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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鲸-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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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没过几秒,他又长长叹了口气,再次望向高墙外。
  “还差一碟岛上的煎咸鱼。”
  “岛上?”
  他说:“我老家。”
  久路终于明白,他这是想家了。
  他嘀咕着:“我得回去一趟,去看看。”
  李久路想起姜怀生刚来那一晚,他儿子姜军怕他闹着回老家,才勉强同意他住进老人院。久路隐约记得,他说两地之间相距大概八千里,的确不近。
  她说:“您儿子不会同意的,太远了。”
  姜怀生哼了声:“腿长在我身上,他管得了?再说他不总来,我走他知道?”
  “没有家属签字,江主任也不会答应。”
  “我偷着跑。”
  “……”
  久路不知该说什么好。
  停了停:“您老家在哪儿?”
  姜怀生目光定在远处:“南令群岛。”
  话音落,李久路脑中空了几秒,不由看向他。


第28章 
  后来那一天,李久路又问了几个问题。
  “您说的是哪个南令群岛?”
  “不就一个?”姜怀生叹口气,苦口婆心:“丫头啊,好好学地理。”
  “知道了。”李久路谦虚的点点头,顿了片刻:“那儿……我是说您故乡,什么样啊?”
  姜怀生说:“就是海水围起的几座岛屿。”
  “漂亮吗?”
  “漂亮。”他回忆道:“沙子比面细,天空跟海一样蓝,人们打渔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没见过,她想象不到那番景象,但这简短的描述,让她心里那个根扎得更深了。
  闲云野鹤,谁又不向往呢?
  又过半个月,一天晚上,驰见正同李久路在陈英菊房间里。马莲的儿子赵子平突然出现,带来一个令人悲痛的消息,在马莲被病痛折磨了几个月以后,终于平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走前的几个小时突然清醒,精神头异常充足,在赵子平的帮助下坐了起来,要让他给自己梳梳头发。
  某种原因,一切都发生在化疗前期,马莲头发仍然浓密,只是失去原本光泽,像把杂乱的枯草。
  赵子平管护士借来梳子,坐在她身后,动作生疏而笨拙。
  “妈原谅你。”
  消寂沉闷的病房里,马莲突然说。
  赵子平的手毫无预兆的抖了起来,嗓中梗着块巨石,半句话都没说出口。
  她缓慢道:“你性格像你爸……老实、软弱……他年轻时候给人做工,被厂里几个工人欺负了,都敢怒不敢言。你爸胆小一辈子,却不声不响干了件大事儿……把咱娘俩扔下,跟人跑了。”
  赵子平低着头,梳子的密齿在掌心留下痕迹。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家中没男人的日子,有多难熬。”她静静喘息,眼睛看着窗外,隔了好一会儿:“子平啊,去把那窗帘拉开……我晒晒太阳。”
  万物复苏的季节,光芒万丈,一切丑陋都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赵子平逃开母亲那道视线,坐回她身后。他隐隐知道,母亲的反常行为绝对不是个好征兆,当死亡的念头在脑中盘旋,他惧怕得不敢往下想,心里刀剜似得难受。
  马莲接着刚才的话:“别让这样的命运降临到你儿子身上。”她知道他能听懂,“我日子快到了,我清楚……”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悲鸣,在病房中渐渐弥漫开。
  “儿啊,别哭。”
  这一声叫出来,赵子平突然双膝跪地,扑在病床前,额头紧紧贴住那只枯槁的手。
  马莲已经不知道悲伤是什么,眼中一滴泪都没有:“母子俩哪儿有隔夜仇……”她抚摸着赵子平的脑袋:“所以妈不记恨你,但你必须答应妈一件事儿……”
  赵子平缓缓抬起头,脸上全是泪,眼中血红。
  “不准离婚。”
  他耳中忽地一声轰鸣,看着母亲,狠狠愣住。
  即使生命的最后一刻,马莲仍在为他以后生活担忧。
  这就是母爱,原先他不懂,等到懂的时候,却没人愿意给他机会。
  失去了,就永远变成回忆。
  他坐在马莲之前睡过的床上,手边是刚刚整理好的遗物:“我妈那天睡着就没再醒来。”
  久路坐在床脚,垂着头,两只手紧紧挡住面孔,但她没发出一点声音。屋中像被人抽走了空气,压抑的无法呼吸。
  陈英菊抹了几把泪,这会儿眼睛望着一个方向,愣愣出神。
  这种状态驰见太熟悉,果不其然,赵子平走后,陈英菊起身要跟着:“逢山啊,你上哪儿去?”
