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外的喵-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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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一听说手机直接掉进了鱼缸里就开始皱眉头，反复劝说干脆把手机卖了换新的，可是光遥愣是不听，店老板无奈，最后只能说试着修一下，但不敢保证一定能修好。
饶是如此，光遥还是道了谢心满意足的把手机留下，出来的时候还在扒拉着手指算计着：“倒腾二手手机好像比我写文赚钱多了，前几天新闻里不还说有人专门拆卸苹果手机里的黄金，然后成功的发家致富了吗？”
李珩拉下手闸，汽车在红灯前停下，孟小秋转头看见光遥杵着胳膊摸下巴的模样，看样子根本没把她说的话听进去，透过后视镜跟李珩对视了眼，摇摇头叹口气。
有点心酸又有点无奈。
光遥自小母亲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勤俭节约惯了，能不花钱就不花钱，尤其是高中的时候，直到后来上了大学，自己经济独立，但斤斤计较的小性子依然保留着。
看中一件东西，无论再怎么喜欢都不会立刻下手去买，而是若无其事的等上三天，不闻不问，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这叫热情消退期。
反之，如果三天过后，想买的冲动依然不消退，那无论如何，即便千方百计都会买回来，甚至有一次逛淘宝时看中一套精致的陶瓷茶杯，因为价格有点高，觉得自己买来又没什么用，结果经过三天犹豫期过后，那商品下架了，为此，光遥后悔的趴在孟小秋床上整整锤了一整晚的床板。
后来，那套陶瓷茶杯就一直挂在光遥心里，走到哪儿，只要一看见有工艺品店就要进去溜一圈儿，然而不得不佩服的是，最后终于在一次偶然间逛夜市的时候在一家小摊上买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茶杯。
至此，光遥的茶杯情节才算是得以纾解。
只是这次，从茶杯换成了人。
孟小秋随手扯了个小板凳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前面不远正一个劲儿跟鱼缸店老板讨价还价的光遥……还真是不知道简席言到底能不能顶得住。
李珩停好车后去路对面买了三杯奶茶过来，紧挨着孟小秋拉了个板凳在旁边坐下，从袋子里挑了一杯奶茶递给她。
“对了，光遥买鱼缸干嘛？”
“她不是不小心踢裂了简席言家的鱼缸吗，心怀愧疚，非得要陪他一个。”孟小秋顺势一接，快速缩回手，皱眉：“怎么这么烫？”
“我特意让老板给你用微波炉加热的。”李珩用纸巾把奶茶杯包了一圈，试着不热了再给她，“好了。”
孟小秋狐疑的瞪他一眼：“为什么要单独给我加热？”
李珩咳了声，有点不情愿的撇开眼，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纠结了半天，眼看着孟小秋坐不住了，终于小声开口：“不就是，你那个……最近不是不方便喝凉的吗？”
“而且，我以前听别人说女生这方面还是还是要注意保养，你别这么大大咧咧的不上心。”
啊？！
……
气氛一瞬间僵滞。
孟小秋反应过来双腿一缩，心中一万只神兽呼啸奔腾而过，差点爆了粗口，忍了又忍，一忍再忍之后，声音阴郁到极点：“你怎么……知道的？”
李珩很诚实，一脸无辜：“昨晚看了你朋友圈。”
孟小秋：“……”
她真的就只是在朋友圈里发了个肚子不舒服而已……
结果就……

