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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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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尿片你换过,我的屁股你揍过,我掏鸟窝你在树下接着,我在大街上大耍少爷威风你从旁给我递鞭子,麦芽糖吃够了你会想方设法弄点别的口味糖果来,乳牙掉了你会帮衬着我教训,那些说我没牙佬的家伙……”
“你教我穿过衣服,帮我修过指甲,替我收拾过房间,为我梳过头发,给我洗过脸洗过脚甚至洗过澡……”
过去的一幕幕随着身下人迷茫却含泪的讲述,一个个场景走马观花的从他的眼前飘过,她欢乐的笑脸,捣蛋的坏样,她高兴时称呼他为美好的七叔,生气时就死竹子死竹子的叫嚷,开心时捉麻雀逗鹦鹉,发怒时掀桌子砸椅子,骑马时最爱揪马耳朵,打架时最喜欢将人脸抓成地图……曾经的他们,肆无忌惮的享受着独属于二人的温情,尚没有老申头的阻挠,没有莫子谦的介入,没有司寇殇的插足,更没有孩子的牵绊……,彼此之间只属于彼此,那样纯料的没有杂质的感情,就如一道强烈的光束以不容抗拒之势强硬挤开了
他坚如磐石的心,让生来就冷情冷性的他也有了喜怒哀乐的情绪,却也让他一生都为之束搏。
经过时间最残酷的洗礼后,曾经的一切全部都深深的埋葬在他心底以杂草掩盖的沼泽中,成为连他自己无法触及的禁忌……
支撑整个生命的唯——根弦,其中的意味又有几人知?
缓缓闭上了已然蒙上了薄雾的双眼,双掌收缩箍着身下人,垂下头将脸颤抖的贴上了身下人的胸口。他弄不懂,他们之间究竟是走么都到今天这种地步的?曾经的他们哪去了?曾经的爱又去了何方?难道人心真的熬不过岁月的残酷?再真的感情也经不过时间的磨练?
元宝篇 第四十一章 纷乱将起
“……老申头一辈子汲汲营营在波谲云诡的朝野之上,白日里忙着讨好上头安抚下头顺道陷害陷害对头,黑夜里更是搞地下活动搞得不亦乐乎,愈发忙活的连个皮毛就都见不着,至于将来继承他衣钵的独苗的教养之责,就理所当然的落到了七叔你的头上……”算起来,这段悲哀而痛苦的禁忌之恋的产生,老申头又何尝不是难辞其咎?权力的过分的追逐导致了他忽略了周遭的一切,间接致使了爷和七叔愈走愈近,直至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怅然若失的盯着两人纠缠在枕边的发,指尖捻起一缕,绢帛般的清辉下白与黑难分难解的纠缠,提不上结发的生死契阔,却犹如清雅白莲与不羁墨莲的滕根缠绕,诡异的和谐。
“七叔,天儿是你一手养大的,毋庸置疑,你对我而言可堪是亦父亦兄,也正因此曾经我困惑过,甚至更因此而痛苦过,因为我实在难以准确的判断出对你的感情究竟是对父亲的一种儒慕之情,还是……对情人的爱慕之情?对你的依赖,究竟是源于你能填补我内心所缺失父爱的空虚,还是……”
回忆的胶卷倒回了莫子谦当头一棒的那番话,蜷缩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扣紧:“我在亲情和爱情这两座山崖的边缘迷失了很久,我茫然了,糊涂了,更烦躁、苦闷、抑郁、焦炙、暴躁!我自我厌弃!连自己的感情都拎不清,我甚至觉得我他妈是混蛋!我鸵鸟般的缩进了自己的世界,不敢正视问题,不敢去面对,自欺欺人的拖着不知何时已经疲乏的双腿,一步一步的按照着原定轨道前行,冷了心肠,不敢回头,不敢停步,更不敢思考……”
胸口猝然一痛!被牙齿肆虐的痛令爷忍不住闷哼一声,逼回眼中水雾,揪紧手下床单坚持说完:“我本以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完一辈子也就算了,拎清拎不清的也就无甚所谓了!可是,当最后的一层模糊纸给彻底捅破,我的心底难以自控的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因为,那片我自欺欺人维持的天,塌了!”
“闭嘴!!”
七叔猛地掐上了爷的脖子,凄厉的咆哮,爷扯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含泪望着他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是你残忍的逼着我与我不想面对的正面交锋,如今我总算拎清了,你又有何理由不让我说!”
他双目赤红,俊雅的面容有些狰狞:“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掐死你!”
