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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养成计划-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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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仁轨面色微变,而后他恭谦一笑:“娘娘过誉了。”

    “刘将军不必自谦。你在给陛下的上书中尖锐指出,往年朝廷募兵,百姓争着应募,希望能凭借军功取得富贵,甚至请求自备衣粮,随军出征。但自显庆五年之后吏治败坏,赏罚不公,官员行事缓慢,死伤者亦不能如从前那边得到迅速有效的抚慰与安置,因此百姓争相逃亡,军队士气低落。”我喝了口茶,这才说道,“你是第一个能发出如此的盛世危言,足可见你确有过人之处。唐军因长期战胜而兵骄将悍,军纪下降,苏定方灭西突厥时还算检点,而后的战事便十分残酷,纵兵劫掠,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十不存一。”

    “先前有朝臣说我是娘娘保举来怔此役,我只道是笑言,今日一见,仁轨不得不服!”刘仁轨再次拜倒,斩钉截铁地道,“娘娘将此等重任交托于我,我刘仁轨今日便在此立誓,必不负娘娘的知遇之恩,必会全胜而归!一定肝脑涂地,为娘娘效命!”

    我抬手:“将军快快请起。”

    “末将若不能将这里的军队整肃得纪律严明、令出如山,不必娘娘来责问,末将自己便将娘娘与诸位将士面前横剑自刎,以死谢罪!”

    “将军严重了。那也不必,一切事情,遁序渐进便可,欲速反而不达。”我此行目的已达,心中舒展,便曼声笑道,“既如此,我便静候将军的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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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太平公主


长安夏日,雨水丰沛,倾斜而下,打在青砖上,噼啪作响,激起无数水花。倚窗望去,天地似一片恍惚迷离的浮光倒影。我侧卧在软榻上,听雨水滴落的微声。朦胧的光线中,飘浮着云郁香的气息,我悠悠问道:“百济那边,情况如何?”

    香桂立于一旁正为我诵读奏疏,立即答道:“刘仁轨辗转作战,杀死百济叛军万余人,倭军介入,派了二万七千人增援百济,如今战况依然不明。”

    战况不明?我心中有些烦躁,已过许多日子了,前方战事却迟迟无法告捷,想来便令人忧心。

    香桂见我面色不好,便说道:“皇后,您听我说,虽说战况不明,但依先前传来的军报看,形势还是好的。大唐兵强马壮,文韬武略,又怎会惧怕小小的百济?或许这正是刘将军的计谋……哎呀!”她低叫了一声,转口道,“婢子不该说这些事的。刀光剑影的,万一伤了娘娘的胎气……”

    “伤了胎气?”我拨了拨茶盏的盖子,心绪却愈发地烦闷,手腕一抖,便将茶盅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娘娘,娘娘!”林锦立即上前劝阻,“您如今已有身孕,不可动怒啊!”

    “身孕?”我将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咬牙切齿道,“都已近一年了,为何仍无法临盆?”

    “娘娘,这,这事都是说不准的……”林锦扶着我缓缓站起,口中劝慰道,“古书上不是都说,怀了许久仍未降生,通常都是文曲星下凡,或是大富大贵之像……”

    我撑着腰,徐徐走了几步,叹息道:“你知道我不信这些的……太医说,我此次脉象滑腻,怀的极有可能是女孩,我怕只怕……”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夭折的小公主,她静静地躺在我的怀中,是那般的冰雪可爱、玲珑剔透,但……我嘴角微一抽搐,很快惨笑道:“莫非这世间果然有轮回转世么……”

    “娘娘……”林锦扶着我,面上尽是关切之色。

    “我无碍……”我澄心静虑,平稳气息,又躺回榻上,“香桂,继续念。”

    “是。”香桂怯怯地望了望我,见我神情无异,这才又念起来,“房州五郡近闻有突厥流寇出没,烧杀抢掠,当地州府应接不暇,边境一时人心惶惶……”

    突厥?我只觉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问道:“莫非突厥也想趁此机会作乱?”

    “东突厥与西突厥的可汗倒是都无异动,只是有一股来路不明的势力。”香桂便看奏疏便说道,“那流寇倒也不是乌合之众,有编制有纲领,首领似乎也是突厥王族后裔,名叫怒战。”

    怒战?!

