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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养成计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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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后皆笑了起来,房玄龄又说道:“遗直身材矮小,面容清秀,看起来岁数反倒比遗爱还小。”

    陛下今日心情十分愉悦,便又打趣道:“身材矮小?那选儿媳妇可要慎重,千万不可高过他,否则,怕就不合适了吧?”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房玄龄摇头苦笑:“合适,合适。颇费周折,终于下聘了,媳妇仍是崔家。”

    “崔家?崔姓好,是大姓。”陛下颔首,而后抬眼看向魏征,“魏征,你当年先是劝隐太子结交山东,而后又劝朕结交山东。结交山东,便是结交这些大姓。”

    魏征微叹:“无奈啊,虽说改朝换代,但这些大姓却始终不改。”

    “是啊,大姓,那便是高人一等。”房玄龄也说道,“而我是寒士出身,必须要靠与大姓结亲,才不会被人看轻。”

    “朕已答应将高阳公主配于你的次子,”陛下脸色微沉,眉头一皱,“如此一来,还有谁敢看轻了你?”

    “与陛下结亲,自然是我房家的荣耀,求之不得。战国前,贵族才有姓氏。而自魏晋以来,便十分注重姓氏门风。”房玄龄无奈长叹,“世人往往看重的,不是当朝权力,而是传续下来的名气。我是官居要职,又即将与皇族联姻,但我仍是出自寒士之家。而那些大姓之家,几朝几代之前便已是显贵,即使如今家道中落,却仍是看轻我们这些白手起家之人。”

    长孙无忌在旁无言,静默无声,因为他便是大姓。

    “玄龄,你随朕打江山,夺天下。而今朕是一国之君,天下人却仍是小看你。”陛下的脸色已完全沉了下来,他淡漠地说道:“功劳虽重,却让人看轻。亲家是大姓,却使人觉得你显贵,真是荒谬。”

    房玄龄顿了下,他看了眼身旁的魏征,便继续说道:“这却是令人无奈之事。魏征,想来,你儿子的婚事也不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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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恐怕他会十分头痛

      魏征刚要开口,又抬眼望了望陛下,似已觉察出陛下的不悦,便转口说道:“议事已有好几个时辰了,陛下累了吧?我们所奏之事都已禀明,不如我们先行告退。”

    陛下也似真的疲累了,抬手轻轻一摆。

    众人已就都会意,施礼后便全数退下。

    陛下长吁一声,靠向身后的软垫。

    “陛下,请用茶。”我见状赶忙奉茶上去。

    陛下拈起茶盏,微抿一口,却不急于放下,自顾自地把玩起来:“媚娘,你也不是大姓吧?你以为他们方才所说的有理么?”

    “是。武姓确实并非大姓。”我一愣,略一思索才答道,“虽然我们同样是贵族,但由于姓氏之别,身份地位便也有区别,我们这些小姓之家,或多或少都会受大姓的歧视。”

    陛下仰头长叹:“随朕打下这江山之人,以寒士居多。朕得了天下,却不能给当朝功臣虚名,只能赏赐实利,实是可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百姓,却不是帝王专属。那些所谓大姓、小姓,众人也只能自取虚名了。“我想了想,仍是忍不住开口,“前几日陛下未到之时,我曾听见魏大人在向房大人抱怨,他的儿子要娶山东大姓王家之女,光聘礼就要到七十万。”

    “七十万?”陛下浓眉一挑,“王家虽是山东大姓,但破落已有快七十年,聘礼却仍要七十万?魏征可是朝廷重臣。”

    “房大人听后便问,山东有五大姓,家家都是如此价钱么?”我见陛下冲我颔首,便继续往下说,“魏大人回道,七十万还是最低的。倘若是崔家,那聘礼恐怕就是半个长安城。”

    “荒谬……”陛下仍是淡淡地说着,但一双蓝瞳却是令人胆战的犀利,他侧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奴婢听说此次陛下命吏部尚书高士廉编写大唐《氏族志》,”我便大着胆子说道,“我觉得陛下之意,便是让他重新排列姓氏的等级。虽然姓氏历朝的遗传有起有伏,但是大姓便是大姓,一等仍是一等,而关陇李姓按照谱学来说,绝非第一等。高士廉若真要重新排列姓氏的等级,恐怕他会十分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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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后宫绝不能干政

