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外的喵-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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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咳，那个，我和李珩、我们俩……”

听筒里一瞬间静默下来。
旁边，李珩给木瓜削皮削到一半，嘴角一抽，故意瞪她一眼：“舌头打结了？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光遥听见了，毫不客气的笑话了她，唏嘘感叹道：“猝不及防啊，你怎么突然来了勇气？”
虽然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对于孟小秋和李珩这俩人她早就觉得应该在一起，但是又因为孟小秋态度坚决，拒绝他拒绝成了习惯，乍一听见这个消息，还是让她觉得意外。
孟小秋不轻不淡的嗯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外，避开屋里的人：“他跟我求婚，还说要为了我放弃摄影，找一份安稳能挣钱的工作，踏踏实实的养活我。”
“求婚？不应该先表白？”
“我怎么知道，那个傻缺不按套路出牌。”
……
哦，那看来是从前N次表白被拒绝的太惨了，所以直接来个越级打擂？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孟小秋之所以一直抗拒李珩对她的感情是因为她的父母。

孟小秋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名摄影师，毫无名气勉强在底层打拼，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所以在她妈妈要和她父亲结婚的时候池教授才坚决反对。
时至今日，孟父依然在坚持自己的摄影工作，打拼了大半辈子，但也只是成绩平平。
她的父母感情一直很好，而她也见证了父母俩人的爱情，可也同时看见了那种备受别人议论的婚姻生活。
所以，在高中的时候追她的人那么多，她却单单因为李珩喜欢摄影而欣赏他，和他成为朋友，但后来同样因为他摄影师的工作而抗拒他的感情。
毕竟，当朋友和当恋人不是一回事，爱情和友情也不能同时而论。李珩现在对于摄影的执着好像让她看见了当年自己的父亲，与其说是排斥，倒不如说是她害怕有同样的婚姻历程。
直到现在，他的一句承诺，彻底打破了她的心防，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是在他的梦想之上的。

其实有时候，感情的突破口只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你就被感动了？”光遥顺理成章的解释。
“你记不记得我大三那年春天出去玩摔折了腿……那时正好他大四准备毕业了，他是艺术生，准备毕业作品设计什么的又特别忙。”孟小秋回忆着说，“可我住院那会儿他请了假一天到晚在医院里陪我，赶都赶不走，我生气就跟他说你不回去小心毕不了业，我以为能吓住他，可他给我一边倒着水，语气特别不在意地说毕不了业就多上一年呗……就那一刻，真的怎么说……我心里一下子就觉得……你干嘛非要学摄影啊！”
孟小秋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咯咯咯乐个不停。
“行了，别撒狗粮了，听的我心里抽抽的太不道德！”光遥却是越听脸色越青白，“过生日要去度二人世界是吧，赶紧滚蛋，别在我面前碍眼！”
孟小秋嘿嘿一笑，故意点火：“李珩接了个拍外景的活，我们去B市的一个度假区，就不带你了啊。”
听筒里嗷的一声怒吼，孟小秋赶紧捂着嘴掐断电话，揉着耳朵回去，边笑边说：“完了完了，光遥魔怔了，为了我们的安全赶紧去打包收拾行李滚蛋！”
李珩立刻听话的跑去收拾东西去了。
孟小秋坐下，吃了块才切好的木瓜，嘀咕一声：“这个不甜，丰胸效果肯定不好……”
刚要进里间的人耳尖听到，扒着门框回头盯着她，眼神犀利：“你还需要丰胸？我觉得现在已经挺好了……”
她动作一顿，抬头时……你特么往哪里看？！！





第29章　长路29
长路29

挂断电话，光遥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着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孤单寂寞冷，不过好在还有小迷妹们的留言来支撑她。
迷妹们的热情已经从公众号蔓延到了知乎上面，光遥不鸣而已，每次一惊一乍都能惊起一池子水花——
某某人：啊啊啊，我家二姐又精分了，天雷滚滚有木有！！！
微澜：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深藏不露的二姐，双重人格双重人设？？
小星星是你：二姐你实话实说，你这公众号背后是不是有一个团队来着……
杉杉酱：明显感觉到了二姐感情不顺的低气压，所以这是终于出狠招要升级为二姐2。0模式了么，去吧，我们期待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
她看得好笑又感慨。
自从孟小秋“有口无心”说破之后，她每次发点什么内容，迷妹们总能第一时间应景的联想到什么，关键是还不偏不倚，正中她的痛处。
果然是学谈恋爱学得久了，感觉人人都能一眼看穿一切……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木有？

