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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淡墨-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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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池看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穿着半新不旧海清、明明长得俊秀斯文、却一副凶巴巴的表情、又有些暴躁出言不善的和尚。
  本言与自己心目中修行极好、慈眉善目的大师形象相差实在太远。
  墨池方才一直有些不安的心放松下来,她看兄弟二人斗嘴,忍不住抿唇笑起来。
  本言被安亦池揭了个现行,也不觉尴尬,他瞥一眼安亦池,颇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懂什么,一个连金刚经都不读不通的小子。”
  墨池惊讶的看着安亦池,不是说他从小便爱与本言交流佛经吗?
  安亦池皱了皱眉,显然对本言当着墨池面儿拆他的台很有些不满。他眯眼凉凉的说道:
  “要说什么就说吧,废话那么多,池儿一会儿还要休息。”
  本言不理安亦池,转过头又直勾勾的看着墨池:
  “我就叫你弟妹吧,反正你们已经定亲了,早叫晚叫也一样。我且问你,你觉得凡人是否能改变命定之事?”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墨池看一眼安亦池,安亦池给了她一个淡定的微笑:
  “池儿,与二哥说话无需顾忌措辞是否严谨有礼,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就是。”
  本言点点头,看着墨池指了指安亦池:
  “这个小子虽然不招人喜欢,但却是活着的人里面最了解我的。”
  墨池想了想,答道:
  “何为命定之事?在我看来,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在于人如何想,如何做,所谓命定,只是看人怎样去做罢了。”
  本言伸出食指指着墨池:
  “你这个小娘子有慧根,应该皈依佛门,观音禅寺的本惠法师修行很好,你若想出家我介绍你到本惠法师座下,本惠师一定会很喜欢你。”
  安亦池一把打落本言指着墨池的手指:
  “你想撬走你婶婶的儿媳妇儿,是想让你婶婶到忏业寺找你叙话?”
  本言撇了撇嘴,他最怕的人不是祖父祖母,也不是对他很严厉的父亲,而是那位言辞犀利,说话毫不留情的婶婶。
  本言想了想,摆摆手对墨池道:“算了,弟妹当我没说过这话。”
  他话头一转,脸上带着十分诚恳的表情,很郑重的说了一句:
  “这世间天赋异能之人,必定身负使命,弟妹能嫁入安家,是安家之福,我虽已是方外之人,也要跟你道一声谢,多谢你救我安家满门。”
  说罢,本言起身给墨池行了一个俗家的鞠躬礼,慌得墨池忙站起身屈膝回礼:
  “小女子怎敢受大师如此大礼,真是折煞小女子。”
  本言笑着摆手:“非也非也,弟妹是有大造化之人。你夫妻二人齐心,将来必定是天下之福。”
  说完,他也不与安亦池和墨池道别,径直出门自顾自去了。
  墨池神色严肃的看着本言出门而去的背影。
  安亦池一直静静的看着本言与墨池说话,直到本言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起身轻轻的揽住发呆的墨池,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朝向自己:
  “小娘子做什么发呆,你夫君的脸可比那修行不好的和尚好看多了。”
  墨池紧绷的脸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玩笑话而放松,她伸手揽住安亦池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轻轻问道:
  “所谓命定之事,我们一定可以扭转的,对吧?”