      “呵……”陛下微笑,却笑得凛寒,“后宫是绝不能干政,而你一个侍女,竟偷听大臣议事,还侃侃而谈,这可是死罪。”

    “陛下整日让奴婢呆在御书房内,奴婢是可以假装听不见,但仍是可以听见。”我虽然心底发寒,却仍是倔然答道,“若想让奴婢听不见朝政大事,那陛下必须先使奴婢双耳聋去。”

    陛下的眼眸深锁住我:“你倒是提醒了朕。”

    我身子一僵,惶恐与莫名心惧令我立即垂下眼。

    陛下握着手中的茶盏,轻轻收紧了手指。

    “其实,奴婢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陛下一句话。”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无论大姓也好,小姓也罢,当今天下,姓李!”

    “呵呵,是啊……当今天下,”陛下缓缓凝笑,深眸中透出一股令人心慑的悚惧光芒,“姓李!”

    “陛下若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一见陛下如此眼神,我的脊背便莫名发凉,随即跪伏在地。

    “下去吧。”陛下闭眸。

    我深施一礼,起身向屋外走去。

    门外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个华服女子走了过来。

    那个华服女子……

    我只望了一眼,便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那,那不是母亲么?!

    迎面走来的秀丽身影,令我不禁恍惚地站在原地。

    近了,更近了。

    她是母亲?

    不,不是,不是!

    她乍看之下,确实与母亲极其相似。但细细一辩,那就完全是两个人了。

    她梳着复杂的宫髻,满头珠翠。而母亲总是披散着长发,只轻轻地挑起几缕,扭转成髻,用缎带束紧。

    她一身艳丽繁琐的华服,母亲却是飘逸简单的一袭纯白衣裙。

    她的娥眉细画,犹如新月一般,那是一张被胭脂水粉遮盖了的容颜。虽同样美得无可挑剔,但如此的脸,似幻如梦,却像是由画师一笔一划细心描绘出来,美则美矣,不知为何令人只觉得单调乏味。

    母亲双眉微扬,斜飞入鬓,素面朝天、纤尘不染。她的美是初春的云淡风清与含烟雨丝,低眉信手,怡然自得,浅笑轻颦,抬眸的刹那,惊为天人,顷刻间便颠倒了终生。

    在我恍神间,她们已近到眼前了。我匆忙退后两步,立即跪了下来,低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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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便是武媚娘?

      轻慢零乱脚步声,衣裙磨蹭的窸窣声,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我的眼前随即出现了枣红色滚金边的华袍裙摆,走动间隐约露一双暗红绣满了细花的宫鞋。

    一个不冷不热、温婉柔细女声的在我头顶响起:“你便是武媚娘?”

    她果然不是母亲。母亲的嗓音略低,饱满、醇厚,与她的完全不同。

    “奴婢武媚娘参见娘娘。”我恭敬地跪伏行礼,我不知她在后宫是何头衔,但看她的装束与排场,绝对不低。

    “抬起头来。”她的声音虽然清脆动听,却又似带了若有若无的疏离。

    我也想细看这个与母亲有几份相似的女子,便缓缓抬起头。

    看得愈清楚,便觉得她与母亲的差别愈大。她已不再年轻了,即使是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了她眼角的淡淡细纹,与不再细嫩柔滑的肌肤。幸而她仍有一些风韵与气质,否则真是美人迟暮,令人唏嘘了。

    “你,你……”而她看清了我的样貌,几乎瘫软了双脚,掩唇踉跄着后退几步,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般地死盯着我,她失态地喊道,“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被她异常的反应震住了,只能愣怔地跪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她。

    “杨妃。”陛下低沉的声音由殿内传出,“进来。”

    “是,是,陛下……”她闻言全身一僵,神情如惊弓之鸟般的无措。她低头再看了我一眼,便由身边的宫女搀扶着,走入殿去。

    我目送她入内,而后才缓缓起身。

    杨妃口中的“你”,莫非指的是母亲?究竟母亲与皇家有何关联?

    心绪犹如一团乱麻,却不知从何理起。

    这些日子我在宫里如履薄冰,度日如年,每日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便把小命给断送了。

    我边思索,边低头向住所走去,倏地听到一个女子尖声讥笑道:“哎呀,这不是武才人么?为何却穿着宫女的衣裳呢?”