脖上的力道作势收紧,爷马上颤着肩,手指着他,边咳边嚎啕大哭。
蜂螫般松了手,盯着爷面无表情。
“七叔……”爷还是想将话说完。
此刻的他脸色犹如暗夜伺机而动准备寻觅食物的僵尸一般,灰败却阴冷,就这么枯井无波的望着你的两唇,仿佛在考虑着究竟从何角度上前撕裂。
他无声无息的注视无疑令人浑身僵硬,扯过枕套鼻涕的那刹深吸了口气咬牙坚持,今夜无论如何都是要将话挑明白的,否则,过了这当口日后若再想找时机摊牌,恐怕也没了那个勇气。
咬了咬舌尖猛地抬头正视他:“其实我……”
根本不等爷说完他就一把将爷推开,面对百万大军尚能指挥若定,面无改色的谈笑风生的他,此刻却难得的要仓皇而逃。可爷又岂会让他在这个时候逃了去?迅疾从床上跳起,眼明手快的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顾不上此刻两人裸身的暧昧,两腿紧紧将他腰身攀住阻了他的退路。
“听我说,好吗?”
“天儿,给我留点余地。”
僵着身躯他凄然的说道,放低的嗓音似乎带了些哀求。
“难道你也要逃避,当鸵鸟,一辈子就稀里糊涂自欺欺人就这么过了?不想知道我对你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不想知道我心里究竟打算怎样,也不想知道我还想不想和你过日子了?”
瘦削的躯体猛地一颤,却未回头,立在床边生硬的僵着,绝望中的等待,仿佛死刑犯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脸悄悄贴上了他冰冷的肩,深嗅着他独有的体味,轻声道:“七叔,若我当真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情愫,那我此刻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又何来此刻跟你好声好气的说话?”
脸下的肩膀颤了颤,可他仍旧没有回头。
“可是……”感到他身体的再次僵硬,爷揽着他脖颈的手臂紧了紧,接着道:“可是,我无比的清楚,对你的感情明显的亲情多之于爱情……”
薄怒从身体里迸发,他又要回头推爷,幸好爷有心理准备,双手双脚缠的他更紧。
“听我说完七叔!虽然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纯粹的爱情,而是亲情和爱情的糅杂,但是你却是我这辈子离不开的人!我离不开你,真的七叔!这几日我在屋里静思,将胸中几种感情拿出来细细咀嚼,一一比较,我方醍醐灌顶猝然醒悟——离开司寇殇他们父子那刹,我心如刀绞,每每想起就犹如被细针扎刺般难以忍耐……然而,没了他们,难受是难受,可日子我依然可以过下去。离开莫子谦那会,我无措,总觉得心好像无由缺了一块,好像怎么也填不满似的……可,没了他,即便偶尔有刻骨的思念,我的生活依然照样运转。但是七叔,倘若没了你,倘若这辈子你脱离于我的生命之外,倘若自此以后我们再无纠葛……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我、我就有种灵魂空了的感觉!他们注定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可你,七叔,却是主宰我这个躯体的灵魂!你听说过哪个人离了魂还能活的?无论是亲情作祟也好,习惯了依赖也罢,总之我只知一个理,这辈子我注定无法离开你……”
一肚子的话终于倾吐完,这几日一直萦绕心间的沉石也随之消逝,一身轻松的同时真有种解脱之感。
两人将话说开,不仅减轻了爷负担,就连七叔,从他逐渐放松的肩背就知他亦轻松了不少。
伸出一手滑过爷的腰背将爷从背后捞到了胸前,将爷抱个满怀,双眼盯着爷的眼睛不放,翻动两片清雅的唇,吐出的语气轻飘飘的:“我不怀疑你所言的真实度,只是依你所言留下的缘由,你觉得我该庆幸吗?”
思忖片刻便明白了他抑郁所在,抬头正视他:“七叔怨我对你的感情不够纯粹,可是七叔有没想过,你对天儿的感情又何尝不是亲情与爱情的糅杂?难道面对天儿的无理取闹时,你就没有种父亲对小女儿的无力感?”
只是一个简单比喻,孰料他却拉下了脸:“你是嫌关系不够乱吗?”
爷噎住了,貌似……有点那么黑色禁忌。
“再说了,想当初我在你屁股后百般追赶,累死累活的也唤不回你一个眷顾的眼神不说,你还跑得比兔子还快,任我暗的勾引明的哀求,你就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让人死的心都有!若不是你当初前怕狼后怕虎,畏首畏尾的不肯向我前行一步,我又怎会破罐子破摔的跟了姓莫的?若没有姓莫的趁虚而入,百般逼迫,又怎会牵扯出后来的司寇殇?你怪我跟这些人牵扯不清,可你又何曾想过这些麻烦原本就是你带给我的?”拉不出屎就怪地球没引力,咋不从自身找原因?
