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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阳雨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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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舟听她这么一番言语,心里头又是汹涌澎湃又是热乎乎的,她说她要对自己真心相待,像是誓言一样,又沉重又有感染力,当下也回了个礼,“既然花阳妹妹如此说来,我兰舟也在此处承诺,今生今世定会对花阳妹妹珍之重之,珍惜情谊,日后将妹妹视为毕生知己,咱们绿水长流!”
  花阳见他这个样子,也觉得有些好笑,像是结义似的,不由噗嗤一声,又踮起脚尖儿搂了搂他的肩膀,一行泪水滚滚而下,“谢谢你,我记得了……”
  ***
  三人加上一辆马车从长平的城郭缓缓地出发了,马车颇大,里面装的是瑶姬的棺椁,往南去要经过九黎的地界,所以不好带那么多人,只有赤松子,花阳和方之燮护送着一个棺椁朝着随州的方向行去。
  花阳一人坐在马车的空隙里头,缩着身子抱着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棺椁上的莲花祥云纹,一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那里面躺着的竟然就是瑶姬,那个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的瑶姬……思索之间,眼泪又已决堤。
  到达随州需要大半个月时间,这一路下来赤松子和方之燮两人轮流赶车,为了让瑶姬快快安歇,倒也没特意休息,花阳一直在马车里头睡的浑浑噩噩,她记得在孩提时代,自己与瑶姬猜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灵魂,便相约了一个“秘密”,若是谁有一天死在前头真的成了鬼魂,就要在梦里告诉对方,她想起了这个约定,便只想着睡觉,也是几夜未合眼的缘故,这么一闭眼竟真的入了梦。
  梦境乱七八糟,一会儿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和瑶姬到处躲猫猫,一会儿又梦到她和方之燮的大婚,那两人都穿的红彤彤的,宾客的笑声贯穿她的脑海,谁知道不知怎的,笑声变作了哭声,红绸变成了白绢,哭声此起彼伏,灵堂之中停了口棺椁,花阳慢慢走过去看,却发现里面躺着的竟是瑶姬!她脑子嗡地炸开,疼痛欲裂,只得在地上打滚儿,却没人理她,每个人都在自顾自地哭泣哀嚎。
  绝望之中,却突然有一双手抚在自己的脸上,温暖而柔软,脑中的剧痛似是被他安抚了一般,感觉那手要离开,连忙伸手一抓,将它紧紧抓住,放在自己的胸口,不觉抽噎起来。
  “阿阳,你无事吧?”却是师父的声音,她突然想起那时候在东海之滨,也是这样的声音,将她从苦海之中捞起,这声音像是有魔力似的,让她无端地安心。
  花阳睁开眼睛,见到的是师父的脸,突然之间泪眼婆娑,“师父,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瑶姬她……死了?”再看马车里的棺椁,呆愣了半晌,终是分清了现实,眼神呆呆的,整个人傻了一般。
  赤松子从她手中抽出手来,将她的身子摆正,“阿阳,你有些发烧,稍等一下!”说罢出了马车,朝方之燮询问,“花阳她有些发烧,方先生可有酒水?”
  直到方之燮扔来个酒袋,这才回到车厢,掏出衣襟里的一张手帕,用酒浸湿朝着小徒儿的额头和脸蛋上抹了上去,见花阳又似晕晕沉沉地睡去,低叹一声伸出手臂,将小徒儿轻轻揽在怀里。
  再看怀里的花阳,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赤松子拿衣袖凑上去轻轻沾了沾,感觉到怀里的女孩睡的极不安稳,只得轻轻安抚花阳后背,又是怜惜又是心疼。

☆、踽踽独行

  浑浑噩噩之间,马车已经驶到了随州的郭外,通过一个关卡再行几里就是巫山所在之处了,马蹄儿踢踢踏踏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九黎的人攻陷了随州,却也足够聪明,没有破坏随州的一草一木,这条青石路还是炎帝在这的时候招募地方百姓修的呢。
  花阳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熟悉的夕阳,熟悉的草木,熟悉的炊烟,包括过往行人说的话都是熟悉的语气,再往远处看去,连绵的远山巍峨壮观,山尖插在了云雾之中,仿若攀缘此山就能到达仙境似的。
  那就是巫山,她与瑶姬的“后山”,这么看着就像在眼前了似的,实际上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比方说,还要过一道城门。
  这么想着,只听驾车的方之燮吁—了一声,又普通一声跳下车去,对着谁说话,“秋老虎正盛,两位官差辛苦了,只是不知为何拦住我们?”