    我抬眼看去,是王美人以及几个宫人。我们同一时期入宫,原本她与我一样是才人,陛下前几日才封她做美人。

    这些日子我随侍陛下左右,看得真切。陛下对后妃们没有太多关注,并无宠疏之分。宫中没几个妃子,大多都是嫔以下级别,倘若真要说他对谁更挂念一些,应该就是已故的长孙皇后,以及刚被封为婕妤的徐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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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别以为你如今得宠

      我躬身施礼:“奴婢见过王美人。”

    王美人用涂满蔻丹的长指甲轻轻地拨弄着丝帕,娇声笑道:“武才人不是自恃天生丽质,足可媚惑陛下么?怎么如今不升反降,变成奴婢了?”

    她身边的宫人们闻言个个掩口笑了起来,她们有的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有的则是落井下石地奚落着。

    我没有回嘴反驳,只是深深皱着眉头。

    宫闱内勾心斗角,男子争位,女子争宠的戏码似乎无休无止,永不停息。地位崇高的女人为巩固地位而不断的害人,地位卑微的女人在任人践踏的同时也拼命寻找排挤他人的机会。今日我算是真正见识到这后宫女人的刻薄与无知了。

    “我问你话,你不回答,皱什么眉头?“王才人见我瞪着她,便说道,“你皱眉是何意,是瞧不起我么?来人……”她轻抬玉手,身后一个老宫人立刻会意,挽了衣袖就要上来掌我的嘴。

    我愕然,一时之间退又不得,还手也不能,正苦无对策之时,身后响起徐惠柔美清幽的声音:“媚娘,陛下召唤你去御书房呢。”

    我一怔,我才从御书房出来,陛下为何又要召我去?下一刻,我便明白过来,她这是寻找机会帮我开脱呢。

    “哼,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徐婕妤啊。”王美女仰首轻蔑地看着徐惠,“陛下召她又如何?那也要先掌嘴后再去。”

    徐惠依然轻笑说道:“呵,媚娘毕竟是陛下眼前之人,若一会陛下见她脸上有伤,追究起来,恐怕王美人不好解释吧?”

    “这……”王美人犹豫着,半晌才狠狠地盯着我,撂下一句:“今日便宜了你。”

    徐惠拉了我的手正要向前走去,忽又回头看着王美人问道:“王美人,你我都是陛下的妃嫔,真要说起来,你的容貌犹在我之上,但你可知陛下为何对我的眷顾远胜于你?”

    王美人没料到徐惠会忽然有此一问,顿时呆立在原地。

    徐惠看了看我,又望了望王美人,才轻声叹道:“以才事君者久,以色事君者短。”

    王美人先是惊愕,而后恼羞成怒:“别以为你如今得宠,便有资格对我说教!”

    “我好言相劝,只望你能好自为之。”徐惠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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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清秀得令人一见忘俗

      王美人怒火中烧,见徐惠正要与她擦身而过,忽然伸出脚踩住她的裙摆。

    徐惠毫无防备,顿时失了重心,向前倒去。

    我赶忙伸臂搂住她的腰,将她扶住。

    “徐婕妤!”身后的宫人见状都有些慌乱,围了上来。

    徐惠面色煞白,惊魂未定,但仍是摆了摆手:“没事,我没事……”

    我眼角一瞥,见王美人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心中愤恨着实难平。趁人多嘴杂,我偷偷绕到她身后,脚下一绊,双手用力往前一推。

    “啊呀!”王美人惊叫一声,便摔入了荷花池中。

    “救,救命……”王美人狼狈地在池中扑腾挣扎着。

    “王美人!”跟着她的那些个宫人随即乱成一团,哭天喊地,却无一人下池去救她。

    “走吧。”胸中郁结之气一扫而光,我愉悦地挽着徐惠的手,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媚娘……”徐惠看着我欲言又止,“你又何必……”

    我侧头望着她美丽的脸,嘴角轻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

    这只是刚开始,若王美人仍不懂收敛、不知死活,终有一日我要教她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我又与徐惠说了一会话,才依依告别。

    此时已近黄昏,我走了几步,再回头望去,整个太极宫笼罩在夕阳之中,柔和、温馨,却又有丝阴翳,将我的心搅得无比混乱。

    就在此时,忽听“当啷”一声,花丛中竟有琴音响起。

    初时极低,渐渐上扬。刚劲铿锵,显示出弹者非比常人的英雄豪气。下一瞬,曲调转为低沉苍凉,由高而低,越舒越远,撩拨无尽心上事。如在耳畔,娓娓地道出恬美与平静,拨动着心弦上轻舞飞扬的音符。