他那水墨画般淡雅的眉毛轻轻向上一挑:“全都是我的错了?”
缩了脑袋嗫嚅:“其实我自身也有些毛病……”
叹口气,无奈而宠溺的揉了揉爷的脑袋:“真的可以放下那些人,以后跟七叔好好过日子?”
“放不下……”感到按在脑袋上的手力度失控,忙补充:“但可以跟七叔你好好过日子。”
抚着爷的眉骨他淡淡笑了:“七叔会让你放下的。”语罢,抱着爷就入了床榻……
在他渐入臻境间,透过迷离的目光窥见他清雅容颜所浮现的淫靡快意,脑海中不由得就浮现那夜他伏低身子,轻笑着的放狠话的模样,心脏不由得一跳,忙闭了眼唯恐他察觉一二。
纵然他依然是爷最亲的人,可爷知道,爷再也无法将他当做从前那个淡雅无害的,总是笑着包容着爷一切任性味的七叔……
三封美其名‘集天下英豪,谋旷古霸业’的邀请函分别飞到了三方人士的案上,无声的阴谋正在酝酿,风雨欲来,天下四分的格局自此有了突破性的走向。
豪华的蒙古包里,手持邀请函的男人颤抖的抚摸着帖子上小小的五根血红指印,苍白的唇轻微的哆嗦。
合了邀请函闭上眼缓缓平息狂乱的心跳,再睁眼时嗜血的焦灼狂怒皆化作清明,阔步跨出帐篷,一声令下,亲帅二十万大军直逼大兴都城!
淇聊城美人窝里,邪肆俊美男人一手抚着趴在他脚边的女人的长发,一手懒散转着的八百里加急自京都传来的邀请函,眯着眼反复在最后一行字上流连:务必前来!有份你意想不到的大礼赠予!
临江申府,申墨竹反复摩挲着手下触感柔软的小小毛衣,指尖一圈一圈的在针织毛衣的纹理上打磨,半阖的眼眸看不出丝毫情绪。
半晌,起身从案台上拾起了火折子,擦起火花,不疾不徐的朝着案上那件小巧的毛衣引去,面不改色的看着无情的火舌将整件毛衣逐渐吞噬,直至化为灰烬……
元宝篇 第四十二章 故人来
消息送到爷这方的时候,爷正意兴阑珊的欣赏玉娘那副独具匠心的绣众美男游湖屏风,突然惊闻多月来的担忧焦虑竟缘于那丧心病狂、无缘无故半路劫走元宝的司徒绝,不由火烧肝胆,怒极一脚踹烂了盛开于脚边的玉兰花盆栽!
司徒绝他欺人太甚!!
掌心死死扣紧军火库钥匙,咬牙切齿,有刹那的失去理智,想要提了炸药去将那个死男人脑门炸穿他几个孔,看他还如何敢不知死活的掳走人家儿子!出了房门,发热的脑袋被丝丝冷风吹过后渐渐冷却了下来,毕竟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冲向马棚的脚步也减缓,恨恨跺了跺脚,扭身往书房而去。
“这就沉不住气了?提着炸药包冲到人家皇宫要杀要炸的,他司徒绝,曾经叱咤疆场杀人杀的手都不带哆嗦的猛将,而今堂堂一国之主,难道就能被你区区一包炸药吓的手脚发软,乖乖将你儿子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刚奔进书房,尚未等爷急切开口,他就不咸不淡的堵了爷的话,想必来之前已有耳目将爷先前的举动一清二楚的告知与他。
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攥钥匙的手在他那淡淡含笑,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下不由往背后藏了藏,“我这不是还没去吗,冲动只是一时的,我再怎么脑热也不能拿整个申府来儿戏……”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他走近,把爷藏在身后的手慢慢包裹在他温厚的掌心中,低头看着爷,淡褐色的眸中泛出温柔的坚定:“别怕天儿,把一切都交给我,你什么也别想什么也无需做,只需放宽了心在府里安静的等我一个月。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以跟玉娘多学学刺绣,若无趣了,让护卫跟着在临江四处走走,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也不错,只有一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相信我。”
“为什么不干脆带着我一块去?你知道的,我最不耐的就是等待,更何况还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境下?”