    沙漠之夜欲如暗海,一夜露水,他灼热的气息几乎要将我烧融,如黑暗中一簇跳动的火焰,光色迷离,足以温暖一切。他以强悍的姿态占有我,那一场似厮杀的颈项缠绵,弹指一挥,却已耗尽一生,我知道,即使是来世,我亦无法忘记那夜他的**柔情,他的热切恣肆,他的纵横快意与刻骨仇恨……

    我静卧榻上一动不动,喃喃自语,声音极低,仿佛一缕随时可能散去的清烟:“只愿此生永不再见……”

    有内侍快步奔进内殿:“娘娘,皇后娘娘!”

    “慌什么?!”林锦呵斥道。

    那内侍跪伏于地,喘息着说道:“刘仁轨将军的战报到了!”

    “念,快念!“我勉强撑起身,一阵撕裂的痛楚使我又躺了回去。

    “娘娘,娘娘!”林锦见我面色有异,高叫一声。

    我只觉腹中疼痛,双腿间似有温热液体缓缓流下,心绪却异常平静,我平静地说道:“无碍,你念。”

    内侍抖颤地念道:“唐军与倭军在白江口相遇,激战数日,焚烧倭舟四百艘……”

    “这些我不听!”我怒斥一声,“胜了还是败了?”

    “胜了,胜了!大胜!”

    心中大石落下,我立时委顿于榻:“唤,唤御医来,我,我怕是要生了……”

    “还不快去叫御医?!”林锦面色慌乱,倒也没有手足无措,她转头厉声唤着香桂。

    “是,是!”香桂踉跄着回身奔出殿去。

    众声嘈杂,人影晃动,帷幔轻摆,环绕身边,如乌云飓风般掩杀过来,我只觉气息困难,抑郁难当,冷汗涔涔而下,腹中巨痛,神志模糊中,似见华贵龙袍迤逦而来,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我奋力睁眼,是李治么?

    逆着光,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我知道,这是李治,是他,亦只能是他。

    “媚娘,媚娘,莫怕,我在这……”他的话语温柔如春风柳絮,言犹在耳,恍若叹息。

    我微愣,迟疑,再看时,方才那一眼似已成了错觉,李治的脸晦暗不明,如有流光承转。那是怎样的神情呢?诡谲莫辨,难以形容。

    茫然无措中,我缓缓闭眼。

    黑暗之中,似渐渐透出些微光亮。随后漫天的鲜红犹如潮水拍打过来,刺得我双目刺痛。浓稠的红缓缓扭曲,渐渐模糊。唯一清晰的,是小公主苍白发青的面容,她的口鼻中不时有鲜血涌出,溅上我的衣袂……腹中剧痛犹如刀绞,这深深的痛犹如巨兽抓住了我的身躯,硬生生将我撕碎一般,我蹙眉瑟缩,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绝望地呼喊:“不——”

    我意识愈发混乱,伸手一阵乱抓,“媚娘,媚娘!”手腕却被人倏地抓住,虽不甚有力,却异常温暖,他引袖轻轻拭去我额上的细汗,那声依然棉柔犹如春风,“媚娘,媚娘,莫怕,莫怕,我在这里……”

    耳边忽然传来“哇”的一声,是婴孩清亮地啼哭。

    我屏息静气,良久,长长地、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如兰般轻盈馥郁。於积在心上的不足为外人道的种种痛楚,终于倾吐而出。

    “陛下,娘娘!”欣喜的声音传来,“是个女孩!”

    我疲累地抬眼,极远处,飘摇宫灯,忽生明灭,有触手可及的旷寂,在四周此起彼伏地徘徊着,轻而易举地将我吞没。

    待我再次睁眼,幽香泠泠,姗姗来迟,直沁入窗来。雨势已止,云破日出,晨光微浮,如絮如雾。呼吸吐纳间,馥郁芳香混合在湿润的空气中,沁人心脾。

    倚着软榻,我却觉意兴阑珊,只静静地感受一脉香浓,并不想醉恋花丛。

    李治俯身望我,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媚娘,你醒了?”

    我眼一瞥,看着他手中的文书问道:“陛下手中的可是告捷文书?”

