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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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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驰见习以为常,找个避风的地方静了静,靠在墙上,环手点着了香烟。
  KTV隔音效果做得不好,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清晰传过来。
  驰见头倚着墙壁,慢慢吸了会儿,这是他今天下午抽的第一根,现在空下来才觉得浑身酸痛。他闭着眼活动了下脖子,又连着吸两口,才把烟卷咬在齿上。
  驰见举起手里那张纸,借着屋内的灯光眯眼看,上面字迹工整,十分秀气。
  脑中的记忆不合时宜浮现出来,初见时,她在水中游弋的样子,总是挥之不去。
  驰见视线变得迷离。
  那天的游泳馆,李久路突然闯入他的异世界。
  她扎入水中那一刻,光束被打破,幻化成一线碎金,如同鱼尾般,追随在她身后。
  吐气间,每个气泡都闪烁光芒。
  她无骨般游动,周身散发柔软却不柔弱的美。
  驰见看她慢慢靠近,像从光中游来一只深海精灵,温顺的、神秘的、遥不可及的。
  那一瞬间,周围声音都变得很混沌,他只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十分强劲。
  不远处,那几个年轻人弄出不小动静,驰见目光终于聚焦回来。
  他视线转向手中那张纸,吸烟的动作放缓,过了会儿,不由直身,蓦地弯唇笑了下。
  驰见掐灭烟,揉掉纸团进屋去。
  洪喻已经准备好工具,拿着册子跟李久路讨论选用哪种字体。
  驰见抽出册子,一把合上:“我来吧。”
  洪喻起身,骂了句:“你小子又他妈抽什么疯。”
  驰见当没听见。
  有顾客在,洪喻也不好说太多,把自己那一套工具收起来,转身出去了。
  安静了几秒,李久路找话题:“我都不知道,你原来在这儿工作。”
  驰见拿出一张转印纸,用笔勾图案。
  李久路揉了揉鼻子:“对了,认识这么久,一直忘问你叫什么?听别人都管你叫见哥,那姓什么呢?”
  驰见轻哼一声:“少套近乎。”他看她一眼,笑着说:“该疼还是疼。”
  “……”
  这会儿心情又好了?转变似乎快了点儿。
  久路不禁想。
  他把转印纸边缘修整了下,带上黑色塑胶手套,去消毒柜里取面巾、一次性针头、手柄和色料。
  “脱衣服。”
  李久路抿了下唇。
  驰见装好针,把转印油的瓶盖扭开,一回头,见她还傻愣愣的站着。
  “怎么,要往衣服上文?”他晃晃手指:“绣花我可不会。”
  “……其实我还没想好文在哪儿。”
  驰见看了看她:“手腕、胳膊、脚踝之类的地方太显眼,你妈一眼就看见,胸部、臀部、腰部这些倒是看不见,但是不太适合你,也挺疼。”他说着走近,手掌搭着她两肩,故意把她转两圈儿:“就左后肩,蝴蝶骨上面吧。”
  他考虑的挺周到,久路点一下头。
  驰见手没放开,压在她肩头,带着沉甸甸的力量。
  他弯身,视线与她拉平:“想好了?真要文?”
  久路稍稍动一下脚:“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你现在还有机会后悔。”
  李久路想了想,淡淡的说:“就文吧。”
  驰见看了她一会儿,转向别处点了点头,把手放开。
  久路背过身去脱衣服。
  她今早特意多穿一件吊带背心,褪下毛衣,冷空气一激,不禁抖了下。她下意识回头看驰见,他好像并没关注她,房门却不知何时被关严。
  他指挥李久路反坐着软椅,趴在椅背上,自己拎了把凳子,坐她身后。
  转印完毕,文身机连上线路,蘸了色料,发出嗡嗡电流声。
  久路忍不住回头:“会很疼吗?”
  驰见抬眼。她马尾松散,脖颈处小小绒毛贴着皮肤,灯光下,耳朵近乎透明,身上的味道干净又清新。驰见一时没说话,勾起她柔顺的马尾送到肩膀前面去,那些调皮绒发动了动,又贴住脖颈。
  驰见没有带口罩,他不由自主撑住她两边椅背,倾身过去,对着她脖子吹了口气儿。
  久路本能一缩,一股清凉的风拂过,痒如触电,身上立即浮现一层小疙瘩。
  驰见愣了下,立即直身。
  此刻屋中的气氛说不清道不明,以往面对女顾客,更敏感的部位都见过,却因为她小小的瑟缩,他整个心脏都荡漾起来。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久路紧张弹起:“碍事吧,我重新绑一下。”
  “不用。”他按住她,缓缓嘘口气,“你刚才问疼不疼?”