他嘴角噙着笑,眼眸里却微闪着芒光:“你去,只会让事情变得麻烦……”
不知所以的愣愣看着他。
瞬息笑的温柔,宠溺的摸摸爷的头:“天儿你不是麻烦,只是在司徒绝精心策划的这场阴谋戏中,你绝对是引起混乱的导火索。作为一个心机深沉的帝王,他司徒绝想看的绝对不会是对打的戏,单和他卯上,除了两败俱伤,他自知他半点好处都捞不着。可戏台上的角色一多,猝不及防的各路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或许你未唱罢我抢着登场,这戏一开打,就得乱,稳坐钓鱼台,乱中牟利,既看了场好戏,又不费吹灰之力的谋得好处,这才是一个帝王的上上策……你可听懂我的意思?”
司徒绝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竟然打着这个主意!
脑门阵阵充血,司徒绝他想搅浑水不要紧,想要仿效秦始皇一统天下成为举世霸主也无甚所谓,但为何偏偏要拿一个几岁的孩子来做文章,将一个懵懂的稚童推向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帝王,果真是无良腹黑,心狠手辣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儿子还未利用的完,他就想得寸进尺的想利用我这个当娘的?想看莫子谦司寇殇和七叔他们的生死血战?
呸!他休想!
翌日,七叔仅带了申其志以及暗卫些许轻车简行的低调离开,而爷则留在了家中静等消息。七叔说的没错,爷跟去只会遂了司徒绝的意,除了将局势弄得更乱外别无益处,留在申府静等反而是最好的决策,照看申府一大家子的同时也免去了七叔的后顾之忧。
等待的日子是平静无波的,依了七叔临行前的嘱咐,每日里跟着玉娘提升一下爷的刺绣水平,烦了就浇浇花剪剪草,偶尔文艺一下画画花鸟虫鱼,或者学着七叔书房写字锻炼忍者神龟的能力,当然也有出府的时候,只是近几日冷雨多风,再加上心里有事惦记玩的也无法尽兴,出府一两次之后也就再没那个念头,整日里窝在屋里意兴阑珊,至于老申头那倒有几次想去串串门,奈何铁关公把门,不留半分薄面。
好吧,被殃及池鱼,因着七叔跟您叫板,您老人家恼上了,顺道连爷也一并恼了去。虽然说担人业障各人担,但事情缘由终究与爷脱不干净干系,爷大人大量暂时承受您老人家的怒火。等哪天爷心情不好了,再来拆你家的房子。
平静的日子一晃过去了半月,虽然那边尚未传来分毫消息,但爷依旧遵守七叔的嘱咐,平静下心来,安安静静的等,可这日,因着一个人的到来却无意间打破了这种宁静——
“你慢慢说,喘匀了气,喝口茶消消火,别激动,千万别激动,等心情平复下来好好说给我听……”
“阿天——”
“你哭什么啊?你父母兄弟姐妹健在,未来儿女健在,亲朋好友健在,亲密闺友我也健在,请问大小姐你到底在给谁哭丧啊——”简直受不了她那三长一短的哭嚎,从她到来至此刻,不下于半个时辰,断断续续说了不过两句话,而且一句话绝对不过三个字,剩下的全是她那振聋发聩的哭声。想指着她鼻子将她的眼泪鼻涕骂吼回去吧,可眼瞅瞅她那粗壮的腰身又于心不忍,干女儿还在她肚皮里听着呢,要是听到了爷对她老娘恶声恶语,将来这干女儿为娘报仇指着爷的鼻子骂就不太妙了。
递了条新帕子给她,拉个檀木椅邻近她坐下,抚着她颤动的背助她喘匀气,循循善诱:“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你不顾念自个也得顾念你腹中的宝贝不是?八个月大的腹中胎儿多多少少她也会有些意识的,母女连心,你伤心,她也会跟着难过,做妈妈的难道你舍得你的孩子陪着你流泪?”
听了爷的话,安子红肿着眼,怔怔的看向了自己凸起的腹部,不知想起什么,面上忽而甜蜜忽而愤怒,忽而慈祥忽而难过,哇的一声趴着胳膊于桌上痛哭不已。
按按太阳穴,冲着门外怒吼一声:“来人,去通知申志宇,告诉他爷说的,派人去大兴邯城沈府抓沈园,先卸了他的四肢,五日之内,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将他给提溜过来!记住,别弄死了!”
“别!沈园他犯了什么错!你不能这么做!”又惊又恐的扑向爷,抓着爷的两肩她又摇又晃,有些失控。
爷冷笑:“难道不是他?你的面部表情告诉我,就是这个男人让你哭的要死要活的,我抓他为你出气,有何不可?”
