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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风道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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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元一眉头一皱,冷着脸将其面纱一扯……

  “啧啧!”

  嘴上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音节,眼中温度稍降,掉头往门外走去。

  只是行至门口时,魏元一心中又浮起那双如星如月的美眸,暗道此女虽有瑕疵,但也有可取之处,不妨用上一用。

  “正事办完,将此女送来我府中。”

  说完,在甲士的拥簇下傲然离去。

  在他想来,不过区区一介江湖女子,与物事没什么区别。而且是不是处子都难说,拿来随意享用一番也就是了。

  本来苏含月脸上那道疤痕已令他打消念头,但若是就这么蒙着面,看上去倒也颇有意趣。特别是在颠鸾倒凤、肆意凌辱之时,再瞧着那双秋水明眸中变幻出各种眼神,倒也有一种别样的痛快。

  地上的宁无我缓缓起身,拍了拍膝盖,沉吟着道:“月儿,你看?”

  苏含月神色不动,自顾自的系上面纱,淡淡地道:“不去。”

  宁无我劝道:“这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机缘,若是讨得二皇子欢心,将你留在府中,哪怕作一妾侍也胜过教主之位了。”

  “不去。”仍旧是冰冷简短的答复。

  宁无我早有预料,微笑道:“若是你肯去,那你与张原之事,本座再不干涉,如何?”

  等了半响,不见答复,他只看到面纱外的一双明眸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瞧着他。

  这种目光……宁无我随即想到,与上一次张原瞧他的眼神颇为相似。

  不知为何,他有些恼羞成怒,大手一挥,喷薄而出的雄厚内力将苏含月脸上的面纱都吹翻起来,阴森森地道:“这由不得你,不去也要去!”

  他却没想到,这件事成了一场大杀戮的导火索,直杀得王京中血浪滚滚,煞气冲宵,许多人的官帽与人头同时落地,杀得个近乎天翻地覆,方才了事!


第三十一章 有女一人 一

  洛邑之畔,是一条流淌千年的碧江,名洛水。

  洛水之畔,又栽种了许多垂柳与桃树在河岸两旁,每逢春天到来,柳树梢头抽出嫩绿的新芽,一派桃红柳绿的景致,让许多文人墨客在此流连忘返,留下许多诗篇。

  一处高台之上,一个身着月白色布袍,戴着面纱的女郎正倚栏而立,眺望远方,身旁陪着一个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

  “杜公子,此情此景,腹中可有佳作咏颂?”女郎轻声说道,音线极是温柔,就如同下方静静流淌的洛河。

  斯文男子持着折扇,在手心轻轻敲击几下,思虑半响,忽而苦笑道:“烟儿,今遭出来你已让我作诗三首,实在是江郎才尽,不敢言诗了。”

  女郎唤作白云烟,男子是杜子安,这二人与此处许多踏青的有情男女一般,共赏美景的同时,也在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

  蒙着面纱的白云烟捂嘴一笑:“才华哪这么容易用尽,换作殿试的时候怎么办?”

  听到这玉珠坠盘一般的妙音,杜子安心中火热,一把攥住女郎的玉手,微微激动地道:“就算是为了烟儿,殿试之日我也会拼尽全力,名列二甲……不,一甲!”

  白云烟轻轻地抽回手,柔声道:“奴家相信杜公子一定能够名列皇榜,只是一甲还须看机缘,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烟儿你真好,我定不会教你失望的!到时候……”说到这里,杜子安心中滚烫,发誓着道:“我就娶你过门!”

  “奴家,会等着你,望君切莫相负。”白云烟微微掀起面纱,露出一双春水似地妩媚美眸来,仿佛洛水的温柔绿波,浸润着无数的诗情画意……

  即使看过了无数遍,杜子安依旧觉得仿若初见时那般惊艳。

  颀长白皙的美颈,莹白中透着绯红的脸颊,在春风中茕茕而立的窈窕身姿,那胸前的丰隆和纤细的蛇腰足以令任何男子腹中火热,这样的美人堪称男人最大的恩物,若能拥之在怀……

  杜子安默默臆想,将眼前这女子拥入怀中,轻怜蜜爱之时,会是何等惬意、死亦无悔!寒窗苦读二十年的落寞,为人轻贱鄙视的狂躁,统统都会在这个美人的身上得到莫大慰藉!