晚上，光遥和孟小秋说起李珩的时候孟小秋那一脸古怪想刻意忽略掉都难。
“今天李珩要给你买那两条小金鱼你干嘛不要，我看你挺喜欢的啊？”
“谁说我喜欢了？”孟小秋敷着面膜，口不对心，“不能吃还得我伺候，还不如去菜市场买上斤带鱼回来后红烧着吃。”
“干嘛，你这吃枪药的样子，和李珩吵架了？”孟小秋生气的时候，光遥是不敢惹她的，只能小声小气，“我也是眼睁睁看着你俩欢喜了这么多年，本来还想跟他讨教一下怎么追到简席言。”
孟小秋毫不赞同的哼声：“你要是跟他学，估计你这辈子都别想追到简席言了。”
本来一句玩笑话，可正好踩到了痛脚，光遥难得的泄了气，沉默着一言不发。
孟小秋看她愁眉苦脸的，不忍心，“哎”了声：“我这儿有简席言的八卦，你要不要听？”
光遥一个激灵，脸上瞬间多云转晴。
“我不是跟你说那天我在学校里看见他了吗，后来我听到我外公打电话说起来，他好像要去学校里上课什么的，就顺口问了句，大概就这星期他会去A大。”
光遥迫不及待：“什么时候，星期几？”
“这个没说……等着，我去跟我表哥打探一下，他应该知道。”
“别让你表哥把我给卖了。”
孟小秋拍着胸脯：“放心，绝对不会！”
——
去A大那天，天亮前凌晨的时候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夹雪，光遥起了个大早开始打扮自己，翻出半身裙套上，腿上照旧是单一的打底薄毛裤。
出门的时候雪正好停了，天边透出一线薄弱的阳光，深冬的雪后正是冷的时候，光遥穿着呢子外套刚下楼就被一阵彻骨的冷风给打了回来，吸了口凉气，贯彻肺腑。
跺了跺脚，打着哆嗦匆匆忙忙的上楼换了厚实的羽绒服。
饶是如此，挤了一路地铁到达A大的时候两条腿冻得都快不会迈步了，光遥坐在教学楼外石凳上一边啃热腾腾的煎饼果子一边等孟小秋下早课。
煎饼果子是在校门口小摊上买的，量大份足，必须要用两只手才能捧着吃，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和孟小秋吃够了食堂的早餐就去校门口的煎饼摊上买煎饼果子，摆摊的是一个姓王的阿婆，一来二去关系熟了总会给她挑一个最大的鸡蛋，再多加一半的土豆丝。
毕业两年，很少再回到这里，这会儿又重新吃到记忆中的味道，有点感慨万千。
要说光遥除了偶尔有点犯二之外，最拿得出手的就是学习了，自小聪明，学什么一点就通，成绩好，典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比别人早了两年上小学，直到和孟小秋一块上了A大，又一连跳了两级提前读完了研早早的毕业。
孟小秋从小学跳舞，文化课成绩比不上光遥，高考的时候报考了A大舞蹈系，今年研究生毕业，打算留校任教，已经当助教开始实习。
光遥吃得慢，煎饼果子很快凉透了气，外面天寒地冻，冷风萧瑟。
校园里晃荡的人不多。
临近期末考，这个时间有课的学生都去上课了，没课的也都去泡图书馆要不就是在宿舍里泡被窝。
A大的美院和艺术系相邻，并且共用一栋办公楼，光遥冻得实在不行，正打算摸到孟小秋办公室里蹭暖气，一抬眼略过清冷的路口忽然远远地看见办公楼门口走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向着这边信步走来，背光而立，穿着黑色的外套，雪白的衬衣领若隐若现，唯有那张脸亮得刺目。
距离太远，即便看不清他的眉眼，却忽略不了一身的气质。
看着他一步步越走越近，光遥呼吸一滞，又惊又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而下一刻，视线中的人直接拐过路口进了教学楼。
孟小秋下了课赶过来的时候见她一脸凝神的望着教学楼的方向，视线顺着看过去，扯了扯她头发：“怎么了，看见你梦中情人了？”
光遥僵硬的点头，收回眼来，一脸幽怨：“可是距离太远，根本连句话都说不上。”
孟小秋在旁边坐下，挎住她胳膊，一幅“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末了打气：“听我的，下次见面尽管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不用管其他，关键是得脸皮厚，拿出你以前教你小迷妹们追男人那套，舍不得面子套不着汉子。”
光遥撇撇嘴。
孟小秋看了看手机，发现时间不早了，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教学楼方向走：“我给打听了，快期末考了，今天正好还有最后一节选修课，赶紧早点去占个有利位置，方便你观摩男神，而且，美术系的专业课一般都不对外公开，你以后要是想去的话估计也就只能蹭蹭公选课选修课什么的。”
光遥和孟小秋小跑着往前赶，心里略微有点失落，不过有的蹭总比没得蹭好，不管怎么说，只要能见面，有交集那就有希望。
机会总是一点一点磨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说的买东西热情消退期什么的是自己的习惯，而且真的有用，尤其是在网上扫货的时候，有时候第一眼看见特别喜欢，再过几天之后就觉得可买可不买，为了防止买回来没用的东西，推荐给你们，省钱~




