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蝶天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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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异口同声的问候，让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对方，立刻相互惊喜地叫了起来：
　　“是你呀？”
　　正蹲在韩宇彬面前跟他一起扶起小女孩的那个女孩子，正是他在复印室里遇到的那个叫“小玲”的女孩子。
　　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正想说点什么，就见那小女孩哭着指着头顶上：
　　“汽球，我的汽球。”
　　原来她的汽球被树枝挡住了，正卡在枝丫中间。
　　韩宇彬跳起来拿下汽球，蹲下来替给了小女孩。
　　方小玲一边替小女孩擦着眼泪，一边安慰着她：
　　“好了，汽球拿下来了，不要再哭啦。”
　　韩宇彬回想起在复印室内她替给自己的那块白手帕，脑子里不由得又想起了“阳春花苑”那排迎春花前小玲替给自己一只青苹果时的情形。她们都是一样的叫“小玲”，一样的善良、富于同情心。韩宇彬望着面前那斯斯文文的女孩子，非常希望能从她的身上找到当年的小玲的影子。
　　小女孩拿着汽球，说了声“谢谢”后，笑着跑开了。
　　“真巧啊。”方小玲提起放在地上的两塑料袋东西，慢慢站起身来，当她发现面前这个跟自己一起慢慢站起身来的腼腆男子居然有点发呆地望着自己时，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他的目光。
　　韩宇彬觉察到了她的丝丝慌乱，忙将眼望向四周，附和着：
　　“是啊，真巧。”
　　“哦，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于好奇，方小玲忍不住再一次认真地望向对方的眼睛，直觉告诉她他近乎无礼的凝视一定是另有隐情。
　　“我？哦，我只是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你呢？”韩宇彬渐渐恢复了些镇定。
　　“哦，我家就在前面的小巷子里。今天休息，出来买点东西。”
　　“哦。”
　　两人相互望了望，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一时又舍不得立刻走开。就象是很久没放过的录像带，磕巴了两下后终于卡了壳，看上去很流畅的表演突然因为忘了台词而悄没声息地停了下来，好在没人笑场。
　　正在这时，一辆洒水车响着音乐很快地而且是很合时宜地开了过来。
　　“小心！”韩宇彬赶紧一把拖住面前这个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子闪到了街道里边。
　　方小玲吓得手一松，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身子不由自主地扑进了韩宇彬的怀里。
　　洒水车响着音乐欢快地过去了，象是圆满完成了一桩蓄谋已久的恶作剧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韩宇彬忘了松手，两人就这么呆呆地相互望着彼此。
　　“妈妈，妈妈，叔叔和阿姨抱在一起在做什么呀？他们是在谈恋爱吗？”忽然，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一听这话，韩宇彬吓得立刻松了手。
　　两人一时羞得手足无措起来。
　　只见一个小男孩站在他们不远处，正指着两人回头问身边的女子：
　　“妈妈，你和爸爸以前是不是就是这样，后来就有了我呀？”
　　妈妈立刻笑着责怪起小男孩来：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话。你看，叔叔阿姨都被你说得不好意思了。”她歉意地望了望两人，笑着带着小男孩匆匆离开了。

☆、第　47　章

　　
　　“对不起，我……我……”韩宇彬尴尬地搓了搓手。
　　“不，不要紧，是，是我该谢谢你。”方小玲赶紧轻声地回应着。
　　两人不好意思地又傻站了片刻。
　　韩宇彬扭头看见了洒在地上的水果，蹲下身去捡，谁知，方小玲也正好蹲下了身。两人不觉就挨得紧了点，一同往外挪了挪。两人又一同去捡离两人最远的一只苹果，手碰到了一起，立刻又一起缩了回去，等了等，又一同去捡稍稍近一点的另一只苹果，手又碰到了。两人不觉互望着，不约而同地又笑了。
　　韩宇彬帮方小玲将地上的东西慢慢捡起来，提好，一时更加舍不得走开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望周围：