    “正是,今晨才送达。唐军四战皆捷,焚烧倭舟四百艘,烟炎灼天,海水皆赤。”李治将文书递于我,“倭军虽顽抗,但亦无力挽回战局。刘仁轨与新罗歃血为盟,立誓互不相犯。”

    “刘仁轨果是人才,他出征之时便曾上书,陈述大唐的兵制已开始衰落。所以才因此降而复叛,割据一方。”我接过文书细细看着,“奏疏上还说这刘仁轨招降百济之后,立桥铺路,抚慰黎民。他果然兑现了他出征前的誓言:‘在海外颁布大唐正朔,修建大唐社稷。’他恳请留在原地训练士卒,以便配合唐军北伐高句丽。”“他的表现确是令朕刮目相看,”李治眯起眼笑道,“朕决定将他的官职连升六级,实授带方州刺史,镇守海东。”

    我心领神会,正想答话,“哇哇……”清脆的啼哭声传来,林锦抱了孩子入殿来。

    “怎么了?”我伸手接了过来。

    林锦面有难色:“我也不知为何,小公主只是一直啼哭……”

    “她啼哭亦是应当的。”李治仰首,似笑非笑地道,“她的母后两眼一睁却只记得政事,将她完全抛之脑后。”

    我苦笑一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如此稀缺,又如此隆重。而后我垂下头,以脸颊轻轻蹭着她的额头,她慢慢地便也不哭了,只静静地躺在我臂弯里,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期待地仰望着我。

    “这事也奇了,方才好几个乳娘哄抱小公主,她仍是啼哭不止,”林锦哧哧称奇,“如今皇后娘娘一抱她,她便也不哭了,果然是母女连心啊。”

    母女连心么?怀中这小小的人儿,如此瘦弱的身躯,微弱的气息,小而轻,引得我心中柔软,未曾涉足,却已濡湿一片。我似闻到她身上细细的香,生命的汁液强壮而伶俐,自下而上,自心到手,这一次,我定要将这眷恋紧紧握在手心,永不放开。

    我喃喃自语:“你终于出来了,你这个小冤孽,可把我折腾苦了……”“她可不是小冤孽,她的降生便带来了捷报,立即便雨过天晴了。”李治伸手来抱孩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从今日起,举国同庆,这孩子为大唐带来了太平。朕赐号:‘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你从今往后便是朕的太平公主!”李治将太平高高举起,小太平受了惊吓,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

    “太平,太平,莫哭……”李治手忙脚乱地安抚着,身后的内侍宫女也随之乱作一团。

    我静静望着,终于笑了。

    一丝阴影也无,一点愁憾、一抹悲悯也无,只是单纯的欢喜。

    陌上青青,风卷花影移,浮生半日闲。

    我抬手抚发,待光阴缓逝,将这一瞬凝固在美好时光中。

    **********************************

    发髻高挽,染粉描黛,银丝浅绣的百鸟朝凤亮绸薄罗衣,襟上袖口堆花镶金,璎珞灿灿,环佩坠地,我轻轻起身,脚步轻挪,摇曳的裙摆如振飞的斑斓彩蝶,侧头一望,铜镜中映出一个女子的淡妆容颜。

    镜中流年暗转,年华傲慢地自我眼前滑过,我轻吟浅叹:“我到底是老了……”

    香桂为我披上一件牡丹银茸裘,喃喃称羡:“娘娘自谦了。您仍是这般绮翠年华,比宫中的任何一位后妃都更艳绝。”

    “呵……就你嘴甜会讨我欢心。”我唇角留笑。

    “母后,母后!”清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徐徐转身,暖风卷着一个玉雪人儿,来到了我身前:“母后,儿臣也想随驾前去洛阳。”

    小小少年,白衣袂袂,洗净铅华,目如点漆,风流俊雅,宛若天成。只是面容苍白,身形单薄,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意。

    “弘儿,你父皇已命你留下监国……”我柔声说道。

    弘儿眸中清光流泻,撒娇似的靠在我身上:“母后,那年东巡洛阳,儿臣亦是随驾而去啊。”

    “今时不同往日,弘儿,你早已是太子。如今你已长大成人,是大唐未来的君主。”我长叹一声,右手轻拍他的手臂,“你不可再如此眷恋母后,你必须学着如何做一个完美的君王。”

    “母后……你不再疼爱弘儿了么?”弘儿鼓起勇气从容说道,“莫非完美的君主便是再无眷恋,再无依靠?”

    “傻孩子,母后怎会不疼爱你呢?”我心弦一颤,微微侧开目光,“是你不再需要母后了,母后老了,今后你才是母后的眷恋与依靠。”

    弘儿一愕,他静思片刻,而后神色肃穆,郑重地跪在我面前:“母后,儿臣明白了。儿臣长大了,日后,便由儿臣来做母后的依靠吧。”