  “嗯。疼吗?”
  “因人而异。”
  停顿几秒,房中气氛稍微恢复正常。
  “哦。”李久路点点头:“我刚才听见出去那人喊疼了。”
  “她刻在乳房中间及上腹部,不疼才怪。”他一本正经的说;“也取决于文身师的手法。”
  某个字眼儿让她十分难为情,久路转回头,压低声音:“那你手法怎么样?”
  “不怎么样。”
  “……”
  这话没法儿接下去,她趴在胳膊上,不吭声了。
  过程出奇顺利,第一针未知的惊吓居多,特别疼以外,之后的痛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她清晰的感受到针刺和擦抹的过程。
  很长时间,房间里只有单调的电流声。
  驰见:“睡着了?”
  久路稍微抬起下巴:“没。快完了吗?”
  “快了。”
  “一个名字需要这么久?”
  “看你就没见过世面,步骤复杂着呢。”驰见一本正经的胡诌:“……我又加了点儿花纹。”
  “哦。”她停顿几秒,好奇的问:“你身上有刺青吗?”
  “别人的名字?”
  “类似吧。”她侧头:“都算上。”
  “没有。”
  这一点倒挺令人意外,一般都是因为热爱才做刺青这一行,天天鼓弄这些东西,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两处图案的。
  久路:“是因为不喜欢吗?”
  “喜欢。”他摩挲她背上的皮肤,指尖在那名字的位置停留片刻:“我身上只给一个人留位置,所以挺慎重。”
  李久路动动僵硬的肩膀,难得八卦:“那个人还没出现?”
  驰见敷衍道:“也不是。差不多了。”
  李久路听出他回答的心不在焉,索性闭口,不说话了。
  “你呢?”驰见冷声开口:“文身之前不需要慎重考虑么?”
  她目光很直,望着前面的某个位置:“一个图案而已,我觉得没什么所谓……啊,好疼!”
  久路一抖,驰见几乎咬牙切齿。
  “是你小初恋的名字?”
  她咬住下唇,没吭声,算是默认。
  “很喜欢他?”
  “喜……嘶……”
  久路抽口气,咬住指关节:“怎么忽然疼起来呢?”
  “说了我技术不好。”
  他真是丝毫没手软,仿佛想用刺骨般的疼痛,让她永远记住这一刻。
  也是她对别人和自己这种轻率并且漫不经心的态度,所付出的代价。
  不知过多久,驰见终于放下笔,抬起眼,见她脑袋埋在手臂里。
  他手指戳戳她:“好了。”
  驰见拿面巾将她皮肤上多余的色料抹去,取来一面镜子。
  “看看,怎么样?”
  久路擦把汗,缓慢看向身后的镜子,便忘了疼。
  她原本以为只是个刻板的名字,谁知他自作主张竟在她背上刺了一只巨鲸。鲸鱼头朝下,尾部高高扬起,宽阔的尾扇翻天覆地般拍起海浪,断了线的水珠栩栩如生。特别之处在于,鲸鱼周身缠绕樱花,柔软的花瓣紧密簇拥着,将它吻部轻轻托起,藤蔓间隐约藏着一个名字。
  这种硬朗生物与粉嫩花瓣交相缠绕,纵使再庞大危险,也带几分柔情。
  整个刺青占据她左后肩,每个线条都处理的干净利落,用稀释的黑色和白色色料打雾,加入一点点红,层次感分明,活灵活现。
  巨鲸游弋在她年轻瘦削的裸背上,别样性感。
  “蓝鲸?”
  “对。”
  久路看他:“为什么是它?”
  “觉得你像。”
  李久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两者的共同之处,不知自己哪种行为,给他带来这么粗犷的印象,但不可否认,它是漂亮的。
  久路:“可我没说要这个。”
  “不喜欢?”