  安亦池回搂住她,坚定有力的答道:“你我齐心,无惧任何所谓的命定,你且放心。”
  墨池点点头,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坚定的神色。
  第二日天蒙蒙亮,坊门刚刚打开,安亦池便快马加鞭去了绿川安家的祖宅。

  ☆、第二百二十三章 觉悟

  皇城里,面对着案上厚厚的一摞美人卷轴,陈熙帝心底的刺痛慢慢扩大,扩大成了一片迷惘的、怆恻的情绪。
  每一个卷轴,都像是一把锋利的锉刀般把他的心来回地锉痛着,那一张张美人脸似乎都在嘲笑他,让他心中的矛盾如冰与火般在心中碰撞。
  这些日子,每日每刻他的心和身都如虫蚁啃噬一般难忍。
  想到那张面具下深邃的眼看着他,与他温声对话,心中便是一热;又想到自己的心思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回应,心中又是一冷;
  种种微妙的念头日日折磨着他,令他只能发疯一般处理各种事物,让自己几乎每时每刻都处于忙碌中,以免那炽热的思念像黄河的浪涛一般时不时涌上心头。
  陈熙帝打开书案下的抽屉,拿出里面一幅卷轴小心打开,卷轴上,白衣翩翩的男子戴着一副黄金面具,静静的凝望着窗外。
  他伸出食指在那张带着面具的脸上轻轻抚过,长叹一声,将卷轴卷起,又放回了抽屉里。
  。。。。。。。。。。。。。。
  安亦池和木松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便赶到了绿川安家的祖宅。
  安家是绿川的大户,往上追述,到安亦池算是二十二代。
  因为祖上出过十七位宰相、三位皇后,几百年来祖宅也是一再扩建、翻修,到如今绿川山脚下,绵长的三四千倾地,全是安家的老宅和庄子。
  安府的老宅依山而建,整个宅子错落有致的分布在黛青色的山脉上。一二里地以外便依稀能看到楼阁在峰峦侧边的树木丛中显露出来。
  二人在老宅门口下马,早有马童过来恭敬躬身牵走两匹马,安亦池也不让下人进去禀报,径直去了祖母的屋子。
  一个婢女正在修剪门口的一丛栀子花,老远看见安亦池带着木松大踏步急匆匆的走过来,她忙起身进屋内禀了老夫人。
  老夫人很有些惊讶,前几日两个孩子刚刚来看过她们,说是最近忙,可能得下个月才能过来,这怎么又来了?
  安亦池进了书房,给老夫人行礼后便直接说道:“祖母,孙儿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与您商量!”
  老夫人从未见过一向谦和有礼、文质彬彬的孙儿有过如此神色凝重的时候,当下便遣开了所有下人,只祖孙二人关上房门说话。木松则在外面守好了门。
  安亦池站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
  老夫人拄着她的麒麟头梨木拐杖,沉默冷静的看着这个她和老头子最为得意的孙儿。
  作为一个在沙场上历经多年的老将军,从安亦池进门起,她便敏锐的发现,这个孙儿通身的气场与往日有了天壤之别。
  安亦池给祖母磕了个头,沉声道:
  “祖母,您还记得四十三年前,在闽南一战后救了您的那个蒙面人吗?”
  老夫人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世人都以为,当年闽南一战后她身受重伤,是一位猎户牺牲自己救了她。
  实际上只有她和老头子知道,救她的人是一位身穿白衣、带着黄金面具的年轻男子,也就是令历代皇帝避讳不及的‘翼盟’盟主。
  后来回长安时,为了掩人耳目,她收养了在路上捡到的一个孤女,并编出了猎户救她的这个故事。
  当时先皇对她有情,也就半信半疑的认可了她这个故事。
  “孩子,你要说什么,这件事情你为何知道?”
  孙儿突然提起尘封几十年的往事,老夫人颇有些激动,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
  安亦池神色平静,声音却略微有些嘶哑:
  “他是孙儿的师父,十年前,便是他将孙儿从万修志手中救了出来。”
  老夫人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子的师父严闵文他们都是熟悉的,的确是一位睿智多才、胸有沟壑的高人。
  可是,她无法将严闵文与翼盟盟主联系起来。
  她咬紧了嘴唇,眼眶微微有些潮湿,心底的每根神经都为这个太过意外的消息而痉挛起来。
  “那么,你师父,祖母是说,翼盟盟主,祖母记得你九岁那年他便不再教你,说要去终南山隐居,那他如今人到底在哪里?”
  安亦池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语素也慢了下来:
  “他老人家当年在西疆身中剧毒,后来到底余毒清不干净,四年前。。。。。。。便过世了!”
  “原来恩人竟过世了?”
  老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过,随即,她突然反应过来,似自言自语般问了一句:
  “那,如今的翼盟盟主。。。。。。在哪里?”
  安亦池慢慢站起来,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黄金面具,缓缓戴在了自己脸上。
  顿时,他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气质消失殆尽。
  老夫人眼里看到的,是一个冷峻铁血、杀气凛凛的男子,一如四十三年前,当她弥留之际,如天神便降落在自己面前浑身带着杀气的男子。
  她脑子顿时轰的一下像要炸开一般,全身麻木,僵直地瞪着孙子,嘴唇诺诺,半响却未说出一个字来。
  安亦池取下面具放好,再次跪在祖母面前:
  “祖母请恕孙儿不孝,孙儿未听从您和祖父的教导,不能成为肱骨之臣!”