“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若不用我管,那你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来我这又哭又嚎又撒泼的?你吃饱了撑的吗!”
肿着眼珠子狠瞪爷一眼,狠狠拿帕子一揩鼻涕,重新落了座,恼恨的将哭的一团乱的刘海别在脑后,端起茶杯看向别处将爷无视,可片刻后,又别扭的转过头,欲言又止的瞅着爷。
“想说什么,说吧。”
“那个,门外的那个……”脸微红,她扭扭捏捏:“他那个……哎呀,你快点把那人叫回来啊!”
瞧她那又急又恼的模样,爷鼻孔冷哼:“吓唬你的!”
她开始瞪眼珠子,爷无视。
瞪了半晌觉得无趣,开始怅然若失的喝起了茶。
爷没那个兴趣看孕妇啜茶图,从抽屉里扯了块布,懒懒散散的捏了根针,温习前几日学的刺绣手艺。
两人相顾无言大半个时辰,在一声叹息声中,她才如泣如诉的娓娓道来,原来带着球不管不顾招呼不打的离家出走,跋山涉水的从大兴来临江投奔爷的缘由,不过是她丈夫睡梦中叫了声他前妻的名字。
一个名字害的她醋意大发,扇了还在梦中的丈夫几个响亮耳光,愤然带球离家。
估计那沈园还被扇的莫名其妙吧,在这以男人为尊的时代,被女子顶撞都是及丢颜面的,更何况是扇耳光?更遑论扇的无缘无故?没打回去可能是顾及到安子怀着孩子,这已算不易了,难道还要奢求他追出去找她?估计他只是认为安子闹个小脾气离家走几个时辰就回来了,毕竟男人的时代女人寸步难行,可他又怎会料到新时代的女性有思想有见识,跋山涉水跨地域而行对她来讲小菜一碟而已?
“唉,多大个事,值得你不嫌累的跑到我这来闹?他梦里叫一个女人的名字,你难道就不会回敬给他十个梦里男人的名字?曾经潇洒如风的安子哪去了?鬼附身了你!”鄙视白她一眼,简直无可救药。
她戚戚然:“是啊,我怎么就变的这么没出息了,难道真被古人同化了……阿天,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托着脑袋想象着七叔梦里叫着另一个女人名字的情形,迟疑:“我脑海中转过一千种对待的法子,可真正实践起来的几率不超过千分之一。”
安子嗤了声,鄙视。
“哎,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题,好不容易相聚一起,咱聊些开心的,待会我让玉娘过……”
“玉娘?!”如蜂蜇般从座位上跳起,捂着腹部她睁着眼咬牙切齿:“你说玉娘?哪个玉娘?!”
元宝篇 第四十三章 四方聚
安子过激的反应先是吓爷一大跳,即刻脑中电光石火的一闪,扣紧桌沿猝然起身,大惊失色!
沈园,玉娘,那个心肠恶毒的小妾,还有那惨死于襁褓中的婴儿——
想起来了,曾经的困惑终于有了解释。
怪不得,怪不得那次遇见沈园就觉得那么似曾相识!
拳头猛砸向桌面,然而事后诸葛又有什么用!
沈园,玉娘,安子,这又是怎样的一个混乱?
反观安子,她的脸已然由青转白,眼神渐冷,环胸冷睨着,当年黑帮大小姐的冷酷肃杀之气毕现无遗:“交出那个女人,我就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阿天,仍是我安茹肝胆相照的好姊妹!若你选择继续包庇,哈,那就算我安茹瞎了眼,我无话可说!”
仰着脸爷直吐浊气,郁卒的想要气爹骂娘。
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善终了,若在以往,以她那眼里容不得沙的性子,自己的男人在枕边却唤着其他女人名字,只怕她二话不说直接一枪崩了他!而沈园那家伙之所以能侥幸逃的一命,怕是安子看在肚里孩子的份上,再者怀孕女人多愁善感,望着沈园那张脸或许就想到了腹中孩子的面庞,心软了,下不了手了,但却心有不甘,矛盾的泥泞中她怕是挣扎的很痛苦。
杀了沈园她或许有些舍不得,可玉娘不同,玉娘既不是她肚里孩子的爹,也不是肚里孩子的妈,崩了玉娘脑门她眉毛都绝不会挑半下!
当然,在爷地盘上,若是爷硬要保玉娘的命她也奈何不得,只是若真这么做,只怕以她目前情绪濒临失控的情况来说,她定会恨不得撕了爷,严重点可能要与爷割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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