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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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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冰底水,日夜东流人不知,一个个虚无寂寞日子的尽头,等待我的,究竟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时间:6月2日
阅读愉快!

☆、光阴

  缩进睡袋里的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三声凄厉的惨叫有如扎血的铁钉,狠狠钉进我的神魂,令我手足无措,心悸不止。我回身看了一眼魏延,只见他双目紧阖,睡得深沉。龟甲在半空中轻轻飘浮,罩着他的面门,又留出些空隙。真是难得的好术法啊,我暗自赞叹道,不由得看呆了。我偷偷伸过手去,想要触碰那龟甲,谁知那灵物竟偏移了寸许,不叫我触碰。
  我摸出睡袋边沿压着的手机,给我堂哥梁霁发了条语音,谁知他竟然很快便回复了。我一问,呵,人竟然在国外;我再一问,好家伙,居然跟林大小姐私奔在美国,都快到加拿大边境了。他同我聊了一小会,就说不聊了,要给人大小姐做饭去。我不禁自嘲一般地笑了一声,前几日我还在同情堂哥总是被排挤,不为家里人接纳,敢情全是我自作多情,人小日子过得好好的呢。
  魏延翻了几下身,似乎是醒了,迷迷糊糊地问:“和谁大半夜发语音,吵得我都睡不着觉。”
  “刚才的惨叫声你听见了吗?”我俯下身,侧躺进睡袋里,“可吓人了。”
  “什么惨叫,估计是猫吧。”魏延有些不耐,在自己的睡袋里扭了扭身,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地盯着我。
  “猫的叫声应该是像婴儿哭吧,我刚才听到的,完全就是女子的惨叫声,特别凄厉。”仅仅只是和魏延简单描述,却令我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又开始惊悸起来。
  “那要不就是动物发情了。”魏延长叹了一口气,“这深山里哪来的女人,山民们早早都歇了。”
  “你说会不会是家暴啊?”我不甘心地问。
  “阿砚,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好奇宝宝。”魏延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脑子里的想法怎么就那么多。”
  “可是我真的害怕,睡不着。”我在睡袋里拱了拱,少有地撒娇,“你先不要睡,你陪我。”
  魏延低声轻笑起来,道:“行不行啊你,这么胆小,那你万一想上厕所怎么办?”
  “啊魏延你千万别提上厕所这茬,等下我真的想上厕所了!”我叫道。
  魏延蒙在睡袋里咯咯直笑,“如果你真的想上厕所,我会陪你去的,你放心吧。”
  我呜咽一声,朝魏延轻靠过去。他伸出猿臂将我一把揽过,低声问:“要我给你烧火吗?”
  我点点头。魏延一翻手,一剂明黄的真火自他掌心慢慢升起,拢向我。温热的煦火烤着我的面颊,我轻声问道:“能就这样给我烧一辈子火吗?”
  魏延手上的火星颤动了一下。他低头看我,凝神的一瞬间,我觉得我就要融化在他的眼神里。
  “如果你给我烧一辈子的洗澡水,我就给你烧一辈子的火。”他道。
  “成交!”我一个激灵从睡袋里钻出来,拉过魏延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魏延面上皆是嫌弃之色,仿佛有一万个不情愿,但到底还是跟我对印了大拇指。他起身从一旁的行李里拿出一张红栅宣纸,铺开文房盒,蘸了一点墨,刷刷地写起来。
  “写的什么?”我问。
  “你的卖身契。”魏延淡淡道,握着毛笔的手行云流水在纸上游走。
  “啊——”我惊叫一声,探过头去一瞧,‘婚契’二字立在宣纸正中醒目逼人。
  “你生辰八字多少?”魏延的问话声不容我有半点迟疑,“几几年出生的,在哪里出生的,统统报来。”
  “一九□□年十二月十二日正午九时,出生地就在汴州。”我迟疑了一下,诺诺道:“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魏延你不必……”
  魏延停下誊写的手,扭头看我,道:“那我不写了?”