  老夫人闭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稳了稳心神后摆摆手:
  “不能这样说,翼盟。。。翼盟百年来辅佐历代朝廷、为百姓做了无数大事好事,翼盟是功臣,不是叛臣。
  所以,你不仅是肱骨之臣,更是大功臣。
  孩子,你瞒了家里人这么久,此时却突然告诉祖母,可是如今有极大的为难之事?”
  安亦池又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声音颇有些低落的说道:
  “祖母,皇上猜出了孙儿的身份!因此,孙儿请求祖母,带着全家人离开绿川,随孙儿前往翼盟总部居住。”
  关于这一点,安亦池却没有跟老夫人完全说实话,陈熙帝知道他的身份不假,他却并不怕陈熙帝会对安家如何。
  毕竟,在这个如此关键的时候,要坐稳皇位,令天下太平,翼盟的力量实在太为重要。
  就算陈熙帝确实脑子糊了浆糊,要对付安家,他也安排了人能够及时将家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只是,墨池的梦境算是他计划之中的意外,他必须将可能存在的危险完全排除。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又是一年七夕

  “原来如此!”安亦池的话却并没有令老夫人觉得十分惊讶。
  毕竟,相对于知道孙儿的师父是上一代翼盟盟主,自己的亲孙儿是这一代翼盟盟主,眼前的消息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她早已明白,已安家多年来的声誉,迟早会受到皇家的清算,差别不过是早一些还是晚一些罢了。
  老夫人沉默半响,踌躇的问道:“依你之见,唯有离开一途吗?”
  安亦池点头,语气中颇有些无奈:“祖母,实为孙儿拖累了家里,只是,此时唯有离开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老夫人长叹一声,而后艰难的说道:“孩子,你是我安家之荣誉,往后休要再提拖累一事,若说拖累,也是祖母这几个老东西拖累了你。
  就依你所说,只是孩子,翼盟之事就到祖母这儿为止,你父亲母亲那里无需多说,少一个人知道与你而言便多一分安全。安排南行之事吧,你父亲母亲那里交给祖母。”
  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出色的孙儿,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她伸手在安亦池的头上轻抚一下,沉声说道:“孩子,你。。。。。。保重自己!”
  七月初,又到了一年乞巧节,虽然去年七夕芙蓉园之乱给长安城带来的阴影还未散去,但因为半月前皇上刚刚大婚,同时侧立了后位及四妃,因此长安城在七夕之夜仍然解除宵禁一晚。
  陈熙帝和新后工部尚书嫡孙女纪静好,在七夕这一晚会在朱雀门皇城上齐齐现身,与天下百姓同乐。
  津门、禁军、城北大营三方联合七夕夜的护卫和秩序维护,力保当夜再也不会出现任何岔子。
  安亦池最近更忙,老夫人雷厉风行,安府除了安亦平夫妇及两个姨娘之外,其他人悉数前往福建。
  对外的说法是,老夫人想在有生之年前往老家江西去祭拜祖坟,两个儿子不放心老母亲独自出行,便全家一同前去,为老母亲圆了愿望。
  启程的日子也已经定下,就在七夕过后两天,七月初九是个吉日,易出行。
  转眼到了七夕,当晚,长安城的老百姓几乎倾巢而出,全都涌向了朱雀门外。能一睹帝后风采,的确是大多数老百姓此生从为奢望过的事情。
  夜幕低垂,长安城却璀璨如白昼。城墙外,护城河边一束束礼花直上云霄。
  一刹时,空中绽开了一朵巨大的宝花,金的、红的、黄的、蓝的、绿的,色彩缤纷地交织成一簇簇璀璨无比的花束,喷射着,闪烁着,像千万支流苏缓缓垂落下来。
  所有人都被天空中满园春色般的姹紫嫣红吸引,几乎没人注意到,在拥挤的人群中,有上百张面孔眼中带着内力深厚之人才有的精光,这些人额头清静暴起,几乎不会去看烟花。
  他们警觉的目光时不时绕过皇城上和离皇城最近有几栋三层高小楼的坊间。
  皇城墙上,陈熙帝满脸憔悴,双眼下的青眼圈给他绝美的脸平增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羸弱,只看的身边服侍的宫女心跳不已。
  陈熙帝拉着纪皇后的手,纪皇后的脸色也不太好,除了双眼下疲惫的青影,她看上去颇有些郁郁之色。
  帝后携手而来,虽然脸色看起来都有些憔悴,但二人美貌之盛,气度之好,仍然令所有人看的赏心悦目。
  随皇上一起上城墙的还有幕刚正、寸祭酒、纪林运等几位重臣,看见帝后眼下的青影,他们同时在心里暗叹一声,太后娘娘礼佛,与皇上毕竟又不是正经母子,有些话也不好与皇上和皇后说。
  他们这几个老臣,还是需要找个机会暗示一下皇上,否则zong欲伤身啊!