　　“哦，……我，……那，……那台复印机换了吗？”
　　“嗯，早就换了。说起来，还多亏了你。听说早就申报上去了，可是一直没有批下来，要不是你，还没有这么快呢。”
　　“我？”
　　“难道不是你去跟副总经理说的吗？要不，采购部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
　　韩宇彬醒悟过来：
　　“哦！没有什么，我，我并没有说什么，我，”他摇了摇头，有点无奈，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方东朋在远处边走边打着电话，忽然看见韩宇彬正和方小玲站在一起谈话，赶紧侧身躲到一棵大树后，匆匆地挂了电话后，静静地望着两人，虽然听不清楚两人谈的是什么，但仍是极其关注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方小玲很是大方的自我介绍起来：
　　“咱们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呢？我叫方小玲，是资料室的打字员。你呢？”
　　韩宇彬更加不好意思了：
　　“哦，是方小玲，是吧？我，我叫……”忽然电话响了，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电话却不识趣地一直响着。他只好歉意地说了声“不好意思”后，拿出电话来接通。
　　电话里传来姜秘书的声音：
　　“副总经理，董事长突然心脏病发，被送进医院了。”
　　“好，我马上就去。是中心医院吗？”韩宇彬焦急地挂断电话，“我父亲心脏病发，正在医院急救呢。”
　　方小玲也急了：
　　“那你赶快去吧。”
　　韩宇彬一时觉得留也留不得，走又舍不得，两难起来：
　　“那，我，咱们，以后再谈！”也来不及再细说，匆匆地招了辆的士，上车走了。
　　方小玲担心地望着远去的的士，直到看不见了，这才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方东朋在窗口看着方小玲进了自家的单元门，赶紧坐在沙发上装做正在看报。
　　不一会儿，方小玲推门进来，提着菜急急忙忙地进了厨房：
　　“爸，饿了没有？对不起啊，碰到一个朋友，随便谈了几句，所以，晚了点。”
　　“朋友？是个什么样的朋友啊？”方东朋收了报纸，跟进厨房，“是男朋友吗？”
　　“爸，您想哪儿去了？”方小玲望了父亲一眼，继续收拾东西，“哦，是同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哦？真的吗？”方东朋抱着双臂笑着靠在了厨房门上。
　　看着父亲不信任地笑着望着自己，方小玲赶紧解释：
　　“当然是真的啦。只是公司的一个普通员工，修复印机的时候认识的。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方东朋想了想：
　　“小玲，其实，你也已经是大人了，如果遇到什么谈得来的男孩子，交交朋友，谈谈恋爱，爸爸不会反对的。当然啦，一定要是靠得住的男孩子才行。”他留神看着女儿的表情。
　　方小玲慢慢停下了手的活，想得出了神。
　　方东朋赶紧敲了敲厨房门，笑道：
　　“喂喂喂，水都快流地上来了呢。还说只是普通朋友，都想得这么出神了，在爸爸面前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方小玲忽地红了脸，赶紧关了水龙头：
　　“爸，您真是的！就算想赶我出这个家，也不用这么急嘛。”
　　“小玲，爸爸可是为你好哦。”
　　“好好好，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行了吧？赶快出去吧，我要做饭了，您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方东朋转身要出去，想了想，又转过身来：
　　“小玲，你还记不记得，爸爸跟你说过，叫你不要跟别人，尤其是公司的人，随便说起咱们的关系？”
　　“我记得啊。我知道，您是不希望别人对咱们有看法、有误会，是不是？我懂的。”
　　“你懂我就放心了。爸爸是为你好，爸爸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孩子，并且你们的感情不会受到其它任何方面的影响。”
　　方小玲立刻肯定地点了点头：
　　“爸，您放心，他不会是这种人的。”
　　“他是谁？谁是他呀？”方东朋又忍不住笑了，立刻装作很感兴趣地接口问道。
　　方小玲顿时又急红了脸：
　　“爸，快出去啦！都是你，害我什么事都干不了，再不出去，没有中饭吃可不要怪我啦。”