目光往下滑过，忽然看到一条才刷出来的新留言：二姐姐，请接受我这只新迷妹，今天听闺蜜推荐才来关注了二姐，感觉相见恨晚，真的好喜欢二姐写的小文章，犀利独到的风格正中我下怀，另外问一句二姐有微博吗，我怎么没搜到，我要关注你！
认真的看完，忽而收住笑，恍惚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的拖过键盘回复：“真的很抱歉，我不玩微博，你可以关注公众号，感谢比心！”
点击发送，关了页面。
但凡是了解她多年的“老迷妹们”其实都知道她不开微博的习惯，但还是会不时地有新人来问她为什么搜不到微博，她都会有耐心的一一解释：完全个人喜好而已。

窗外夜色浓重，雨后的夜空透着点点星辰闪烁，起身去窗台开了点缝隙，有微凉的夜风吹进来，半开的窗纱一鼓一鼓的上下浮动。
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回来，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下，她换了个手端着水杯，依靠着桌边单手点亮屏幕，简席言的微信赫然出现在视野里：“明天周末，早上八点到兰盛里。”
她又重复念叨了一遍，才恍然想起来明天就是周末了！
心里既紧张又惊喜，拿着手机腾腾跑到窗前，一下子拉开窗玻璃，大片的夜风涌进来，混着杯里的热气扑在脸上，冷热交替间，一眼寻到对面楼上。
伸着手指从一楼数到十四楼，目光平视而过，那层隐约透着灯光。
转身背对着窗沿乐得眉开眼笑，想了想低头打字：“那我需要做什么工作么，或者准备什么的？”
手机嗡嗡一声，他很快回过来，依旧言简意赅：“不需要到时再说，明天按时到。”
好嘞！
怎么办，高兴得想跳舞哈哈哈！！！

丘比特星终于回归了正轨，平缓而匀速的运行着。
不急不慢，前进就好。
她想。
——
同一时间，对面同一层房间里，简席言放下手机，去收拾被简月给大花二花做饭而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厨房。
看着锅碗瓢盆堆在一起的水池，皱着眉挽起衣袖。
简月恰在此时啃着苹果看着手机从楼上下来，不知看到了什么，边看边笑，咯咯咯得乐个不停，眼睛紧盯着屏幕头也不抬，一门心思全扑在手机上，脚下没注意，踩漏了一个台阶，幸亏她反应及时，弯腰一下子抱住楼梯扶手。
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脱手，咕噜咕噜的沿着楼梯滚下去……

简席言隔着玄关循声看过去，沉下脸冷声斥责：“和你说过多少次走路不准玩手机，不知道长记性。”
简月理亏偷偷吐了吐舌头，去门边捡起滚远的苹果，跑去厨房水龙头下面冲了冲水。
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内容，憋着笑看了眼刷锅的人，俏皮地说：“小叔，我特别喜欢的一个作者写了篇好玩的文章，要不要给你看看？”
他不甚在意，头也不回，凉声：“写的什么？”
简月咬了口苹果，直接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赫然几个大字便是——论追汉子的十八般武艺！
简席言嘴角一抽，意外的，脑海中恍然浮现出一个人影。
冷不防愣了几秒钟。
收回眼，手里动作一刻不停，不清不淡地批判：“你平时都看这么没营养的东西？”
没见到他有多大反应，难免有点失望。
“怎么会没营养？”她切了声，故意说：“你要是认真看一看肯定会有极其深刻的体会。”