  陈熙帝却不知道臣子们的心思,他只顾着眯眼仔细凝视城墙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些人里面会有他吗,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今日这么热闹,他一家就要离开长安,走之前总会来看看吧!
  今日是纪静好大婚后第一次出席重大的活动,作为一国之母,她理应雍容的出现在所有人眼里。但她今日却完全打不起精神。
  大婚半个月了,除了大婚当晚皇上急匆匆的与她圆了房,半月来,她几乎从未见过皇上的面,好几次她厚着脸皮去了御书房,却被小喜子拦在门外,说皇上吩咐不见任何人。
  她本以为皇上不喜欢她,毕竟,同时进宫的还有幕尚书的孙女,封为贤妃的幕三娘,幕三娘容貌虽不如她,但论才能、论娘家的势力,与她实在不相上下。
  但乳嬷嬷打听回来的消息,说皇上半月来并未宠幸过其他任何人。
  她的心里便慌了,这样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皇上心中有人,但若他心中有人,大可以娶了进来,就算对方身份低贱,不能为后为妃,抬进宫里做了美人也是可以的。
  还有另一种可能,她完全不敢深入的去想象,若是如此,皇上怎可能登基为帝?
  纪静好心里哀戚,她是个直性子的人,脸上便有些笑的僵硬。
  她看看身边的皇上,那一双美丽的桃花眼里满满的炙热,正在人群中仔细寻找着什么,只是那炙热却不是看向她的。
  那一瞬间,纪静好明白了,皇上已经心有所属!只是他心里的是她?还是他?
  难怪他只是应付差事一般对待自己,难怪他不愿碰自己。
  顿时,她只觉七月的酷暑变得冰冷刺骨,连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心里像压上了铁块,沉甸甸的。又像有只无形的黑爪在掐住她的喉咙,连气也几乎喘不过来!
  陈熙帝却没注意身边的人有什么异常,他依然在人群中寻找那一抹他十分熟悉的身影。
  “皇上,到时候致辞了!”
  身边的大太监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好小心翼翼的提醒他。
  “嗯,朕知道了。”陈熙帝没有找到他要找的身影,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呜——’随着长长的号角吹起,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号角声代表着皇上要开始致辞。
  陈熙帝微微上前一步,纪皇后身后的大宫女小声的提醒了她一声,思绪翻飞的纪皇后才慢慢站在了陈熙帝身侧。

  ☆、第二百二十五章 愚兄来信

  四个小太监紧紧跟随,站在帝后的两侧和身后,紧张的看着人群四周。他们是帝后的人形盾牌。
  “值此佳节,朕。。。。。。”
  陈熙帝刚刚开口说了一句话,眼角余光便看见西南方向一道流光向他迎面而来,身边的小太监反应灵敏,飞快抬步准备挡在他的身前,可是未等小太监向前的步子落下,一道大力将小太监猛地推了出去。
  ‘噗’一声响,一只黑色羽尾的箭矢正正的插在了陈熙帝的左胸上。
  “皇上!”眼看着陈熙帝眯着眼向后倒去,离他最近的纪皇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立刻打破了城墙上下暂时的安静。
  还未等城墙下的百姓们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轰’,不知是谁引燃了几个流弹或是烟花,随着几道一丈多高的火花腾起,人群立刻开始朝四面八方逃跑。
  一时之间,尖叫声、哭泣声、找孩子找爹娘的声音不绝于耳。城墙上下乱作一团。
  慌乱之中有人跳进了几丈深的护城河,立刻被湖中的暗器射中惨叫着死去。
  早有将士朝各个方向扑过去查找凶手。将士们与向四面八方奔涌的人流冲击在一起,形成了互相踩踏的局面。
  皇城上,纪皇后尖叫着搂住陈熙帝,陈熙帝的身子软软的躺在了她的怀里。
  看着陈熙帝左胸上那支已经已经插进去四五寸的箭矢,纪静好的血液开始在额间发疯般悸动,脑袋顿时像被异物压住一般快要炸裂开;
  “皇上,皇上,叫太医,叫太医啊,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不准你死,不准!”