    “好孩子。”我微一颔首,轻轻扶起他。

    “儿臣恭送母后出宫。”弘儿搀着我的手,缓缓往殿外走去。

    栏外一盏流光溢彩的宫灯,似剔透水晶,明莹绮丽,突有怪风袭来,摇曳不止,竟委落于地,飞花溅玉,惊心动魄,只剩一地璀璨。

    “琉璃宫灯确是华美,可惜极易损坏,或许,这便是它的宿命。”弘儿惋惜地叹道。

    我轻轻笑起来,心中却有异样的凝重。

    冥冥中似有定数,缘来缘去,如此短暂,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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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意外的一夜缠绵



烟尘滚滚,帝后车舆缓缓驶过御道,龙旗锦盖,迤逦而来,扈从仪仗、内外命妇,车乘连绵数百里,随行的还有突厥、于阗、波斯、天竺国、倭国、新罗、百济、高丽等国的使节和酋长。

    朝中文武皆着袍服,按品级配戴冠缨,依序跟随。

    封为祭天,禅为祭地。自秦皇嬴政泰山封禅之后,举行过封禅大典的仅有西汉武帝、东汉光武帝等寥寥数位帝王。大唐如今天下太平,物阜民丰,斗米不过数钱,民风甚好,每岁断狱少则数十人,多也不过几百人,可媲美贞观。所以此次东巡洛阳,只为泰山封禅大典。

    巍峨殿宇隐于森森松柏之间,清幽至极,其中建有“封祀坛”,“登封坛”,“降禅坛”。

    凤舆在通向高坛的玉阶前停下,我女官的搀扶下姗姗下车,缓步而出,一身金灿羽衣如织霞入锦,袍上金凤翩跹欲飞。

    礼乐潮水般涌出,我——大唐的皇后,统率六宫,母仪天下,一步步拾阶而上,面上庄严肃穆,心中却在窃笑。

    从古至今,浮华背后投影的却是颓败之景,盛衰回转本就是天地轮回之常事,世事变迁无常,并无什么是长盛不衰。我心中明白,封禅其实只是好大喜功、粉饰太平之举,奢华炫丽,却是虚无。

    在我终于登上高坛的那一刻,“礼乐”立毕,天地间只余一片肃静。我止步,依仪跪拜,而后便立在李治身侧,与他并肩立于高坛之上,俯视着脚下无数臣民。

    内侍捧出诏书高声念道:“大唐皇帝令——立“登封”、“降禅”、“朝觐”三碑,称封祀坛为“舞鹤台”、登封坛为“万岁台”、降禅坛为“景云台”,改元乾封,改奉高县为乾封县。大赦天下……”

    此次朝中不少大臣对我前来主持封禅大典颇有微词,认为女子祭天与礼制不和。而后我上奏,将朝中所有三品以上官员赐爵,四品以下的官员加阶,如此一来,成百上千的官员便得了我的恩惠,他们除了对我感恩戴德,哪里还记得什么礼制。

    礼制是人定的,利益是人给的。世间本就无礼制,有的只是利益。

    云净天朗,朝阳跃出,艳艳如火。我发上斜插的风钗,灿烂夺目,一流金光倒映,轻轻地烙在我的颠沛岁月中。

    翌日,帝王车驾行至曲阜,封赠孔子为太师,再至毫州祭老君庙,尊之为太上玄元皇帝,而后返回东都洛阳,下令刻《登封记号文》,立于泰山。

    夜幕降下,大典既毕,宫中百官及其内宫亲眷渐次散去。

    皓月清辉,夜色幽深,淹没一切。灯火次第亮起,点点微光如皓空繁星。

    大街之上,灯火璀璨,彩帜翻飞,麝兰通气,罗绮如云,踏歌处处,玉醉花嫣,笙箫尘远。

    湘帘半卷,马车驶过,扬起一地轻尘。

    我侧头望去,车窗外光影五色,涌动如流,照人无妍,望之目眩神迷。

    我已许久未在夜里上街,李治不喜喧闹,加上身子仍虚,我便一人微服而出,身边仅带香桂与几名侍卫,倒也落得清静。

    入目皆是璀璨,香桂好奇地四处张望着,眼中溢满惊喜。

    看着香桂那满足的笑颜,我唇角微扬,心间却掠过一丝惆怅暗淡。

    曾几何时,我亦有过如此无忧无虑的时光。但光阴促变,流年沉浮,我所有的一切皆不可抑制地面目全非。

    明明如月,皎皎银辉,如脉脉水流,淌在青石路上。

    鬓旁乱发轻曳,似察觉了什么,我蓦然转身,却只在如海华灯、如织人流中模糊地辨出一角衣影,一闪而过,仿若虚幻。

    是他?!