  “不不不”,我下意识地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魏延垂目,手又动了起来。
  “会不会太快了?我都没和我爹说过,毕竟是婚姻大事,还有梁家的人……”我轻声道。
  “阿砚,我和你这么说吧。我这个人呢,从来就不是规矩里出的方圆,结婚证书、民政局这些对我没有任何约束力。这一纸婚契,我头一次写,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写。你若是愿意,现在就签下你的大名,从此做我魏家的媳妇。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这么简单。”魏延静静道。
  我一下懵了,只觉心中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那些名为欢愉、激动、感慨的情愫如涨潮的余浪一般,将我心里的高地尽数淹没。从前我也觉得光阴冷漠、世事无趣,如今却希望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能凝成一粒琥珀,永不褪色,永藏心尖。我望着魏延俊逸又带些严肃的脸,仿佛已同他携手度过了一生一般,脑海中全是五颜六色的烟花,刹那间就绽放。
  “我签。”我定定道。
  魏延将写完的契书递给我,道:“签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究竟看上我哪点了,仅仅是因为我的眼泪吗?”我知道我这样明目张胆地问很蠢,但是我需要知道答案。
  “我母亲已经去了”,魏延静静道,“就在我们决定上山的前一天夜里,走得很安详。”
  “对不起。”我赶紧道。
  “没事,久病床前无孝子。”魏延淡淡道,“她走了,她松一口气,我们全家也松一口气。回到刚才的问题,我看上你哪点了。”
  “嗯。”我点头。
  魏延的眉头皱了皱,思索片刻,进而道:“白马寺初遇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旁人不同。也说不上来你究竟哪里好,甚至不符合我从前心中既定的任何一条标准。可你一出现,那些条条框框瞬间就作了废。有时候莫名其妙就会被你弄得心情郁闷,可真看到你以后,又不觉得那么生气了,甚至觉得好玩。阿砚,你很不凡。”
  “曾经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生生死死都无所谓,但现在我希望我能长命百岁,活到九十九,与你一直在一起,看日出,看日落。我也说不上来你哪点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就是歌里唱的那种感觉。”我定定回道,不知不觉眼眶竟然红了。
  “那就签吧。”魏延将毛笔递给我。
  我接过吸饱朱墨的小白云,下笔微颤,忽然抬头问:“砚字繁体怎么写来着的?”
  魏延哀嚎一声,“你们梁家到底是怎么养闺女的,你平常那些古文古书都是白看的吗?”他一边愤愤,一边拿过笔,在一旁的白宣上写下我的繁体名字。也不知是我的幻觉,还是魏延笔力太劲、朱墨太赤,‘梁砚’二字竟在纸上发着光,灼得人有些刺目。
  小白云就在我手中,我也已经知晓繁体写法,可我就是下不了笔。我抬头望了望魏延,他的眸子凝住我,无言。我只觉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心里发着痒,但就是下不了笔。魏延的眼神渐渐由光亮转为黯淡,他抽回我手下的婚契,淡淡道:“既然现在下不了决定,就到时候再说吧,不急,我也不想逼你。”
  我下意识地一把抢回婚契,眼睛一闭,刷刷两下就把我的大名签上去了,末了道:“你写都写了,现在不签,早晚要签。难道还有能从你手里逃出的羊?”
  “痛快!”魏延竟然击起掌来,“真是痛快!”