第8章　长路08
长路08

找到阶梯教室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坐好准备上课了，孟小秋和光遥两人偷偷从后门溜进去，还没等找地方坐下，一抬眼看见前门走进来的人，孟小秋“噌”的低下头，脸一垮：“完了完了……”
讲台上老教授压低老花镜环视一圈，笑得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视线扫到靠后门还没来得及坐下的两个人，明显一愣神，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抬手招了招，示意她们坐下。
光遥两人还没撤退就被发现了。
“讲课的怎么是池教授？”光遥趁着有人提问的空当，小声嘀咕。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情报有误。”孟小秋也觉得自己冤枉，悄悄抬了抬头，“我表哥不在家，我外公那么精明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敢打探太多嘛，下不为例，你理解理解。”

下了课，池教授特意对两人招了招手，让她们现在门外等一下。
光遥两人苦兮兮的对视一眼，得，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
等到学生都离开了，池教授才抱着一摞书出来，走到她们俩面前，光遥笑眯眯的打招呼：“池教授好。”
以前上学的时候光遥没少跟着孟小秋去池家蹭饭吃，因此也都相熟。
池教授一直中意光遥这个小丫头，聪明懂事，学习还好。
“都早毕业了，还叫什么教授，跟着小秋叫池爷爷就行。”池教授摘下眼镜拿在手里，笑得开怀，“你们怎么有兴趣来听我讲课，你们两个可是对画画一窍不通啊。”
真相自然不能说，光遥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那语气一听就不真诚，池教授气的发笑：“就知道糊弄我，行了，先跟我去办公室等会儿，正好中午一块去吃饭。”
既然如此，两人自然不好拒绝，跟着池教授一块去了办公室。

一连上了三楼，快到门口的时候，池教授手机响了声，拿出来看了眼，没接听，加快脚步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简席言坐在沙发上，闻声抬眼向门口看去，见进来的人，随手放下举在耳边的手机，起身顺势收进裤兜里。
“什么时候来的，才下课，等了有一会儿了吧？”池教授进门扔下书，一看见对面的人立即眉开眼笑的热络招呼。
简席言勾勾唇，客套一声：“才来，没等多久。”
光遥迟了几步跟进来，后面是孟小秋。
原本前一刻，在门外听见池教授铿锵有力的招呼声还想着要不要在门外等一会儿先，然而下一刻，池教授挪了挪步子，抬眼越过门框一眼看见被挡住的人影，立刻提了口气。
简席言此时脱了外套，穿着一身精致熨帖的白衬衣，领口立起来，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一小截线条匀称的小臂，自沙发前弯腰起身的时候恰好抬眼与门口的人四目相对。
视线交错而过，光遥忽然顿住步子。
后面紧跟着的孟小秋察觉不及“砰”的一下子撞上了她后背，顿时夸张的“哎哟”了一声。
这一下引的还在水池子边洗手的池教授循声望过来，好像才想起还有她们俩人跟着，从晾衣杆上拉下毛巾来擦了擦手，招呼她们进来。
拍了拍孟小秋，跟简席言介绍了几句：“这是我以前跟你说起来的小孙女，小时候不在家里住，你以前成天往我家里去也没见过，另外一个她同学，叫光遥，今天俩人闲着没事去蹭我课听，正好给领过来了。”
简席言没多说什么，示意性的微颔首，视线在两人脸上一一掠过，姿态清冷得跟第一次见到一样，疏离客气，在看到光遥时略停留了一秒钟，然后不动声色的撇开眼。
若无其事。
光遥愣了愣，本来还有点期翼，可看他那神情，比陌生人还要陌生，明显的跟她拉开距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默默叹了口气，心里浓浓的失落感完完全全的写在了脸上。
孟小秋讶异的挑挑眉，小步挪过去，扯扯她袖子，递了个眼色。
池教授洗完手把毛巾重新挂上，倒了杯水这才想起正事来，问道：“怎么样，合同什么的都办好了吧？”
“嗯，都好了。”简席言把茶几上一个文件袋放桌上，因为池教授早就事先跟院里的人打好了招呼，所以过来看看合同没问题，签个字就行。
池教授抿了口茶，扫了扫合同，拉下老花镜来看站在桌对面的人：“中午订了两桌，都是院里的同行，正好给你引荐引荐，往后打起交道来也方便。”
简席言点头：“行，没问题。”
就这样，光遥和孟小秋这两个半吊子就这么顺风顺水的蹭上了一群艺术大咖们的饭局。
虽然出师不利，过程坎坷纠结，但总归来说目的算是达到了，而且还得到了出其不意的结果……