  陈英菊几个月来都神志清醒,在得知马莲去世的消息后,突然受了刺激,旧病复发,身边人都不认识了,只记得“逢山。”
  那天她很晚才睡下,驰见从老宅出来已经十点多。
  院中孤寂,只剩门前的两盏灯照明。
  背后折腾的湿淋淋,他在门口点了一根烟,侧头看,李久路的房间仍旧开着灯,他往头顶三楼望了望,手上的烟猛吸两口,掐了去找她。
  两人近日来商量好的暗号,三声口哨,两短一长。驰见吹完,盘着手臂倚在树下,没多会儿,就见楼上人影晃动。
  窗开一道缝隙,李久路探出头来,见他站在那儿,示意了下,披一件大衣悄声出去。
  来到大门外,久路轻轻阖上铁门:“外婆睡下了?”
  “嗯。”刚才剩那半截烟又重新燃起来。
  “别太担心,外婆会慢慢变好的。”
  “不担心,习惯了。”他故意轻松的口气:“在房间干什么了?抄作业?”
  久路白他一眼,眼皮的红肿还未完全褪去,鼻头通红,被外面的冷空气一刺激,又吸两下鼻子。
  驰见笑笑,坐在摩托后座上,比她的高度稍微矮了些,抽完烟,眼不眨的看着她。
  “太晚了,你快回去吧。”久路催促。
  驰见将她身侧的小手握住,放在掌中捏了捏。
  他想安慰她,但那些话不习惯说出口,抬起手指,拨了下她长长的眼睫毛。
  “你干嘛?”
  他一靠近,手指传来他身上的淡香还有烟草味,很特别,也很熟悉。
  “不干嘛,睫毛那么长,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
  “我不信,再摸摸。”驰见说着要伸手。
  “无聊。”她别开头,忍不住笑出来:“快走吧。”
  久路连声催促,驰见终于站起来,拉上衣服拉链:“抱抱再走。”
  她笃定他用这么柔软的语气说话是故意的,没等反应过来,整个头部已被他埋在心口之中,他身上那种独有的味道更清晰。
  “你要乖乖的。”
  久路贪恋着他的怀抱:“嗯。”
  目送她进去,驰见才离开。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凌晨四点,驰见被一阵电话声吵醒,老人院那边打来,说护工半夜循例检查时,发现陈英菊不在房间。
  通知院长和主任后,全体工作人员将老宅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
  最后翻看大门口的监控,才知道陈英菊已经离开老人院。
  驰见一句话未说,扔了手机迅速套衣裤,动静扰到隔壁的洪喻,他不放心,所以也跟了来。
  老宅前厅灯火通明,周克在角落焦急的打电话,江曼披着外衣沉默站着,几个护工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驰见快步走来,扫一眼旁边站的李久路,目光落在顾晓珊身上。她平时负责陈英菊的起居,具体情况她应该最了解。
  “外婆什么时候走的?”
  “两点四十。”
  “去了哪边?”
  “她好像出门一直向北。”
  “身上穿的什么?”
  顾晓珊回忆了下监控中看到的画面:“白天穿那条黑裤子,蓝色毛衣,外面披着她那件格子外套。”
  这时周克打完电话走过来:“我报了警,那边考虑到陈大娘行为能力的特殊性,同意出警协助找人,应该随后就到。”他顿了下:“事出突然,院方很抱歉,但你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把人找回来。”
  驰见没做任何表示:“那你们在这儿等,我先出去找。”
  他转身就走,洪喻快步跟上。
  李久路望着他的背影,转头说:“妈,我也一起去。”
  江曼还来不及阻止,她追着驰见的脚步,已经消失在大门口。
  久路以前没觉得小泉镇这么大,顶着凌晨的寒意,他们把附近几条街道全部转过来,仍然不见陈英菊的踪影。
  路灯灭了,天色由青转亮,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
  陈英菊已经失踪三小时,她在小泉镇无亲无故,除了驰见不认识任何人,平时待在老人院,更没踏出去过半步。
  驰见步疾如飞,猛然站住,照着旁边的电线杆狠踹一脚:“操!”