  这时一个丫鬟从远处走来,亦是娇俏可人,来到二人身边行了一礼:“小姐,天色已经不早,是时候回去了。”

  杜子安无奈和不舍地望着对方,情不自禁地吟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刻难为情。”

  白云烟屈膝微蹲,盈盈一礼,轻启朱唇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烟儿……。”

  看着佳人缓缓离开,上了牛车,杜子安又一直目送着牛车摇摇晃晃的远去,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怅然若失地离去。

  他决计没有想到,二人再见之时,心中佳人已成了他人妇。

  缓缓行驶的牛车内,白云烟取下面纱,随手放在一边,绝美的容光顿时照得车厢内都生辉几分。

  “小姐,你真的决定跟着那个书生了吗?”一旁的丫鬟突然问道。

  白云烟浅浅一笑,露出脸颊两旁的酒窝,更显得妩媚动人,“怎么,杜公子哪里不好吗?”

  丫鬟分辩道:“家里穷,又没根底,就会作几首诗而已,连赎身的钱都要小姐来出,这样的男人……。”

  “春儿,你不懂!”白云烟出声打断,美眸中露出几丝回忆:“没有钱,可以慢慢赚,没有根底,可以慢慢积累。婚姻嫁娶,最重要的还是人,倘若遇人不淑,就算有金山银海,滔天权势,也只是镜中水月罢了。”

  “春儿,如果一个男人有十万两银子的家财,但每个月只肯拿出几十文给你,另一个男人砸锅卖铁,一共也才几两银子,却愿意全部交与你,你会选谁?”

  丫鬟不假思索道:“肯定选第二个了,不过那么吝啬的人……应该没有吧?”

  “确实少有,但你也不想想,我们是什么身份?有那样家底的人,谁会愿意……娶一个风尘女子为正室?”

  丫鬟的神色有些困惑:“为什么……非得正室呢?妾室不好吗?听说许多大老爷都偏爱妾室呢,正房夫人就像坐冷宫一样,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面。”

  听到这里,白云烟轻嗤了一声:“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难道你忘记去年被礼部侍郎赎身的弄梅了吗?被他家那头河东母狮活活打死,一张草席裹着扔到江里,下场惨不堪言。还有燕红,被司马家的纨绔子弟玩腻之后赶了出来,如今流落街头,跟乞丐没什么两样,若不是姐妹们时常接济,早就饿死了,这就是妾室的地位和下场!”

  丫鬟不再作声,厢内一时间又陷入沉默。

  白云烟的眼神一直隔着纱帘悠悠地望着车外,眸光平静,眼睛一眨不眨,似在回忆着一些久远的往事,忽而失笑一声,撑着下巴悠悠地道:“再说杜公子也没那么差,长得帅,学历高,谈吐有档次,还是潜力股,等考上了进士,一个七品官是跑不掉的!”

  丫鬟皱着眉,神情困惑,撅起嘴巴嘟哝道:“小姐又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怪话了。”

  牛车又走了片刻,在一处挂着“松间月”的幽静院落前停了下来,一个丰腴的妇人急急忙忙地从大门口奔了出来,一头钻进牛车内,一把搀扶着白云烟,就要把她往下拉。

  “哎哟我的乖女儿,怎么回来这么晚!王大人和他几十个新科门生的鸣鹿宴正等着你呢,”

  白云烟似是轻叹了一声,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哪个王大人?”

  老鸨将她的手攥得紧紧的,生怕再次逃掉,低声道:“还有哪个王大人,当然是当朝太尉,王崇阳王大人了。”

  也罢,无非是唱唱跳跳,娱人耳目,这么十多年都过来了,还忍不得这一时半会么?