再次和简席言同席而坐，到的时候已经坐满了一屋子人，池旭提前给几个人留了位置，池教授坐在主位，孟小秋和光遥左右各留了一个空座。简席言在外面接完电话进来，收起手机，直接选了孟小秋和池教授之间的空位坐下。
光遥眼角余光撇了撇。
孟小秋被夹在中间浑身起鸡皮疙瘩。
拉了下椅子，悄悄在桌底下踢了踢脚，凑过去压低声音咬耳朵：“肯定是我心理问题，坐你们俩中间我浑身燥热难耐啊，影响我食欲，要不咱俩换一换？”
光遥闻言眼光一亮倏然又暗下去，摆摆手：“算了，这么多人，太引人注目。”
席间，池教授就美术专业的事和简席言说上几句，简席言应答得当，声音不大不小，在各种噪杂的说话声里恰好能扑捉到他的。
不像是上一次，只能隔得远远的，偶尔听上几句。
而且，光遥还注意到，他吃的很少，口味很挑，一桌子菜只吃固定的几道，但凡里面有辣椒的菜都很少动筷。
光遥第三次抬眼看菜的时候，一大砂锅色泽鲜红油腻的毛血旺依然停在简席言面前，见他端起面前的橙汁喝了几口，顺手放下，转动了几下玻璃杯，丝毫没有想要动筷的意思。
悄悄敛下眼皮，伸手按上玻璃转盘，环视了一圈，瞅了个没人夹菜的空档慢慢的转动转盘，把清蒸小笼包转到他面前，自己捞了一大勺毛血旺。
看到毛血旺，孟小秋顿时来了精神，接过勺子来给自己盛了一碗：“你怎么这么好，知道我喜欢吃这个，不过就是吃了又得起好几天痘痘，但是这里的毛血旺做的太好吃了。”
池教授喝了口白酒，想起什么来，回头问：“对了，前几天跟你爸在家里下棋，听他说起来，你回来了怎么不回家里住？你爸还埋怨你不回家。”
“寒山离着我工作室太远，开车都要半个多小时，不方便。”
简席言看着转到自己面前的小笼包，不动声色的往右边瞥了眼正吃辣吃的张着嘴吸气的两人，拾起筷子，给池教授夹了一个放到盘子里，又给自己夹了一个。
放下筷子，手搭着桌面，把橙汁往右边转了转，随意道：“而且，工作室正是起步的时候，还需要费心打理。”
池教授稍一思虑，点头：“也对，你以前买的那公寓正好离着近，住那也合适，不用来回跑，不过你那工作室一个人总是不方便，以后还得兼顾着去上课。”
简席言用手拿着小笼包咬了口，稍一蹙眉，他并不是很喜欢吃萝卜馅的，总觉得一股生味去不了，含糊不清的说：“现在没什么事，就是以后得出去办画展什么的，这个先不急，以后再说。”
一杯白酒下肚，立刻就有人开始接着让酒，在座的大多年轻一辈，有的还是简席言相差几届的师兄弟，毕业后留校任教，但也不乏几个像池教授一样的老教授。
年轻人喝得多，偏偏池教授更爱凑热闹，本来还要喝几杯，直接都被简席言客气的推了，池教授意犹未尽的抹了把嘴，嘴上虽说是埋怨不高兴，心里其实还是啧啧生叹，简席言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现在更是比他亲孙子还像他亲孙子。
偏偏他那个亲孙子不务正业，哼，没少让他操心，借着起身去洗手间的空当，对着混小子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池旭正吃的开心，这下直接被打蒙了，捂着后脑勺回头，看见一脸威严的池教授当下悻悻的缩回脑袋，
这边光遥和孟小秋从洗手间回来，孟小秋率先进门直接旁若无事的坐在光遥位置上，光遥回来立刻心领神会坐在原来孟小秋那儿。
简席言正在低头拿着手机回信息，没注意旁边换了人，直到光遥出声叫他：“简老师。”
按下发送键，简席言直接掐下电源，抬头看见她时眨了下眼，往前倾了倾身，嗯了一声。
等到他应声，光遥才低低的开口：“那个稿子已经写好了。”
只是一篇推广稿而已，对于光遥来说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但她花了整整三个晚上修修改改，字斟句酌，光是开头就写了五遍，看着最后完工的成果，那字里行间美的，她发誓以前写书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
简席言愣了两秒钟，好像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想起来说：“有时间发给我就行。”
光遥一时无话，绞尽脑汁还想说点什么套套近乎，门口一声熟悉洪亮的吆喝声。
池教授回来了。