  洪喻说:“你自己先别乱,我让万鹏胖子戈悦他们分开找了,小泉统共那么大,没事儿的。”他说着忽然想起来:“火车站呢?外婆会不会想回家?”
  驰见身形一僵,来不及仔细琢磨,快步冲出去。
  小泉镇火车站很小,几乎一眼看到底。
  等李久路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找了一遍,仍然无所获。
  驰见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低埋着头,情绪快崩溃。
  她抿抿干裂的唇,坐在他旁边:“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漏掉的?或者外婆还有什么亲人或朋友?要不你打电话回院里问问,也许外婆已经回去了呢?”一连串的问话,他不答,久路忍不住搭着他肩膀:“驰见?你在听……”
  “能安静会儿吗,我想到还会坐在这儿?”驰见冷声呵斥,看着她,眼中湿润腥红。
  久路被他吼得一愣,心上仿佛被针狠狠扎了下,一直疼到嗓子眼儿。
  驰见在发脾气的瞬间就知道他错了,但外婆找不到,也没有心情顾忌她感受。他再次埋下头,只感觉肩膀上的手滑落,身边变得很安静。
  洪喻站在两米以外,低咒了声,就知道臭小子对亲近的人永远学不会控制情绪,这臭脾气,就是欠虐。
  他正恨恨的想,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铃声。
  驰见看了眼手机屏幕,迅速接起,他没说一句话,紧蹙的眉头却慢慢舒展开,听了会儿:“好,我们马上回去。”
  他收了电话,从座位上弹起来,看看久路又去看洪喻:“外婆自己回去了。”
  洪喻倚着墙边没动,暗自松口气,冲他使了个眼色:“我给戈悦他们去个电话,外头等你。”
  驰见会意,脚步停下看着李久路。
  久路想要绕开他:“回去吧。”
  “对不起。”他将去路挡住,诚恳认错:“刚才是我不对,不应该乱发脾气,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李久路明知人在情急之下会口不择言,但在他主动道歉时,还是鼻腔酸涩,眼前泛起雾气。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脆弱,可现在,也不知谁给她的权利,几句话就能让她满腹委屈。
  她克制着情绪:“回去吧,我没事儿,真的。”
  “那你抬头看看我。”
  久路头仍垂着:“看你干嘛。”
  “你看看我。”
  “不看。”她小声说。
  “我真知道错了,让你打两下好不好?”他声音别提多轻柔,屈就地弓下腰身,两手撑住膝盖,歪过头,从下往上看她。
  久路别扭的转开眼。
  驰见起身,握住她两侧肩膀,这才发觉手下衣料单薄,眼睛本能往下瞟,脑中“轰”一声炸开,把自己打死的心都有了。
  李久路出来得急,睡衣外只套一件半长棉袄,下面是布拖鞋,竟然光着脚。
  从凌晨四点到六点,乍暖还寒,她就穿着这身单薄的衣服,跟他跑了一路。
  驰见心中波涛汹涌,三分愤怒,七分怜爱,还有无限的感动与歉疚。
  “谁准你这么出来的?”他板着脸问。
  久路瞪着他,死死咬住嘴唇。
  在接触到她目光那一刻,驰见瞬间软下来,他手上力量加重,把她按坐回去,垫一条腿蹲在她前面,手一捞,将那两只冰凉的小脚抬到大腿上。
  久路越是挣扎他捂得越紧,最后脚跟陷在他腹部和两腿形成的三角中,手握着她脚面,把热量一点点传递过去。
  位置尴尬,久路哪儿还肯顾忌心底那点儿委屈,她抖着声音:“驰见,你放开。”
  “我不放。成心让我难受是吧?”明明他的错,却是一副理直气壮、恶狠狠的样子。
  “你别不讲理。”她气恼的蹬一下腿,想要逃脱桎梏。
  “嘶。”驰见五官扭曲的紧了紧。
  “……怎么了?”
  “大姐,哪儿都敢踹呢!”
  久路呆了呆,见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脸色顿时红得充血。
  “你、你没事儿吧?”
  缓很久,驰见正了正她双脚位置,避开要害:“差一点儿你就毁我幸福了。”他问:“这回出气了没有?”