　　“好，爸爸出去。不打扰你啦。”方东朋笑着走进客厅，回头望了望厨房，满意地点点头，笑了。如果小玲能和韩宇彬在一起，倒是一件好事情！看那小子，为人似乎还不坏，小玲应该不会受什么委屈。从前，韩宇彬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有了他，我才可以要挟住韩大伟，进“星悦”，可毕竟有些勉强，还有那些老股东们，一直不买我的账，当然，这些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雄明集团中真正麻烦的，是韩宇彬这小子，对于集团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看得很紧，韩大伟没有了他，还真是不行。如今，有了小玲这张牌，这个真正的大麻烦，想必很快地就会不成其为麻烦了。
　　

☆、第　48　章

　　
　　今天听晓草唱歌的人不是很多，她想换个地方试试看。望着街道两边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商店小铺和行色匆匆的路人，正在考虑着该去哪儿碰碰运气，忽然看见前面走着的一位中年男子，在口袋里掏了掏后，就掉下一个钱夹来。
　　“喂，先生，这位先生，您的钱包掉了。”晓草赶紧追上去，捡起了地上的钱包。
　　可是，那中年男子却没有发现，也没有听见晓草的喊声，自顾自地上了停在路边的车，走了。
　　晓草赶紧跑到路边拦了辆的士，追了上去。
　　只见那中年男子的车在一家画廊前停下。眼看着他下了车，进了画廊，晓草匆匆忙忙地下了的士，正要追进去，却被的士司机急忙喊住了：
　　“喂，喂，小姐，你还没给钱呢！”
　　晓草赶紧转过身来：
　　“哦，对不起，请问，多少钱？”一边焦急地回头望着画廊里面。
　　“十块。”
　　晓草摸了摸口袋，忽地停住了：
　　“糟糕，我没带钱呀。”
　　“小姐，别逗了，你手上不是拿着钱包吗？”司机提醒她。
　　“可是，这……”晓草看着手里的钱包，想了想后，终于鼓起勇气打开钱包，拿出十块钱来，交给了司机，然后跑进画廊找了起来。
　　画廊里的郑小姐看见门口匆匆地跑进一个穿着草绿色长裙的女孩子，正焦急地四处张望似乎在找寻着什么，赶紧迎了上去：
　　“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晓草赶紧欠了欠身：
　　“哦，您好，我想找一位先生。”
　　郑小姐笑了：
　　“我们这里可有好几位先生呢。您要找哪一位呢？”
　　“哦，就是，就是刚刚进来的那位。”
　　“刚刚进来的那位？”郑小姐又是笑了笑，这女孩子还真有意思，“小姐，我们这里时时都会有些先生进进出出的，所以，我不太清楚，您指的究竟是哪位先生啊。”
　　晓草皱起眉头来想了想，忽然高兴地指着那中年男子停在路边的车子：
　　“哦，就是开外面那辆车的先生啊。”
　　郑小姐笑得更欢了：
　　“原来，您是找蒋老师。蒋老师就在那边呢。我带您过去。”她将晓草带到正在和一位中年男子谈着话的蒋睦林身边，“蒋老师，这位小姐找您。”然后笑着离开了。
　　蒋睦林转过身来，望着面前这个清清爽爽的女孩子，笑了笑：
　　“你好，我是蒋睦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晓草忙将钱包递了过去：
　　“先生，您的钱包掉了。”
　　蒋睦林似乎有些意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然后是有些自嘲地摇头笑了笑：
　　“谢谢你，小姐。”接过钱包后看也不看就放进了口袋。
　　“您不看看少了什么吗？”晓草急切地提醒着他。
　　蒋睦林愣了愣，笑笑：
　　“哦，不用了。”
　　晓草却更急了：
　　“不不不，您还是看看吧。因为，因为我拿了十块钱呢。”
　　“啊？”蒋睦林忽然醒悟过来，“哦，对了，对了，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他笑着掏出钱包来拿出一百块钱替给晓草。
　　晓草急忙摇着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刚才，因为追您，我是打的过来的，可是我身上没带钱，所以，只好，拿了您钱包里的十块钱，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还给您的，您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
　　蒋睦林为自己的误解更加不好意思了，赶紧笑道：
　　“不不不，不用还了，不用还了。我应该好好感谢你才对，怎么还能让你为了我掏腰包呢？”
　　“那，您真的不再看看钱包了吗？”晓草看着面前这位先生很是和蔼而肯定地笑着向她摇了摇头后，这才放下心来，“那好，我走了。再见。”
　　蒋睦林望着面前的女孩子礼貌地向自己欠身告辞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叫住了她：