  花阳扭头往车外看去,原是到了外城门,马车被两个守门的拦了下来,两人倒是正经的很,朝着方之燮现出了腰牌,“我们兄弟二人今日当值,凡路过的车马都要检查,还请先生行个方便,叫我们到车厢里看上一看,若是没什么异样,咱们自会放你过去!”
  花阳蹲在车厢,知道他们未必认得自己,可若是发现了里面的棺材未免会觉得奇怪,毕竟这处离九黎与炎黄的交接处已是不远,万一引起注意彻查起来……
  方之燮倒也处惊不变,只道车厢里还有女眷羞于见人,也不过只能拖延时间,正待焦急时刻,只听车厢外的赤松子出了声,“两位小哥想要查探,咱们也只能配合,只是里面是鄙人的两个妹妹,养在深闺之处害怕见人,又被家中长辈娇惯坏了,待我进去好好说说,把她们请出车来,也便于查看,两位官爷觉得如何?”
  九黎的统治者蚩尤,虽说野心勃勃,严刑峻法,但治理下属也极为严明,即便是这样最最末端的小吏也绝对不敢造次,听赤松子这样解释,再看马车上的装饰和驾车人的衣着打扮,也只得同意。
  赤松子纵深一跃进入车厢,看见小徒儿瞪着两只大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花阳将棺木打开一个缝隙,自己咬破中指,竟是在空中画了一个血符,血符画好,又被赤松子轻轻一带,便轻轻飘飘地落在了棺木里瑶姬的胸口之上,就是这么一瞬,棺木里的瑶姬竟然缓缓睁开双眼,自己打开棺木坐了起来。
  外面的官差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已有些不耐烦,双手抱剑催促,“烦请先生快些,可莫要故弄玄虚!”
  花阳早在车内听到了刚刚外面的对话,连忙故意放高声音,“阿兄,你莫要拽我,瞧你把我们说的,我们自己出去便是!”
  车外的官差正盯着车门,方之燮心里也在怦怦大鼓,谁知此时车帘一掀,竟是出来一个美人,明眸皓齿,衣着甚是华丽,只是颇为瘦弱,若是再胖一些,该是要美憾凡尘了吧!两个官差看到这么一幕,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方之燮看到“瑶姬”也是明显一愣,瑶姬死后,炎帝找了好几个人帮她打扮,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入土也要风风光光,所以此时的瑶姬身着一身湖蓝色的襦群,头上戴了两只金钗,唇色被画的润泽粉嫩,当先一步跳下马车。
  只是这美人美则美矣,却没什么表情变化,目光呆滞,也不说话,再看后面下来的一个,虽是不如先前的貌美,但也足够动人心魄,这姑娘还算正常,起码眼珠子知道转,下来还跟他们见了个礼。
  赤松子这才朝那两人说道,“两位小哥现在可以查看了!”
  一个官差点了点头,拿起长刀挑了一把车帘,里面确实没有别的,却有一口棺材,表面光光亮亮,一看就是上好的木材。
  小官差回过头来,颇有些疑惑,“先生,这是……?”
  赤松子连忙解释,“家中有长辈年事已高,托我们兄妹三个去往北边打口松木的棺椁,也是为了给家中长辈增增寿。”
  官差点了点头,随州这边确有这样的传统,说是老人在世的时候先把棺木给打好了,这样反而能给老人添寿,仔细看这几个人的穿着,一身富贵倒是有一片孝心,当下也不多想,冲着众人作了一揖,“多有得罪,先生请进城罢!”
  赤松子道谢一声,安排大家上了车,众人皆是长呼了一口气,再看那方瑶姬,也在车厢上坐的端端正正,只是眼神直勾勾的,前方赶车的方之燮终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直直盯着瑶姬,话却是对赤松子说的,“先生……她?”
  赤松子微叹了口气,再看徒儿花阳,也是眼眶子红红的,不由心疼,无奈之下打开棺盖,那个“瑶姬”竟是自己躺了下去,安安静静地闭上双眼,睡着了一般。
  “她不是真的,只是个傀儡……刚刚只是权宜之计,还是快些赶路,将瑶姬公主好好的安葬了罢!”