    ****************************************

    “快看!好美!”前方突传来一片惊叹喧哗之声,只见几束荧光奔窜而出,恰似深谭幽花,在暗如锦绸的夜幕中绽放。璀璨烟花,宛若九霄霓虹,云间烟霞,浓深似海,恣意地艳丽着,带着稍纵即逝的光辉,就好似那愈是把持不住,却愈显弥足珍贵的浪漫情事,令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众人惊呼,蜂拥上前,汹涌人流直泄而出,将我与几名侍卫挤开了,终至失散。

    犹如一场预谋,我没有一丝慌乱,分开川流不息的人流,沿着护城河徐徐走着,渐渐远离了夜市,俗世凡尘皆甩在了身后。

    夜来露重,更觉幽凉。草木寂静,了无人影,偶有一絮薄风悠悠荡过,似在劝慰我这遗忘了归路的旅人。

    “阿真,是你么?”我仰首遥望夜空中飘浮的烟火,停驻脚步,倚着石栏,石栏冰凉如雪,沁着我的肌肤。

    “媚娘……”伟岸身形踏月而来,他的声音低沉醇和,似一捧凝白如雪的细沙从指尖滑落。一袭碧透玛瑙缬,亮银束带,广袖长裾,烟花璨亮,烁烁欲坠,落满他的衣肩,照见他眸中的暗淡韶华。

    在并州那曾经静好的岁月里,处处有他浮光般的留影。他的容貌未变多少,我依然熟悉。

    一段凝眸,一个世界,数年浮华光阴消散在凛冽的夜风中。

    我茫然地向他走去,脚步虚浮,一个不留意,被一段树藤绊住脚下,踉跄颠簸间,眼看便要跌倒,便落入一个宽广温暖的怀抱中。

    躺在他的怀中,满眼皆是灿灿烟花,再也望不到其他半点颜色,浮沉的色相迷离空幻。即使是如今,我仍忘不了,这最初怀中相依的温暖,是久违的安定。

    我靠在他的怀中,抬眼问他:“你为何在此?”

    阿真抚着我的发,语调平稳,只是轻颤的手显示出内心的迷乱:“封地千里,永不入皇城。”

    我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手心疼痛。

    封地千里,永不入皇城……轻轻两句话,对他意味着什么,我们都很明白。

    若不是此次泰山封禅,我是绝无可能再见他,我一声叹息:“你不该来此,若是被他知道你擅自离开封地……”

    夜风愈凉,衣袂轻举,近处隐隐传来脚步声。

    阿真面色一凝重,他轻抚我的鬓发,忽地拦腰抱起我,纵身一跃,落在一旁的骏马背上,“驾!”他清啸一声,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远处又传来人群的惊呼,只听数声鸣响,幽黑的夜空中,几束烟花划出道道美丽的弧线,似乎想用生命擦亮黑色的夜幕。那静的夜幕动得越来越频繁,银白、火黄、亮蓝、幽绿,艾红,明紫……火煅烟熏,如漫空星屑,一时灿花炫影,迷乱了双眼,洋洋洒洒,不堪深扫,刹那间的盛放与凋零,最后一星炭火,漂游地落入我的手中,熄灭了,只余冰冷余烬,一应俱失。

    我回头望着阿真,他眸中已让倒映着燎原星火,灼灼烧融,有欣慰的暖。

    “去哪里?”我乖顺地靠在他的怀中,已许久未曾跨马疾驰,迎面疾风与飞驰颠簸都令我畅快非 常(炫…网)。

    “愿意跟我走么?”阿真由后伸手环着我的腰,他轻拍马颈,马匹轻嘶一声,步伐慢慢缓了下来。

    我垂首,看着他圈住我腰的健壮手臂,默默不语。

    马匹转入一条小巷,穿过一个荒草丛生的院落,来到一栋木楼前,

    阿真抱着我挑下马背。

    我听见深夜的虫鸣,细微,平静。院中四方的天井、黑瓦、雕檐,院内数丛牡丹,生机勃发,迎风而笑。开得太过灿烂了,反而让人喘不过气来。疏影横斜,仿若水墨淋漓,烟岚满纸,旷如无天,密如无地。夜风轻抚,吹得牡丹如锦绣轻绸,炫丽的怅惘,一浪一浪不倦地流去。

    “媚娘,”阿真将我拥入怀,在我耳边低语,哄孩子似的轻柔语气,令我两颊微烫,“这些,你喜 欢'炫。书。网'么?”

    “喜 欢'炫。书。网'……”我仰首轻笑,已许久没有人如此哄我,如今亦无人能同他这般,令我觉得满目惊喜,无怨无仇,无忧无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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