　　“唉，小姐，请等一等。”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晓草有些不解地望着面前这位儒雅得象个绅士般的先生。
　　“请问，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晓草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位先生，这只是小事情，您不用记在心上的。”
　　“哦，不，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咱们好象在哪儿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了。”
　　一听这话，晓草侧着头想了想：
　　“不会吧？我怎么不觉得啊？”
　　没想到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位先生也有同感：
　　“唉，我说睦林啊，我好象也有这种感觉。”
　　蒋睦林颇感意外地望了望他：
　　“是吗？可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
　　晓草奇怪地望着两人，苦笑了笑：
　　“我叫晓草，从小没有爸爸妈妈，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想，我不可能是两位先生认识的人。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可是，我好象是这几天才刚见过你一样啊？”蒋睦林更疑惑了。
　　“咦？我也是这种感觉啊？”那位先生更加惊异地接着说道。
　　晓草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那就更不可能。不好意思，两位先生，我要走了。再见。”
　　望着晓草默默地离开后，蒋睦林和那位先生相互不可思议地对望起来。
　　

☆、第　49　章

　　
　　大炮闲散地慢慢走进星悦夜总会，看见了正在忙着招呼客人的小强，冲着和他一起来的阿兵和阿伦使了个眼色后，走到吧台边坐了下来。
　　阿兵要了四杯酒。三人慢慢地喝了起来，留下一杯搁在旁边。
　　不一会儿，小强走到吧台前，向着柜台里说了声：
　　“半打啤酒。”回头看见了大炮三人嚣张地模样，有些不屑地扫了两眼后收回了目光。
　　阿兵立刻拍了拍他的肩，挑衅地指了指吧台上搁着的那杯酒：
　　“今天咱们老大请客，怎么样？有没有胆量一口干了它？”
　　“对不起，上班时间，不能喝酒。”小强轻蔑地瞟了他一眼。
　　阿伦赶紧走过来：
　　“放心，这里的经理可是咱们的大哥，只要咱们一句话，没人敢说你个‘不’字。”
　　小强不想理睬他们，端着啤酒正准备走开，就听到大炮冷冷地丢了一句：
　　“哼，别看舞跳得神气，还真是没种！”
　　“说谁呢？”小强的反应很强烈。
　　大炮却不再说话，只是轻蔑地望着小强，又指了指台上的酒。
　　小强睹气地一把端起来就要喝。
　　阿兵却赶紧一把用手罩住杯子：
　　“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这里头，可有……”
　　“有什么？”小强翻眼望着他。
　　“海、洛、因。”
　　小强耸肩轻蔑地笑笑，一口把酒干了，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放到桌上，送啤酒去了。
　　大炮等人望着小强离去的背影，得意地相视而笑。
　　第二天上午，晓草带着十块钱想要来还给蒋睦林，刚走进画廊，郑小姐就迎了上来。
　　“晓草，你好！蒋老师说，你今天一定会来，让我在这里等你呢。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蒋老师就在前面，我带你去。”
　　晓草跟着郑小姐来到蒋睦林身边：
　　“蒋先生，您好！我是来还您十块钱的。”正要拿钱，却被蒋睦林急忙笑着打断了：
　　“晓草，快跟我来。你先看样东西，就知道为什么昨天我跟王先生会跟你说那样的话了。”
　　晓草好奇地跟着蒋睦林来到一幅油画前，就看见了那幅画着自己半身的油画像，不由得呆住了。
　　这时，蒋珊珊从门外走了进来，四处望了望，找到父亲后，兴冲冲地跑到他身后，高兴地喊了一声“爸爸”：
　　“您在看什么呢？”
　　蒋睦林回头随口应了女儿一声，仍是关注地望着晓草。
　　蒋珊珊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墙上挂着的那幅油画上画着的不正是那天在电视台跟自己和妈妈吵架的那个臭丫头吗？而且现在，她还正站在自己面前望着那幅画发呆呢。蒋珊珊心里顿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起来。自己有个那么那么出名的大画家爸爸，都还没有一幅正正经经的画像呢，而她，凭什么就能拥有一幅那么漂亮的油画画像啊？