  他收了婚契,细细叠成很小一块,放在手掌心上轻轻一吹,婚契成了一张小笺。他将小笺往胸口一按,像孩子一样满足地笑起来,道:“现在你在我心里了。”
  第二日清晨时分,我和魏延都没有心思安睡,索性拉开帐篷的天窗,相互依偎着等看日出。我和魏延互相聊了许多过去的经历,有些相似,有些大相径庭。他总是作壁上观的那一个,而我总是亟亟投入火坑的那一个。他母亲是百里挑一的甲胄能手,他甫一降生,便是携着真火而来。魏家的老人说,汴州的山、汴州的水都太小,恐养不了他这条大鱼。他需要被放养在名山大川之际、江河湖海之边,方能葱郁成才、真正成器。因此,魏延从小就跟着琼荒贤者游历四方,吸天地之精华,养万物之脾性,再浓烈似火的性子也被磨得棱角四平。
  魏家明显与梁家不同。梁家如一盘散沙,基本自由发展,而魏家,井然有序,目标明确。母亲去世后,我和父亲守着家里的一堆宝贝,东躲西藏,倒来倒去。赶上好的时候,日子自然能过得有姿有色;没赶上趟的时候,也过过连一双运动鞋都买不起的日子。守着有市无价的东西太久,人的性子便惰了,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世界变成了灰白色,没了一般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和欲望。
  “我们一起拍张照吧。”我从包里拿出拍立得,设定好时间。‘咔嚓’一声响起的时候,我支起身,对着魏延的脸颊就是一记亲吻。等待胶片显色的时间,魏延在我耳畔轻声道:“我这辈子都没有照过相,因为怕惹麻烦。和你是唯一一次,以后也只和你拍。”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轻声道:“真的吗?好荣幸。”
  “真的。”魏延说完,就俯身吻了过来。他的吻开始清浅,随即转深,我拿着胶片的手一松,胶片落在了草地间。
  “你跑不了了,梁砚。”魏延的气息在我的唇齿间。
  “都签了卖身契了,还怎么跑?”我嬉笑。
  不远处,红红的旭日正在缓缓升起,万丈的霞光刺破云霄,我觉得那一刻,我和魏延是金色的。我何德何能,魏延何德何能,在这芸芸众生之中找到彼此,交付真心。从前种种都以无比迅疾的速度飞奔而去,迎接我的,是两个人的未来。对于此,我很期待。
  

☆、落雨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特别不好意思,这次更新迟了,对不起大家了。
主要最近发生了很奇妙的事,特殊情况,我就给我自己放了一个小假,也是有点任性。
之后还是每周四早上九点更新哟
                        
  连着几日的排爆都异常顺利。工兵连的官兵们很专业,不仅能排弹,还能制弹。任警官派人将挖出的地雷全都堆在一个经过勘察的山坳里,放上专门制作好的炸药,正准备点火的时候,元集大师匆匆赶来,高喊了一声:“切莫动火,留有后用!”
  任警官的眉头一皱,问道:“这些地雷年代久远,稳定系数很低,若是现在不炸,我担心后面会有危险。”
  “急不得,急不得”,元集大师喘了一口气,摆摆手道:“听我一句,日后自有用处。”
  “那这些炸药现在该如何处理?”任警官问道。
  “先埋起来。”元集大师手一挥,来了几个拿着铁锹的工兵。任警官立在一旁,看着大师指挥人手。石头忽然从树杈飞下,跃上魏延的肩膀。我惊了一声,跌退两步,魏延连忙伸手扶住我的肩背。
  “不好!”我惊魂未定之时,魏延的喝声在我耳边响起。他将我勉力一拽,试图用胸口护住我。下一秒,强烈的气流罩着我的面门,整个人被强烈的冲击波弹起,与魏延一齐摔到几米远的地上。魏延的双臂紧紧箍住我,双目闭着,一言不发。我赶紧将手覆上魏延的面颊,轻声唤他。过了几秒,我察觉到胳膊肘下的衣料渗入一股热流,一探,竟是满手殷红。魏延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低声道:“我手肘擦伤了,快扶我起来。”
  我连忙从魏延的臂弯里滚出,将魏延轻轻扶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使得周围的人都暂时有些懵,好几个士兵灰头土脸,脸上的毛发去了一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魏延的鲜血自衣料中渗出,滴落到草藤上,又顺着茎蔓缓缓滑落进泥土里。石头的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浑然不觉,只觉得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完全静止了,因为魏延流血了。
  “阿砚你愣着干嘛,赶紧扯点布条给我裹上啊!”魏延喊了一句。我望了一眼魏延,唰唰流下两行泪来,一把抱住了他。