    那琴音好似已坠我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在心底缓缓荡漾开去。

    循着琴音,我寻到正在花丛深处的弹奏之人,只一眼,已然难忘。

    头戴玉冠,腰系碧绦,白衣胜雪,宽袍广袖,丰神如玉,目似朗星,眉若点漆,他清秀得令人一见忘俗,犹如一个误入桃源的仙人,却为人间倾心留恋,踌躇徘徊。

    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从容流泻的音律,竟是我最钟爱的。

    “高山流水……”我喃喃道。

    他缓缓抬眸,眸光流转,唇角微微扬起,琴音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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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被那笑容蛊惑了

      我被那笑容蛊惑了,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身边,展袖,伸指,和韵。

    他似呆怔了下,却并未阻止我。

    携手合奏,却不觉得拥挤,如空谷回音,一人的孤独寂寞衍生两人的相对惆怅。原本单薄的音律随即化为追逐相和的琴音,硬如坚冰亦化作绕指缠绵。

    不是特意奏于谁听,而是自由自在,似有意无意滑落的一抹心情,相携相依,闲看庭前花落无声,共谱指间绵延之音。

    一世流光,彼岸风尘,身后,落花纷飞,似乎已湮没了前生今世。

    琴音渐渐弥散,轻拢漫天飞飘的思绪,似一声叹息在空灵断崖上回荡,一瓣残花纷落琴弦。

    他轻轻一动,手已覆上了我的手。

    我一惊,却没移开,目光相接,是惊鸿般的动容留恋。

    “你是谁?”

    “李恪。”他的眉微微向上一扬,极淡极轻,不过是瞬间变化的事,却足以眩惑观者的眼,“你是?”

    李恪?是陛下的第三子吴王李恪么?

    明知我们身份有别,我此刻应当立即下跪行礼,但不知为何,我却没有如此做。

    “武媚娘。”他的手仍搭着我,所以我的手依然轻压着琴面没有抽回,我缓缓说道,“果然只有王爷所奏之曲,才可这般倾城倾国。”

    “武媚娘?你是父皇的……”李恪顿了下,仍是云淡风清地笑着,“倾城倾国?唯有你一人,会如此形容我的琴音。“

    “高山流水,是一种高扬的欢乐。”我也轻笑,沉吟道,“尤如春暖花开,与友人相约跨马踏青,沿途美景,山川湖泊一晃而过,春水漫涨,那般无忧,志得意满。”

    “春秋时楚国有一人——俞伯牙,他擅琴,钟子期一听便知他的意境是在高山还是流水,遂被伯牙引为知己。”李恪一声叹息,“子期一去, 伯牙曲音难传, 琴无心, 高山不再, 流水难续,伯牙毁琴以祭知音。今日随意一曲,本是聊以自娱,不料却是遇上知音人了。就不知你我谁是高山,谁是流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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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贵为皇子

      “伯牙之琴空旷高远,意在高山,子期心领。伯牙之琴低沉透澈,意在流水,子期神会,从此流水高山深相知。”我眼眨也未眨地看着他,“琴音是一样深藏不露的利器,在你莫名悲伤、愤怒、失望、不屑时,它轻而易举便可你带到高处。在高处低头,是洒脱,是放旷,是释然,是万事无惧的天空海阔。它亦是暴戾的武器,古有高渐离慷慨击筑,血溅秦宫,飞筑奏出秦王的悲、愤,天怒人怨,有时亦是一种情怀。”

    开花的时节已快褪去,只落得一地缤纷,漫天飘散的花瓣,绝代的风情惹人遐想。

    我们对坐相望,谁也不舍得伸手去拂落那一身的残花。

    他仍未放开我的手,只是紧盯着我,眼眸深处漾起涟漪:“昔日子期与伯牙倘若一生皆不遇对方,恐各自孤寂以终。今日有幸与你同奏,方才知何为天涯知音。”

    “天涯知音,媚娘或许还未够资格,只勉强做个听音之人。”我嘴角噙笑,仍是不急不缓地说道,“我心底烟火之气、不平气之过重。唯有奏一曲高山流水,方可清心、平气。”