  方之燮苦笑着点了点头,回过头去专心驾马,这头的花阳也早就把眼泪哭干,此时想哭也哭不出来,一直被赤松子搂在怀里,听着前方的马蹄声响的极有韵律,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鼻尖萦绕着师父身上淡淡的清爽气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却足以让人把心稍稍安放。
  再醒来时已是皓月当空,明星荧荧,赤松子拍了拍小徒儿的脑袋,轻轻地招唤,“阿阳,咱们到巫山脚下了,正巧趁着天黑,我们把瑶姬公主安葬了罢!”
  花阳迷迷糊糊看着师父的脸,仿若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尽管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每每从睡梦中醒来仍然觉得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然而现实就是如此地冰冷无情,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几人下了马车,趁着夜色挖好了坑,将瑶姬的棺椁好好的安放,又一把一把地抓土埋上,花阳终是嚎啕大哭了一场,一直到今日才算真正接受了这个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因为这里已是九黎的地界,不敢堆坟,更不敢立碑,只能将土添平,又细细地扬了一层地表的干土,看着就像什么也未发生一样,等到尸骨埋好,哭也哭够了,月亮已是升起老高。  
  花阳站起身来正背着光,而方之燮却正正好好迎着月色,她明显地看见,这个表面上一直清清淡淡的男人竟也是泪流满面,却转过身去,拿着衣袖轻拂了拂,自己当先一步往前去了。不知道怎的,她觉得那步伐有些跌跌跄跄似的,不由为这个男人心疼了一把,直到师父拉住了自己的胳膊,这才回过神来跟着他走出了深山。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事情太多,可能要忙到很晚,不一定能更新的上,今天就两更,要是明天还有时间可以再更一章,众位小可爱多多见谅!

☆、润物无声

  马车行出了巫山山麓,为了掩人耳目,三人特意又驶出了几里之远,这才找了个有人烟的地方,随便找了个普普通通的客栈,客栈不大,倒难得干净整洁,对于长途跋涉了十几天的人来说已是极为满足。
  疲惫不堪的身体一经松懈就难以掌控,花阳连晚饭都未来得及吃,躺在榻上毫无力气,她觉得自己似是要陷入什么地方,黑黝黝地找不到方向和出路,更加煎熬的是在来的路上一直昏昏沉沉,到了这反而毫无睡意,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和心脏打起了架,脑仁疼痛,而一颗心却在极速运转,回忆着过往,担心着未来。
  再摸上小腹,事情的突变以及舟车劳顿叫她早忘了这些,如今身体开始报复回来,一阵一阵地涌来酸楚的疼痛,连带着整个腰身都跟着酸痛。
  她记得萱婆婆曾告诉过她,女孩子到了冬日要记得加衣保暖,尤其是脚下,更不能着凉,若是寒气入体就会留下病根儿,怕是月月这个时候都不会好受。
  可她现在哪有闲暇去顾及这些?身体上的疲惫和痛苦远远不及心里的,她能感受到不适,就说明自己还活着,还在真真切切地感受着作为一个生命的悲欢,而她呢?而瑶姬……只能被掩盖在重重的泥土之下,这些的一切,她再也感受不到了……
  逼迫着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今夜的风有些大,吹动着窗外客栈的幌子嗡嗡作响,也不知是什么跟着叮叮当当,她数着这声音的次数,终是浅浅地睡着了。
  梦里依然缭绕着瑶姬各种各样的声音,有哭的,有笑的,有温柔的,有恼怒的,后来又重重叠叠地交织在一起,参杂着腹部愈演愈烈的疼痛,梦里突然觉得可怜,觉得瑶姬可怜,她们一家人可怜,自己也可怜,为什么这样的不公要降临到自己的身上,那些节哀顺变顺其自然的道理她早就懂,可是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儿,这些道理在现实面前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
  她佝偻着身子,抱紧自己,自我的安抚,自我的保护让她找到可以安心的一隅,世事易变,她只有此刻可以珍惜。
  赤松子也无心吃饭,但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辟谷只是一种修习的方式,对花阳却是不同,他坐了又坐,等了又等,终是再坐不住,轻轻走到徒儿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却是无人回应,无奈之下只得悄悄推门进去,声音接近于无。
  床榻上的女孩儿皱着眉头,睡得极不踏实,侧躺着抱着自己,像是一只脱了水的小虾,他看得心惊肉跳,也跟着痛楚,只可惜自己不能为她做些什么,有些苦涩的味道,是要在成长中慢慢消化的,他能做的,也只有陪着,只有坚守,只有帮她长出翅膀,可以自己远行,若是有一天她飞的累了或者受了委屈,若是她愿意回来找自己,他还要继续护着守着,帮她出气帮她解决,没办法,谁叫他摊上了这么个麻烦呢?