  白云烟匆匆走进内室,褪下身上朴素的布袍,露出一身宛如凝脂、似雪似霜的肌肤来,随即马上被一件造型夸张的大红羽衣盖住。

  盘发,上妆,打扮齐整,铜镜中的女子渐渐变得倾国倾城,也愈发不似自己了。

  这是一次私下性质的鸣鹿宴,不以大考名次择人选,而是王崇阳以座师名义,从中挑选一些自己看好的士子,以此为经络相互结识一番,给他这一系亲近皇室的“帝党”注入新血,以便成为未来的接班人。

  “松间月”不是洛邑中最大的勾栏院,但却是最雅致、最脱俗的一家。

  这里的雅致与脱俗,不仅仅体现在房屋布局和装饰上,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姑娘大多是琴棋书画诗五艺皆通的才女,论起诗词唱和、调弦弄曲来,天底下的青楼还没有哪一家胜过此间,也因此常被朝中官员光顾。

  随着丝竹之声渐起,一队衣色一致、美貌娇俏的小娘缓缓步入堂前,不知是谁做了个暗示,案几后士子觥筹交错、热烈交谈的氛围渐渐缓了下来,分出大半注意力欣赏着眼前的美人和即将到来的舞蹈。

  此间的士子,大多数是中人之家,甚至家境贫寒者也不在少数,埋首寒窗十数年,哪里见识过这等美人扎堆的场面?舞蹈还未开始,那齐刷刷、白生生的手臂、半透明的纱裙中嫩滑滑的大腿,已经使得场下许多人眼睛发直,不停吞咽着口水。

  王崇阳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座下仍旧保持着神色清明的士子不过寥寥数人,心中有些失望。

  连这等心志都没有,日后走马上任,怎能抵挡世家大族的拉拢和示好?

  目光一个个看去,最后注意到房间角落处,端坐在案前、始终面无表情,状似神游太虚的张原,不禁又多了一份激赏。


第三十二章 有女一人 二

  美人、美乐、美食,以及美好的未来,这一切多么令人陶醉!埋首寒窗数十年,不就为了眼前这一切吗?

  然而在座的终究是读书人,常年的读书养性终究是有些效果,没有出现太过失态的人。

  充满着喜悦和富贵的丝竹之乐愈发高亢,场下的美人也舞得愈发急促,氛围被推至高潮。

  骤然,乐声一顿,舞姿一停,八个美人四散开来,作半蹲垂首状。

  四周的举子一怔,被这突然中止的高潮堵得心口有些憋气,不知这是玩什么把戏。

  “铮!”

  寂静的空气中,突然一声弦鸣声,如石上清泉,如松间明月。

  这时,一个低垂臻首的红妆女郎从室外缓缓走进,手上抱着一把七弦琴,盈盈一步间,玉指微微拨动,又是数声如坠玉盘之音响起,仿佛在为这姗姗迟来的佳人伴奏着足音。

  这女郎行至八个美人中间,呈众星拱月势,缓缓坐了下来,将七弦琴放到膝上,素指微屈,轻弹慢捻,一串如潺潺清流的音符顿时跳了出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

  女郎轻启朱唇,轻吟曼歌,宛如烈火中的靡靡细雨,让众人心头的躁动渐渐得以安抚。

  在这由急转缓的悠长歌声中,一汪春水也似的妩媚眼波不经意间掠过众人,如春风化雨浸人心田……所有士子都觉得她在看自己,她在向自己诉说心头的忧愁。

  “锵啷!”

  一个年纪较大的士子手中一松,杯子掉落在地,面色失魂落魄,喃喃低语道:“真真是绝世佳人……绝代芳华!!”

  这失礼的举动,没有引来任何一个人的注目或呵斥,所有人全部直勾勾地注视着场中的女郎,仿佛看见那念念不忘、冬日春梦后便再也了无痕迹的神秘梦姑。

  色授魂与!

  看到场下再无人能够抵挡白云烟的魅力,一个个如痴如醉的模样,王崇阳心中便冒出了这四个字。

  “但愿见过了这女子,兴许日后就不会那么容易倒在美色攻势下吧。”

  心中沉吟着,忽然目光一转,往着张原的座位处看去。

  咦?

  张原的神色如同古井深潭,脸上却忽然闪过一道淡金,王崇阳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再细细看去,又没有什么异状了。

  难道自己气血不畅,眼前冒了金星?

  一曲已终,犹自绕梁不绝,众人仍旧恍惚如梦,神色不一。

  “彩!”