简月是铁了心要让他看，二话不说迅速粘贴复制转给了他。
才发送成功，简明轩在客厅里打着打着游戏忽然叫了声：“姐，你过来看二花怎么了？”
她一惊，慌乱跑出去，看见二花对着一碗粥蔫头耷拉脑的，一幅病怏怏的姿态。
从过年到现在，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又这样了？
简月的小身板抱不动二花，只能蹲下去抱它，二花不动也不叫，窝在她怀里特别安分乖巧。
简席言跟过来，半蹲下摸了摸它脑袋，检查说：“应该还是肠胃的问题，等会再给吃点药。”
她有点着急，看向简明轩：“你是不是给它吃什么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今天出去了一趟没在家。
简明轩放下电脑，极力回想，特别无辜：“我就是按照你说的喂给它吃奶粉和营养餐……哦对了，今下午池旭过来的时候好像大概可能给它喂了一小块冰箱里的橙子……”
简明轩越说声音越小，简月顿时火冒三丈，又是池旭！！
他简直跟自家狗犯冲！
——
广安小区楼下年前新开了一家早餐店，专供早餐和宵夜，店老板娘就是小区里的住户，退休闲来无事，又有一手好厨艺，极大地解决了附近没有地方吃快餐的问题。
周末早上，光遥起了大早，在楼下早餐店里吃了一碗手工小馄饨。
味道好到对着老板娘啧啧称奇，老板娘一边给她找零钱一边呵呵笑：“就是说咧，对面楼上有一个挺年轻高高大大的小伙子，也跟你一样愿意吃我这里的馄饨，倒是他那小侄女特别喜欢吃灌汤包，每次都能打包两笼回去。”
光遥一听小侄女，目光一亮，热情的和老板娘套话，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多打包了一份小馄饨。
到了兰盛里，推门进去，走过露天的院子，简席言正站在门口打电话。
听见声响，转头看过来，冲她微点头，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开身后的门口示意她先进去。
她换了只手拎着打包的馄饨，走过去与他擦身而过。

房间里，原先凌乱的环境已经被布置得整整齐齐，另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掉进她手机的那个大鱼缸已经被换成了那天新买的水族箱，里面好像又添了几条色彩各异的小鱼，叫不出名字，却很好看。
她站在水族箱前面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到工作桌前，抬眼时却意外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眼熟的打包袋子，跟她手里拎着的一模一样。
塑料盒盖打开放在一边。
里面的馄饨丝丝袅袅冒着热气，显然要吃的人一口都还没动。

简席言打完电话走进来，看她站在桌前，目光讶异的盯着桌上的馄饨，挑了下眉：“没吃早饭？”
光遥顿时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感受着手中越发沉淀的重量，又重新陷入另一种尴尬中：“没有，我在楼下早餐店里吃的，觉得馄饨特别好吃，所以就……给你带了一份。”
他看了眼她手里的袋子，又瞥了眼桌上的，还是伸手接过来：“谢谢，我正准备吃，你这份……一会儿小尔来给他吃。”
光遥“哦”了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
可是为什么，他不能吃她带的这份，把他的那份给小尔吃？
……
好吧，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声，是你想得太多，也太较真了……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小尔到来，就彻底被抛到脑后了，欢快的抱着小馄饨去微波炉加热了拿过来给小朋友吃。
说起来，她也才见过小尔两面，一次远远地看过背影，另一次也只是匆匆略过，连名字都是听说来。
此时，看着他安静的吃着馄饨，才有闲心细细打量他。

小尔长得特别秀气，脸蛋白皙，细眉大眼，可爱又漂亮，是那种容易被人当成女孩子的小男孩，说让他吃东西就吃东西，除了一言不发，乖巧听话，如果不说，很难让人发现他是个自闭症儿童。
却安静的让人心疼。
她本就是容易心软的人，尤其是对小孩子。
想到这里，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偷偷抬眼掠过桌面远远地看向另一边的人，简席言对着电脑，手握在鼠标上，似乎察觉到她看过来的视线，稍稍抬眼目光笔直的看过去，和她撞了个正着。
看着她满含情绪的眼神，他沉吟片刻，视线一转，随后拿起桌边的手机，却会错了意。

须臾间，光遥的手机响了声。
她默默收回眼，按亮手机屏幕却意外的看见他简短的解释：“小尔自闭症，一般不和别人说话。”
她看看小朋友又抬头看向他。
她知道啊。
两人对视一眼，低头打字：“那有例外吗？”
“有，但很少，他虽然不能和你说话，你可以说话给他听。”
简席言放下手机，起身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小尔吃了几口馄饨就不吃了，把碗推到一边，无所事事的低头把玩着手指。
他拿过墙角的小画架，放在一边，又从架子上取下画板和画纸固定好，然后走到小尔面前，半蹲下来，把画笔和颜料盘放到他面前，大手揉揉他的头，唇角勾着笑，柔声细语：“上个星期我教给你的，还记着吗？”
小尔目光澄澈，乖巧的点点头。
“那再画一遍给我看一看好不好？”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和，哄小孩子的样子，美好到有些不真实。