　　此时的晓草，仍是那么呆呆地看着墙上的那幅油画。这就是文轩要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这就是我盼望了整整一年的生日礼物吗？曾经是那么多次的想要看到它，是那么多次的想像着它的模样，是那么多次的想像着自己看到它后的那种无法言说的幸福感觉，可是现在，当我毫无思想准备地突然站在它的面前，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它时，却没有一丁点儿的欢欣和喜悦。虽然我从画上看得出，文轩对我的爱有多深，可是，我却从没有经历过面对这种爱时，却没有文轩在我身边的那种怅然所失的感觉。而且，它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它现在应该是在窗前的那个大画架上呆着的啊，应该是在家里乖乖地等着，等着文轩在我面前轻轻揭开那块白布后静静地呈现在我面前的呀。不，一定是我看错了，这不可能是它，它现在正在家里静静地乖乖地呆着呢……
　　想到这里，晓草突然转身就跑，没留神和身后的蒋珊珊撞了个正着，又呆呆地望了面前这个时尚的漂亮女孩好一阵子，——她不就是，就是上次在电视台遇到的那个，那个……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蒋珊珊越发不高兴了，轻蔑地拍了拍衣服：
　　“真是的，莽莽撞撞的。爸爸，她怎么会在这里呀？”
　　“哦？你们认识吗？”蒋睦林很是高兴地问道。
　　“哦，算是吧。她就是上次在电视台骂我跟妈妈的那个人嘛。”
　　“哼，我就知道是你们母女俩在欺负人家，晓草可不是象你们嘴里说的那样。”蒋睦林望着晓草跑走的方向，有点担心起来，“她是出什么事了呢？”回头望着墙上的那幅油画，陷入了沉思。
　　“爸爸，您认识她多长时间啊？就这么替她说话！我跟妈妈可是在您身边生活了二十好几年了呢。难道，还比不过她吗？”
　　听到女儿不满的言语，蒋睦林回头严肃而认真地望着她说道：
　　“珊珊，人与人之间的相识、相知、相处，不是靠时间长短来衡量和维系的。用真心和人交往，即使是第一次见面，也会给人知心老友的感觉。否则，就算是共同生活一辈子，也与陌生人无异。”
　　

☆、第　50　章

　　
　　晓草气喘吁吁地跑上了小阁楼。
　　门锁着。
　　晓草急匆匆地掏出钥匙来开门。
　　可是今天的门格外的难开。
　　折腾了老半天后，才被她抖抖索索、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文轩不在家。
　　当晓草看到正蒙着白布、静静地立在窗口边的那只熟悉的大画架时，心情却慢慢地平和而不象刚才那么急躁起来。
　　是的，它还在，它一定还在！
　　晓草慢慢地走到它的面前，又呆呆地望了好一阵子。
　　对不起，文轩，我顾不得对你的承诺了，现在，我一定要看一看，你打算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什么样子，我必须要看！
　　她终于鼓起勇气猛地揭开白布来！
　　画架上是一片雪白，一张白纸被静静地夹在画架上，那是一片让人心酸、心痛的空白！
　　晓草慢慢伸出手去，轻轻地摸着那张白纸，眼泪忍不住静静地流了下来。
　　文轩，他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失业，才会想到要卖了这幅画的。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将打算送给自己的东西轻易放手。还记得有一次，他画了一幅很漂亮的野菊花，仅仅是因为自己说过一句喜欢，结果，被人出到很高的价钱了他都死活不肯卖。他一直是那么地在乎自己的感受，更何况，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自己盼了整整一年的生日礼物啊，这次，他怎么舍得放手了呢？文轩，你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该有多痛啊！文轩，文轩……
　　画廊的休息室内，蒋睦林背对着门口，深坐在窗前的椅子里，望着眼前的那幅油画像陷入了沉思。
　　从晓草匆匆地跑出画廊后，不，应该说是从他第一眼看到这幅油画后，他的心情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等到珊珊也离开画廊，他跟郑小姐交待了几句后，就把自己再一次深深地关进了这间休息室内。这是他在人世间仅存的最后一处疗伤之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