  “……也不是。”她抿了下嘴,又背过身看那图案:“我只是觉得,在这之前你应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驰见举着镜子看她,耸耸肩:“抱歉啊,面对你的身体,突然来了灵感。”
  久路心跳快几拍,他嘴角的笑意坏透了,道歉的诚意没看到,说出的话也暧昧不明。
  “行了,没管你多要钱呢。”
  “你……”
  他要收镜子。
  久路:“等一下。”她稍微扭动肩膀,“而且这名字有点别扭,好像……”
  “看习惯就不别扭了。”他适时打断。
  没再给她观赏的机会,驰见收了镜子,在刺好的图案上涂一层凡士林,并裹好保鲜膜:“三个小时后拆掉,记得温水冲洗。这几天衣物保持宽松透气,禁吃海鲜,禁用沐浴露,禁止用指甲乱挠。”
  久路小心翼翼套上毛衣:“哦。”
  驰见倚在柜子边,轻抬眼,看她动作。
  他摘下黑色塑胶手套,随手扔到垃圾桶,随手点了根烟。
  久路拉上校服拉链,闷声道:“那我走了。”
  他轻声哼笑:“又逃课?”
  久路纠正:“晚自习是自愿的。”
  “哦。”驰见看一眼窗外:“走吧,送你。”


第11章 
  李久路不想再麻烦他,连声拒绝。
  驰见含着烟,拎起外套往外走。
  久路整理好衣服,付过了钱,出去时,驰见已经坐在摩托上等她。
  摩托打着火儿,前灯把胡同的路照亮。
  她慢吞吞从台阶上下来,准备挎书包:“真不用,天还没黑透呢。”
  “书包给我。”
  她动作一顿。
  驰见伸出手臂来,两根手指勾了勾:“别碰到后背。”
  他接过,拎着两条带子挂在摩托车把上,调整了下位置:“走吧。”
  李久路心里微妙的动了下,看着车把上的书包,想起刚上小学时,父亲接她下课也像这样,把书包套在自行车车把上,然后抱她坐上后座。
  那时候父亲穿海军衫和牛仔裤,发丝总是洗得很顺滑,中分,遮住眉尾,再配上一副蛤蟆镜,是当时最时髦的打扮。
  他的背十分宽阔,在后面搂着他腰身,基本是看不到前面风景的。
  车铃叮叮响,父亲吹着口哨。他能吹出一首完整曲子,十分婉转动听。
  夏天的风黏腻,发丝贴在脸颊,裙摆扫着小腿。
  口哨和风,是她对那个夏天所有的记忆。
  摩托没多会儿就转出百花路。
  李久路:“你会吹口哨吗?”
  “大点儿声。”驰见没听见,迎着风回头。
  他们从育英高中前面飞驰而过,刚好是下晚自习的时间,学生三三两两从门口涌出来。
  进入壹方胡同,周遭的噪音才降一些。
  “你刚才说什么?”驰见偏头。
  “问你会不会吹口哨。”
  “那有什么难。”驰见兜唇,含住中指跟食指,冗长而明亮的哨声响彻整条路。
  李久路不由闭上一只眼,揉了揉耳朵:“不是这样的。”
  “那怎样?”
  久路不会吹口哨,轻轻哼唱起来——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你的家在哪里,我会带你带你回去,哦,不要不要悲伤……
  驰见第一次听她唱歌,清透柔软的调子传入耳朵,他感觉身体一阵酥软,她抓着他衣角,外套下坠的力量感似乎更加强烈了。
  前面道路笔直,他第一次希望,就这样,别有尽头了。
  久路说:“这首歌。用口哨吹出来。”
  前面的人没动静。
  久路:“你会吗?”
  “……不会。”
  “哦。”她有些失望。
  摩托停在老人院对面的小卖店门口。
  路灯下趴着一只懒狗,听见动静抬起脑袋,又很快落回去。
  驰见撑着腿,让她下来。
  久路:“不进去看看你外婆吗?”
  “今天先不去,饿了,回去吃饭。”驰见摸着肚子。
  他这么一说,李久路蓦地想起来,忙活一晚上,他好像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心中是有些歉疚的,她想了想:“要不……我请你吃饭?”
  驰见两手搭在腿间,一抬眉:“吃什么?”
  “你说吧,什么都行。”
  “我想吃海鲜。”驰见一点都不客气:“不过改天,等你背上结痂以后再说。”
  “那好吧,我回去了。”她接过书包,拎在手里。
  驰见视线下垂,勾了勾她背包上的鲸鱼锁扣:“你游泳很好?”
  “还可以。”
  “那改天比试比试?”