  “……没有。”
  “不闹了,暖和点儿吗?”他掌心在她脚面用力搓起来。
  “没有。”久路赌气的说:“还不如刚才。”
  “那这样呢?”他说着要撩开衣服下摆,把她双脚放进去。
  久路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给你暖暖。”
  此刻虽不是客流高峰,但镇子太小,遇见十个人里,可能有六个是认识的。
  “你快放开,别人都看着呢。”李久路没他淡定:“我错了,算我错还不行吗?”
  驰见坏笑,得寸进尺道:“叫声哥听听。”
  久路:“……哥。”
  “再亲切点儿。”
  “……”
  “叫好哥哥。”
  “……”
  看她快急出眼泪来,驰见适可而止,终于放开她。
  李久路忙着低头找拖鞋。
  他却蹲着没动,直视她,双眼暗含某种情绪,嘴角的笑也渐渐拉平,郑重无比的说:“路路,对不起。”
  后来两人和解。
  驰见飞要和久路换鞋穿,久路没同意。
  他不顾她反对,硬是把自己的袜子脱下来,往她脚上套。
  久路说:“真不用。”
  “怎么,嫌我臭?”他挑眉,拎起没有一丝污渍的雪白棉袜,凑到鼻端嗅了嗅:“一点儿都不臭,不信你闻闻?”
  他冲她递过去。
  久路嫌弃他,食指横过来堵住鼻孔:“咦!”
  他笑出声。
  久路打他一下,别过头,也没忍住笑起来。
  回到老人院,外婆已经疲惫睡下,后来问,她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这件事不了了之,却给院里敲响了警钟,江曼让人在大门内又安装一把弹簧锁,无论内外,通过钥匙才能开启。而有这个权利的,除了工作人员,只有李久路。
  不分白天黑夜,大门紧锁,老人院更像一座牢笼。
  但这项举措并没给其他人带来困扰,家属反而赞同,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保证了老人们的人身安全。
  唯独一人忧心忡忡。
  姜怀生自从那次打定主意回老家,一直在心里谋划,尝试了两回,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恰巧被久路撞到,姜怀生求着她帮自己开门。
  李久路一颗心随着躁动起来,她也很想去。一直未实现的南令之旅,正像沉睡的种子,在泥土里奋力的往外钻。
  原本以为那已经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没想到,梦想的大门却意外向她敞开,去与不去,只在一念之间。
  陈英菊走失引起的风波历历在目,何况高考将近,江曼绝对不会同意。但南令她必须去。
  她的心在放肆与循规蹈矩之间徘徊。
  该不该去?李久路纠结的思索着。


第29章 
  几天之后,为了弥补工作失职给家属带来的困扰和表示歉意,江曼要李久路问驰见哪天有空,她亲自下厨,请他到家里来做客。
  晚上,李久路去找驰见。
  她现在来“纹人天下”已经自在得多,进门只看见胖子,万鹏正在里面帮驰见打下手,和胖子比起来,他还是更有正事儿些。
  为了保证客人隐私,里面的门通常是关着的,今天虚掩,但一般人也不会轻易进去。
  胖子正看漫画:“呦,嫂子来啦!”
  忍了几次,她终于纠正:“其实你不用这么叫,直接叫我李久路就行。”
  “好嘞,嫂子。”
  “……”
  胖子挠头笑了笑:“一时改不过来。对了你找见哥吧。”他主动说:“他在里屋做活儿呢。”
  “哦。”
  她往那方向望了望,虚音儿问:“男的女的?”
  胖子也学着她的样子,悄悄说:“女的。”
  李久路点点头,跟他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她趴门缝偷偷看一眼。
  还没走近,里面传出女孩虚弱的低哼,在刺青笔的电流声中抑扬婉转,让人听了怪别扭。
  她脚步略微迟疑,悄无声息凑上去。
  女孩刺青的位置在脚踝,她身体侧靠在椅子上,露出小腿和整只脚。
  她面前的男人头发似乎长长一些,加之口罩遮脸,深深弓着脊背,看不出情绪。
  驰见目光专注,落笔和抹擦的动作娴熟又连贯,他认真工作的时候,身上像有一种磁场,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随着下笔,那女孩又往回缩了下脚,白白的脚面紧绷着,面部楚楚可怜。
  驰见深吸一口气,像忍耐到极限,臭脾气上来,把笔不轻不重撂在桌子上:“你到底能不能忍?文不文了?”他直起身来,动作到半路,明显僵了一下。
  那女人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的确是太疼了!”