  “你干嘛,你快点给我止血啊!”魏延又叫了一声,“妈的,痛死爷了——”
  我张开双臂,轻轻抱住魏延,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顺着我的脸颊渗进魏延的颈项。魏延动容,停住了之前因剧痛而产生的机体颤抖,呼吸逐渐变得平顺起来。
  “我都忘了,你的眼泪能疗伤——”魏延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低声道:“快小心,别叫人看到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魏延血肉模糊的臂肘正在缓缓愈合。我用袖口轻轻擦拭掉他手臂上的血迹,禁不住低头轻吻了下他的伤口。做这个举动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只知道我心疼魏延,他身上一丝一点的伤口都会叫我无限心疼。
  任警官迅速带了一队人马从山腰的营地提了好几只急救箱过来。她的面色明显不好看,若不是之前元集大师制止集体排炸,那么现在工兵连的士兵将毫发无损。元集大师立在来去匆忙的人群中间,他本就有些肥胖,单眼皮上的赘肉因为情绪而耷拉下来,少有地露出茫然羞赧之色。
  “太公,您没事吧?”魏延在我的搀扶下立起来,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我没事。”元集大师摆了摆手,殷红色的袈裟从他肩上滑落些许。只见他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以为我藏得够好,可这山里的畜生,究竟还是察觉到了。”
  我一愣,扭头看向魏延。
  魏延尖利的眼色扫了一眼四周,静静道:“怕是还没这个胆。晚上营地篝火时,叫人撒上符水吧。”
  我一直隐隐感觉魏延有事瞒着我,却道不出一个所以然。说到底,他本身就藏着无数秘密,有时候他随便一个眼神也叫我印象深刻。尽管心中会偶升些许惧怕,但每当我看着他的时候,他的手在我肩背蜿蜒时,我的心便无比安定,像是游鱼找到了岩壁,飞鸟觅到了巢穴。 
  工兵连的人清理完地雷爆炸的残垣后,又立即跟着元集大师拉练去了五福山的背阴面。
  五福山一直有一个传说,说这山里住着一位皇后。每当太阳西下的时候,山里的皇后袖手一挥,五福山的阴面便会下起金雨,豌豆一般大小的黄金自天幕而降,落到草地间。这时,山下住着的百姓就会争相上山,哄抢金豆。皇后仁慈,金豆的数量总是一人一颗,不多不少,毫无偏倚。奈何人心贪婪,总会有人多抢走几颗原本属于他人的金豆,以致皇后需要额外施法,追加金豆。久而久之,五福山的金雨下得次数便少了,起先是每月一次,渐渐变成一年一次,到了最后,竟是十年不曾下过一次金豆。山下的百姓为了求皇后出山,便在五福山的背阴面建起了一座皇后祠。
  “谁告诉你这个故事的?”魏延躺在营帐内休息,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小时候听我小奶奶讲的”,我从魏延手里抢过折扇,翻开细看,“这折扇上是画的什么符吗?为什么我不认识。”
  魏延轻笑了一声,“这口气,说得好像你是字符鉴定的专家似的。”
  “到底是什么?”我问。
  “是我们魏家自己的符记,外人当然看不懂了。”魏延的剑眉挑了挑,语气煞是得意,“那你小奶奶有告诉你那皇后姓什名甚么?”
  “没有”,我摇摇头,“哎,魏延,你能不能教我读你们魏家的符记?”
  “传男不传女。”魏延一个回手,从我手中夺过扇子,自己把玩起来,低声道:“我们家的符记,除了我老师,目前只有我会读。”
  “你之前跟我提过你老师琼荒贤者,但是没仔细讲,现在可以和我讲了么?”我问道。
  “我又不是故事篓子,再说,前面皇后的故事还没讲完呢。”魏延轻哼了一声。
  “皇后的故事不是讲完了吗?”我疑惑。
  “算了,这皇后姓什名甚你也不会在意的。”魏延将折扇的扇面一收。
  “啊你既然提了,那就继续讲吧。”我笑眯眯地道。
  魏延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了望我,吸了一口气,道:“这皇后姓姑苏,姑苏皇后。”
  听到‘姑苏’二字,我嘴角就挂了下来。对于相信轮回命缘的人来说,两家结下世仇,大多是因为司命星君往缘事簿里给两家打了红红的死结;对于我这种从小插科打诨、相信科学的人来说,两家结下世仇,大多是因为世事无常,出来混总要还,这年头谁还没个死对头。若说梁家有什么仇人,那非姑苏家莫属。‘姑苏’这个姓氏少有,汴州附近方圆百里就那么一支,五福山的宗祠是姑苏家的宗祠,五福山的皇后是姑苏家的皇后,总之五福山整个都被姑苏家承包了。
  魏延斜倪了我一眼,哼了一句:“你这脸上什么表情?”