  “我从小练的。”久路笑了下:“你好像赢不过我。”
  驰见挑眉:“比了才知道。”他准备离开:“记得三个小时后温水清洗。”
  “哦。”
  她穿过马路,没有回头。
  驰见颠几下烟盒,把露头那根直接咬上:“李久路。”
  久路一条腿迈进门里,回头:“啊?”
  “你刚才哼那什么歌?”
  久路说:“路灯下的小姑娘。”
  驰见动作一顿,板着脸抬头,看一眼脑袋正上方那盏路灯,目光警告的眯了眯。
  久路说:“没开玩笑,真叫这名字。”
  “知道了,走吧。”他不耐烦的挥几下手,脑袋凑下去点烟。
  再抬头时,前面已经没有人,厚重的大门阻隔住他的视线,院子里一片寂静。
  驰见坐在摩托上,头顶的灯在地面映出椭圆光圈,他抽完整支,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一路飞驰,夹克里兜了满满的风。
  驰见想,从小到大,好像还没什么是让他势在必得的。
  李久路开门的时候,屋里没人在。
  饭菜做好,摆在厨房的餐桌上,待会儿需要自己热来吃。
  她提着书包上楼,背上不时传来灼烧的疼痛感,反锁房门,先翻出试卷,熟练的改分数。
  数学老师写字还算规矩,把3变成8基本没什么难度。改完以后,她把试卷拎远了看,差不多可以以假乱真。
  久路是学理科,除了语文英语,其他一窍不通。
  如果不用这方法,她放学后肯定还得去上各种补习班,所以她什么方法都用,能骗一时是一时。
  结果当天江曼没来她房间,只在久路吃饭的间隙叮嘱两句,之后又回了办公室。
  久路晚上洗澡想起驰见的话,冲后背时,把水温降低了几度。
  擦掉镜子上的热气,久路耸着肩回头,那只冷硬蓝鲸被粉色花瓣缠绕,竟带一种难言的性感。久路轻轻歪着头,有些喜欢,手指覆上去,触到略微的凹凸感,它即将跟皮肤融为一体,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久路目光上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旁边竟然映出一个人——他总是略勾着唇角,一脸坏笑。
  她不知道他名字,甚至两人的关系也没法定义,久路甩甩头,快速抹掉再次凝结的水气,这时候响起他根本不合时宜。
  现在文身有了,第一件事不是应该告诉马小也么。
  她擦掉身上水珠,光着脚出去。
  电话拨通那刻,另一边却是马小也妈妈,说他去同学家里做作业,到现在还没回来。
  久路没打第二遍,刚才那股冲动冷却,已经没有了说给他听的欲望,打算再找机会。
  这一晚,辗转难眠。
  她无法忽视背上那种翻来覆去的疼痛感,最后心烦意乱,在床上坐了半宿。
  窗外月光依旧凉淡,周围很黑,也很静,她忽然想起那天少年站在窗下叫她时的样子。
  久路转开视线,无力的叹气,她的心一半平静一半炽烈,被凌乱的思绪折磨着,被疼痛烤灼着……
  如锥刺骨,幻化成鲸。
  那时候,没人告诉她值得不值得。
  转天上学,大家都在议论一件事,说莫可焱几天没来上课,是因为她爸爸在小泉镇的工程结束,回了齐云市,她也一同转走了。
  久路起先没太上心,预备铃打响以后,马小也身边的位置仍然空着,班主任走进教室,正式宣布莫可焱转学,回了城里。
  同学窃窃私语。
  老师敲两下黑板,开始这堂课的内容。
  久路托腮看向窗外,走了会儿神。莫可焱的离开,她除了有些吃惊,还有种白费心思的感觉,除此之外,心情上没有任何波动了。
  而马小也也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不像以前那么忙碌了,两人相处的状态仿佛回到以前,偶尔接她上学放学,中午一同吃饭,或闲暇时间去趟图书馆。
  两人没有提起过莫可焱,这个人好像从未出现一样,在记忆里开始变得模糊。
  这期间,她身上的刺青也在经历一个蜕变过程,从发痒泛红到结痂,之后脱了一层皮,半个月后,蓝鲸的颜色终于变得光泽饱满,比刚文那会儿自然许多。
  久路对它渐渐着迷,这意外的收获似乎胜过去刺青的初衷,而她也一直没同马小也讲过。
  考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久路见到了驰见。