  “那你就……”
  他没说完,万鹏及时给拦下来,笑眯眯的说:“你们女孩子皮肤太薄了,疼也难怪,但你要是总乱动,师傅就掌握不好力度。”他指给她看:“你瞧,这条线有点儿歪吧?”
  女孩凑近一看:“呀!还真是,那怎么办啊?”
  “放心,待会儿打雾的时候能遮一下。要不给你拿块儿口香糖?缓解缓解?”
  “好。”她感激的看万鹏,又偷瞄驰见一眼:“我忍着点儿,不乱动了。”
  万鹏几句话就将顾客安抚住,驰见态度也稍微缓和:“疼就歇一会儿。”他看看挂钟:“五分钟之后开始。”
  驰见摘了塑胶手套,口罩拉到鼻唇以下,咬上一根烟,起身往外走。
  门口人影一晃,他看见李久路鬼头鬼脑的样子,心情瞬间放晴了。
  他勾勾手指:“过来。”
  “脾气那么坏。”久路慢吞吞走近,小声说。
  “我可没耐心哄你以外别的女人。”他一摆头:“上后院,陪我抽根儿烟。”
  前半句多少取悦了李久路,足以掩盖心底泛起那一丝不舒服,她看了眼他背影,跟着走出去。
  后街还像以前一样黑,布满杂物和尘土,不远处KTV传来杂乱的音乐声,那扇门开开合合,不断有人进出。
  久路想起被流氓围堵那晚,是驰见用衣服包住了她的头,后来他还揍了马小也,愤怒的样子让她吃惊不已,也是那晚,他第一次对她表白。
  这些关于他的点滴,李久路总是记忆犹新,不知何时对他上心的,仿佛是个自然而然的过程。
  现在想起来,她与马小也半斤八两,一边责难他的不忠,一边心猿意马。只不过马小也比较倒霉,和莫可焱在一起,让她先撞见了。
  她深深叹息一声。
  “叹什么气。”他吸着烟:“想到什么了?”
  “没。”久路说正事儿:“我妈想请你去我家吃饭,问你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周几行?”
  “周几都行。”
  李久路想几秒,挑了个她放假的日子:“那就这周日下午吧,‘我们’学校放假,你别说漏了。”
  “我可没你会撒谎。”
  久路瞪着他,乌黑的眼在夜里仿佛能吸光:“那你随便吧,反正我妈知道,你就别想找我了。”
  驰见拽住她手腕儿,笑笑:“放心,说不漏。”
  久路:“那就好。”
  日子定完,安静了几秒。
  驰见看她一眼,用一侧肩膀倚着门框,动了动,将整个后背亮出来:“求你个事儿。”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腰部:“帮我揉揉,刚才弯腰时间太长了。”
  她手指是蜷着的,触到他的衣料。
  “动啊!”驰见回头看她。
  慢慢的,他身上热量通过薄薄的布料透出来,李久路顶着拳,手心有出汗的迹象。
  他指挥:“右边点儿。”
  久路照做。
  驰见没骨头一样靠着,手撩开衣服下摆,撑着胯:“对,位置对了。”他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久路舔了舔嘴唇。
  “下。”
  她像个木偶,听从指挥的挪了挪位置。
  “再向下。”驰见回头,忽然背过手,握紧她的拳头:“你没吃饭吗,跟挠痒痒似的。”
  他淡笑着,带着她加了几分力气。
  久路无暇理会他的嘲笑,只感觉自己的手被动地按在他腰上,他每一节骨骼和肌肉走向都变得很清晰,带着有别于女生的刚韧和骨感。
  她被脑中的想象憋红了脸,扭着手腕儿:“你能够得着,还是自己来吧。”
  “那怎么一样。”
  他没放手,转过身,故意弓下腰来看她。
  距离瞬间拉近,他的呼吸贴过来。
  今天月亮很圆,躲在朦朦胧胧的薄纱后面,后街黑暗,但不至于看不清彼此五官,不远处的KTV里换了首抒情歌曲,成为最好的背景音乐。
  这会儿没人出来,附和接吻的好气氛。
  驰见只知道接下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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