  “不待见的表情。”我哼哼唧唧道:“小学时我们班的班长就姓姑苏,长得粉雕玉啄,一头滑亮的栗色金发,漂亮得让人炫目,屁股后面跟着一堆男生。”
  “嗯,我闻到了空气中嫉妒的酸臭味。”魏延淡淡道,“可是这跟姑苏皇后有什么关系?”
  “姑苏家一直是我梁家的死对头,生意上是,感情上也是。” 
  魏延不知为何,忽然大笑起来,问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刚才大师叫你去皇后祠拉练,你不肯去的原因么?”
  我撅起嘴,不说话。
  魏延捂住肚子,笑得更加大声。
  我对他皱眉怒视,道:“有什么好笑的,这是很严肃的事情。有时候,你就是会碰到一些气场不和而且你无比讨厌的人。”
  “人生可以很有趣,犯不着和这些与你无关的人置气。你越是当一回事,就越没劲。”魏延淡淡道,“等你真不当一回事了,你就真正长大了。”
  我未置可否。魏延磐石一般的心,又如何能体会梁家对姑苏家积年的心态?且不说姑苏家生意往来上的狡诈奸猾,就说感情上,当年小奶奶出家,和姑苏家的那位离不了关系。如今小奶奶斯人已逝,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魏延见我忽然变得沉默,便凑近我,捏了捏我的脸颊,问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抬头望着魏延的眼睛,“我最近为什么没有看到一丝不干净的东西?难道是我的天眼出问题了?这深山老林,孤魂野鬼的盘桓地,没道理我什么也看不见啊。”
  魏延盯了我一眼,偏过头,道:“终于开始套我话了你。”
  我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快讲。”
  “你问我,我就说啊?”魏延耸耸肩,又躺回去。
  “哎,你瞧瞧我现在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该听我的吗?”我道。
  “你什么身份?”魏延问道。
  “谁大半夜着急地把婚契画出来要我签字的?”我挑眉道。
  魏延领悟一般地点点头,道:“听你的,该听你的。但是我讲了,你可不要害怕啊。”
  我赶紧竖起耳朵。
  “其实我们这次出任务,不光是为了排爆。排爆只是一个幌子,主要是来查人。”魏延静静道,“五福山山地面积广阔,经常有驴友只身前来,有些回得去,有些回不去。一开始并不明显,可是近五年,每年都有大约二十人左右在五福山爬山失踪,杳无音讯。”
  我深吸了一口气,幼清就是在五福山失事的。
  “这些失踪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来自全国各地。当局有两个选择,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判定为自然失踪,要么花下人力物力,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因为,看起来越是自然的规律,有时只是掩盖得过分完美罢了。”魏延道。
  “所以元集大师来了。”我点点头,道,“那么目前你们有什么线索没?”
  “线索有,掌握了几条,但并没有清晰的信号,所以目前也只能按兵不动。”魏延道。
  “既然是请元集大师了,想必不是什么容易的东西。”我分析道,“大师最厉害的就是听音,把这四周处理得干干净净,也是为了他耳朵方便吧?”
  魏延淡淡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也淡淡一笑,道:“你要是想瞒我,自然有得是手段,你不一直在套路我么?”
  “现在这个社会,没有套路,哪里来真诚的机会?”魏延将手掌翻开,靠近太阳穴,道:“我对天发誓,我魏延如果没有套路梁砚,我就不姓魏。”
  我哈哈大笑起来,掰下魏延的手,道:“这种没有什么水平的誓,发了我都嫌丢人。”
  我和魏延两人正调笑着,忽然外头响起了雨声。点点落雨砸在帐篷上,震得营帐微颤。
  “听这雨声,有没有一种睡在溪边的意境?”我问道。
  魏延却无心回应我,而是稍有些急迫地站起来,来回踱步。他一言不发,只是在帐中低头沉思。末了,他打开背囊,从中拿出了一个檀木匣子。我头一次见到如此精妙的檀木匣,不光雕刻隽永,还镶了宝石在落锁处。见我凑近,魏延推开我,低声道了句‘避开’。只见他从檀木匣里拿出一片纸人,又铺开文房四宝,饱蘸了朱墨,在纸人上缓缓画着符。虽然我读不懂符,但从下笔的规律上推断,应与他折扇上的符记同出一脉。
  魏延一边写,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想必是在落符。待到写毕,他将纸人拾起,对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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