光遥坐在小朋友旁边。
从手机上抬起头来，恰好撞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呆愣的眨了眨眼，眼前的人温柔的一面让她感到惶恐，仿佛从没认识过他一般。
那声音好听的简直耳朵要怀孕了……
难怪以前简月曾经和她说过，简席言只在两件事上格外有耐心，一是画画，二是对待小孩子。
她开始还半信半疑，毕竟从来没见他对谁有过温柔的一面，可是现在……

简席言安抚好小尔，起身目光掠过她时，眼底还有来不及消散的柔软和笑意。
光遥瞬间如遭到当头棒喝，感觉自己好像被温柔杀了，目光一瞬不瞬直愣愣的盯着他。
看着看着，直接结果就是他再次会错了意，轻叹口气：“你也想画？”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已经单手从旁边拎过一个画架，边放画板边对她招手：“过来。”
等她坐在画板前，接过油笔和颜料盘，思绪还在飘来飘去……





第30章　长路30
长路30

“基础练习，自己随便画。”他递过来一本入门画册，问她：“需要我教你？”
后面这句话显然只是敷衍性的。
她点点头，很快又摇头：“……不用。”
直到简席言离开，回了自己桌前开始重新看电脑，她目光仍旧游移在空白的画纸上，反复回想之前……
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再抬眼时，窗台的窗纱被拉上一半，遮住了些许透进来的光线，他坐的那里亮度蓦然缓下来。
半明半暗间，看着有些过分的柔和。

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电脑，他坐在画架前，开始画画。
一手托着颜料盘搁在腿上，一手轻握着画笔，手肘微曲，毛线衫袖口照例挽上去，露出一小截小臂来。
微侧着身子，被画板遮住了半张侧脸，神情依旧闲散随意，唯一不同的是鼻梁上多了一副短边黑框眼镜，依旧慵懒惬意却透着一股文艺正经的气息。

这不是第一次看他戴眼镜的样子。
上一次，在简家她去给他送饺子，推门进去，他画画时就带着眼镜，不过她一进去就随手摘了下来放在一边，因此，也没来得及细看。
倒是这一次终于有机会看得清楚……到底是长得好看，颜值高，连戴眼镜都这么帅气！
她心里大大的花痴了一会儿，因为坐得远，对面的人察觉不到，于是可以光明正的捧着下巴打量他。

对于简席言，越接近就越发觉得他还有那么多自己从没见过的一面，不再是从前那个冰冷生人勿近的美好肖想，替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想靠近他的脚步。
心里莫名生出些感动来。
比如，她从没想过他会有对小尔那么温柔的一面，因为他喜欢画画所以耐心的教他。
和小孩子一样低声细语的说话。
还有，因为怕影响小尔，所以用微信跟她交流解释……
心思细腻到方方面面……
她越想越激动，忍不住打开手机给他发信息：“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发完，快速的把手机扔到一边，低头该干啥干啥。
话说，自从那天买鱼食回来之后，她的胆子是愈发的大了，对简席言的挑衅也是愈发的明显了……

简席言画画时，照例把手机调了震动，可就放在旁边，嗡嗡声太过明显，他下意识偏了偏头，手机屏幕乍然亮起，目光略过一行短字，眉梢微蹙。
抬眼往对面看过去，却见对面那人低着头趴在画板后面，一副认真干自己事的样子，时不时还凑到小孩子画板前瞅一眼，跟他亲昵的小声交谈两句。
审视的看了一会儿，拿过手机按亮屏幕，不知为何，突然想到简月发给他的那篇文章。笔杆抵了抵太阳穴，背对着光，眼底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

中午吃了饭，小尔也画完了画，光遥着实惊叹于他的杰作，咳……虽然她也看不懂他画的是啥……但简席言说好那肯定就是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陪着小尔聊天，他一句话不说，全程都是她在自说自话，简席言偶尔看过来一眼，她都会尴尬的别开目光，装作没看见……
再后来，她给他讲故事，幸好光遥本来就是写童话的，各国的各种童话书背的滚瓜烂熟，专业技能正中小孩子下怀，不过她给他讲的也不是书里的故事，而是自己写的童话故事，内容特别新颖又生动，小尔听得特别认真，时不时还会看着她露出疑惑的神情，示意她继续往下讲。
小孩子的心性总是简单的。
你对他好，他就喜欢你。

