瞧,我脑海中有一幅图景,我看见威尔在海边休憩。问题在于,计划并实施只有几天时间了,让希望成真,机会渺茫。

其他人对我表示了同情,他们讲述了很多很多有关肺炎的故事,这似乎也是萦绕在他们心头的恐惧。有人建议了几个我们可以去的地方,但是没有一个地方触动到我。或者说,更重要的是,没有一个地方让我觉得威尔会被触动。我不想泡温泉,也不想去他可能会见到跟他处境一样的人的地方。我真的不知道我要什么,我向后滚动他们的建议单,没有一个靠谱。

最后,里奇,聊天室的忠实粉丝,帮了我忙。威尔出院的那个下午,他打出了一条信息:





给我你的邮箱地址,我表兄是旅游代理,我让他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拨了他给我的电话号码,跟一个有着浓重约克郡口音的中年男人谈了话。他告诉我他的想法时,一只表示认可的小铃在我记忆深处响起。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确定了。我非常感激他,恨不得放声大哭。

“不用谢,宝贝,”他说,“你那个家伙玩得开心就好。”

在我们离开之前,我几乎跟威尔一样疲惫不堪。我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搞到了四肢瘫痪者旅行的精细要求,直到我们离开的那个早上我还不确定威尔的身体是否好到可以去。现在,旁边就是包裹,我盯着他,在喧闹的机场,他沉默寡言,脸色苍白。我又一次怀疑我是不是做错了,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慌。要是他又病了呢?要是他像赛马那次一样,每分钟都觉得是种折磨呢?要是我搞错了整个情形呢?要是威尔需要的不是一个史诗般的旅程,而是在家里自己的床上待十天呢?

但是我们没有十天的余暇。就是这样,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他们叫到我们的航班了。”内森说。他刚从免税店逛回来,他看着我,扬了扬眉,吸了一口气。

“好的,”我回答道,“我们走。”





虽然要在空中飞行十二个小时,但我并不害怕这场煎熬。内森证明他能在一床毯子下面熟练地做威尔日常的更换工作。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非常热心谨慎,对轮椅也很当心。威尔果真如承诺的那样,第一个登机,转移至他的座位时,一点没撞伤,在我们俩之间安坐下来。

说来也奇怪,飞行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意识到在云层之上,若是威尔的座椅倾斜一点,挤得平稳一些,他跟客舱里的其他人几乎没两样。陷在一个屏幕之前,没地方可以移动,也没事可做,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与其他乘客区别开来。他吃着东西,看着电影,不过大部分时候他睡觉。

内森和我谨慎地朝对方笑,尽量表现得像是这很好,一切都好的样子。我向窗外望去,我的思绪像下面的云彩一样纷乱,这对我而言不仅仅是后勤的挑战,也是一次冒险——我,露易莎克拉克,真的去往世界的另一边了。我看不到这个,到那时我除了威尔什么也看不到。我像我妹妹,当时她刚刚生下托马斯。“就像我通过一个小孔来看东西,”她说,盯着她的新生儿,“世界只剩下我和他了。”

我在机场时她给我发了条短信。





你可以做到的。真为你骄傲。





我把手机拿出来,看着这条短信,突然感觉很激动,也许是因为她的用词,抑或是我又累又怕,我仍然很难相信我带大家走了这么远。最后,为了不再想这些,我打开我的小电视机屏幕,视而不见地看着某个美国肥皂剧,直到周围的天空变暗。

随后,我醒过来发现空姐端着早餐站在我们身边,威尔和内森讨论着他们刚才一起看过的一部电影,令人惊奇的是,经历种种困难——我们三个离登陆毛里求斯不到一小时的航程了。

直到我们在拉姆古兰爵士国际机场着陆,我才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了。我们昏昏沉沉地来到下客区,在空中待了太久,身体还是有点僵硬,看到旅行社特别改装过的车时,我欣慰得差点流下眼泪。第一个早上,司机载我们去往度假胜地,我对这个小岛没留下什么印象。确实,比英国明亮,天空更清澈,蔚蓝色渐渐退去,变得越来越远,直至海天合一。小岛郁郁葱葱,四周皆是甘蔗作物,海像一条水银带穿过火山。空气中有点烟味和姜味,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空,白色的光芒让我不得不眯起眼睛。在我如此疲乏的状态,就像是有人把我叫醒,让我欣赏时尚杂志中的风景。

尽管我的感官在努力适应着不熟悉的情况,我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头看威尔,他的脸苍白疲倦,他的头歪在肩上的角度有点奇怪。车驶入两边种植有棕榈树的车道,停在了一栋低矮的建筑外面,司机下车卸我们的包裹。

我们拒绝了冰茶以及绕旅店环一圈的好意。我们找到了威尔的房间,放下他的包,把他安置到床上,我们连窗帘都还没拉上,他就又睡着了。就剩我们俩了。我做到了。我站在他房间门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内森看向窗外珊瑚礁那边的白色海浪。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场旅行,抑或这是我人生中见过的最美的地方,我突然泪流满面。

“没事了。”内森看到了我的表情,说道。然后完全出乎意料,他走向我,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放松,露。一切都会顺利,真的。你做得棒极了。”





大概三天后我才开始相信他。最初的四十八个小时威尔几乎都在沉睡——然后,不可思议的是,他看起来好些了。他的皮肤恢复了光彩,眼边也不再有乌青了。他的痉挛缓和了一些,他又吃起东西了,他在没有尽头的丰盛的自助餐柜旁缓慢地转动轮椅,告诉我他盘子里想要来点什么。当他胁迫我尝试从没吃过的东西——辛辣的克里奥尔风味咖喱菜和我不知道名字的海鲜时,我知道他感觉更像自己。在这个地方他很快就像在家里一样,比我适应得还快。不足为奇,我提醒自己,他大半生里,这些都是他的地盘——这个星球,这些广阔的海岸——而不是城堡一隅的小配楼。

旅馆方面,正如之前所承诺的,提供了有宽轮的特殊轮椅,大多数早上,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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