    幼时我要学琴乐,父亲便为我请来最好的琴师。而母亲虽不擅抚琴,但她对琴乐的造诣却远在我之上。她说我心浮气躁,戾气太重,无法定性,而学琴能沉淀我的思绪,旷达我的心境。我七岁学琴,苦练数年,至今能无法弹出深广平静,且尤有激流暗涌的潇洒琴音。

    李恪露出一抹温煦的浅笑,但不知为何那笑容看着却有些落寞,“子期有言,‘美哉汤汤乎志在流水’,如今逝者如斯夫,流水奔涌,花落水流红,但不知志在何处?”

    我一愣,他贵为皇子,莫非也会有志难伸,一身是愁么?

    “莫使胸襟空洒泪,狂歌一曲万里晴。”我垂首伸指轻轻挑弦,柔缓劝道,“轻拨慢挑,铁骨铮铮,坐风霜雪雨手无寸铁也可平心,视虎狼虫豕跳梁小辈如同无物。”

    李恪朗声大笑,幽眸暧暧:“高山流水,会心不远。不知今日后你我何时能再共奏一曲?”

    “未来之事,永不可预料。”我轻声道。

    “这琴跟了我已有数年之久,与我形影相依,极少离身。”他低眉,修长的指似眷恋般缓缓划过琴身,“媚娘若不嫌弃,我想将这琴转赠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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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李恪坐回到我的身边

      我十分诧异,我与他萍水相逢,确实不明他为何如此割爱:“我虽略通音律,却仍是粗俗之人。此琴与你才堪称绝配,你切莫一时冲动,而作出日后必会后悔的决定。”

    他嘴角闪过一抹笑,那笑十分轻快:“此琴中所含的深意,你识得、懂得,那便足够了。赠与你,当之无愧,我也永不后悔。”

    我皱眉试探地再问:“你果真舍得?”

    “人生聚散,自有定时。我与你、与此琴若真是有缘,必能再相聚,又何须强求?”他将琴捧起交于我手。

    “好琴……”我犹豫了下,终是接了过来,细细一看,忍不住赞叹。这琴,朴质斑斓,就如同它的旧主人,蕴藏闪耀的光芒。

    他长吁一声,随即起身,拂落一身残花碎瓣。

    “且慢!”我确实为他的盛情所动,抬眼见他垂眉望着我,星目流转,熠熠华光。我心底又是一番悸动,忍不住冲动脱口而出,“多谢王爷。人生如梦,难得遇一知己。你若不弃,可否再为小女子奏上一曲呢?”

    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李恪坐回到我的身边,指尖轻拂,如掐一把流水在手,悠扬乐声,轻轻袅袅地飞扬散入夜空。

    残花纷落如雨,流年如逝匆匆。

    **********************************************

    御书房内,陛下端坐在御坐席上,魏征等人分坐下席。

    我仍跪侍一旁,不时抬眼看着内侍们忙碌地搬运众多手卷。

    陛下翻看着手中的一叠诗稿,似无意地说道:“前几日有人奏表提出想将朕的文章采编成集。”

    “哦,那陛下如何回答?”魏征问道。

    “朕的辞令,倘若是对百姓有益,历史总会记住,成为不朽,可流芳百世。倘若扰乱朝政,对百姓毫无益处,即使编集又有何用?只是留给后人的笑柄。”精光掠过深蓝眼瞳,陛下悠慢说道,“梁武帝、陈后主、隋炀帝都有文集传于世,但也没有能挽救其灭亡之厄运。为君者,最怕的是没有德政,那些文章其实对社稷并无用处。”

    魏征赞许地颔首:“陛下做得对。陛下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即帝王。帝王该做什么,而文人又该做什么,分得一清二楚。其明智的言论确实是真知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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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奴婢虽是个俗人

      陛下轻笑,自嘲地说道:“要听你魏征夸朕一次,绝非易事。”

    一旁的房玄龄接着说道:“不久前《贞观律》修成,魏王正在修撰《括地志》,而高士廉编写大唐《氏族志》,如今魏征又修史成功,真是大喜。”

    魏征抬手一指边上已堆放整齐的手卷:“掐指一算,十年修史,而今终于告成。请陛下检验。但其中《晋书》还必须等陛下的王羲之传,方可算做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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