  王崇阳轻喝一声,微微击掌而叹。

  众人如梦初醒,跟着击掌道彩,一时间大声小声不绝,有几个人甚至把手掌拍得跟闷雷似的,吼得室内轰轰作响。

  白云烟盈盈行了一礼,轻启莲步,缓缓行至屏风后,惹得许多人伸长了脖子往后窥探。

  王崇阳轻咳一声,伸出手虚按了下,场下士子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心中犹自滚烫一片。

  “白大家又号四绝仙子,歌舞诗乐,均是上上之选。如今尔等有幸一闻歌乐二艺,各自以此作诗一首,五言七绝不限,只要入了白大家的眼,便可继续留在此间,一睹诗舞之妙!”

  王崇阳呵呵笑道:“若是诗太拙,入不了四绝仙子的眼,那就无福消受了,还请自觉退席,下堂去吧。”

  众人闻言欣然,虽说科举不考诗词,但大家都是读书人,平时交游往来、诗歌应和是常有之事,应该不在话下。

  况且此等美人,乃平生之未见,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在话下,此刻听完美人弹奏一曲,更是灵感如潮,几个有捷才的士子很快有了腹稿,跃跃欲试地准备站出来了。

  这时,一个黑袍士子走进堂前,拱手道:“在下不会作诗,这就告辞!”

  正是张原。

  王崇阳一怔,心中又恼又喜。恼的是对方不给他面子,诗都还没做就要先行告退;喜的是对方从头到尾不为美色所迷,想必也是不屑作诗讨好一个伎子。

  然而他完全没料到,张原的的确确不善作诗,一个儿时凿壁偷光,又匆忙温书赶考的人,已经把全部心神用在经史上,哪里会花心思去研究诗歌?

  当然,他对此也确实没什么兴趣。

  一旁的士子听到张原的话,低声议论起来。

  “这人有些眼熟……想起来了,似乎是脚踢司马广的那位。”

  “不会作诗?那还算什么读书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据说这人以前有个外号叫佛秀才,是往生寺的俗家弟子呢。”

  “岂止如此,此人还是个江湖草莽,练了一身武功!”

  “那就难怪不会作诗了,我名教弟子竟然自甘堕落,去学这等末流之技,真真不配跻身于我等之列。”

  “不仅如此,此人策问试的排名在百名之外,也不知座师为何将其召来。”

  “当真如此?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坐在此间?换作是我早早退下了!”

  一个读书人自承不会作诗,屏风后的白云烟也是好奇,伸出脑袋往堂下瞟了一眼。

  一个普通的男子,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待听到众人的议论,便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角:

  冒犯世家,冲动!

  杂而不精,愚蠢!

  不会作诗,浑人!

  “一个落第举子,冲动愚蠢没情趣的浑人,日后最多是个混吃等死的乡绅罢了。到了公园角,也不过是个垫底的。”

  王崇阳轻咳一声,镇住周围的杂声,皱眉道:“你究竟是不会作还是不想作?”

  他对张原还有着重要安排,不想就这么让他名声坏下去,因此话里就给了余地。

  堂下一片寂静,众多或不屑、或探究、或鄙视的目光投注在张原身上,读书人固然没有杀气可言,但一支狼毫有时候比什么杀气都要来得厉害,可想而知,过了今日之后,张原绝对会成为众多圈子中的笑料,和书信上的谈资。

  然而他若无所觉,依旧浑不在意,对着座上的王崇阳作揖道:

  “诗者,言志也。”

  “或兼济天下之志,或振兴家国之志,或立功立德之志,或除恶伸冤之志。”

  说到这里,禅音不觉而发,如洪钟大吕,震人肺腑;又似天外鹤语,缥缈难测。

  “我的志,不在这浮沉宦海,不在这软红千丈;我的诗,不为靡靡之音而作,不为声色之娱而作,更不为红粉骷髅而作。”

  拱了拱手,洒然离去。

  张原没有说他的志是什么,因为大雁不与燕雀语。

  屏风后的丫鬟低声道:“小姐,他说你是红粉骷髅耶。”

  白云烟面色难看,咬牙道:“闭嘴!”

  丫鬟又道:“小姐,那红粉骷髅是什么?”

  白云烟闭着双眸,深深呼吸几下,方才缓过这口恶气,拿着一双美眸狠狠瞪着这多嘴的丫鬟:“理他作甚?一个死宅的呓语罢了。”

  丫鬟困惑地抓抓头皮:“哦。”


第三十三章 规矩中的算计 一

  张原走出“松间月”,心头压抑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为沉重。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令他生出一种奇异感觉,仿佛眼前这些景象只是泥沙堆积而成,一旦大浪涌来之际,就是统统化为凿粉之时!