第9章　长路09
长路09

吃完饭，池旭喝了酒不能开车，自己打车回去。
池教授坐简席言的车回家，上车前看见跟出来的光遥顺便问了句她现在住哪儿，看看顺不顺路。
光遥偷偷看了眼正开车门的简席言，后者仿佛似有所感，打开车门后下意识往她那边抬了抬头。
小动作被抓住，光遥全身僵硬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收回眼。
偏偏旁边还有个孟小秋这个闷声看大戏的，一脸贼笑，戳戳她胳膊：“愣着干嘛，问你住哪儿呢，顺路就送你回去啊。”
光遥白她一眼，在池教授面前又不敢太过分，犹豫了一会儿，说：“广安小区。”
池教授闻言明显愣了愣，下意识朝驾驶座门口的人看了眼，说：“虽然跟我家不顺路，但跟简席言顺路，都一块吧，他送完我，正好你们一块回去。”

池教授家住在寒山，跟光遥住的广安小区一南一北。
路上，简席言开着车，池教授坐在副驾上，她和孟小秋两人在后排一左一右，车子拐了几个弯儿，出了岔道口，又过了几个红绿灯，顺利的开上高架。
车窗外路上的车流逐渐稀少，简席言提了点车速，冷风顺着驾驶座车门的窗缝呼啦啦往里灌，光遥坐在驾驶座后面正好被吹了个正着。
池教授在前面跟简席言说着话，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她身上：“光遥前不久才回A市吧，现在还是自己写书？”
光遥被冷风吹得脑子发蒙，“啊”了声，微微一愣。
围在嘴上的厚围巾往下拉了拉，寒风顺着领子一下子窜进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简席言放慢了车速，闻声抬眼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左手搭着车门扶手顺势摇上了车窗。
“现在不写书了，一般都是写写小文章发表什么的。”光遥把围巾绕开挂在脖子上，正起身子，笑了笑，“不过也和以前差不多。”
“不写倒是可惜了。”池教授有点意外，“以前成天听小秋把你挂嘴上，动不动就说起来。”
光遥闻言和和孟小秋对视一眼，默默嗯了声，没说话。
车子转了个弯，下了高架，出了市区就是郊外了，车窗外路两旁行道树连成片，透过一整排光秃秃的枝丫，远远地能看见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深冬时节，还有点阴沉的天空，远处雾蒙蒙的一片，显得有点萧条。
若是赶上盛夏，这里必然是依山傍水，风景优美的风景住宅区。
快下车时，池教授回想起上午俩人去蹭课的事，临时插了句嘴：“光遥对画画有兴趣？”
光遥失措，一时无话，倒是被孟小秋抢了个先：“有啊，遥遥跟我说她现在不写书了，就是想改学画画，以后还想继续跟着去蹭课，要不您给帮个忙？”
说的言辞坚定，差点连她自己都信了。
“有兴趣好事啊，蹭课更好说。”池教授一听乐得眼角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要说池教授一辈子倾身艺术中，最遗憾的就是自家小辈里没一个喜好画画，将来能继承他衣钵的。
当然，除了简席言，这块他自小便看中的璞玉，也算是稍稍能让他宽慰。
叹息一声，回头拍了拍简席言肩膀：“这不正好就有现成的老师，别人不敢说，明年去上课让简席言带带你，保准你起步就能比别人高一档，不过想往专业上发展怕是现在有点晚，但是当个业余爱好陶冶陶冶情操也不错。”
光遥本来心下忐忑，闻言“噌”的一下眼中燃起炽烈的小火苗，悄悄抬了抬目光，透过后视镜看见驾驶座上的人面无波澜，没说句话，又有点犹豫不定。
她是有这个贼心，但还得有贼胆啊。
知道他不怎么好说话，生怕直接一板砖把她刚升起来的小苗头彻底拍灭。
简席言停好车，熄了火，开车门下去前回了下头，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只要学校允许，自然没问题。”
光遥听言蓦地松了口气。

回去的时候原本阴沉的天空开始下小雨，雨点打在车前窗玻璃上，噼里啪啦的，慢慢越聚越多，最后汇聚成一股细流被来回奔波的雨刷器应声刷下。
“唰”的一下，视野清晰了。
然后，雨水重新汇聚，周而复始。
盯着规律摆动的雨刷，光遥心神微凝，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抬眼就能看见前面人露出来的半个头顶，柔软细密的发梢，随着汽车偶尔颠簸，一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