  鲜血已经从陈熙帝的胸口涌出来,纪静好目呲欲裂,伸手一把捂了上去,但鲜血立刻从她的手指间又涌了出来。
  陈熙帝睁着眼,他的眼里有一抹痛苦、一抹解脱,看着纪静好费力的说了一句:“抱歉。。。。拖。。。。。。累你了!”
  随着他的声音一起,还有嘴里回涌上的鲜血。
  亲卫从痛哭流涕的纪皇后手中接过陈熙帝,太医当即手脚麻利的在原地开始处理伤口。
  城墙上,一众人围着皇上焦急万分,方才站在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正在跟护国将军李毅告饶:
  “将军饶命啊,是皇上推开了奴才,是皇上不要奴才为他挡箭啊,将军饶命。”
  李毅‘呸’一声骂道:“滚,妖言惑众的奴才,给我带下去砍了!”
  纪静好缩着坐在黑暗里,好半天,才把最初慌乱的感觉理清楚。理清之后,痛彻肺腑的感觉开始在全身蔓延,看着太医正在处理伤口的陈熙帝,她捂住脸泪流满面:
  “为什么?你不爱我就不该娶我,为什么?”
  长安城的烛火和慌乱一直持续到天亮才渐渐趋于平静,这一晚,帝重伤,百姓因踩踏和溺毙死亡一百一十三人,伤二百六十四人。
  官兵伤七十四人,亡二十七人,捉拿疑犯一百二十四人,但疑犯全部自杀身亡,无一活口。
  七月初八,这是一个比去年更悲哀的日子,皇后那声凄厉的呼喊几乎人人都听见了,皇上到底如何?百官忐忑的得待着宫中的消息!
  老百姓们更是人人自危,去年的芙蓉园惨案他们只是听说,并未亲生经历。但昨晚的皇城下,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在每个人心头萦绕不散。
  正午时分,墨池站在窗边发呆,昨晚她没有去朱雀门,因为她从来都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
  安亦池也没去,他这几日一直在绿川分部,木梧上个月已经带走了分部的一些属下,他还要再做一些出行的安排。
  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不说物料,只是所有人的安全,路上如何避开有心人的耳目,顺利到达福建,已经是一件十分浩大的工程。
  昨晚津门和城北大营的兵士几乎挨个敲门搜查,她们半夜被吵醒,兵士们知道这是前尚书令府,也未敢太过放肆。
  但即使这样,王嬷嬷也给那个头领塞了不少银票,安府才不至于被翻得底朝天。王嬷嬷回来只抱怨,如今的兵和匪一样可怕。
  大房两口子昨夜也去了朱雀门,两个姨娘吓得六神无主哭了半夜,唯恐安大郎有什么闪失。
  墨池听王嬷嬷说,大房两口子天大亮才回来。回来时形容十分狼狈,大奶奶连衣服也破了好几处。
  想想那个总是爱看热闹,好奇心重,又害怕寂寞的三皇子,墨池嘴角勾起一个轻轻的笑容,随即又沉了下去。
  不知他伤的如何?
  吟冬掀帘子的声音打断了墨池的回忆:“娘子,围墙上跳下来一个人,说要找您,说是。。。”吟冬压低了声音,
  “说是皇上的暗卫,给您送东西。又不肯交给奴婢,说一定要见到您!”
  墨池皱眉有些疑惑,皇上找她有何事?她身边的暗卫没有动,可见这个人并不危险。
  “走吧,我随你出去看看!”
  墨池和吟冬一前一后从屋内出来,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看见墨池,蒙面人拱手递上来一个信封:“韩四娘子,我家主子有一封信,让今日交给您!”
  他的声音声音平平板板,没有一丝情绪。
  吟冬接过信封,墨池皱眉问道:“你家主子让你今日交给我?他什么时候给你这封信的?他如今可好?”
  黑衣人低头,却不回答她最后一个问题:“主子前日给属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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