  大浪……大浪……大浪究竟是什么?

  “你,不开心?”一道白影不知何时从后面跟上,与他并肩而行。

  张原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从何说起。

  苏含月仍不放弃,又道:“是否因为妓院的姑娘没伺候好你?或者,她不漂亮?”

  张原喉头一堵,不知如何接话,只好奇怪地瞪了这少女一眼。

  “是不是?”她还在再三追问。

  好个苏含月!向来清冷自持,不食人间烟火,缘何今日如此执着呢?

  张原顿住脚步,无语地瞪着对方,却瞧见这少女仍旧一副锲而不舍的模样,一颗渐渐圆融无暇的心也不禁泛起无力。

  “我说那些姑娘是红粉骷髅,她们便把我赶出来了。”

  这算是解释吗?

  苏含月眨了眨眼,点点头,似乎很赞同,道:“说得没错,美色,是浮云,美人,亦是骷髅。”

  这一来,你自己岂非也是浮云和骷髅?

  或许,她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姿色,也从未把自己当过美人。

  张原不再说话,埋首前行,细细地整理着脑海中凌乱无序的记忆。

  不知为何,对于未来,他隐隐有些烦躁和不安,觉得自己冥冥中总在等待着什么,既是渴盼,又有些恐惧。

  一支凉凉的柔荑忽然握住了张原的右手,一股更为冰凉的真气顺着掌心缓缓注入到他体内,周身经脉中隐隐躁动的真气随之得到舒缓,令他心境平复许多。

  张原对着少女点点头,两只手同时松开。

  无关暧昧,只是看出他的不适,出手襄助而已。

  这时,苏含月似有话说,忽然从人群中钻出三个人,奔着张原快速走来。

  却是相国府的丫鬟冬菊,不知何故带着两个护院来寻他,看上去并不像要动手的样子。

  冬菊先是不屑地瞪了蒙着面纱的苏含月一眼,以为她是松间月的姑娘,暗骂一声“骚蹄子”,然后勉强挤出一副媚笑道:“四公子,老爷在家召你前去呢,说有要事相谈。”

  “噢?相国大人召我有何事?”张原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遣词却显出疏离来。

  冬菊忍着气道:“相国大人只说,‘骨肉之亲,析而不殊’,让四公子回去见上一面。”

  析者,分离之意;殊者,断绝之意。

  骨肉之亲,分而不绝,这是要与他重叙人伦的意思么?

  听到这句话,张原眼神一垂,似有所触动的样子。

  但随即,心中马上涌起一段往事来。那是他天真的孩童年代,母亲遭到司马氏毒打,卧病在床却久久不得医治,他自己又被司马氏三兄妹时常联合起来捉弄欺辱,弄得一身伤痕累累。

  但尽管如此,他心中仍埋着一份希望,一份来自父亲的希望。

  他苦苦守在他时常出入的路上,终于有一天守到了退朝归家的父亲,然后他怀着告状伸冤的心情,一五一十诉说了他们娘儿俩的困境,换来的却是意想不到的冷漠训斥和无视,随后更遭到更严厉的毒打。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对张文山彻底失望。

  想到这段往事,张原冷冷一笑,心中已是寒凉如铁,抬腿就走。

  见他不为所动,冬菊大急,便拿出后续应对方式,跟在后面疾声道:“相国说了,堂堂举人长居佛寺,这不像话,若四公子执意如此,相国只好废了你的功名,并且兵发往生寺,拆了里面所有庙宇。”

  张原脚步一顿,胸中已是少有的怒意如狂。

  功名,举人,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浮云。如果不是为了莫名的预感,觉得未来可能甚有用处,送他个一甲出身他都不会稀罕。

  但拿着佛寺来威胁,还真令他为难了。若是旁人,拆一百座庙宇、甚至杀一百个僧侣也休想拿捏他!

  但方圆对他有恩,一个自小就不知关爱为何物的人,别人的点滴恩情都令他铭记在心。

  好好好,就走上这一遭又如何,任凭你们又捏着什么鬼祟手段,我自一剑斩之!

  ……

  相国府内。

  “老爷,幸好张原没考到前百啊,若是进了殿试,拿到进士出身,我们日后就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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