  再看那张脸上痛苦的神色,甚是苍白而虚弱,这才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又见她紧紧搂着腹部,腮边流下汗珠子,拉出手来往脉上一搭,甚是虚弱不稳,他虽是不通医术,可还是懂得几分,稍稍犹豫了一阵,这才走到床尾掀开被角。
  棉被下是徒儿的那双玲珑小脚,穿着两只雪白的袜子,该是睡得太急忘了脱,此时因为疼痛也是紧紧的佝偻着。
  赤松子将那只脚儿握在手中,脚心上冰溜子似的凉的冰人,只得轻轻运气以助她驱寒,直到把脚儿变得温热,这才放下换了另外一只。
  这么一番用功下来,小徒儿的眉头舒展开了,身体也慢慢的放直了,甚至还嫌热的蹬了蹬被子,感觉到有人抓着自己的脚,颇为不满意地一阵乱踢。
  赤松子哭笑不得,重新将被子掖好,这才悄悄走出门去。
  ***
  昨日那一晚是花阳这些日子以来睡的最好的一晚,这些日子她一直情绪低迷,再加上秋意越来越浓,可是昨天那一晚,她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夏天又来了。
  师父说此地不宜久留,所以他们今日就要回去了,她要在离开之前重新看一看瑶姬,看看这个她安睡的地方白日的样子,是不是阳光明媚,风清云淡。
  她怕再过几年等到野草漫过了一切,她怕那个时候再找不到瑶姬在何处安歇,所以她记得清楚,那地方的三步之外长了一棵高大的银杉,让人觉得可以依靠似的,踏实的很。
  人都言人死了之后灵魂怕光,可是花阳不这么认为,她把瑶姬葬在了巫山南坡,她记得瑶姬说她喜欢阳光,她想念儿时后山上的阳光,她说她想睡得暖暖和和的,她知道,瑶姬那么可爱的女孩儿,即便是逝去,也是变作了花间的仙子,又怎会安于阴暗角落?
  此时的花阳站在埋葬了瑶姬的地方,高高扬起脑袋,脸儿承接着阳光,感受到暖暖的温热在自己的手指间跳跃,她突然就有些释然,这样的地方,她该是睡得很舒服吧?
  终是可以放心,回头看见了身后的方之燮,将瑶姬安葬在这儿,他也很喜欢似的,就连多日以来一直严肃的脸面都浸着浅浅的笑。
  花阳慢慢走了过去,仰头看着他,想起来瑶姬临终之言,“方先生日后有何打算?”
  方之燮也不低头,似是没听到似的,过了好半晌才眨巴眨巴眼睛,“这地方她喜欢,我也喜欢,来的时候我已经说了,我是来这陪着她的,这一生一世我们俩再也不分开了……”
  花阳也是颇为感动,世间女子若是能遇到一个如此情深的良人,倒也不枉此行,可她答应过瑶姬,要让他找到幸福,只得接着规劝,“我知方先生重情重义,相信姐姐也就是因此才能对您死心塌地,可她爱你,因为爱你才只盼着你好,你若是想要她安息,便要忘记过去,重新去寻找幸福……方先生,你不必为此耗尽一生……”
  “小公主不需再多言了,在这守着她就是我的幸福……你便是说的再多,对我来说也是无用的……”
  花阳还要再劝,却被赤松子拉了一把,“多说无益,你便随他去吧,若是情深,再劝也是无用,若是情浅,无需多劝他自会离开,有些事情,还是日后再讲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更一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嘿嘿嘿)

☆、唇齿相依

  过了正午,瑞羊宫的正殿里只剩下炎帝一个,这个历经风雨坎坷年过半百的英雄微微弯着脊背,伸手接着房檐上滴下来的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过去,又不知要有多少的繁花凋零枯萎。
  视线之中一朵青云飘然而至,上面站着一男一女一师一徒,女孩儿一落地就向自己跑了过来,俏生生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仿若下一刻就要扑过来跌入自己的怀抱,可是这女孩到自己面前生生站住,只是定定地望着自己,眼睛里头是无奈,是悲哀……
  花阳站在父亲的面前,眼看着他斑白的鬓发,眼角的憔悴,这哪里还是她印象中的那个父亲?她记得那时候自己化作飞鸟回来偷偷地看过他,可那时候的他眼神里透露着坚毅,而这一次,那种坚毅没有了,只剩下对命运的屈服,毕竟他老了,又有谁能承受的了生命中有两次彻骨之痛?