  驰见这天有空,从老人院回来刚傍晚,冬日夜长,天空已经灰蒙蒙。
  他按照万鹏指的道儿,从壹方巷的一条岔路拐进去,这附近有家音像店,在一个没有名字的胡同里。
  地方不太好找,驰见索性锁好摩托,在几条胡同里随便转一转。
  结果音像店还没找到,先碰见一个熟人。
  其实算不上熟,没说过话,在黑龙饭店门口见过一次便印象深刻。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人应该是马小也,他正跟个短发女孩搂一起,亲得难舍难分。
  天色不算黑,驰见几乎一眼认出来。
  那是一个死胡同,旁边堆着木料、水泥板,还有几棵枯树做掩映。两人有些肆无忌惮,他的手滑下去,顺女孩衣摆往里钻……
  亲吻这东西像吸毒,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而既然吸上了毒,一次和无数次也没什么差别。那晚坦白的话没说出口,之后马小也对莫可焱的感觉像开闸的水,无法控制,也索性不管不顾放任自流。
  两人太忘情,以至于没发现有人靠近。
  驰见转身走。
  又拐两个弯儿,终于找到那间不起眼儿的小店。
  这种地方他第一次来,抬头看两眼,慢慢脱下皮手套。
  上面牌匾是通达影音公司,对开的两扇蓝色大门,玻璃上贴着两排小字:杂志、小说、明星海报;唱片、磁带、最新电影。
  他推门进去,门上风铃清脆的响起来。
  店内很小,东西堆得又满又杂乱,老板从一堆碟片里抬头:“买什么?”
  驰见拿手套拍打着手掌,四下看看:“找盘磁带。”他转向老板:“叫……灯光下的小女孩?”
  老板:“……”
  “灯光下的小姑娘?”
  老板努力搜索着脑中的词曲库:“是路灯下的小姑娘吧!”
  “对对,就这个。”
  老板无奈的笑笑,伸手一指:“绕过去,在第二排货架背后,靠墙那面。”
  小店总共两排货架,第一排迎着大门口,摆放各类杂志和海报。
  他往后走,路过两排中间时蓦地驻足,往后退几步。
  “李久路?”
  久路站在架子旁,手上正翻看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封面画着娇俏的女孩儿,题目是霸道……
  他没等看清,久路背过手去。
  驰见头摆正,淡笑着,往旁边一靠:“你妈说你去学校上自习了。”
  李久路问:“你有没有乱讲?”
  “倒是说了会儿话。”驰见没正面答,把手套塞进口袋,也从货架抽出一本小册子:“还真是巧,在这儿也能遇见你。”
  久路转回头,把手上东西塞回架子上,转个身,在对面那排翻磁带。
  他也跟着过去:“这地方你常来?”
  久路说:“随便逛逛。”
  “身上的文身好了么?”
  “应该好了。”她顿一下:“我待会儿打算去游泳,没关系吧?”
  驰见仔细数数日子,点了点头,没说话。
  久路:“但是颜色好像变淡了。”
  “正常现象。不管色料多好,都阻止不了皮细胞的新陈代谢。”他客观的解释。
  “以后会淡得看不见?”
  “那倒不至于。”他答的漫不经心,微皱着眉,翻开手上那本小册子,低声念:“他目光灼热似野兽,手指狠狠捏住她的小脸:女人,你在玩儿火。说着吻住她,一路舔……”
  他手上一空,李久路猛地抽走那本小册子。
  “哎你干什么,没看完呢。”
  “无聊。”她脸颊泛红。
  驰见嘴角眉梢都透着愉悦:“你们女孩都喜欢男人来硬的?”
  李久路白他一眼,走去后面一排,当他是空气。
  驰见向相反方向转了个身,从另一侧过去。
  音像店里放着李克勤的《一生不变》——
  忧忧戚戚循环不断
  冷冷暖暖一片茫然
  视线碰上你怎不心软
  ……
  怀旧的曲调,伴着音响的滋滋杂音,在这间不大的小屋里流淌。
  头顶灯光幽暗。发黄的墙壁、未修整的水泥地面、墙角木桌堆放的过期杂志,这一切都显得小店摆设简陋又陈旧。
  即便如此,它却是柔和的、温暖的。
  冻僵的手指恢复知觉,驰见几乎瞬间喜欢上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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