于是，没多久，俩人的关系就已经进阶了一大步，最后就连简席言也开始惊讶的赞赏她。
“看不出来，你对付小孩子还挺有一套。”
光遥收到微信，回他：“我的故事有奇效，以前我妈妈曾经有过抑郁症，后来看了我写的童话故事慢慢的就好多了。”
她抬头和他对视一眼，唇边浮上一抹灿烂的笑容，实则心里高兴极了，不管怎么说她终于也有能让他刮目相看的地方了。
……
下午临近傍晚前，简席言接到通知去A大开会的电话，离开前交代她半小时后小尔的妈妈来接他，让她自己在这儿好好照顾一会儿。
她想都没想接下任务，点头道好。
简席言去了趟里间，出来时穿好了外套，手里拎着车钥匙，把另外两个串在一起的钥匙给她：“一会儿你自己直接回去，大门和工作间的备用钥匙你先拿着，以后自己来关门开门方便。”
光遥受宠若惊，慌忙接住。
她现在连简席言家门钥匙都有了，是不是可以堂而皇之的进进出出了？！！

简席言离开不到半个小时，小尔的妈妈便来接他，她领着小尔出去，看见她时打扮年轻得体的中年女子明显有些惊讶。
“您好，我叫光遥，是简老师的助理，简老师有事出去了，拜托我照顾小尔。”光遥礼貌的跟她解释，小尔妈妈了然的冲她点头道谢。
小尔一见到妈妈，迫不及待的扑了过去，紧紧拉着她的手，光遥原本还想着要像幼儿园老师见到陌生家长来接小朋友一样，来个例常询问，可一看到如此，统统打消了顾虑。
临走时，她蹲下来摸摸小尔的头，对他招手说下次见。
小尔跟着妈妈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回头安静的看着她，隐隐咧了咧嘴，露出白皙的小奶牙，小手离开裤腿稍稍抬起来摆了摆，唇瓣微动：“姐姐再见。”
吐出几个不甚清晰的音节。
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但她着着实实听见了，出乎意料的僵住了表情。
小尔的妈妈显然比她更惊讶，兴奋地拉了拉他的小手，抬头看向她，目光中透着感激，笑笑说：“很少遇到能让他开口说话的人，小尔很喜欢你。”

都说自闭症儿童是星星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因为简席言，或者爱屋及乌，总之光遥见到小尔的时候，就觉得眼前的小朋友倍感亲切。

小尔离开后，光遥很快收拾好自己东西，又把屋里大小画架归置整齐，然后关灯锁门，自己回去前给他发了条微信：“任务完成，小尔妈妈提前来把他接回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发完忽然想到什么，觉得非常有必要再补充一条：“简老师，小尔离开的时候竟然跟我说了一句‘姐姐再见’，是不是很意外？”

——
A大美院会议室里，美术组教师开学会议开到一半。
简席言闲散的看着面前的课程安排表，旁边池教授凑过来打量一眼，摘下老花镜笑眯眯地说：“你的选修课安排在周一周五？前两天小秋还跟我打听来着，正好让光遥那小丫头去蹭你的课听听。”
“既然是选修课，那就都能来听。”简席言轻笑一声，回答。
拿起桌上调成振动的手机，点开自动跳到最上面的微信框，目光停留在“姐姐再见”四个字上，后面还跟着一长串开怀大笑的小表情，似乎透过一行字加表情就能想象到对面小女生发信息时喜不自胜的小模样。
眼底赫然浮现出一抹笑意。
点开键盘，简短回了信息。

池教授眼尖得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偷偷摸摸凑上去瞧了眼，看到最上面署名两个字，没忍住呛了下连咳好几声，顿时脸上各种表情来回变换。
简席言淡定侧目看向他，随手掐灭屏幕，好整以暇：“年前支气管炎还没好利索？有空再去医院检查检查。”
池教授一愣：“嘿，你个小兔崽子！”
一巴掌恨不得拍案而起，瞪时语惊四座……
——
光遥收到信息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小区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