  炎帝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发,终是把她搂进了怀里,她听见了父亲说话时喉咙里的嗡嗡作响,沙哑而低沉,“事情都办妥了么?”
  花阳在父亲的胸膛里点了点头,“办妥了,那地方很好,我感受的到,姐姐她喜欢那里……她很开心……”
  炎帝强忍住眼泪,又看了看一旁的赤松,“之燮他,到底没回来吧?”
  花阳又是点了点头,“我劝过了,他不愿意走……”
  “……嗯……那就随他吧!”这才松开双手,朝着赤松子走过去,“老夫真是没什么可说的,这些年来没少麻烦先生……我……”
  赤松子但笑不语,又听炎帝说道,“说来惭愧,老夫还有一事要请先生同意……”
  “炎帝请说!”
  炎帝动了动嘴唇,犹豫了一阵,“如今姬儿突然逝世,我与夫人还有些缓不过神,尤其是阿阳她娘,我是想,可不可以将阿阳留下一段时间,这样好歹能让她娘看得开些……”
  “炎帝严重了,如今这般情况,即便是你们不说我也要叫她留下来的,只是我也有一事相求,如今阿阳姐姐故去,我这个做师父的也实在不能放心,不知炎帝可愿让我陪徒儿一起留下?”
  炎帝欣喜不已,又怎会推辞,“好好好!只要在这不耽误先生的正事,我和夫人求之不得!老夫这就叫人去给先生准备房间!”
  众人这边说着,那边来了一人,着一身淡淡的蓝色,远远看着融在了秋雨中了似的,那人撑着一把小伞,走到近处才收起拿手提着,一双眸子满是关切,将花阳从头到脚望了好几个来回,“阿阳妹妹,你又瘦了……”
  花阳淡淡地笑,这个男孩子总像是一阵清风,裹夹着清新的山林之气,她轻轻地回,“无妨,你也瘦了……”
  炎帝看了看兰舟,眼神里头闪过一瞬的若有所思,又看向小女儿,“这些日子以来真是要多亏了小舟大夫,将士们的病,算是控制住了!”
  花阳一喜,“是么!如此甚好!”再回头看向兰舟,确实瘦了许多,怕是近日实在操劳,走过去轻轻行了个礼,“兰舟哥哥,得友如你,真乃大幸!”
  兰舟想起那日离别时候连人的互诉衷肠,庆幸她未说出个“谢”字,伸手一扶,“阿阳妹妹一路辛苦,咱们就不要虚礼了,现今王后卧病在床,阿阳妹妹还是快去王后床前陪伴吧!”
  花阳听闻母亲生病,想起这次的霍乱,大骇,急忙问道,“母亲……她到底如何?”
  却见兰舟给自己一个安抚的眼神,“妹妹无需过多担心,王后她只是抑郁成疾,肝郁气滞,再加上这些日子不思饮食气血不足,是以浑身乏力以致晕厥,只需调养数日就可康复……”
  花阳松了口气,“多亏兰舟哥哥在此,帮助我照顾家里,我实在是担心,咱们这就前去吧?”
  兰舟点了点头,众人这又朝着王后听訞的寝宫去了,花阳心里着急,快走了几步,将众人甩在了身后,走进寝殿,看见母亲轻轻地睡着,一头乌发散在枕巾之上,只是其中参杂了少许白色,让人觉得突兀而心惊肉跳。
  她拉住母亲的手,轻轻抚上母亲的脸,每一道皱纹都似是刻在她心上的沟壑,她轻轻呢喃,“若是母亲没有生过我们这些孩子该是多好,永远不用操劳,永远不用承受这样的伤痛,岁月也会流逝,但母亲永远快乐……”说着再不能自抑,将脸轻轻贴在母亲的手上,感受着那手心里的温暖如春。
  却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发顶,“傻孩子,没有你们长伴左右,我和你父王又怎会得到如此之多的美好和快乐,若是没有你们,你父王他也不会知道什么叫作骨肉相连,更不会把这样的爱推及到更多的百姓身上去,他又怎会拼尽全力给全天下的孩子一个安宁的世界,反而成了一个天下的英雄?”
  花阳扑闪着睫毛看着母亲,重重地点了点头,忙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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